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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2/25 16:01 / 4573 / 220
十景缎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2:36

第二百零六章
  韩虚清提剑冲出白府,凭着卓绝剑法,无人能拦,所有见到残影一闪的白府仆役,尽在眨眼之间命丧太乙剑下。
  打从文渊一语道破其所谋,韩虚清便已决定灭尽白府中人之口,不容任何人泄漏他的真实面貌。他一出府外,藏匿在白府内外的大批部下 便即动手。光天化日之下,滇岭门人施放毒气,林氏兄弟连放羽箭,无数亲信入府杀人,转瞬间把广厦府第变做人间炼狱。
  与韩虚清合谋的几名高手分站树梢,守住整个白府的情势。事情被揭露太过突然,着实也令他们措手不及。虽然这场灭口屠戮发动得相当 俐落,毕竟是在意料之外,无从准备,只不过是韩虚清一声令下,将一切杀人手段全数使出来罢了。
  所以他们才要监视全府,不容一人走脱。向扬失忆,任剑清受袭负伤,韩党最在意的只是文渊一人。自韩虚清以下的几个顶尖好手,都是 一个念头:只须杀了文渊,白府中便无人能逃。府外街道上行人本疏,这时几名杀手混进人群,转眼间竟是杀了个精光。
  韩虚清立于白府门前,斜眼自大门望进庭院深处,暗自皱眉,心中却有一丝悔意。这悔意当然不在于杀伤人命,而是暗想:“失策,这可 出来得早了。我只顾着不露破绽,却没先杀了文渊,徒留后患。”
  他明知文渊惊动府中,众人转眼即至,一心要尽早离开,以免更多人看透自己的图谋,却因为这保护身份的念头来得太过自然──便与他 平时无数次的掩饰功夫一样──而使得他没能先击杀文渊。
  韩虚清持剑沉吟,摇了摇头,向已来到身旁的白超然道:“事出突然,难以两全,见了文渊能活捉最好,捉不到便杀了。唯有我那华瑄侄 女,万万损伤不得,必定要生擒下来。”
  白超然笑道:“韩先生不必忧虑,我已经吩咐过了,谁也不许杀伤了华姑娘。”
  一指白府门户,道:“除了华姑娘之外,谁想生出此门,恐怕难如登天!”
  忽听“啊”地一声惨叫,一名汉子自厅堂直摔出来,在院子里翻得一翻,便不再动,却是滇岭派的门人。一个灰沉沉的身影自厅门转出, 若有冷风随之而来,面孔一侧过来,冷若坚冰。
  黄仲鬼来了。韩虚清脸色一变,白超然心头一惊,居高临下的诸多围府杀手尽皆讶然。
  黄仲鬼缓步踏出,足履踏地,便有一阵白雾浮散。待他走到大门,身后已扬起了长长一道白龙举尾般的寒烟。
  门里门外,互相对峙。黄仲鬼沉声说道:“我不是生人,可要走出此门了。”
  白超然神情僵硬,勉强嘿嘿一笑,道:“只怕韩先生不准。”
  韩虚清乍见黄仲鬼现身,便已飞快猜拟了七八个他可能来此的理由,但是一加推敲,却难以定论,当即不动声色,笑道:“黄先生,你们 皇陵派掌门已然伏诛,你若还要负隅顽抗,殊为不智。”
  黄仲鬼灰暗的眼珠直视韩虚清,道:“靖威王府的人,是你指使川中萧承月所杀?”韩虚清微微一怔,却没想到他问上这件事,便道:“ 黄先生此言差矣,萧大侠除恶务尽,原是我辈……我辈中人所为。”他本来要说“正道中人”,却想起白超然在旁,殊难自圆其说,索性省去 .
  黄仲鬼目绽寒光,道:“那么是你所谋了。你害得”她“如此伤心……”缓缓举起右掌,太阴真气满掌攀缠,霎时阴风大盛。只听他冷冷 地道:“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韩虚清猛觉不妥,蹬足疾退丈余,身前寒风如刃,“太阴刀”已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直劈而下,地面遽然陷裂尺许!
  白超然喝道:“黄仲鬼,皇陵派已经败灭,你还逞什么威风?”立刻疾运“炼血手”拍出。黄仲鬼武功奇高,韩党中没有人希望他这一来 是意在动手,也不想平添强敌,但是黄仲鬼既然出招,就不能不战。白超然一出手,三条人影同时分扑而来,两样兵器、一记重拳联手合攻, 务求片刻之间将之击杀,免除后患。
  黄仲鬼神色平静如故,冷冷的眼神倏然扫过四名敌人,太阴刀也随之扫过一遍。平平一刀圆弧斩过,激起三声惨嚎,一声狂呼,除了白超 然之外的三人都已被齐胸剖开,创口足可掏心挖肺,“炼血手”的五彩气劲消弭碎散,不复凝聚。
  皇陵派大败,“守陵使”之名已如镜花水月,然而,黄仲鬼还是鬼。这个鬼仿佛已自更深层的地狱磨砺而回,冷彻绝伦的一刀,毫无破绽 !
  白超然的武功虽然足以保命,却已大为震骇,不敢再撄其锋,不由得退了好几步。黄仲鬼不去理他,阴寒的眼光又转回韩虚清脸上。
  韩虚清淡然一笑,功聚太乙剑,说道:“自来正邪不两立,今日就让我降魔卫道。”笔直一招指南剑刺出,架势稳凝如山,一招间攻守兼 备,的是妙着。
  虽是妙着,却非杀着。黄仲鬼一眼便即看穿,韩虚清这一剑意存试探,一测出他的功力高低,接踵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杀手。他眼光深 沉,再运太阴刀,却与从前的刀势大相迳庭,迥然有异,一道雪亮精光自手心冉冉吐出,循掌缘窜升指尖,赫然迸发出约莫两尺的惨白弧光, 宛若一弯月牙,凌厉诡异,寒风四射。
  这是修练太阴真气已达颠峰境界的证明,“太阴刀芒”。
  刀芒一现,不惟旁人惊骇异常,韩虚清亦是一懔:“这厮武功竟如此之高!”
  剑出无回,依然直取黄仲鬼中盘。却见黄仲鬼弯臂斜掌,刀形气芒霍然斩出,竟然隔空将太乙剑来势硬生生荡开,偏离尺许!
  韩虚清手臂一麻,心中大吃一惊:“果然厉害!”顺势转身卸劲,转折之际,再出一剑,这一招却是气象雄伟,无数后着宛若重重堂庑, 一进比一进开阔堂皇,已经用上了“南天门”境界。
  黄仲鬼凝视剑光,冷冷吐出一语:“我一定杀得了你!”太阴刀如幽灵之飘升,如星殒之崩落,手掌一抬一劈,刀芒又破一重剑气。一刀 既出,又是一刀,黄仲鬼单凭一只右掌凝聚之刀芒,一刀、一刀、又一刀,“南天门”有多少重劲,便给他破了多少重去,竟是不能稍加摧挠 刀势,刀锋直逼太乙剑──
  陡见剑光一弹,太乙剑又被震偏,“南天门”赫然被破,黄仲鬼目中光芒大盛,太阴刀芒已横过韩虚清咽喉。韩虚清大叫一声,猛然向一 旁翻倒过去,“砰”地摔在大街上。
  黄仲鬼正要上前补上一刀,突然止步,凝目盯着韩虚清,反而后退一步,冷冷地道:“这是‘黄袍加身’。你练成了……‘皇玺掌’?”
  韩虚清虽然摔得狼狈,但是这时缓缓起身,一抬头,嘴角竟存笑意,目光十分深沉。他右手依然持剑,左手轻轻一摸脖子,并无半分血痕,反而似有光华浮动,气象威严,正是运起了皇玺掌护身秘诀“黄袍加身”的形象。
  黄仲鬼沉声道:“除了皇陵派掌门,世上竟还有懂得皇玺掌的人?”
  韩虚清微微一笑,缓缓地道:“自然是有。比如说……皇帝。”
  文渊掌按向扬左右“太阳穴”,内力有若无数游丝,渗入他头脑血脉之中,遇阻即绕,已然穿越头骨之内,四散探索。两人对坐在地只不 过片刻,却都全身汗水淋漓,如在大雨之中,神色凝重。
  如文渊先前所说,他正帮向扬“回复记忆”。他掌握了“一笔勾消”的奥妙,心知这是让向扬重拾记忆的唯一希望,只要向扬唤回“天雷 无妄”的神功境界,这等连龙驭清都无可匹敌的威力,韩虚清无论如何不能小觑,已方的胜算全看这一着。
  只是这脑中抢救记忆之举才开始,两人宛若神游太虚,不觉外物,敌人便已大举攻入。
  韩虚清的同党杀入白府,华瑄急使“八方风索”替两个师兄护法,又得保护紫缘、任剑清安危,登时忙得娇喘吁吁,几乎不敌。韩凤已经 穿好了衣裳,披上金翅刀,面无表情,大开杀戒。赶来助阵的柳涵碧、柳蕴青还不知道师姐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应敌,一边叫道:“呼延师姐 ,你……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呀呀呀!你砍掉那个人的头了啦!”
  韩凤给韩熙制住之前,并未负伤,这时咬牙连出狠招,招招都是杀手,转瞬间把六、七个滇岭派的好手毙于金翅刀下,脸色满是痛恨悲愤 之意,柳家姐妹面面相觑,不敢多问,只是忙着保护秦盼影,四下乱斗。
  穆言鼎年老气衰,虽然功力深厚,伤势总是复原较慢,这时只回复五、六成功力,虽然足堪自保,但是对方忌惮他是皇陵派守陵使,来围 攻的好手格外的多,却也斗得颇为艰难。他一招“五音弹指”无声弹出,击得一名黑衣汉子吐血而退,口中喝道:“文公子、向公子尚未大功 告成么?”
  华瑄急道:“这……这……应该快了罢?我、我哪会知道!”啪的一鞭,打倒了一个刚伸出毒掌的滇岭门人,只听一旁哇哇虎吼,苗琼音 护着赵婉雁也来到这处厢房,小白虎随之断后,居然有模有样。
  原本这里是囚禁韩熙之处,此时众人反而被围困在此,难以脱身。华瑄打得急了,叫道:“那个黄仲鬼干嘛那么快就追出去!现在……现 在可好了!”此言果然不错,若是黄仲鬼在此,这许多敌人只怕皆如纸糊草扎,不堪一击。
  只是黄仲鬼是敌是友,华瑄实在不甚了了,只是刚才听向扬说黄仲鬼来看赵婉雁,并无敌意,而又急追韩虚清而去,总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异人似乎该伸出援手,一清群敌才对。
  赵婉雁听得华瑄呼喊,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但愿黄先生报了仇,千万……千万不要死……死……”手中紧紧拿住一物,却是一本灰黑封皮的破书。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2:48

第二百零七章
  白府内外激战,向扬、文渊身处其中,却都置身事外,对身外一切置若罔闻。
  两人精神之所关注,只在找回失落的记忆。
  在文渊的引领之下,向扬的脑中涌出无数回忆,犹如天光云影,变幻无定,自童年至今,各种大大小小的经历接踵浮现。一切的情境,全 都重现得钜细靡遗,甚至连飘过眼前的几缕发丝都历历在目。
  许多被向扬埋藏在记忆深处、无关痛痒的小事,也一并倾了出来。在无穷无尽的回顾中,突然出现一团朦胧扭曲的异象,无从辨认……
  一瞬间,向扬陡然重获意识,心中似有个声音狂呼:“就是这个!这正是我所遗忘的一切!”他急欲将之取回,但它却迅速在记忆的洪流 中飘离而去。文渊送入向扬脑中的内力,就在此时发挥奇效,似在这虚无之境伸出了无形的双手,要将那记忆拾取回来……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
  向扬,缓缓睁开眼睛……
  “轰”的一声,太阴刀芒、指南剑气再次交锋,两股惊人威力震荡之下,一旁的白超然亦不禁退开数步,以免遭余劲波及。
  一运起“黄袍加身”,韩虚清再度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连接黄仲鬼三刀,势均力敌,不复落于下风。
  黄仲鬼收势沉思,不再妄攻。“皇玺掌”乃皇陵派镇派绝学,向来只有掌门能够获传,韩虚清如何得练,委实难以理解。倘若韩虚清习得 了整套皇玺掌,那么他的功力绝不逊于龙驭清,更可能超乎其上……
  灿黄真气突然一晃,韩虚清身形倏起,一招“指南剑”出手,剑光迸射,奇快奇猛。黄仲鬼眼中寒光一闪,掌上刀芒一落,正要迎上剑锋 ,忽听一声厉喝:“不能接!”
  白光一闪,黄仲鬼同时看出危险,手腕一翻,没有硬接太乙剑,侧身退开一步。但见太乙剑上光芒大亮,凝聚着的真力激荡剑脊,嘤嗡响动,这一击恐怕已非太阴刀芒所能凭空拦截。黄仲鬼要是与之硬撼,只怕要当场赔上一条手臂。
  韩虚清微微一笑,望向声音出处,只见穆言鼎自白府之中走出,白髯飘飘,目光严厉。他与黄仲鬼目光一交,说道:“黄尊使,你不在的 这段时日,本派变故迭生。你若感念掌门恩情,须得保全有用之身,不可为此小人而平添伤残。”
  黄仲鬼冷冷地道:“不劳费心,我早已不算活人。”眼望韩虚清,道:“这里也只有我能制他。”
  韩虚清面怀笑意,似是不以为意,心中却颇存疑:“白府里应当已凶险无比,这穆言鼎何以迳自出府,竟不助他们?一群伤残,如何能敌 我手下精锐?”
  一声威猛之极的长啸陡然自府中深处传出,直欲冲霄,赫然回答了韩虚清。
  白超然脸色一变,道:“白府里还有这等高手?这,这人却是……”
  院子里突然骚动起来,无数韩党杀手发喊,却又在转眼之间,悉数灭绝。只见向扬大步迈出,气流滚动浑身衣衫,脸上虽无怒容,目光却 像是灼人烈焰,直逼韩虚清。
  “我全想起来了。”
  向扬缓缓开口,沉声道:“若不是我失忆,那一晚你们早该原形毕露。现在一想,当夜陆道长必是受你所害,才会死在萧承月刀下……” 言语至此,想到了赵婉雁伤痛欲绝的神情,向扬怒意更炽,一字一句狠狠吐出:“韩虚清,我饶不了你!”
  刹那之间,向扬提起右掌,神态稳敛沉着,绝无狂怒暴躁之象,但却深不可测,气势广无边际,有如万里云空。精纯无比的玄功内力畅流 全身,宛若新生──这正是“天雷无妄”。
  韩虚清不禁为之耸然,手心竟捏了一把冷汗。他见到裴含英的“一笔勾消”
  对文渊无效时,便已想到向扬重获记忆的可能,不过反正自己的企图已被文渊揭破,向扬是否恢复记忆已无关紧要。
  但是,他却十分忌惮那大败龙驭清的“天雷无妄”。当夜他以“南天门”接了向扬一招,还是占了向扬不知他有此修为之利。如今的向扬 ,却必定将他视为比龙驭清更甚的强敌,一出手,必然全力以赴,“天雷无妄”将发挥多大的威力,着实难以估量。
  向扬踏步上前,赫然出掌。韩虚清左掌拍出,“皇玺掌”劲力出手的同时,右手太乙剑隐蕴功力,双掌相交的同时,一剑急掠向扬颈侧。
  向扬大喝一声,左臂疾振,瞬间轰出“雷车奔轨”猛招。这一招本需凝劲良久,方能发挥巨大威力,但在“天雷无妄”境界催动之下,却是应手而发,而威力绝无稍逊,犹有过之。雷掌猛劲隔空重击太乙剑,韩虚清骤觉掌心剧烈撼动,急催神功握稳剑柄,转腕卸去向扬后劲,抽 掌退开,心中暗惊:“天雷无妄果真厉害,这小子也将”天字诀“修得十分透彻!”
  韩虚清所学的“寰宇神通”天字诀,乃是从太乙剑中自行参悟而来,虽以此得窥指南剑的“南天门”境界,精微之处,更胜龙驭清所学之 心法,但说到应用变化,却也只在指南剑一项,用于指掌招数之上,竟是难有大成。
  向扬修练的是师传正宗的心法,又参透了“天雷无妄”,天字诀境界远胜龙驭清。
  韩虚清知道自己的“南天门”未臻完美,这才辅以“皇玺掌”出招,初次交手,不分高下。向扬却甚是诧异,心道:“韩虚清居然也会使 ”皇玺掌“,这却是何道理?”一招“雷鼓动山川”击出,掌影铺天盖地而至,韩虚清剑掌并施,一一破去。
  就在此时,文渊、华瑄等亦走到门口,静观此战。文渊为了挽救向扬记忆,大耗心神,此刻犹如虚脱,光是走几步路便有力不从心之感, 华瑄、紫缘在旁搀扶,才不致腿软跌倒。他听见两人激斗的风声,只觉力不从心,难以辨明局势孰优孰劣,当下低声朝华瑄问道:“你看师兄 ……他现在如何?”
  华瑄用力点头,道:“好,好得很,一点也没弱了!”文渊有气无力地一笑,轻声道:“还好!”
  白超然见文渊等人出来,知道府中的杀手必然已被重展功力的向扬牛刀小试,尽遭歼灭。府外同党中高手虽然不少,但实力顶多与自己相 去不远,同样不是向扬对手,却已足以对付韩凤、华瑄等人。此刻向扬与韩虚清交手,白超然心觉机不可失,悄悄打了个暗号,伴随几个人影 一齐冲上前去,毒掌挟腥风扑出,极其凌厉。
  林秀棠、林秀棣兄弟跃上院中树木高枝,各挽硬弓,抽箭连射。韩凤舞开金翅刀,拦住了一边箭丛,另一边也给华瑄挥鞭挡住,穆言鼎出 指弹向白超然,指劲如剑,正敌住白超然的毒掌。
  赵婉雁心系向扬安危,也已来到门口,眼见混战一片,惟独黄仲鬼冷观韩、向交手,无人敢招惹于他,微一踌躇,轻声叫道:“黄……” 稍微提了提声音,道:“黄先生,你没事罢?”
  黄仲鬼斜眼回瞥,突然身形晃动,只一闪便到了赵婉雁身前。赵婉雁吓了一跳,张口欲呼,忽听旁边“刹”地一响,一枝羽箭给黄仲鬼抓 在手中,反手一掷,树上林秀棠一声惊叫,手中弓弩已被来箭掷毁,折了个对半,自己幸得及时一个翻身,没给洞穿胸膛,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
  赵婉雁看的心惊胆战,口中咽了一咽,悄望黄仲鬼,低声道:“多谢。这、这书……”将那本灰皮破书递了出去,道:“我想,我还是别 收的好。这是你练武的凭藉……”
  黄仲鬼道:“我练完了。你用不着,向扬也不会练它。你不喜欢这自损性命的”太阴真气“,自可以将它毁了,好让我死后再无新鬼。” 赵婉雁面有不忍之色,轻声道:“你……你不练的话,就不会死……”
  文渊在一旁听着,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心中大奇:“难道黄仲鬼这一来,竟是为了要把武功秘笈交给赵姑娘?”他之前听向扬说过黄仲鬼 救了赵婉雁,又对她自述修练“太阴刀”的经过,此时又以毕生所学相赠,听其言语,竟似自知来日无多,交代后事一般,不觉开口问道:“ 黄先生,你这是为什么?”
  黄仲鬼转头一望,冷然不语。
  他自从在巾帼庄一败,伤愈之后,便潜心练功,将自身武功中种种不足之处一一弥补,终于在日前将“太阴刀”修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练就刀芒之境。
  太阴象月亮之意,月亮光华最盛之际,在于满月,但此后便将逐渐消减清辉,太阴真气亦是如此。黄仲鬼修练此功,大伤其身,功力大成之后,虽身负绝世神功,但是亦可预见死期。他自知离死不远,于是前来将“太阴密菉”交给赵婉雁,以为遗物。赵婉雁若留下它,日后向扬 武学见识渐高,或能另辟蹊径,将密菉中的武功创出不伤人和的路子来。若是赵婉雁不留,将之毁去,亦自无妨。
  说到底,他只想在手刃仇人、静待身死之前,找个再见赵婉雁一面的理由。
  这个在他当“鬼”之后,唯一触动过他心灵的姑娘,对黄仲鬼而言,只想断绝她走上他这人中之鬼覆辙的一切可能──其他人都无所谓, 唯有赵婉雁不能像他一样,变成一个鬼。尤其在靖威王府上下惨死、向扬遽失记忆的这关头。
  现在赵婉雁似乎已好得多,黄仲鬼看在眼里,向来不起波澜的心似乎更安稳了些。他一看向扬,重拾“天雷无妄”之后,功力之强,比起 上回败在他手下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黄仲鬼一瞥赵婉雁,淡淡地道:“我该走了。”
  他举步走过穆言鼎身旁,太阴刀芒挥出,一招便将白超然的左手臂劈断,刀芒之锋锐竟无异于钢刀。白超然骇然惨呼,暗着血流如注的断 臂,痛得几乎当场昏晕,穆言鼎弹指连环,登时将他胸腹重创,委顿倒地。
  黄仲鬼脚下不停,继续朝韩虚清走去,挥掌劈出。韩虚清大吃一惊,挺剑相抗,喝道:“好,你们倚多为胜!”向扬厉声道:“用不着人 帮,我一人便足以对付你!”掌心“夔龙劲”吐出,九重内劲层层叠叠,猛地将太乙剑震飞脱手。
  黄仲鬼一攻即退,不再上前。却听远方一人喝采:“打得好!”
  韩虚清脸色大变,双掌齐推,皇玺掌劲力暂阻向扬猛攻,眼角余光一扫,却见小慕容远远飞奔而来,慕容修、萧承月和巾帼庄四名庄主均 随后而来。文渊听出她的声音,叫道:“小茵,你回来了?”小慕容笑道:“回来啦,人也救到了,事情也说清楚了!”一看韩虚清,颇为幸 灾乐祸地笑道:“韩前辈,您也该倒楣了!”
  韩虚清脸色更是难看,眼见凌云霞随众人回来,萧承月怒目望向自己,慕容修冷笑一声,手中抛出一物,在地上滚了一滚,一停下来,赫 然是吴公公的人头。
  只听他狂笑道:“韩虚清,你让这等货色来算计咱们?算了罢!好歹来几个手底硬点儿的,杀起来还痛快些!”
  那日小慕容追上巾帼庄众人,说明原委,把韩虚清的图谋一一告知,其中萧承月本来不信,后来寻得吴公公所率领的皇陵派门人,慕容修捉来一一盘问,吴公公吐露实情,萧承月方知自己上了韩虚清的大当,愧怒之余,随众火速赶回京城,一见白超然倒地,韩虚清与向扬交战方 炽,登时忍不住怒喝:“韩虚清,你当真……呸,我竟然被你骗得杀……杀……”一见赵婉雁站在远处,更是难以成言。
  到了这个地步,韩虚清心中已是焦虑异常,好不容易觅全十景缎,只待破解其中奥妙,多年苦心便可大功告成,岂知转眼之间变故横生, 环望四周,自己竟将近孤立无援。此时向扬固然缠斗不休,黄仲鬼、慕容修分占前后,萧承月已不可能再相助于己,莫非自己真要功败垂成, 一切图想化作镜花水月?
  已到成败关头,韩虚清再也无法从容伪装自己,霎时目露凶光,厉声大喝:“谁也阻我不得!”拍出一记皇玺掌中的猛招,将向扬稍阻一 阻,欲窜身冲出重围。黄仲鬼横出一刀,韩虚清随手招架,只化解三成威力,刀芒余势已扫过他的左肩,登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散。
  韩虚清忍痛吃了一招,但也争取到一丝逃出生天的余暇,飞奔而去。向扬拔足欲追,却听身后风声大响,林家兄弟袖箭自半空打来,分封 他前后各路。向扬雷掌吐劲,随手尽摧来箭,但只这稍许耽搁,韩虚清已凭绝顶轻功遁逃入巷弄之间,不见踪影。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2:58

第二百零八章
  既已重得“天雷无妄”功力,向扬又岂容韩虚清如此遁走?陡然一声怒喝,正要循韩虚清去路猛追,忽闻一人大叫:“向公子,往南边! 韩虚清那厮绕过去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石娘子早已高立白府屋宇檐角,遥指南方,引出韩虚清去路。向扬叫道:“多谢!”身法迅如雷霆,疾奔而去。萧承 月以韩虚清蓄意相欺,愧恨难当,也跟着追了过去。第三个追过去的,却是一片灿烂金光,眨眼间越过向、萧两人,金芒犹如一道水蛇般倏然 窜去,那是韩凤。
  文渊听出那风声如鸟振翼,知道除了韩凤之外,再无其他人的云霄轻功有此造诣,心中一惊:“韩姑娘身遭不幸,必是要找韩虚清拚命, 但她若抢先落单,怎是韩虚清的对手?”开口欲喊,却已不及。
  这时四方骚动隐隐,白府这一场恶战早已惊动官面,韩虚清设在四周的同党均已逃散,无人阻挡官兵来探。林秀棠、林秀棣兄弟助得韩虚 清逃离,此时也跟着要打退堂鼓,急急踏檐欲走。石娘子喝道:“呔,两位留步!”
  刷刷数声,一阵飞石分两路打出。林家兄弟头也不回,反手连发袖箭,但见矢锋石棱满天互碰,一一落下。
  杨小鹃纵身跃上墙头,叫道:“大姐,我帮你!”手扣弹丸,一手连珠弹猛打林秀棣,真如骤雨急雹,乱弹丛发。林秀棣猛然折身回头,双臂齐振,一轮袖箭星散而出,一颗弹子也没漏掉,通通打了下来。
  一时之间,半空中箭矢、弹丸、飞石络绎不绝,斗得十分紧凑。双方均是手法奇快,空中仿佛飞蝗肆虐,无数暗器成群坠落。突然之间, 空中石弹潮涌,原来久战之下,林家兄弟身上的箭已全部使光。
  兄弟两人不约而同,转身急闪,背后的连串狙击悉数落空,却见眼前一亮,赫然是慕容修挥剑拦路。两人被石娘子、杨小鹃纠缠片刻,已 然失却脱身时机。
  林秀棠叫道:“弟弟,今日拚命了罢!”林秀棣应道:“正是!”
  兄弟联手出招,四掌齐击慕容修。
  慕容修武功超卓,连日来一心疗伤,皇城一战的伤势已无大碍,此刻功力煞是强悍,吴公公便是在他剑下一命呜呼,岂惧两人?当即冷笑 三声,说道:“好,本大爷就多杀一双!”大纵横剑法“卅字剑”出手,一道剑光猛将两人分开,紧跟着直劈横削,光焰阑干,坼裂风云的凌 厉剑风逼得两人险象环生,转眼间纷纷挂彩。小慕容急忙奔前叫道:“大哥,下手慢点!这两个人不能杀,要捉活的!”
  慕容修侧目一瞪,道:“不能杀?”剑法略一迟缓,林家兄弟勉强喘得一口气,却已给跟着赶来的华瑄、石娘子分别制住。小慕容摇着手指笑道:“当然不能杀。要是向公子他们没逮到韩虚清,还得请教他们,该上那儿找他去啊!”
  慕容修瞪着眼睛,“锵”一声收了剑,说道:“也罢!”
  经此一战,文渊等人已与韩虚清决裂,为了避免与官府纠缠解释,众人随即离开京城。好在白嵩在京城人面甚广,不难善后。黄仲鬼早已 飘然离去,云霄派诸女要寻韩凤,穆言鼎欲留京城,也不同行。于是文渊与紫缘、小慕容、华瑄护着赵婉雁及负伤的任剑清,慕容修守着林家 兄弟,同巾帼庄众女离开京城,先至巾帼庄休养生息。文渊又请白嵩帮忙,若是向扬回来,便转告他到巾帼庄会合,白嵩自然答应。
  到了巾帼庄里,众人问起凌云霞被掳的经过,凌云霞只是红着脸不答腔,显然引以为耻。最后还是石娘子一一道来:“这次我们可弄清楚 了,那天袭击我们的皇陵派门人,皆是东厂吴公公所指挥,他也与韩虚清勾搭了。”
  文渊皱眉道:“他的党羽也真不少。”
  石娘子道:“韩虚清为了这十景缎,下的功夫着实不少,皇陵派、东厂、靖威王府、甚至瓦剌都有他的人在。云南那儿的正邪两道更不用 说,天府神刀、滇岭派都为他所用,势力不可谓不小。好在如今他的助力多已瓦解,现在就等向兄回来,再做打算。”
  然而一连数日,向扬皆无音讯。到得第十天上,巾帼庄山门前突然送来一个黑布包裹,沉甸甸地不知何物。守门的护卫呈与石娘子,石娘 子心觉有异,取来一剑挑开布结,包裹解开,赫然是一颗齐颈而断,双目凸睁的人头。
  一旁的女卫失声惊叫,不胜骇异,石娘子镇定如恒,笑道:“别怕,谁没看过人头吗?”细辨面目,见那乱发披盖之下,竟是“天府神刀 ”萧承月的首级。
  石娘子脸色一沉,叹道:“萧大侠一生侠义,全给韩虚清害了。”
  转身吩咐道:“请文公子、慕容姑娘他们过来。”
  不一会儿,众人齐至大厅,见到萧承月的人头,无不吃惊。赵婉雁神情茫然,似是百感交集,深深叹息,道:“这……这不是向大哥做的 罢?”石娘子道:“想必不是。若是向兄下手,决不会送人头过来,自己又不现身。”
  小慕容抿着嘴唇,轻声道:“他去追韩虚清,结果被他们杀了。他的武功实在厉害,要杀他,恐怕非得韩虚清动手不可。看来向公子没逮 着他,他却反过来杀人!”慕容修冷笑几声,道:“好得很,这老贼真有胆子,还派人送来这一颗头,想吓唬谁?”
  杨小鹃惊道:“哎呀!向公子他、他该不会也遇上什么……”一想到赵婉雁在旁,赶忙住口。文渊说道:“裴含英、白超然都已给毁了,韩虚清的同党里,应该再没此等高手了。以师兄的武功,若只应付韩虚清一人,应当不会出岔子。”
  小慕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韩虚清老奸巨猾,只要给他一点余暇休养,就不好对付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找他,不能单等向公子回 来了。”华瑄道:“可是,怎么找呢?”小慕容笑道:“当然要着落在那对孪生兄弟身上了。”
  华瑄皱眉道:“要拷问他们吗?这……这有点……”神色显得不大忍心。石娘子鉴貌辨色,笑道:“慕容姑娘想必有高招能套出他们的话 ,这就要烦劳你了。”
  小慕容眨眨眼睛,笑道:“我可没有把握,如果不成,再让大哥试试。”
  文渊心想:“若是慕容兄下手,手段定是威胁恐吓,无所不至。”暗拉小慕容衣袖,道:“你打算如何套话?”小慕容笑道:“随机应变 .嗯,我先去准备准备。”
  林家兄弟被擒至巾帼庄后,便被囚禁在一间石室,各遭镣铐连墙锁住手脚,枯坐在地,不得脱身。
  这兄弟两人幼时得遇明师,习得施放袖箭与甩手箭的绝技,又在塞外练了一身盘马弯弓的身手,而被韩虚清派在瓦剌军中的手下看中,回 报韩虚清之后极力网罗,入了韩党,一齐混入瓦剌军队,不久便因箭术高超,双双被也先提拔为护卫。
  两人感于韩虚清知遇之恩,为他出了死力,如今命悬人手,倒也傲然无惧。
  小慕容一进石室,便见两人目光同时射来,随即转开。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去,道:“两位将军,怎么都不理人?”
  兄弟二人一齐望来,说道:“什么将军?”小慕容道:“你们都是也先的手下大将,不就是将军么?”林秀棠道:“我们是护卫,不是将 军。”林秀棣道:“我们当这个护卫,也只是奉命而为,又不是我们想当。”小慕容笑道:“好,就不叫将军。”眼眸滴溜溜地把两人一望, 道:“你们……可想离开这儿?”
  林秀棠叫道:“当然想!但是你们居心不良,岂肯放人?”林秀棣道:“那天就是你在嚷着活捉咱兄弟两人,还不是想逼问韩先生的事? ”林秀棠道:“论武功,我们兄弟是栽了,可是还知道大节所在,绝不会出卖韩先生。”林秀棣道:“你有什么威胁利诱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大小慕容阴险狠毒,无恶不作,我们久仰大名,甘愿领教。”说得气势汹汹,面不改色。
  小慕容笑道:“哎呀,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就把人家说得这么坏。你们两张嘴巴,倒像是一个人说话,我也不跟你们辩。”说着走到林 秀棠面前,弯下腰来,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却不言语。
  林秀棠回望过去,喉头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了口水。小慕容刚进来时,两人倒还不觉得如何,这一弯腰,林秀棠却觉得她的衣衫似乎宽 松了些,衣襟悄悄敞开,一眼望进去,足可瞧见桃红色的绣花抹胸,若即若离地掩着圆嫩的双乳。
  霎时之间,林秀棠只觉裤裆一紧,立生反应。小慕容忽然朝他一笑,娇声道:“你在想什么?”林秀棠脸色骤红,满脸怒容地撇过头去。 小慕容一瞥林秀棣,同样也是马上转头,脸色却还算泰然,从他那儿看不进小慕容的衣襟。
  小慕容笑着转了个身,在两兄弟之间蹲下身子,朝林秀棠笑道:“喂,你这儿怎么啦?”说着手指往他股间一指,林秀棠慌忙把身子一缩 ,怕她触及要地,口中大骂:“你、你走远点!”不经意间,瞧见小慕容的襟口似又敞开了些,不觉目光闪烁,闪闪躲躲地偷看。
  小慕容假做不知,心中却暗暗好笑:“果然如此。这样都会不好意思,我看他们比华家妹子还嫩呢!”
  来此之前,小慕容刻意回房换了衣服,故意诱惑两人,观其反应。她想起两兄弟袭击于谦府第时,看见柳蕴青胸口衣衫破损,两眼便直勾 勾地发呆,却不似起了淫意,神情反倒显得生涩。她料想两人年纪轻轻,却对这男欢女爱之事半呆不精,自然从这方面下手戏弄,心想:“上回那康老祖害得我好惨,这回算你们倒楣,我也得来上这么一下子。”恶谑之念一起,小慕容登时兴高采烈,能否问出韩党潜藏之地还在其次 ,却非要把林家兄弟大加耍弄一番不可。
  她看了看林秀棠明显耸起的裤裆,心中微感害羞,暗想:“文渊,我只是耍耍他们,可不是要给你戴绿帽哦。谁叫……谁叫你为了帮师兄 ,累成那样,也不来找人家……”想着想着,已经伸手把林秀棠的腰带解开。林秀棠惊叫道:“喂,你……你想怎样?”林秀棣给小慕容背影 挡住,看不清楚她在做什么,总之不是好事,也跟着大叫:“住手!该死,你要是敢害我哥哥,我跟你一辈子没完!”
  小慕容回头笑道:“别急,别急,你也一样。”转身也给林秀棣解了腰带。
  林秀棣吃惊之下,开口要骂,但也随即见到小慕容酥胸半露,登时同他哥哥一样不知所措,下身突耸。片刻之间,兄弟两人都给小慕容脱 了裤子,两条一模一样的宝贝高铤而起,一齐对着小慕容。
  小慕容一看之下,也不禁面浮红晕,暗道:“果然是双胞胎,还真是全身上下,无处不像。”她一望左右,见两个少年神色惊疑,当即抿 嘴笑道:“怎么啦?
  怕给我看么?大不了我也给你们看看。“说着伸手抚胸,似欲拉开衣襟,却又停手不动。只见林家兄弟双目圆睁,屏息凝神,下体耸至颠 峰,已有几丝晶亮的液体涌出。小慕容反而把衣衫拉好,笑道:”偏不给你们看。“
  兄弟两人同时面现失望之色,两具宝贝颓然失势,颇有将倒未倒之态。
  小慕容却突然俯身,右手握住林秀棠的肉棒,柔声说道:“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倒下去呢?”玉指轻拨,将那包裹龟头的薄皮往后一退 ,轻轻朝它呵了口气。
  小慕容这一挑逗,林秀棠登时浑身血行加速,下体骤然硬挺,口中失声叫了出来。小慕容把那宝贝套弄了几下,手指全在它敏感之处使劲 ,没两三下,便把林秀棠弄得咬牙切齿,连声叫唤:“啊、啊,你……你这个……”
  说到这把玩宝贝的功夫,小慕容早就深有心得,这时弄得慢条斯理,单手套弄,却已将林秀棠逼得把持不住,两腿骤然冒汗,即将泄精。 林秀棣见哥哥神情恍惚,吃惊不小,不住怒喝:“休得害我哥哥!”小慕容转头笑道:“那好,连你一起来。”左手伸出,把林秀棣的肉茎也 握住了,片刻之间,林秀棣也被摆布得下身酸麻,只得咬紧牙关硬忍。小慕容双手各握一棒,分别套弄,脸上却也不免流露羞态,心想:“哼,便宜你们啦,要不是本姑娘正好想要……”悄悄分望两边,却见两人都正气喘吁吁,紧盯着自己的身子看。
  林家兄弟感情极笃,又兼有点傻气,兄弟两人事事共享,便是娶妻也相约同时,但要兄弟两人同时找到爱侣,却煞非易事,以致两人迄今 皆是童子之身。他们两人血气方刚,在小慕容纤纤玉手玩弄之下,又瞧着她容貌俏丽,体态诱人,便有天大的定力也忍耐不了。
  突然之间,两人齐声喊叫,小慕容忽觉手里一紧,心中怦地一跳:“他们…
  …要出来了!“她抓紧这男人快感最强烈的时机,手指迅速套动,顿时让林家兄弟犹如升天,飘上云端。只听两人大叫不绝,两股浓浓的 乳白阳精猛喷而出,噗滋、噗滋,一大半都射在小慕容的绸裙上头,缓缓流动。
  小慕容但觉心跳如狂,害羞与兴奋交织,且又带着点心虚,暗想:“这该没对不起他罢?”看着两兄弟恍惚失神的模样,小慕容不觉颇为 得意,笑道:“怎么样,舒不舒服啊?”松开了手,两条阳具缓缓下垂,先端仍涌着残留的精滴。
  林家兄弟低头喘息,一时之间仿佛虚脱。
  小慕容眼珠一转,忽然拎起裙子,惊叫道:“看你们弄得!啊,我的裙子…
  …这可见不得人了!“瞧着上头的白稠汁液,状甚气恼。林家兄弟听得她大发娇嗔,一齐抬头,却见到裙摆下一双白嫩的小腿,不由得睁 大了眼,不知不觉中压低了身子,却抬高了头。还没多看到一些春光,小慕容却已将裙子放下,笑道:”还想偷看?“林秀棠嗫嚅道:”我可 没有。“林秀棣同样神态狼狈,说道:”我也没有。“
  小慕容笑道:“嗯,又不是不能给你们看……”此言一出,兄弟两人的目光马上亮了起来。小慕容眨了眨眼,娇声道:“可是呢,我有些 事想知道……你们绝对不肯说,那我也不想给你们看。”林秀棠昂然道:“是么?那也无妨。你…
  …你是很美,可是天底下的美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林秀棣道:”不错,要看美人,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我们兄弟绝非不顾信义之 辈。“
  小慕容抿唇笑道:“咦,我又没说要问什么事。你们不想看,那最好啦,本来么,比我美的人多的是。只是你们能否离开此地,尚且难说 ;我走之后,还有没有其他人会过来,只怕你们也做不得主。看来你们只好多练童子功,以补缺憾,否则到死也没碰过一个女人,岂不悲哉? ”这话一说出来,林氏兄弟面面相觑,均有不安。小慕容笑道:“你们可仔细想想,我得去换件衣裳。”将要出门,又回头笑道:“这回你们可不许弄脏人家。”
  林家兄弟一听,似乎还有香艳待遇,下身精神甫振,小慕容却已出门去了。
  一离石室,小慕容便飞也似地奔回房间,赶紧脱下弄脏的裙子,暗暗一吐舌头,心道:“还好,没人发现。”一看裙子上的污迹,只觉呼 吸微微加促,伸手一摸自己下体,居然颇为湿润。小慕容心中一羞,赶紧拿了新裙换上,暗道:“只是捉弄他们来发泄一下,居然真的湿了… …如果,当真要给他们看……那不行!”
  她一边走回石室,一边寻思接下来如何引诱林家兄弟,让自己不会吃亏,又能逼他们道尽所知。方才一番戏弄,小慕容已知道“色诱”的 手段绝对有效,只是自己不能跟他们来真的,除了一双巧手,总该有其他让林家兄弟如登极乐的法子。小慕容走着走着,手指轻点樱唇,暗道 :“用嘴么?嗯,这似乎还可以……”
  脑中略一拟思,想像起自己手引两具阳物,宛转舔舐、而又难以一齐纳入口中的淫靡情景……想得几幕,小慕容已然双颊火热,急忙奋力 摇头,叹道:“这不行,这还是太过火了!”
  走近石室门外,小慕容微微沉思,心道:“好在他们都没碰过女人,只要给他们看一点点,应该就够刺激了。只是,这戏要怎么样演呢… …”她正在用心思量,忽然听得门后一声轻喘,却是女子喉音。小慕容闻声一怔:“这,这怎么?
  这不是他们的声音。可别是有巾帼庄的姑娘闯进去了罢?“她想起了临走之际,还没给两兄弟穿上裤子,如果巾帼庄诸女撞见,不免大为 尴尬。
  她悄悄推开一点门缝,窥看室中动静,眼前情景,却大出她意料之外。
  林家兄弟的身上,居然各自多了一名娇小的少女,衣衫不整地抱着他们。小慕容大为愕然,心道:“这两个姑娘是谁?这……这背影好眼 熟。”
  再一看,这两名少女装扮皆是一身青绿,体态亦极为相似。小慕容登时恍然:“啊,是云霄派那两位柳姑娘!”
  果不其然,抱着林秀棠的少女稍一转头时,映入小慕容眼中的面貌,正是“镜里翡翠”之一的柳涵碧。另外一个少女,自然便是柳蕴青了 ,姐妹两人满脸通红,神情却十分兴奋。只听柳涵碧喘道:“蕴青……蕴青,我下面……下面湿掉了……”柳蕴青往林秀棣身上不住磨蹭,同 样地娇喘道:“我……我也湿了……怎么办?湿得好厉害……可是……我没带其他衣服来……”柳涵碧道:“我……我也没有啊!”柳蕴青喘 息不已,声如呜咽地道:“那、那、那……那到底怎么办嘛?”
  小慕容撞见两女偷闯巾帼庄,还跑来“袭击”林家兄弟,正觉惊讶,同时不动声色地暗中偷看,突然听两女为此小事大伤脑筋,顿时一阵 无力,心道:“这两位姑娘的脑筋究为何物?”心念一转,突然一想:“她们怎么没跟云霄派的人走,反而跑到这里来?不过……这不打紧, 慢慢再问。反正她们都……都这副模样了,我稍稍利用一下她们,应该不过分罢?”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3:08

第二百零九章
  若论耍诈使计,原是小慕容的拿手好戏,不过多久,她便已想好办法,当即推门走进,笑道:“两位姑娘,你们怎么自己跑进来啦?”
  柳涵碧、柳蕴青一惊回头,见是小慕容回来,赶紧跳离林家兄弟身子,慌慌张张地便往外冲。小慕容立刻关门拦路,笑道:“别走!我可 有话跟你们说。”
  柳氏姐妹互望一眼,神情颇为忐忑。柳涵碧整了整衣衫,道:“慕容姑娘,我们可没做坏事。”柳蕴青道:“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来看 看他们,你……你可不会生气罢?”小慕容笑道:“我干嘛生气?”跟着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先出来!我有事问你们,你们可要照实说来 .”说着挽着姐妹两人出了石室。
  门外守卫因为小慕容要求暂时回避,现下也还没回来,石室外就只三女谈话。
  小慕容道:“好了,你们为什么偷偷到巾帼庄里来?刚才那又是怎么回事?”
  柳氏姐妹低垂着头,都是一脸无辜。柳涵碧道:“我们……我们只是想做做看嘛。”柳蕴青道:“除了他们,我们找不到其他两个长得一 样、又那样好看的人啦,不找他们,还能找谁啊?”小慕容乍听之下,颇觉一头雾水,皱眉道:“做?做什么?你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想起昔日初会云霄派时,她曾偷看到文渊被柳氏姐妹要求交合,最后虽以相吻了事,却也让小慕容借题发挥,故意大发娇嗔,把文渊着实吓 了一回。
  她记得这对姐妹手足同心,决不愿只有一人破身,另一人却要另待机缘,文渊才得以化解这尴尬局面。这时找上林家兄弟,莫非也是同一 理由?于是问道:“你们……喜欢他们两个么?”柳涵碧略一沉吟,道:“这个……
  他们是长得挺好看的,武功也不错……“柳蕴青跟着道:”虽然他们以前欺负我,还把我的衣服射破了,不过我已经缝好了,也不是缝不 起来……“姐妹两人喃喃几句,这才异口同声地道:”大概罢!“
  柳氏姐妹本来好奇心盛,在云霄派里看多了师姐们的虚凰假凤,对这翻云覆雨之事早就跃跃欲试。两女自见过林家兄弟以来,左思右想, 觉得他们兄弟既如一人,那么姐妹两人各择其一,最是公平。
  于是林家兄弟被擒之后,柳氏姐妹便跟着来到巾帼庄,这一日偷偷潜入,凭着轻功颇精,居然没给人发现。两女趁着小慕容离开石室,悄 悄溜了进去,不巧撞见林家兄弟光着下半身,神情惘然,竟还沉醉在小慕容巧手余韵之中。
  姐妹两人一见此景,同时大惊。柳蕴青掩嘴惊叫:“啊唷,你们怎么没穿裤子?”林家兄弟的吃惊可还更甚于她们,却苦在手脚不得自由 ,完全遮掩不得。
  林秀棠道:“又不是我们不穿,是给人脱了。”林秀棣也道:“你们把我们这样锁住,怎能怪我们不穿回裤子?”柳涵碧道:“什么你们 我们,又不是我们把你们关起来的,我们是刚刚才进来的啊。”
  柳蕴青道:“涵碧,别多说啦。我们还是快开始做,要是等会儿有人来了,岂不糟糕?”柳涵碧点头道:“对!”当下显得十分雀跃,一 下子上前拥住林秀棠,笑道:“还好你们给锁住了,这就不会乱跑。”
  林秀棠惊道:“你……你做什么?”一看弟弟,却也给柳蕴青抱住了,一脸错愕。一对姐妹花忽然投怀送抱,林家兄弟受宠若惊,想起先 前小慕容的手段,脑里不免遐想连连,下身颇有高举之势。柳涵碧立刻发现,指着林秀棠的下体叫道:“啊,它会变大!”柳蕴青则摇了摇林秀棣的宝贝,轻声道:“这还可以变更大么?应该多大比较好呢?”
  两兄弟大受刺激之余,目光无意间互望,忽然起了跟柳氏姐妹相同的主意:若能寻得一对只胞胎作为情人,对于事事分享的兄弟两人实是 妙计。在这之前,他们可是连共娶一妻的念头都打过了。柳氏姐妹这一来,无疑是天降姻缘契机,她们来此的目的,兄弟两人一下子恍然大悟 了。
  只不过这两对手足合计四人,对于男女情爱之事,委实糊涂得可以,虽然四人拥抱之际肌肤相亲,情欲自然勃发,但是柳氏姐妹空自娇喘 呢喃,却在此裹足不前,不知如何更进一步。直到小慕容回来,四人还没能开始男欢女爱。
  小慕容费了一番旁敲侧击的口舌,总算弄清楚情况之后,立时笑道:“原来如此,那好极了!我帮你们指点一下,保证你们做……做得尽 兴,轻松愉快。”
  心道:“既然是你情我愿,本姑娘帮你们成就好事,可是顺水推舟,不能算是害你们。”
  柳蕴青喜道:“真的吗?”小慕容含笑点头,忽将手指一竖,说道:“不过,你们得记着!我等一下跟你们进去,一切要听我吩咐,不要 出错。”
  柳氏姐妹连连点头,齐声道:“好!”
  林秀棠、林秀棣才刚被柳氏姐妹勾起欲火,不消片刻,却又给小慕容带走了人,不禁都咬牙切齿,暗骂小慕容狡猾。林秀棣道:“哥哥, 那小慕容是故意吊我们胃口!”林秀棠悻悻地道:“那还用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可是人家的阶下囚。”林秀棣叹道:“好不容易有这一对 孪生姐妹,现在……现在可又……唉!”
  就在此时,三女重返石室,小慕容听得林秀棣叹气,首先笑道:“叹什么气呀?你们两个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家兄弟转头相望,还没来得及怒目相视,一看眼前景致,却先傻了眼。柳涵碧、柳蕴青出去时只是衣衫不整,回来时却都脱去了外衣, 只穿着一件精巧可爱的小肚兜,也是色作翠绿,衬得肌肤娇嫩欲滴。姐妹两人本就娇小,那肚兜却更是小巧玲珑,几乎不太能掩盖下体,股间 的细软芳草呼之欲出。
  姐妹两人含羞带怯,遮遮掩掩地来到林家兄弟面前,立刻受到两柱擎天的热烈迎接。柳蕴青悄声朝柳涵碧耳语道:“你看,他们那下面真 的挺起来了。刚才慕容姑娘说……那是代表什么?”柳涵碧低声道:“好像……好像是说,那代表他们也想要……应该没记错吧!”
  在带她们进来之前,小慕容为防两女对男人一窍不通,特地谆谆教诲了一番,把男女同赴巫山的过程简略交代,煽情之处却大肆添油加醋 ,说得两个纯洁如白纸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小慕容先不管这对她们以后是否影响深远,只求弄得两姐妹春心荡漾,更哄得她们先脱了外衣,以 便行事。果然一到林家兄弟面前,两女神气大不相同,神态娇羞,衣着更是香艳,马上挑动两兄弟的满腔情欲。
  小慕容见林家兄弟反应热烈,马上轻推柳氏姐妹,笑道:“照我刚才教的做,去罢!”
  于是石室中两场好戏同时上演。但见柳涵碧俯身捧起林秀棣的阳物,细细舔弄,伴随着阵阵喘息,好不淫靡;柳蕴青却伏在林秀棠的身上 ,两人下体缓缓厮磨,那娇嫩的花蒂同林秀棠的阳物来回擦动,登时使得柳蕴青神情恍惚,不时娇声呻吟。
  林秀棠虽是男子,此时居然也涨红了脸,随着柳蕴青的娇躯律动而喘起气来。林秀棣下身所受刺激更大,口中“唔唔”几下闷声,颇为艰 难地道:“我……我要,我求你……”柳涵碧挪棒离唇,娇喘吁吁地道:“好……好啊……可以啊……”
  话才说出口,旁边柳蕴青“啊、啊”几声呻吟,已经先一步坐在林秀棠腰际,缓缓将肉棒纳入嫩穴之中,柳叶般的眉毛紧蹙起来,显得颇为辛苦,汗水淋漓的喘息之中,却又有种不住跃动的快感。
  柳涵碧见状,有点着急地叫道:“蕴青,你、你……你怎么先开始了嘛!”
  她不落人后,紧跟着骑乘在林秀棣身上,把眼睛一闭,朝着挺立的肉柱坐了下去。
  小慕容突然瞧出不对,连忙叫道:“啊,慢着……”
  只听林秀棣与柳涵碧同时“啊”地失声叫喊,原来柳涵碧冒失出错,这一下没有对准,把那直挺挺的肉棒压倒在腹,差点没把林秀棣当场 压得软了。柳涵碧慌忙起身将之扶起,不迭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林秀棣脸色古怪,难过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何意思。小慕容掩了掩 嘴,心底暗笑。
  好在林秀棣年轻力壮,这一压没折损雄风,一会儿柳涵碧重新来过,甫一结合,便逼得她仰首呻吟,失魂落魄地叫了起来。由于林家兄弟 手脚被锁,两边均是由柳氏姐妹掌控全局,纤腰狂摆之下,石室中的叫唤当真此起彼落,没半点停歇。
  小慕容原本还只笑吟吟地作壁上观,看到后来,眼见这两对只胞胎干得有声有色,柳氏姐妹虽然貌似娇羞,小小的身体却是浪态百出,不 禁有些心神不定起来,暗道:“她们倒还真有天份,第一次就可以这么……这么野……啊,居然还那样扭腰!这……这一定是看她们师姐偷学的……”看着看着,小慕容不觉咽了咽口水,悄悄夹紧只腿,只觉得一阵湿湿凉凉,登时有些怅然若失,喃喃叹道:“文渊,都是你啦!我… …我也想要……”
  再看片刻,小慕容已觉胸口鼓动,忍不住喘了口气,又感觉水珠流下大腿,久旷难耐的欲念蠢蠢欲动,实在难以忍受。她看林、柳四人正 干得火热,料想无暇旁顾,当下隔着绸裙,悄悄把手放在私处,低声喘道:“文渊,文渊……”手指隔裙轻戳,以为无奈之下的抚慰。
  但是随着柳涵碧与林秀棣、柳蕴青与林秀棠愈弄愈快活,小慕容的指下举动也难免愈演愈烈。她竭力把自己娇吟之声压抑下来,却压不下 胸口的急促起伏,换来的则是更多无处宣泄的欲念。好几次柳涵碧、或是柳蕴青失神浪叫之际,小慕容也差点跟着叫出声来,迷蒙的眼眶里热 得似欲流泪,不过泪是没流下来,裙底下的地板却点点滴滴,流了一大滩忍不住漏下的爱液。
  忽听林秀棠声音微颤,“啊、啊”地低声呐喊,全身骤然紧绷,柳蕴青同时往后一仰,惊慌失措地叫道:“有东西、有东西出来了……啊 、啊……啊!”最后一下呼喊仿佛满怀羞耻,却又极尽悦乐,就这样在呻吟声中,整个人无力地软倒下去。小慕容身子忽觉大为燥热,羞得急忙按住裙子,奋力忍住将至的高潮,浑身稍一僵硬,才把差点失控的快感压下来。她看了看那当先完事、气喘不已的两人,那一对赤裸而汗湿 的肉体令她看得有点晕眩。
  紧接着林秀棣低鸣几声,似乎也已到极限。小慕容听出端倪,不觉只颊火热,心道:“又……又要来了……”才这么想着,柳涵碧丢身前 的最后呻吟随即喊出,再次冲击小慕容的心神。小慕容内心一紧,感觉下体的肌肉几乎不听使唤,两腿更是早已酥软,随时都要就地坐倒……
  这时柳蕴青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离开林秀棠的身子,一边喘着气道:“好热……真的好热,你那里射出来好多东西……”蜜穴与阳物缓 缓分开之际,混浊黏稠的浆水缓缓泄流,登时流了一地。小慕容低声道:“还真的不少,都出来第二次了……”一看柳涵碧,也正慢慢爬起身 来,娇喘声中,却见那私处情景同样淫靡,阳精与爱液混成一片,拉线垂珠,不可收拾。
  这些在小慕容看来,在在都让她回想起与文渊的种种欢好,在她欲念高涨之际,无疑是火上加油。小慕容身子一颤,心道:“不行……不 行!”再也无法忍耐,索性撇下柳氏姐妹,转身走出石室,快步来到文渊房里,一进门便大叫:“文渊!”
  文渊正在房中静坐,一听小慕容急闯进来,不禁愕然,道:“怎么了?你不是在问……”不等他说完话,小慕容已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热 吻起来。文渊虽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何以忽然如此热情,倒也顺其自然,极尽温柔地吻了她一阵,直至她轻轻把头仰开,才听她娇 声喘道:“我……我要!”文渊苦笑道:“你要什么啊?”小慕容嗔道:“你……你明明知道!”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3:18

第二百一十章
  文渊虽然看不见她渴求情欲滋润的神情,但被她进门一吻,又察觉怀中娇躯火热,自然猜得透她的需求。只是小慕容明明正在盘问林家兄 弟,如何会忽然春情勃发,实在令人费解,当即稍稍推开小慕容,笑道:“该问的还没问出来,怎么就来胡闹?”
  小慕容倚在文渊身上,软绵绵地说道:“马上就问出来啦!你……你先奖励一下我。”文渊伸指朝她额头一点,笑道:“你人在这儿,却 怎么问得出来?没来由地要什么奖励?”小慕容怡然自得,笑道:“不急,不急,一会儿我回去,什么都问得出来了。”文渊奇道:“你还真 胸有成竹,却哪来这等把握?”小慕容眼珠一转,笑道:“我替那两兄弟促成了美满良缘,料想他们心存感激,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渊愕然不解,道:“什么美满良缘?”
  小慕容便将柳氏姐妹潜入庄里,意图一会林家兄弟之事说了,自然也提及了自己一手策划的春宫好戏。文渊听罢,直是哭笑不得,道:“ 你这岂不是乱点鸳鸯谱?那两位柳姑娘思虑天真,未必当真对那兄弟有情,你……你可别害了人家才好。”小慕容笑道:“人家兄弟姐妹凑成 两对,佳偶天成,双宿双飞,分明是绝妙姻缘,我该算做了好事才是。那两兄弟若因此与我们化敌为友,更加妙不可言,要问什么都没问题。 偏有你这么爱操心!”
  文渊苦笑不已,摇头道:“真是胡来!”忽觉裤底一阵刺激,正给小慕容悄悄抚摸,血气大旺。只听小慕容呼吸加促,倚着他软绵绵地撒 娇道:“该说的我都说啦,那……该换我们来了罢?”纤纤玉指稍加挑拨,文渊裤裆里顿时坚实起来,反应激烈。
  自文渊失明以来,目不能见美色,从三位爱侣那儿得来的刺激自是少了许多,又因揭露韩虚清真面目一事,文渊实无心思与作乐,连日来 沉默时多,谈笑时少。
  虽有紫缘与他分忧解闷,却也还不能尽解烦忧。小慕容却是时时言笑晏晏,罕有愁容,此时更热情地挑逗自己,似乎没把日前那许多事端 放在心上。然而,文渊看不见小慕容的神态,却仿佛在她娇嫩和暖的胸脯底下,听见了一丝不安、紧张、甚而可说是恐惧的心跳。
  不只如此,文渊凭着敏锐的各方感觉,深觉小慕容心里藏着一个莫大的不稳情绪,与她种种诱惑自己的动作互相牵动,似有关联,就像是 为了消弭那股不安而做。文渊为之怔然,只觉那紧贴着自己的娇躯似有颤抖之意,突然醒悟:“小茵在担心的……是我啊!”
  文渊顿时明白,无论紫缘、小慕容或是华瑄,都已与他的心思纠缠牵连,再也不能各自分开。小慕容决非当真无忧无虑,她最担心的,却 是自己不能当真振作、因师门诸多事故而悒悒不乐。现下她种种求欢表现,非是为了纾解自己的情欲,却是为他而为,试图令他有所鼓舞。
  这诸多领悟也不过于刹那间在文渊脑中流过。但他这时身受小慕容的爱抚,却不禁起了感激之意,心道:“小茵为我付出良多,若还令她 为我牵挂,岂不当受天罚?韩非子曰:”颦有为颦,笑有为笑“,当真不错。我也该打起精神,莫让人担心了!”
  想到这里,文渊心神一爽,更不能辜负小慕容的好意,搂住了小慕容,柔声说道:“小茵,多谢你了。”小慕容微感错愕,道:“啊,什 么?”文渊在她耳朵上轻轻一吻,笑道:“没什么,待我来回报你的好意。”礼尚往来,也往小慕容下体摸索过去。即使看不见,也不难找, 湿得最透的那地方便是。
  当文渊摸着那湿润的秘境、手指轻轻戳动之际,但听小慕容颤声呻吟,轻喘声中,那不安的心跳忽地消失无踪了。
  自小慕容前去向林家兄弟套话,华瑄便一直坐立不安,一边希望小慕容早早带着好消息出来,一边又好奇她用何手段,以套得林家兄弟招 出韩虚清的巢穴。
  她在房里不住踱步绕圈,又担心起师兄向扬的安危来,一阵胡思乱想,始终不能安心。
  紫缘见她心神不宁,当即柔声道:“瑄妹,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一切等茵妹出来交代便是了。”华瑄状甚无奈,“嗯、嗯”地点头应声, 却仍踱来踱去地打转,喃喃说道:“慕容姐姐怎不快点?也好些时候了……”
  就在此时,隔壁厢房里忽然传来些许异声,似乎夹杂少女呻吟,听来颇为暧昧。虽然声音轻微,但是华瑄耳目灵敏,听得清楚,不觉一愕 ,眼见紫缘若无其事,并未听见,心想:“隔壁是文师兄的房间,这是怎么了?”心中狐疑,一溜烟便跑了出去。紫缘微微一怔,说道:“瑄 妹,怎么了?”
  华瑄跑到文渊房外,侧耳倾听。只听房中男女喘息、低沉交撞之声荡漾不绝,其中更传来小慕容娇艳缠绵的喘叫声:“再一点、再一点… …啊,好棒哦……啊……”
  耳闻此声,华瑄霎时满脸通红,蓦然间心中一急,想也不想便开门而入,大声叫道:“慕容姐姐!”
  这房中情致正在火热之时,小慕容仅着抹胸,柔弱无力地趴在张檀木几上,文渊自后抚弄香臀,裤带早解,深深缓缓地推送着。小慕容浴 汗喘息,娇嫩的脸蛋上满是飘飘然的神态,眼见华瑄进来,也只是稍添羞赧,喘道:“妹子,你……啊……先、先关门……”华瑄赶紧进房, 啪一声关上门,睁大眼睛、面红耳赤地问道:“慕容姐姐,你不是……你不是去问话吗?为什么……又在这边?”
  小慕容正被文渊弄得万分陶醉、欲仙欲死的时候,哪有余暇分神解释?
  只迷迷糊糊地喘道:“我……我问啦……所以才受不了啊、啊……”头一低,侧首贴在几上,声音更趋娇润:“啊、啊啊……”却全部剩 下兴奋的吟哦,没能回答华瑄质问了。
  华瑄转而望向文渊,急道:“文师兄!你……你也是!”文渊微微愕然,道:“我怎么了?”华瑄脸上一热,低声道:“你……你偷偷跟 慕容姐姐……”文渊苦笑道:“不是我偷偷摸摸,是你慕容姐姐急着要啊。”伸手往小慕容胸口抚摸一阵,笑道:“你还不知道她怎么套人家 话呢,可真是该罚!”说着奋力抽送一阵,只听连番滑润水声响起,两人紧密结合之处水珠争落,爱液不绝涌泄。
  小慕容随着文渊的顶弄前后摇摆,发丝散乱,宛若失神,脸上神情似满足、似不足,白嫩的脸蛋透尽绯红,湿润的双唇不住吁着娇喘,耳 听文渊挖苦自己,只觉正沉浸在绝大的幸福之中,心道:“他能高兴起来就好了,这才是我喜欢的……嗯……”突然浑身颤抖,原来是被文渊 进到了体内深处,触及了极端敏感的所在。小慕容忍不住大声呻吟,极其亢奋,但觉遍体酥软,灵魂若要向四面八方散去。
  文渊陡觉小慕容下体紧缩,紧裹着玉茎不放,也不由得有所反应,极欲将全身精力倾放而出,愈发奋力抽送,几令小慕容难以喘息。片刻 之间,小慕容已然不能自制,呻吟声紊乱不已,仿佛一阵紧促的娇泣。
  眼见如此情景,华瑄也难免心神摇荡,双腿不觉紧并起来,其间却似乎已有些湿润。她咽了咽口水,悄悄走近一点儿,低声说道:“文… …文师兄……”文渊应道:“嗯?”身子动作并不稍停。华瑄摸摸脸蛋,赧然说道:“等一下你跟慕容姐姐……做完,我、我……可不可以也 来一次?”
  文渊凝神一听,似乎听得华瑄心头悸动,透着强烈的渴望意味,不觉失笑,说道:“你也不让师兄休息一下,这么心急?”华瑄心中大羞 ,却因久久没能与文渊缠绵,不肯失却良机,依旧嗫嗫嚅嚅地求道:“可是我……我好想要嘛。”
  就在此时,小慕容娇躯一阵失控乱颤,“唔唔”几声低鸣,神情在刹那间透着失神的悦乐,柔美的肢体从绝顶亢奋的紧绷,慢慢酥软了下 来。文渊轻轻吁了口气,笑道:“累煞人也!”缓缓拔出宝贝,前端犹有残精。
  小慕容伏在桌上,唇间发出微弱的喘息,迷迷糊糊地道:“我……我快死了……好棒、好棒……”文渊将她横抱而起,笑道:“你也该歇 歇了,别要待会儿站不起来,怎么见人?”说着把小慕容抱到床上,要替她盖上被子。不料小慕容拉住文渊的手,虽然气力虚弱,神情陶醉, 娇声道:“我不要休息,我……我还要一次,再来一次。”
  华瑄急忙赶上前去,抢先抱住文渊,慌忙叫道:“不行,应该轮到我了罢!”
  小慕容眨眨眼睛,含笑看着文渊,柔声道:“喂,你……你还能来几次啊?干脆把紫缘姐一并找来,加倍热闹,岂不是好?”
  文渊在她头上轻轻一拍,笑道:“你真想累死我?以众击寡,胜之不武。”
  又轻轻搂着华瑄,道:“师妹,现下可不能再玩了,咱们还得去把林家那两兄弟的话给套出来。”华瑄哪里肯依,急道:“啊?可是…… 你都跟慕容姐姐做过了,为什么我就……”
  才正抗议着,华瑄忽觉腰后微痒,却是文渊正悄悄抚摸着她,不禁身子一热。却听文渊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待到夜里,师兄再同你陪罪 ……嗯?”华瑄心头扑通一大声跳,蓦地羞涩不已,有些恍惚地应道:“嗯,好……好罢……”文渊笑了一笑,在她唇上一吻,笑道:“师妹 好乖!”穿好衣物,先行走出房去。
  华瑄怔然良久,忽向小慕容道:“慕容姐姐,文师兄好像心情好多了,是么?”
  小慕容慵懒地卧在床上,笑意盈然,柔声道:“你说呢?”华瑄凝望着她,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你倒是开心多了啊。”
  过得半个时辰,小慕容与文渊一齐重回石室,验视局面。只见凌乱的衣衫散落一地,林家兄弟、柳氏姐妹两两纠缠,极尽缱绻。小慕容既 与文渊一番温存,心满意足,此刻看着四人情状,全然不起遐思,笑吟吟地道:“四位都已尽兴了罢?”
  林家兄弟看见文渊来到,先是一惊,意图遮掩柳氏姐妹的裸体,却见文渊双目俱阖,这才想起他早已失明。林秀棠紧抱着怀中少女,说道 :“慕容姑娘,你想问什么,尽管问罢。”小慕容奇道:“咦,是怎么了?我什么也没问啊。”林秀棣道:“纵然你不问,我们也得要说的。 关于那韩虚清的种种,我们兄弟俩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柳涵碧回望小慕容,脸上犹带云雨后娇羞之色,欣然说道:“慕容姑娘,我们已经把韩虚清是何等样人,跟他们说的一清二楚啦。”柳蕴 青也道:“是啊,是啊,我们呼延师姐被他害得好惨,是个天大的恶人。他们以前都不知道,现在可知道了,怎么能再帮着他?”林秀棠道: “不错!先父教我们立身处世,要以大义为先。”林秀棣道:“韩虚清此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们以往助纣为虐而不自知,今日得知真相 ,自当与此人不相来往。你们要对付他,我们还得拔刀相助呢。”
  小慕容笑道:“很是,很是!”眼珠一转,悄悄捏了文渊的手,颇为得意。
  文渊笑道:“两位林兄所言不错,足见深明大义。韩虚清为非作歹,天下共击之,能得两位相助,善莫大焉。”心中暗想:“他们当真知 道韩虚清干了什么?
  回心转意如此之快,自是两位柳姑娘口舌之功。古人有言:“娇妻唤做枕边灵,十事商量九事成”,果然大有见地。“
  于是林家兄弟偕同柳氏姐妹穿戴整齐,一齐随文渊、小慕容来到巾帼庄厅上。
  众人见林秀棠、林秀棣、柳涵碧、柳蕴青四人亲热异常,莫不诧异,这四人却浑然不觉,深以得遇佳侣为乐。
  石娘子当先谈起正题,问道:“两位林公子原属韩虚清麾下,如今弃暗投明,再好不过。如今向公子追踪韩虚清而去,连日未归,依两位 公子看来,韩虚清应当是躲到哪里去了?”
  林家兄弟互相对望,一齐思索。林秀棠首先答道:“韩虚清本来住在云南苍山,人尽皆知。说不定他是躲回去了罢?”石娘子道:“他大 事未成,想来不会就此打道回府。他在京城一带,没有巢穴么?”林秀棣道:“我们平日与瓦剌军同在,不得号令,不能擅离。若非韩虚清派 人过来,我们平常也找不到他。”
  听到这里,一旁的慕容修鼻中哼了一声,低声骂道:“说这些岂非全无用处?
  都是废话。“小慕容暗暗瞪他一眼,示意哥哥不要坏事。只听石娘子又道:”韩虚清找你们时,可有个经常会合的地点?“林秀棠道:” 这倒是有的。每当他要找我们,都在十王府街的一口井边碰面。“林秀棣道:”没错,城里人管那口井叫甜水井。“石娘子问道:”只此一处 ?“林秀棠道:”甜水井会面,是要我们去找他时。平常他对我们下令,也只派人到瓦剌营中通报一声。“林秀棣道:”韩虚清的几个亲信, 各有一个会面的所在,别人的我们可不知道了。“
  石娘子听罢,沉思片刻,说道:“如此说来,韩虚清在京城一带的根基何在,颇难察见。不过要找到韩虚清人在何处,倒是有一条计策可 行,只是要请两位林公子帮一个忙了。”林家兄弟齐声道:“石庄主但说无妨。”
  石娘子微笑道:“这计策说来简单得很,但请两位回到瓦剌军中,别人问起如何平安无事,只说奋战突围便了。韩虚清的党羽受创甚钜, 势力大衰,知道你们回去之后,定然还会找你们调派事务。如此一来,你们便能伺机摸清韩虚清的动向,暗中回报我们,这就大功告成了。” 文渊听了,心中暗想:“原来如此,这说穿了就是用间之道,派个”内间“便是了。虽然简单,听来倒也实用。”
  此计一出,林家兄弟满口答应,说道:“没有问题,这事就着落在我们兄弟身上。”却听小慕容笑道:“石庄主这计策固然好,且容我再 来个锦上添花。”
  朝柳氏姐妹分别一指,道:“你们把两位柳姑娘一起带回去,就说是云霄派的人追击你们,反而失手被擒,韩虚清定然相信。如此一来, 四位暗中还可互相照应,岂不美哉?”
  这几句话说出来,林柳四人俱皆欢喜,齐声叫好。紫缘听出小慕容话中玄机,朝她微微皱眉,轻声道:“茵妹,你别净爱调侃人,人家可不知道呢!”小慕容嘻嘻一笑,悄声说道:“就是人家听了不知道,才有的说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3:28

第二百一十一章
  却说当日韩虚清败走,向扬、萧承月、韩凤三人紧追在后,直追出城。
  出城之后,渐入旷野,不似城中有屋舍胡同利于藏匿,但是韩虚清功力深厚,向扬、萧承月虽然极力追赶,一时也只能维持个不及不离的 局面。却听韩凤怒叱一声:“韩近仁,站住!”金翅刀斗篷迎风扬起,使尽云霄派轻功绝技,身影忽失实形,倏地化成一道离弦金箭,转眼间 甩开向、萧二人,急速逼近韩虚清。
  三人之中,韩虚清便只顾虑向扬一人,此时韩凤追近,韩虚清反而一喜,计上心头,忽然转身笑道:“好,好,呼延掌门又想来认韩某为 父了吗?”
  韩虚清脚下稍缓,韩凤立时追到他身前,听他这么一说,一时心中既恸且怒,尖声叫道:“老贼,住口!”招数随话使出,金翅刀芒横扫 韩虚清。
  韩虚清的太乙剑遗在白府之外,仓促中不及重拾,此时双掌一摆,忽尔隐泛灿黄真气,欲空手拆解金翅刀招数。韩凤咬牙含怒,正待两翼 刀招齐施,却听向扬远远叫道:“呼延姑娘,当心!”
  却见韩虚清右掌拍出,掌力异常雄浑,正是以“九转玄功”发出的一招“皇玺掌”绝技。这第一掌的气劲逼开了金翅刀刀刃的威胁,左手第二掌旋即攻向韩凤。
  丧母之痛、身遭亲兄奸污之耻,全因眼前之人所致,韩凤万万不能压抑心中的悲愤杀意,面对皇玺掌重招,竟是不欲回避,拚死甩出左翼 金翅刀,一片片冷锐寒锋交叠而出,融成一弯金色月牙,誓夺韩虚清之命。
  向扬睹状一惊:“太冲动了,韩虚清岂肯跟你两败俱伤?”急冲上前,却已晚了一步,韩虚清掌力变幻莫测,忽将左掌七成威力转至右掌 ,顺势卸开金翅刀杀招,右掌余留的三分功力已隔空震向韩凤。韩凤胸口蓦然一紧,身子砰然飞出,仰摔在地。
  韩虚清心中大喜:“成了!”忽觉左臂一痛,一看之下,已多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毕竟是给金翅刀余劲划伤了。虽只皮肉之伤,但这 伤口却拖得很长,正如韩凤心中的恨意,决难磨灭……
  韩虚清按臂皱眉,低声道:“且不与你计较……”眼见向、萧二人赶近,又即拔足急奔。
  眼见韩凤中掌,向扬自然不能不顾,转头向萧承月叫道:“你顾着呼延姑娘……”却见萧承月迳自冲过韩凤身边,直追韩虚清而去,显然 他因受韩虚清欺瞒,正是盛怒难当,如何能顾到关照韩凤伤势?
  向扬瞪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好个萧神刀!”不得不停下脚步,俯身去看韩凤伤得如何。韩凤苦哼一声,拨开他伸来搀扶的手,低声道:“别碰我!我……我没事。”
  纵使她这么说,向扬却听得出她咬紧牙关的呻吟,内伤决计不轻,便道:“在下先替姑娘运气疗伤。”韩凤强行坐起身来,手按胸口伤处 ,摇着头道:“我不用你帮,我……我定要亲手杀了那老贼……”向扬道:“要跟韩虚清斗,也得先调理伤势!姑娘受了内伤,可逞强不得。 ”说着掌贴韩凤背心,正欲催动真气助她顺理经脉,韩凤忽然身子一颤,发狂似地尖叫:“走开!”
  “刹”地一声锐响,向扬骤觉金光耀目,急忙抽身飞退,却见韩凤展开金翅刀回扫背后,连斩数刀,若他反应稍慢,几有丧命之虞。向扬 不觉动怒,喝道:“呼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韩凤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神貌憔悴,目光却是悲愤欲绝。这种深怀恨意的眼神,向扬见之亦不免怔然。韩凤缓缓转身,迳自离去,孤单的 背影仿佛飘在虚无之境,拖着金翅刀的残光远远消失。
  向扬知道她对韩虚清的恨已无法磨灭,她自有一条复仇之路可走,自己武功再高、能击败韩虚清,也难以助韩凤摆脱心头梦魇。待得韩凤 离去,韩虚清、萧承月亦早已不知去向。向扬遥望两人去路,心道:“今日若给韩虚清走脱,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也要追下去!”
  他循着韩虚清奔逃方向追去,见得地上斑斑血点,想是韩虚清为金翅刀所伤,当下聚精会神,一路上的风吹草动尽入眼底,过得荒野、竹 塘、麦田、渐渐地林木由疏而密,来到一片荒林,血迹固然没有,韩虚清的身影也仍不知所踪。
  追到这里,韩虚清已然逃逸无踪,向扬暗自恼怒,心道:“这下却往哪找去?
  依师弟所言,韩虚清已经集全十景缎,要是给他争取到了时间,慢慢破解其中秘密……万一这十景缎中藏的是什么奇妙武功,可难保他不 会逆转局面。“
  思及此处,向扬更不能放过一点追踪韩虚清的蛛丝马迹,在山中四下游绕,忽见树影之间参有黑瓦,穿过树丛一看,一座寺院依山而建, 抬头望去,匾上书着“埋业寺”三字;一低头,门前土地赫然映着点点殷红,血迹未干。
  向扬精神一振:“好!韩虚清莫非正藏在这里?”正待进寺追索,忽然寺门自行打开,一个小沙弥拿着竹帚出来,一见向扬,脸上似有畏 缩之态,低着头迳去扫那血迹。
  向扬心道:“韩虚清没找着,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湮灭了凭藉。”当下低头一瞥那血迹,问道:“小师父,地上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那小沙弥望了他一眼,更是赶着扫去血迹,闪闪躲躲地道:“这个?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身子不好,刚刚咳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说着急急地把地上扫了个干净,言行之间,显然透着心虚。
  这等言语,向扬自然不信,心道:“小和尚说话不尽不实,还是得进寺里瞧个究竟。”便道:“这也罢了。小师父,在下赶路久了,错过 了旅店,可方便进寺里讨碗茶水?”那小沙弥面有难色,嗫嚅一阵:“我我……我去请示师父。”
  慌忙转身进寺,不及掩门,向扬早已大步迈入。那小沙弥手足无措,拿着竹帚直快步走进殿里。
  向扬心道:“看这小沙弥确实心里有鬼。”在院落中悄悄扫视一周,见这埋业寺前后三进,房舍建构朴实,细处却颇见精美,檐底础影多 有奇巧雕琢。走到殿上,向扬不觉一怔:却见那殿中供奉一尊金色佛像,足有两人之高,金佛结跏趺坐,双手却抱头低垂,似有万种苦恼,极 欲摇头叹息。
  放眼天下千万佛像姿态,纵然刻划佛陀悲悯众生,也从不见如此烦恼的佛像。
  向扬见那小沙弥立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小师父,贵寺何以供奉一尊抱头佛像?
  这可真是稀奇?“
  却听一个清逸苍老的声音说道:“人间多罪恶,解之不尽。佛陀若在西方极乐世界,自然无所烦恼;既是金铁所铸形象,笨重而滞于形, 留在这罪孽深重之地,却如何能不烦恼?罪过,罪过!”
  向扬循声望去,只见内殿走出一位老僧,脸上皱纹繁杂而浅,雪白长髯直垂到胸,神情温和,气度飘逸,年可八旬,俨然得道高僧的风范 .向扬虽疑韩虚清藏于寺中,但见这老僧如此气度,也不禁先生了几分好感,拱手问道:“这位大师想是此间住持了,敢问大师的法号?”那 老僧微微一笑,道:“老衲法号应贤,并非本寺住持。这埋业寺只是我与两位师兄弟偶居之地,没有住持。”
  向扬道:“原来如此。”又看了看那尊抱头佛像,忽然又觉有些异状,走到佛前细看,不禁睁大了眼。这尊佛像远看只是姿态奇异,那也 罢了,此时向扬走近一看,却是看得分明:那佛像抱着头往下看,看的却是雕在佛像两腿之间的一根阳具,雕工异常精巧,连暴涨的青筋也隐 然可见,高昂而起,栩栩如生。
  这种佛像分明是亵渎佛陀,哪有出家人供奉这种东西?向扬差愕之际,猛然一想:“这寺庙果真大有问题!”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勘查个究竟,转身便往内殿抢去。应贤禅师却挪步挡住去路,微笑道:“师弟正在内里替人治伤,向施主不宜入内惊扰,。”
  向扬心中一凛,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应贤说道:“阿弥陀佛!我知道你是华玄清首徒向扬,追踪你师伯韩虚清至此。老衲也不瞒你 ,韩虚清此刻便在寺中,正在消解”太阴刀“余劲,片刻便好。”向扬哼了一声,说道:“如此倒好!让他疗伤没关系,等他伤势无碍,我便 在此与他一决胜负。”
  应贤笑道:“听说向施主的九通雷掌已练至”天雷无妄“境界,威力惊人,韩虚清岂敢再与施主交锋?此君受我师兄培植良久,大功未成 ,今日可不能毁在向施主的手上。施主若要取他性命,我师兄弟三人却不能坐视不管。”说着双掌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他这双掌一合,僧袍为之飘然浮动,一口长须却闻风不动。向扬知道这是内家高手运转功力,真气足以鼓荡衣袍,须发较之更为轻盈,却 因为连体而生,同在真气贴裹之下,反而沉垂不动。若是寻常高手,真气一鼓衣衫,必然长须飘扬,盖因不受内功所护。应贤如此造诣,护体 真气已达极高境界,飞尘飘絮难以沾身。
  面临意料之外的强敌,向扬毫不轻忽,略一凝神,“天雷无妄”功力发动,双拳一握,骨骼隐发铿然轻响,大喝一声,全身震开一层无形 真气,忽听那小沙弥惊叫一声,远远地往外连跌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应贤朗声说道:“向施主,当心了!”双掌骤然一分,便如两堵气浪 左右排开,地板石砖劈啪翻裂,一道突如其来的凌厉功劲贴地冲来。向扬一掌朝天一掌向地,却是分击天地,正是“雷惊天地龙蛇蛰”,一举 粉碎应贤所发气劲,更回劲三分,满地碎砖被雷掌威力逼得倒卷而回,飞扑应贤。
  应贤赞道:“好功夫!”左袖一卷,卷起一道雄猛旋风,随意一挥,箭丛似的飞来碎石悉数溃散。右袖再卷,风势更猛,向扬陡觉身子一 轻,几乎被这狂风掀得离地而起,心底一惊:“老和尚内功如此深厚!这是什么功夫?”自他练成“天雷无妄”以来,从来未曾遇此厉害对手 ,不觉好胜心起,顺着风势腾空一跃,飞身一掌劈出。
  应贤见他双足离地,心中一喜:“好,你这是自掘坟墓。”他练的这门武功,称为“扶摇大风”,最擅以雄厚真气动摇敌人架势,功力练 到颠峰之时,威力真如暴风肆虐,举手投足俱有碎裂山石之力。此时向扬身在半空,对应贤来说是正中下怀,双掌翻旋,立时激得虚空之中气流打转,劲风阻得向扬无法前逼,反而稍退。殿上点点香烛霎时灭为残烟,被这旋风也似的威力急速吸扯过去,顺着应贤功力精聚的轨迹,倏 然凝成数十道细细的飞烟游丝,绕着这旋风连绵不绝朝向扬萦绕过去。
  这些烟丝是应贤真气所聚,看似细小,却是无坚不摧,一被缠上便会被绞碎皮肉。向扬昂然不惧,就在空中凝起“寰宇神通”天字诀功力 ,一声断喝,掌力遽增三倍,袭来的飞烟为雷掌所逼,崩溃四散,一片迷茫,旋风中心同时被这一掌击得真气乱窜,无法再牵制向扬身形。向 扬脚下重踏实地,立即闪身上前,厉声大喝:“接招!”
  应贤骤觉风劲被破,心头正自暗惊,如雷猛劲已迎面而来,当下单掌拍出,应声爆出轰然巨响。这一比掌真如风雷相搏,两人脚下的石砖 同时迸碎,碎石喀啦乱飞。这一掌向扬使上了“夔龙劲”,后劲潮涌,绝无止尽,力敌“扶摇大风”
  的深厚功力,步步进逼。应贤脸色沉重,掌力随之递增,如天边阴霾忽至,势将掩没万物,与雷掌掌力僵持不下。
  刹那之间,原本翻腾大殿之上的阵阵气浪趋于凝缓,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两人已展开生死一线的内功拚搏,凶险异常。“天雷 无妄”与“扶摇大风”的真气盘旋于两人掌心之间,犹如双龙虬蟠缠斗,互不相让。
  向扬凝神以对,但觉应贤掌力如顺风之帆,层层破浪而来,心道:“从未听得有这么一位佛门高手,内功造诣竟如此高强!但凭我”天雷 无妄“的功力,这还应付得来,何况老和尚年事已高,长力有所不及,我定能取胜!”
  不出一盏茶,应贤果然眉头一紧,掌力略缓,先一步呈露疲态。向扬精神一振,丹田之中真气腾涌,又生一道“夔龙劲”,旧力蜕新,威 力更是锐不可当,猛然击溃“扶摇大风”内劲,僵局终于被破。“砰”地一声,应贤身子飞震而退,急将左掌一拍身后板壁,墙上倏然多了一 道深逾寸余的手印,雷掌威力卸去,退势亦止。
  向扬乘胜追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喝道:“让路罢!”连环掌力应手而出,恍若连番惊雷,正是“雷鼓动山川”,数十道沉猛掌劲笼罩 应贤方圆丈许之地,应贤无处回避,起手招架,“扶摇大风”仓促催发,威力明显逊于之前,转眼双方连对四十多掌,应贤一个招架不来,胸 口正中一掌,当场呕血,摇晃着身子跌退几步,虽未倒地,脸上却已无血色,脸上皱纹深陷,可见苦楚。待要重起功力迎敌,忽觉眼前一花, 向扬已然逼近身前,右掌一拍,虚按他胸口“紫宫穴”之前。
  应贤见他凝招不发,不觉苦笑点头,说道:“佩服,佩服,向施主武功卓绝,老衲自愧弗如。”向扬道:“承让!我只为那韩虚清而来, 无意得罪大师,但是为防万一,此刻却要大师在此休息休息了。”翻掌为指,转眼间连点应贤几处重穴,令他真气窒碍,无力动弹。应贤身子 一摇,已是无法立足,当下就地盘坐,笑道:“向施主不下杀手,老衲已然万分承情。但那韩虚清所作所为,却与我师兄弟三人关联不小,你 难道不欲盘问清楚?”
  向扬心道:“捉拿韩虚清要紧,可不能让你拖延时间。”便道:“待我收拾了韩虚清,自会来向大师问个究竟。”说罢举步走向内殿。才 不过走得几步,突然脚下一空,竟是翻板。向扬立时警觉,一个纵跃拔身而起,甫一落脚,赫然又是翻板。向扬再一个拔身,半空中眼望四下 ,内殿摆设空空如也,地上竟连一个蒲团也没有,正狐疑间,脚又踏地,再次踏中翻板。
  向扬逼不得已,又一次高高跃起,心道:“这房中难道竟无实地?怎地都是翻板!”他这一跃近了墙壁,当下往墙上一蹬,借力再次斜升 ,左手攀到了殿顶横梁,正想趁势翻到梁上,突然手背一寒,梁上竟然翻出一排七柄的月牙弯钩,向扬猝不及防,其中两钩已将他左掌钉在梁 上,鲜血乱溅。
  向扬骇然大惊:“梁上也有机关!”原本要跟着攀上横梁的右掌急忙收回,当机立断,反而发劲重击横梁。梁底幸无机关,这一击之下, 向扬身子急坠而下,顾不得左手剧痛,双掌齐向他借力一蹬的那道墙发劲重击,“砰”地震开一个大洞,墙中许多木轴、铁片乱飞,向扬借着 这一击破墙而出,翻落地面。
  墙外这一边却没有翻板,向扬安然落地。向扬暗叫:“好险!”急忙翻身站起,一看所在之处,是间空旷寂静的禅房,空无一人。
  向扬略一定神,低头一看左掌掌背,已被钩尖划出了两道极深的创口,当先中钩处更似两个血窟窿。若是他稍一迟疑,不立刻离开横梁, 手掌定会给铁钩钉穿,整个人铁钩穿掌地吊在梁下,片刻之间左掌便废,照样跌落翻板之下。向扬一拭额头冷汗,心中暗骂:“这机关好生毒 辣!”正待勘查四周,忽觉禅房之中气氛丕变,仿佛已多了一人气息。向扬心念一动,低头一看,阳光从身后窗子投进来,在他脚边多印了一 个疏淡苍茫的人影。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3:43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这人来得悄然无声,向扬不禁暗自戒备,心道:“这也是个高手。”回头看时,又是一个老僧,须髯铁灰,蓬杂如旧帚,看来比应贤更苍老几分,只目透着饱经世故的沧桑,但瞳仁之中自有一股犀利气象。
  只听那老僧咳嗽一声,说道:“敝寺设下这内殿机关,几十年来但凡误闯之辈,尽皆束手待毙,今日却只伤得向施主一只手掌,佩服啊佩 服!”向扬嘿然冷笑,道:“就是这手掌伤了,也还能用。”左掌五指微屈,暗自运上九转玄功,蓄势待发。
  那老僧仰天哈哈几声,笑道:“你虽胜得过我应贤师兄,却不知还剩下多少气力?今朝却不容你走出埋业寺去!”僧袍衣袖微颤,右手抖 出剑形,其色梨黄,却是一把三尺木剑,阴刻“应能”二字,正是老僧法号。虽是木剑,向扬却不敢轻忽,心道:“这老和尚若与那应贤功力 相当,纵然木剑也能杀人。这寺中不知还有多少高手?还是速战速决为上!”
  转念之间,向扬早已凝运“天雷无妄”功力,老僧应能同时一扬木剑,剑身嗡然鸣响,虚画成圈,重重叠叠,前前后后,赫然幻化出不知 多少个晕黄圆圈,荡开一层层的异样光彩。
  向扬微微一怔,一时看不透这路剑法的要义,心道:“且试他一试。”
  右掌平推出去,“雷车奔轨”的雄猛气劲直轰剑势中心。却见应能兜转木剑,连转几转,这一连串淡黄色的光晕便如泡影一般融成一片,又如一个涟漪不定的深深潭水,雷掌威力一去不返,竟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情势怪异之极,向扬也不觉得力道被卸,更不曾受到丝毫抗阻,但发出去的掌力却莫知所踪。他心头一惊,左掌接着劈出,应能仍是虚 划着剑,参叠剑影迎向这一掌,向扬的掌力又在不知不觉间失了踪影。
  这次向扬聚精会神,立时察觉异状:“这剑法好生诡异!我这两掌打将出去,都给他化解于无形……不,他剑上劲力不曾与我掌力相交, 却像是我的掌力……消失得太快了!”
  两掌无功,向扬大感意外,沉吟良久,仍将这第三掌深深蓄势,并不妄动。
  应能似是洞烛其疑,持剑笑道:“向施主不必伤神,老衲这路”韶光剑法“大违常理,纵以阁下”天雷无妄“功力之强,也休想破解得了 .”向扬只眉一挑,道:“未必见得!”
  四个字才刚说完,向扬已把架势一变,身子一旋,瞬息间掌影纷飞,无数道惊雷掌风回旋劈出,以“风雷绕石坛”的迅猛掌势连环抢攻。 这一招向扬出得极重,每一掌都附着深不可测的夔龙劲,兼且掌力一层层来、一叠叠去,若是打实了,纵然金刚不坏之身也得给磨成一片齑粉 .
  却见应能好整以暇,不疾不徐地圈动木剑,剑尖所圈之处,无坚不摧的雷掌掌力竟都凭空消灭,倏然而去,他便凭这一柄木剑护住全身, 将“风雷绕石坛”
  的掌力全部消解得一干二净,气定神闲。
  一串掌力发完,向扬跃开数尺,重重地吐了口气,沉声道:“好,真是高明!”
  应能笑道:“可知道徒劳无功了么?”向扬说道:“你这剑法的门道我从未见过,果然奇妙。在你剑法所及范围之内,我的掌力全都消失 得奇快……却不知无形掌力你能消夺,有形掌力却又如何?”应能含笑不语,只是持剑以对。
  向扬猛地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疾冲上前,左掌五指扑出,势若出手擒拿。应能微微冷笑,心道:“你欺得愈近,愈近死地。”手腕轻转, “韶光剑法”剑势所及,虽只信手一挥木剑,却有数不尽的动静快慢之变化,剑上拂出的微妙劲力,轻易破坏了向扬左手一抓的力道。
  这一招的劲力原该存在于世上更久一些,但在此时,这劲力借以存在的光阴却被精巧的剑风挪移而去。看似柔和的“韶光剑法”实则残酷 无情,极尽白云苍狗变迁之态,连“天雷无妄”的至高威力,也不得不在飞逝的光阴之中化为乌有。
  在迎敌之际,悄悄操纵所有剑所能及的“力道”之寿命,或令新力转瞬即老,或令旧力连绵不绝,正是“韶光剑法”精妙之处:力之所逝 者,便如流水,永不复返。
  在这剑法笼罩全局之下,向扬左臂的力道倏然空虚,登时成为一个极大的破绽。应能凝劲于剑,木剑剑刃急掠而下,心中正喜:“先卸了 你一条手臂!”孰料剑一及臂,猛地被一股惊涛骇浪似的威力震回,冲得应能胸口一窒,霎时腾腾连退数步。
  但见向扬右拳抵着左肩肩窝,左掌五指迸张,却是他右拳以“冬雷震震”击向左肩,以此劲力重新贯注左臂,同时左掌虚发“春雷百卉坼 ”,拼着左臂中剑、同时负担两招雷掌功力的凶险,也要抢得“韶光剑法”的破绽。
  这一着应能万万料想不到,虽然仅受“春雷百卉坼”余威震撼,但也令他血气翻腾,一时回气不得。
  向扬兵行险着,心喜之余,立时喝道:“你这剑法我破定了,看招!”
  左臂正运功舒缓经脉,右掌已乘胜出招,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的攻势,单凭右掌打出“雷鼓动山川”的连环掌力,仍有惊人威力。
  应能忙把木剑一圈,凝神提气,再展韶光剑法,又将向扬的掌力悉数消弭,却是不如先前从容,略显狼狈。一招之间,向扬已调匀左臂血脉,当下只臂齐振,厉声大喝:“再来一招!”拉回只掌成虚抱之势,已蓄起“天雷无妄”的无边威力。应能看出他欲施重招,顾不得气脉正 乱,立时深深吐纳,平抑内息,要将韶光剑法重起架势。
  就在此时,禅房中忽尔风声大作。向扬运劲已足,正要给应能一招迎头痛击,忽觉一阵狂风袭至,心中一惊:“又有人来袭击!”转身出 掌相迎,“砰”地一声,来人震退一步,但见白须轻飘,却是应贤。
  向扬朝他一望,道:“大师又来指教了?”应贤笑道:“岂敢,岂敢!
  亏得师兄替我解了穴道,否则老衲还得再枯坐良久。“
  应贤这一击虽然没能伤得向扬,却已足以让应能取得余暇,重新摆出完美无暇的“韶光剑法”迎敌架势。向扬看两个老僧已成夹击之势, 心道:“一个老和尚已然棘手,这会儿以一敌二……哼,总要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当下凛然不惧,大声喝道:“好,两位大师便联手齐上,晚辈也乐于奉陪。
  要不要请你们那位师兄也一齐上场,一并赐教?“
  应贤呵呵一笑,道:“善哉,善哉,师兄解我的穴道,便是让我来请向施主过去一叙。老实告诉你,你若能在我师兄掌下走过十招,收拾我们两个老和尚又有何难?只恐怕施主年轻气盛,不懂量力而为。”向扬冷笑一声,道:“大师不必费心。既然如此,请带路罢!”
  应贤点了点头,转身便行,应能也收了木剑,走在前头带路。向扬有心要闯龙潭虎穴,丝毫不惧,随着二僧绕廊而行,一番曲折,也不知 避过多少机关,这才重新回到大殿。
  大殿中便只一个身影,却是个长发老者,并非和尚。应贤、应能二僧侍立那老人左右,神情必恭必敬,却显然便是他们所称的师兄无疑。
  向扬心道:“或许他们只是同拜一个师父习武,并非暗寺中辈分而称,这倒也合理。”上前看时,却见那老人额间点有戒疤,向扬又想: “看来他是曾经出家,却已还俗。可是,这……”
  眼前这老人白发披散,而其白发之中又似泛着淡黄,实近黄发。观其外貌,并不如应贤、应能二僧苍老,看来约是六、七十岁。黄发戒疤 之下,另有一只湛然目光;身材虽不高大,但是连人带影,竟凝敛了如山如河的威严气概……
  向扬忽然微感局促。在他眼里,这老人非僧非俗,竟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仪表。
  在那殊异而不慑人的外貌之下,向扬却能感受到一股撼天动地的气魄,深蕴于那看似凡人的身形之中。这份气魄逐渐化成无形的压迫感, 逼得向扬难以喘息,压得他低下了头……
  向扬一咬牙关,昂然抬首,凝劲于单足,见了这老人一句话也不曾说,手底已摆出“夔龙劲”的发劲姿态。那老人倒是先缓缓开口,说道 :“不错,这么早就感到害怕,可见你是有见识的。后生小辈能识得天高地厚,值得嘉奖。”
  声音低沉,不甚响亮,浑无一点棱角,余音却异常深远,在向扬耳中回荡不已。向扬默然不应,凝神运转全身功力,竭力将之催运活络, 当真是如临大敌,一只眼只看定了眼前这老者。武学上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对手实在深不可测,远非应贤、应能二僧可比,他必须以颠峰之 功力来放手一搏,而胜败之数仍难掌握。
  老人见他如此谨慎,嘴角微微一扬,说道:“你若想动手,尽管出招,来罢!
  过得我这一关,这里便没人保得住那韩虚清,你自可捉拿他回去。“
  向扬道:“韩虚清当真在此?”老人道:“不错。”向扬点了点头,喝道:“好!那么,得罪了!”
  这老人如此威仪无俦,向扬知他决不会先行出手,那么自己更得把握这第一招的优势。第一掌平平推出,雷掌威力掀起一阵烈风,赫然卷 起无数裂砖碎石,掌力破空生响。老人笑了一笑,也是一掌拍出,两人隔空对掌,倏然间无声无息,被雷掌卷得满天飞舞的碎石却悉数震散四方,就像撞着了一堵无形高墙,向扬这一掌威力立时销尽。
  向扬抢近几步,再发一掌,这“疾雷动万物”去势奇快,老人却是信手一挥,扬起一波汹涌内劲,向扬猛觉异状,倏然凝掌不前,第二招 便又过了。只听老人淡淡地道:“向扬,你这两掌只出六分功力,是何居心?想诱得我轻敌大意么?这第三掌你若还如此……嘿嘿,可太天真 了。”
  向扬一听,不觉激起好胜性子,说道:“前辈放心,这一掌保证与前两掌大不相同!”他连攻两招,已欺近老人身前,这时十指虚抓,以 “天雷无妄”境界打出“雷惊天地龙蛇蛰”,刹那间真气迸流,只掌划分之际如雷霆动荡,其声轰然,埋业寺梁柱根基为之震撼响应,威力比 起迎战“扶摇大风”之时更胜一筹,相去何止倍蓰?
  一团猛烈功劲直袭而来,黄发老人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好,这才是天雷无妄的威力!”右掌拍出,不再是轻描淡写、点到为止,掌力 赫然如怒涛崩云,雄远之势犹如万里关山,辽阔无极,这一只手掌看在向扬眼中,竟仿佛变得巨大无比,一把便要将大殿中的一切攫入掌心, 雷掌掌力与之相较,就像江河之于汪洋,居然无可与抗,被拒于这难量难测的雄浑掌力之外。
  向扬大喝一声,奋力旋动内劲,“雷惊天地龙蛇蛰”的威力转入第二段,挥臂扯起一股猛烈劲道,势欲翻江倒海,一举掀碎了大殿上无数 方砖,那老人却仍闻风不动,只脚生了根似地不以为意,屹立于雷掌威力之中,平举的手掌掌缘缓缓溢出几丝金色霞光,慢慢地覆掌如茧,淬 炼出一个赤金色的坚实掌影。
  这股幻华似的的金色气芒,陡然令向扬想起一种武功,不禁失声喊道:“这是……皇玺掌!”
  老人静静点头,沉声道:“皇玺掌练到最高境界,掌力格调升华,别称”太皇印“。”蓦然将这金色手印缓缓一抽,说道:“向扬,看着 .”
  向扬只目圆睁,眼前赫然映满金芒,仿佛一道天光自万古云霄投射下来,照临天下,无缺无遗。在这璀璨极光之下,向扬长啸出掌,奋勇 将“雷惊天地龙蛇蛰”的劲力悉数迸发,但这股内劲的浪头却给“太皇印”这更大的一波巨浪大举吞噬,向扬的身子如飘絮似地往后退,从头 到脚,都燃起了赤金色的轮廓,像是烈焰中的一具纸人。
  这股无穷威力触地扬起,又将向扬抛上半空,底下窜流奔动的罡气仿佛千军万马、旗海鼓阵,充满喧嚣杀伐……突然,向扬重重摔落下来 ,便像摔入那战阵之中,霎时有了粉身碎骨的感觉。
  “砰”地一声巨响,“太皇印”掌力重重地镇了下来,天光投尽,满地烟波浮涌,向扬倒卧血泊之中,已无声息。
  老人缓缓抽回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金光已散,仍是平平凡凡一只肉掌,缓缓说道:“难道这一手”太皇印“,当真是天下无敌,再没 人能接下来了?”
  自语之中,竟有种难以言尽的嗟吁感叹。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3:54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向扬虽然倒地,却尚未失去知觉。“天雷无妄”与“太皇印”分属两套奇功的至高境界,各有各的神奇奥妙,但撇开所修武学不谈,这老 者的内力修为显然胜过向扬远矣。向扬幸有“天雷无妄”功力在身,虽负重伤,亦不至死,神智正迷迷糊糊之间,耳中却听见那老人正说着话 .
  详细的字句向扬听不清楚,只听见了太皇印、天雷无妄、武功、掌法等几个他着意留神的词汇。他肯定老人不是在赞美他的武功,毕竟他 多少听出了那略带感叹的语气,对一招落败的他来说,这语气唯一的可能是嗟叹这后生小辈功力不济。轻易取胜而不开怀,这恐怕是武功极高 、惯于取胜的高手才能有的烦恼,向扬自己便还没这个忧虑。
  这一掌“太皇印”将向扬打得吐血倒地,但他在昏厥边缘徘徊一阵,却没就此闭着眼睛,反而很快地渐次清醒起来,心里第一个清楚的念头便是:“我岂能就这么输了?”
  太皇印的威力超乎向扬想像,他此时彻底明白,这老人的武功凌驾于龙驭清、韩虚清以及他所遇见过的一切高手之上。这是他的“天雷无 妄”首次被人击败,错愕过后,一股不服输的意志继而窜起。他的只手首先凝回力量,奋力从地上撑起身子,脑中一个声音奋然喊道:“败在 这里,我如何捉回韩虚清?如何能回去见婉雁、师弟、师妹他们?事到如今,非赢不可!”
  应贤、应能同时发现了向扬挣扎欲起,同时“咦”地一声,同感讶然。
  那老人眯起眼睛觑着向扬,说道:“你还站得起来?”
  这句话向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练成“天雷无妄”之后,寰宇神通天字诀的神妙内力亦已长流经脉之中,生生不息、源源不尽,虽然负 伤极重,但是丹田中一股真气仍是活泼蓬勃,很快便唤醒他的神智,接着支持他的筋骨脉络力图振作。当向扬一声不响、重新站起来的时候, 应贤、应能二僧都不由得睁大了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老人轻轻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赞许:“好,端的难得!敌得住我一招”太皇印“的人,二十年来寥寥无几。倘若你能再接一掌,真可窜到这些人中屈指可数的地位了。”向扬勉力一笑,浑身力气除了用来站稳脚步之外,全都运到了只掌之上,口中说道:“倘若我将你击 败,不知在这些人物之中能名列第几?”
  老人一听呵呵而笑,说道:“首屈一指!你想试试?”向扬睁大眼睛,道:“乐意之至!”足下一蹬,冲上前去只掌齐发,“砰”地一声 ,老人单掌平挥,已将这一招雷掌之力彻底销毁。老人摇头道:“这等掌力……”
  刹那之间,向扬掌力又发,老人没说完话,便又再接了一掌。紧跟着第三掌、第四掌、数不清的掌力连珠价轰了出来,快如流星,密如骤 雨,一掌接着一掌的“疾雷动万物”猛攻而出,攻势急劲无比。老人信手招架,并无丝毫吃力之处,应贤、应能却都看得吃惊起来。若非亲眼 所见,谁能相信刚刚还身负重创、倒地不起的青年,转眼间便又精神奕奕,勇不可当地发动如此猛烈的攻击?
  老人连格四十多掌,左掌倏然一圈,口中说道:“白费力气。”掌力跟着推出,金芒一闪,“太皇印”应手而出。这掌力真是一道无可与 抗的神力,在这金光开路之下的一切事物若不回避,都将被摧毁殆尽,便如皇舆将行之大道,一无阻碍。
  向扬的掌法再次溃不成军,但他这次没再应招倒地,而是只掌一叠,硬接这一下“太皇印”,身子无可避免地一个回旋、向后猛地震飞, 直要飞出大殿门外。
  但是向扬左脚跟往后一探,右脚奋力往下一钉,硬是把身子以千斤之力压了下来,稳稳站定在地。站稳的一瞬间,向扬感到上半身几乎被 震得粉碎,有种从万丈悬崖摔下来、正摔在一块峥嵘山岩上的感觉。但他大喝一声,以内力根基硬接了这一股威力,咬牙一阵,终于吁出长长 一口浊气,没倒。
  他抬头看前方,看到应贤连捋白须,应能脸上明摆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老人则眯着眼睛,眼帘缝底透出犀利的精芒,正重新评估着眼前这 个男人。
  这一招“太皇印”的力道与前一掌不分轩轾,但是这次向扬早有准备,连发数十掌,虽然耗力甚钜,但是九通雷掌后劲最强,几十掌的劲 道堆叠起来,已在“太皇印”前头路上积起了相当的阻力,向扬实际承受的力道约莫是前一掌的六成左右。
  凭着“天雷无妄”根基、加上被震飞之前施展“斗枢逆转”的巧妙步法,向扬这第二掌接得比前一掌漂亮许多,直让应贤、应能难以相信 .但那老人一眼便看破向扬这几下接招的法门,心中微微一笑,早有筹画,说道:“接得好。这第三掌,你还能接吗?”
  一阵金光耀目,第三招“太皇印”迎面而来。掌力离己尚远,向扬心中陡地大惊:“这招威力大不相同!”
  第一掌要了他半条命,第二掌竭尽所能接下,此时向扬的功力与迎敌手段都已给老人摸了个清楚,因此这第三掌已非向扬所能接下。这一 掌的掌力之重、来势之快、后着之深远……已涵盖到疲惫的向扬应变能力所及之外。
  一掌过去,向扬胸膛中掌,胸口血气一阵翻滚,眼前倏地转黑。
  同一时间,老人忽觉手腕脉门一震,猛地缩手。向扬的确无法接下这掌,但他闪电似地做出了最后一个反应,趁着“太皇印”及身,老人 手掌打中自己的一瞬间翻掌猛劈,狠狠劈中老人脉门。虽然向扬中招稍早,这一击威力已弱,但已让老人在他倒下之后,再次审视了他一番, 缓缓点头。
  “这个向扬,的确是个人才。难得,难得,把他一起带回去罢!”
  这句话,向扬已经听不见了。
  重新睁开眼睛,已不知是几天后的事情。向扬重新清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只是想吐。
  他浑身乏力,动弹不得,肚子里感觉得出有填着些东西,但他可不记得有吃什么东西。昏迷的日子里似乎有人照料他,但他没空去理会这 档事。他首先试着转动眼珠,从仰躺着的有限视野去观察自己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
  昏天黑地,不见天光,脑袋底下骨隆骨隆的轮轴之声直响,向扬略一提神,便知自己是处在大车之中,四周遮掩得毫不透光。他略一运气 ,但觉精力困乏、伤势沉重,所幸真气尚称流畅,没给封住穴道,手脚稍一用力,似乎也能勉强活动。只是动虽能动,毕竟气力虚弱,反倒是 继续躺着还舒服些。
  向扬索性便还是躺着。心中才想:“我可昏了多久?落在什么人手中了?”
  忽然便听车外传来一人声音:“向施主可是醒了?”听那声音,却是应贤。
  向扬心道:“原来还是落在他们手里。”这倒也不出他意料之外,当下便道:“大师好生厉害,看也不看便知道我醒了。”应贤笑道:“ 向施主呼吸忽畅,自然是醒后运功调息所致。伤势可还好么?”向扬道:“不劳大师挂心。那位……大师那位师兄,如何称呼?”应贤道:“ 我师兄的法号是上”应“下”文“。”
  向扬道:“嗯。这位应文大师掌力当真厉害,堪称武林绝顶高手,在下佩服之至。”
  应贤一时没有回应。向扬又道:“在下伤势一好,还要向应文大师多讨教几招。”应贤笑道:“不急,不急,咱们这趟旅程时日尚久,足 够让你养好伤势。”
  向扬说道:“我正想问。各位大师没下手杀我,却是要带我到哪里去?”应贤道:“到云南去。”
  此言一出,向扬不觉心中一凛:“云南!可不是韩虚清的老家?”脱口便道:“韩虚清呢?他也在这里?”应贤道:“当然也在。韩施主 ,你不向师侄说说话么?”一个声音“嗯”了一声,却不说话,但向扬已听出正是韩虚清的声音,不觉勃然大怒,心道:“若我没受这伤势, 现下立刻取你狗命。且先让你多活点时日!”
  只听应贤又道:“也罢,你若强自说话,恐怕又要牵动脉息,凶险无比。你若再走火入魔一次,神仙难救,可知道么?”韩虚清又嗯了一 声,这次向扬听得仔细,察觉其中颇有苦楚之意,心中大疑,问道:“应贤大师,你说……韩虚清走火入魔?”
  应贤道:“然也!你可知道,你到埋业寺来的时候,我们师兄弟三人对付着你,韩施主却正参详着十景缎呢。这十景缎变幻莫测,韩施主 操之过急,不慎惑于心魔,真气岔乱,险些在我们发觉之前就一命呜呼。”向扬先是一愕,继而重重哼了一声,说道:“韩师伯武学渊博,怎 么也会出了错解武功的岔子?”
  应贤笑道:“向施主此言差矣!十景缎并非武功秘笈,就是武功绝顶之人,也未必便能悟通,否则我们何必请你师伯来集全这十景缎?”
  向扬一听,突然心有所悟,道:“如此说来,莫非能解这十景缎之人就在云南,而且是我这好师伯韩虚清所认识的?”应贤也不隐瞒,呵 呵笑道:“不但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向扬道:“大师护送他回云南,恐怕便是要顺便把十景缎的秘密一并接收了?”应贤道:“此语不确 ,应当是由我应文师兄接收。”
  一闻此言,向扬凝神倾听,果然听出大车不只一辆,他那应文师兄、应能师弟自然都在此行之中。向扬说道:“这十景缎的秘密,怕是只 有韩虚清能问出来。
  大师确信他舍得告诉你们?“应贤说道:”这是自然。他问得秘密的同时,十景缎可会拿在我师兄弟三人手中。“向扬哈哈大笑,道:” 真是设想周到!韩虚清,原来你辛苦一场,都是为了你的好主子。我该赞你一声尽忠职守么?“韩虚清重重呼出一声,没有回答。
  应贤说道:“十景缎的秘密,我们自也会同韩施主共享,我师兄并不打算独吞。向施主,你若有意,这里头也能算上你一份。”向扬道: “什么?”应贤道:“师兄对你那”天雷无妄“的造诣颇为欣赏,想你多年以后,自可成为武林中的擎天一柱。我们带你同行,有一个原因便 是要你一并见识这十景缎的秘密。”
  向扬笑道:“那我可真该受宠若惊了。不过在下对这十景缎毫无兴趣,这里头有何秘密,实在与我无关。恐怕我晚点伤势稍好,便要起来 坏你们的好事,把我这该死的师伯给捉回去了。”
  就在此时,忽听应能的声音在另一边说道:“向施主若打算如此,恐怕得等伤势大好才成。眼下由我护着韩施主的安危,可不容他人抢了 他去。前些日子你还昏着的时候,才有人想来杀他,反倒被我一剑杀了。你道是谁?”向扬道:“谁?”应能道:“天府神刀萧承月。”
  向扬默默不语,心道:“这人杀了婉雁的父兄,惹得婉雁伤心欲绝,实在浑帐透顶,但毕竟也是正道的豪杰之士,只不过为韩虚清所利用 而已。他想杀韩虚清来偿罪,反倒落个惨死收场……哼,韩虚清,我倒想看看你会有什么下场!”
  只听应能又道:“这位萧大侠的首级,我们也派人送到了巾帼庄去,向施主的亲朋好友们可都聚在那儿了。这一送本是希望他们好生安葬 ,却又引得几位小朋友出来访探我们,这可就大违我们本意,只好通通捉了起来。向施主,你猜这又是谁?”向扬心中一紧,暗道:“莫不是 师弟、师妹他们也被擒了?”
  应能不闻回应,便道:“向施主不妨自行看看。”忽听“喀啦”一声,向扬只觉身处的大车斜冲出去,却是轻快了许多,正愕然间,又是 “恰啦”
  “夸啦”几下轻响,似乎碰上了什么东西,扣上了几个笋头,车身又重了下来,行驶平稳,就好比原本的大车突然分了一半出来独个儿跑 ,跑去跟另一辆车并成了一辆似的。这果然像是另一辆车,韩虚清、应贤的呼吸声都已不闻,却给向扬听见了另一种急促的呼吸声,甚是浊重 ,乃是数人的喘息。
  向扬细听之下,听出是二男一女: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女的却听得出一阵呻吟娇泣,唔唔啊啊地急喘着,这分明是与人交媾中的欢好春 声。向扬不觉心跳加速,大为紧张起来:“这姑娘是谁?这……这声音听来很稚嫩,是师妹?是杨小鹃姑娘?该死,该死!这种声音我平常又 没能听见,哪听得出是谁!”
  不论是谁,在这儿被男人抽插着都是糟糕透顶的状况,向扬想,除非这真是师妹华瑄,而那男人刚好就是文渊,那还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有两个男人,另外一个不论是谁,可都不成!
  就在向扬焦灼万分的当儿,却听一个男声喘道:“我……我不行了。蕴青,我……我要去了!”紧跟着,向扬便听见那少女一阵失声呼喊 ,“嗯啊、嗯啊”
  的声音之中,升起了一种听着便似滴着汗珠的娇腻颤音。
  如果发出这种声音的是赵婉雁,向扬知道这必当是她被抛上高潮、兴奋得无以复加的一刻,自己所能做的,便是往她的娇躯之中释放出全 副精力,然后把她紧拥入怀,吻着、抚摸着她正极端敏感的肌肤,让她一边轻喘着“向大哥……”
  一边浑身颤抖,淹没在快乐之中,而他会继续温柔地逗弄着她,令她娇羞不已。
  不过这少女并非赵婉雁,那男子的喊声已叫出了她的身份,这让向扬松了口气。和华瑄、杨小鹃比起来,云霄派的柳蕴青跟他交情有限, 他不能不感到一种“好险”的松懈感。不过他还是免不了担心她的安危,当下叫道:“柳姑娘,是你么?你怎么样?”
  一阵剧烈喘息之后,柳蕴青有气无力地道:“啊?向……向公子?我……等等……啊、呼……天啊,我快死掉了……太棒了,再来一次好 不好?啊、啊……”说着说着,又开始呻吟起来,浑杂着一种奇妙的律动声,看来她仍然给人持续抽插着。向扬皱起眉头,裤裆底下那话儿不 禁蠢蠢欲动,心道:“拜托,你到底在跟谁说话,也清楚一点罢!”听她这么说,简直像在夸赞向扬一样。
  不过听柳蕴青言语兴奋,没有一点受人奸淫的凄惨,向扬倒是又安了几分心,心道:“那位兄弟说不定是她的心上人,那也罢了……不对 ,总不成两个男人都是罢?恐怕是春药作祟。”当下又叫道:“柳姑娘,你……在你旁边的人是谁?”
  柳蕴青似乎忙着呻吟,根本没能回答,倒是一个男声答道:“向公子,是我!”
  向扬道:“是谁?”他可真没听出来。那人又道:“林秀棠,你知道罢?我弟弟也在……也在这里,我们曾在你追韩虚清出门时,用箭射 你啊!”
  这么一说,向扬倒是想起来了,不禁暗哼一声,说道:“是了,那晚陆道长遇害,你们也在那儿放箭。这会儿你们又对柳姑娘……”林秀 棠忙道:“那是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啊!”向扬道:“什么不知道?”林秀棠道:“我我……我们那时候,不知道韩虚清他、他他……他实在 无恶不作,现在我们全知道了。慕容姐姐要我们来找你、你……啊、啊……我们,哦哦……”
  话到后头,愈来愈来成言,似乎他也正忙着在柳蕴青体内抽动,无暇也无力分说。
  向扬听得莫名其妙,心道:“什么慕容姐姐?是小慕容姑娘罢,怎么他们也叫起她姐姐来了?向来只有师妹这么叫不是?听他这话……仿佛他兄弟两人倒跟我们化敌为友似了。还是……他们兄弟是只胞胎,总不成跟那两位柳姑娘凑成对了?”
  向扬自觉胡思乱想,倒是难得猜中了实情。只是林家兄弟和柳蕴青正在车中拥作一团,打得火热,暂时没法跟向扬详叙前情。只听柳蕴青 娇声喘道:“快、快……啊,秀棠哥哥好棒,对,再快一点嘛……啊!秀棣哥哥也好棒……呜……啊,人家被塞得满满的……啊啊……”
  由于柳蕴青那娇嫩的嗓音实在呢喃得过度浪荡了点,听到此处,向扬真是不能不硬起下身,重伤之余又多浪费一点血气了。细听之下,柳 蕴青竟然是前头后面都给林家兄弟分占了,前后夹击,刺激得难以想像。这实在对向扬这负伤之人的血脉大有影响,他不得不出声说道:“柳 姑娘,两位林兄,你们既是同样被捉,麻烦可否克制一下,点到为止?”林秀棠道:“这……
  这可不是……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啊、啊……“林秀棣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帮他猛攻中的哥哥继续说道:”我们……我们兄弟两个, 实在停不下来。我们被绑在一起,就是完事……也、也分不开,只好再来……“
  向扬听了一怔,一时想像不出那是什么画面。他可不知,眼下林秀棠、林秀棣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把柳蕴青紧紧夹在当中,四条手臂箍紧了她,三个人被捆在一起,两条阳具一插前窍,一插后庭,紧密得即使软了也抽不出来,只得在柳蕴青的体内重新坚挺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抽 动、放出阳精。三人都是习武之辈,腰腿之力不在话下,虽然被绑,依然可以振腰欢好。
  林家兄弟与柳氏姐妹自定情起,就没在意过谁与谁配对,反正两对只胞胎,互相看来都一样,哥哥今天上了姐姐、明天改上妹妹,弟弟也 就如法炮制,有时四人一完事,第二轮便交换过来,无不乐在其中。这时柳涵碧不在,柳蕴青同时遭受兄弟两人的只只进击,真不知比平常承 受了多少倍的快感。在向扬问起柳涵碧下落如何、三人又如何会给逮住之前,恐怕要先问问柳蕴青那兴奋异常的胴体何时才会失魂落魄到全无 反应,不再刺激林家兄弟两人的那话儿、好培养一点说话的力气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4:04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如此情景,却也非三人之所愿。原本林秀棠、林秀棣、柳涵碧、柳蕴青离开巾帼庄时,只想着如何找回韩虚清身边,然后捎个信回巾帼庄 去通风报信,想来顺利,到头来却出了大纰漏。
  四人到了京城,在甜水井等了一天,便有韩虚清的手下前来引路,说道韩虚清身负重伤,事情有变,要将同党一一召集回去。林、柳四人闻言大喜,便跟着那人来到埋业寺。路上那人问起柳氏姐妹,林家兄弟便依小慕容所言,说是自己兄弟两人捉来的俘虏,倒也没出问题。
  可是到了埋业寺中,韩党聚集甚众,其中有好些滇岭派、皇陵派的余众见了柳氏姐妹,嘻皮笑脸地来动手动脚,说道:“都是自家兄弟, 逮着这等香喷喷的上等货色,岂不该让大伙儿有福同享?”
  林家兄弟哪容他们侮慢情人?一怒之下动了手,柳氏姐妹却也跟着打了起来,没两下把戏便给拆穿。众人正大闹间,应能出来喝止,数招 剑法之间便将林家兄弟并柳蕴青一同拿下,柳涵碧却早一步溜出了埋业寺外,凭着云霄派轻功奇妙,没给捉住。
  应能倒也并不在意,却在众人欢呼叫好之际,木剑连点,竟将韩党一伙也全部点了穴道,悉数制服。葛元当等少数投靠韩虚清的皇陵派高 手见状欲逃,却给应贤拦住,再没一个走脱。葛元当惊恐之际,颤声说道:“两位大师,这……这是如何?这姓林的两个小浑蛋窝里反,可… …可我们竭忠尽力,没起半点异心啊!”
  应贤笑道:“不错,诸位都是忠心耿耿,否则韩施主又岂肯虚耗功力,延续诸位身上的”虎符诀“呢?此刻当是诸位回报之时了。”
  这“虎符诀”实为皇陵派中的掌门秘法之一,能将真气灌注于旁人体内,激发那人自身潜力,施术者只须调息几个时辰便可复原的真气, 受术者却能在两、三日之内功力剧增,程度则因人而异。龙驭清大举叛国之前,曾在龙腾明、卫高辛、葛元当等皇陵派高手体内种下虎符诀, 使得他们实力大增。但这突如其来的功力提升愈多,经脉负担愈重,愈是考验受术者的精神与体魄,卫高辛闯入白府袭击文渊之时态若疯狂, 便是因为不堪虎符诀奇效,功力、神智变化都大起大落。
  葛元当内力不如卫高辛深厚,却比他深沉多智,不能发挥虎符诀最大威力,却也不致显得意态发狂。
  此时向扬落败,正被囚禁在埋业寺中;韩虚清则因急于参悟十景缎,真气走岔,武功正在存废之间,虚弱之极。此时他缓步走出,看着一 干同党或坐或站,大半动弹不得,只是无甚精神地点了点头。他首先走到葛元当身旁,说道:“很好,很好!”右掌往他肩上拍了一下,左掌 却缓缓按上他背门“筋缩穴”。
  “虎符”乃调兵遣将之信物,龙驭清分拨功力予葛元当,便如帝王调兵给将领一般,既然能予,自然也能收。但,这“虎符诀”被回收之际,却还可以把“将领”本来拥有的“兵权”也一并接收过去。韩虚清习得皇陵派掌门绝学,又身怀虎符诀之术,足以让许多皇陵高手继续为 他卖命,但是他们只知道虎符诀的好处,却不知道坏处比他们所知的更多。就在韩虚清一掌之下,葛元当骤觉全身功力决堤,身上像给人开了 一个莫大的缺口,内力如流水般源源泻出,不觉骇然失色,叫道:“韩、韩、韩……”
  叫得几声,葛元当声音已哑,紧跟着颤抖不休,“虎符诀”奇劲一被抽离,他全身经脉都因而洞开,韩虚清默默不语,已将长久以来龙驭 清和自己投注在他身上的“虎符诀”功力加倍回收。“噗”地一声,葛元当颓然倒地,脸色一阵变幻,忽而青,忽而红。原来他修练滇岭派毒 功多年,一旦内功失控,长年积下的毒气便在经脉之中乱窜乱流,原本用以杀人的功夫反而将他自己毒死,当场成为一具毒尸。
  众人见葛元当死状凄惨,无不吓得魂飞魄散,眼见韩虚清脚步又动,更是惊骇:“岂不便要轮到了我!”
  果然韩虚清缓步而行,将所有接受过“虎符诀”的同伴们一一摄回功力,有的昏迷、有的毙命,再没一个好端端的站着。片刻之间哀鸿遍 野,埋业寺大殿上如同炼狱。
  到头来,韩党中九成人物都给韩虚清摄光了功力,倒地不起。韩虚清至此方长吁一口气,精神略复,道:“这下总算是好了些。”应贤说 道:“有了这些功力,你便可自保性命,调养你因”十景缎“而招致的内伤。若是你不急着偷看十景缎,这会儿足可增长四成功力,你可觉得 得不偿失?”韩虚清叹道:“那也是天数使然。”应贤微微一笑,悄悄盯住了他。
  那少数没给韩虚清取走功力的人中,林秀棠、林秀棣也在内,他们可没尝过一点“虎符诀”的好处,此时得以免于灾厄,却都看得心惊胆 跳。只听应能说道:“这会儿我们可得动身了。你们这些人若要活命,便通通剃光头发做了和尚,受我师兄弟三人佛法薰陶,随行驾车。到了 云南,自有你们的生路。”
  韩虚清收罗这许多三教九流之士,本来并非多么的同心协力,只是听韩虚清说着十景缎的好处,心动之余,又想跟在他那正派清高的名声 之下不无好处,于是便如群蚁附膻地聚成一股,其中也不乏有人妄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将十景缎的好处私自吞没。但是这些人 中,白超然、裴含英、康老祖等武功好手都已被打得折兵损将,林家兄弟倒戈,剩下来的纵有高手,此刻也都功力枯竭,残余之辈寥寥无几,更有好些人平日只跟韩虚清来往,根本不知还有应贤、应能这等旷世高手在韩虚清身后运作。此时能保住性命便是上上大吉,哪里还敢有异议 ?无不唯唯诺诺,听命行事。
  倒是林秀棠、林秀棣和柳蕴青三人惶然不知如何自处。柳蕴青心急不已,低声哭道:“我不要剃光头,丑也丑死了!”林秀棠低声安慰道 :“别怕,别怕,要剃咱们一起剃,同生共死。”林秀棣道:“涵碧及时逃出,必定会回去搬救兵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柳蕴青哭道: “我……我更担心她啊!我们从小到大,都没分开来过……”
  应能懒得听他们哭哭闹闹,吩咐道:“将他们捆了,一齐上路。”韩党残众此时只怕得罪了眼前佛爷,着实捆得用心,几个阴损的更生出 主意,把柳蕴青的衣服先脱了个精光。柳蕴青惊叫挣扎,固然没用,更遭到一番禄山之爪的玩弄。
  林家兄弟看得又急又怒,但是久观之下,两人却都不可避免地硬起了阳具。这几人便趁机把柳蕴青送到了两人之间,硬将两条肉棒塞进了 她前后两处秘境,然后才实实在在地把三人捆在一起。
  前头也就罢了,但林秀棣的肉棒一进后庭,却真疼得柳蕴青哀鸣起来,死命地摇头哭叫:“不要……好痛,痛死人了!呜、呜!”但是林秀棣被人硬推着进来,无可奈何,整条都给顶了进去,几乎把柳蕴青弄晕过去。
  好在兄弟二人都不是筋硬骨粗的壮汉,否则柳蕴青那妙龄娇躯如何承受得起?
  尤其她身材娇小,这前后夹攻之下几乎让她以为下体洞穿,只觉得两个热腾腾的龟头塞满体内,隔着层薄薄的嫩肉互相推挤,真不知把柳 蕴青那两个小小花园里榨出了多少淋漓蜜液。抽动之时更不得了,那两下杵臼齐捣,没一会儿就把柳蕴青弄得汗出如浆,软瘫得不能动弹,动 不动便要冲上高潮,疯狂似地失神娇啼,偏偏又差那么一点,总是没能就此丢了身,折腾得她精疲力竭,又快乐、又痛苦。
  林家兄弟另有一番滋味。在柳蕴青嫩肉紧紧包夹之下,兄弟两人实在是舒服得不能不硬,硬了便抽,抽了便射,射完了休息片刻,只消感 到柳蕴青的肉壁稍一紧缩,便又不由自主地硬了起来。于是兄弟两人频频放送阳精,从三人被绑在一起开始,天天都得射上不知多少次,三人 的股间当然都已流满了混浊黏液,在肉体磨蹭之际不时滋滋作响,增添淫艳情趣。
  三人就这样被绑了两天,柳蕴青似已习惯后庭被破之苦,逐渐引以为乐,呻吟声中的苦闷之意与日俱减,反倒增添了更多的亢奋和陶醉气息。只苦了兄弟二人日夜狂泄,偏偏时时刻刻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至于三人想要如厕之时,那种尴尬羞耻就更是不堪闻问了。当林秀棠、 林秀棣放出温热的尿液之时,柳蕴青只能神情恍惚地接受那股异于阳精的浊流,慢慢感觉着它们流下肌肤,或者自己也忍不住,滴滴答答地浇 灌起体内的肉棒……
  向扬直等到柳蕴青被干上了高潮三次、昏睡过去之后,才从林家兄弟口中零零碎碎地得知前情,心中自然不去多想这三人被绑的景象,只 想:“至少那柳涵碧姑娘已然脱身,若是她即刻赶回巾帼庄传话,此刻师弟他们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埋业寺所在。他们能否找到线索追踪下来? 韩虚清的党羽都被他们灭了口,不知还有没有活口留在寺中。若非我这些日子昏迷不起,或可在寺中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正思索间,忽觉所处车身又是倏然一轻,与林、柳三人那车分了开来,忽忽斜行,应声扣上了另一辆车。只听那车里一人说道:“该听的 听过了罢?”虽然不见其面,声音自有威仪,正是那老人应文。
  向扬闻声,默默不语。应文说道:“你败在我这”太皇印“之下,可输得心服口服?”向扬道:“前辈功力深厚,我自承不及,但我输了 就是不服,伤愈之后还要向前辈讨教。”应文道:“路途长着,你就慢慢养伤去罢。
  若是半路上你就动起手来,老夫可不保证你到了云南还能生龙活虎。“向扬哈哈大笑,说道:”云南是韩虚清的老巢,我要打,也要到了 那儿再打个天翻地覆。“
  但听那应文说道:“你那二师伯韩虚清,这些年来听我吩咐,办事甚是卖力,如今他被你追得逃回我这儿,我在情在理也得保得他周全; 何况,我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向扬道:“我知道,你要从他手上取得”十景缎“的秘密。在那之后,恐怕你也用不着韩虚清了罢?”
  大车之中,向扬任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不知车外的应文正意味深长地一笑,叹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呢?”摇头嗤笑一声,又道:“十 景缎中的秘密,对我和对韩虚清的意义可不相同。我虽有意一窥”十景缎“的秘密,倒也不会为此废寝忘食。你那龙、韩两位师伯,却是拼了 命地想求其奥妙。”向扬道:“这其中关节,自然跟你有关了?”应文道:“你可想知道?”
  向扬道:“这是不消说的了。前辈不说,我也得想办法问出来!”
  应文又叹了口气,道:“许多年前,我访求天下英才,共谋大事,正觅得你师门四位长辈。你师父华玄清才华最高,可惜无心合作;任剑清不合我所求;龙驭清心高气傲,不愿屈居于我。只有这韩虚清心机最深,能成大事……嘿嘿,可惜,可惜,毕竟心有所蔽。”向扬听得疑惑 ,不禁问道:“什么大事?”
  应文良久不答。不知听了多久呕呕哑哑的毂辘声响,才听应文说道:“如今都已经迟了,更说什么?你就跟我们到云南眠龙洞去自个儿摸 出来罢。”
  以应文为首的车队正行往云南之际,空荡荡的埋业寺中却又重见人影。
  当先带路的便是逃回去巾帼庄报讯的柳涵碧,文渊、华瑄和大小慕容兄妹随后而来,巾帼庄则由石娘子、蓝灵玉二女前来,凌云霞和杨小 鹃留守庄中,照料紫缘、赵婉雁和负伤的任剑清等人。云霄派诸女却还不及另行联系.
  众人抵达埋业寺时,寺里寺外早已空无一人。慕容修一脚踹开寺前大门,骂道:“韩虚清,贼秃驴,没断气的通通给本大爷滚出来!”骂 归骂,哪里有人?
  文渊凝神倾听动静,但听风动树梢,说道:“看来人都走光了,却不知都去了哪里?”石娘子道:“四下搜搜,或许会有线索。”
  众人进了大殿,除了一地碎砖之外,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那尊抱头佛像。
  华瑄首先走上前去看,左右看不出蹊跷,便又垫着脚看,突然看见了佛像两腿之间的金佛孽根。华瑄大惊失色,“啊”一声惊叫跳开,红着脸跑到文渊身边叫道:“文师兄!”文渊道:“怎么了?看见什么?”华瑄唔了几声,低声道:“那个佛像……难看死了!”文渊奇道:“ 为什么?”
  华瑄支支吾吾,总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小慕容上前探头一看,转了转眼珠便又回来,同文渊低声笑道:“比你的大哦!”文渊道:“这又 在说什么东西?”
  小慕容往他耳边一凑,悄声道:“佛像上有那话儿呢。”文渊愕然道:“岂有此理!”小慕容笑道:“别不甘心,刻出来的当然要多大都 行。”文渊闻言皱眉,笑骂道:“不要胡说。我是说,佛像哪有附上这玩意儿的?”
  就在这时,石娘子却注意到柳涵碧低头抿嘴,脸色羞红,另一只手却不时扯着裤儿,状甚不安。石娘子问道:“柳姑娘,身子可有不适么 ?”柳涵碧蛾眉微蹙,低声道:“是……呃,有点怪怪的。”
  文渊在旁听着,只听出柳涵碧呼吸稍呈急促,身子里似有某种兴奋的韵律正鼓舞着,心中不禁纳闷:这代表她正春情勃发。文渊心道:“ 就是佛像雕刻得如何雄伟,也不至于光看了便如此罢?”
  却听柳涵碧喘了几口气,轻轻摇着头道:“不对,不对……蕴青一定在干些什么……唉,唉……”华瑄怔然问道:“怎么啦?”柳涵碧道:“我、我……我觉得心神不宁,身子好热。我……我到外面去一下。”说着急急忙忙往大殿外冲。
  慕容修瞥了瞥柳涵碧的背影,见她奔了出去,便一拍文渊肩膀,说道:“小子,走罢!”文渊愕然道:“唔?什么?”慕容修道:“什么 什么?你看不见也该听得出来。那丫头没来由地发浪,不早早解决,看了碍眼。你上不上?”文渊苦笑道:“慕容兄倒也不必操之过急,柳姑 娘出去透透气,说不定片刻便好。”
  慕容修眼睛一瞪,说道:“那成!”自个儿往大门外走了出去。这会儿,却是蓝灵玉瞥着他的背影,眼珠中闪着一丝犹疑。
  她看了看石娘子,轻声道:“我到里面去搜搜看。”迳自往内堂进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4:16

第二百一十五章
  埋业寺内殿本来机关重重,向扬误入时险些因而伤残,凶险异常。但是应文等人离开时早将机关封锁大半,反正人去楼空,无谓再防外人 ,除非有人闯进埋业寺深处秘地,再也看不出这寺庙有何机关。蓝灵玉此时信步入殿,倒也没像向扬那般踏上翻版、触动铁钩。
  虽然口中说是近来搜查,蓝灵玉却没多停留,迳自绕过大半个寺院,远远地回到前院去,却不见慕容修、柳涵碧两人。她暗暗蹙眉,心道 :“哪里去了?”
  她在前院里略一踱步,瞧了瞧那两扇大开的寺门,心中忽然动念,回头一看,文渊等人都没出大殿,当下悄悄奔出寺外,望着满山绿树, 往一处浓荫里走了过去。离寺不远,便见林中一株老树底下叠着两个人影。
  蓝灵玉心中一紧,从一棵一棵树后头悄悄挨近过去,近到看得出两人形貌时,便藏在树后屏息窥看,心跳不知如何,一声一声蹦得异常急 促。
  只见柳涵碧背倚着慕容修,慕容修则状甚闲暇地靠着树干,一手环抱柳涵碧的纤腰,腰带却已经解开,另一手已探到她那条翠绿衫裤里头 ,不住的抚摸。柳涵碧脸色酡红,轻声娇喘,口中似乎说着什么,蓝灵玉这儿却听不清楚。她紧盯着慕容修的脸,见他神色如常,只是嘴角微 扬,眼中另带点若有若无的邪念,不觉紧抓着藏身的树干,似要宣泄些什么,心里暗想:“那日他那样对我……也是这么一副神情。”
  忽听柳涵碧喘了几下,娇怯怯地说道:“等……等一下……”慕容修道:“怎么?”柳涵碧低声道:“我……我跟秀棠哥哥、秀棣哥哥他 们好过了,慕容姐姐说……说……不可以再跟别的男人……”慕容修闻言皱眉,骂道:“他妈的,这么多人叫我家小妹叫姐姐,这是怎么?” 柳涵碧道:“她……她说要这么叫,才肯教我们更多东西。”
  慕容修道:“呸!这丫头专会胡闹。她只有耍人的本领能当人家师父!
  我说小姑娘,是你平白无故地思起春来,这时却要我停手?“柳涵碧满脸羞红,急忙分辩道:”不是我,是蕴青她……她……她一定正跟 哥哥他们……她身子怎么样了,我这边都会有点感觉……“慕容修嘿嘿笑道:”是么?那么本大爷若是搞得你欲仙欲死,另个小姑娘也会叫起 来了?“柳涵碧愕然道:”我……我听不太懂……“慕容修道:”他妈的,这都不懂?我说……要是你给男人上了,你那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 的,是不是同样会乐个半死?“
  柳涵碧脸上一红,嗫嚅着道:“会……会罢……啊!”突然一声惊叫,慕容修的手指重新入侵她的秘境,同时嘿嘿笑道:“这会儿另个丫 头,不知道会叫得多大声?”
  与林家兄弟相比,慕容修玩弄女体的手段不知强过多少倍,柳涵碧焉能抵抗?
  不过几下掏弄,柳涵碧便已忍不住娇躯颤抖,爱液一阵一阵地涌出。
  慕容修笑道:“你若不想穿着湿裤子回去见人,最好早点脱了它。”说着轻轻一捏她那充血了的小珍珠,柳涵碧不禁失声惊叫,呻吟中已 经带了点失神的前兆。慕容修食中二指一齐插入,急速戳动,说道:“嗯……倒还挺紧,要是碰上本大爷的稀世宝贝,如何塞得进去?光用手 指也就够了。”
  柳涵碧耳听此语,也只能害羞地“呃、呃”不断呻吟,在他手指肆虐之下早已浑身酥软,险些站不住脚。慕容修说道:“还不脱?裤子快 湿透了。”柳涵碧一边喘息,一边迷迷糊糊地脱下裤子,暴露出湿淋淋的粉嫩花瓣,而慕容修的手指正大肆侵袭,要把她那花瓣底下的蜜汁全 给捣弄出来。
  柳涵碧呜呜哀喘,眨着彷徨却又兴奋的大眼睛,悠悠颤颤地喘道:“我……我好像、好像快……快……不行……”慕容修嘿了一声,说道 :“很好,准备撒尿罢!”柳涵碧愕然道:“什么?我……啊!”她还没会意过来,慕容修手指抽动陡然加快,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身前后猛摇 ,手指在柳涵碧体内震动的感觉蓦地强了好几倍,霎时把柳涵碧弄得险些昏过去,不住颤声娇喘:“呃、啊……啊啊啊啊……”声音愈来愈急 促而混乱,神智已面临崩溃边缘。
  突然,慕容修用力一戳,指尖直探那娇嫩的身体深处核心,而且居心险恶地送出一道猝然迸散的指劲。柳涵碧陡然仰头惊叫,当场被这一 击推上最高潮,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低而紧促的呜咽,身子拚命渗汗、颤抖,而在慕容修手指捣弄之下,那狭小的幽径里突然涌出一股压力, 紧跟着圆耸的小肉丘抖动一下,一波波透明喷泉直射出来……
  蓝灵玉看得胸口紧迫,红着脸转过头去,耳中仍听到柳涵碧兴奋的呢喃,不能自制。她强自定下神来,耳朵里又听见慕容修的声音说道: “怎么样?心满意足了罢?还是你真想给本大爷干上几回?”
  蓝灵玉身子一晃,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却见慕容修正把柳涵碧的裤子重新拉起,顺手在她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说道:“就凭你 这小丫头,可不够格让本大爷破戒。你给我在这儿坐着,腰能挺直了再回来,听见没?”柳涵碧仍未回神,软泥似地倚靠着树干,坐在地上娇 喘吁吁,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蓝灵玉看在眼里,心头不觉一松,便似本来有个铁箍扣在心上,此时突然蹦地开了。
  只不过纵然如此,蓝灵玉心底还是有种沉重的感觉。她知道慕容修为了她改变了许多,离江湖传言中的魔头形象愈来愈远,也不曾奸淫任 何一个姑娘……他的改变显然是为了搏得蓝灵玉好感,照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但她偏偏觉得不太对劲。
  她慢慢走回埋业寺,却见慕容修已早一步回到大殿,神色悠哉,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石娘子见她回来,微笑道:“三妹,搜到哪里去啦 ?里里外外都不见人影。”蓝灵玉略一支吾,道:“我走得远了点。大姐,有发现什么吗?”石娘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他们早已走远了。柳姑娘曾听他们说要回云南去,看来韩虚清是打算逃回自家巢穴。我们正打算追踪过去……三妹,你就先回庄里罢。”
  蓝灵玉愕然道:“我不去么?”石娘子道:“你跟二妹、四妹她们守好庄子,此行交由文公子他们便是。别忘了那韩熙不知去向,仍是隐 忧,庄里不可空虚。”
  蓝灵玉道:“那……大姐你呢?”石娘子微微一笑,道:“老庄主留下来的”花港观鱼“,总得有人去拿回来。”
  那边文渊、小慕容也想叫华瑄留在巾帼庄里,却是劝阻不得。华瑄执意同行,说道:“我还记得任师叔说了,那儿有个对文师兄和我都很 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去!”文渊苦笑道:“可是师妹你跟来了,我却怎么放心得下紫缘?”华瑄迟疑一下,道:“那……我们带紫缘姐姐一起 去。”文渊道:“这会儿是尽速找到师兄、追上韩虚清他们要紧,可没有回巾帼庄接人的余暇了。师妹乖,你就先回去陪陪紫缘,也好教师兄 安心,嗯?”
  华瑄没法,只得勉为其难地点头,但仍显得很不甘心。小慕容暗地把华瑄拉到一边,悄悄地道:“好妹子,你别不情愿,我教你一个来云 南的法子,不过你可得先说得动紫缘姐。”华瑄睁大眼睛道:“什么?”小慕容拊耳说道:“你回巾帼庄去之后,就如此这般……这样说,保证成功。啊,不过可得随机应变,你可别傻傻地说了就完。”华瑄边听边点头,文渊自然没能瞧见,却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便又把小慕容找 来,说道:“小茵,你又出了什么鬼主意?”小慕容笑嘻嘻地道:“没有啊,你听到什么啦?”文渊苦笑道:“你可别让师妹回巾帼庄去胡闹 ,那就好了。”
  待柳涵碧一回来,便与文渊、慕容兄妹、石娘子等合为一路,纵马迳往西南而行,华瑄与蓝灵玉回程往巾帼庄。两边各自埋业寺分路而行 ,没过多久,慕容修却单独一骑往华、蓝二女这边追来,大声叫道:“丫头们,慢着!”蓝灵玉见慕容修赶来,心中扑地一跳,微微皱眉。华 瑄怔然道:“怎么啦?”慕容修道:“别多问。你自个儿先回巾帼庄去罢,蓝三庄主跟我有要事相谈。”蓝灵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 ”
  华瑄惦记着小慕容交代的话语,此时却真是归心似箭,看了蓝灵玉一眼,道:“蓝姐姐,我……我先走,没关系么?”蓝灵玉不禁颦眉, 瞄了瞄慕容修,低声道:“没关系,我……我随后就到。”
  待得华瑄纵马离去,慕容修突然出手,一把便将蓝灵玉抱到自己的马上,拥在怀里。蓝灵玉吓了一跳,有些着恼地叫道:“你干什么?” 慕容修在她耳畔吹了口气,嘿嘿笑道:“你这么回去,咱们起码有个把月见不了面。
  你说我忍得住吗?“蓝灵玉脸上一热,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容修道:”我要知道,你要到何时才肯答应……“蓝灵玉道:”当 你的女人?“
  慕容修道:“哈,你没忘记嘛?”
  蓝灵玉轻轻挣开他的手,翻身下马,慕容修跟着离鞍而下。蓝灵玉默然良久,低声道:“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收敛很多,又帮了我 很多忙。
  瓦剌攻过来那时候,也多亏你。“慕容修道:”呸!这是江湖上的客套话,本大爷可不想听这些。“蓝灵玉道:”不说出来我可不舒坦。 可是……你这样一改变,我真不习惯。“踌躇一阵,又低声说道:”这该怎么说?我总觉得……你虽然为我改变了许多,但是……只要我一点 头,我就会……就会…
  …“慕容修皱起眉头,道:”会怎么样?“蓝灵玉低下了头,轻轻地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觉得……我一旦跟你在一起,我恐怕整 个人都会变成你的,像是奴隶……我好害怕。“
  慕容修神情冷然,沉默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觉得会处处受我所制,就像我手指还在时那样对待你?”一提起他自断手指之事,蓝灵 玉不由得心中一乱,悄悄撇开了头,说道:“你……你太会侵略女人,可我偏不喜欢给男人指使。我总是……总是得防着你。”慕容修嘿嘿一笑,道:“你怕听了我的话,迟早会给我调教成真正的淫娃,是不是?”蓝灵玉红着脸骂道:“你这人!你……你又这么说话!你明知道我、 我……我就是不喜欢给男人占便宜。”慕容修陡然逼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是啊,而我更不喜欢给女人占便宜,你会不知道? ”
  这声音便似深蕴魔力,直响到了蓝灵玉心灵深处。她倏地感到满脸发热,慌忙拨开慕容修的手,心跳竟剧烈得令她几乎娇喘起来。
  她深深明白,眼前这男人一旦温柔起来,那魔性的魅力是她完全抵挡不住的。
  慕容修作风霸道狂妄,行事强硬的程度远远压倒蓝灵玉的好胜与刚强,她在最厌恶慕容修的时候都无法彻底反抗他,像个寻常的柔弱姑娘 般任人玩弄。倘若她真的对慕容修萌生爱意,还不立刻被他驯服得千依百顺?
  这纷扰思潮掠过蓝灵玉的心海,她虽没说话,脸上神色也隐约透出了内心所思。慕容修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嘿嘿一笑,道:“也罢 ,我早该想到……我怎么会想要你呢?终归是看上你的性子。如果你真听了我的话,什么话都听……还有什么意思呢?”说着,慕容修长吁一 口气,缓缓地道:“我这一去云南,可要去上很久……我得知道你到底怎么想。”
  蓝灵玉一时怔住,凝视着慕容修。
  她常觉得,慕容修为她而做的改变,就好像一种狩猎的手段,她就像一个奋力奔逃的猎物,慕容修或哄或骗地接近她,只等她转头投入怀 抱,然后享用成果,从她的身体乃至于心灵,都会成为慕容修的得意收获。这些想法她不敢明说,但她却觉得这想法愈来愈真实。一旦她成为 慕容修的女人,她一定会彻底屈服于他,成为沉沦于爱欲之中的女奴,纵然慕容修当真十分疼爱她,这却不是她冀望的生活。她的形象是以只 戟英姿立足于江湖的巾帼庄三庄主,她绝对无法忍受自己缩回闺房之中,当一个侍奉郎君、含羞带怯的小姑娘。
  而且,她曾经被慕容修玩弄得那样不堪……纵然慕容修深深谢罪,这也已经成为她毕生难忘的羞愧经验,她知道从此之后,不管她再怎么 装束得英气勃勃,强韧而不屈,也永远会被慕容修压制回来,不论是武功、性情或在床上。也因此,她永远难以接受慕容修……
  现在,她倒是有一个机会,慕容修对她的抉择无法过问,只能接受,她绝对拥有上风。但,这个抉择实在沉重得难以出口……
  蓝灵玉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的视野中,轻轻摇头。
  她从没想过,拒绝一个人竟有这么矛盾而苦闷的时候……这一瞬间,她听见了慕容修的呼吸声,以他这等高手而言,平时气息决不该如此 粗重。
  无言的僵局持续了许久,慕容修“嘿嘿”笑了两声,颇带自嘲地道:“想不到,我大慕容……”没说下去,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极之为难的摇头过后,忽然,蓝灵玉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她不明所以,心情却舒畅得令她自己也错愕起来。这一下拒绝慕容修,似乎 把一切都扯平了,比起在小溪出浴那日两人初次和解,这一次似乎才当真消弭了所有夙怨。
  蓝灵玉睁开眼睛,眼前的慕容修仍是一个模样,但看在她的眼里……仿佛清澈了许多。慕容修仍是嘿嘿地笑了笑,说道:“他妈的,如果 咱们两个都觉得突然轻松多了……之前可不就是一团糊涂么?真他妈的!”
  没错,原先受制于慕容修的种种为难,蓝灵玉突然觉得全都摆脱掉了,真有种脱胎换骨似的愉快心情。彼此之间,再也没什么好歉疚的, 慕容修加诸于她身上的侮辱、谢罪、情义……就在这一摇头间烟消云散。
  慕容修突然直指蓝灵玉,喝道:“本大爷为了让你有机会报仇雪耻,特地营造这一个让你断然打击本大爷的机会,这下你可心满意足了罢 !”蓝灵玉闻言一怔,随即当场失笑,挥了挥手道:“得了,得了,你还要充面子?你……你另外去找姑娘家安慰你罢,别逞强了!”
  慕容修哈哈大笑,说道:“你舍得放本大爷走,我还不走?云南路上有七八百个小姑娘等我去一个个干,你可就没份了。”蓝灵玉却不生 气,心道:“这等话我也听习惯了。”当下笑道:“好罢,你一路保重。”
  两人各自上马,互相一望,却都没催马离去,仍是待在原地。慕容修道:“你还不回巾帼庄去?”蓝灵玉道:“你不赶着追上文公子他们 ,还在这儿干嘛?”
  慕容修往她身上一看,嘿嘿笑道:“从今以后,我可不会再顾着你高不高兴了。下次咱们见面,我可会毫不客气地硬上了你,你可得小心 着!”
  蓝灵玉脸上微微一红,紧闭着只唇,神色复杂,却没像往常一样开口怒骂。
  慕容修道:“怎么?”蓝灵玉把头微微一低,复又抬头,微笑道:“没什么,我是在想……你要是这么有本事,怎么……怎么从没看你真 跟哪位姑娘做起来呢?恐怕你其实没那么行罢?”慕容修一听,当堂一愣,继而满脸邪笑,说道:“真想不到,我说……你胆子变这么大了? 如此质疑本大爷,我看也不必等我回来,我现在就把我干了如何?”蓝灵玉一扬蛾眉,微笑道:“只怕你口中光说,实际上……”
  突然“呼”地一声,慕容修只手探出,又把她攫离马背,这次却是两人一同滚下了马。一个打滚间,慕容修便把蓝灵玉压在草地上,一把 揪住她的衣襟,冷笑道:“等等给我撕碎了衣服,你可别说回不了巾帼庄!嗯,这会儿先喘起气来了?”蓝灵玉红着脸蛋,娇喘几声,说道: “被你压着,当然会喘了!你撕坏我的衣服,我就抢你的来穿,怕你么?”慕容修狞笑道:“那太好了!”
  只听布帛裂响,慕容修当真撕起了蓝灵玉的衣衫,把她那健美体态渐渐暴露于荒野。蓝灵玉渐觉得心跳加快,一种迥异于害怕、畏惧的兴 奋感涌入全身,她知道这与以往不同,这回她置身于两人平等以对的情欲世界之中,不再是慕容修一人施暴于她。眼见身上遮掩渐少,赤裸的 肌肤一一被慕容修看过去,她仍然会感到羞赧,但这与受辱时的羞耻完全不同……
  蓝灵玉轻轻喘息,伸出只手,搂着慕容修的脖子狂吻着他,身子热得像要烧融。慕容修的拇指轻轻推开她的唇,嘿嘿笑道:“小浪货的真 面目露出来了!”
  蓝灵玉毫不在意,纤纤玉指愉快地抚摸慕容修的身体,而慕容修对她的反攻更是激烈。他把蓝灵玉的一只美腿扛上肩膀,愤然压上她的身体,在她的身子被压得屈成一团的时候,怒挺的巨根猛烈地钻进她的蜜缝之中,激烈急进,不容蓝灵玉吁吁喘息,只能急促的呻吟,逼得她毫 无掩饰,拚命地摇头挥汗,狂乱地喊出最浪荡的声音。
  而她那初次容纳男性分身的私处,则会尽责地回敬慕容修以最亲昵、最紧迫的压榨,没有一丝闲暇的空隙,纵有空隙,也都灌满了爱液的 浪涛。慕容修强袭着她屈曲紧绷的娇躯,低头看她的一对美乳,正圆挺挺地剧烈摇晃。姣好的身材加上热情的处女蜜穴,完全激起了慕容修狂 野的占有欲。他凭着精壮的身躯恣意蹂躏蓝灵玉,疯狂地纵情云雨,两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昏天黑地、亢奋的漩涡。
  悦耳的娇啼无时或停,却又响了起一阵低声咆哮。慕容修眯起眼睛,腰间的动作骤然加快,把蓝灵玉送上更高亢的浪头。蓝灵玉失声喊道 :“啊、啊……”恍惚地喊了一阵,忽然奋力咬牙,呻吟着道:“要来了吗?来呀、来……快……啊啊……”慕容修猛地分开她的只腿,分抱 腰侧,狂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只来这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要把我干到说不出话来,今天就怀下本大爷的种……”蓝灵玉娇 声急喘,仍是呻吟着叫道:“看……看谁先……说、说……啊、来了来了……啊!”
  一声亢奋绝顶的呻吟过去,蓝灵玉的胴体已遭受慕容修汹涌精流侵袭而入,强烈而持久的冲击,令她霎时失去理智,发出一种娇柔缠绵、 她事后清醒决计不肯承认的淫荡春声。高潮过后,她暂时浑身无力,仿佛酣醉,但是却仍清楚感觉到慕容修的肉棒留在体内,而且迅速重振精 神,转眼间又活动起来,开始摆布她那已接受男人阳精沐浴、即将更趋丰美成熟的肉体……
  拒绝了慕容修,却反而因此跟他合而为一,享受到绝妙的愉乐……蓝灵玉心里没一点后悔的感觉,也不打算改变她的回答。她只知道,慕 容修的精力还足以提供她好几次销魂的快感……原野上的两匹马,应该可以围绕着它们的主人,闲暇到夕阳西下。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4:26

第二百一十六章
  时日漫漫,西南路上车声渐响,已近岁暮的大理府境无霜无雪,只有苍山重峦顶峰皑皑,积雪终年不融,云波变幻,虚无飘渺。
  车队之首,正是埋业寺老僧应文,此外除了应贤、应能、韩虚清、向扬四人,余众都是车夫侍者,千里路上战战兢兢,就只盼到了云南, 能够全身而退,在韩虚清手下留得性命。
  从埋业寺出发月余,向扬伤势早已复原,一日里发掌震毁一车,已将林家兄弟和柳蕴青一齐放走,应贤、应能发现时,三人早就去得远了。应文得知,也不如何在意,只朝向扬说道:“你若期待他们回去通风报信,邀集人手重新追来,只怕太迟。”向扬道:“那倒不是。只是以 他们的武功,恐怕对付不了你们任何一人,我可不想留他们下来送死。”应文道:“怎见得就是送死?”向扬道:“你留下我们这几个活口, 难道不是想在取了”十景缎“秘密之后,拿我们来试刀?”
  应文呵呵一声笑,说道:“你仍然当十景缎是武功秘笈。”向扬道:“纵然不是,你们总不会平白无故,带我们远赴天南游山玩水罢?” 应文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也没杀你的意思,只要你安安分分到了云南,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向扬见韩虚清一路上盘坐静养,显然内伤贻害甚大,不易痊愈,本来想找个机会动手铲除,但是应贤、应能却看得很紧,万万不像放走林 、柳三人那样容易。
  应文窥破其意,索性动手点了向扬的穴道,说道:“凭你这身内功,要冲破我的点穴手法少说也要两天。我每日点你一回穴道,禁制你的 武功,直到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为止。”向扬自然不肯乖乖就范,但是任他“天雷无妄”造诣再高,要冲破应文所封穴道却也着实为难。
  直到今日,众人终于近了目的地。
  车队来到苍山,迳往云弄峰行去,蜿蜒攀行,傍临着飞瀑直上山麓,眼前赫然矗立起一座坚石叠砌、方正高峻的关隘,正是南天壁垒龙首 关。
  龙首关乃苍洱一带的山关要冲,车队自当由此通行。韩虚清的座车领在前头,守关的军士上前盘查一阵,俱都堆笑放行。向扬过关之时, 只听得几个守兵说道:“我说谁有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韩大侠回来了。邀回来这许多高僧,定是要念经做功德。”
  向扬暗哼一声,心道:“韩虚清在老家的名声倒是好得很。韩大侠呀韩大侠!”
  车外云树过眼,山路上颠簸一阵,半山腰上隐约见得一座高楼,来到近处,只见那楼依山而建,筑有五层,飞檐翘角,过了两层围屋方到 楼下,上头悬着“太乙高阁”四字木匾,笔致清妙。
  韩虚清在苍山觅得师门至宝太乙剑,这事向扬也听文渊转述过了,详情虽然不知,但见这“太乙”二字,显然意指得剑之事,这自然是韩 虚清所居之地。但见韩府仆婢群相出迎,一个黄衣老道翩然越众而至,欣然笑道:“恭喜韩先生集全了十景缎,大功!大功!”韩虚清淡淡一 笑,说道:“若非有程道长坐镇寒舍,韩某也不放心离家如此之久。”
  那程姓老道望了向扬一眼,拱手笑道:“这位想必是向少侠,幸会!幸会!
  老道程济。“向扬躬身回礼,心中暗道:”这老道不知又是什么来历。“但见他须发白花,气度稳练,虽无仙风道骨之姿,却有看尽浮世 烟尘的拓落精神。应文一下车,程济又上前行礼,极其恭敬,向扬一看,心中不禁便想:”莫非他也是听从这应文老僧之命,并非韩虚清的属 下?“
  三僧、二俗、一道走进阁中。已有仆人在大厅上侍茶摆宴,应文朝程济、应贤、应能低语几句,自行转进内厅,不再出来。应贤、应能手 中各捧锦盒,并韩虚清三人迳往阁上楼层而去。
  向扬想起应贤所言,心道:“那盒里装的,恐怕就是十景缎。他们这就要去破解其中奥秘了,我岂能不管?”举步欲行,却见程济挡在前 头,笑道:“向公子且留在此处用茶。”向扬笑道:“在下不渴也不饿,还是留给道长慢用罢!”
  一个箭步抢过去,却不料程济道袍长袖一甩,一股劲风正拦住向扬去路。
  此时向扬穴道未解,难发内力,全然无法招架程济这甩袖之劲,被迫连退几步。程济道:“听说应贤、应能两位都败在公子手下,老道自 然也不是对手。不过向公子现下既然无力动手,便还是在此小憩片刻才好。”向扬嘿然冷笑,说道:“好,也罢!”怒气腾腾地坐在听上,手持茶杯,心中却想:“这老道的武功,约莫与那应贤、应能相去不远。应文老和尚点了我这许多日的穴道,我连日冲穴,可也有一番心得,这 会儿未必还要花上一两天。
  我就暗地里冲穴,穴道一通,就打你个措手不及。“
  程济见他举茶不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捋须笑道:“向公子不必心急。
  主子既然带你来此,自然筹算周全,公子不必费神寻思如何脱身。“向扬道:”主子?“程济道:”自然是应文大师。“向扬心道:”道 士认和尚当主子,这可有点儿匪夷所思。这干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着实难解。“
  过得不久,一个韩府仆人来到大厅,说道:“老爷请程道长、向公子过去。”
  程济起身笑道:“走罢,这可用得上你了。”向扬不动声色,静静跟在后头,绕上高阁顶楼。
  这太乙高阁建构得古色古香,顶楼回廊处却有一扇铁铸小门,气象清冷,与这典雅楼房殊不相称。只听门后隐隐传来人声,其中之一正是 韩虚清。
  只听他轻声说道:“夫人,十景缎俱已在此,你看可有一疋造假?”门后并无回应。向扬心道:“听韩虚清这声音中气疲乏,看来内伤可 还重着。”
  韩虚清又道:“这”十景缎“已然齐全,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夫人,那十景缎的秘密……”忽听一个绵雅柔和、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说道:“韩师兄,你若再以”夫人“二字相称,做师妹的这就一睡不醒,再也不能跟你说话了。”听这声音清澈成熟,或是个年轻 少妇,总之不是少女口音。向扬微微一怔,心道:“师父除了三个师兄弟,难道还另有师姐师妹?”
  韩虚清叹道:“好,好。好师妹,你先说说,这十景缎可不假罢?”那女子沉默多时,才轻声说道:“”苏堤春晓“……”她幽幽地轻唤 ,正是十景缎之一的名称。沉吟良久,才又道:“确然不错,这些都是真品。”
  韩虚清道:“好,十景缎你已经验过了,你再看看我这向师侄。”向扬心头一怒:“还喊什么师侄?”忽见铁门一动,缓缓向内打开。程 济说道:“进去罢!”
  程济便不说,向扬也会进去一探究竟。他大步走进,但见室宇精美,花窗竹几,一方木案上几卷诗书,自显文人雅致。看那衾褥妆奁的摆 设,自是女子闺房。
  房中垂挂起九疋绫罗,幻彩夺目,赫然是那“十景缎”十中之九,只欠缺一疋“苏堤春晓”没挂起来,不知何在。韩虚清、应贤、应能站 在九景锦缎之前,绣榻纱幔之中另有一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韩虚清缓缓说道:“向师侄,见了师门长辈,还不行礼?”向扬心中愤然:“你要我跟你行礼?”一转念间,往那幔前一望,心道:“韩虚清称这女子作师妹,可我师门之中并不闻有女弟子,任师伯也没说过。这究竟是什么人?”
  忽见纱幔微掀,“咻”地飞出一物,直奔向扬。向扬想也不想,反手一抄,摊掌看时,却是一枚断折了的金钗,上刻“如之”二字。
  那女子见他手法俐落,却无甚劲力,轻噫一声,随即说道:“你被点了穴道么?”向扬道:“是。”听她语气不含恶意,心中暗思:“这 钗子出手既快且准,虽没附上多少内力,但这确实是”九转玄功“……看来她是要试我的底子?”
  那女子沉默许久,缓缓说道:“韩师兄,两位大师,请你们先出去,片刻便好。”应贤、应能取下那九疋锦缎,各自退出。韩虚清微微皱 眉,说道:“师妹……”那女子沉声道:“韩师兄,请出去!”韩虚清轻叹一声,转身出房。
  房中便只剩下二人。隔着纱幔,向扬只隐约见那女子倚榻而起,听她柔声说道:“你叫向扬,是华师兄的大弟子,是不是?”向扬道:“ 不错。前辈……不知在师门如何排行?恕晚辈冒昧,我从不曾听师父、任师叔说起他们有师姐师妹。”
  那女子轻吁一声,涩然苦笑道:“那也难怪。华师兄……你师父可好?他受了龙师兄、韩师兄那两掌,后患可根治了么?”向扬微微一愕,说道:“这……师父已经谢世多年,难道前辈不曾听说?”“啊”地一声,那女子倏然掀开榻前幔帐,失声道:“华师兄死了?”
  直至此时,向扬才看清此女容貌,但见她肤色雪白,眉目清秀,一身素净的白纱宽袍,仿佛出水芙蓉,分明是一位典雅清丽的年轻少妇。 只是她眼神中充盈着震惊,此时不复雍容姿态,这一声急问向扬却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应道:“是。”
  白衣少妇颓然垂首,肩头微微颤抖,低声道:“他早就走了,韩师兄竟然还……”紧咬着唇摇了摇头,复又朝向扬一望,泪眼已然朦胧, 颤声道:“他……你师父他,他有个女儿,她是不是也……也已经……”向扬忙道:“不,师妹很好,她没事,前辈不必担心。”那少妇神色 茫然,说道:“瑄儿可长大了罢?”
  向扬应道:“是,当然。”心中略一踌躇,说道:“前辈莫怪,晚辈有一事不明。我看这钗上刻有”如之“二字,这……这是……”
  少妇轻声道:“是什么?”向扬道:“这是我师娘的名讳。不知……不知前辈可是姓”展“?”
  少妇微微摇头,面露苦笑,随手又掷出一物,这次却不蕴内力。向扬顺手接住,正是另外半截金钗,上面正刻着一个“展”字。那少妇凄 然笑道:“你师父都走了,还叫什么师娘?”
  向扬得见少妇全名,心中更惊,再凝目看她容貌,宛然便似华瑄的轮廓,只是气质、神态成熟了许多。他虽然自拜师起便没见过师娘,却 从华玄清口中听过师娘的名字,知道师娘乃是“真”字辈师祖展元真的爱女。只是师父生前少提其事,只说师娘早逝,余情概不多说,怎料今 日竟会在韩虚清的高阁之中见面?
  华夫人深深呼吸几下,情绪似仍难以平静,别过头望着铁门,轻声说道:“这些年来,我恐怕有好些事给人瞒在鼓里……”悄悄拭去泪痕 ,低声说道:“好孩子,你可知道你这韩二师伯的为人处世么?”向扬道:“他如何处世,未必尽知,为人倒是清清楚楚。”华夫人点了点头 ,轻声说道:“好,好。我有好些话要问你,可惜……这当下时间实在紧凑。”说着微一蹙眉,纤纤素手往榻底一探,倏然抽出一条寒光夺目 、有若串冰的烂银长鞭。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14:44:36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银鞭与华瑄先时所用的形制相同,银光铮然犹有过之。只听华夫人低声说道:“是谁封了你的穴道?”向扬道:“是个叫做应文的老和 尚。”华夫人点了点头,道:“好,你就这么站着别动。”银鞭轻轻抖出,但见华夫人手劲所及之处,软鞭蜿蜒如游龙,鞭梢瞬即点中向扬胸 腹之间“巨阙穴”
  ,着体之际悄然无声,九转玄功劲力却直透任脉,传至气海。向扬全身经脉顿时为之一热,心中登时明白:“师娘是在助我解穴。”
  华夫人一穴点过,再点“璇玑穴”,仍属任脉穴道。她这以软鞭解穴的法门,比起文渊那“神剑点穴”之术各有千秋。剑尖锋锐,点穴需 得一点即透经脉深处;鞭身柔软,解穴时不能慢慢地推宫过血,均是难能之技。而华夫人以鞭法解穴,却又兼有顾忌男女之别,以鞭代手,便 无须直接触碰向扬身子。
  向扬同时运气冲穴,但是应文的点穴手法委实高明,凝结在向扬脉络中的真气异常顽固,纵然华夫人银鞭连点十余处大穴,仍未能悉数冲 开。华夫人微微吁气,脸色微显苍白,说道:“先……且先到此为止。你功力回复了几成?”向扬道:“五、六成总是有的。”华夫人叹道: “也罢,我这会儿……时间不多了。”
  又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这许多年来,只有你那任师叔在几个月前,曾经闯进来找过我一次。他说这些年来都没找到你师父的下落, 想不到……”咬唇摇头,却是强忍着叹息不发。
  向扬怔然道:“任师叔也瞒着师娘,这……这可怎么说?”华夫人神情凄楚,苦笑道:“他倒是为我好了。要是我早知道……唉,不说这个。我把广……那琴谱交给了他,要他好好弹琴,他可有照做?”向扬知她意指“广陵散”,意即寰宇神通人字诀的修练关键,当即说道:“ 任师叔早已将文武七弦琴传给我师弟,那琴谱也交给他练了。”华夫人道:“你还有师弟?”
  向扬道:“是,我那文渊师弟琴弹得很好,师娘可以放心。”
  华夫人呆了半晌,喃喃地道:“收了两个徒弟?”稍一回神,又望着向扬道:“那……那瑄儿呢?这些日子,她爹已经走了,她……她怎 么过的?”向扬道:“师父过世之后,就是我们照顾师妹。现下她跟文师弟情投意合……”忽然想起,文渊身旁可不只有华瑄一女,若要解释 起紫缘、小慕容之事,不免大费周章,当下说道:“……文师弟对师妹也很好,师娘不必担心。”
  华夫人闻言,脸上稍示欣慰,轻声道:“但愿真如你所说,瑄儿能过得好,我也就无所牵挂了。”悠悠凝思片刻,从绣榻上取过一个锦盒 ,一掀开,里头平置着一轴锦缎。华夫人信手展开,但见长堤垂柳,晓雾共桃花朦胧,湖色翠嫩,清波似欲荡漾出锦绣之外,正是十景缎中的 “苏堤春晓”,号称西湖十景第一。
  但听华夫人说道:“这”苏堤春晓“,原本是你师父所有,六、七年前落到你韩二师伯手上,转交给我。”向扬怒道:“这必定是韩虚清他以师娘……师娘性命做要胁,向师父强取来的了?”华夫人叹道:“我也不知。你应当知道,你龙师伯早年叛变出门,从那时起……什么都 乱了。那应文和尚帮着韩师兄……你二师伯啊,指点他的武功,又告诉他十景缎的事。龙师兄也是一样,他进了皇陵派,专门跟你师父为难。 你说他怎能同时跟两个师兄抗衡呢?”
  向扬凝神倾听,又听华夫人道:“你任师叔当年武功不纯,帮不上你师父多少忙,只得浪迹天涯,先逃过龙师兄的追捕。那年……那年我 怀了瑄儿,就是你师妹。瑄儿出生那天,你龙师伯、韩师伯却只只找了过来……”向扬骂道:“趁人之危!”
  华夫人微微一笑,摇头道:“怀了瑄儿总是喜事,也算不得什么危难,只是当时我虚弱得很,可真没办法出手御敌,这才跟你师父失散了 ,直到今天。好在韩师兄他……”说到这里,华夫人微一迟疑,叹道:“罢了,不提也罢。这些事情,眼下也不相干。是了,你师父怎么叫你 的?”向扬道:“师父在世时便称扬儿。”华夫人微笑道:“好,扬儿,这会儿你可得听仔细了。你道你韩二师伯为何将我锁在这里,我又逃 不出去?”向扬道:“想是他要向师娘问出十景缎的秘密。”
  华夫人道:“是啊,这是其中之一。”十景缎“的秘密,江湖上罕有人知,就我所知,也只有你师祖获传最完整的解密之法,这秘密他只 传给了我,连你师父都不知道。我和你师父分开那时,我两脚脚筋受创,从此不良于行……”向扬闻言一惊,这才发觉华夫人之所以倚榻不起 ,原来是只足已废。华夫人倒是一脸释怀,微笑道:“总算他没把我只手一起废了,那也还好。我被韩师兄带来这里,从此无力逃离,好在他 有求于我,倒也不致对我过于为难。我和韩师兄约定,他若能帮我与华师兄、瑄儿重逢,我就告诉他十景缎的秘密。”
  向扬一听,忽然恍然大悟:“是了,难怪那韩虚清定要文师弟与师妹成亲,又说要带他们见一个人,可不就是师娘?他是存心讨好师娘来 着。”当下脱口说道:“师娘,这约定……我看韩虚清他可不会遵守。害得师父、师娘分离的,不就是他吗?”华夫人叹道:“当时可还有龙 师兄呢。他们两个时而合作,时而反目,说来也是互不相让。何况韩师兄把我掳来,另有……”说着又停了话头,不往下说。
  纵然华夫人欲言又止,向扬也多少猜到了点。眼前这位师娘虽是长辈,但是容颜清丽,不露年华,重做闺女打扮恐怕也无人置疑,少女时 自是更为俏丽可人。
  听韩虚清先前称她“夫人”,自然是痴心妄想,除了十景缎之外另有图谋。思及此处,向扬心里更是痛骂韩虚清,心道:“韩虚清这狗贼 !居然有意染指师娘,更加饶恕不得。”
  只听华夫人叹道:“这些年来,我实在了无生趣。若非我还有一丝指望,盼能与华师兄、瑄儿重逢,我又何必苟活到今日?如今能听到瑄 儿的消息,虽然不能见她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扬儿,他日你见到瑄儿,千万别提起我的事。瑄儿的娘亲早已过世,无谓再让她伤心第二次 ,知道么?”
  向扬听华夫人此语,竟似有弃世之意,忙道:“师娘且慢,你千万别……”华夫人轻轻挥了挥手,声音压得其细如蚊,道:“听好,等一 下你韩师伯同那两个和尚进来,定会问我”十景缎“的秘密。你要记住,凡是锦缎上绣有游人之处,千万别看,知道吗?”
  这几句话说得郑重之极,向扬微微一愕,虽然不解其意,仍道:“是。不过师娘……”华夫人道:“好了,别作声!”急将手中银鞭收回 榻底。就在此时,铁门呀呀而开,韩虚清、应贤、应能重回房中,程济也跟着入房。
  向扬心道:“原来师娘已听出他们回来了。嗯,我内力不曾全复,耳目可还不及师娘灵敏。”
  只听韩虚清道:“师妹,瑄儿现下过得如何,想必你都听我这向师侄说了。他是华师弟的得意弟子,他说的话,你总信得过了罢?”华夫 人神色冷然,说道:“我当然信。韩师兄,你怎没告诉我华师兄的死讯?”韩虚清叹道:“我只怕说了出来,徒惹师妹伤心。若我今日是带了 瑄儿回来,那才敢另外说说。”华夫人道:“如此说来,做师妹的真该谢谢师兄您了。”
  韩虚清柔声道:“师妹,人孰无死?华师弟在九泉之下,想也不愿见你伤心落泪。你既确信了瑄儿过得甚好,此刻也算得偿夙愿,是否也 该履行承诺了?”
  华夫人一瞥向扬,朝韩虚清说道:“扬儿是华师兄的弟子,那也就是我的弟子。这十景缎的秘密,不能只说与你听,扬儿也得要听。你若 答应,这”苏堤春晓“便拿过去挂着罢。”
  韩虚清微一沉吟,眼望程济示询。程济心道:“那向扬穴道被封,不足为患。
  纵然他从十景缎领悟到了什么,眼下也不能有所作为。何况主子已有吩咐……且由他去。“便即点头应允。
  当下韩虚清拿了那“苏堤春晓”锦缎,高高挂起,继而将“曲院荷风”、“平湖秋月”、“断桥残雪”……乃至于“三潭映月”,一一挂起。向扬负手观望,凝神注目,心道:“师娘让我得窥十景缎全貌,韩虚清断不会放我离开此地。且看谁先解开这秘密?”
  房中众人,无不屏息凝望着这十疋灿烂锦缎,每当其中一疋展开,总能动人心弦.
  当这十景缎尽数罗列开来,香闺之中蓦然变了一番光景,仿佛尘世变迁,西湖山水跃然眼前,如梦似幻;锦绣中的风月云树,凝蕴着钟灵 毓秀的仙气,历历在目,熠熠生辉;十景色彩辉映之下,宛然凭空幻化出了人间仙境,一跨步,仿佛便能身历其境……
  华夫人轻轻举袖,指向“柳浪闻莺”中的一个游人孤影,柔声道:“诸位便随那人,到”十景缎“中游历一番罢……”众人一看过去,不 由自主地注视那锦缎中的人,那人衣袂飘然,仿佛当真在锦缎之中踽踽独行,走在杨柳依依的湖水边,如一抹烟波似地悠然而去。
  向扬微一恍惚,眼光正欲顺着那人去势而望,猛地想起:“且慢!师娘要我别看人。这不是人么?”一惊之下,原本眼中看起来幻影层叠 的锦缎色彩突然重新分化清晰,定神一看,原本所望之处分明是绣着杨柳低垂,哪里有人?向扬不禁一呆,心道:“方才上头的确有人形,但 ……似乎不是绣上去的。”
  仔细一看,向扬蓦地惊觉:原来那柳树周遭确无绣人,但是树枝、柳叶与湖水云烟之间余留的空隙形状,色彩光暗若稍一混匀,隐约便像 一个长袖飘飘的行人。这人形藏得巧妙之极,平常一眼望去决计看不出来,但在这十景景色穿插影响、华夫人又刻意提醒之下,这人形便成了 一个微妙的暗示,凭空浮现在他的眼前。
  人形一消失,向扬便不知该看什么好。却听华夫人道:“漫步过杨柳,闻黄莺声啼,再向西行。”向扬一听,果见杨柳树下绣着曲折小径 ,当即沿着小路而过,眼光随即扫到烟柳之中的几只黄莺,仿佛耳边真响起了嘤嘤鸟鸣,时作啁啾,那婉转,那柔悦,真令人身不由己地追随 过去,只恐少听了些许,也是莫大遗憾。
  向扬眼里看着,耳里听着,骤觉灵魂动摇起来,仿佛倏地穿过自己眼前这一片光景,踏进了这异样的虚幻山水之中,脚底确然有路,悠悠 地往莫知所之的深远境界延展过去。置身此奇幻之世,眼望山之峭拔,水之幽邃,岂只是西湖一隅之地,俨然就是一片绮丽灵光勾勒出的新天 地。向扬神游其中,不见一人,只听着一个遥遥响起的声音指引,默默前行,心中却莫名地涌起疑惧:“这是哪里,何以一个人也没有?这… …这路愈走愈长……”
  他很快地发现,身旁的山水景色随着他的脚步,愈走愈是疏淡,由特异高远渐趋平缓,慢慢糊成一片,仿佛这世界正被什么东西给吸引过 去。他就像身处一个巨大的穹窿之中,他不是愈走愈远,而是向这浑圆洞天的核心不断探究过去,非是向外,而是反诸于内。他一路无阻,转 眼便把所有景致抛在身后,踏进了这虚世的中央,赫然看见一团乌黑的人影默默立在那儿。
  这一瞬间,向扬睁大了眼,豁然领悟:“原来是这里!”
  向扬走向漆黑的人形,身材形象,与他无不契合。与这人形合而为一,也就能立在这世界的中心,他走过这段陌生的路,竟是为了往自己 身心之中探索……直达心灵最深处。但是,他来这里找些什么呢?找不到答案,可就形同白来一趟。向扬毫不犹豫,伸出了手,触及了那自身 的投影。“最后,走到”苏堤春晓“……到此为止。”
  华夫人轻声引导,眼望余人,韩虚清、向扬都已如陶塑泥捏一般,再没一点动静。程济、应贤、应能站在远处,并不跟着同看十景缎,只 监视着韩虚清、向扬二人,静观反应。
  华夫人细看向扬眼神,见他只目中不显光华,神游已远,心中暗道:“好孩子,但愿你心意坚决,切莫走上歧路。”再看韩虚清,那眼神微有动荡,明显与向扬有异。她不动声色,悄悄凝劲于掌,心道:“却不知他走得如何?我只需要一掌的机会,只要那些和尚、道人来不及阻 拦……华师兄,我这就替你报仇了。”
  她在等的,就是韩虚清彻底失去神智的瞬间。
  这“十景缎”的奥妙所在,既非武功秘笈,也非藏宝地图,更没有暗藏密文,分开来看,便只是十疋美锦。但是十景同展,彼此色彩稍加 辉映,便可看出其中暗藏玄机。人的眼力有易于疲惫之处,若久观红锦,再看白锦,此时白锦上却会显出绿彩,此乃人身本能,无关乎见识、 武学高低。眼力再高之人,视物时仍有无数避不开的错觉,并非只此一项,老子曰:“五色令人目盲”,虽非指此,倒也可在此处借题发挥。
  织出这十景缎的先人深知眼为人身门户,最能观感外界事物,便经研此道,在十景缎中藏入各种欺瞒人眼的“暗示”。人们看不出这暗示 所在,也就罢了,可一旦十景俱全,无形中窥见玄机之所在,那“暗示”却会比“明示”还来得强烈百倍,直接影响人心。而这十景缎的暗示 之所为,便是引人游观自身心灵。
  十景缎无法给人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但是却能将人心开辟为几可乱真的幻境,这幻境可随人意志主宰,自我催眠,变化自如。十景缎中隐藏的人影,正是人心映照出的种种欲望,随着这人影而去,必然迷失在心灵幻境之中,所以华夫人特别叮咛向扬莫看人形,便是怕他 受了暗示,思路走偏。
  钻入这“十景缎”境界中的人,可在此穷究精神想像之变,领悟出人间至理,也可能堕落到梦想深处,从此形如废人。说起来,十景缎实 为通往心中迷阵的大门,让人能直接了当地探索自身,华夫人所知道的,也就是其中一种能安然避开危险的“暗示”,直接从十景缎中历练心 灵的法门而已,世间并非只此一种解法。
  但是十景缎中偷蕴着欲望的小人影多不胜数,却非人人都能力保清明,而不随之起舞。
  韩虚清的“心路”走到何方,华夫人无从得知,但她深信走不到好念头去,眼前这韩师兄心中早存有多年欲望,应当已追随着哪一个人影 儿,去拚命在内心实现自己的欲望才是……
  一阵木石碎裂之声传上太乙高阁之顶,突然惊动她的思绪。应贤、应能相视一望,急忙转身出门。程济一瞥门外,笑道:“想是有韩先生 的仇家寻上门来了。”
  华夫人微微一笑,眼见韩虚清、向扬仍在出神,当下柔声说道:“道长不去迎敌么?”程济道:“老道职责在身,要看紧着这”十景缎“ ,有什么危难,自有两位大师处理。”
  华夫人微微一笑,轻声道:“也罢……”素手一翻,刷地从绣榻底下曳出银鞭,一阵破风急啸,赫然使出“八方风索”中“凯风式”,银 鞭矫矢如龙,急袭韩虚清后心。
  这一下由执鞭到挥鞭,出手快绝,令人不及瞬目,程济陡然一惊,喝道:“慢着!”急扑上前,出手欲截住鞭势,以免尚未知晓韩虚清参 透十景缎的结果,便见他当场丧命。却不料华夫人凝劲已久的左掌拍出,一击之下,程济竟给震开几步,已然无法阻拦银鞭。华夫人但觉手臂 筋骨一阵撕痛,咬牙一忍,仍将右手劲道硬发出去,鞭梢转向,银光已抽上韩虚清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