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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2/25 07:58 / 8086 / 99
【小说】从头再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2:08

第26节:大恶霸
  第二天早上,过了八点半了柳侠惠还在呼呼地睡。他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在叫他:“小柳,小柳,该起来了。”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郭彩云正站在他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床前。虽然已经进入冬天了,但是这几天的气温还在二十度以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配着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头发用一根橡皮筋扎在脑后,显得特别年轻。郭彩云本来就长得不错,再加上身材凹凸有致,还带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她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好听。
  柳侠惠不禁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郭老师是这么性感呢?
  “小柳啊,别发愣了,快起来去洗漱吧。我已经吃过了早饭,你的早饭我也帮你打回来了。”
  “啊,谢谢郭老师。”
  柳侠惠这才注意到,郭彩云的手里端着两个陶制的钵子,胁下还夹着一份报纸。其中一个钵子装的是稀饭,另一个钵子里是两个馒头,还有一些咸菜。因为屋子里的两张办公桌变成了柳侠惠的床,她只好把两个钵子都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随后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起了报纸。
  “那个 …… 郭老师 …… 您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昨晚睡觉时只穿了一条游泳裤。” 柳侠惠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有些担心光着身子出来会唐突了眼前的佳人。
  “不用了,老师我什么没见过。你动作快一点,今天会很忙的。” 说罢她又低下头看报纸去了。柳侠惠听了,只好乖乖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郭彩云浏览完了报纸的第一页,翻到第二页时,她无意中抬头望了一下。柳侠惠侧面对着她,赤裸着上身,两手拿着长裤,正抬起一条腿往裤腿里伸。她没有想到,这个几乎每天都见面的小柳同志,竟会是一个肌肉发达,身材健美的男人。她注意到了他的那条窄小的游泳裤,那里面包着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郭彩云当然清楚那是什么。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赶紧把头一低,用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柳侠惠飞快地洗漱好,吃了早饭,然后跟着郭老师一起来到了排练场地。这是一个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礼堂,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几百个木制长条凳子,地下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土。
  郭彩云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下了一些需要他做的事情,然后又补充道:“这些长条凳都得搬到角落里摞起来,腾出地方来给演员们练功,这地上的灰尘也得清洗打扫干净。不过,这些事情太多了,你一个人肯定干不完的,我等会儿去干校的总务处再叫几个人来帮你。”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进来对郭老师说,王副书记(总指挥)找她去商量事情。柳侠惠对她道:“郭老师,您去忙吧。这些事情我马上就开始干。”
  郭彩云点了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小柳同志。” 说罢她就急匆匆地去找王副书记去了。
  一个多钟头后,郭彩云再次回到这个礼堂时,她惊奇地发现,交给柳侠惠办的那些事情都办好了,那些长条凳也已经整整齐齐地摞放在一个角落里,水泥地显然已被用水清洗过,干净得可以躺在上面打滚儿。已经有不少男女演员在空地上踢腿练功。柳侠惠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正给礼堂的主席台上方挂一条大幅的标语:‘学好无产阶级的样板戏,争做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这是郭老师交给柳侠惠的那张纸上所列的事情之一。
  郭彩云见那些字写得龙飞凤舞,漂亮极了,忍不住去问柳侠惠:“这幅字是你自己写的?” 柳侠惠答道:“哪里哪里,我可不行。您看,那边那个老头儿是省书法协会的主席,是我请他写的。” 他边说边用手指着一个正在主席台上用抹布擦桌子的白胡子老头。看他那副落魄的样子,肯定是一个被强制接受劳动改造的对象。
  柳侠惠遇见这个老头时,他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老头子们顶着烈日在地里锄杂草呢。他走过去问这些人谁的字写得好,他们不约而同地指向了这个老头。柳侠惠跟他聊了几句,得知他是全国有名的书法家,就把他领到礼堂里来帮着写标语,写完了就叫他留下来擦擦桌子什么的,不用再去外面晒太阳受罪了。
  郭彩云听了,亲切地拍了一下柳侠惠的肩膀,称赞道:“真有你的,小柳。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空去总务处叫人来给你帮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全都办好了!”
  别的还好说,那些长条凳,没有几个人帮忙,是很难搬到墙角里去的,何况还摞得那么高,摆放得那么整齐。其实,那都是柳侠惠一个人干的,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来自郭老师的表扬让他觉得十分受用。因为站得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激动得心里‘砰砰’直跳。
  这时那个姓崔的女副总指挥来了。她叫崔明桂,大家依照过去的习惯,称她为崔副团长。崔副团长四十多岁,中等个子,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身体稍微有些发福。除了青年农场来的二十八个知青,其他的演员都是她从干校的学员中挑选出来的。她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做事非常干练,业务能力是没得说的。
  崔副团长跟郭彩云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情况,随后马上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六十来个演员被她分成了六个小组,并指定了小组长。然后她叫各个小组长带着自己组里的人开始练习一些基本的舞蹈动作。她指定的那些小组长们都是她原来就认识的专业演员,熟悉她的脾气。他们一点儿都不敢怠慢,都一丝不苟地按照崔副团长的要求去做。
  崔副团长自己背着手到处走动,一声不吭地观看演员们的练功,不时还在小本子上记录一些东西。柳侠惠心想,她可能正在为《白毛女》中的各个角色挑选演员吧。他因为无事可做,就一个人坐在靠墙的一个长凳上看美女。看到高兴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女演员的共同特点是身材极好,长得也很不错。她们练功时不能穿太多,那些专业演员们有自己的练功服,女知青们一般是穿的游泳衣。这个时代比基尼还没有进入中国,游泳衣还是比较保守的式样。柳侠惠因为昨晚给她们分配宿舍,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因此尽管他一直盯着她们的胸部腰肢和大腿看,也没有人大喊‘抓流氓’。
  “这个同志,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傻笑?为什么不和自己的小组一起练功?” 崔副团长发现了柳侠惠,神情严肃地瞪着他问道。老实说,她的这副凶模样,让他心里有些害怕。
  郭彩云见了,急忙走过来给他解围:“这是我的助手柳侠惠同志,他没有这方面的特长,不是来参加演出的。但是他很能干,今天这个排演场地,就是他负责打扫整理出来的。”
  崔副团长听了,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了。郭彩云在背后对柳侠惠吐了吐舌头,也跟着她去了。郭彩云虽然歌唱得好,但是其他方面是不能跟这个吃专业饭的崔副团长相比的,再加上崔副团长的年龄大一些,郭彩云对她极为尊重,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晚辈一样。
  楚红梅也在跟着自己组里的人练功。可以看出来,她非常认真。柳侠惠注意了她很久,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向他这边瞄上一眼。他觉得有些无趣,就一个人出了礼堂,来到外面的一个小树林里散步。
  他走了没几步,突然背后一个人用两手蒙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他不用猜就知道是楚红梅,不然谁的手能有她的那么嫩那么软呢?
  “是楚丫头吧?” 他笑着说道。
  “哎呀,侠哥哥,你干嘛叫我楚丫头?” 楚红梅抱住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她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满脸都是幸福和羞涩。他见四周没人,用手捧住她的脸亲了一下。
  楚红梅在他怀里一阵扭动,将他抱得更紧了。“侠哥哥,我 …… 我好想你啊。” 她后面几个字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也想你啊。” 他边说边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揉捏她的胸部。她出来时已经在游泳衣的外面罩上了一条长裤。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对他嘱咐道:“侠哥哥,你回去后千万别跟晓慧姐说啊。我答应过她,在排演期间不单独来找你的。”
  “嗯。哎,不对啊,晓慧她不是跟裴勇好吗?为什么要管你的事?” 柳侠惠有些不解。
  “她说裴勇又跟张雨婷好上了,所以她不理裴勇了。”
  哦,原来如此。张雨婷也是青年农场的知青,她是上一届的高中毕业生,已经下乡一年了。就是这个张雨婷,她前些天还对柳侠惠献过殷勤呢,没想到转眼就跟裴勇好上了。柳侠惠心里激动起来:那就是说,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同时搞张晓慧和楚红梅两个妹子了,就像上次那样!他原来觉得有些对不起裴勇,他毕竟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吧。
  “裴勇这个老实巴交的大个子,没想到他还是个花心的人。哎,你怎么一个人溜出来啦?不怕慈禧太后对你发火吗?” 柳侠惠问她道。
  “你说什么?谁是慈禧太后?”
  “就是那个姓崔的胖女人啊。她那副嘴脸,不像慈禧太后吗?”
  楚红梅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柳侠惠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你小声点儿!”
  笑够了之后,楚红梅对他道:“我出来时跟崔副团长请了假。侠哥,你以后别叫她慈禧太后了。我家送我去歌舞团学跳舞时就见过她。其实她人可好了,我都叫她崔阿姨呢。”
  柳侠惠答应道:“那好吧。” 他没有告诉她,他还为崔副团长想到了一个更难听的外号:‘催命鬼’。因为她叫崔明桂,又总是对人板着一副脸。
  这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礼堂里一下子涌出来很多人,都往这边走来,因为去食堂需要经过这个地方。楚红梅害怕被别人看见,她飞快地在柳侠惠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快步从他身边走开了。柳侠惠也跟着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加入了人流一起往食堂走去。
  郭彩云也走在人流中,就在柳侠惠身后不远。她很细心,早先柳侠惠从礼堂里出去后,她注意到楚红梅跟崔副团长耳语了几句,也跟着出去了。刚才她又看见他们先后从同一个树丛后面走出来,楚红梅的脸色泛红。她不禁起了疑心:难道柳侠惠和楚红梅在谈恋爱?
  知青们谈恋爱的事她不好管,青年农场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对年轻人在谈恋爱。但是,柳侠惠是她关心的人,楚红梅又是单位一把手的女儿,她更应该注意。但愿他们不要太疯狂,小小的年纪弄出个孩子来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年代的中国没有任何正式的性教育,父母更不会对孩子说这种事情,全靠他们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年轻人直到办理完结婚手续后才能领到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一个星期后,开始正式排戏了。崔副团长安排了一个有经验的导演助理来协助她的工作,还找来了一个会弹钢琴的负责伴奏。因为是县一级组织的活动,很多事情需要将就一些,远不如专业演出团体那么正规。正式演出时倒是不用伴奏,直接放《白毛女》的唱片就行了。
  后勤方面的问题差不多都解决好了,柳侠惠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了。他整天混在《白毛女》剧组里看他们排练,偶尔做些搬道具和设置布景和送水的杂事。
  这天排演《白毛女》第二场‘冲出虎狼窝’时出了问题。在这一场中,喜儿被抓到恶霸地主黄世仁家中当丫鬟,惨遭黄世仁的强奸。当然,芭蕾舞的动作比较抽象,这个时代也不允许有什么儿童不宜的内容。喜儿在被强奸后出手打了黄世仁一个响亮的耳光。当然,并不是真打,而是演员做一个扬手的动作,同时另一个人在后台用一块竹板击打在地板上,造成应有的音响效果。说起来简单,这却是本场戏的重点。
  问题出在演喜儿的演员身上。她演得过于投入,竟真的一巴掌扇过去,打了演黄世仁的演员一个响亮的耳光。那家伙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红色的指头印。他当场撂挑子不干了,把戏服一脱,头也不回地走了。导演助理傻眼了,没了黄世仁,这戏还怎么演?只好找人去把崔副团长请来。
  崔副团长也没有办法。这年头就是这么可笑,在舞台上电影里扮演反面人物的演员,在生活中也会被人歧视,嘲笑。黄世仁不但逼死了杨白劳,还霸占了他的女儿,因此谁也不愿意扮演黄世仁这个角色,害怕背上大恶霸大流氓的骂名。这个演员是她好说歹说才请来的,现在他一气之下走了,让她上哪儿去再找一个愿意演黄世仁的人来?她急得抓耳挠腮。忽然,她看见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条长凳上看热闹的柳侠惠。
  “喂,你过来!对,就是你,到舞台上来!” 她指着柳侠惠叫道。她记得这个人是郭彩云的助手,她有一次误把他当成演员了。
  那些知青演员们休息时喜欢围着这个家伙闲聊。有一次她从旁经过,无意中发现他竟然在给那些人说戏!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些外行话,不过,有些话却颇有见地。比如他说,刚才在舞台上谁的动作慢了半拍,谁跟谁配合值得改进,等等。
  柳侠惠并不懂舞蹈。只是他身具超能,台上演员们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用慢镜头播放一样。因此他可以对他们的表演评头品足。
  他听到崔副团长在台上叫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来,沿台阶登上了舞台上,来到崔副团长的身边。
  “你叫柳什么来着?”
  “我叫柳侠惠,我不是演员。”
  “这我知道。你来演黄世仁怎么样?” 她直接了当地问他道。
  “啊?那 …… 我 …… 要是演了,有什么好处?”
  崔副团长一听,心里乐了,有门儿。不过,这家伙的胆子真大,真欠揍!
  “你说吧,要什么好处?”
  “这个 …… ” 柳侠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想要的说了出来:“崔副团长,您能不能安排我的好朋友楚红梅演喜儿,不论是那一个场次,只要她有出场的机会就行。”
  他这话一说出口,全场都惊呆了。这家伙疯了?哪怕他是楚红梅的对象,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崔副团长讨价还价啊!
  楚红梅听了,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她低下头,不敢面对众人向她射来的一道道目光。不过,在内心深处,她却感到分外的甜蜜。她只是业余舞蹈爱好者,当然比不上那些专业舞蹈演员们。但是她学得非常认真,进步也很大。可以说,除了那个演女主角的,和别的女演员们比起来她跳得相当好了。
  她的表现柳侠惠每天都看在眼里,因此他想为她争取一个饰演女主角的机会。
  “好吧,我可以让她先试试。如果她能够胜任,我就给她一个出场的机会的。怎么样?”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崔副团长竟然答应了这个家伙的无理要求。其实她自己也注意到了楚红梅,打算安排她当喜儿二号。在专业剧团中,主要角色都分一号二号,有的甚至还有三号四号。这样若是一号演员因故不能上场,也有人顶上去。现在柳侠惠提出让楚红梅演喜儿,正合她的心意。楚红梅身体柔软,年轻且很有活力,在业余演员中是相当出色的。
  “好,一言为定。” 柳侠惠笑道。
  《白毛女》共有八个场次,还有序幕和尾声。除了第五场‘红旗插到杨各庄’,喜儿场场都有戏,而且喜儿这个角色的舞台装扮变化很大,即使中间换演员,一般的观众也发现不了。拍成电影的上海芭蕾舞团的《白毛女》,喜儿这个角色就是由两位不同的演员扮演的。
  “好了,开始排演了!” 导演助理一声令下,演员们各就各位。
  柳侠惠这些天闲着没事,看过好几遍黄世仁强奸喜儿的这场戏。黄世仁这个角色没有任何高难度的动作,可以说他对这场戏最主要的贡献就是挨了一个耳光,还不是真打。因此柳侠惠对自己扮演这个反面角色信心十足。
  他找到了演喜儿的那个名叫苏萍的女演员,对她道:“等下上了台,到打我耳光的时候,苏姐你放心大胆地打就是,我会用手掌接住的。这样也不用别人在下面用竹板鼓捣音响效果了。”
  “你 …… 你这是为什么?我 …… 我可不敢打你。” 苏萍因为一巴掌扇走了一个黄世仁,很担心崔副团长骂她。幸亏柳侠惠愿意演黄世仁,让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可不敢真的再扇柳侠惠一个耳光。要是柳侠惠也被她打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顶替上来了。
  柳侠惠见她害怕,便道:“要不我们先在这里演练一下吧。” 于是他们俩嘴里哼着乐曲演起了强奸这一段戏。等到打耳光时,苏萍因为害怕,出手很慢,他将自己的手掌迎上去,‘啪’的响了一声。
  “不行不行,你的动作得快一点儿,不然观众能看见我只是跟你对拍了一掌的。”
  苏萍只好加快了动作。练过几次以后,他们就配合得很好了,旁观的人看不清柳侠惠的动作,只听见一声脆响,就跟苏萍真的打了他一个耳光一样。
  等到上了舞台,效果就更好了。崔副团长只看了一遍就大为满意,说以后就这么办,不再需要找人拿竹板敲打地板来制造音响效果了。
  柳侠惠走下舞台后,楚红梅和郭彩云跑近前来,一边一个拉着他的手仔细察看他的脸。刚才的效果太逼真了,她们差一点就相信柳侠惠是真的挨了苏萍一个耳光了。好奇的不光是她们,还有其他的演员们也专门跑过来看他的脸,想在那上面找到红红的手指头印。
  有些心怀嫉妒的人开玩笑说,柳侠惠被打了耳光,居然还一点儿事都没有,可见他是个天生的大恶霸。于是,柳侠惠在剧组里有了自己的绰号:大恶霸。
  柳侠惠成了《白毛女》剧组的演员,虽然背着‘大恶霸’的名声,却颇得那些女演员们的青睐。他跟男演员们的关系也不错,只有那个扮演大春二号的演员的是个例外。他名叫段玉,是省歌舞团的专业舞蹈演员。
  段玉今年二十岁,长得很帅,身高也有一米七五,颇受某些女孩子们的喜爱。他是因为‘作风问题’受到处罚才来五七干校劳动的。在省歌舞团时,他把一个刚进歌舞团的小姑娘搞大了肚子,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但是他父亲是文化局的一位领导,因此对他的处分有些轻描淡写。大概用不了半年,他就会重新回到歌舞团去的,而那个小姑娘却被无情地开除了。
  段玉看上了演喜儿的苏萍。他千方百计地向她献殷勤,可是苏萍却不喜欢他,只是为了演好戏才不得不跟他敷衍。芭蕾舞的双人舞中有个托举的动作,就是由男演员托住女演员的下腹部,举起来转圈。段玉在和苏萍跳双人舞时经常吃她的豆腐,喜欢用手去触摸她的乳房或者阴户。苏萍气得去找别的男演员,不再跟段玉一起练双人舞了。
  柳侠惠进入剧组后,苏萍也找他一起练过托举这个动作。柳侠惠根本就不会跳舞,不过单是托举这一个动作,他看过几遍后也就学会了。其他的女演员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来邀请柳侠惠跟她们一起练舞。这下子可打翻了段玉的醋坛子,他对柳侠惠恨得要命。他常年练舞,体能极好,还学过一些武术。他很想找机会揍这个姓柳家伙的一顿。
  这天在食堂排队买早餐时,段玉打了稀饭和咸菜,用一个大碗盛着。他假装脚下一滑,身子往排在队伍后面的柳侠惠撞过去,他手里的那碗稀饭正对着柳侠惠的脸上扣去。
  柳侠惠正在给楚红梅苏萍等几个女演员们说笑话,他猛然看见一个人端着一碗稀饭向他的这个方撞过来,不及多想,他一手抱起楚红梅一手抱起苏萍往一旁闪去。结果段玉没有碰到他们三人的一根毫毛,而是和一根水泥柱子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扑通’一声,段玉跌坐在地上,他手里的碗被打碎了,稀饭咸菜溅得到处都是。
  周围的人全都楞住了。几秒钟后,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大笑。这是因为段玉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滑稽了,他脸上身上沾满了稀饭和咸菜,连他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没能幸免。他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个小丑一样。因为他平时得罪了不少人,他成了这副模样,大家都觉得很开心。
  柳侠惠猜测段玉可能是故意来撞他,但是他假装不知,主动伸手拉他起来,问他道:“段哥,你没事吧?”
  段玉原来打算让柳侠惠在众位姑娘们面前栽一个跟头,杀杀他的气焰。他哪里想得到柳侠惠身具超能,这么万无一失的算计竟然落了空!他现在连打架的借口都没有,因为自始至终柳侠惠都没有碰到过他,倒像是他自己和那根水泥柱子有仇,一头撞上去的。他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去搭理柳侠惠,一个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食堂。
  “亏得侠哥身手好,不然今天可要吃大亏了。” “是啊,侠哥仗义,又有本事。比起某些人来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那几个不喜欢段玉的人故意在他身后大声地议论着。
  楚红梅和苏萍刚才都没有注意到扑过来的段玉。柳侠惠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们抱在怀里,让她们吃惊不已。等到他松开手时,两位姑娘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了。听了周围人的议论,这才知道是柳侠惠救了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用含情脉脉的眼光向那个‘大恶霸’看过去。
  只见大恶霸正处在好几个姑娘们的包围之中,她们的眼睛里除了崇拜就是倾慕。其中一人正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侠哥,你好厉害啊。你是不是学过武术啊?能教教我吗?”
  “哼!”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2:17

第27节:乱世情缘
  第二天排演“红旗插到杨各庄”这场戏时,有一个演八路军战士的演员肚子疼请假,崔副团长让柳侠惠暂时上去顶替他。演大春的是段玉,他手拿驳壳枪在跳一段独舞,在旋转中他手里的木制驳壳枪突然脱手,直向柳侠惠的脑袋飞去。其他演员和旁观的人都吃了一惊,‘啊’的惊叫起来。
  柳侠惠出于本能,抬腿一脚将那块木头踢了回去,木制驳壳枪飞回去正好打在了段玉的大腿上。段玉腿上吃痛,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向柳侠惠扑了过来。可是,眼前的柳侠惠忽然不见了。他收不住脚,撞在一个演女村民的演员身上,两人一起‘咕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女演员痛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次是段玉主动挑衅,在场的人纷纷替柳侠惠抱不平,对他提出了批评。舞台上一下子全乱套了。
  崔副团长见了,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叫道:“都给我闭嘴!” 她指着段玉喝道:“你要是不想演了,马上给我滚蛋!” 段玉也很害怕崔副团长,他爸爸虽然是文化局的领导,但并不是一把手。而这位崔副团长却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物,连省领导都知道她。因此对她的喝骂他只能忍气吞声。
  崔副团长对其他的演员们吩咐道:“休息十分钟,谁也不许再议论这件事!十分钟后接着排练!”
  排演结束后,崔副团叫柳侠惠留下来,让他在后台的一间小屋子里等她。她跟导演助理等人商量了一会儿工作,然后走进了那间小屋里。这时其他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和柳侠惠两个人。
  她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柳侠惠一会儿,问道:“小伙子,你的身手不错嘛。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柳侠惠答道:“崔副团长,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给我装傻!凭你的身手,可以去省武术队了。” 停了一会儿,她接着道:“才这么几天功夫,好几个姑娘像是被你给勾了魂儿似的,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人?”
  说罢她两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往后一推,按压在墙上。
  柳侠惠没有想到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她的手劲很大,抓得他的肩膀生痛。更要命的是,她的衣服扣子不知怎么被解开了好几个,一对洁白的巨乳露出来了一大半。这次她没戴黑边眼镜,看起来比平时妩媚多了。柳侠惠觉得口干舌燥,鸡巴可耻地硬了起来。
  崔副团长感觉到了他裤裆里的异动,咧嘴笑了。她右手往下一伸,隔着裤子握住了他的肉棍。“怎么啦?难道你对我这个老太婆也会有兴趣?” 她边说边用手揉了几下。
  “不 …… 不,崔副团长,您 …… 您就饶了我吧。” 柳侠惠嘴里这么说,却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涌出了一股热流,似乎有了快要射精的感觉。其实崔副团长正当如狼似虎的年龄,离老太婆还远着呢。
  “好吧,我这次就放过你。记住,以后不要再给我添乱!” 谢天谢地,她总算松开了他,背着手脸上带着微笑走了出去。
  柳侠惠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汗湿了。“妈了个屄,老子今天差一点被一头奶牛给啃了!” 直到崔副团长走远了,他才敢骂出声来。
  吃过晚饭后柳侠惠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他还是睡在外间办公室的桌子上,郭彩云睡里间的床。不过,郭彩云帮他借来了一床被子铺在底下,还把自己枕头送给了他。这样他睡着舒服多了。他突然想起来这两天好像没有见到郭彩云,每天睡觉时她还没回来,早上起来她也不在,不知道她在晚上是不是睡在里间。
  他拿出换洗衣服,提起郭彩云的一个塑料桶,去隔壁的盥洗室冲澡。现在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气温还停留在摄氏十五度以上。这栋楼离澡堂太远,他一直都是在盥洗室冲凉水澡的。好在这层楼晚上除了他和郭彩云,并没有其他的人来。
  自从下放到青年农场以后,他就没有洗过热水澡。本地的农民冬天都不洗澡,知青们要洗澡的话只能自己动手烧热水,太麻烦了。不单是他,很多男知青要么不洗澡,要么就用井水冲澡。只要不是寒冬,井里打出来的水并不是太冷。
  盥洗室的自来水比井水要冷多了。柳侠惠冲了几桶水后,牙齿冷得打颤。他急忙用毛巾擦干了身体,正准备穿衣服,忽然发现带来的那条短裤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已经弄脏了,也被水湿透了。他把短裤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只穿了一件汗衫就回到了房间里。
  刚进门他就看见了里间的门开着,郭彩云在里面,她好像在收拾东西。“郭 …… 郭老师,对不起,我 …… ” 他的下身光溜溜的,一时竟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郭彩云抬头看了他一眼,走到外间,从一根塑料绳上取下了他晾着的一条短裤,扔给了他。他赶紧把短裤穿上,接着又穿上了长衣长裤。“真对不起,郭老师。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我不知道你在屋里。”
  “小柳,我要离开春江县了,今天晚上就走。以后也不回来了。上级领导会另外派一个带队干部来接替我的工作。” 她平静地回答道。
  “啊?郭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柳侠惠大吃一惊。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郭彩云,发现她眼睛里好像有泪水。下乡以来,特别是开始排演样板戏以后,郭彩云是跟他相处最好的女性了,简直取代了原来的班主任陈洁云老师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接到妈妈从省城发来的电报,我父亲自杀了。他有历史问题,在单位里一直受到批判,思想上压力很大。” 她小声对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父亲是音乐教授,曾经加入过国民党。文革开始后他就被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和历史反革命,不断地接受批斗。郭彩云也受到了父亲的问题的牵连。自杀,按照这个年代的说法,就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 当下放知青的带队干部本来就是一个苦差事,现在领导上认为她干这个都不配了,让她马上回去,等待组织上给她重新分配工作。
  在这个疯狂的年代,这种事情太普遍了,很多家庭就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政治历史问题’被毁掉的。听了郭彩云的述说,柳侠惠非常同情她,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帮她。他自己的父亲也因为这种事蒙受了多年的冤屈。他可以帮得上父亲,可是他到底不是超人,不太可能再去改变郭彩云的境遇。
  “郭老师,你是我最敬爱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父亲,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也是一个好人。你可要挺住啊,我相信再过几年,这种情况就会发生改变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这些空话了。
  “小柳,谢谢你。” 她走近前来,向他伸出了胳膊。“能让我抱一下你吗?”
  “当然可以。”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跟柳侠惠说。自从文革初期她父亲被批斗之后,她丈夫就一直想跟她离婚,说是怕影响了孩子们。她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不敢对父母说,当然也不会对外人说。现在她父亲选择了‘自绝于人民’,她回去后肯定会再次面对来自丈夫的离婚的压力。
  “谢谢你,小柳。好了,我该走了。” 郭彩云捧住他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手。
  “我今晚要搭干校的便车去火车站,被子和其它东西都没法带走。你可以搬到里间去住,就睡我的床吧。那里会更舒服一些。” 说罢她就提起准备好的一个挎包和一个网兜,转身向门口走去。
  “郭老师!” 就在她快要出门时,柳侠惠突然把她叫住了。她转过身来,看见他眼里流出了两行泪水。“小柳,你怎么啦 …… ” 她忽然也激动起来,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柳侠惠看着她,说道:“郭老师,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扑向对方,再次搂抱在一起,这一次两张嘴碰到一起,互相亲吻着。过了一会儿,他们不满足于亲嘴了。他们挣脱了衣服裤子的束缚,赤身裸体地滚倒在地板上,疯狂地亲吻舔允着对方的身体。
  郭彩云跟柳侠惠个子一样高。她身材匀称,线条优美,很好看。柳侠惠激动得两手托住她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走到里间,将她扔到了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郭老师,我爱你,我要你!”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她浑身上下抚摸着。
  “来吧,小柳。老师也爱你,老师什么都给你!” 她满脸通红,不顾羞耻地将两条大腿缠在了这个比她小了十多岁的年轻人的腰上。
  柳侠惠将硬邦邦的鸡巴,插进了尊敬的郭老师的肉穴里。郭彩云的那个地方早就湿透了,他开始耸动身子,奋力抽插,从他们的性器相交处发出了‘呱唧呱唧’的声响。郭彩云情不自禁地大声呻吟起来,她的呻吟声跟她的歌喉一样,非常动听。
  这天夜里,郭彩云在床上向柳侠惠吐露了许多自己心中的秘密。比如她小时候的幸福生活,她的初恋,等等。柳侠惠这才知道,原来郭老师的初恋对象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柳俊杰。郭彩云觉得,怀里的这个‘小柳’虽然年轻,却像是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子汉,很让她放心。她什么话都能对他说。
  郭彩云甚至跟柳侠惠说起了自己的丈夫。丈夫比她大了十五岁,原来是学校总务处的一位副处长。文革开始后她丈夫就失去了权力。他一直埋怨郭彩云,说她父亲的历史问题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他们是郭彩云的顶头上司出面介绍认识的。郭彩云并没有嫌弃他的年龄偏大,觉得他是一个本分可靠的人。那年放暑假,她跟着他去他的老家。他家里很穷,只有一个年老的母亲。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晚上她只能跟他和他母亲睡在同一间屋里。她母亲让他们睡在床上,她自己铺了些稻草睡地下。半夜里,他压到她身上,夺去了她的第一次。这跟她原来的梦想大相径庭。回到学校后他们就登记结婚了。
  她告诉柳侠惠,要不是害怕孩子们受苦,她也想跟她丈夫离婚。她对丈夫的品行感到失望,他的身体也不行了,在床上根本无法满足她。柳侠惠问她结婚后有没有跟别的男人那个过。她红了脸,坦白道:在当辅导员时,曾经跟一个学生睡过一次。那个学生是部队送来进修的,不到二十岁,身体极好。他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可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了她。直到他回部队的前一天,她才答应了他,跟他颠鸾倒凤了一夜。听说他所在的部队被派去支援越南去了,她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音讯。
  听到这里,柳侠惠一个翻身,压到了敬爱的郭老师身上。
  “郭老师,亲爱的,我也是你的学生,现在让我来满足你吧!” 他掰开她的大腿,将头埋进她的胯下使劲地舔允起来。郭彩云的嘴里再次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呻吟声。
  第二天柳侠惠向崔副团长请了一天的假,坐长途汽车把郭老师送到了火车站,还替她买好了火车票。临别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元人民币,塞到了郭老师手里,她没有拒绝。除了留下一元钱买回程的车票,这五十元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郭老师,你多保重。” 车站里的人很多,他们不可能有亲热的举动,只能用眼神来交流彼此的情感。
  火车开动了。郭彩云把头伸出车窗外向站台上的柳侠惠挥手。柳侠惠跟着火车跑了一段,他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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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争风吃醋
  郭彩云走后,柳侠惠整天都有些无精打采的。不光是他,消息传开后,所有来自青年农场的知青们都多少受到了影响。这是因为郭彩云平时工作认真,处事公平,她对知青们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大家都发自内心地喜欢她。
  中午吃过饭休息时,柳侠惠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像平常一样去跟那些姑娘们说笑。而是自己一个跑到礼堂后面的那座小山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
  “姓柳的,你给老子下来!”
  他回头一看,下面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段玉,另外两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他不认识。他早就听说过段玉的事情,知道他爸爸是文化局里一个不小的官儿,想巴结他的人很多,这两个人应该是他结交的狐朋狗友吧。
  “你们想干什么?” 他从石头上走下来,边发问边活动了一下关节。这几个人不知死活,正碰上他在气头上,少不了得教训他们一顿。
  “哟呵,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嘛,看样子还准备跟咱们切磋一下。” 说话的是一个剃着光头的家伙。
  “你他妈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跟段哥抢女人。快过来给段哥磕头!段哥一高兴,说不定会饶了你。” 另一个留分头的家伙跟着叫道。
  段玉和他的这两个伙伴这些天一直在留意柳侠惠的行踪。今天见他一个人来到这座小山上,认为这是个教训他一顿的好机会,就跟了上来。不过,段玉还算有点儿眼色。刚才柳侠惠活动关节时,他听到了他浑身肌肉发出的嘎巴嘎巴的响声,不禁下了一跳,莫非这姓柳真的练过武?他赶紧提起拳头,躬着身子,准备迎敌。
  只见柳侠惠身子一晃,耳边传来‘砰砰’两声响,他的两个伙伴立刻捂着脸倒在了地上,哀嚎起来。“妈的,这他妈的是什么拳术?” 刚才段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暗叫不好,正要转身逃跑,又听见‘咚’的一声,一只脚从后面踢在他的屁股上。他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往前栽倒了,摔了个嘴啃泥。
  “侠哥饶命,侠哥饶命!” 段玉为人很机灵,他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跪在地上对柳侠惠求饶。“侠哥请手下留情,段玉我服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侠哥的。” 其他两人听了,也学着他跪倒在地,向柳侠惠哀求。他们中一人的鼻子被打得鲜血直流,另一人被打掉了一颗牙齿。
  柳侠惠一手抓住段玉的衣领,提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下去。他突然想到了上次他答应过崔副团长,说不会再给她惹麻烦。于是他又放下了自己的拳头。这个段玉在专业上是没说的,人也长得帅。他为人处事上比较傲慢,但是也没有太大的毛病。至于他乱搞女人,只要她们自己愿意,柳侠惠是不会去管的。
  “段玉你听着,我今天饶了你。如果你敢再来烦我,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他恶狠狠地对他吼道。
  “不敢了,侠哥,我再也不敢了。” 段玉爬在地上又给他磕了几个头。
  他懒得再搭理他们,径自往山下走去。他刚才没有往段玉的脸上头上招呼,只是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不然段玉这么个英俊小生今天就要破相了。这是因为柳侠惠不想去招惹崔明桂那个老妖婆,她很明显是早就认识段玉的。天知道她跟段玉的老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晚饭后他回到了住处,早早地睡下了。他躺在郭彩云用过的被窝里,闻着她残留的体香,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这时已进入最冷的寒冬,气温接近零度。不过他房间里有一个简易的电炉,就是整个电热丝露在外面的那种。他每天睡觉前都要开一两个小时,提高室内的温度。他现在除了演戏,还帮着做一些后勤工作。这个简易电炉就是他从干校总务处的仓库里顺手牵羊拿来的。
  妈妈黄玉琴知道他在红星五千干校排演样板戏后,托熟人给他捎来了十元钱。有了这个电炉,他夜里饿了,可以用它来下面条吃,还可以烧热水洗澡。好在他一个人住,没人来管他。不然在这个年代是绝对不允许他这么浪费电的。
  一觉醒来后,他看了一下郭老师留下的那个小闹钟,已经十点了。他从床上爬起来,关掉了电炉。正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他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门一看,是楚红梅,她身上裹着一件军用棉大衣。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快进来吧!” 他伸手把她拉了进来。
  从楚红梅的宿舍走到这里需要十多分钟。因为风大,她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两只小手也是冰凉的。他赶紧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在这个年代,楚红梅的家庭条件是非常优越的,光是她身上裹着的这件军用大衣就羡煞了其他所有的知青们。
  “侠哥,你这里可真暖和啊。” 她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了那个简易电炉,立刻惊叫了起来:“哎呀,原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享受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
  “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儿!” 他带上自己的那副劳保手套,蹲下身子,把还在发烫的电炉拿起来塞到了床底下。他刚站起身来,已经脱下军大衣的楚红梅就扑进他的怀里,两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侠哥哥,我好想你啊!”
  他们开始热烈地接吻。当然,不只是接吻,他们的手还在对方的身体上不停地抚摸着。摸着摸着,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楚红梅害怕是熟人,‘刺溜’一声,躲到了里屋的门后面。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在一起,不用说是有猫腻的。她虽然对她的侠哥哥用情很深,但是害羞是她的天性,她怎么也做不到像她的好朋友张晓慧那么大方,自然。
  柳侠惠走到外间,打开了门。他愣了一下,门外站着的是苏萍,她肩上挎着一个黄色的帆布包。“侠哥,你还没睡啊?” 她红着脸向他问了一声,然后不等他回答,就侧着身子挤了进来。
  “苏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嗯。” 苏萍低声答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苏萍早已对柳侠惠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她特别迷恋他身上的那种自信和神秘感。下午排练时她吃惊地发现,那个一直纠缠她的段玉也开始陪着笑脸巴结起柳侠惠了。苏萍十九岁了,比柳侠惠大了一岁。她长得很漂亮,又在风气相对开放的歌舞团工作了一年,耳濡目染之下,已经积累了不少恋爱经验。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朋友。
  柳侠惠有些尴尬。要是换一个场合,他是很愿意陪着苏萍这样的大美女共度美好时光的。可是,现在楚红梅躲在门背后,他即使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
  “侠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苏萍脱了棉衣,从自己的黄挎包里取出来一个用好几层旧衣服包着的铝制饭盒放到桌上。她打开盖子,柳侠惠立刻闻到了一股久违了的肉香。原来饭盒里装的是炖猪蹄汤。
  苏萍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子,但若是碰上自己喜欢的人,她追求起来也是义无反顾的。这猪蹄汤是一个在干校食堂工作的职工帮她炖的,那人是她的亲戚。她知道喜欢柳侠惠的姑娘不止她一个,比如说那个青年农场来的楚红梅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个。楚红梅虽然不如苏萍漂亮,但是柳侠惠肯出面为她向崔副团长提条件,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因此苏萍想先下手为强,尽快将侠哥拿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楚红梅看起来是一个很腼腆害羞的姑娘,却已经跟侠哥有了肉体上的亲密关系!
  “侠哥,你喜欢喝猪蹄汤吗?这是我表叔专门给我做的,他在食堂工作。” 苏萍将身子贴近柳侠惠,深情地注视着他。
  “当然 …… 当然喜欢 …… ” 奶奶的,这年头谁他妈不喜欢喝炖猪蹄汤啊?可现在柳侠惠更喜欢的是搂着像她这样的大美女睡觉。不过他明白,贪心不足,后果是会很严重的。
  他语气中的迟疑让苏萍起了疑心。她的眼光往四周扫视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张木头椅子上放着一件崭新的军用棉大衣。在《白毛女》剧组里,谁不知道这是楚红梅的军大衣啊。看来我今天来晚了一步,苏萍暗想,同时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醋意,她很不甘心。于是她主动伸手拉住柳侠惠的手,对他道:“侠哥,快坐下,我们一起喝汤吧。”
  “苏姐,你来了?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啊?”
  说话的是楚红梅。她再怎么腼腆害羞,也不能容忍别的女人公然把她的‘侠哥哥’就这么给抢走。她红着脸从里屋的门后面走了出来,两个姑娘就这么面对面地瞪着对方。楚红梅其实对这个省歌舞团的苏姐很有好感。她相貌出众,舞姿优美,性格上也跟楚红梅比较接近。如果两人不是情敌,她们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的。
  柳侠惠尴尬得要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如果楚红梅真的是他的正牌女朋友,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绝苏萍的好意。可是,穿越后他睡过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儿多,楚红梅最多只能算其中之一。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她只是他的性伴侣之一。他不想去误导这个天真可爱的年轻姑娘,给她一种虚假的希望。只是,在这个年代,哪一个姑娘能够接受他如此超前的性观念呢?
  “那个 …… 我们一起来喝汤吧。”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厚着脸皮,对两位姑娘建议道。他话音还没落,楚红梅就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右手边。苏萍见了,也拖过一把椅子在他左手边坐下。他也跟着坐了下来。她们的胳膊不约而同地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身子。
  饭盒里的猪蹄汤还冒着热气,桌子上只有一把勺子,是苏萍带来的。两位姑娘都坐着一声不吭,她们把柳侠惠紧紧地夹在中间。他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先送到了苏萍的嘴边。苏萍张开嘴,‘吸溜’一声,把汤喝了下去。
  “苏姐,好喝吗?”他问道。
  “侠哥喂的,当然好喝了!” 她嘴里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她的声音优美柔和,可是这几个字却是硬邦邦的,带有向楚红梅示威的意思。
  柳侠惠的耳朵根子红了,头上也开始冒汗了。他又舀了一勺汤,送到了楚红梅的嘴边。这一次勺子里不光是汤,还带了一小块猪蹄肉。楚红梅迫不及待地张大嘴,连汤带肉吞了下去。不等柳侠惠发问,她就开口了。
  “真好吃。我就知道,侠哥哥对我最好了。”
  她称他为‘侠哥哥’,听起来比苏萍单纯的‘侠哥’显得更亲热一些。说罢她还特意瞟了苏萍一眼。
  柳侠惠接着又去喂苏萍。就这么苏姐姐一口,楚妹妹一口,不一会儿这一饭盒里的猪蹄汤就快要见底了,可是他自己还一口都没尝到呢。柳侠惠索性端起饭盒,将剩下的汤全都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真好喝啊,我柳某人就是死了也值了!”
  柳侠惠一边感叹,一边用衣袖抹了一下嘴。苏萍和楚红梅被他这副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眼中的敌意立刻减少了几分。他乘机伸出胳膊把两个姑娘一起搂进怀里,‘啵啵’两声,在她们每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苏萍和楚红梅愣了一下,脸马上就红了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苏萍感觉有些热了,将身上的红毛线衣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印着粉红色小花的白衬衫。衬衫略微有些透明,能看清楚她健康的胸部的轮廓,她的乳头也依稀可见。楚红梅因为有厚厚的军大衣,来的时候里面没有穿毛衣。她身上穿的是大红的长袖运动衫。运动衫很有弹性,紧紧地绷在她身上,显现出了她小巧玲珑的乳房。两个姑娘就像是盛开的牡丹和月季,在他面前争奇斗艳。
  柳侠惠转着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好像哪一个他都喜欢,哪一个都舍不得似的。这一刻,他暂时忘掉了一直让他心疼的郭彩云。
  苏萍忽然伸手搂住柳侠惠的脖子,在他左边脸上亲了一下。楚红梅不甘示弱,也贴过身来在他右边脸上亲了一下。柳侠惠灵机一动,对她们两人道:“要不,你们两个互相亲一下吧!来,来,给侠哥香一个!”
  “不行不行,羞死人了!!!” “侠哥哥,这怎么行???” 她们瞪大眼睛看着他,齐声惊叫起来。
  柳侠惠不再吭声,只是看着她们俩,嘿嘿地坏笑着。两个姑娘互相打量着,满脸通红,连带着脖子和胸脯都红了。她们的嘴唇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地缩短,最后终于贴在了一起。柳侠惠趁机将她们两个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同时将两只罪恶的手伸进她们的衣服里抚摸着。
  “啊!不!侠哥,快松开!” “不!不要啊,侠哥哥!”
  柳侠惠不顾她们的抗议,将她们两人同时抱离地面,往里间走去。他把她们并排放在床上,然后俯下身子开始轮流亲吻她们两个。这时苏萍和楚红梅都安静了下来,她们的呼吸渐渐地沉重起来,屋子里气氛变得极为暧昧。几乎是同时,她们两个都朦胧地意识道:她们谁也无法独占眼前这个男人,那么只能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他了。
  不知不觉中,她们发现自己的裤带被解开了。那个姓柳的大恶霸面色狰狞,三两下就把她们全身都剥光了。不等她们反应过来,他又飞快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赤裸着身子爬到了床上。然后他拉过被子,将三具赤裸的身体全盖在了下面。他的一双大手开始肆无忌怛地侵犯她们娇嫩的身体。
  他的手摸到了苏萍她毛茸茸的两腿间。他的手有些凉,她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打一个冷颤。她不想在情敌面前示弱,张开叫道:“啊,侠哥,你摸得我好舒服啊!”
  “侠哥哥,我也要,我也要!”他一口咬住了楚红梅鲜嫩的乳头。她‘啊’地叫出声来,同时在被窝里用两条腿夹住了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抱起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体,放到了另一个的上面。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他像是一个体育教练,在指导着自己的两个学生。“苏姐,你用嘴含住楚楚的乳头,轻轻地吸。对了,就是这样。楚楚,你来揉苏姐的奶子,还有她的屁股,再用力一点儿。”
  “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对,再大声一点儿!”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2:45

第29节:惨案
  春江县的舞剧《白毛女》终于排演的像模像样了,这时距剧组的成立刚好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这一天,剧组全体人员乘坐红星五七干校的两辆客车和一辆卡车(卡车运送服装道具和布景)来到了本地区的首府,参加全地区《学习和移植革命样板戏汇报演出》。参演的各个团队中将决出的优胜者,获胜的团队代表本地区去参加十月国庆时在省里举行的汇报演出。
  地区首府是一个离省城只有一百多公里的城市,比省城略小。全地区共有十个县,除了两个特别边远贫穷的小县,其他八个县全部派出了自己的团队参加这次汇报演出。这些人把地区机关的三个招待所全都住满了。春江县因为有省文化局和一所大学的支持,派出的演出团队是最为气派的,他们夺标的呼声也最高。其他的县必须自己筹措大部分的演出费用,因此显得寒酸多了。这一点从演员们穿的服装的新旧程度上就能看出来。
  柳侠惠觉得自己就是跟来玩的,他对春江县能不能夺标并不是太在乎。全民学演样板戏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几乎可以跟文革初期的早请示晚汇报跳忠字舞那一套搞法相提并论了。学演样板戏倒也罢了,还有移植样板戏的。所谓的‘移植’,就是把样板戏从一个剧种搬到另一个剧种,但是,所有的唱词和台词都不能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唱腔变了,演员们使用本地方言来表演。这种带着枷锁的再创作,对于创作人员的才华,无疑是极大的浪费和摧残,其效果可想而知。
  演出一场完整的样板戏最少要花三个小时,再加上布景等准备工作,时间就更长了。另外还有例行的开幕式(领导做报告和演员们表决心,等等)以及中间的休息和最后的闭幕式,这次汇报演出需要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柳侠惠本来以为自己会很轻松,没想到郭彩云走后,上面并没有另外安排人来负责后勤工作,因此很多事情都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春江县的演出被安排在倒数第二天。因为春江县和省文化局的领导都非常重视,崔副团长害怕出了问题交不了差,要求剧组在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再彩排一次。于是全体剧组人员刚下车就被带到了一所中学,借用那里的礼堂搞彩排。
  这次是春江县的第一把手县委龙书记亲自带队,他还兼任着县革委会主任。因此大家都不敢怠慢,否则会被上纲上线到你个人的阶级立场和政治态度那样的高度去的。就连见多识广的柳侠惠也不敢像平时那么懒散了,演出的前一天他从早忙到晚,累得够呛。不过他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已经被龙书记看在眼里,这对他以后肯定是会有好处的。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件非常不幸的惨祸会突然降临。
  终于到了演出的那一天,舞剧《白毛女》被安排在上午十点钟开演。吃过早饭后,龙书记和红星五七干校的领导们一脸严肃来到了剧组下榻的这个招待所。崔副团长把剧组里的全体演员们都集中到一间屋子里,告诉了大家一个惊人的消息:饰演喜儿一号的苏萍得了重病,不能参加演出了!这个消息就好像是一枚重磅炸弹,把所有的剧组人员都炸晕了。
  接下来龙书记代表春江县革委会宣布:演出照原计划进行。全体剧组人员必须集中精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任何人都不得因此事影响了演出,否则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在场的人,包括柳侠惠和楚红梅,都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苏萍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得了重病呢?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保密?只是,龙书记他自始至终都板着脸,谁也不敢提出疑问。而且也没有时间了,演出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缺了主要演员苏萍,崔副团长只能让喜儿二号楚红梅顶上去。她的舞技比起苏萍来略有不足,而且也缺少演出经验,但是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再过一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崔副团长暗自庆幸:亏得那个姓柳的小子 ‘逼迫’她选了楚红梅当喜儿二号,不然今天的演出就彻底砸锅了。她当初被派来负责《白毛女》剧组时,曾向文化局的第一把手立下了‘军令状’,一定要把这次活动搞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柳侠惠跟其他人一样,对这件事的感觉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他根本就不相信苏萍得了重病。不过,他此时也没有时间考虑其他的可能,只能等演出过后再说了。自从那天晚上他跟苏萍和楚红梅三人大被同眠之后,他没有再跟她们一起荒唐过。但是他也没有发现苏萍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平时碰见了,只要周围没有人,她都会跟他眉目传情,有时她会悄悄地牵他的手,甚至去亲他的嘴。
  柳侠惠认为苏萍跟楚红梅一样,是真的爱上他了。这让他有些心烦,同时也很后悔自己的轻率。他想不明白,自己上一辈子明明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穿越后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花心了呢?
  虽然两个姑娘都是自愿的,但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在这个年代是非常的大逆不道的。如果捅出去,他八成会被当成流氓犯给抓起来,甚至会被送去劳动改造。苏萍恐怕也会落得个‘失足女青年’的坏名声,在这个社会上再无法抬起头来,她的大好前程肯定会被断送了。只有楚红梅,因为有位高权重的父亲的庇护,她也许不会有事。
  演出开始了。龙书记和其他的领导们都聚精会神地坐在前排观看舞台上的演出。最为紧张的就数崔副团长了,她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演员们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会出纰漏。好不容易等到了演出结束,她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还好,楚红梅的临场发挥虽然不如苏萍,但是也没有出大的纰漏。她在演出中有几个地方的节奏没有掌握好,不过,这些小毛病台下的普通观众们是无法发现的。演出结束时,剧场里响起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在座的领导们也对这场演出赞不绝口。
  柳侠惠作为反面人物黄世仁,他的戏份很少。可是,他因为满腹心事,在第二场‘冲出虎狼窝’中喜儿怒打黄世仁的耳光时,他没有像练习时那样用手掌去接,而是把自己脸迎了上去。‘啪’的一声,他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楚红梅因为演得太投入,竟没有注意到。当然,也没有影响到她接下来的表演。
  柳侠惠回到后台时,他的脸已经肿了起来,能清楚地看见红红的手掌印。为了下面的演出,他只好去找剧组里负责化妆的那个大姐,让她给他脸上再涂上一层厚厚的凡士林,把那个手掌印盖住。因为苏萍的事,大家心里都很沉重,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笑话他。他演的是反面角色,长得丑一些是理所当然的,在接下来的戏份里,台下的观众们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半边脸是肿着的。
  崔副团长住的招待所里离剧场只隔了一条街,幕布刚一拉上,她就急着冲出了剧场往招待所跑。因为她刚才太紧张,没有控制住,把裤子给尿湿了。她必须先回去换干净的衣服裤子,然后才能去后台参加座谈,接受各位领导们的祝贺和接见。
  吃晚饭时,楚红梅跑来找到柳侠惠。她脸上满是歉意,眼睛里也含着泪水。她显然知道了自己在舞台上扇了亲爱的侠哥哥一巴掌的事,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是有旁人在,她肯定会扑进他怀里哭一场的。
  柳侠惠嘿嘿地陪着笑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这完全是我自己的责任,不关你的事。是我想演得更逼真一些,才故意挨了你一巴掌。你看下面观众们的反应多么热烈啊!”
  当时观众里确实有人大声叫好,不过他们的叫好声台上的演员是听不到的。柳侠惠这么说完全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因为演出的成功,红星五七干校的领导请所有剧组成员在招待所的一间大会议室里吃晚饭,饭菜是附近的一家国营饭馆做好送来的。龙书记做了简单的总结,表扬了一些人,其中就包括柳侠惠。他说小柳同志的工作态度很好,任劳任怨,值得大家学习。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喜庆热闹的场合,因为苏萍的事,大家都很压抑。龙书记因为有事要忙,先离开了会议室。他刚一走,剧组的姑娘小伙子们就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因为外面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有的说昨晚苏萍没请假私自外出,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伙流氓,被他们打伤了。还有的说,她是被汽车撞伤的,如今已经抢救无效,死在医院里了。
  柳侠惠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些说法,但是他不能否认,苏萍她肯定是出事了。楚红梅的心情也很沉重。苏萍虽然在追求她的侠哥哥,但是她好像并不怎么恨她。那天在侠哥哥的‘强迫’下,她们两人赤身相对,做出了那么多令人脸红的亲密举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的好朋友张晓慧以前也跟她这么亲热过,她心里并不反感这种‘荒唐’的行为,反而有一种冲动和享受的感觉。
  第二天,领导给剧组的人放了假。他们已经完成了演出任务,傍晚就要乘车离开,白天可以自由活动。年轻人们或者结伴去逛街,或者去观看其他县的演出,还有的选择留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玩扑克牌。
  有人注意到,一辆写着‘XX市公安局’的小汽车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口,从车里下来了好几个穿制服戴白手套的警察,他们被迎进了剧组昨晚用餐的那间大会议室。随后,一些剧组的人和招待所的值班人员被陆陆续续地请了进去,其中包括崔副团长和剧组的几个小组长。这些人出来后都对谈话的内容守口如瓶,这更加让大家心生疑虑了。各种新的流言在继续传播着。
  到了下午,剧组里饰演一名群众的小张从外面回来说,她有一个亲戚在本市的一家医院工作,她听到了关于苏萍的‘权威’的内部消息:前天晚上有一位年轻姑娘被送到了那家医院,到达急诊室时她已经死了,是跳楼身亡的。据检查遗体的医生说,她身上伤痕累累,阴道撕裂,出了不少血,身体上残留有不少精液。显然在跳楼之前她被多个男人侵犯过!据小张当护士的亲戚说,这位姑娘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极了。另外,她的脚上有很厚的一层茧,是芭蕾舞演员的标志。因此小张敢肯定,死者就是她们剧组的苏萍无疑了。
  这一则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震得整个剧组的人都六神无主,柳侠惠也是如此。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的消息恐怕是真的了。果然,晚饭时上面的领导派来人宣布,全体剧组成员们需要在招待所多住一天,明天晚饭后再乘车离开。
  随后,又有一些人被一个个地叫进那间会议室,回答公安人员的问话。听人说,这些公安人员都是从省城公安局抽调来的,是一个专门负责处理重大刑事案件的小组。
  后来,柳侠惠也被叫进了那间会议室。问话的是一位很漂亮的中年女警察,看样子她是这些警察们的头儿。柳侠惠听到其他的人称她为韩副处长。韩副处长要求柳侠惠说出他前天一整天的行踪,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掉,包括各项活动的具体时间,而且还要说出证明人是谁。另外,她还问了他跟苏萍是什么关系,苏萍最近有何异常举动,有没有见到陌生的人接近过她,等等。
  幸运的是,柳侠惠前天一直和剧组的人在一起。从下了车以后,他就开始忙着做演出的各项准备工作,有很多人可以为他作证。当然,他隐瞒了自己跟苏萍的亲密关系,因为这事除了楚红梅,别的人并不知道。傻子才会把它说出来呢。
  从‘审讯室’出来后,柳侠惠的心情很不好,苏萍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眼前晃动。他虽然并没有爱上她,但是她确实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她不但脸蛋儿漂亮,身材更是出色。她的胸部,腰肢和大腿都特别性感迷人。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她即便不去学跳舞,光凭长相和身材也能成为一名在各类媒体上大放异彩的超级模特儿。
  如今她却死了,是被好几个男人强奸侮辱后跳楼自杀的。柳侠惠只觉得自己胸中有满腔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出来。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找到祸害她的那些人,替她报仇。他对苏萍的过去了解的不多,但是他已经和她睡过,至少知道她是有过性经验的女人。他没有处女情结,不会因为她的过去而嫌弃她。
  苏萍或许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纯洁无暇。但是无论如何,那些祸害她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只是,他不能操之过急。这是因为剧组的人都知道他平时跟几个漂亮的女演员们的关系特别好,他很可能早已被列入了警方的嫌疑犯名单中。假若他跟苏萍之间的男女关系被揭露出来,那肯定会给他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的。到时不但不能替苏萍报仇,可能还会毁了她的名誉,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楚红梅。
  楚红梅也被叫进去问了话,因为她是剧组的主要演员之一,平时跟苏萍的接触也比较多。楚红梅缺乏经验,心里非常害怕。但是她并不傻,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还是知道的。她心里明白,绝不能说出自己和苏萍以及柳侠惠之间的复杂关系。公安人员问话时她很紧张,回答问题时声音有些发抖。不过她的表现在公安人员看来却是很自然的。碰上了这种恶性案件,受害者又是自己的熟人,如果情绪完全不受影响反倒是不正常的了。
  问话结束后,她找个了没人的机会走到柳侠惠跟前,对他轻声说道:“侠哥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 柳侠惠点了点头,道:“楚楚,你做得很好。”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立刻让她放下了心里的沉重负担。她觉得好受多了,不由得充满感激地深情地望了她的侠哥哥一眼。
  春江县排演的舞剧《白毛女》在所有参演的节目中水平最高,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过这个节目在最后的评审中却只得了第二名,没有资格代表本地区去省城参加更高一级的汇演。第一名被另外一个县的节目夺去了,他们将京剧《沙家浜》移植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剧种。
  没有谁对这个评选结果感到意外。这是负责这次活动的那几个地区领导开会决定的,即使有人不服,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春江县的《白毛女》剧组出了这么大的恶性刑事案件,能被评为第二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所有的参演者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在心口上的重负,终于被放下来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2:54

第30节:各奔东西
  深夜了,韩副处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还在和专案小组的成员们研究案情。她的这个小组负责调查几个重大的刑事案件,其中影响最大的案件是一个流氓团伙案。他们把自己称为‘快乐幸福团’。
  所谓的快乐幸福团,是由本省的几个玩世不恭的高干子弟搞起来的。这些人的父母的级别至少是副厅级,他们中有的还是开国元勋的孙子辈。他们以谈恋爱的名义猥亵诱奸过十几个没有经验的女青年,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但是因为这些人的父母和家庭背景,此案调查起来非常困难。参与办案的公安干部不是被老熟人老上级打招呼,就是被顶头上司叫去谈话,有的甚至受到了人身安全的威吓。
  韩副处长名叫韩淑芳。她和她丈夫解放前在重庆为党做地下工作,解放后转到了公安部门,从事的也是肃清敌特的隐秘工作。她丈夫为革命牺牲后,组织上照顾她,把她从危险的岗位调离,让她担任了省城的一个派出所长,一干就是二十年。这一次是省公安局的王局长亲自点将,提拔她担任公安局第三处的副处长,专门负责调查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其中就有快乐幸福团一案。
  她刚刚上任才几天,就发生了省歌舞团舞蹈演员苏萍跳楼自杀案。因为苏萍跳楼前曾被多名男性轮奸,此案马上被省局定性为一起极为严重的流氓案,必须尽快侦破。这个的案件自然引起了韩淑芳的注意。经过初步了解,苏萍去红星五七干校前认识了一位高干子弟,他们似乎谈过朋友。而那人却跟快乐幸福团的几个主要人物有来往。于是韩副处长连夜带着专案组开车赶到现场侦察取证。
  可惜的是,现场已经被人破坏了,没有留下多少有用的线索。这个时代还没有DNA技术,苏萍阴道里残留的男人精液对于破案没有什么用处。韩副处长只能和同志们逐个地查访讯问苏萍最近一段时间所接触过的那些人,包括春江县派来参加样板戏汇演的全体人员。
  有一个名叫柳侠惠的年轻人引起了专案组的成员们的兴趣。据《白毛女》剧组里的其他人反映,似乎苏萍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只是这个柳侠惠为人很好,不像是一个能犯下那么恶劣的流氓罪的人。他虽然跟许多女演员们有过接触,但是她们都说他这个人很风趣很有意思,谁也没有看到或听到过他对异性有过任何称得上是耍流氓的行为。
  再说柳侠惠在案发那天的所有活动都有人证明,可以完全排除他参与此案的可能性。韩副处长觉得,即使柳侠惠与苏萍有瓜葛,那也是正常的青年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与这个恶性刑事案件无关。因此她把柳侠惠的名字从苏萍案的嫌疑人名单当中去掉了。
  柳侠惠和其他的知青演员们一起回到了青年农场。苏萍的案子一直没有听到什么进展,各种流言蜚语还在到处传播着。最为离奇的一种说法是,苏萍是台湾的国民党派来进行反革命活动的特务,因为暴露了,才被自己的同伙给灭了口。
  又过了一个月,前进人民公社的招待所里住进了两个穿军装的人。青年农场的知青们平时并没有时间去公社机关转悠,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的消息特别灵通。这两个军人的到来马上引起了知青们的关注。有内部消息说,他们是来自驻省某部队的,是到前进人民公社来征招女兵的。
  在七十年代初,年轻人当兵是比进工厂上大学更好的出路。特别是那些在城市里长大的年轻人,当上兵就等于捧上了铁饭碗。出身农村的青年当了几年兵后如果不能提干,最后还是要复员回到乡下种地。家在城里的兵复员后却可以由国家来分配工作,从此变成吃国家粮的人。
  当然,能有资格当兵的只是极少数,他们必须通过各级领导的推荐和批准,而且还要通过严格的政审。尽管如此,青年农场的女知青们的兴趣还是马上被调动起来了。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四处托人打听消息。谁不希望自己能成为这一次的幸运儿,光荣地穿上草绿色的解放军军装呢?
  按理说青年农场的女知青们下乡才半年时间,不太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降临到她们头上。即使是国营工厂需要在知青中招工,一般也只招收那些下乡满了两年的知青。
  可是,七十年代的中国并不像后世的某些人美化的那样。整天搞政治运动,社会谈不上有多和谐,民风也并不是那么淳朴可爱,工厂学校政府机关和部队更不是什么公正廉洁的地方。这是一个‘走后门’盛行的年代。无论是买计划物资(粮油,肉食,鸡蛋,豆腐,白糖,手表,自行车,缝纫机,等等),还是调动工作,招工,提干,升学,‘后门’几乎无处不在。那些无权无势又无亲戚熟人在重要部门工作的普通老百姓们只能望‘门’兴叹。
  青年农场的女知青们激动了七八天之后就慢慢地消停下来了。这是因为她们已经打听清楚,这两个军人是‘带着指标’下来的。也就是说,他们要招谁去当兵,是事先早就定好了的。
  柳侠惠因为在后世下过三年乡,是过来人,他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看得挺明白的。这天在食堂里打饭时,楚红梅悄悄地塞给了他一个小纸条,让他晚饭后去她的房间里。自从苏萍死后,他们俩还没有单独在一起亲热过。如今张晓慧和裴勇又恢复了恋爱关系,同房间的另一名女知青也有了对象,晚饭后到睡觉前的这段时间,她们一般都会出去跟情郎约会,大多数时候只有楚红梅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吃过晚饭,柳侠惠来敲楚红梅的门。门开了,楚红梅红着脸把他迎了进来。张晓慧已经出去了,同屋的另一个女知青见了柳侠惠,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她匆匆地往脸上抹了些雪花膏,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随后也出去了。
  柳侠惠在楚红梅的床沿边坐下。楚红梅刚要开口,他就笑着止住了她。“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想说,那两个来征兵的军队干部已经挑中你了?”
  “啊?侠哥哥,你 …… 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红梅大吃一惊。其实这没什么难猜的,他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呢。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决定放弃这次当兵的机会,要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你 ……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她更吃惊了,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侠哥哥。
  柳侠惠走过去插好门,又走回到床边,一把将楚红梅抱在怀里。楚红梅的身子扭了一下,脸马上红了起来。她就是这么个人,虽然和他睡都睡过了,可还是改不了天生害羞的本性。
  “楚楚,你要对我说实话。你喜欢当兵吗?” 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她想躲开他的直视,可是没有用。他的眼光像是能够穿透进去,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楚红梅低声答道:“喜欢。”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谁不羡慕那一身草绿色的军装啊?她从小生活在革命军人的家庭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全是军人,她所熟悉的人几乎都跟军队有关。她虽然同情那些一辈子也得不到当兵的机会的同龄人,但是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她无法超越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她所受到的那种红五类的正统教育。
  可是,她爱柳侠惠,她真的不想离开他。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在大事上跟自己的父母发生过不愉快。她知道,如果她这次拒绝服从父母亲的安排,他们会很伤心很生气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将怒火转移到柳侠惠的身上来。因此,这几天她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心里的压力很大。
  “楚楚,你要听我的话。你如果真的陪我留在这个地方,你父母是肯定不会答应的。我要你安心去当兵,不久以后我也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省城去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想过要离开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郭彩云被逼走和苏萍的惨死,使得他的心境大变,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他需要换一个新的环境。另外,他还想去亲自调查苏萍的死,继续留在青年农场当知青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真的吗,侠哥哥?你有什么好办法能离开这个地方回省城呢?”
  她知道柳侠惠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这个年代的高级知识分子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人群。他们不但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都被当成革命的对立面,必须接受革命群众的批斗和监督。这种无休止的整肃被美其名曰‘思想改造’,也就是洗脑,目的是让你彻底地抛弃‘资产阶级的反动的腐朽的世界观’,回到‘无产阶级的革命阵营’里来。
  “楚楚,这点儿事还难不倒我。难道你还信不过你的侠哥哥吗?” 柳侠惠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自己的详细计划。
  楚红梅心想:是啊,侠哥哥跟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简直是无所不能。忽然间,她心里的巨大压力好像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 …… ” 她犹豫了一下,改口道:“那好吧,侠哥哥,我听你的。”
  她原来想问他的是:“即便你能回到省城,我们以后真的能在一起吗?”
  她知道在她的侠哥哥心里,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她对自己的魅力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但是她不想逼他,也不愿意再给他增加额外的压力和烦恼。他这个人好像是有一种魔力,她已经完全被他征服了。哪怕 …… 哪怕是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她 …… 也是愿意的。
  两个星期后,楚红梅带着行李,坐上一辆专门来接她的军用吉普车离开了。和她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名叫吴小琴的十八岁的农村姑娘,她是前进公社吴书记的侄女。楚红梅的父亲最近升了官,成了省革委会的八名副主任之一,还当选为省委常委。为了将他女儿顺利地招进部队,有关部门专门拨出了一个招兵名额,用来照顾前进公社的领导。
  青年农场为楚红梅开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虽然大多数的知青们都很嫉妒她,但是楚红梅平时待人还好,从来没有拿那种高干子弟的不可一世的架子,大家都比较喜欢她。欢送会上她和其他知青们互赠了纪念品,就是钢笔和笔记本茶缸什么的。到后来有好几个女知青都哭了,她也在不停地用小手绢擦眼睛。哭得最厉害的是好朋友张晓慧,她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柳侠惠和楚红梅私下里已经道过别了。青年农场里知道他和她之间的真实关系的人只有张晓慧一个人,裴勇因为和张晓慧的特殊关系,也略为知道那么一点儿。
  欢送会上,裴勇见周围没人,低声对身边的柳侠惠说道:“侠哥,你也要加油啊,赶快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要像鸟儿一样飞走了。”
  柳侠惠笑而不语。裴勇原来一直在暗恋着楚红梅,现在他和张晓慧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他还是认为没有追到楚红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青年农场又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带队干部,姓周。她为人比较严肃拘谨,远不如郭彩云那样受男女知青们的欢迎。另一位带队干部张学军也快要离开了,他走后会有别的人来接替他。
  样板戏汇演结束后没过多久,柳侠惠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入党了。事情是这样的:柳侠惠被樟树湾生产队的社员们评为学习毛XX著作积极分子后,前进公社书记吴天明的秘书小谢就找到他,说吴书记很欣赏他,要将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让他赶紧写入党申请书。柳侠惠对入党并不热心,因为他对从政不感兴趣,而且他胸中也没有别的穿越者的那种拯救全民族乃至全世界的豪情壮志。他当时只是敷衍了谢秘书一下,说了几句“感谢领导的关心,我今后一定严格要求自己,争取进步”的话。过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当然也不记得要去写什么入党申请书了。
  最近在县里召开的《积极响应毛XX的号召,坚决贯彻党中央的指示,做好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安置和教育工作》 的大会上,前进人民公社被评为知青工作的先进单位,公社书记吴天明胸佩大红花在会上做了发言。会议期间,春江县委的龙书记跟他谈到在知青中培养先进个人典型的问题,还特别提到了他在地区样板戏汇演时认识的那个名叫柳侠惠的小同志,说:“这个同志很不错,应该重点培养一下。”
  吴天明听了,马上接口道:“柳侠惠同志是我们公社的学习毛XX著作的积极分子,我们早就把他列为党员的发展对象了。” 其实柳侠惠这个积极分子只是樟树湾生产队评出来的,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荣誉。
  回到县里招待所的房间后,吴天明仔细地想了想龙书记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个柳侠惠跟龙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在地方上当官这么多年,他深知揣摩领导的意图的重要性。如果什么事情都要等领导自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那肯定得不到领导的青睐,会失去很多机会的。
  于是他马上给前进公社的机关办公室打了电话,让他的秘书小谢赶紧把柳侠惠的入党申请书找出来,并指示她主持召开公社机关的党支部会议,讨论柳侠惠的入党问题。这是因为青年农场只有孙场长一个党员,他下面的那十几个农民工都是从下面的生产队里抽调来的,没有设立党支部的必要。
  这下子谢秘书可抓了瞎。她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柳侠惠的入党申请书,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写!谢秘书误以为是自己把他的申请书弄丢了,急得不得了。吴书记在电话上催得很急,她灵机一动,提笔将一封别人写的入党申请书上的名字改成了‘柳侠惠’,然后在支部会议上迅速讨论并通过了接受柳侠惠入党的事情。
  柳侠惠知道这些情况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只能接受这个既成事实,不然他就狠狠地得罪了吴天明这个掌握着全公社生杀大权的大领导了。
  入了党以后的柳侠惠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变,最主要是每个星期六晚上多了一次例行的政治学习。政治学习是由公社机关党支部组织的,又称为过‘组织生活’。内容一般是阅读一些报纸上的空洞可笑的文章,有时也会请公社的领导来讲话。柳侠惠从不主动发言,很多时候他都在睁着眼睛养神。
  后来支部书记谢秘书为了‘调动他的积极性’,就让他来负责读报纸。这可是个苦差事,不过他却无法推脱。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在每次政治学习时他都会插入几个笑话来活跃气氛。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他最不缺的就是各类素材了。当然,他对每个笑话都要先仔细审查一遍,免得触雷,犯政治错误。
  没想到他的做法竟然大获成功。从此以后机关党支部的政治学习不再枯燥无味了,所有参加学习的人都打起了精神,生怕错过了他讲的笑话。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3:03

第31节:百米短跑测试
  这天柳侠惠收到了他早已期待着的一封信,信是他的母校省城十七中的体育老师马永田寄来的。马老师在信中说,省体委已经决定派人去春江县对他进行百米短跑测试,估计几天后他们就会到达前进公社。如果测试成绩合格,他们会立刻帮他办理手续,将他招到省田径队当一名正式的短跑运动员。
  这事还要从柳侠惠高中还没毕业时说起。马老师有一次在上体育课时发现柳侠惠跑得不是一般的快,吃惊得很。他偷偷地用秒表测过一次,他的百米冲刺竟然只需10秒6,这可是有资格竞争全国冠军的成绩啊。马永田的姐姐年轻时是国家队的短跑运动员,现在是省田径队的教练之一。她一心想做出一些成绩,得知她弟弟在学校里发现了一棵这么好的苗子,就立刻让他去动员柳侠惠,让他到省体委参加那里的正式测试。如果他的百米真能跑进10秒6,她就去向领导请示,将他招进省田径队里当专业运动员。
  可惜柳侠惠对当专业运动员没有兴趣,谢绝了马老师的好意。临下乡的前几天,马永田老师再次到柳侠惠家里找他,非要拉他去参加测试,柳侠惠再次拒绝了。马老师很不甘心,说:“这样吧,你先下乡去。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给我写一封信。”
  楚红梅去当兵后,柳侠惠给马老师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改主意了,愿意去省田径队。马永田接到柳侠惠的信,等不及下班,马上就给还在外地带队集训的姐姐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他姐姐接到电话后,立刻向省体委的一位领导做了电话汇报。第二天,省体委的领导们就开会做出了决定,同意招收柳侠惠进田径队,条件是他必须跑进10秒6。
  一般情况下,要想成为一名省级的专业运动员,必须经过层层筛选,还要通过各级各部门的审批。这一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安排在八月份的全国运动会将在省城举行,可是本省的田径项目一直都很弱,没有几项拿得出手的成绩。省体委的领导们为了搞好这次比赛,也为了本省的面子,开始大力支持田径队的工作,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同时也向田径队的领队和教练员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逼迫他们在短时期内拿出好的成绩来。因此当领导们得知柳侠惠的情况后,他们马上拍板决定,只要此人的百米测试成绩合格,就要克服一切困难把他招进省田径队里来。
  柳侠惠一直不想当专业运动员,也害怕自己在全国出名。但是这次为了能够更快地回省城去,他只能勉为其难了。只有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省城,他才能接着做那些他想做的事情。
  接到马老师的信后过了两天,省田径队派来的人就来到了前进公社。来的是田径队的教练马永芳和一个名叫蔡国庆的资深田径裁判,马永芳就是马永田老师的姐姐。柳侠惠虽然跟马永田老师很熟,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马永芳教练。
  马永芳今年三十六岁,比柳侠惠高了半个头。她的脸长得像电影演员祝希娟,眉毛较粗,稍微有点儿男性特征。可能是因为长期从事体育工作的缘故,她的皮肤比较粗糙,肤色也比一般人要黑一些。她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特别是她的两个奶子,非常结实且有弹性,即便是外面穿着棉袄也能看出来。蔡国庆四十七八岁,也是运动员出身,后来当了田径裁判。他身材消瘦,头发已经花白了,不过身体很好,两只眼睛囧囧有神。
  马永芳和蔡国庆并没有住进前进公社的招待所,而是选择了春江县烟酒厂的招待所,这是因为他们不想惊动前进公社的领导。他们打算直接找到柳侠惠对他进行百米测试,只有当他的测试成绩令人满意时,他们才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和公文去向前进公社的领导要人。
  马永芳和蔡国庆来到青年农场后,自称是柳侠惠的亲戚。见到柳侠惠后,马永芳先向他道了歉,说需要对他进行百米测试后才能正式办理招收他加入省田径队的手续。柳侠惠微笑着表示理解。他注意到蔡国庆的肩膀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柳侠惠要请他们两人吃饭,他们都摇头,说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于是柳侠惠跟孙场长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说自己家里来人了,需要他陪着。随后他换了鞋,带着马永芳和蔡国庆走路来到了公社机关附近的一所小学外面的操场上。这就是当初知青们刚到前进公社时住宿过一晚的那所小学。因为寒假还没有结束,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
  蔡国庆看了看那个操场,又看了看柳侠惠脚上穿的鞋,不禁摇了摇头。所谓的操场,其实就是一大块比较平整的空地,有的地方还长着杂草,跟正规的比赛场地比要差远了。这个时代塑胶跑道虽然已经在国外广泛开始使用了,但是国内的短跑比赛还是在铺着煤渣的跑道上进行的。运动员们都得穿那种特制的钉鞋,这样跑起来才不打滑,而且弹力也比较好。
  柳侠惠穿的是城里的年轻人中流行的回力牌球鞋,打篮球还行,但是并不适合短跑。这双鞋还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借了裴勇的。裴勇的个子比他高一大截,脚也比他的大,他特地穿上了两双厚袜子,这才觉得稍微合适了一些。
  马永芳心里也在发愁。这次领导派了经验丰富的蔡国庆和她一起来,就是为了把关,免得她一个人看走眼了。在这种破烂不堪的场地搞百米测试,别说是10秒6,能跑进12秒就要烧高香了。可是,10秒6是领导事先定下来的硬指标,她总不能因为场地条件太差而降低标准吧?看来,她这次很可能会白跑一趟了。
  柳侠惠见了他们两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微笑着说:“乡下只有这种条件,请多包涵。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测试吧?” 马永芳和蔡国庆无奈地点了点头。
  柳侠惠脱下了长衣长裤,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背心和一条球裤。因为气温不到摄氏十度,他冷得牙齿打颤,只好在原地不停地跳跃着。
  这块空地的形状不怎么规则,目测只有一个方向能够达到一百米的距离,问题是中间还长了一大片杂草。杂草虽然不多也不高,但是肯定会影响速度的。蔡国庆打开了他的帆布包,里面装的是事先量好了的一根长达二十五米的塑料绳。他先在地上划了一道起跑线,然后和马永芳一起,一人拉住绳子的一头,量出了一百米的距离。为了保险,他们又重新量了一次,确认无误。
  这场测试的规则是这样的:马永芳和蔡国庆分别站在起点和终点,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秒表,然后起点的人挥手发令,两人同时按下秒表。冲刺时,站在终点的那个人也会挥手发信号,两人再次同时按下秒表。测试的成绩取两人秒表上的数字的平均值。如果两人秒表上的数字相差太大(超过0.1秒)则测试作废,必须重新再来一次。
  柳侠惠听了马永芳对规则的解释后,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开始吧。” 于是三人各就各位。
  马永芳站在起点开始发令了:“各就位 – 预备 – 跑!” 柳侠惠像离弦的利箭一样飞了出去。马永芳和站在终点的蔡国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眨也不敢眨。
  在柳侠惠冲过终点的那一霎那,蔡国庆按下了秒表。他看了一下秒表上的数字,呆住了,11秒01。他敢拍着胸脯打赌,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省田径队没有一个人能跑进11秒5的。这可是将近0.5秒的差距啊。他没有去搭理已经冲过终点的柳侠惠,而是拔腿向起点的马永芳跑去。
  马永芳的秒表上的数字是11秒03。蔡国庆对她道:“马教练,看来我们得给省体委的领导打电话解释一下这里的情况。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能跑出11秒02的成绩,这简直就是奇迹啊。这种人才如果我们不要,迟早会被别人给抢去的!”
  他说的话正是马永芳心里想说的。她原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去说服这个以倔强较真称著的老蔡呢,没想到他跟她的想法完全一致。在这种条件下,11秒02的成绩确实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时柳侠惠喘着气走回到他们跟前来了,他们两人一齐迎上去。蔡国庆紧紧地握住柳侠惠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马永芳告诉他,这次测试的成绩是11秒02。
  “对不起,两位教练。我刚才没有跑好。能让我再试一次吗?”
  他跑过那一大片杂草时,左脚踩到一株较大的野草,影响了速度。他原来打算至少跑它个10秒6,这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难。难的是不能跑得太快,要是一不小心打破了什么记录就麻烦了。
  “什么?你是说 …… 你还能跑得更快?” 马永芳和蔡国庆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
  “我想应该还能再快一点。不论怎样,试一下总没有坏处吧!”
  确实没有坏处。第二次测试他即使不能提高成绩,如果还能跑进11秒02,马蔡二人就更有信心去向领导争取了。于是他们又开始了第二次的测试。这一次两人换了一下,老蔡在起点计时,马永芳在终点计时。
  测试开始后,柳侠惠并没有特意加速,他只是一直留心着脚下,尽量躲开那些讨厌的杂草。跑完之后一对秒表,蔡国庆的秒表上显示的成绩是10秒58,马永芳的是10秒59,他们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这是因为,即便柳侠惠在正式比赛时只跑10秒59,也有很大的可能在八月份举行的全国运动会上拿到名次,甚至有可能夺冠。这将是本省田径队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喜事啊。
  此时的全国百米纪录为10秒整,是陈家全于1965年在重庆创造的,平了当时的世界纪录。但是他的成绩不是在国际比赛上取得的,在世界上没有什么影响。现在的世界百米记录是9秒95,是美国运动员海因斯于1968年的墨西哥奥运会上创造的。这两个成绩虽然相差不多,但是海因斯破纪录用的是电子计时。电子计时当然更准确一些,同一个运动员,电子计时的成绩一般要比手动计时的成绩慢0.1秒到0.5秒。中国的第一个使用电子计时的百米记录才10秒61,这还是五年之后(1978年)的事情。
  “马教练,我 …… 我现在就去给体委的领导们打电话报喜吧?”
  蔡国庆的声音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激动。马永芳刚一点头,他拔腿就往招待所的方向跑去。马永芳也激动得不行,她迎向柳侠惠,顾不得他身上的汗水,一把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柳啊,你真可是一件宝贝啊!没想到让我给捡到了!哈哈哈哈 …… ”
  她刚才已经脱下了外面穿的棉袄,身上只剩下一件很旧的蓝色长袖运动衫。柳侠惠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成熟女人的气味,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她粗壮的胳膊和结实的乳房。
  柳侠惠要去省田径队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很快就在知青们中间传开了。许多人都来向他表示祝贺,当然,不少人心里都很嫉妒他,背后忍不住会发那么几句牢骚。第二天正巧是赶集的日子,同宿舍的裴勇特地叫上他的未婚妻张晓慧,两人请柳侠惠去集市上吃了一顿牛肉面。
  只是这一次的气氛跟上次大不一样。楚红梅已经离开了,柳侠惠也要走了,裴勇和张晓慧无论怎么努力,也难以掩饰心中的那股哀伤。柳侠惠的心里也不太好受,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张晓慧还跟他突破过那条红线。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们一把,于是便对他们道:“晓慧,裴勇,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有一句心里的话想跟你们说。” 裴勇和张晓慧睁大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一条非常重要的内部消息,你们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要向任何其他人说起。再过几年,我们国家将会恢复大学的入学考试,大家都得凭自己的本事升学,不会再搞推荐政审走后门那一套了。我劝你们先不要急着结婚,即使结婚,也不要急着生小孩。你们平时抽空多复习一下高中学过的各门课程,等到恢复高考时就有机会进入一所好的大学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按我说的办。这是我和你们朋友一场,对你们的临别忠告。时间将证明,我今天的预言是不会错的。”
  裴勇和张晓慧此时还无法完全理解他说的话,不过他们都郑重地向他点了点头,柳侠惠能看见他们眼中都闪着泪光。到后来,张晓慧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伸出胳膊搂住柳侠惠的腰,当着裴勇的面,给他献上了一个热吻。柳侠惠有些尴尬地看向裴勇,却见他把脸转向了一旁。
  张晓慧内心深处也是喜欢柳侠惠的。只是她更珍惜她和楚红梅之间的友情,不想去跟她抢男人。楚红梅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们俩睡在同一张床上,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吴书记得知省体委派人来要将柳侠惠招进田径队去当专业运动员时,心里非常吃惊。这个小柳同志个子不高,貌不惊人,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出色的体育人才。他曾经对柳侠惠有过很高的期望,把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突击入了党。而他现在却要另攀高枝,离开这里,这让吴天明的心里很不高兴。他没有痛快地答应省体委的人,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拖了下来。
  作为公社书记,吴天明是一方霸主,他完全有权力阻止柳侠惠的离开。不单是柳侠惠,在他管辖的地盘里,无论谁想离开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他已经向县委龙书记身边的人打听清楚了,龙书记和柳侠惠之间并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私人关系。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省体委的那两个人来见他,向他要柳侠惠的第二天,吴书记接到了县委办公室王秘书的电话。王秘书说,省体委的张主任已经亲自跟龙书记打了招呼。龙书记的指示只有两个字:放人。
  原来马永芳和蔡国庆见吴书记的态度摸棱两可,似乎不想痛痛快快地放人。他们害怕耽误时间,就又给省体委的领导打了一个电话。省体委的第一把手立刻出面和春江县委的一把手龙书记取得了联系。不知他向龙书记许诺了什么,总之是做通了他的工作。这样吴天明别无选择,只能放人了。
  吴天明挂上王秘书的电话后叹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他拿起笔来,在同意特招柳侠惠进入省田径队的公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得到吴书记的批准后,柳侠惠去省田径队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任何问题了。马永芳和蔡国庆都回省城去了,临走前他们嘱咐柳侠惠抓紧时间,尽快去省田径队报道,因为其他的队员们已经开始集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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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省田径队
  柳侠惠真的要回省城了。他买好了返回省城的车票,将自己那副珍贵的劳保手套送给了裴勇,其他的东西也是能送人即送人,他乐得一身轻松。
  他原来还准备去樟树湾一趟,跟他的相好武秀英告别。她现在是他最为同情和牵挂的人。可是他听人说,武秀英已经离开樟树湾,去她丈夫的部队上探亲去了。柳侠惠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跟他颠鸾倒凤时,说想要一个他的孩子,坚持让他把精液射进了她体内。她还说:“要是怀了孕,我就去我丈夫那里探亲”。
  柳侠惠有些傻眼了:武秀英这个时候去丈夫那里探亲,莫非是因为她怀上了我的孩子?他现在见不到她,也就无法证实。于是他将一块八成新的上海牌手表留给了一个可靠的人,托那人在武秀英回来后把手表交给她。
  这块手表是妈妈黄玉琴送给他的。因为害怕干活时给碰坏了,他一直把它藏在自己的箱子里没有拿出来戴过。从六十年代中期开始,上海牌手表的价格就是一百二十元人民币,一直维持了十多年,简直比硬通货还要稳定。这块手表可以说是柳侠惠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和汽车后,柳侠惠终于回到了省城的土地上。他没有马上去省田径队报道,而是先回自己的家去看望父母。一路上碰见熟人时,他都说自己是请假回来的,免得他们大惊小怪,弄得满城风雨。像楚红梅和他这样下放才半年就能回城的,在这个年代确实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
  到家后,门是锁着的,离爸爸妈妈下班的时间还有两个钟头。他不愿站在门口傻等,就将手里的那几件行李放在门口的走廊里,然后走出大楼来到自家的窗子外面。那里有一株高大的苦楝树,枝桠都快伸进他家的窗户里了,小时候他经常爬到树上玩。
  他看到窗子是开着的。他爬上苦楝树,顺着一个粗大的树枝爬进了窗户。昨晚因为快要见到爸爸妈妈了,他心里激动得很,没有睡好。他爬进屋里后,一头倒在自己原来的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看了看书架上的闹钟,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这时他听到了门外钥匙开锁的声音。为了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他快步进了里屋,躲在家里唯一的一个木制衣柜的后面。
  门开了,进来的是妈妈黄玉琴。因为走廊里光线很弱,她没有看见儿子放在门外的几件行李。她进来后就直接来到里间,将手里拿着的上课用的讲义和钢笔笔记本等东西放到桌子上。柳侠惠见了妈妈,鼻子一酸,正要从衣柜后面走出来拥抱她,黄玉琴却一个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还拿着毛巾。柳侠惠想喊一声‘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来。他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
  黄玉琴还是没有发现儿子。她将脸盆放到地上,解开裤带,然后蹲在地上开始清洗自己的阴部。她前几天来月经了,原来以为已经过去了,早上去上班时就没有再系月经带。不料下午快下班时,她注意到自己的裤裆里有一块血迹,显然是被流出来的经血浸出来了。幸亏上课时没有被学生们发现,不然就太丢人了。
  她下班后赶紧回到家里,蹲在地上,撅起屁股来清洗下身。她哪里知道,背后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此时的柳侠惠脸色通红,心跳剧烈,刚才对妈妈的亲情和思念全部都转化成了雄性荷尔蒙。
  妈妈高高撅起的雪白的屁股,对他好像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他的鸡巴顽强地翘了起来。他一步从衣柜后面跨出来,张开两臂扑向了可怜的妈妈。黄玉琴毫无准备,被他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她屁股下面的那个脸盆被碰翻了,水流得到处都是。
  “妈妈,我的好宝贝,别怕,是我 …… ”
  “啊?小侠?你怎么回来了?你吓死妈妈了!”
  柳侠惠没有心思诉说对妈妈的思念之情,也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他拼命地撕扯着妈妈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把她剥得一丝不挂了。他抱起她赤裸地身子扔到床上,然后脱光自己的衣服压了上去。直到他把鸡巴戳进了黄玉琴的肉穴之后,才从嘴里蹦出一句:“妈,我真想你啊!”
  “乖儿子,妈也想你啊!”
  黄玉琴张开两腿,不顾羞耻地夹紧了儿子的腰部。儿子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身体比从前强壮多了,她不由得情欲高涨。她抚摸着儿子赤裸的胸膛,有些爱不释手,嘴里低声叫着“儿啊 …… 我的好乖乖 …… 你把妈搞得真舒服啊 …… ”她的胯下却早已泛滥成灾了,淫水把床单都弄湿了。
  柳侠惠刚下乡的那两个星期,黄玉琴因为思念儿子心情很不好,老是觉得空虚焦虑。那一段时间,她一反平时温柔贤淑的性格,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缠着丈夫,要和他‘过夫妻生活’。柳俊杰虽然爱妻子,却也被她搞得苦不堪言。直到今天,她一想起这个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此时的柳侠惠,对妈妈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他贪婪地亲吻妈妈的嘴唇,吸允她的乳头,同时他的鸡巴却在狠狠地肏着她的骚屄。不一会儿,黄玉琴就达到了她记忆中最为完美的性高潮。完事之后,他们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柳侠惠这才告诉妈妈:他被特招进省田径队了,再也不用去上山下乡了。
  黄玉琴来不及高兴,突然惊叫一声,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侠儿,快!你爸马上就要到家了!”因为她躺着时听见了柳俊杰在楼梯上跟邻居们打招呼的声音,大概要不了一分钟,他就会推门进屋了。
  柳侠惠‘嗖’地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飞快地穿好衣服。他找出一条干净的床单铺上,然后整理弄乱了的房间,还拿起拖把擦干了地上的水迹。地上的那一摊凌乱的衣服裤子和那条弄脏了的床单也被他收起来,不知塞到哪儿去了。
  黄玉琴光着屁股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儿子,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动作怎么可以那么快?”柳侠惠已经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套妈妈的衣服裤子,帮她上上下下穿戴整齐。整个过程中,她只是被动地伸了伸胳膊和腿。
  等到柳俊杰推门进来时,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子正深情地拥抱着他的妈妈,黄玉琴眼里含着幸福的泪水。好一副温馨的画面啊!
  “杰哥,我们的小侠回来了!他再也不用去上山下乡了!呜呜 …… ”
  柳俊杰刚一下班时就听说了儿子柳侠惠被招进省田径队的事情。他觉得难以置信,于是专门拐了一个弯,去校领导的办公室核实了一下。如果他直接回家的话,看见的恐怕就是另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第二天柳侠惠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清早,他就背着铺盖去省田径队报道了。
  进省体委的大门时,他遇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杨秋华,杨秋兰的三哥。杨秋华比他大一岁,以前他们之间的接触不多。他们互相打了招呼,站在那里闲聊了几句。如今的杨秋华是省乒乓球队的三个主力队员之一。柳侠惠跟他说了自己被招进省田径队的事。杨秋华听了,好像并没有太吃惊。
  临别时,杨秋华突然对他说:“柳侠惠,那件事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
  “什么事?” 柳侠惠问道。
  “在那次三中和十七中的对抗赛上,我知道你是故意输给我的,不然我就进不了省乒乒球队。” 杨秋华解释道。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杨秋兰在市机床厂当工人,你有时间来家里找她玩。”说罢他就走了。
  柳侠惠暗自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找杨秋兰玩。她虽然是他的偶像,但是他和她母亲张露萍阿姨却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他已经答应过张阿姨,不会再去干扰她的家庭生活了。
  在省体委办理好一些行政手续后,他就去了田径队。马永芳见到他非常高兴,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道:“你这个家伙,总算是把你给等来了!走,跟我去操场,见一见其他的运动员和教练们。” 她让柳侠惠把行李铺盖留在办公室里,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操场走。
  柳侠惠已经熟悉了马教练的脾气。她有时比较粗鲁,但是为人很不错。他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她后面往操场走去。既然当上了正式的短跑运动员,等于有了铁饭碗,他至少得拿出一些像样的成绩来,不然也对不住马教练为他这么前后奔走,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青年农场弄回了省城。当然,她这么做主要是为了干好她自己的工作。
  好在柳侠惠身具超能,他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能否跑出一个好成绩了。他担心的是,要是一不小心就打破了全国或者世界纪录,那就麻烦了。他最近独自测试了好几次,似乎他对自己奔跑的速度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强了,跑百米的误差可以控制在0.2秒之内。也就是说他如果打算跑10秒5,那么实际成绩很可能会在10秒3到10秒7之间。
  省田径队有将近一百五十多名男女运动员,三十多个教练员,平时训练的项目共有二十多个。马永芳和另一位姓张的教练负责的是100米和200米短跑,4X100米接力,还有跳远。有的项目因为缺乏人才而空缺,比如撑杆跳高,七项全能,十项全能,马拉松,等等。
  百米短跑的训练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无非是先纠正跑步的姿势,加强腿部力量,提高频率,等等。但是这项运动却是最需要天赋的项目。一个专业运动员,如果没有那种天生的爆发力,即使刻苦训练好几年也很难提高成绩。
  到了操场上,马永芳将柳侠惠介绍给正在指导训练的张教练和其他十几名运动员。张教练快五十岁了,是一位老资格的教练。他对柳侠惠很好奇,提出让他马上跑一次百米给他看看。其他的运动员们也很想开开眼界,因为柳侠惠的神奇速度已经在省体委内部传开了。
  马永芳把他带到一个放在地上的很大的硬纸箱子跟前,里面是一大堆短跑远动员穿的钉鞋,各种尺寸的都有。她让他换上钉鞋再跑。柳侠惠刚走到纸箱跟前,立刻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鞋子的味道。他很不习惯,不由得退后了好几步。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鞋子?将就着穿吧,穿上这种鞋你会跑得更快的。” 马永芳对这种气味早就习以为常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喜欢。
  “马教练,我从来没有穿过钉鞋,害怕跑起来会摔跤。要是我刚来第一天就受伤,影响了以后的训练可不好。我能不能就穿自己的鞋跑一次?”
  马永芳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对,正要同意,忽然看见了他脚上的那双解放鞋,有些哭笑不得:“你 …… 你就穿这个跑?”
  “放心吧,马教练。我保正跑得比上次还快!”
  柳侠惠上次测试时穿的那双回力牌球鞋已经还给裴勇了。这次他特地向妈妈要了十块钱,准备上街给自己买一双回力球鞋,只是还没来得及去买。他平时打篮球穿的就是普通的解放鞋,他觉得只要把鞋带系紧了,跑起来并不碍事。
  当然,这与他的超能有关。要是换了别人,谁敢说穿着解放鞋能跑出10秒6的好成绩?
  马永芳无奈地笑了笑,点头道:“那好吧。” 她带着柳侠惠走到了百米跑的起点。这时,两个当裁判的早已各就各位,站在了起点和终点。那些短跑运动员们见他没有换上钉鞋,吃惊得很。他们中有的人觉得这个新来的家伙是个乡巴佬,脸上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时在操场上训练的其他项目的运动员和教练员们听说了新招进来的短跑天才要进行第一次试跑的消息,纷纷停下自己的训练,来到短跑跑道旁边观看,还有不少路过的人也过来围观,跑道的两边竟然站满了人。除了正式比赛,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田径的训练一般都比较枯燥,不会有很多人愿意来来当观众的。
  “各就位 – 预备 - 啪!” 裁判的发令枪一响,柳侠惠从起点冲了出去。
  观众们好像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开始自发地有节奏地给他喊起了‘加油’。不一会儿,他就冲过了终点。终点本来已经有一个裁判在计时了,张教练自己也拿着一块秒表站在那里计时。他按下秒表的一刹那就预感到了,这一次的成绩非同寻常。
  他朝秒表上扫了一眼,10秒50!这绝对是他亲眼见到过的百米短跑的最好成绩!另外那个裁判的秒表上显示的成绩是10秒48。赛场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大家都用崇拜的眼光看向了柳侠惠这个新人。
  接下来那些运动员和教练员们似乎都没心思搞训练了,他们把柳侠惠围在中间,不停地向他问这问那。他还注意到有好几个女运动员向他投过来的崇拜而且略带暧昧的眼神。她们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身材都好得不得了,而且充满了朝气。
  马永芳因为柳侠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挣了面子,非常高兴。到下班时间后,她非要请柳侠惠去吃晚饭。不过,不是去饭店里吃,而是去体委的食堂去吃肉包子。这个时代的消费水平很低,能有包子吃就很不错了。柳侠惠觉得恭敬不如从命,就跟着她去了。
  一路上他们碰见了许多马永芳的熟人,有同事,有朋友,也有一般运动员,还有省体委的领导。马永芳是这样介绍柳侠惠的:“这位是柳侠惠同志,我们田径队新发现的短跑天才!” 她说这话时头昂得高高的。
  马永芳让柳侠惠坐在一张桌子旁,她自己去排队买来了包子和馒头,用两个陶土钵子盛着。柳侠惠注意到,他的钵子里是猪肉包子,马永芳的钵子里却是馒头,还有一些咸菜。他觉得很过意不去,就把装包子的钵子推到她面前,自己伸手去她的钵子里拿馒头吃。
  马永芳赶紧按住了他的手,笑道:“我是回族人,不能吃猪肉包子。” 接着她又道:“你放心吃吧。我生在山东,从小接触的也都是汉族人,不忌讳你们吃猪肉的。”
  他这才‘哦’了一声,开始吃他的包子。马永芳离他很近,他闻到了她身上有一些大蒜味儿,看来她是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山东人。他们一边吃一边聊,觉得很对彼此的胃口。这是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坐到了他们这张桌子旁。
  “永芳,好些天不见,你还好吗?” 这人三十七八岁,身体粗壮,跟一座铁塔一样,一看就是个常年锻炼身体的。他长得还算端正,只是态度有些生硬,不是很讨人喜欢。
  马永芳向他介绍了柳侠惠,又对柳侠惠说:“这位是我们田径队的副领队孙兵同志,他同时还是铅球教练员。”
  柳侠惠心想:难怪他的身体这么结实。他能感觉到,马永芳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孙兵热情地伸出手来和柳侠惠握了握,说道:“原来是新来的小柳同志啊,欢迎欢迎。”
  这时柳侠惠已经吃饱了。马永芳站起身来,对孙兵道:“孙副领队,您慢用,我们吃好了。再见。”
  说罢她就和柳侠惠一起离开了食堂。孙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似乎很不高兴。出了食堂的大门后,马永芳对柳侠惠小声道:“你要小心这个姓孙的,不要去惹他!”
  柳侠惠点了点头,道:“谢谢提醒,马教练。” 他心里却在猜想:这两人之间说不定有故事呢。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3:27

第33节:电子计时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五月份,柳侠惠已经在省田径队训练了两个月了。他从小身体就好,再加上拥有了超能,训练起来并不是很吃力。而且他没有任何压力,测试成绩总是比其他的队员们好很多,几个教练都不用为他操心,生活上也不怎么来拘束他。
  在几个教练当中他和马永芳的关系最好。一来是因为她是田径队里‘最先发现’他的人,二来是他们的脾气比较对路,都是不拘小节的人。马永芳像大姐姐一样总是护着他,他也投桃报李,好几次用自己的工资买来牛羊肉做给她吃。专业运动员跟工人一样每月拿工资,但是伙食上有些补助。他们平时在食堂里吃饭也不限量,这可能是最令社会上的年轻人羡慕的好处了。在这个年代的中国,还远远没有解决吃饱肚子的问题。
  有的人看不惯他们之间良好的师徒关系,就开玩笑说马永芳给自己找了一个小爱人。也有更恶毒的,说马教练被资产阶级思想腐蚀了,竟然去勾引自己带的徒弟。
  马永芳是天生的直筒子脾气,说话毫无顾忌。她不介意将那些造她谣的人骂得狗血淋头,因此在田径队里没人敢当面对她说三道四。柳侠惠觉得他和马教练的关系很健康,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因此也没有太在意那些乱嚼舌根的人。
  这两个月里,柳侠惠多少也了解到了马永芳过去的一些事情,虽然她自己从来都没有提起过。马永芳的爱人在文革初期的一次武斗中被打死了,她一直没有再嫁人。听说她跟副领队孙兵处过一段时间的对象,后来又分手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孙兵似乎不甘心,还在想方设法地去接近她,凡是他觉得跟马永芳走得近的男人,都会被他当成情敌。
  柳侠惠已经觉察到了孙兵对他的敌意。只是柳侠惠现在是整个田径队的骄傲,孙兵只是一个副领队,没有多大的实权,奈何不了他。马永芳提醒过他,说孙兵这人有后台,要柳侠惠凡事多加小心,不要被他抓住了把柄。
  柳侠惠没有忘了自己要办的大事,那就是调查苏萍的死因。他刚进田径队就抽空去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找汪霞,希望从她那里了解一些线索。可是那里的人说,汪霞半年前被公安部抽调去北京参加培训去了,培训完后就留在北京工作,不会再回来了。柳侠惠很沮丧,心里酸酸的。北京那个地方公子哥儿们特别多,汪霞到了那里就好像进了虎狼窝,多危险啊。
  这次回省城,柳侠惠很想跟她再续前缘。汪霞在他睡过的女人当中,虽然没有妈妈和徐佩瑶老师那么漂亮,但她是一个女警。而柳侠惠的心里一直有着很强的女侠情结,他特别喜欢那些英姿飒爽的女警和女军人,认为她们就是当代的女侠。他鼓动楚红梅去当兵,或多或少也是受到了这种女侠情结的影响。
  现在离八月份的比赛只剩下三个月了,他只好暂时放下调查的事,先集中精力用在比赛上。他并不是想要提高自己的成绩,而是要更好地控制自己的速度,争取在比赛中能够跑出自己想要的成绩,不多也不少。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主要是手动计时太不靠谱,而中国又没有电子计时的设备。他只好去找自己的好朋友钱刚。
  钱刚的爸爸是老红军,因为没有文化只在大学的保卫处混了个小科长。但是他有好几个官职不小的老部下。钱刚通过他爸爸的关系,走后门进了邻省的一所大学学习电子工程技术,成了所谓的‘工农兵学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跟工农兵八竿子也打不着。当然,能够逃避上山下乡的高中毕业生不止钱刚一个,比如像楚红梅这样的人。她自己可能还不清楚,她去农村当知青实际上是去‘镀金’的,她的出路父母早就为她安排好了。
  柳侠惠软磨硬泡地向田径队的领导请了两天假。为了节省时间,他买的火车票是晚上的,第二天清早就到了钱刚的大学所在的那个城市。
  钱刚见到他非常高兴,在他肩膀上用力锤了一拳。将近一年不见,钱刚的个头又长高了一些,快到一米九了。要不是他身具超能,肯定会被他这一拳给打趴下的。钱刚一进校就被选入了学校的篮球队。
  当他得知柳侠惠现在是省田径队的专业短跑运动员时,满脸都是惊讶,叫道:“妈的,我还以为你是受不了农村的苦偷偷地跑回来的呢。我们从小在一起打篮球,我知道你跑得快,可是你百米能跑10秒5打死我也不相信。我跟你说,当专业运动员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不由分说地拽着柳侠惠去了学校的大操场,非要跟他比一比。柳侠惠在硬座车厢里撑了一晚上,困倦得不得了,但是在老朋友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好和他比了一场百米短跑。比完之后,钱刚脸上的惊讶变成了赤裸裸的崇拜。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对他道:“我服了你了,侠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柳侠惠一直都是他的老大。钱刚这人虽然聪明,但是不爱学习。他从小学就开始抄柳侠惠的作业,一直抄到了高中毕业。钱刚借口篮球队要训练,向班长请了一天的假,准备陪柳侠惠玩。可是柳侠惠哪里有心思玩?他向钱刚问起电子计时的事。钱刚虽然是学电子工程的,但是他入学还不到一年,心思又没花在学习上,哪里懂这些?于是他带着柳侠惠去电子工程系的实验室,找到了给他上过课的一位姓陈的青年女教师。
  陈老师名叫陈玉莲,跟后世香港的那位著名女影星同名,今年二十二岁。她的个子跟柳侠惠差不多高,戴着黑边眼镜,身上穿的是实验室的白色大褂,显得文质彬彬的。她跟柳侠惠一样,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她自己也很优秀。按后世的说法,她从小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学霸。长大后她对电子工程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的志向是当一名大科学家。要不是文革,她恐怕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教书,而是在科学院的某个研究所里工作吧。
  柳侠惠跟她聊起了计算机和自动控制的话题,还提到了人工智能,一下子就把陈玉莲的兴趣给提起来了。他们越聊越投机,钱刚因为插不上半句话,中途悄悄地溜掉了。
  后来柳侠惠终于把话题转到了他来的目的上,说他想请她帮一个忙,看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搞出一个电子计时的装置来。他需要用它来测试自己的短跑速度。
  “什么?你不是搞科学研究的,而是专业短跑运动员?” 陈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聪明,这么有见识的一个大好青年,居然不是她的同行,而是一个运动员!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都是革命工作嘛,跑得快也能为国争光呢。” 柳侠惠只能嘿嘿地傻笑。
  陈玉莲非常失望,但是她还是听明白了柳侠惠需要的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要用这个电子计时器?”
  “明天下午怎么样?”
  “啊???你!!!”
  陈玉莲都快被他气糊涂了。做一个电子计时器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度,但是她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明天就完成这件事?柳侠惠赶紧解释说,他并不需要那种能够拿出去卖钱的东西,他只需要这个电子计时器的精度在百分之一秒以下,能够连续用上二三十次不出故障就行了。他心想:如果她能按时把这个东西造出来,他就连夜用它测试自己的准确速度,估计要不了二十次他就能找到感觉,以后就再也用不到它了。
  “明天晚饭后你到操场等我。” 陈玉莲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出了实验室。看样子她很生气,柳侠惠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柳侠惠出了实验室的大楼,看见钱刚在外面等他。“侠哥,你怎么得罪陈老师了?我刚才看见她气冲冲地走了,我大声喊她也不答应。”
  “没有啊。我们谈得很好,她答应明天下午就把我要的东西给造出来。”
  钱刚带他去学校的食堂里吃了一顿饭。饭后他们回到钱刚的宿舍,柳侠惠往床上一躺,说他昨天坐了一晚上火车,累的不想动了。于是钱刚让他在宿舍里睡觉,自己出去找人打篮球去了。柳侠惠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钱刚已经上课去了。
  柳侠惠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到处走动,想看看大学里的美女们。可惜在这个年代,女人夏天穿的一般是的确良衬衫和深色长裤,既没有敞胸露背装也没有超短裙,更没有透明的丝袜和令人浮想联翩的高开叉旗袍。那些花季少女们更是将自己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学生穿着洗得发白的‘毛式’服装,排着队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贴满了标语的校园。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出校园,在大街上闲逛了大半天。晚饭后柳侠惠和钱刚一起来到了操场,看见陈玉莲指挥着她的几个助手正在架设刚研制出来的电子计时器。好家伙,那东西分成两大块,每一块都有后世的电冰箱那么大,分别放在跑道两旁的两个结实的铁架子上。另外还有一个发信号的装置,巴掌大小,像是一个小型的半导体收音机。
  它的工作原理很简单:就是无线电加激光技术。起点的裁判拿着那个信号器,上面有一个按钮。只需一按按钮它就会发出无线电信号,终点的那个大家伙接收到信号后自动开始计时。当运动员冲过终点时,就会被激光探测到,准确地纪录下时间。
  因为时间太匆忙,很多东西来不及完善,目前这个巨大的家伙一次只能纪录一个人的成绩。不过,这已经满足了柳侠惠的需要。他向陈玉莲表示了诚挚的谢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个电子计时器做出来,她肯定累坏了,说不定昨晚忙了一个通宵呢。
  陈玉莲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可以开始测试了。”
  于是柳侠惠来到起点,做了几分钟的准备活动。钱刚激动地捧着那个信号器,他要当第一个按下按钮的人。陈玉莲的一个助手负责发令。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柳侠惠一共测试了十五次,也就是说他跑了十五个一百米。每次起跑前他都在心里定下来一个速度,比如说10秒45,跑完后再跟电子计时器纪录下来速度做比较。开始几次他跑得时快时慢,误差较大。越到后来就越精确,他最后的五次测试误差已经控制在0点01秒之内了。这就是说,以后他在比赛中想跑多快就能跑多快了。
  他忽然抬头,发现陈玉莲正在盯着他看。他这才注意到,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衣一条非常漂亮的碎花裙子。还有,她的黑边眼镜也取下来了。柳侠惠有些看呆了,脱口而出:“陈老师,没想到你 长得这么美。” 她听了这话,转过头去,脸红了起来。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柳侠惠必须要坐晚上的火车赶回去了。钱刚骑自行车带着他,将他送到了火车站。临别时,钱刚忽然问他道:“侠哥,你小子到底把陈老师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测试的间隙里,她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包括你多大了,父母是干什么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姊妹,等等。还有,她问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我回答说暂时还没有。后来我邀请她一起来车站送你,她却红着脸拒绝了。侠哥,陈老师她八成是看上你了,想跟你搞对象呢。”
  回到省体委的第二天,柳侠惠在食堂遇见了田径队的党支部书记老唐。老唐名叫唐建春,他为人老实,跟几乎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很好。他一见柳侠惠就问他道:“小柳,你知道马教练去哪儿了吗?”
  柳侠惠回答说不知道。老唐显得很焦急,说自从星期二就没有人见到过马永芳。她弟弟马永田因为有事情找不到她,急得把电话都打到省体委的领导那里去了。老唐问了好多人都没有问出个究竟来。他说这不像是马教练的一贯作风,她平时哪怕是半天不在,都会向队里的领导请假的。老唐说完这些就急匆匆地走了。
  柳侠惠吃完饭回到宿舍后,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最后一次跟马教练一起训练是星期二下午,晚上他就去钱刚那里了,直到现在才回来。马永芳她能去哪儿呢?他知道,马永芳在本省除了弟弟马永田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平时也没有见她跟别的人有过什么来往啊。
  柳侠惠回到宿舍后,闷闷不乐地洗了澡,然后就躺下睡了。只是他睡不着,心里老是想着马永芳。这几个月下来,他经常去她的房间里,用简易的煤油炉给她做好吃的,马永芳也对他很好,常常在夜里帮他缝补衣服裤子上磨破的洞,虽然她的针线活儿并不是太好。
  马永芳浓眉大眼,长得有点儿像电影《红色娘子军里》饰演女主角吴琼花的祝希娟。她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身材特别健美,尤其是腿部腰部和背部的肌肉发达,她的奶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非常结实。当然,很多男人会觉得她缺少女性的柔美。柳侠惠却不同,他觉得这样的女人也很性感。
  马永芳住的房间只有大约10平方,房间外面是狭窄的过道,还堆着许多杂物。因此她在家换衣服时,如果柳侠惠正好也在,她从来没有让他避开过。每当看到她的裸体时,他心中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虽然他并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08:53:37

第34节:绑架
  第二天早上,柳侠惠一个人在绕着操场跑步,操场里还要很多正在刻苦锻炼的男女运动员们。今天本来应该是马教练来指导他的,现在他只能一个人自己练了。跑了几圈之后,他就无精打采地停了下来。
  “小侠哥,你不舒服吗?今天怎么跑了一会儿就不跑了?”
  问话的是一个又高又大的女运动员,名叫刘燕。刘燕刚进田径队时是长跑运动员,身体完全发育后,她不再适合练长跑了。教练发现她的力气很大,爆发力也好,就推荐她去练标枪。她生得虎背熊腰,看起来像是后世的香港电影里黑道老大的保镖。她很喜欢柳侠惠,经常来找他聊天。对柳侠惠有意思的女运动员还有好几个,但是她们比较害羞,不如刘燕这么爽快大方。
  “是啊,马教练她不在,我可以乘机偷一会儿懒了。”
  “马教练人多好啊,她要是能当我的教练那就好了。”
  “刘燕,你怎么也这么轻松啊?”
  刘燕现在的教练是孙兵,平时这个时候孙兵总是追着一群运动员的后面大声吼叫,搞得整个操场都能听见。孙教练抓起训练来还是有一套的,铅球铁饼和标枪的省纪录都是他带的运动员创造的,虽然在全国来说他们的成绩并不是太理想。
  “孙教练他已经不是我的教练了,新来的教练还在路上呢。”
  柳侠惠听了这话,同情地对她道:“离全国田径赛只有三个月了,在这个时候更换教练,对你太不公平了。”
  教练员跟自己带的运动员们的关系一般都很密切。即使有的运动员背后可能会抱怨甚至咒骂自己的教练,但是师徒间的感情还是很难否认的。孙兵带的运动员出成绩快,这是得到了大家的公认的。
  “小侠哥,你还不知道吧?孙教练他是被开除的!”
  “啊?被开除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刘燕说孙兵是上个星期一被开除的。过了一会儿, 她撅着嘴小声说道:“其实 …… 孙教练他这是咎由自取。”
  在柳侠惠的追问下,刘燕说出了背后的隐情。孙兵平时指导女运动员时,偶尔会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也就是摸摸屁股,捏捏奶子什么的,一般的女队员对他都敢怒不敢言。不久前他又摸了新来的小蔡。听说他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是关起门来把小蔡的的裤子扒下来摸的。
  小蔡回家后跟她母亲说了这件事。她家里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权势。但是她有一个七弯八拐的远房表舅在省委上班,他的级别虽然不高,却是省里的大领导的秘书。小蔡跟她母亲说这事时,碰巧这个表舅就在她家里。表舅觉得这事给他自己丢了面子,于是拍着胸脯对她父母保证,说一定要替小蔡讨回公道。他碰巧跟省体委的一把手,党委书记周强的关系不错。第二天他就给周强打了电话。
  周强知道这件事后,立即把田径队的党支部书记老唐叫去批评了一通,让他严肃处理孙兵。孙兵也有自己的后台,省体委的二把手是他的姐夫。他当时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不服老唐的批评,还当面骂了他。
  老唐如实向上汇报后,周书记大怒,立刻召集领导们开会,决定开除孙兵。孙兵的姐夫当时也在场,他见周书记正在气头上,没敢替他的妻弟说话。他想等风头过去后,再慢慢地疏通关节,将孙兵弄回田径队来。
  柳侠惠突然想到,孙兵一直在追马永芳,她的失踪会不会跟孙兵有关系呢?他赶紧问刘燕:“最近孙教练有没有去找过马教练的麻烦?”
  刘燕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虽然她知道孙兵确实很喜欢马永芳。
  柳侠惠在心里推测:马永芳不会是被孙兵给绑架了吧?孙兵这人的脾气不好,情绪很不稳定。若是因为被开除而受到了刺激,说不定会干出一些更出格的事情来。想到此,他直接了当地告诉刘燕,马永芳失踪了,他怀疑跟孙兵有关。他问她知不知道孙兵有什么秘密的藏身之处。
  刘燕大吃一惊,她虽然也不太喜欢孙教练,但是绝不会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来。她想了想,记起了一件事:孙兵曾经吹嘘过,他经常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小岛上钓鱼,那里有他自己搭建的一个窝棚。对了,那个小岛的形状像荷叶,因此被称为荷叶岛。它位于省城东南方的莲花乡,离开这里有三十多里路。
  柳侠惠对她道:“谢谢你,刘燕。我现在就去荷叶岛找马教练。” 说罢他转身就走。
  刘燕追了上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有自行车,可以载着你。”
  柳侠惠不想让她去,但是她坚决要去,他只好坐上了她的自行车的后座。刘燕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五,因为她练过长跑,腿部的肌肉也很发达。她让柳侠惠抱紧她的腰,然后呼呼地蹬着自行车就上路了。
  出了城之后,柏油大路变成了黄土路,路面上不怎么平整了。刘燕已经累得骑不动了,换成了柳侠惠载着她。他们不时需要停下来向其他的行人问路。很多人都不知道荷叶岛在哪里,但是莲花乡还是知道的。柳侠惠和她骑着车直奔莲花乡。
  终于,他们遇到了一个知道荷叶岛的人。那人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山路,对他们道:“那条路就是通往荷叶岛的唯一一条路,大概还有十二三里吧。”
  刘燕一看,心想:我的乖乖!那条路太窄,肯定不能骑自行车。十二三里的山路,步行的话就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到。她转头看了看柳侠惠,想说放弃的话,又觉得说不出口来。
  她跟他似乎建立了一种共患难的感情。刚才她载着柳侠惠时,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因为颠簸,他的手臂没少在她的乳房附近摩擦。说实话,她虽然很累,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柳侠惠对她笑道:“刘燕,谢谢你陪我来到这里。你已经很累了,还是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找马教练。”
  刘燕有些吃惊地望着柳侠惠:“难道他不累?” 他的肌肉虽然也很发达,但是跟她比起来,他的身体实在是显得太单薄了。他已经载着她这个体重一百八十斤的标枪女运动员骑了这么远的距离,莫非他是铁打的?
  她不想抛开他自己回去,但是又害怕成为他的负担,于是便对他道:“小侠哥,要不我跟你一起走着去吧?这条路太窄,又高低不平,骑车会摔跤的。”
  柳侠惠笑道:“好,再次感谢你来陪着我。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我骑车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你只管放心吧!”
  说罢柳侠惠骈腿上了自行车,刘燕只好跟着跑了几步,跨骑在后座上。她用两手环抱在他的小腹处,奶子紧贴在他的背上。“天哪,这是什么感觉?真舒服啊!” 刘燕忍不住在心里欢呼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骑到了那条山路上。这条路弯弯绕绕,高高低低,时而要爬坡,时而又变成了窄窄的田埂,刘燕坐在后面紧紧地搂住他,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可是柳侠惠不但没有减速,反倒加快了速度。
  “刘燕,你要相信我。把眼睛闭上,什么都不要管它!”
  刘燕此时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她乖乖地听他的话,闭上了两眼。只听得耳边的风呼呼地吹过,就好像在腾云驾雾一样。她渐渐地忘掉了恐惧,心情也变得欢快了。她哼起了《游击队歌》。她爸爸是复员军人,这是她小时候跟爸爸学过的唯一一首歌。
  “好了,我们到了。”
  听到柳侠惠说话的声音,刘燕睁开眼睛一看,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湖泊,柳侠惠把自行车停在了湖边。湖当中的那个岛应该就是荷叶岛了。这里周围都是山,很荒凉,不见一点儿人烟。荷叶岛不大,面积应该不到十分之一平方公里。它的形状确实像一片荷叶,尾部是长条形的,伸向湖边,离湖岸最近的距离只有二十多米。
  可是湖水好像很深,没有船怎么去岛上呢。他们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了一条小木船。不过,木船不在湖岸边,而是停在小岛那一边,用一根绳子系在一棵树上。必须先到岛上去才能上船!
  “刘燕,你把眼睛闭上吧。” 柳侠惠忽然对她道。
  她好像养成了听他的话的习惯,闭上了双眼。只听得‘呼’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旁飞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好奇心,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柳侠惠已经坐在小船里了,他手里拿着桨,正把它往她站立的地方飞快地划过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有法术,能够在水面上奔跑?”
  她哪里知道,柳侠惠是跳过去的,这个距离大大地超过了三级跳远的世界纪录!不过,她没有时间惊讶了,柳侠惠已经把小木船划到岸边,招手让她也上了小木船,然后掉转船头往荷叶岛划去。
  再说马永芳。星期二下班时她听说了孙兵被开除的消息,心里叹道:“这个家伙纠缠了我这么久,现在终于摆脱他了。”
  马永芳出生在山东,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她父亲来到这个南方的省城工作,她和弟弟也跟着转到了本地的中学继续上学。她从小就热爱各种体育运动,一直是学校里的体育尖子。孙兵也在同一所中学读书,比她高两个年级。他的力气很大,十五岁就获得了全省青少年的铅球冠军,后来他被选拔到了国家队。两年后,马永芳也进了国家队当短跑运动员,并在全国运动会上获得了女子一百米和两百米第三名的好成绩。这时的孙兵已经打破了全国铅球纪录。
  文革前,他们先后从国家队退役了,回到省田径队当教练。孙兵开始疯狂地追求她,但是她看不上他。她喜欢的是省报一个负责撰写体育新闻的记者,他名叫郭志文。郭志文长得眉清目秀,瘦瘦的,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偏偏他也很喜欢马永芳,两人很快就结了婚。
  文革开始后,郭志文和马永芳都加入了各自单位的造反派组织。问题是,他们的组织在省城分属不同的派别,小两口子白天在大会小会上揭露批判对方的阴谋,骂对方是反革命,晚上回到家后还要在灯下展开一场大辩论,然后才熄灯睡觉。这种事听起来可笑,在文革中却是屡见不鲜的。直到有一天,武斗来临了,两个造反组织之间大打出手。郭志文很倒霉,被一块飞来的砖头砸在头上,流了很多血。等到同伴们把他送进医院抢救时,他已经咽气了。
  这件事对马永芳的打击很大。她从此退出了造反派,不再参与任何派别了。过了半年,还是孑然一身的孙兵又开始对她示好了。可惜她还是对他毫无感觉,也没有再嫁人的打算。
  星期二吃过晚饭后,马永芳洗了澡,然后开始在灯下修改柳侠惠的训练计划。她觉得柳侠惠这小子似乎还有潜力没有发挥出来,他完全有能力在100米和200米这两个项目上夺得全国冠军。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让他参加跳远的比赛。这个小家伙太神秘了,总是能给她带来惊喜。想到这里,她的脸有些发烧。最近一段时间柳侠惠常常进入她的梦境,是那种很香艳的梦。
  她一看闹钟,已经过了十点半了。她刚准备熄灯上床睡觉,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她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的站着的是孙兵。他一脸诚恳地对她说:他马上就要离开田径队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明白这些年他一直在追她,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想请她去他家吃一顿饭,表达自己的歉意。
  马永芳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她晚饭只胡乱吃了几口,正好有些饿了。另外她对孙兵还是抱有一些同情之心的。他对她这么倾心,追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又混到了这个地步,她心里确实有些不忍。她哪里知道,孙兵在心理上有很严重的问题。也就是说,他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情绪时好时坏,极不稳定。他对那些女队员们的不当行为,多半也是由他的心理疾病引起的。
  孙兵住在离省体委的大院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她到了孙兵家里后,发现他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饭食,有她最喜欢的大葱炸酱卷饼,还有土豆炖牛肉,等等。孙兵是本地人,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他们边吃边聊,说起了许多上中学时的开心事儿。
  孙兵给她倒了满满一大碗白酒。马永芳本来不想喝,但是在孙兵的劝说下,她还是喝完了这碗酒。孙兵见了,高兴坏了,他自己至少喝了三大碗。这时孙兵的情绪突然变坏了,他开始恶毒地咒骂田径队的党支部书记老唐,还有省体委的领导们,说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马永芳还从来没有见过孙兵这么失态的样子,她有些害怕了。她推说不胜酒力,起身向他告辞,他却不放她走。两人在屋里推推攘攘的,把桌上的碗碟都拂到地上了。后来马永芳忍无可忍,用力将孙兵推到在地上,打开门冲了出去。
  到了大街上,她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已是深夜了,她走着走着,突然从旁边跳出来一个黑影,在她头上重重地打了一拳。马永芳被打得失去了知觉。
  马永芳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棚里的一堆稻草上。她的手脚被绳子牢牢地绑着,嘴也被布条塞住了。她转过头一看,只见孙兵躺在她身边,正呼呼大睡。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从孙兵的衣服裤子上已经干了的泥浆看,他一定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弄到这里来的。她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已经醒来过好几次,但是每次都被人打晕过去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这木棚里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和两个木凳,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另外还有一根长长的一头被磨尖了的铁棍,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她的嘴被堵住了,喊不出来。即使能喊出来,这个附近也不一定会有人。她挣了几下,绳子绑得很紧,她挣不开。她悄悄地将身子往木棚外面挪动。她想:外面的地上应该有石头,她可以在石头上把绳子磨断。
  可惜她挪了不到两米远,孙兵就醒了。他两眼通红,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扔回到稻草堆里。马永芳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同时用绑在一起的两腿去踹他。孙兵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从背后拔出一把磨得雪亮的匕首,在她眼前恶狠狠地比划了几下。马永芳马上吓得不敢再挣扎了。
  孙兵把她嘴里塞的布条取来出来,对她道:“我老孙这辈子算是完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的好。不过在我死之前,我要和我最喜欢的女人成亲,你就是那个女人。若是你乖乖地听从我,真心地爱我三天,我可以让你好好地活下去的。不然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死。”
  马永芳叫道:“孙兵!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
  孙兵又把他的匕首拿了出来,抵在她的脖子上,吼叫道:“你这个婆娘,给我闭嘴!” 他接着道:“老子没犯法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爱过我,如今我豁出去了,找个女人来好好地爱我一次,就是死也值了!”
  马永芳心想:孙兵他肯定是疯了,哪有这样找‘爱’的?可是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出得他是认真的。这让她心底一阵阵地发凉:完了,他已经变成一个魔鬼了,她背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从外面传来的鸟叫声,她推断出这个地方处在荒郊野外,很可能是在一座荒山上,周围没有人烟。即使她大声呼救,也完全没有用。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想起了新婚之夜他们沉浸在欢爱之中不可自拔。她悲上心来,忍不住‘哇哇’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刺激了孙兵。他扑过来骑在她身上,用力拧她的奶子和屁股。接着,他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将她的裤子撕破,露出了下体。他强迫她脸朝下趴着,掏出自己的鸡巴,从后面捅进她的肉穴,飞快地抽插起来。
  他一边肏她一边说道:“哼!老子那么喜欢你,你却非要嫁给姓郭的小白脸。现在终于轮到老子来玩你了,你老公在地底下还不是干瞪眼,看着我搞他的老婆!哈哈!”
  马永芳又羞又怒,但是又毫无办法。论力气她不是孙兵的对手,反抗只能自取其辱。她不愿看见他讨厌的面孔,只好闭上眼睛,忍受着他的奸淫,心里在想着脱身的办法。她怎么也想不到,孙兵不一会儿就把她肏到了高潮。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10:26:18

第35节:荷叶岛
  孙兵肏马永芳时,嘴里还不停地对她骂骂咧咧。她不想去理他,只盼着这一切赶快结束。可是孙兵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中。
  “妈的,你五年前就该是老子的女人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还用巴掌‘啪啪’地拍打着她的屁股。
  马永芳心里不免觉得奇怪:她丈夫就是五年前死的,那时她根本就不会拿正眼瞧孙兵。他为什么说她五年前就该是他的女人呢?这人疯了,不可理喻。她不再去想这些了。该死的是,她被他肏到了高潮,嘴里忍不住发出了羞耻淫荡的叫声,心里却愧疚得要命,觉得很对不起死去的丈夫。
  孙兵完事之后,将马永芳浑身脱得精光,又重新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他就一个人离开了,她的那些撕破了的衣服裤子也被他带走了。马永芳现在浑身赤裸,手脚还被绑着无法挣开。即使她能光着身子跑出去,也跑不远。她又渴又饿,心里充满了绝望。后来她困了,就躺在稻草堆里睡着了。
  直到天快黑时,孙兵才回到这个木棚里来,他带回来了许多大包小包的东西。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给马永芳洗澡!他把她扛在肩膀上,走到湖边,然后放了下来,对她道:“马永芳,我先跟你说明白。你要是想跑,我会把你抓回来往死里打。倒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你听见了?”
  马永芳点了点头。她知道跟他没法理论,只能先依着他。他给她松了绑,让她站在膝盖深的湖水里。他给她身上各处都打了肥皂,然后拿着一条毛巾替她仔细的洗了起来。他洗得非常认真。
  马永芳在木棚里憋了一天,也趁这个时候尿了一泡。她疲惫不堪,心里又害怕,早已顾不得羞耻了。她的手脚虽然自由了,却不敢跑。这是因为她被绑了一整天,全身都麻木了,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了。要不是孙兵扶着她,她可能会一头栽进湖水里。另外,她觉得孙兵说的是实话。要是她跑了,他真的会把她抓回来往死里打。
  洗完澡之后,她又被孙兵扛回了木棚。孙兵从他带来的那些包裹里取出来包子馒头和油饼等食物,给她吃。马永芳顾不得去多了,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包子馅多半是猪肉的,油饼可能也是猪油炸的,但是她早把自己是穆斯林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吃得很香。孙兵看了她的吃相,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那模样反倒让她心里发毛。
  孙兵拿出来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裤子,让她换上。这些衣服的颜色很鲜艳,但是很土气,尺寸也不对,说不定是他从附近农村里的哪一家新媳妇那里弄来的。马永芳不想穿,她抬头看了孙兵一眼。
  孙兵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穿上吧,要不等下光着身子怎么拜堂?这些衣服裤子虽然土气了些,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搞到手的。” 她不敢抗拒,只好乖乖地穿了起来。看孙兵的样子,他不像是开玩笑,他真的准备跟她拜堂成亲!
  孙兵接着在木棚里的那张破桌子上摆下了一些东西,包括香烛和两个写了字的木牌。马永芳看见木牌上写着‘父亲大人 …… ’和‘母亲大人 …… ’的字样,心中一动。她记得去年还见过孙兵的父母,跟他们聊过几句。他们是一对极为普通的农村夫妇,看起来很淳朴也很善良。原来他们已经死了。她接着又想:孙兵如今精神失常,会不会和他父母的去世有关系呢?
  然后他们拜堂了。除了跪下给他父母的牌位磕头,敬酒,孙兵还准备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歪歪斜斜的字。他对着父母的牌位开始念了起来,大意是:父母大人在上,儿子今天终于娶了媳妇了,她叫马永芳。就是你们去年见过的,很喜欢的那个马姑娘。你们活着的时候儿子不孝顺,惹你们生气,今后儿子一定跟永芳好好地过日子,给你们生一大群孙子孙女 …… 。孙兵一边念一边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父母的感情绝不是假的。
  马永芳听着听着就泪流满面了。她暂时忘掉了孙兵对她作的恶,完全沉浸到一种极度的悲哀之中。她母亲在她记事之前就去世了。她想起父亲死时,对她和弟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早日成亲,多生孩子。可是直到现在,她和弟弟还是单身,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死去的父母。不知不觉地,她也跟着孙兵一起大哭起来。
  “擦擦脸吧。” 说话的是孙兵,他递给她一条湿毛巾。她突然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讨厌了。她默默地地接过毛巾,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她的脸红了,还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孙兵不禁看呆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们的肚子早饿了。孙兵收好了父母的牌位,拿出来一大块卤好了的牛肉放的桌子上,又开了一瓶散装白酒。他们两人肩并肩坐在桌子旁,孙兵拿出一把刀子割牛肉和她分着吃,一边吃一边喝白酒。
  很快,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了。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满是酱牛肉汁的脸。不知怎么的,马永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孙兵也跟着她笑,两人一直到笑得喘不过气来时才停下。接着他们扑进了对方的怀里,一边亲嘴,一边撕扯身上的衣服,很快两人就又是一丝不挂了。他把她抱起来,扔到了干草堆里,然后纵身压了上去。
  “永芳,我爱你。” 孙兵说罢这句话,就掰开她的两条腿,‘扑哧’一声,将鸡巴插进了她湿淋淋的肉穴里。 他一边亲她的嘴,一边揉捏的她的奶子,同时快速地在她肉穴里抽插着。‘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喔 …… ” 马永芳的嘴被他的嘴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呻吟声。当然,她即使嘴没被堵住,也说不出‘我也爱你’这种话来。她虽然被他肏得极为舒服,可是心底里还是充满了愤怒和屈辱。只是,她抵挡不住那汹涌而来的情欲。她满脸绯红,忍不住再次发出了淫荡的叫声。很快她就陷入了极度的肉体的欢娱里。
  孙兵在马永芳体内射精后,没有再来捆绑她,而是自己一头倒在草堆上呼呼地睡着了。马永芳觉得现在是逃走的极好时机,可是又害怕自己人生地不熟,逃不了多远就会被孙兵给抓回来。除非 …… 除非她先下手杀了他。
  她盯着木棚角落里放着的铁锹和锄头,还有那根一头尖的铁棍,那可能是他用来叉鱼的。她心想:“孙兵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身体极为强壮。他要是醒了,十个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铁家伙把他打死,至少要把他打得不省人事,我才能逃出去。”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穿好衣服,然后一边注意着孙兵的动静,一边悄悄地向外移动。不一会儿,她的手已经能摸到那把铁锹,握住了。这时孙兵翻了一个身,从仰睡变成了侧睡。他睡前并没有穿衣服裤子,还是赤裸着身子。她看见了他粗黑的鸡巴,他的龟头正对着她的方向。
  这时的马永芳却在心里犹豫起来:孙兵该死吗?他暴力绑架了她,又把她强奸了好几次,从这一点看来他确实该死。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是下不去手。她虽然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但是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跟他接触了一天后,她觉得他更可能是因为精神失常才对她犯下这种罪行的。当然,她也担心自己万一一击不中,反被孙兵所害。凭着直觉,她认为孙兵最终会选择走上自杀的绝路。她已经被奸污了,作为过来人,这种事她可以挺过去,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因为这么做不值得。
  她又看了孙兵一眼,发现他的鸡巴已经恢复硬度,硬了起来。她脸上有些发烧。他刚才确实给了她很大的满足,单论性能力,他比她死去的丈夫郭志文可要强多了。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些期待再被他强奸一次。
  她放下铁秋,悄悄地躺回到干草堆里,闭上了眼睛。躺了不到一分钟,孙兵突然跳起来,穿好衣服后一个人从木棚里走了出去。
  马永芳在心里暗叫:“好险。刚才幸亏我没有轻举妄动。” 她躺在那里不敢动,也没有睁眼。过了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她睡着了。
  大约一小时后,孙兵从外面回到木棚,马永芳还没有睡醒。他拿起一瓶散装白酒,打开盖子,一边喝,一边满意打量着自己新娶的媳妇。突然间,孙兵听到了马永芳在说梦话。
  “小柳 …… 柳侠惠 …… 你别 …… 别离开我!”
  在田径队里,有几个人对马永芳颇有非议,认为她行为不检点,竟然跟一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男孩打得火热。孙兵平时虽然不太招人喜欢,但是他偏偏自视甚高,不愿意相信他心爱的永芳会喜欢上别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徒弟。谁要是敢说她的坏话,他就跟谁急,因此大家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马永芳。
  听了她的梦话,他想起了平日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难道她真的和那个姓柳的小子不干不净?他怒从心头起,走上前去将她推醒,扯她的头发逼问她跟柳侠惠到底是什么关系。马永芳虽然害怕他,但还是被他的这种行径给激怒了。她开始奋力反抗。可惜她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强壮的孙兵给打趴下了。
  “妈的!你是老子看上的女人,怎么可以去勾引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用力在她的胸脯和屁股上又掐又拧,还对她咆哮道: “下次我碰上那个姓柳的,一定要他的好看!”
  马永芳因为愤怒和屈辱,几乎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只是孙兵对柳侠惠的威胁,让她心里为柳侠惠担心起来。刚才在梦境里她确实在和柳侠惠纠缠不清。
  她梦见孙兵被公安机关带走了,孙兵强奸她的事情也被公开了。田径队里议论纷纷,有人说她一贯作风不好,喜欢勾引男人,和自己的徒弟不清不楚的。甚至有人说她守了五年寡,肯定是熬不住了,很可能不是孙兵强奸她,而是她主动去跟他发生关系的。
  马永芳为人不错。但是她个性太强,又从来不肯服输,因此得罪过一些人。这一次对她表示同情的人不多,她百口莫辨。队里的领导找她谈话时,也拐弯抹角地批评她,要她注意影响。
  她承认,自己确实喜欢柳侠惠这个小伙子。她跟他朝夕相处,有很多机会和他发生比较亲密的接触。每次她的心里都会产生一些冲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喜欢看他健美的身体,有时真想把他抱在怀里爱抚一番。她欣喜地发现,柳侠惠好像也喜欢她!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换衣服时,他的下体就有了很大的反应。她是过来人,当然注意到了。后来她经常找机会在他面前裸露自己的身体,自从丈夫死后,她在男人面前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甜蜜羞涩的时刻。
  她想:她和他虽然年龄上差了许多,但他们都是单身男女,是成年人,就算在一起也不犯法吧?大不了她离开田径队,去一所中学当体育老师,就像她弟弟一样。
  可是,这一次柳侠惠也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了,要求更换教练。她伤心地哭了,紧紧地抱住他,恳求他不要离开她。柳侠惠好像被她挑起了情欲,她能感觉到他心跳在加快。正当他们的嘴唇快要碰到一起时,孙兵把她从梦中弄醒了,对她又打又骂。
  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孙兵的性趣又上来了。他把她压在身子底下,开始了对她的新一轮的奸淫。马永芳先是大哭,后来她的哭声慢慢地变了调,变成了极为淫荡的呻吟声。
  “你果然是个骚女人!快对老子说实话,你和姓柳的小子到底睡过没有?” 孙兵一边狠狠地肏她,一边逼问道。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打木棚的门,马永芳听到了徒弟柳侠惠的声音。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天哪,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小柳看见啊!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10:26:26

第36节:救人
  柳侠惠和刘燕一起上了荷叶岛。岛上一片荒芜,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可是那条小船明明就停在湖边,用绳子拴在一颗小树上,显然是有人来过的。那人总不能先坐船上岛然后再游泳回去吧?
  终于,刘燕发现了被荒草覆盖着的一条小径。他们沿着小径,来到了一个木棚跟前。柳侠惠听到了木棚里传出来的一种奇怪的声音。他向刘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悄地接近那个木棚。
  慢慢地,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楚了,是一男一女在交合时发出来的呻吟声。男的声音极粗,柳侠惠不敢保证那是孙兵的声音,但是女的肯定是马永芳。他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她的声音太熟悉了。问题是,听声音马永芳她好像也很兴奋,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在被人强奸?这时一个女人的身体贴了上来,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
  是刘燕,她显然也听到了屋里传出来的那种声音。她还没有跟男人睡过。但是她整天和一大群精力旺盛的运动员在一起,时常能看到青年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听到他们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因此她对男女之情并不陌生。省体委明面上禁止二十岁以下的运动员谈恋爱,但是领导们也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禁止呢?
  去年有一次她回家探望父母,返回省体委的那天晚上,刚推开寝室的门就撞见她的室友,一个即将退役的女摔跤运动员,正跟一个男在里面肏屄。那男的赤身裸体,浑身是汗地趴她室友身上,两手抓住她室友的奶子,正挺着一根硬邦邦的鸡巴狠狠地戳她的私处。她室友的两条腿被男的扳成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角度。
  刘燕吓得‘妈呀’一声惊叫,扭头跑了出去。
  刘燕外表上看来很大方豪爽,在男女之事上却还是比较保守的。已经有好几个男运动员对她表示了好感,他们除了用语言挑逗过她,胆子大一点的还趁没人在跟前时摸过她的奶子。她对男人的追求虽然很期待也很好奇,但是她并没有去搭理这几个人。
  她早就在心里喜欢上柳侠惠了。她不敢向他表白,一直将自己心事埋藏在心里。如今在这种声音的刺激下,她的胆子变大了,竟然下了决心,准备在此时此地向她的爱人表明心迹!她的心跳加快了,脸也红了。她闭上眼睛,伸头过去,想去亲吻他。她听别的女运动员说过,要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和他亲吻是最起码的。
  “马教练!马教练!我是柳侠惠,开门!快开门啊!”
  柳侠惠却没有功夫顾及到意乱情迷的刘燕,他开始用力拍打木棚的门,一边拍一边喊。经过简暂的思考,他认定马永芳不太可能突然跟一个男的好上了,她更不可能喜欢上孙兵这样的人。再说她在省体委有自己的住处,有什么必要跑到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来跟情人幽会呢?至于她淫荡的叫声,那应该是出自本能。女人即使被强奸,也有可能兴奋起来,甚至达到高潮的。
  木棚里的光线很暗,他站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觉得马永芳应该是被绑架来的。即使他的推断是错的,他相信她也是会原谅他的。此时此刻他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弄清楚!
  ‘咚’的一声响,木棚的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了。柳侠惠因为身具超能,他抱起刘燕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才没有被木门撞到。只见孙兵浑身是汗,毛茸茸的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他一见门外的柳侠惠,就红了眼。
  “姓柳的,你这个狗娘养的小杂种!我 …… 我打死你!” 他对着他怒吼道。
  孙兵肏马永芳正肏得来劲,被人打扰后很不高兴。他穿上裤衩踢开了门,见来的人竟是自己的情敌,他妒火中烧,哪里还有半点理智?他顺手抄起了木棚里的那把铁锹,恶狠狠地冲向外面的柳侠惠。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柳侠惠身后还站着他的徒弟刘燕。
  马永芳见孙兵拿着铁锹要去打柳侠惠,她顾不得许多了,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叫道:“孙兵,你 …… 千万不能伤害他!你 …… 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她这话等于不打自招,更好比火上浇油,孙兵的嘴都被气歪了。他猛地一甩,将马永芳的身体甩开,滚倒在一旁。紧接着,他‘噌’的一声就从木棚里冲了出去,举起铁秋向柳侠惠的头劈了下去。
  柳侠惠在刚才那一瞬间,已经清楚地看见了马永芳浑身上下被绳子勒出来的印子。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果然是被孙兵绑架来的。一想到他敬爱的马教练被孙兵这个家伙欺负污辱,他心里就怒不可遏!
  不过,他没有忘记两年前杀死周建国的教训。周建国的死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善良的周师傅却因此而自杀了,张鹿萍阿姨也差一点被害得身败名裂。怎么才能既惩罚孙兵,却又保护好马教练,不使她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就在他一边思索解决办法,一边不停地闪避着孙兵手里的那把铁锹时,突然从孙兵身后飞来一根铁棍,将他捅了个透心凉!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柳侠惠身具超能,孙兵的铁锹根本就碰不到他的身体。可是在旁观的刘燕看来,情形却是大不一样。孙教练一心想要侠哥的命,他的攻击虽然都被侠哥躲过了,但是每一次都是险到了极点。
  眼见心爱的侠哥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刘燕不及多想,从木棚里拾起那根一头尖的铁棍,追了出来。就在孙兵举起铁锹,准备对柳侠惠再次做出致命一击的时候,她‘嗖’的一声,将手里的铁棍像投标枪那样投了出去。
  铁棍穿透了孙兵的身体,他几乎是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他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看来是死不瞑目。
  刘燕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孙教练死了,我杀人了, …… 孙教练死了,我杀人了 ……”
  柳侠惠也楞了大约十几秒钟,随后就清醒过来了。他必须马上把孙兵的尸体处理掉,要不留一点儿痕迹,以免给刘燕和马永芳惹来麻烦。当然,他还需要安抚好这两个女人。
  他走上前去,一把将刘燕搂在怀里,对她道:“别害怕,刘燕。孙教练他是个坏人,他死了是罪有应得。我会保护好你的,相信我!”这一路上他早就看出刘燕对他的那种深深的爱意了,现在为了让她尽快地恢复镇定,他不得不打起了这张‘爱情牌’。
  刘燕没有想到柳侠惠会用这么亲热的姿势抱住他,还说要保护她,她顿时充满了喜悦。可是,她毕竟刚刚杀死了自己的教练,心里还是很害怕的。“侠哥,我杀了人,他 …… 他们会抓我去坐牢吗?”
  柳侠惠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道:“刘燕,你是为了救我的命才不得不杀人的,我是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要相信我。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就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刘燕的脸刷地红了。“侠哥他说什么?他知道我喜欢他?”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亲吻,这梦中的一幕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侠哥,我愿意 …… 相信你。”这时他又重重地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她出于本能回吻着他。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刘燕,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必须尽快把孙兵的尸体处理掉。你能不能去帮我去照顾一下马教练?她被孙兵绑架来这里,还遭到了强奸,我很担心她。”
  “好的,侠哥,我这就去。”来自心爱的人的请求,她能不答应了吗?其实她自己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很需要人来安慰她。
  眼看着刘燕走进了那个木棚,柳侠惠赶紧开始行动起来。他一手拿起那把铁锹,一手抓住孙兵的一条胳膊,将他的尸体拖到了离木棚大约半里远的一个灌木杂草丛生的荒丘上。
  然后他挥动铁锹,开始在地上挖掘。他使出了全部的超能,用最快的速度在地上挖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坑。在他的努力下,坑的深度在不断地增加,很快就快到两米了,他站在坑里,外面即使有人也看不见他,只能看见泥土不断地从坑里面‘飞’出来,越堆越高。
  他突然想起来,要是再挖下去,他可能就爬不出来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吗?他赶紧跳起来抓住坑边的野草和泥土,从坑里爬了出来。他跑到湖边,将那条小船从水里拖上岸,然后将绑小船的那根绳子解了下来。那绳子足有十五六米长,很合他的心意。
  他拿着绳子跑回坑边,将绳子的一头栓到一颗矮小的灌木的根部,另一头坠到坑里。他抓住绳子再次下到坑底,拿起铁锹继续挖,一直挖到大约六米深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多亏了他的超能,要不然这么深的坑,一般人是绝不可能用铁锹将坑底的石头和泥土抛到坑外去的。
  他拿着铁秋,扯住绳子从坑底爬了上来。他将孙兵的尸体扔进坑底,然后用坑外的石头和泥土将坑填上。他把泥土踩实,又移来了几颗说不出名字的小树种在上面。他挥起铁锹将坑里翻出来的剩余的新土四下里撒开,又弄来一些杂草树叶盖在地面上。在这种荒芜的地方,只要下一场雨,恐怕就没有人能看出任何挖掘的痕迹了。
  他的想法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挖掘机,即使有人在原地挖坑,哪怕有二三十个人一起挖,也绝对无法达到他所挖的深度。这样,孙兵的尸体就不太可能被人找到了。孙兵是被单位开除的人,以前的同事和朋友对他避之犹恐不及。他父母姐姐都已不在人世,只有一个姐夫在省体委当二把手。听其他人说,他姐夫也只是看在他死去的姐姐的份上对他有些照顾,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密切。
  柳侠惠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其实才不到一个小时,离天黑大约还有一个钟头。他连着挖了一个小时的坑,已经成了一个泥人了。若不是身具超能,他早就累死了。他走到湖边,衣服裤子都不脱就跳进湖水里洗了起来,洗完后他穿着湿衣服回到了那个小木棚。
  他看见刘燕和马永芳都坐在草堆上,互相搂抱着。她们很紧张,眼神里透着惊惧。见到进来的人是柳侠惠,她们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们一起站起身来,向他走了过来。
  稍微喘了几口气,柳侠惠对她们说道:“孙兵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埋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发生的事只要我们都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刘燕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说道:“侠哥,你真棒!”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爱意。她刚刚杀死了自己的教练,心里很慌张,一直坐立不安。可是柳侠惠一来,她就镇静了下来。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柳侠惠捧住她的脸,对她道:“刘燕,你自告奋勇和我一起来找马教练,吃苦受累不说,刚才还救了我一命。我真该好好地感谢你一番。” 说罢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刘燕满脸绯红,浑身发软,好像快要被他的这一吻给融化了。
  他注意到马永芳没有说话,她好像在躲避着他的目光。他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她虽然是一个豁达的女人,但是被孙兵强行绑到这个地方,污辱奸淫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谁,心理上肯定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现在特别需要人来安慰。
  他向马永芳张开了双臂,道:“马教练,你受苦了!” 马永芳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刘燕好像受了她的影响,也和他们抱在一起流下了热泪。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2/25 10:26:36

第37节:调教
  星期一的早上。刘燕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就来到操场上找柳侠惠一起训练。
  从荷叶岛回来后,柳侠惠让她去跟田径队的领导谈,要求让马教练来负责她的训练。马教练从来没有带过标枪运动员,但是柳侠惠向她保证,说他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的标枪成绩在全国运动会前提高三米以上。提高三米啊,这在平时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这个成绩虽然离全国女子标枪纪录还差了两米,但是至少已经达到了竞争全国冠军的水准。
  侠哥的话她不能不听,他身上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那天从荷叶岛往回赶时,天已经黑了,他们三人同乘一辆自行车。柳侠惠坐在中间,马永芳坐在前杠上,她坐在后座,两手搂住他的腰。柳侠惠不但两条腿要蹬车,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抱住马永芳。她精神上体力上都没有恢复过来,他必须防着她从车杠上滑下来。他只用一只手握着车把控制方向。第二天刘燕发现,她的那辆载重自行车的轮胎全不见了,两个光秃秃的车轮上到处是磕磕碰碰的凹痕,都变形了。
  她不明白,侠哥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他又是怎么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保持不翻车的?总之他一刻也不停地蹬着车,载着她们两个加起来超过300斤的大活人,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马永芳的宿舍。她们因为一路上的颠簸,早就累得不行了,屁股和大腿都被磨得火辣辣地痛。两人一进门就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不一会儿,她们都呼呼地睡着了。至于柳侠惠,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们一点儿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后,她发现马永芳已经起来了,在等她吃早饭。桌子上摆着刚从食堂买来的冒着热气的稀饭和馒头。再看自己身上,里里外外都穿着干净的衣服,像是洗过了澡。昨天那身脏衣服还在墙角里搁着,特别显眼的是裤子的屁股处被磨出来的一个大洞,还有换下来的裤衩上面带着的血迹。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伤处已有纱布和绷带包着。显然,有人在她睡着时帮她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处理了伤口。
  刘燕抬起头来,看向马永芳。马教练却告诉她:“不是我,这些都是小柳做的。他也帮我处理了伤口。” 马永芳说这话时脸色微红,透出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妩媚。刘燕突然想起来,队里有人背后议论,说马永芳跟柳侠惠“有一腿儿”,难道这事是真的?
  她找到柳侠惠时,他正在操场的跑道上跑步。他刚到田径队时,因为成绩出色,其他的短跑运动员们都想跟他学一手。可是几天以后,他们发现他的训练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而且他训练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运动量也远不如他们的大。如今已经没有人再跟在他后面学了。
  “刘燕,你来了。” 柳侠惠看见了她,停下了脚步,笑着跟她打招呼。
  “你好,侠哥。” 刘燕的脸红了。她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是说不出口的。在荷叶岛上她就想跟她的侠哥表白,却不料时机不对,她非但表白不成还杀了一个人。
  柳侠惠把她叫到一边,开始纠正她标枪的投掷动作。他教得一点儿也不专业,跟孙兵平时讲的很不一样,连基本术语都没有用对。可是刘燕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于是就认真的练了起来。她哪里知道,柳侠惠凭着超能可以仔细地观察到她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放慢镜头一样。他通过分析她的动作的各个环节,就能从中找出瑕疵和改进的方法。
  刘燕对他的情义他心里明白,只是他早已过了寻找纯真爱情的年龄。实话说,依他的眼光来看,刘燕也有不少优点,他对她是有感觉的。不过他不想欺骗她的感情。他对她的渴望只是肉欲,她结实的屁股和强壮的大腿都很性感,他幻想过要骑上去蹂躏一番。
  刘燕按照柳侠惠说的方法试着投了几次,第三次就超过了她原来的最好成绩将近半米。她兴奋得满脸通红,真想大声喊出来。柳侠惠赶忙止住了她,以免引起旁人的主意。操场上有不少运动员在训练,他们不时地会向这个方向瞟一眼。他们可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标枪运动员的会和一个短跑运动员在一起训练呢?
  这一天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刘燕因为心情很好,几乎没有觉得累。吃过晚饭后,她匆忙地洗完了澡,就又去找她的侠哥了。她也不是有什么事,就是想见他。到了柳侠惠住的那栋宿舍,他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和他同宿舍的小崔说:这栋宿舍楼停水了,弄得大家都没法洗澡。在这个年代,停电停水的事情经常发生,有时要等到半夜里才能恢复供电供水。小崔说看见侠哥拿着脸盆和换洗衣服出去了,已经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洗澡去了。
  刘燕心里一动:侠哥他会不会去了马教练那里?依照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很可能的。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她知道柳侠惠跟马永芳的关系极深,他们之间说不定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情。她该怎么办呢?心里这么想着,她脚下一步也不停地往马永芳的宿舍走去。
  马永芳是单身,没有跟其他结了婚的教练们住一起。她住的房间是属于行政科和财务科的一栋小办公楼里的一间空屋子。因为已经下班了,这里没有一个人。办公楼有两层,马永芳的房间在一层的最顶端,大小不到十平方。因为原来不是住人的而是放东西的,唯一的窗户已被封死了。
  楼道里的灯光很昏暗,但是刘燕还是看见了放在马永芳的门口放的那个洗脸盆,她认出那是侠哥的洗脸盆。她心里一阵酸楚:侠哥他果然是和马永芳在一起!她心里犹豫着,我是不是应该转身离开这里?后来,她还是忍不住敲响了马教练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妞’一声打开了。从里面传来了马永芳的声音:“是刘燕吧?快进来。”
  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马永芳给她端来了一张方凳,又给她倒了一杯凉开水,说道:“天真热,坐下喝杯水吧。”
  刘燕瞥见侠哥他坐在马永芳的床上看着她,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了浑身健美的肌肉。他和马永芳两人的脸色都很红润,似乎还在喘息着,就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一样。她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并没有去怪马永芳。因为她一直是很受运动员们尊敬的女教练,如果侠哥愿意跟她好,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一下。” 说话的是马永芳。
  说完这句话,她就快步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刘燕的脸更红了,她有了一种要逃出去的冲动。可是转念又想,如果她真的走了,那么她跟侠哥的关系就算完了。这是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柳侠惠原本是来马永芳这里洗澡的,平时他的宿舍楼停水停电时他也经常来她这里洗澡。马永芳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他刚一脱衣服,她就扑过来抱住他,热烈地亲吻他。他本来就偏好成熟女人,对马永芳有想法,觉得她很性感。这下子就像是干柴遇见了烈火,很快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刘燕敲门时,他们还没有完事。直到现在,他的鸡巴上还沾着她的淫水,没有完全干呢。
  “刘燕,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吗?” 柳侠惠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他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决定开门见山地跟她谈一谈。
  刘燕坚定地点了点头。柳侠惠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刘燕知道荷叶岛上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必须让她保守秘密,这样才能保护好马永芳,不使她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好她自己。他对中国在这个时代的政治环境和司法制度是没有任何信心的。他本不应该让无辜的刘燕给牵连进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不但参与了这件事,而且还是杀人主犯呢。
  “唉。我既然穿越了,就不太可能再过平凡的日子。干脆豁出去了!” 他回想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种种不平凡的经历,心里就释然了。“我跟亲妈乱了伦,又搞了敬爱的陈洁云老师。到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张鹿萍阿姨,美女老师徐佩瑶,女警汪霞,女生产队长武秀英,知青楚红梅张晓慧,她们一个个全都落入了我柳某人的魔掌,这期间我还卷入了三桩凶杀案。如今我又搞上了马永芳,即使再加上一个刘燕,那又有何妨?”
  他后世在网上看过不少不良读物,其中包括一些‘调教’的内容。但是他不是太感兴趣,觉得那都是作者在意淫。此时此刻,他却跃跃欲试,想过一把调教的瘾。“我不是有超能吗?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还未经人事的姑娘!”
  他刚才肏马永芳时,第一次尝试将自己的超能用到女人身上,结果不到两分钟就让她达到了高潮。在超能的助力之下,他抽插的速度比后世的振动棒不知要快了好多倍。要不是他及时警觉,有意放慢了速度,他们两人的生殖器恐怕会被快速振动产生出来的热量给烧得冒烟了。
  他换了一副色迷迷的眼神,对刘燕的身体上下扫视着。“刘燕,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你也看见了,连马教练都被我搞了,我还有其他的女人。因为我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是来者不拒的。你要是跟了我,不会后悔吧?”
  在这个年代,像他这样喜欢玩弄女性的人足够被拉出去吃枪子了。大街上那些枪毙人的布告上,除了罗列一般的罪名,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民愤极大’。也是就是说,即使犯的不是死罪,只要民愤够大,就可以杀头!在中国这样的社会,除了杀人,还有什么事情比乱搞女人能引起更大的民愤呢?
  他原本想吓唬一下刘燕,谁知她早已对他情根深种,把他的话给听叉了。“侠哥他 …… 他说我是 …… 长得好看的女人?” 一阵狂喜占据了刘燕的心房,她激动得浑身发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侠哥 …… 哥 …… 我愿意 …… 不后悔。”
  柳侠惠暗自叹了口气,把心一横,对她发号施令道:“那你快把衣服裤子都脱了,坐到哥哥腿上来!”
  “啊?” 刘燕大吃一惊,这跟她想象中的情形不太一样啊。可是当她看到了侠哥稍露不满的眼神时,立刻化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是的,侠哥。我脱 …… 我都脱了 …… ”
  别看刘燕生得人高马大,她比柳侠惠还小了三个月。她战战兢兢地脱光了衣服裤子,用两手遮住羞处,一步一步地往侠哥坐的地方挪过去。柳侠惠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过来。因为用力过猛,刘燕被拉了一个踉跄,她结实的乳房和他的脸来了一个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啊 …… ” 她的惊叫声还没断,就听得‘啪’的一声响,他的巴掌打在了她同样结实的屁股上。刘燕因为长期在室外训练,浑身的皮肤都比较黑。不过她的屁股没有晒过太阳,和身上其他的地方比起来又白又嫩。柳侠惠的那一巴掌,直接在她屁股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刘燕是第一次跟男人亲热,她两手抱住肩膀,不知该怎么办,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抖动着。柳侠惠的大腿被她毛茸茸的下体摩擦着,感觉很舒服。很快,他的鸡巴就硬得翘了起来。他两手抓住她的身体一用力,将她掀翻在床上,然后扑了上去,伸出舌头在她脖子上奶子上用力舔了起来。
  刘燕被他舔得‘嗯嗯啊啊’叫唤着,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她的两腿间很快就淫水泛滥了。柳侠惠掰开她的大腿,将自己鸡巴往她那里戳去。刘燕痛得‘妈呀!’一声大叫,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想把鸡巴拔出来。可是转念一想,都到这一步了,哪里还能回头。他下身一挺,‘扑哧’一声,一捅到地。随后他使出超能,快速的抽插起来。被他这么一弄,刘燕的下体由于快速的振动,感觉都麻木,好像也不那么痛了。
  马永芳在外面走了一圈,不时碰上熟人跟她聊上几句,她的心却还留在柳侠惠那里。从荷叶岛回来后,她的心境大变,好像变得特别依赖他了。这跟原来可大不一样,她虽然喜欢他,却是一直把他当成需要自己保护的孩子看的。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十九岁的年轻竟然是一个搞女人的老手!刚才她几次被他带到了高高的云端,直到现在她还在回味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如今她对孙兵的死已经没有任何内疚了。这是因为他们离开荷叶岛时,柳侠惠在那个木棚的地上捡到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那是孙兵的日记,里面记载了一件极为触目惊心的事情。马永芳的丈夫郭志文五年前在两个造反组织的武斗中,被远处飞来的一块砖头砸中头部而死。扔那块砖头的人正是孙兵!当然,他当时也不是故意要杀死郭志文,谁料那块砖头偏偏就落到了郭志文的头上。看了孙兵的日记,马永芳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孙兵说她五年前就该是他的女人了。
  晚风吹来,带着一阵凉意,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她出门时身上只穿了一套蓝色的长袖运动衣裤,里面什么也没穿。她开始掉头往回走,心里担忧着柳侠惠会怎么处理跟刘燕的关系。
  刘燕是个好姑娘,马永芳早看出来她喜欢柳侠惠。不过,她觉得他们不太合适。因此她对刘燕并没有多少嫉妒心。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三人好像被命运绑在一起,再也难以分开了。她担心刘燕会执迷不误,一直缠住柳侠惠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万一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捅出来,对他们两人的前程都非常不利。在这个年代,一个年轻人,不论男女,若是背上了一个‘作风不好’的名声,那就等于是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至于她自己,她不是太在乎,大不了离开田径队。
  回到了那栋办公楼,刚进走廊她就听见自己的房间里传出来很大的声音。她加快了脚步走到跟前,推开门一看,里面的情形让她大吃一惊。柳侠惠压在刘燕身上,正在奋力地肏她。她的两条大腿被叉开,高高的举在空中。他的鸡巴像打桩机一样,接连不断地插进她的肉穴里又拔出来。她能清楚地能看见刘燕的那个地方流血了。
  更令她吃惊的是,刘燕的身上被他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竟然还用巴掌狠狠地拍打她的乳房和屁股。“你这个小骚货,这下高兴了吧?你叫得真淫荡,我今天要肏死你!” 他一边肏她,一边用极其下流的话侮辱她。刘燕无助地躺在那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柳侠惠,你疯了!快停下来!”
  她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想把他们分开。她心里想的是:如果刘燕去找体委的领导控告柳侠惠强奸,那他的一生可就完了。她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是他跟本就不理睬她,还在继续奸淫着刘燕。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现在是全身挂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节奏在摆动,就像是一根没有重量的布条一样。她渐渐地也兴奋了起来,两腿之间开始湿润了。
  终于,他停了下来,将鸡巴从刘燕的身体里抽了出来。这时刘燕已经因为极度兴奋而昏迷过去了,可是,他还没有尽兴。
  “柳侠惠,你 ……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 …… ”
  还没等她说完,他就把她抓起来扔到床上,几乎是跟刘燕并排躺在一起。他两手抓住她的裤子一用力,只听得‘斯拉’一声响,她的运动裤的裤裆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她毛茸茸的阴部暴露了出来。
  “你 …… ” 不等马永芳叫出声,柳侠惠就像刚才对刘燕那样,两手抓住她的两只奶子,将沾满了刘燕的淫水的硬邦邦的鸡巴狠狠地捅进了她的肉穴深处,然后快速抽插起来。
  “啊 …… 啊!” 这一刻马永芳感觉舒服极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全都忘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