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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2/25 07:58 / 8086 / 99
【小说】从头再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2/10 09:55:25

第100节:十月革命
  从陈司令家里回到北京饭店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柳侠惠不敢耽搁,马上给华总理的办公室打了电话。华总理说话的声音里透出了疲惫,明显是工作了一个通宵。当他听到柳侠惠报告的好消息后,马上来了精神。
  “太好了,柳侠惠同志。有了陈司令的配合,我们一定会在这场斗争中争取到主动的。等这件事落幕后,我将在中央委员会的全体会议上提议,为你记一大功,同时会为你安排合适的工作。我已经跟叶帅和其他老同志们说了这件事,他们都很赞成。” 他这么说,就相当于是对柳侠惠封官许愿了。
  “华总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柳侠惠谦虚的答道。停了几秒钟,他接着说道:“华总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有问题,小柳同志。无论是什么要求,你都可以跟我提出来的。”
  华总理显然是误解了,以为他有什么个人的问题需要解决。而柳侠惠所考虑的却是正在发生的天安门广场的‘四五运动’。
  因为太祖去世前做出的安排,汪副总理已经不是中央警卫团的最高领导了,只有一部分他提拔的军官们还听从他的命令。随着高层斗争的白热化,突然发动政变的时机已经不复存在了。在这种形势下,双方只能通过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内部的会议进行斗争,夺取最高领导的位子。这个时候首都军区陈司令的立场和行动将是非常关键的。
  “华总理,我个人没有什么要求。最近,我听到了群众中有一些反应,说周总理逝世时有不少下层的自发的悼念活动都被压制下去了。主席逝世后,似乎又人在悼念主席的同时也搞起了悼念周总理的活动,在天安门广场等处还发生过比较大的冲突 …… ”
  华总理不等他说完,就把话题接了过来:“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已经注意到了。政治局的大多数同志们认为,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有可能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方向发展。我们已经做出初步决议,要求基层的党员干部们对参与这类活动的群众做说服教育工作,必要时动用公安的力量加以制止。”
  “华总理,我个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您多久批评。” 柳侠惠说道:“我觉得,周总理在各级领导干部和人民群众中享有崇高的声望,这些来自人民群众的自发的悼念周总理的活动只要加以适当的引导,就能对目前的局面起到正面的作用。以您为首的党中央目前需要得到全党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如果举措得当,这些悼念活动将在全国各地爆发,形成一股强大的拥护和支持以您的力量 …… ”
  华总理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足有三分钟,然后用稍微紧张的语气问道:“柳侠惠同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对于周总理,我是打心眼里敬重和佩服的。只是这些底层发起的悼念活动有脱离中央控制的可能,我担心会被那几个人抓住把柄 …… ”
  在后世,‘四五运动’就是被华总理镇压下去的,直到四人帮倒台几年后才得到有限度的平反。紧接着华本人也因为与元老派和改革派的分歧而被架空,最后失去了最高领袖的地位。这段时间柳侠惠一直在考虑,能否‘点拨’一下他,让他站在四五运动的正面呢?这可是中国发生的真正的民主运动啊。当然,他不会指望中国就此走上自由民主的康庄大道,那是不现实的。他只是希望,华总理这个忠厚老实的领导人的执政时间能够更长一些。
  “华总理,您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您是总理和党中央的第一副主席,您所支持的任何群众运动都是在党的领导下的革命行动。主席他老人家生前不是多次支持过看似混乱的群众运动吗?” 为了说服华总理,他把太祖给搬了出来。
  “柳侠惠同志,谢谢你!我认为你的想法很好,值得进一步研究。我马上找其他同志特别是老同志们商量,争取拿出一套完善可行的办法来。” 说罢华总理就挂上了电话。可以听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
  第二天下午,黄副部长又来北京饭店看他了。关上门之后,他马上对柳侠惠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说道:“侠哥,真有你的。干得好!”
  原来,他从消息灵通的人士那里听说了:在前天的政治局会议上,华总理向出席会议的委员们出示了一张纸条,是太祖亲笔写的‘你办事我放心’那几个字,并说明这是太祖临终前召见柳侠惠同志时,托他转交给自己的。据说江青和张春桥看了那张字条之后,脸都绿了。
  柳侠惠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向黄大哥透露了他向华总理提的那个建议:华总理应该代表中央表态,在保证首都秩序的前提下,允许并支持民间的那些自发的悼念周总理的活动。
  老黄听了,瞪大了双眼,用手摸着后脑勺说道:“这么说,那条消息是真的?”
  柳侠惠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消息?” 老黄说,他的一位老同事今天异常激动地跑来告诉他,北京的一家小报刊登了编辑部的文章,说以华副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已明确表态,人民群众自发的悼念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活动是完全正当,不应该以任何借口加以限制。老黄当时还不敢相信,觉得十有八九是谣传。可是,一家小报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造这种谣?
  柳侠惠也没有想到,华总理这一派的行动会如此迅速。如今两报一刊还掌握在张春桥姚文元的手里,他们借助于一家不受四人帮控制的小报发出如此重要的信息,也是无奈之举。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第二天,北京的街头上悼念周总理的人迅速增加,比前些天多了好几倍,而且其他城市也行动起来了,天津和上海也出现了大规模的以悼念敬爱的周总理为主题的游行。
  第三天,这些发起活动的人们不满足于仅仅是悼念周总理了,北大,清华,北师大的学生们组织了规模空前的游行,他们第一次打出了‘坚决拥护以华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横幅。北京的其他院校的师生们纷纷仿效,有的甚至喊出了‘小平同志政治思想好,人才难得’(这是太祖的原话),‘请党中央尽快恢复小平同志的工作’,‘牢记周总理的遗愿,为实现社会主义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而奋斗’。
  华总理的声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全国都开始传颂‘华国锋’这个名字,说他是毛主席亲自选定的接班人,等等。这时普通的老百姓们还没有注意到,北京的重要交通枢纽和火车站飞机场忽然来了很多军人在帮助维持秩序。他们穿着草绿色的军服,但是没有领章和帽徽,也没有携带武器。
  晚上,老黄又来找柳侠,悄悄地告诉他:江青张春桥这一次是真的急了,他们在政治局的会议上大吵大闹,强烈要求立即召开有全体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参加的扩大会议。华总理这一派表示反对,否决了他们的提议。老黄还说,首都军区的陈司令也参加了政治局的会议。他没有表态支持哪一方,但是据说他暗中派人接管了机场和火车站。所有抵达北京的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们都被他的部下以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名义客客气气地接到首都军区的一个招待所里‘保护’了起来。没有了普通中央委员的支持,江青和张春桥他们就成了少数,怎么闹也掀不起大浪了。
  老黄走后,柳侠惠接到了在上海的朱淑红打来的电话,她问道:“上海人民自发的悼念周总理的活动据说是得到了党中央第一副主席华国锋同志的支持,这是不是真的?” 柳侠惠肯定地回答,说“是的。”
  朱淑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接着说道:“那些组织游行的人找到我,他们计划搞一个百万人的集会,想让我在大会上演唱一首怀念周总理的歌。只是,我找不到现成的歌,也没有你那样的才华给现编一首啊。”
  柳侠惠笑着答道:“有现成的歌啊!我知道一首陕北民歌,叫做《绣金匾》,歌词里有歌颂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内容,只要再加上歌颂周总理的几句话就成了。” 朱淑红听了,高兴地叫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把这首歌给忘了呢?我听过它的曲调,很不错。只是,加什么样的跟周总理有关的词呢?”
  柳侠惠索性帮人帮到底,当时就在电话里为她哼出了那一段歌词:“三绣周总理,人民的好总理,鞠躬尽瘁为革命,我们热爱您。” 末了他嘱咐她:“淑红姐,我可不想惹湘君姐不高兴。若有人问起,你不要说这个词是我加的,就说是你自己的。”
  此曲一出,朱淑红在全国的受欢迎程度恐怕要超过李湘君了。其实这只是一首民歌,艺术性一般,唱起来难度也不大。可是这个时代的特殊环境成就了它,成了全中国家喻户晓人人传唱的神曲。如果那时就有歌曲年度排行榜的话,它肯定会独占鳌头的。
  “谢谢,谢谢你,侠哥!我爱死你了!呜呜 …… ” 朱淑红激动得在电话里哭出了声。
  第二天晚上,中央电视台在华总理的命令下临时更换节目,播出了上海百万人民群众集会悼念敬爱的周总理的大会的实况。著名歌唱家朱淑红登台演唱了经过改编的陕北民歌《绣金匾》。因为会场太大,音响效果很不理想,但是她的歌声深深地刻入了在场的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的心里。
  柳侠惠看着活生生的历史在他眼前展开,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这首歌提前在这个时候唱出来,所起到的作用是空前的。第二天,连两报一刊也以谨慎的措辞报道了上海百万人集会的空前盛况。这说明极左派的影响力开始迅速地衰退了。
  10月31日,中共中央十中全会扩大会议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所有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们都出席了会议,柳侠惠作为特邀代表也出席了会议(但是没有投票劝)。年近八十的叶帅精神抖擞地主持了这次会议。华国锋同志在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主席。叶帅,陈司令,汪副总理等六人当选为副主席。跟原来的历史不同的是,江青等人并没有被隔离审查,只是明显地失去了往日的影响力。据后来的小道消息称,他们几个人在投票选举开始前就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
  当天晚上,全国各大城市张灯结彩,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首都北京的活动特别热闹,一直闹到凌晨三点多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当然,也不全都是喜事。柳侠惠第二天晚上去李湘君那里跟她幽会,钻进被窝后突然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你这个没良心的坏蛋,别以为我不知道,朱淑红唱的《绣金匾》肯定是你给改的词。” 她一边骂一边用手指拧他的屁股,拧得他嗷嗷直叫。
  为了平息她的怒火,柳侠惠只得干起了剽窃的老本行,将后世李湘君最有名的歌曲之一《三峡传说》提前给了她。这首歌在原来的历史上是央视拍的一部描绘三峡的秀丽景色和历史风情的同名电视片的插曲。他叮嘱她,这首歌她现在还不能唱,因为大多数人还不能适应这种风格,再过两年就轮到它大放异彩了。
  李湘君的鉴别力自然不差,一听就知道了它的妙处:这可是真正的神曲啊。得到它后的李湘君自然是欣喜若狂。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接下来的两天她毫无怨言地为亲爱的侠哥舔鸡巴,还主动让他用绳子绑起来肏了屁股眼。
  这一次华国锋一派对抗曾经不可一世的极左势力获得了完胜。因为他是在10月的最后一天当选为中共中央主席的,有人将这次胜利比喻为十月革命。很快这个说法就在全国传开了。全国各大城市都召开了庆祝十月革命取得伟大胜利的集会和游行,还有数不清的歌舞演出。
  华主席在百忙之中将柳侠惠请到了中南海,除了当面表彰他立下的功劳,还交给他一个任务:派他到上海去。上海是四人帮的老巢,虽然中央已经空降了人到上海去担任第一第二和第三把手,但是四人帮的残余势力一下子还难以铲除。柳侠惠的任务是调查四人帮搞的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
  华国锋对他道:“你到了那里后可以独立行动,发现重要的情况就直接向我汇报。我已经跟南京军区打了招呼,他们可以随时派人支援你。”
  柳侠惠明白,他这是要彻底铲除四人帮的根基。江青等人如今还是中央政治局委员,谁也保不定她哪一天会卷土重来,如果华国锋不趁机将四人帮彻底搞垮,支持他的那些老干部们半夜里是睡不好觉的。
  柳侠惠对这个任务没有推辞。不过他明确告诉地华主席,他对当官没有兴趣。完成这次任务后他将要出国去马来西亚,他的未婚妻程小霞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当然,他真正的目的地是美国,去马来西亚只是中转一下,为了避免引起中共高层的警觉和恐慌。
  华主席想了一下,答道:“对于你的个人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和几个老同志也谈起过。到时候我们会专门招开常委会来讨论这个问题的。”
  “好的,非常感谢华主席对我的关怀。”
  其实他只是想先跟华国锋打个招呼,并没有指望他立刻表示同意。这样等他真的要离开时就不会有什么愧疚了。即便到时候中央开会决定不放他走,那也得有那个本事留下他才行。
  他去上海没有坐飞机,也没有去火车站坐火车。他是化了妆后在车站外的铁路旁等候,然后趁人不注意跳上了一列开往上海的火车。他这么做是要摆脱跟踪的人,虽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被跟踪的迹象。这个年代的火车很简陋也很拥挤,很多人买的是没有座位的站票,还有的人是上车后再补票的。他连补票都不用,因为他有公安部的特别通行证,一句‘我是在执行任务的公安人员’就把列车员给打发了,列车长知道后还专门请他去供列车员们休息的那个车厢睡觉。
  柳侠惠知道该怎么来完成这一次的任务:找到那个他认识的成阿大就行了。在后世,成阿大作为四人帮在上海的打手,参与了策划武装叛乱,被判了16年的有期徒刑。他只要逼迫成阿大一个人反水,四人帮在上海搞的所有阴谋和犯下的罪行就都能大白于天下了。到那时,中央会很容易给他们定合适的罪名,他们自己可能连反驳的勇气都不会有的。
  到了上海后柳侠惠没有去政府机关的招待所,而是去了朱淑红家。朱淑红对他的到来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他对朱淑红说自己负有特殊任务,让她帮忙安排一个不起眼的住处。朱淑红犹豫了一心,红着脸说道:“侠哥,你可以住在我家里的。”
  自从认识柳侠惠后,她在歌坛的影响力直线上升,住房条件也跟着改善,在这个年代的上海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了。前些时她唱的《绣金匾》大受欢迎,连老一辈的歌唱家郭兰英和王昆都对她大为称赞。
  柳侠惠一愣,这样当然方便了,只是她丈夫能愿意吗?“淑红姐,我这一次是有公事,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想对你的家庭生活造成不便。” 其实他上次和她在上海见面也是因为公事,一点儿也不影响到他去骚扰这位既端庄美丽又性感迷人的大姐。
  朱淑红道:“不麻烦,老师他出差了,下个星期才回家呢。” 她丈夫姓师,因此她管他叫老师。
  她说这话时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柳侠惠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肯定不相信他晚上能够忍住欲火而不去碰她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可能是因为坐火车没有休息好,柳侠惠在朱淑红家吃过晚饭就躺下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起来。朱淑红要去单位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给他留了早饭和一张字条,自己先走了。柳侠惠吃完饭后,一个人出去找成阿大去了。
  成阿大一直想结交他这个有本事的朋友,对他推心置腹,说了许多自己过去的经历,包括在文革中紧跟王洪文造反迫害老干部的那些事情。他在武斗中很勇猛,又讲江湖义气,深得王洪文的信任。王洪文发迹后,他也从一个普通工人混成了中共九大和十大的代表,即便在文革时期也是不多见的。
  成阿大此时虽然没有被抓起来,也没有被撤职,但是连普通老百姓也知道,他的末日快来了。他索性不去上班了,整天躲在自己的安乐窝里喝酒,玩女人。柳侠惠找到他时,他正抱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上下其手。这个女人是他从老家招来的服务员,他的一个远亲。她虽有几分姿色,但是不识几个字。要是早两个月,成阿大是不会看上这种女人的。那时候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凭他掌握了整个大上海的房屋分配大权,有多少既美貌又有文化的年轻女人会主动向他投怀送抱啊!
  柳侠惠推门进来时,他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认清来人:“哦,是侠哥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老成你不记得了,我们一起喝酒时,你亲口告诉我这么个地方的。”
  成阿大松开怀里的那个女人,让她赶紧去倒茶备饭。他拉柳侠惠在沙发上坐下,开始诉起苦来:“侠哥啊,如今我是倒霉了,也许过几天就要去蹲班房了,死了也不会有人收尸的。”
  “那也不一定,我这次来就是要给指一条生路的。”
  他来之前亲口向华主席请示过,如果能够找到四人帮一伙犯罪的铁证,可不可以保证那个提供证据的人受到优待?华主席一口气说了十几个名字,说除了这些人,其他的都可给予从宽处理。对于提供特别重要的证据的人,可以免除所有的刑事处分。幸运的是,华主席对成阿大干过的事情不熟悉,或者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成阿大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赶紧向柳侠惠请教,怎么才能渡过这次的难关。柳侠惠笑了笑,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对他道:“你只要把这上面的事情都交待清楚就行了。记住,每件事都要尽量写清楚时间地点和参与的人员,我明天就来取你写的材料。记住,要是误了时间,很可能会有其他人抢先坦白,到那时再想获得宽大处理就难上加难了。”
  成阿大打开那个纸条看了一遍,吓得冷汗直流。天哪,这都是他们背地里干过的事情,侠哥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真是太厉害了!他当场跪下来给柳侠惠磕了三个响头:“侠哥,感谢您老人家给我的这个机会,我一定把知道的全部都写出来 …… ”
  成阿大哪里知道,那张纸条上写的都是来自柳侠惠记忆中的一本书:《四人帮及其党羽在上海的反党阴谋活动》,那是根据当时的审判记录编写的,他碰巧仔细地读过一遍。
  从成阿大那里出来后,他在上海的大街上闲逛了一阵子,拍了很多照片。这时的上海虽然是中国的第一大城市,但是各类设施都极为陈旧,跟后世的魔都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过他发现了很多富有特色的,但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消失的建筑。他上次横穿越南老挝和柬埔寨时所拍的照片,已经以‘时空旅行者’的化名刊登在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上了,并且大受欢迎。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时空旅行者’就是大名鼎鼎的世界名人柳侠惠。
  回到朱淑红家里后,他发现她丈夫出差提前回家了。这下子他觉得尴尬得要命,可是从朱淑红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端倪。她丈夫老师对柳侠惠特别热情,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他不禁有些困惑了。
  坐下来聊了一会儿,老师让妻子陪着客人,他亲自下厨去准备饭菜去了。等他离开后,柳侠惠问朱淑红道:“师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还好吧?”
  朱淑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我们家老师这次提前赶回来,是因为上级领导布置下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他必须和团里的专业创作人员一起,在二十天之内创作排练出一首歌颂十月革命的歌曲,下个月就要用它代表我们上海去北京参加为华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举办的专场演出。时间紧,任务重,领导的要求还这么高,难哪。”
  柳侠惠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他为朱淑红写过的好几首歌,每一首都是精品,师大哥这是在委婉地求他帮忙啊!他心想,这事我可无法推脱啊,毕竟肏了人家的老婆那么多次嘛。他抬头看着朱淑红,她低下头,早已羞得不行了。粉面桃花的她,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说:“没问题。”
  不一会儿,老师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他还开了一瓶葡萄酒,三人亲密地坐在一起吃喝起来。在席间,柳侠惠主动提起,说自己听过师大哥的唱片,很喜欢。最近他抽空写了一首歌,名叫《十月的春雷》,是他为华主席写的,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唱者。他觉得师大哥的音色比较合适,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老师一听这话,惊喜交加,连说话都不太利落了。吃完饭后,柳侠惠就给他们夫妇哼唱了《十月的春雷》,也就是后世风迷全中国的《祝酒歌》,还用钢笔写下了歌词。老师拿到歌词后,对他道:“太谢谢了,这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不怕侠哥见笑,我这就去向创作组的同志们通报这个好消息。淑红,你在家陪着侠哥好好聊聊,我去一会儿就回来。”
  柳侠惠洗漱后在客房里躺下休息。没过多久,朱淑红推门进来了。她穿着一身印有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的睡衣,默默地来到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柳侠惠觉得今晚的她格外漂亮,也格外温柔。朱淑红没有吭声。他忍不住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面,发现她里面什么也没有穿,浑身香气逼人,腋下的毛也刮的非常干净。
  她轻启朱唇,对他说道:“这下你高兴了,老师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刚才她送丈夫出门,他亲口叮嘱她,说自己要住到团里排练节目,争取以最优异的成绩向华主席和党中央汇报。他让妻子好好地在家陪着侠哥,千万不能慢待了他。朱淑红心里当然明白丈夫的心思。他才华突出,天赋和艺术修养都很高,却一直不温不火,关键就是没有机会演唱一首能够一鸣惊人的好歌。他已经年过四十了,这首歌很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就这样,柳侠惠在朱淑红的温柔窝里享了足足一个星期的艳福才离开上海。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2/10 09:55:16

第99节:陈家父女
  送走了陈玉莲,他回到了北京饭店。还没有来得及洗脸上厕所,就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是华总理办公室的一名机要人员,他将一个信封交给柳侠惠后就离开了。柳侠惠打开信封一看,里装的就是那张写着太祖的‘临终遗嘱’的纸条。也就是说,华总理已经将这份东西给政治局的委员们看过了,他的任务是在24小时之内将它送交到陈司令的手里。
  现在天还早,他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天黑以后他就骑着自己的那辆自行车出发了。白天在小公园里肏陈玉莲时,他再一次考虑过:是不是通过陈玉莲来见她父亲呢?那样就不用他硬闯军区司令部了。最后他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刚出了北京饭店的大门,突然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借助于路灯的光线,他看到有二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民兵,他们手里拿着棍棒挡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 领头的那个人喝到,其他的人迅速举起木棒跑过来,将他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他看得出来,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在维持治安的民兵。他们有二十多个人,对付一个普通的路人,完全没有必要摆出这种如临大敌的阵势。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他决定不跟他们纠缠,利用自己的超能冲过去。
  还没等他动作,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他看到从黑暗里冲出来七八个人,对这伙民兵大打出手。这些人的身手矫健,一看就是练过的。那些民兵们被打得东倒西歪,哪里还顾得上柳侠惠?
  他不再耽搁,骑上自行车往前冲去。前面的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汽车。他骑得飞快,风嗖嗖地在他耳旁刮过,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首都军区司令部的所在地。这里果然戒备森严,大门口站岗的士兵就有一个班,不时有车辆和人员进进出出。还可以看到周围有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巡逻。
  柳侠惠将自行车藏在草丛里,一面观察周围的地形,一面思考着刚才路上发生的事情。华总理把太祖的‘临终遗嘱’拿给全体政治局委员们看时,自然要向委员们说到这件东西的来历:“这是主席生前托付柳侠惠同志转交给我的。” 这样,柳侠惠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了。那二十多个民兵肯定是极左派那一方派来监视或者抓捕他的,后来的那七八个黑衣人大概是华总理和汪副总理安排的在暗中保护他的人。他们训练有素,出手快准狠,有可能是8341部队的战士。汪副总理虽然不再担任中央警卫团的领导了,但是那里的很多人是他的老部下,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关键时刻还是会有人听命于他的。
  柳侠惠已经为华总理这一方做了这么多事情,被曝光是迟早的事。当然,也不排除华总理在政治局的会议上故意突出了他的作用,好把他牢牢地绑到自己的战车上。政治手段嘛,说穿了就是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因素来达到最终的目的。
  他观察了大约一个钟头,确信自己已经掌握了哨兵的活动范围和巡逻队的行走路线后,便躬着身子,悄悄地向前面的禁区接近。他的目标是一段围墙,那里的墙高约有三米,地形很开阔,没有任何树木,附近被路灯照得通明透亮。正因为如此,那里是最不可能布有暗哨的。
  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远后,他腾身而起,向一阵风一样飞速奔到那段墙下,然后纵身往上一跳,双手扳住了墙头。以他的超能,正常人如果不是正盯着他要去的放向,是很难发现什么异常的,最多只能感受到一阵疾风刮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屈臂攀上了墙头,然后轻轻地跳了进去。围墙里面的光线稍微暗一点,有不少树木,还有一米多高的灌木丛。他俯身趴在灌木丛后面等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被发现后,这才开始向围墙里面的主建筑群移动。
  根据华总理的秘书做出的描述,他很快就找到了军区的办公大楼。那栋楼有五层高,军区的主要领导们都在里面办公,晚上则回到旁边的家属楼里。柳侠惠在后世是美国一家大公司的资深程序员,偶尔也参与过跟军方有关的项目。他开项目会议时曾经去过几个美军的基地。他对美军基地的印象是,占地特别大,里面的建筑物大多是平房而且特别分散,即使敌人的飞机扔下几千磅的巨型炸弹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中国的土地资源有限,军事禁区也不例外(大山里的基地除外)。这里的建筑物跟美国的比起来要密集多了。不过,文革中的中国以北面的邻国苏联为主要假想敌,全国到处都在大搞‘备战备荒为人民’和‘深挖洞广积粮’的运动,军队当然也不会例外。因此这些建筑物的地下或者附近很可能都挖有防空洞和地道。
  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还是有人不时地进出办公楼。凡是要进入大门的人,哨兵们都会仔细地检查证件并搜身。他决定先去陈司令的住处看看,如果他在家,那就用不着他硬闯首都军区办公大楼了。
  陈司令的家是一个两层楼的小院子,旁边还有几间警卫人员住的平房。院墙不高,他轻而易举地就翻进去了。院子里面搭了架子,种了些蔬菜瓜果。他利用这些瓜果的藤蔓做掩护,接近了那所房子。一楼的大部分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少数没关的也亮着灯,还传出了说话的声音,他不敢贸然进去。抬头一看,二楼有一个小阳台,通往屋里的门开着,而且没有灯。他看了一下,阳台的栏杆是水泥的,似乎很结实。于是他用力往上一跳,双手抓住了阳台的栏杆,然后弓腰收腹,爬到了阳台上。
  那扇开着的门是玻璃的,门里挂着那种拖到地上的的长门帘。他进去后,发现通往走廊的门也开着,从外面射进来少许光亮。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就听见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两个人,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他只好闪身躲到了门帘的后面。
  那两人进了这间屋子,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人打开了电灯开关。柳侠惠虽然躲在门帘后面,但是门帘是用很薄的布料做的,灯光亮得刺眼,让他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来。同时他发现,这间屋子布置得像是书房。
  “我说了今天不舒服,只想回家休息一两天,你跟来干什么?”女人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 ……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病了,我要是不来,你爸爸他肯定会怀疑的 …… 再说,我出差半个月刚回来,我 …… 想你了。”男的答道,明显是一副讨好的口吻。
  柳侠惠吃了一惊。女的是玉莲姐,他白天刚把她送回她所在的研究所的宿舍,还不到三个小时呢。那么,这个男的就只能是她的丈夫了。玉莲姐说过,她跟丈夫都是被各自父母逼着结婚的,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但是她并没有否认她和丈夫之间有性生活。两个精力和需求都旺盛的年轻人住在一个屋里,很难不发生点什么的。再说,这个男的初中时就跟她好过,在这种情况下就更难维持所谓的‘纯洁’的友谊了。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那个男人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他正在对玉莲姐上下其手。柳侠惠在门帘后面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心里的嫉妒和欲望交织在一起,让他难受得要命。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现身,否则会引起很多误会的。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直接请玉莲姐给他帮忙,让她安排跟她父亲的会面。据他的观察,陈玉莲对他的要求是不会拒绝的。
  柳侠惠悄悄地用手将门帘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一眼。我的天哪,陈玉莲几乎被她丈夫脱光了,她的奶子和大腿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洁白耀眼。再看她丈夫,他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有着黝黑的皮肤和发达的肌肉。他上身还穿着军装,裤子却已经退到脚踝处。他正用强壮的双臂把陈玉莲固定在一面墙上,低下头在她嘴上亲吻着。因为角度的问题,柳侠惠看不见他的性器官,但是可以看见他不停地晃动着的屁股。他的屁股是古铜色的,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申到了大腿上。再看他的腿,那里的毛又黑又粗。
  玉莲姐身上还穿着一条小背心和内裤,他丈夫还没有成功地插入。她的身体一直在扭动着,嘴里发出一些咕咕哝哝的声音,像是在抗议。不过,看这个样子,她马上就会彻底沦陷了。柳侠惠心里五味杂陈,他感觉酸酸的,同时又有一丝期待,想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暴肏的样子。这完全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他没有任何权力干预,但是又舍不得离开。他能做的,只是在默默地咒骂自己的变态。
  突然,“啪”的一声,玉莲姐狠狠地打了她丈夫一个耳光。她指着门口吼道:“你 …… 真不要脸!你这个大骗子,你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快给我滚处去!”
  她丈夫似乎被她打懵了。他满脸通红,死死地盯着她,嘴里喘着粗气。两人就这么对峙了长达一分钟,然后他默默地穿好衣服裤子,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玉莲姐没有去穿衣服,她就这么半裸着趴在一张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柳侠惠万万没有想到,他来执行华总理交代的任务,这任务极为重要,关系到中国未来几十年的走向,却偏偏赶上了这么一出小夫妻间的煽情大戏。他猜不透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最后,或许是出于他内心深处的愧疚,或许是玉莲姐的哭声的感染力太强,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于是他从门帘后面走出来,把手搭在了玉莲姐的背上。
  “侠哥,是你!” 陈玉莲吃惊地望着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双臂,将他搂进怀里。
  “刚才的 …… 你都听见了?” 这一次,他点了点头。“莲姐,想哭你就痛快地哭一场吧,我能理解你。” 于是她真的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哭完以后,她一五一十地向柳侠惠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今天和柳侠惠道别后,有一个好几年不见的姐妹突然来看她,那人名叫张洁。张洁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心爱的女人。张洁和她密谈了一阵后,因为有事情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她走后,陈玉莲却不淡定了。原来她丈夫骗了她,他和张洁早就完全断了联系,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爱的女人。他只是为了把她搞到手,才编出了这么一个故事。陈玉莲竟然信以为真,答应和他假结婚以应付他的父母。说是假结婚,在床上他每次都是来真的,肏得她很爽,同时又愧疚得要命。她怪自己太淫荡了,勾引了好姐妹的爱人,觉得很对不起张洁 …… 原来这一切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柳侠惠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她痛哭时,他一直用自己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陈玉莲刚才被她丈夫使尽手段抚摸亲吻挑逗,现在面对心爱的人,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她扑在柳侠惠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和脖子都红透来。经验丰富的他当然知道,她很需要一个男人的慰籍。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啊!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近六十的胖子两手叉腰,满脸怒容地站在门口,是陈司令!陈司令身为军区的高层领导,同时又是中央政治局委员,经常出现在新闻简报和电视节目中。他的形象早已为全国人民所熟知。柳侠惠当然也认得他。
  “爸爸!你怎么回来 ……. ” 陈玉莲惊叫道。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小背心刚才被丈夫扯破了,已经滑到了腰部,她的两只奶子全都裸露着,下面也只剩一条内裤勉强遮羞。她不由得茫然失措,两臂紧抱在胸前,试图盖住胸前的春光。
  “老子今天在办公室突然觉得头痛,想回来早点休息,远远地看见你丈夫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我担心他欺负了你,就赶紧回来查看。没想到撞见你扑在野男人的怀里痛哭,还不知羞耻地说了假结婚,欺骗你亲爹亲娘的勾当。你娘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被你给气死了!”
  陈司令气呼呼地吼道。柳侠惠此刻还算镇静,他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裤子,替陈玉莲穿好。不过怎么面对暴怒的陈司令,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要是他现在拿出太祖的‘临终遗嘱’,陈司令肯定不会去仔细看它,说不定会当场把它撕得粉碎!
  陈司令走到另一张桌子旁边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五四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指着柳侠惠道:“你,过来!竟敢当我女儿的野男人,破坏她的家庭!”
  陈玉莲见状急了,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儿。她跨前一步,挡在了柳侠惠的面前,叫道:“爸爸!他不是 …… 野男人,他就是你老人家常提起的柳侠惠啊!”
  “老子知道他谁!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给老子出去!”
  这时柳侠惠反倒轻松了下来。他已经想通了,陈司令是太祖看重的人,除了忠于太祖,他肯定也是有不少过人之处的。就凭他在抗日战争和后来的国共内战中的辉煌战绩,他绝不会是一个性情暴躁容易冲动的大老粗。
  他搂住陈玉莲的肩膀,低声道:“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要跟陈司令谈谈。” 陈玉莲完全不明白柳侠惠跟她爸爸有什么可谈的,但是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柳侠惠转身面对陈司令,发现他也正盯着他。他向陈司令鞠了一躬,说道:“陈司令,您好。晚辈柳侠惠向您道歉,打扰了您的休息。”
  陈司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许,不过他接下来又说了些让柳侠惠惊诧莫名的话。
  “好,柳侠惠,你小子有种。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娶莲儿为妻?”
  这是哪跟哪啊?刚才还骂他是野男人,这会儿就变成准女婿了?这也变得太快了吧?玉莲姐,她 …… 她现在还是个有夫之妇呢。不过,柳侠惠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考虑怎么回答陈司令的问题,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陈司令,这个要看玉莲姐她的意思。她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吧。”
  柳侠惠心想,他要是直接拒绝的话,陈司令说不定会当场毙了他。当然,真到了那一步,他完全有把握抢先一步将桌子上的那把五四手枪握在自己的手里。
  “好,好,好!”
  陈司令对他给出的这个答案很满意,连说了三个好字。他走上前来,用力在柳侠惠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像变戏法儿似的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取出来小半瓶白酒,倒进了桌子上的两个白瓷杯子里。他将其中的一杯递给柳侠惠,用亲切的语气地说道:“莲儿和她娘平时不让我多喝,这是我瞒着她们藏起来的。来,小柳同志,咱爷儿俩干了这杯酒!”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2/10 09:55:07

第98节:公园里的激情
  柳侠惠从许家集回来时,一路上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今天的交通比往日还要拥挤,以至于骑自行车也无法顺利通过,有些地段他不得不推着自行车走。经过天安门广场时,他看见了东一堆西一堆的人群,他们围在一起,每一堆人当中都有以一两个人在大声说话,像是在发表即兴演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不就是著名的‘西单民主墙’吗?他四下里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那道2米高,100多米长的西单体育场围墙。围墙上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大字报,有许多人围在那里观看,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加入进来。
  他下了自行车,推着车走近民主墙。果然,那些大字报上写的东西都是在发泄对中央的极左势力的不满,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一首小诗:“欲悲闹鬼叫,我哭豺狼笑。洒血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后来人越来越多,外面的人挤不进来,什么都看不见。于是有几个年轻人自发地扶住一辆自行车,让一个嗓门特别洪亮的人站在上面,大声朗读给外围的人听。他每朗读一段,都获得了听众们的热烈掌声。
  “中国已不是过去的中国,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秦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我们信仰马列主义,让那些阉割马列主义的秀才们,见鬼去吧!我们要的是真正的马列主义。为了真正的马列主义,我们不怕抛头洒血,四个现代化日,我们一定设酒重祭 …… ”
  柳侠惠在前世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四五民主运动,但是这些内容他都熟悉。多数大字报是在表达对“人民的好总理”周恩来的热爱,但是看的人都理解那些话中的言外之意。有的大字报直言不讳地提出,应该尽快地让邓小平同志出来主持大局,因为只有他才能带领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还有的则指名道姓地批判讽刺江青张春桥等人,说他们是形左实右的政治骗子,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整天只会煽风点火,扣帽子,抓辫子,打棍子,是欺世盗名的假马克思主义者。
  柳侠惠注意到,周围还有不少戴着红袖章的负责维持秩序的人。每当他们当中有人想干预这些发表即兴演讲的人时,都会被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怒声呵斥。他们似乎被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声势给吓住了,只能退到远处观望。
  看到天色已晚,柳侠惠推着自行车离开了拥挤的人群,骑车回到了北京饭店。他刚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电话铃声响了,拿起话筒来一听,是华总理的秘书打来的,她通知柳侠惠马上去见华总理,说有重要任务。于是他从自己锁住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放进衣服的口袋里,然后匆忙出门往国务院总理的办公地点赶去。刚到大门口,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出来把他领了进去。
  他进了华总理的办公室,礼貌地向正坐在桌前打电话的华总理问好。华总理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工作人员给他送上来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他喝了一口。这时华总理已经挂上了电话,并挥手让工作人员退出去,然后直接给他布置了任务。
  “柳侠惠同志,我们需要你立刻去跟首都军区的陈司令员取得联系,转交一封我和叶帅联名写给他的信。但是这个任务很艰巨,我们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都没有成功。自从主席逝世后,首都军区司令部就戒严了,陈司令24小时都在那里坐镇指挥,除非有中央办公厅的正式公文,谁也进不去。问题是,中央办公厅的大权如今掌握在那几个人手里。所以你必须用一种特殊的办法,把这封信送到陈司令员的手中。”
  柳侠惠答道:“我明白,华总理,我保证完成任务。”
  华总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柳侠惠同志,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险。陈司令是一位对主席绝对忠诚的人,现在的局面估计是主席他老人家生前做出的布置。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柳侠惠同志。我虽然是党中央的第一副主席,但是要取得中央办公厅的领导权,必须先召开中央全会。我们在政治局中有多数的支持,但是如果召开中央全会的话,则会存在许多变数,我们不一定能够成功。因此,我命令你竭尽全力,在24小时之内完成这次任务。”
  这还是华总理第一次在他面前使用‘命令’这两个字。除了那封信外,他还交给了柳侠惠一张首都军区司令部的办公楼和陈司令住处的示意。
  “请总理放心,哪怕是牺牲了性命,我也要完成好这一次的任务!”
  柳侠惠郑重地接过华总理递给他的信和示意图。他知道,现在是决定中国今后二十年的历史进程的紧要关头,哪怕是暴露出自己的超能硬闯,他也必须把这封信送到陈司令员的手里。
  “好,很好!” 华总理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侠惠同志,你还需要做什么准备?要不要携带武器?无论需要什么样的武器,我都会让他们给你准备好的。” 显然,华总理已经下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不用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请总理放宽心。” 柳侠惠坚定地回答道。他向华总理鞠躬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转身往华总理的方向走回来。
  “怎么了,柳侠惠同志?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华总理,您说陈司令是一位绝对忠于主席的人。如果他看了这件东西,也许会对您有帮助的。” 说罢他取出从北京饭店带来的那个信封,交到华总理手里。
  “华总理,这是主席生前最后一次接见我的时候写的字条。他嘱咐我,一定要等他去世后再把它交给您。”
  华总理打开信封,取出那张纸展开一看,见上面写着‘你办事我放心’这几个字,是太祖的笔迹,还有签名和日期。他立刻脸色大变,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 …… 这是主席临终前写的 …… 让 …… 让你交给我?”
  柳侠惠点了点头。这张纸是太祖写给他自己的,当然不存在让他交给华总理的那句话。但是在穿越前的历史上,华总理确实是把这几个字当成主席的临终遗嘱,从而争取到了很多党员干部和普通群众的支持。不管太祖对江青的看法如何,她终究是名正言顺的主席夫人,在主席生前她就处处以主席的代表自居,主席死后她更是有了未亡人的身份。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夫妻关系是最为亲密的。因此,华总理手里的这张主席亲笔写的‘临终遗嘱’能够大大地增强他接班的合法性,其意义是不容小觑的。
  “太好了,柳侠惠同志!你又为祖国,为我们的革命事业立了一大功!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 华总理放下纸条,张开两臂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他早就从汪副主席那里得知,太祖去世前不久招见过柳侠惠同志,还为他父亲亲笔书写了一首词的事。但是太祖题写‘你办事我放心’这几个字时,或者碰巧没有其他人在身边,或者太祖叮嘱过他们不许泄露,因此连汪副主席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临终遗嘱’。
  “柳侠惠同志,你先回去等候,不要着急。这几个字我要拿到下一次的政治局的全体会议上,给同志们都看看,然后你再把它带到陈司令员那里给他看。”
  陈司令也是政治局委员,但是他现在一步也不离开他的司令部,当然也不会去参加政治局的会议了。太祖这人的帝王心思很重,旁人难以理解。从他生前破格提拔的那些人(包括华总理)来看,他既不信任以叶帅为代表的跟他一起打过天下的老人,也不放心地把江山交给以江青张春桥为代表的极左派的手中。
  柳侠惠回到住处吃了晚饭,然后开始思考该怎么完成华总理交给他的任务。他猜测,华总理和汪副总理对他的超能肯定是有了一些了解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放心地交给他去办。他有一种直觉:在完成这次任务后,他肩上担负的‘历史使命’就结束了,就是他离开中国去别国定居的时候了。不然,他十有八九会沦为高层权力斗争的工具,甚至成为这种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的。
  怎样才能完成华总理交给他的任务呢?首都军区司令部设在北京西郊,那里平时就戒备森严,如今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这个时代的中国还没有监控录像,更没有红外线探测仪器等先进的工具,凭借他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飞檐走壁的能力,要进入军区司令部并出现在陈司令面前肯定是可以办到的。
  但是,光是见到陈司令还不够,还必须消除他的敌意。如果陈司令不相信或者根本不看他带去的信件呢?他总不能跟陈司令动武吧?那样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把他赶到江青张春桥那一方的阵营里去。躺在床上这么翻来覆去地想着,柳侠惠直到深夜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黄副部长到北京饭店来找他了,他们关起门来交流了一些情况。估计老黄这些天心里没底,自己知道的又不能跟家人们透露,能说话的也只有柳侠惠这个知道更多机密的人了。
  黄副部长告诉他,昨天首都有好几个地方都发生了暴力冲突。负责维持治安的纠察队接到上级的命令,要去清除街上的那些‘反革命’的大字报,结果被成百上千愤怒的群众围攻。虽然规模不算太大,也没有失控,但是自从文革最初那几年的武斗以来,首都还没有发生过这种规模的冲突呢。他还听说,上海的公安和工人纠察队(民兵)已经开始抓人了。
  柳侠惠觉得老黄是个可靠的人,又有丰富的从政经历,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和自己与华总理的接触有选择地透露了一些给他,让他帮自己分析分析。老黄果然经验老道,他马上给柳侠惠出了一些注意,还叮嘱他注意保护自己。
  “侠哥,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将来前途无量。可我还是得提醒你,政治这碗饭可是很难吃的,搞不好会把身家性命都赔了进去。华总理是个厚道人,但是如今正处在各大势力交锋的紧要关头,这可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你要特别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儿,以免被自己人出卖。”
  “好的,谢谢黄大哥,我会注意保护好自己的。”
  送走老黄后,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她说让他十分钟后去北京饭店后面的一条街上是等着,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等他发问,对方就挂掉了电话。“这是谁啊,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来跟我开玩笑。” 他倒是没有觉得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了那条街上,没有看见有谁在等他,只有匆忙路过的行人。有一个墙上贴的告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停下来仔细读那张告示。告示是北京市委和革委会下属的一个区的治安管理委员会发出的,说最近发现少数人在公开场合发表反动言论,进行反革命活动,提醒广大革命群众提高警惕,不要上阶级敌人的当,遇到可疑的人和事要及时向本单位和公安机关报告,等等。
  正读着,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蒙住了他的双眼。“猜猜我是谁?”是一个年轻女人,听声音很快乐很活泼。
  “玉莲姐?” 本来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雪花膏的香味儿。这香味比较特殊,跟开英模会那天他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转过身来和陈玉莲握手,说道:“玉莲姐,没想到会是你。”自从华总理交给他那个最为重要的任务后,他就一直犹豫不定,该不该利用陈玉莲的关系去见她爸爸,陈司令员。最后他还是决定,不把她给牵扯进来。没想到今天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你吧?”
  “不是。那是我的一个表姐,她就在北京饭店工作,电话是我让她打的。嘻嘻。”
  陈玉莲今天没有穿军装。她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色带白花的裙子,显然是经过一番打扮的。的确良的透明性比较好,他可以看见她里面贴身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背心。今天是个大晴天,气温达到了二十五六度,街上的大多数行人都穿得比较清凉。
  在柳侠惠的直视下,陈玉莲忽然害羞起来,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好看极了。为了避免尴尬,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道:“玉莲姐,这是我补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请收下。”
  那是一枚晶莹碧绿的玉佩。前些日子柳侠惠没事时,常常带着捡漏的心情去北京城中那个传说中的古玩黑市闲逛。开始几次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找到。后来去得多了,终于有人主动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东西?这枚玉佩是他花了120元人民币从一个老头那里买来的。经过文革初期的破四旧运动,古玩收藏成了一种罪恶,价钱也便宜得令人不敢相信。他一点儿也不用担心买到的东西是假货,因为真货都卖不出价钱,谁还肯花心思和精力去造假啊。
  “哎呀,这是什么?太漂亮了,你从哪儿弄来的?”
  陈玉莲高兴得叫了起来,引得过路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这东西柳侠惠原来·是准备送给相好李湘君的,她下基层演出这两天就会回来。为了怕自己到时候忘了,他早早地就把它揣在口袋里了。今天遇见了陈玉莲,索性就拿出来送给她作为结婚礼物。
  这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找了附近的一个小饭馆,请她吃三鲜面。这个年代即使在首都也没有后世的那些五花八门的美食,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他们边吃边谈,跟老朋友一样,气氛相当愉快。陈玉莲一直没有说今天来找他有什么事情,他也没有开口问她。
  “莲姐,我姐夫他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很想见他一面呢。他把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追到了手,说不定我能跟他学几招,将来好找对象。”
  “他呀,他就是一个当兵的,除了一身蛮力,没什么值得说的。” 她红着脸撅着嘴说道。
  一身蛮力?难道陈玉莲她 …… 喜欢的是那种粗犷的男人,或者她喜欢被人霸王硬上弓?
  柳侠惠暗自嘀咕着,心底里涌出了一大堆龌龊的念头。他意淫着怎么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狠狠地蹂躏。从前跟她接触的时候,他可是从来没有对她有过这种低级下流的想法的。前几天和韩淑芳见面时,他就想重温一下他们玩过的那一套捆绑凌虐的游戏,只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只好作罢。
  吃完面条后,他们走出了小饭馆,来到了大街上。见陈玉莲好像还没有告辞的意思,柳侠惠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对陈玉莲道:“莲姐,你要是不急着回家的话,我们去那个公园里走走吧?刚吃饱了,正好活动活动。”她‘嗯’了一声,点头答应了。
  到了跟前一看,公园的门紧闭着,附近没有任何工作人员。门上贴着一张被雨水淋得字迹模糊的告示,说因为园内正在修缮,需要等到下个月一号才对外开放。
  “真不巧。” 陈玉莲说道,她的语气很是失望。
  “等等!”
  他们正准备离开,柳侠惠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许静出事的那个小公园吗?她和她男朋友在里面偷情,结果被巡逻的民兵们逮个正着,差一点儿被打成了现行反革命!他看了看身旁美得让人心疼的陈玉莲,改变主意不想离开了。现在全国还在禁止娱乐活动,他偏要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和这个大美人发生点儿什么呢。他有一种预感,小陈老师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叙旧,也许她内心和他一样,也在期望着那种香艳的邂逅吧。
  “妈的,哪怕是被抓住当现行反革命,老子也认了!”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有本事抓住他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玉莲姐,跟我来,我有办法进去。”
  他拉起她的手,沿着公园的围墙往前走去。来到一处看不见任何行人的地方,他呼的一声跃起,跳到了公园的墙头上。
  “快,把手伸给我。”
  他对围墙下面的陈玉莲说道。她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他的手掌里。柳侠惠一用力,将她凌空提了起来,拉上了围墙。站在两米来高的围墙上,陈玉莲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吓得两腿直打哆嗦。“侠哥,我 …… 害怕。” “别怕,莲姐,有我呢。” 他抱住她的腰,从墙上跳进了公园里,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长宽都不到100米的小公园。这里的花草和苗圃都被挖开弄走了,估计要换上新的。此时公园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有,真是一个偷情的好地方。他们沿着一条小径往公园深处走去,陈玉莲边走边伸出胳膊,默默地搂住了他的腰。
  他们都没有说话,周围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咚咚的心跳声。走着走着,陈玉莲忽然停了下来。“怎么啦,莲姐?” “侠哥,我 …… 我想 …… 小便。”
  刚才他们从外面翻墙进公园里来时,旁边就有一个厕所,但是柳侠惠不想再往回走。他四下看了一下,离他们不远处有一片竹林,只是那附近没有路,需要穿过差不多齐腰深的茅草丛才能到那里。于是他蹲下身子,让陈玉莲趴在他背上,然后背起她往那片竹林走去。
  到了竹林深处,他放下了陈玉莲,对她道:“我去外面等着。” 刚要转身,她却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别 …… 别离开,我 …… 害怕。” “好的,我不离开。”
  陈玉莲走开几步,背对着他,用手撩开裙子退下短裤蹲了下去。此时的他无暇去看周围的风景,只因为他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她的屁股圆圆的,又白又嫩,腰部肥瘦适宜,大腿的形状也很好看。可能是她故意的,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私处。她那里很干净,阴毛也不算太密,阴唇是粉红色的,让他生出了想要舔一舔的冲动。
  她小便完后,从地上站起来准备系裤子,他走近前去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了。她闭上了眼睛,他们开始热吻起来。他抱起她走了几步,来到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头旁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石头上。
  “侠哥,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 她说这话时满脸通红,胸部剧烈地起伏着。那天在英模会的会场外面遇见他时,她就期待着眼前的这一刻了。
  他解开了她白衬衣的扣子,将衬衣和连同里面的粉红背心一起脱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小适中玲珑剔透的乳房,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将脱下的衬衣和背心铺在她身下,她一直在默默地配合着他的动作。他开始亲吻她的嘴和脖子,亲了一阵后,他伸手握住了她那一对富有弹性的乳房揉捏起来。
  陈玉莲的嘴里发出了销魂的呻吟声。他扯下她的裙子和短裤,将她那两条雪白的大腿扛在肩膀上,用嘴对准她的私处吻了下去,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脏。陈玉莲美妙的低声呻吟马上变成了尖利的喊叫。
  这一个回合的野战虽然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却是柳侠惠感觉最为刺激的一次。陈玉莲过去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传统保守,一心专注于科学技术的才女。他完全没有想到,她原来还是这么一个热情奔放,性经验丰富的女人。说真的,她甚至还有点儿放荡。完事之后,他们没有急着离开,穿好衣服后又不约而同地搂抱在一起,聊起了各自的童年和往事。陈玉莲敞开心扉,向他诉说了自己的过去,包括她的感情经历。
  她父亲是解放军的高级将领,一直肩负着镇守一方的重任。她从小就生活优裕,享受着平常人家的孩子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特权。她也有过自己的叛逆期,上初中时她就跟同班的另一个军人子弟谈过恋爱,当然是背着老师和父母干的。她有一个表姐在图书馆工作,她可以看到很多的禁书。除了没有真刀真枪的性交,她和她的初恋男朋友尝试了几乎所有的书上描绘过的性行为。
  因为谈恋爱,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周末被她父母关在家里不许她出去玩。她在父母的眼皮底下打开卧室的窗户,让她的男朋友从外面爬了进来,然后两人脱光了钻进被窝里胡搞一通。后来那个男孩的父亲被调到西北一个省的军区任职,他们全家都搬去了。她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也消停了许多。没过多久她又故态复萌,跟另一个同学好上了。
  后来表弟廖新民走进了她的生活。廖新民是她亲舅舅的儿子,比她小一岁。他身材高大,英俊潇洒,又多才多艺,很快就俘获了她的芳心。她感觉自己遇到了一生的真爱,见到他的第二天就和他上了床,向他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双方的父母发现后,火速将他们强行分开。她为此绝食了三天,不过最后还是屈服了,接受了现实。从那以后她不再放荡,而是一心扑在了学习上。
  她没有依靠父母,凭着自己优异的学习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因为文革开始了,她只上了两年大学就毕业了,被分配到一个隶属于军队的研究机构工作,随后她又被送回到学校里继续深造。她立志要当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居里夫人成了她学习的榜样。幸运的是,她的父亲官运亨通,一直手握大权。不然像她这样的‘白专典型’,在文革中肯定会大吃苦头的。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热爱过的表弟廖新民后来成了流氓团伙的头子,被判了无期徒刑。
  柳侠惠可以说是她爱上的第二个人。除了他出色的身体条件,他敏锐的思维,宽阔的心胸,幽默的性格,还有他与生俱来的强大的自信,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别看他年轻,却有着丰富的知识,让身为学术尖子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为人处世方面也很成熟,似乎经历过许多事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知道他对女人并不专一。比如,他跟那个大权在握的韩副局长肯定是有一腿的。她不得不承认,他看女人确实很有眼力。但是她不在乎,她已不是那个脑子里充满了幼稚的幻想的小女孩了。她追求的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享受,而不是婚姻的名分。
  她现在的丈夫跟她一样,也是一名出身于军队高官家庭的儿子,同时还是她中学时期交的的第二任男朋友。她是为了躲避父母和其他长辈亲友们的催促才和他结婚的,他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爱上了一个女孩,但是得不到父母的认可。于是他们一拍即合,达成了秘密协议,成了夫妻。
  陈玉莲把自己心里的秘密,几乎全都跟柳侠惠说了。柳侠惠这才知道,她竟然是这么一个敢爱敢恨,领先时代的女人。如果她父亲不是手握大权的首都军区司令员,那她的遭遇肯定会是极为悲惨的。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她既优雅端庄又性感迷人,还对他一往情深,极大地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欲望。
  不知不觉地,他们已经在这个小公园里逗留了将近三个小时。现在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两个年轻人感受到了风中的丝丝凉意。
  “侠哥,你在想什么呢?”
  陈玉莲伸手在他胸脯上按了一下,把他丛沉思中拉了回来。这个年轻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最初那个电子短跑计时器,虽然技术上不怎么复杂,但是如果没有他的指点,她绝不会那么快地研制成功的。她从前对体育运动没有什么兴趣,自从认识他以后,她关注起报纸上的体育新闻了,还阅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她对他的能力和天赋越来越感到惊奇。
  就在他打破全国纪录的那次全运会上,她听到了一位田径教练和别人的议论:柳侠惠这个家伙几乎从来就没有进行过系统的短跑训练,至少是没有人亲眼见到过。难道他的超乎常人的速度是天生的?别的不说,刚才他带她翻墙进公园时,一下子就从地面跳到了墙头上。她没有看见他用手攀附任何东西,更没有助跑。这墙的高度即使没有两米也有一米八九。她是钻研技术的,对物理力学自然也不陌生,不用推敲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若是允许助跑的话,他应该可以轻松地跳过至少两米三的高度。那可是又一项惊人的,足以让中国载入体育运动史册的世界纪录啊!
  “莲姐,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的。” 他们站起身来,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片竹林。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2/10 09:54:51

第97节:现行反革命
  柳侠惠将韩淑芳送回了她住的旅馆,她明天清早五点钟就要坐火车返回省城。他自己回到北京饭店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七点半,柳侠惠还躺被窝里就被外面的广播声给吵醒了。大喇叭里传来了一阵阵令人无法忽略的哀乐声。
  他打开了床头的收音机,听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沉重的声音。此时广播里播送的是一份《告全党全军和全国同胞书》,也就是太祖辞世的卜告。“这一天终于来了 …… ” 柳侠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日历,1974年10月21日。他记得在后世太祖是1976年9月9日死的,穿越后这个历史事件提前了差不多两年。
  他起床洗漱好以后马上就接到了外交部黄副部长打来的电话。黄大哥告诫他,让他多加小心,这一次很有可能会出事。具体的原因黄大哥也说不上来,只是提到总理逝世后,江青一伙控制的北京和上海以各种理由限制民间的悼念活动,全国其他地方的情况也差不多。这种限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这一次太祖逝世,有人可能会借机搞一些悼念周的活动,如果上面还是强行压制,说不定会来一个总爆发。他还向柳侠惠透露,江青等人几次在政治局的会议上提出要开除邓副总理的党籍,遭到了华总理一派的抵制,如今上层的局势极为紧张。
  柳侠惠心想,看来我因为一直住在北京饭店这种地方,已经变得孤陋寡闻了。难怪他几乎没有见到任何发自民间的悼念周总理的活动,原来真的是被人给压下去了。周公一直被大多数人包括外国媒体当成是中共党内温和路线的代表,其实这是大错特错的。他这个人是不可能跟太祖有什么不同的政见的。正相反,他是一个极为窝囊的共和国总理。在太祖面前,他总是露出一副恭顺和卑微的面孔。无论太祖说什么,他是绝不会反对的。他似乎整天都在揣摩太祖的心思,并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操劳着。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赢得了全国广大的干部和群众们的衷心爱戴,他被塑造成了一个忍辱负重,一心为了人民谋利益的好官,清官。中国历史上的那些清官们的对立面是奸臣和昏君,很多清官是敢于顶撞乃至痛骂昏君的。唉,中国的事情就是这么滑稽,这么压抑和变态。
  正是因为很多政治上的诉求得不到满足,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人们便会制造各种各样的看起来似是而非的借口来表达他们的愤怒。在原来的历史上,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在天安门广场发生了规模巨大的悼念周总理的群众运动,还为此流了血。邓副总理就是因为那次运动被正式撤销了党内外的所有职务。
  柳侠惠没有像往常那样出去跑步,而是呆在房间里沉思,想捋清楚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怎么做,等等。现在的情况跟他后世的记忆有了很大的不同,很多事件都提前发生了,邓公早就被软禁,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运动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了。如今太祖也提前死了,那么,天安门广场的四五运动还会不会发生呢?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不用问是那些正在工作的女服务员们发出的。太祖自从建国以来就被当成了全国人民的精神支柱,长达二十五年的造神运动已经让他成了普通民众心目中无可争议的最伟大的领袖,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现在这个永远正确永远健康的大救星居然像普通人一样死了,享年八十岁。对于下层的百姓们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巨大的心灵地震。柳侠惠从房间的窗户里往外看,发现几乎所有的人,包括饭店里住着的那些外宾们,他们的手臂上都戴着一个黑袖章,有的人胸前还别着一朵寄托哀思的小白花。
  不可否认,有很多人是真的为太祖的逝世而悲伤,但是那些表现特别夸张的,那些痛不欲生的人肯定都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另外,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被一种恐惧的心理所驱使,觉得中国的天要塌了。
  柳侠惠忽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烦躁。他去一楼的大厅里找到一名值班的工作人员,说自己想看看这几天的报纸,他的房间里只有《人民日报》。这里的工作人员和包括饭店的领导早就跟他混熟了,那名值班人员把他带到了只供干部们使用的阅览室,让他随便看,只是叮嘱他离开时记得关上门。阅览室里除了两报一刊,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还有《参考消息》,《文汇报》,再加上几份发行量不大的小报。柳侠惠在阅览室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这些报纸上登的东西无非是千篇一律的套话,没有多少值得看的内容。
  如今柳侠惠的工作情况在全中国大概是独一无二的。他过去隶属于外交部,但是工作是由周总理亲自安排的,工资则一直是由自己所在省份的外事办发放。他从来没有去领过工资,都是外事办派人把工资送到他在省城的家里,交给他妈妈黄玉琴的。
  现在他已经正式调到国务院的总理办公室了,他的境况变得更加神秘了。国务院给他安排了一间小办公室,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有任务时都是华总理亲自打电话或者派专人来才通知他的。
  据妈妈黄玉琴在电话里透露,现在给他送工资的人也换了,不再是省外事办的人了,换成了穿军装的军人。他的月工资达到了惊人的165元,比他爸爸(大学的系主任,相当于文革前的处级干部)的工资都高出不少,据说这还是周总理生前拍板定下来的。在这个年代,一个国营工厂的八级工(最高级别)的月工资才八十多呢(不同的地区略有差异)。
  在饭店的房间里闷了两天,柳侠惠觉得实在是太无聊了,决定出去走一走。他戴上墨镜,上了开往天安门广场的公共汽车。公共汽车还是像往日一样拥挤,但是比平时要安静一点儿。天安门广场阴雨绵绵,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他打着伞在细雨中漫步,边走边想着后世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九七六年清明节,在天安门广场发生了著名的四五运动,运动是打着纪念周总理的旗号发起的,实际上是各个阶层的人们对太祖自文革以来推行的一系列极左政策的最为强烈的不满和反抗。他边走边想,现在离清明节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原来的那场运动会不会爆发,何时爆发,都是无法预料的事情。
  他在街上的一家饭馆里吃了午饭,然后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北京饭店。因为停电了,他只能走楼梯。他住的房间在新建的东楼的第八层上,平时他就不怎么喜欢用电梯,只要没有人,他上下楼都是使用超能在楼梯间飞奔,只需十几秒钟时间。今天却不行了,因为停电的缘故,楼梯上有不少人在用,他只好一层一层的跟在别人后面慢慢地往上走。这个年代即使是在首都北京,停电停水也是常事。不过,跟其他城市和农村比起来情况要好一些。
  这一路上来,他遇见了好几个熟识的饭店女服务员,他发现她们看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来到自己的房间外面,他正要拿钥匙开门,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她叫王月华,他跟她很熟,平时他管她叫王姐。王姐显然是刚刚打扫完隔壁的房间,看见他时她的身子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避开他。
  “王姐,你好啊。” 他面带笑容地跟她打招呼,决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啊,您好,柳首长。您回来了?” 她对他的态度也变了,平时她是称他为侠哥的。
  “王姐,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叫我首长,叫我小柳或者小侠就好,叫侠哥也行。”
  他打开房门,邀请王姐进去坐一会儿,见她犹豫,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门。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道:“王姐,这茶是华总理送的,很不错。你喝一口试试,看怎么样?”
  王姐拘谨地喝了一口,道:“谢谢侠哥,这茶很香。”
  王月华家里是附近郊县的农民,因为长得比较漂亮,十八岁就被选中做了北京饭店的女服务员,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了。跟别的姐妹们不一样,她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有了两个孩子,都住在乡下。她每天一大早就骑自行车赶来上班,需要骑一个半钟头。
  “王姐,有件事情我要向你打听一下。” 柳侠惠直接了当地问道:“我刚才上楼时,遇见好几个平时熟悉的女同志,她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侠哥,你 …… 你一点儿也不知道许静的事吗?”
  “许静?许静是谁?”
  “许静就是小许啊。她平时也是负责咱们这一层的卫生,你白天出去后她就进入你的房间里清扫。”
  “小许,原来是她啊!她前些天还问我要《青春之歌》的电影票呢。她出什么事了?”
  “原来你真不知道啊。我说呢,侠哥肯定不是那种人。” 见柳侠惠一脸的不解,她接着道:“小许她前天晚上在附近的公园里与一个相识的小伙子乱搞男女关系,被附近执勤的民兵抓住了。因为主席刚逝世,全国都在禁止娱乐活动,她这么做有可能会被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至少也会被我们饭店开除。她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啊???”
  柳侠惠大吃一惊。他知道重要的国家领导人逝世后一般要停止一两天的娱乐活动,这是这个年代的惯例。可是他没有充分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一次是太祖逝世,太祖虽然不是皇帝,但是比起皇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个时候乱搞男女关系,用古时候的话说就是大不敬,肇事者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的!未婚男女在公园里发生肉体关系,一般会被认定是流氓行为。在这个时候,单纯的流氓行为的罪名不够用了,可能会上升到现行反革命,变成十恶不赦的罪犯了。这种思维,无论多么荒谬,却是真实的,也是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
  可是,他还有一事不明。
  “那大家为什么要对我另眼相看呢?这事跟我有关系吗?”
  “小许暗地里喜欢你,这在我们饭店的女同志当中是公开的秘密。前些天她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要电影票,而是想请你去看电影,为此还被姐妹们笑话了两天。出了这件事后,有谣传说 …… 说你已经睡了她,然后又把她甩了。于是她自暴自弃,这才发生了公园里的事情 …… ”
  “我的天哪!”柳侠惠心想:原来是我把小许给害了。不管我知不知情,这件事都和我有关了。他想起了前两天他跟韩淑芳在那家国营饭店的储藏室和厨房里乱搞,他们都是国家的高级干部,那情节更为恶劣。要是赶上太祖逝世,又被民兵逮住,名声扫地不用说,肯定够得上现行反革命这条罪名的。
  送走王姐后,柳侠惠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他对那个小许的了解不多,只觉得她长像清秀,一看就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姑娘。刚才王姐还证实,小许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想到她竟然暗恋自己,还引发了这么轰动的事情。按理说,他可以不理不睬,那些关于他的谣言过几天也许就不攻自破了。即便有人想趁机抹黑他,若抓不到真凭实据,也是徒劳的。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对小许怀着一种深深的同情,这让他很不安,觉得应该为小许做些什么。他决定去找饭店的领导谈一谈。饭店负责管理这些女服务员的人姓吴,是一位秃顶的中年人,饭店革委会的副主任,平时见了面吴副主任都恭敬地称他为柳首长。
  吴副主任在办公室热情地接待了柳侠惠。他对柳侠惠的来访好像并没有觉得太吃惊。他开门见山地说:他已经听到那个谣言了,但是他知道柳首长和服务员小许不会有什么关系。他还亲自问过小许,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请首长放心,我已经狠狠地批评了传播谣言的人,这种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他还说,革委会已经对小许的行为做出了处理决定:她被开除公职,遣返回郊县的老家许家集去了。我们北京饭店是接待党和国家高级干部和外宾们的重要单位,对职工的要求极为严格。以前有人犯的错误比小许的要轻得多,也逃不脱被开除的处罚。
  柳侠惠问道:“我听说小许还会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是这样吗?这么做对一个年轻姑娘,是不是太严厉了?她还不到20岁,她的一生也许就这么被毁掉了。”
  吴副主任答道:“我们革委会开会时是有同志这么提议过,但是还没有定下来,要等下一次开会时再做最后的决定。现在既然柳首长出面为她说情,我一定在会上向同志们传达,争取说服他们不再对小许做出进一步的处罚决定。”
  这个年代的人要是被定性为现行反革命,那就会被革命群众抓去批斗,甚至会被绑起来游街示众。这种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几乎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柳侠惠向吴副主任表达了他的谢意,然后告辞出来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可是他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年轻人尝试性行为,应该是做人的基本权利。可是在中国,特别是在这个扭曲了年代,任何个人权利都是可以被剥夺被践踏的。如今正赶上了太祖逝世,小许的行为即使够不上现行反革命,也足以让她戴上女流氓和坏分子这两顶帽子了。柳侠惠担心她因为一时想不开而轻生,决定去她家乡一趟,最好是能当面开导开导她。至于他自己的名声,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跟王姐打听了一下许家集的大致方向后(王姐她也没有去过),他就骑着自行车上路了。自行车是他在北京买的。他平时执行任务时喜欢骑自行车,因为这比乘坐其他车辆要自由多了,而且凭他的超能,速度上也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路不熟,他花了大约半个钟头才赶到许家集,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村庄。此时是下午三点钟左右,大部分的村民(公社社员)还在地里劳动。村子里稀稀拉拉的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
  他打听到了许静的家,远远地就听见她家里传出来女人哭泣的声音。他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敲门。开门的是许静的父亲,他是个普通农民,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皮肤也很粗糙,手里拿着一个烟袋,一看就是干农活的把式。哭声是许静的母亲发出的,他们一家显然因为这件事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三天前,许静还是光荣的国营饭店的职工,全家人的骄傲,是被村里的其他姑娘们羡慕嫉妒的人。没想她昨天竟然披头散发地被单位保卫科的两名干部押送回村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跑到她家看热闹。
  那个和她乱搞的小伙子也是同一个村的,比她还小一岁,过去一年来一直在追求她,不过是单相思。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俩人还是走到了一起。据说他们天黑后从一处断墙进入北京饭店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在那发生了关系。可能是因为经验不够,弄得声音大了一点,被外面经过的民兵巡逻队听到了。民兵们冲进公园,将他们扑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许静的衣服裤子被撕破了,大腿和半个乳房都裸露在外面。她说自己是北京饭店的职工,后来单位接到了民兵的负责人打来的电话,派人来把她领了回去。那个小伙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一群精力旺盛的男女民兵们用皮带抽打他。他被揍得鼻青脸肿,连去接他的家人都认不出他来了。
  许静被押送回家后,那个小伙子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来她家门口叫骂,说她是狐狸精,破鞋,祸害了他们家的好孩子。许静羞愤交加,觉得活在世上没有什么意思了,她趁人不注意,抄起一把剪刀就往自己的心窝里扎去。幸亏她弟弟反应快,拼命地抱住姐姐的胳膊大喊救命,她妈妈闻声赶来夺走了剪刀。她害怕女儿再寻短见,就和她爸爸一起将她按倒在床上,用一根绳子绑了起来。
  柳侠惠来到她家时,她还被绑在屋子里呢。柳侠惠对她爸爸说,自己和许静是朋友,在一个单位工作,听说她出事了,特地前来看望她。她爸爸打量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将他让进家门。许静还被绑着,身子卷缩在一张床上。她一见柳侠惠,脸马上红了,赶紧把头转过去,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这个样子。她妈抹着眼泪解释说:女儿昨天想寻死,不得不把她绑起来。她躺在那里快一整天了,喂饭她不吃,连水也不喝,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柳侠惠说,他想给许静松绑,然后再和她单独谈谈。他说他可以保证她的安全。许静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拉着她弟弟去隔壁房间了。许静的弟弟才12岁,手上缠着带血的纱布。那是昨天他阻止姐姐自杀时被剪刀划伤的。
  柳侠惠把捆绑许静的绳子解开了,将她扶起来坐好,并给她倒了一碗水。他决定采用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方法来开导她。
  “小许,我很理解你。你可能还在伤心和痛苦之中,但是你必须尽快摆脱这些,这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爱你疼你的家人。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是一个成年人,你喜欢跟谁睡,什么时候睡,都是你自己的权利,谁也不能剥夺!” 许静唯一可指责的,也许是选择的地点不对。在公园里搞男女关系,不管周围有没有人,都逃不脱伤风败俗的嫌疑,他故意没有提这个。即便是伤风败俗,也不能凭此毁了一个年轻姑娘的一生啊。
  许静还没有从柳侠惠来访的惊诧中回过神来。自从那天晚上被一群愤怒的男女民兵当场抓获后,她就被强烈的耻辱感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想到自己作的孽让亲爱的父母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不但会影响自己一辈子,甚至会影响到弟弟的前途,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柳侠惠的这番话简直是闻所未闻,让她既吃惊又害怕,同时心里也被一阵莫名的温暖占据了。那天柳侠惠‘拒绝’了她之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她的自尊也跟着降到了最低点。来自姐妹们的嘲笑更是让她觉得无地自容,虽然她们并没有多少恶意。她急于证明自己对男人是有吸引力的,正是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她跟同村的那个男孩走进了那个小公园。那是她的第一次,虽然很痛,但是她咬牙挺过去了,后来居然还达到了性高潮。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压在她身上的不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男孩,而是英俊潇洒,充满自信,同时又温柔多情的柳侠惠同志。
  许静的父母在隔壁的房间里等了大约两个小时,直到听见柳同志叫他们过去。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女儿的精神好多了,不但洗了脸梳了头,还换上了她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放在桌子上的饭菜也都吃完了。柳侠惠走过来向他们告辞,说他已经把他们的女儿开导好了,应该不会再出事了。他还说,依她现在的情况,应该离开本地去外地呆一两年。他答应为她在南方找一份工作,虽然不如北京饭店的工作那么稳定,但是保证能让她挣到双倍或者更多的钱。
  许静的爸爸妈妈听了,激动得要给他下跪磕头,被他拦住了。第二天清早许静就背着自己的行李卷一个人离开了家乡,她兜里的路费还是柳侠惠昨天留给她的。她妈妈问她要去什么地方,她答道:“去昨天来的柳同志的家乡。柳同志他不是我的同事,他是一位大首长,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为他好好地工作,报答他的恩情。”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2/10 09:54:40

第96节:英模会
  柳侠惠突然很想念自己家里的亲人们,算起来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和二姐了。可是北京的局势这么紧张,华总理能让他离开吗?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往总理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华总理,看能不能批他几天假。电话接通了,华总理的一个女秘书告诉他,总理正在开会,她请他在线等候,不要挂掉。几分钟后,电话里传来了华总理那熟悉的山西口音。
  “柳侠惠同志,听到你的声音总是那么令人高兴。今天你有什么新的情况需要向我报告吗?”
  柳侠惠心里忽然觉得很愧疚,华总理显然是刚从一个重要会议里抽身出来给他回电话的,而他要说的却是跟工作无关的私事:他想家了,想回家去看看父亲母亲。
  “华总理,这个 …… 我 …… ” 他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华总理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答道:“柳侠惠同志,你确实应该回家去看看,你的假我批准了!请代我向你的父母和二姐问好。”
  “谢谢 …… 谢谢华总理 …… ” 柳侠惠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再一次产生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上一次他有这种想法是在听了总设计师邓公的讲话以后。
  他还想问一下华总理,他能在家休息几天?还没等他有发问,华总理那边就已经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小柳啊,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吧,有紧急情况时我会派专机去接你来北京的。” 说罢他就挂上了电话,估计是回去继续开会去了。
  到了晚上,柳侠惠躺在床思来想去,折腾了一整夜都没有睡。最后他决定:暂时不回家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自己和父母姐姐之间的亲情比起国家大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似乎已经融入到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了,刚穿越时他觉得自己的亲友们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他都不是太在乎。
  当然,现在他并不认为少了他一个人,就一定会对整个国家的未来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他还没有自恋到那种程度。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他能做一些对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却因为一点儿私心而不去做,那会让他愧疚一辈子的。第二天,他一大早就给总理办公室打了电话,请那位接电话的女秘书转告华总理,说他决定留在北京,暂时不回家了。他没有多做解释。
  他躺回到床上,这一次他很快就睡着了。这是他一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他的肚子很饿。按照他在北京饭店享受的待遇,他可以随时打电话让服务组给他准备晚饭的,而且会有专人给他送到房间里来。不过他还是决定自己出去吃饭,毕竟大部分的服务员和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他不想给别人添太多的麻烦。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是爸爸妈妈给他打来的。虽然ALOE公司给他家装的电话可以打到他的房间里来,爸爸妈妈却从来没有那么做过。他们很为儿子感到骄傲,同时又觉得儿子享受到的待遇实在是太高了,他们心里一直都很不安。因此他们从来不主动给儿子打电话,都是柳侠惠打给他们的。他们每次都会在电话里叮嘱柳侠惠,要努力工作,报答上级对他的信任和照顾,等等。
  这一次,爸爸柳俊杰的声音很是激动:“小侠啊,你最近又干了什么啦?”
  “没有啊。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他想,或许是爸爸妈妈听到了什么谣传,正在为他担心。谁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刚才咱家里来人了,是两个穿军装的解放军。他们带来了一个很重的纸箱,说是华总理送给咱们家的礼物。放下纸箱后他们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等他们走后,我和你妈打开那个纸箱子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是高级烟酒和糕点。光是茅台酒就有两瓶,还有两条中华牌香烟。”
  柳侠惠自己不抽烟,酒量也不怎么样。记得有一次华总理在电话里跟他聊起家常,问起他父亲有什么爱好,他答道:“除了读书和烟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 没想到华总理记住这个细节了,这次还专门派人给他家送了礼物。看来总理完全领会了他决定留在北京暂不回家的意思,这不禁让他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意。
  “爸爸,你先不要太激动。等我从北京回家,还有一件更好的礼物送给你呢。”
  他决定暂时不告诉爸爸太祖亲自为他题写了一首词的事情,不然的话他害怕老爸同志会高兴得忘乎所以,在外人面前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来。和爸爸闲聊了一会儿后,他又跟妈妈聊了几句。黄玉琴主要关心的是儿子的工作累不累,吃得睡得好不好,等等。他们俩都担心为了私事打这种长途电话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得知儿子这边的一切都好后,就催促他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接到什么任务,每天好吃好喝,又不用做任何实质性的工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虽然已经不是外交部的人了,但是他们还是不时给他送来各类文艺演出和内部电影的票,现在总理办公室也开始给他送演出票了,他每天的票多得看不完。这个时代的文艺演出没有什么意思,基本上是宣传和说教,艺术上乏善可陈。但是他不想看不代表别人也不想看。北京饭店那些年轻的服务员们,特别是那些女孩子们,很快就知道了他这里经常会有富余的演出票。她们总是想方设法地接近他,跟他套近乎,希望能搞到一两张看演出的票。一时间他成了整个饭店里最受欢迎的客人。当然,也不排除个别的女孩子除了想要从他这里搞到票,还存有别的小心思。
  “柳侠惠同志,柳侠惠同志!”
  这天他早上外出慢跑回来,被一个长相清秀梳着小辫的女服务员叫住了。他知道她平时负责清扫他所在的这一层楼,其他的服务员们都叫她小许。
  “啊,是小许同志吧。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 …… 我想问一下,你看过《青春之歌》这部电影吗?” 小许似乎有些害羞,红着脸问道。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单独说话。
  《青春之歌》这部电影早就被打成了修正主义的毒草,一般人是无法看到的,特权阶层的人可以看,名义上是把它当成反面的教材(即所谓的内部电影)来批判。这对柳侠惠却不成问题,他穿越后已经看过两次了。这个时代的电影说教的成分太多,要不是太无聊,他是不会把这种表现革命精神的文艺片连看两遍的。可笑的是,导致这部电影被批判的罪名却是因为它还不够革命,说它宣扬的都是资产阶级的东西。
  “小许同志,这部电影我看过了。你很想看吗?等我以后有了票,一定给你留着。”
  说罢他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他没有注意到,小许一脸的委屈和自卑,差一点就哭出声来了。原来她不是来问他要电影票的,而是想请他一起去看电影的。她的一只手放在口袋里,紧紧地攥着两张电影票。她的家在农村,父亲原来在北京附近一个县城的一家农具厂当过工人,后来工厂关了,他只好回家种地。这两张票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她在北京一所大学当副科长的叔叔那里要来的。
  她暗中喜欢柳侠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她鼓起勇气来约他出去看电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看样子,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当然更不会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了。柳侠惠平时对她们这些女服务员们很有礼貌,让她心中产生了最初的好感。有一次她在他房间外的走廊里打扫卫生,他出门时停下来跟她聊了几句,还返身回房间里抓了一大把糖果硬塞给她。他走后,她感动得哭了。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美梦:他们成亲了。
  柳侠惠上午要去参加一个会议,是总理办公室给他送的入场券。华总理的一位秘书还特地打电话告诉他,说会有许多重要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出席这一次的会议。会议的正式名称很长,叫做“首都各界《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英雄模范人物表彰大会”。他从内心里很反感这种专讲假话空话和套话的会议,认为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不过既然总理办公室让他去,他只好去应付一下。
  大会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他进去时,大会正好开始,全体参加会议的人员都站立起来高唱《东方红》。会议开始时唱《东方红》,会议结束时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是自文革开始以来一成不变的规矩,几乎从来没有例外。如今已是文革后期了,比起前几年要好多了。文革初期时各类形式主义的东西泛滥,每天都有早请示,晚汇报,开会时必须先学习几条毛主席的语录或者最新指示,等等。这些做法直到大力提倡这一套的林副主席倒台后才有所改变。
  在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当中,柳侠惠最讨厌的就是“斗私批修会”和“忆苦思甜会”了。那不是开会,而是对正常人的智力的侮辱。自私是人的本能,是刻在人的基因里的,就跟性欲一样。斗私批修,说穿了就是反人性的。忆苦思甜更扯蛋,跟基督教里的感恩差不多,只是感谢的对象不是上帝,而是执政党和最高领袖。柳侠惠还记得后世一位作家说过的名言:“你要小心这世上的坏人,他们都憋着劲教你学好,然后好由着他们使坏。”
  这一次会议柳侠惠没有被安排到主席台上,而是在下面和‘广大革命群众们’坐在一起,他觉得这样自由多了。会议由北京市委的一位副书记主持,他首先念了一长串参加会议的中央领导人的名单,有华国锋,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几乎都来了。主席台上的座次出人意料地没有按照地位和官职排列,和华总理坐在一起的是那位一天到晚带着白头巾的农民出身的陈副总理和曾经当过纺织女工的吴副总理。陈是中共十大的政治局委员,吴是候补委员,他们应该算是华总理这边的人。王张江姚四个人坐在一起,好像是故意要跟华总理分庭抗礼似的。
  柳侠惠对这些领导人的座位排列没有兴趣,但是作为穿越者他知道,在中国,任何正式场面上的座次排列或者出场先后都是极为重要的,以至于西方国家的记者们和情报部门常常通过这方面的某些细微的变化来分析和解读中共党内的权力斗争。
  今天虽然来了这么多的中央领导,但是他们并没有发表任何讲话。在主席台上发言的除了主持会议的那个北京市委的副书记,其他的都是各行各业的代表。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拿出事先准备好了的发言稿走上讲台念一遍。柳侠惠耐着性子听完了四五个人的毫无可取之处的发言,然后往主席台一看,发现王张江姚都不见了,可能他们自己也忍受不了这种僵尸般的会议吧。过了一会儿,华总理也离开了。
  这时会议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了,中间休息十五分钟,他决定趁这个机会悄悄地溜走。他现在入乡随俗,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的毛式干部服,这几乎是这个年代中国男性国家干部的标准打扮,会场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男性也是穿的毛式干部服,颜色只有蓝色灰色和黑色三种,他这么溜出会场去大概不会惹起任何人的注意的。会场的门口有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人在执勤,但是他们只检查进来的人的证件,不管出去的人。柳侠惠刚走出大门口,正要下台阶,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小侠!柳侠惠同志!”
  听声音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他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小陈老师,陈玉莲。她就是那个设计制造出中国第一台短跑电子计时器,从而使得柳侠惠的短跑世界纪录获得国际田联承认的女技术专家。她身穿草绿色的军装,腰里扎着军用皮带,领章和帽徽齐全,显得英姿飒爽,跟她从前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判若两人。
  柳侠惠想起来了,陈玉莲是大会上宣读的一长串英雄模范人物中的一位。她的成绩就是研发出了那个电子短跑计时器,填补了中国在这个方面的空白,为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争了光。这是他在两个多小时的会议中听到的唯一一条他稍微感兴趣的内容。会上表彰的英雄模范人物有两百多个,不可能让他们都上主席台跟观众们见面,也没有当场给他们颁发奖状什么的。只有其中的三个人代表所有获奖者上台发了言。所以他不知道陈玉莲本人也来开会了。
  柳侠惠自己原来也在被表彰的名单中,后来华总理指示把他的名字拿掉了,还打特意打电话向他做了解释:他的身份比较特殊,现在最好不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他当然不会在乎这种‘荣誉’。
  前些天在大街上偶遇老朋友钱刚时,他就听说小陈老师结婚了。按理说他应该去看看她,给她送一份结婚礼物的。可是他们之间有过那么一点儿感情纠葛,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就结束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去见她有些尴尬。记得她为人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有点儿过于严肃了。和她相处的那些天,她总是称他为柳侠惠同志的,只有一次她特别高兴时才叫了他一声小侠。如今她满脸笑容,好像变得开朗多了。柳侠惠不禁感叹道:结婚给人带来的变化可真大啊。
  “陈老师,您好,祝贺您荣获英雄模范的荣誉称号”
  “那还不是因为你?小侠,快别提那个了。我听钱刚说你早就到北京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呀?” 她热情地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抱怨道。
  “对不起,陈老师,我这一段的工作比较忙。您结婚的消息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没有及时去祝贺您,真不好意思。”他的工作怎么说也不能用忙来形容,这话他说得内心有愧啊。
  他很想叫她玉莲姐,可是又叫不出口,可能是对这个突然变得开朗大方了的漂亮女老师有些不适应吧。陈玉莲的脸色红润,皮肤白嫩,比上一次见她时稍微丰满了一点。不过,她的身材总的来说还是很苗条的。该死的,他感觉到自己下面有反应了,她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小侠,你不要再叫我陈老师了,也不要称‘您’了,叫我玉莲吧,好吗?”
  陈玉莲说这话时似乎面带羞怯,柳侠惠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他注意到,她站得离他很近,近得能闻到她脸上擦的雪花膏的香味儿,而且她握住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平时脸比城墙还厚的他,这会儿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好的,那我以后就叫你玉莲姐了。”
  这时,有人站在远处高声叫道:“陈老师,陈老师!会议要开始了,我们该进去了!” 小陈老师这才注意到周围有许多人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人。她的脸又红了,有些不舍地跟他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跑回去找她的同伴们去了。他能看出来,玉莲姐是真心希望能跟他多聊一会儿的。
  柳侠惠当然不会再回到会场里去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转身走进了会场旁边的一条小胡同。这大半年来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要不是遇见钱钢,他几乎把陈玉莲这么个漂亮女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今天再次见到她,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被她握过的手还带有一丝香味儿。“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一直在心底里爱着她,到了忘不了的程度?”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最近一段时间李湘君下基层为广大革命群众服务(演出)去了,王素芬程小霞都在国外,朱淑红也都不在身边,他确实需要女人。这个陈玉莲,她好像对他很有好感。他想,单纯地把她弄上床应该不是难事。不过,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父亲身居高位,是首都军区的司令员,对未来中国的政局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力。即便是想睡她,他也要把各方面都考虑清楚了,可不能胡乱来。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时一个严肃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此时这个小胡同里没有其他人,他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女警察。她身穿着白色的制服,肩膀上斜背着一个草绿色的军用挎包。她的一只手伸进挎包里,好像正拿着手枪指着他的样子。他对着她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心里一阵狂喜,大步走过去,张开两臂一把将这个警察阿姨从地上抱了起来。“淑芳阿姨,能见到你太高兴了,我真想你啊!”他边说边热烈地亲吻着她的脸。
  “哎呀,小侠!别 ….. 别 …… 快把阿姨放下来!小侠,这样子被人瞧见太不像话了!” 韩淑芳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一边警惕地向四下里打量,一边整理被他弄乱了的警服。她是来首都开会的,想顺便看看她的小情人。她虽然知道他住在北京饭店,可是那个地方她也没有办法进去。因为她不敢光明正大地亮出自己的身份。打电话也不行,她害怕被有关部门窃听。这下可把她给急坏了,她已经开完了会,明天早上就要坐火车赶回省城了。没想到这么巧,她竟然在首都的大街上撞见了她日思夜想的小侠!只是,大街上可不是叙旧的地方,特别是他们之间的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柳侠惠也在发愁着同样的事情。如今可没有后世那种既豪华又安全的五星酒店,就连不豪华不安全的便宜酒店也没有,他可不敢把韩阿姨领到北京饭店里去。他现在处境复杂,不想让他心爱的韩阿姨也卷入到这种高层的政治斗争中去。突然,他眼睛一亮,想起来刚才经过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那家饭店的门上贴着“今天下午政治学习,停业半天”的通知。很显然,饭店是国营的,不然也不会因为政治学习而停业的。想到此,他拉住韩淑芳的手说:“韩阿姨,跟我来。”
  他在那家饭店门的外面兜了一圈,从窗外观察里面的情况。确认里面没有人后,他就拿过韩淑芳背的挎包,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发卡和一把水果刀,用它们打开了饭店门上的锁。说来好笑,他的开锁技术还是协助韩淑芳破案的那一段时间跟她学的。他开锁时,韩淑芳站在旁边替他望风。
  他们进去后,柳侠惠从里面插上了门闩。这饭店的外间大小约有五十多平方,摆着七八张饭桌,另外就是厨房和储藏室,还有收款处和一间厕所。他把韩淑芳拉进了那间储藏室。储藏室里面除了叠放起来桌椅和两个大木头柜子,还有几个大布袋,估计里面装着白面和大米。储藏室位于饭店的最里面,窗户玻璃用报纸糊住了。从报纸的缝隙里可以看到,窗外是另一条小胡同。这样即便他们被人堵在储藏室里,也可以跳窗逃走。
  柳侠惠插上了储藏室的门的插销。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心照不宣地开始脱衣服裤子,很快他们就赤裸相见了。韩淑芳头上的白发多了些,乳头的颜色也比过去深了一点儿,正挺着大奶子静静地看着他。
  “韩阿姨,我爱你 …… ” 柳侠惠忽然觉得她有些像自己的妈妈,他双手捧着她的奶子,张嘴吸允起来。
  “啊 …… 小侠 …… 我的小侠 …… ”
  吸了一会儿,他转身从那个大木头柜子里找到了一块干净的桌布铺在地上,然后搂住韩淑芳赤裸的身体躺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两腿间,那里早已是湿漉漉的了,他没有费多大的劲儿他就把自己硬邦邦的鸡巴捅进了她的肉穴深处。韩淑芳张开两腿任由他动作,没有吭声,不过他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的一阵痉挛。他一边亲吻抚摸她,一边快速地抽插起来。渐渐地,韩淑芳忍不住了,她嘴里发出了令人销魂的呻吟声。柳侠惠紧接着一阵猛插,将她送上了高潮。
  “小侠,我的宝贝,我的好孩子,你太棒了 …… 你搞得阿姨好舒服啊 …… ”
  两人的体力消耗非常大,肚子也都饿了。柳侠惠顾不得穿衣服,就这么光着屁股从储藏室出去,跑到厨房里找到了五六个白面馒头和一些咸菜,还从一个热水瓶里倒了一大茶缸的温开水。他和韩淑芳坐在储藏室的地上一边吃一边说了分别后彼此的情况。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柳侠惠的鸡巴又硬起来了,于是他开始了对韩阿姨的性感美丽的躯体的第二次征伐。韩淑芳也彻底放开了,叫声很大,也特别诱人。这一次他比较持久,肏了她半个钟头才拔出鸡巴,将浓浓的精液射在了她赤裸的胸脯上。
  他们没有急着离开。他把她抱到厨房里,在洗碗池边替她清洗了身体,然后两人又搂抱在一起亲吻抚摸,还说了很多话儿。韩淑芳了解到他现在的处境微妙,接触的都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她帮不上他,只能说些安慰鼓励他的话。最后柳侠惠又要了她一次。这一次是她两手撑住厨房的桌子,高高地撅着屁股,让他从后面进入的。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7/09 00:36:38

第95节:临终嘱咐
  几天后,他又接到了华总理交给他的一些新任务,带着华总理的亲笔信去联络了其他一些高层领导人。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现任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有的是已经‘靠边站’的高级干部,他们虽然没有实权了,但是影响力却还不容小觑。
  华总理是当面给柳侠惠布置这些任务的。自从他成功地联络上叶帅之后,华总理就给了他一张特别通行证。现在他可以凭此证直接去见华总理,而且走的是另一道门,不会碰见其他人。
  柳侠惠没有想到他的联络员的工作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联络的那些人都表达了希望华总理在主席逝世后出来主持大局的强烈意愿。看来经过这些年的折腾,他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四人帮已经把自己搞得天怒人怨了。
  现在双方的明争暗斗更为明显了。就双方的势力而论,华总理这一派在政治局中略占优势,江青那一派则在中央委员中占多数。这是因为文革搞了这么多年了,中央委员中有很多都是在文革中提拔起来的,他们跟文革派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在政治上他们是倾向于极左的。
  作为穿越者,柳侠惠当然知道,四人帮之所以拥有这么大的能量,完全是因为太祖在背后支持他们。只是太祖在中国早已被神化了,除了极少数了解内情的,绝大多数人都宁愿相信坏事都是其他的人干的,跟太祖无关。这种可悲可怜又可怕的心态哪怕是再过四五十年也不会改变的。
  江青虽然不是政治局常委,但是她最近在各种场合频频露面,发表讲话,俨然成了极左派的领军人物。就是普通的中国人也能从报纸上看出,她跟华总理唱的不是一个调子。柳侠惠心里不禁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在他熟知的‘历史’上,江青一直到最后都是比较低调的,难道她已经得到了太祖的授意,在他去世后将得到中央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假如柳侠惠给华总理当联络员的事被江青知道了,她肯定会暴跳如雷的。因此他每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时都使用了超能,甩掉一切可能的跟踪者。即便这样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因为那些他联络的对象也有可能会暗地里投靠四人帮,向他们告密。他觉得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现在害怕也没有用了。他做好了计划并且与在美国的王素芬取得了联系,如果事情败露,她就会派人尽快地帮忙把他的父母和二姐都转移到香港去。他从给王素芬的电话里得知,大姐柳淑惠已经平安到达美国了。负责护送大姐去美国的那个‘蛇头’王振华人很能干,王素芬已经让他加入了ALOE公司,成了香港分部的正式员工了。
  这一天柳侠惠接到的任务具有非常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华总理让他尽快跟被软禁的邓副总理取得联系。在后世,华总理这一派为了避嫌,在太祖去世前是不会跟邓副总理有任何联系的。邓是在四人帮被抓起来后才逐步恢复工作的,其间元老派起了关键的作用。而华则被认为是阻扰了邓的复出。虽然他自己后来澄清过,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儿,他是支持邓复出的。
  穿越后的情形似乎很不一样了。在柳侠惠看来,华总理表现得相当果断,睿智,而且很会用人。当然啦,若论聪明才智,他肯定比不过周公,论治国方略他也远不如总设计师邓公。他的优点在于对部下宽严得当,行事稳重,同时又不失果断。说他是英明领袖肯定是瞎扯,但是整个中国此时已经被折腾得千疮百孔,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国家太需要稳定,人民太需要休生养息了。一个相对平庸的(不喜欢瞎折腾的)领导人其实是整个中华民族的福气。
  去见邓副总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他正在被太祖软禁着。华总理告诉他,负责监视邓副总理的是8341部队的一个特别小队,这个小队的负责的人是新提拔起来的,他和汪副主席都指挥不动这个人。任何人想去见邓副总理都必须获得中央办公厅的许可,而中央办公厅现在却掌握在江青的手里。他和汪副主席商量后,想听听柳侠惠自己的意见,看他有没有把握潜入邓副总理被软禁的地方而不被发觉。
  “邓副总理的支持对我们的计划十分重要。小柳啊,我们了解到你有一些飞檐走壁的本领,可以轻松地翻越围墙,攀爬楼房,越过其他的障碍物,等等。这一次非比往常,可能需要冒很大的风险,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觉得自己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华总理问他道,语气里透着一丝焦虑。
  “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 柳侠惠坚定地回答道。
  华总理知道他的某些特殊本事并不奇怪,毕竟他在旧金山地震时爬上危楼救人的壮举被记者拍下来了并且在美国的各大电视台上播出过,或许这正是他被挑选出来担任秘密联络员的原因之一。华总理叮嘱他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见到邓副总理后不论情况如何都要尽快回来向他当面报告。
  “是。请华总理放心。”
  到了晚上,柳侠惠化好妆换上一身黑衣出发了。邓副总理被软禁的地方不远,离叶帅住的地方相隔不到两里路。他先潜伏在附近的树林里观察了大约一个小时,确认了哨兵的人数和活动范围,然后才翻墙进入到邓副总理居住的那个独立的小院子里。华总理说,已经通过某种秘密渠道通知了邓家的人,他们此时应该正在等候他的出现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他顺利地进入了邓副总理的家,见到了他。邓副总理跟上一次见面相比显得苍老了不少。他看了华总理的信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烟,没有说一句话。柳侠惠也没有着急,只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邓副总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柳侠惠身边向他伸出了手:“请转告华总理,我邓小平完全同意他和叶帅的建议,支持他们的全部计划。”
  柳侠惠又等了一个小时,才拿到了邓副总理写的信。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华总理的,另一封则是写给首都军区的陈司令的。陈司令在抗战时期担任八路军一二九师的团长,是邓副总理的老部下。此时已经是半夜了,柳侠惠按照事先的约定没有回北京饭店,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华总理的办公室。
  华总理果然还没有休息,他早已派人到大门外等着,柳侠惠一到就把他接了进去。一见面,他就紧紧地握住柳侠惠的手,说道:“柳侠惠同志,谢谢你。不论情况怎样,你又一次为祖国为人民立了一件大功!”
  柳侠惠谦虚地答道:“谢谢华总理的夸奖和鼓励,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说罢他将带回来的两封信都递给了华总理。
  华总理看了邓副总理的信后,马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柳侠惠见状,向他鞠了一躬,自觉地退了出去,等候在外间。一位女秘书给他端来了一杯温开水。他喝了几口水,然后把头靠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来。这几天确实把他给累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秘书走过来摇醒了他,说华总理有话跟他说。
  “小柳同志,我刚刚跟叶副主席和汪副主席通了电话,他们都非常满意你的表现。你先回去休息,但是不能离开首都,要随时待命。很可能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
  柳侠惠答道:“谢谢华总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时刻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柳侠惠在回北京饭店的路上,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周围,没有发现被跟踪的迹象。可是那种感觉一直存在,就跟他在香港时被克格勃和中央情报局的间谍跟踪时的情形差不多。
  他回到北京饭店时天已经大亮了,吃过早饭后他就强迫自己在床上躺了下来。如果他的事情败露了而华总理又没有斗过四人帮,那他和他的家人们就不得不走上逃亡之路。直觉告诉他,今后的几天可能是最紧要的关头,他必须休息好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应付即将到来的考验。也许是因为这些天他确实太累了,躺下不久后他就呼呼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快黑了。电话是北京饭店的值班人员打来的:“柳侠惠同志,有一位中央办公厅的同志要见你,请你马上到值班室来一趟。” 从电话里的声音他能听出来,打电话的工作人员是小崔同志,他平时见过很多次。只是,小崔今天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惊慌。
  中央办公厅现在掌握在江青的手里,这么看来,他干的事说不定被四人帮发现了,他可能凶多吉少了。他不紧不慢地穿戴整齐,然后出门下了楼梯,往值班室走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害怕也没有用,他边走边想。
  到了值班室,小崔同志却不在里面,他看见了八个身穿军装的人。他们都是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士兵,腰里的武装带上挂着手枪。另外还有一个军官,他的军服跟士兵们的不一样,有四个兜儿。军官向他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我是中央警卫局的副连长李卫国,奉上级的命令前来接首长。请首长跟我来。” 说罢他就往门外走去,柳侠惠下意识地跟了出来,那些士兵们也都呼啦啦地跟着他,将他簇拥在当中。一路上他们遇见了好几个服务员和饭店的客人,他们见了这个阵势都很吃惊,自觉地闪在一旁,给这些人让路。
  他们来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前,那个军官为他打开了车门,请他先上去,然后其他士兵们也都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周围,军官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这个架势既像是在保护他,又像是在防止他逃跑。车子不声不响地开动了,车窗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只有从前面的挡风屏才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柳侠惠没有去注意车子行进的方向,也没有东张西望,他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他感觉到车子经过了好几道哨卡,但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开了进去。过了一会儿,这辆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他和其他士兵们一起下车后,李副连长大步走过来对他道:“首长,请往这边来,主席他老人家要见你。”
  柳侠惠吃了一惊:原来这些人不是来抓他,而是接他去见太祖。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没有时间去思前想后,只能机械地跟在李副连长后面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太祖的住处。李副连长没有再往前走,是一位女工作人员把柳侠惠带进一间会客室里的。会客室空无一人,书架上摆满了书,很多都是线装书,一看就是极有价值的出版物。
  女工作人员请他坐下,给他端来一杯热茶,然后就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太祖说话的声音。“侠哥来了吗?快过来,让我看看!”
  太祖在两名护士的搀扶下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柳侠惠急忙站起来向他鞠躬问候。他很吃惊,因为太祖虽然走路需要人来搀扶,但是面色红润,好像身体还可以。难道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太祖让柳侠惠坐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问起了他最近一次的美国之行。太祖问了很多问题,包括柳侠惠被福特总统授予美国荣誉公民的称号的事。他还问了美国人民的生活到底怎么样?柳侠惠一一作了答复。
  太祖道:“参加奥运会的对我们的国家很重要,要继续做好这项工作。”
  柳侠惠当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他忽然心里一动,脱口口向太祖问了一个问题:“主席,美国人给了我荣誉公民的称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们是帝国主义 …… “
  太祖笑着打断了他:“侠哥,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给你的是公民的称号,还只是荣誉的,作不得数的,又不是让你去他们那里当官。即便是当官也没什么,我年轻时还做过国民党的大官呢。哈哈哈哈。”
  太祖夸奖他工作干得很好,又感叹道:“看来美国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富裕强大啊。过去我们盲目地崇拜苏联老大哥,什么都是苏联的好,这是不对的。我们要学会全面地看问题。”停了一会儿, 他接着又道:“美帝虽然是反动派,但是反动得可爱。我就比较喜欢尼克松和现在的福特,不喜欢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
  这年头全中国也只有太祖一人能这么说话。柳侠惠太祖说话有点儿像他的老朋友里根,他说的话很有煽动性,而且还具有一定的艺术性。跟其他高层领导人比起来,他写的文章说的话不但通俗易懂,还富有幽默感。柳侠惠不禁被他逗笑了。他发现,屋子里的那两个女护士也跟着他笑了,他紧张的心情忽然间变得轻松起来了。
  这时,他们交谈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了。护士中那个年纪稍大的在向他使眼色,似乎是提醒他该告辞了。但是太祖的谈兴正浓,他不敢贸然去打断他。
  “侠哥啊,你现在每天还锻炼吗?等到下一届奥运会召开时,你还能再次打破世界纪录吗?” 太祖突然问道。
  “报告主席,我一定会在奥运会上尽自己的全力的。我每天都锻炼,就算不能破纪录,我也一定要为祖国拿到至少一块奥运会金牌。” 他破纪录靠的是超能,跟锻不锻炼关系不大。他这么回答是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狂妄。同时他也想到,太祖本人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好,好!”
  太祖又问了问柳侠惠的家庭情况,父母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兄弟姊妹,等等。不知怎么的,他们的话题转到了诗词上,柳侠惠说他父亲很喜欢太祖写的诗词。
  “哦,他喜欢的是那一首?”
  “很多,我常听他说起您给柳亚子先生写的那首‘饮茶粤海未能忘’。”
  太祖似乎想起了往事,喃喃自语道:“一转眼,柳亚子先生已经走了十多年了 ……” 他问柳侠惠道:“他姓柳,你也姓柳,你们不会是本家吧?”
  “应该不是,我父亲从来没有说起过。也许,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的吧?”
  这一次是太祖被他逗笑了,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个年轻的护士赶紧上来替他捶背。
  “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太祖招手让两个护士扶着他走到书桌跟前坐下,拿起笔在两张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叫护士把这两张纸分别装进了两个信封。柳侠惠坐在沙发上,没有跟过去看,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即使看了他也不一定认得。毛式草书笔法怪异,不是谁都能看明白的。
  “侠哥,这是我送给你们父子的礼物。”
  柳侠惠恭恭敬敬地从太祖手里接过那两个信封,向他深深地鞠躬道谢,并趁机告辞。“谢谢主席。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主席了,请您休息吧。” 太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话。
  他走出会客室后,早已等在外面的李副连长和那一群战士又开着同一辆车把他送回到了北京饭店的大门外。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柳侠惠拿出太祖给他的两个信封察看。信封没有封口,他先取出写给他父亲的那张纸,上面竟然是太祖还未发表的一首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不过标题被他划掉了,换成了‘赠柳俊杰同志’。
  柳侠惠心想:爸爸看了这个恐怕要乐疯了吧。太祖晚年的诗词水平不怎么样,好在这一首至少比‘不须放屁’那一首要强。接着他又打开了另一个信封,取出了里面的那张纸。纸上写着:“你办事,我放心。毛泽东。”
  天哪!这 …… 这不是传说中太祖的临终嘱咐的一部分吗?在后世,临终嘱咐是太祖写给华总理的三张小纸条,只有寥寥三句话。其中的两条,‘照过去方针办’和‘慢慢来,不要招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同的人完全可以做出不同的解释。只有这一句‘你办事,我放心’最为重要。因为它在全国人民的心目中极大地增强了华总理搬倒四人帮,正式成为太祖的接班人的合法性。可以说,没有这区区六个字,华总理不一定能够顺利地成为中国人民的‘英明的领袖’。
  太祖这个时候写了这张纸条给他,应该是随意之举,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办事’中的事,指的大概是中国参加奥运会这件事吧。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华总理的办公室。华总理不在,但是过了不到半个钟头就给他打回来了。他向华总理汇报了太祖接见他的事情,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有一件事他没有提起。那就是太祖送给他的礼物,那张‘你办事,我放心’的纸条。
  华总理说:“知道了,很好。” 他表扬了柳侠惠,说他做得很好,情况反应得很及时,以后有这样的事情随时报告,然后就挂了电话。
  柳侠惠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把主席写了‘你办事,我放心’那张纸条的事情告诉华总理,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行事,也许这张纸条以后会有大的用处吧?他并不认为这张纸条是自己的护身符。如果当权的人想要除掉某个人,哪怕是十张这样的纸条也是没有用的。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7/09 00:36:29

第94节:秘密联络员
  柳侠惠回到招待所后,发现外面停了一辆崭新的上海牌轿车。他刚一走近,就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轿车里出来,礼貌地请他上车。他们表情严肃,举止稳重干练,一看就是某个权力机关的工作人员。他问去哪里,他们只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于是他不再发问。上车后,他闭上眼睛坐在后座养神,心里却在想:看来这是要对我进行隔离审查了,或者他们会直接把我送到秦城监狱里去?
  车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了下来。他下车一看,这不是北京饭店吗?一个中年干部走了过来,看样子他是那两个年轻人的上司。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国务院总理办公室二科的张副科长,他向柳侠惠传达了国务院代总理华国锋的指示:恢复柳侠惠同志以前享受的一切(部级干部的)待遇。他还说:华总理特别嘱咐:柳侠惠同志辛苦了,要好好休息。说罢他就和那两个年轻人一起乘车离开了。
  这时从北京饭店里走出来了三个女服务员,她们都是柳侠惠熟悉的为他服务过的人,其中有两个还向他索要过签名呢。她们亲热地簇拥着柳侠惠,侠哥长侠哥短地叫着,将他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房间就是他原来住的那一间,里里外外都打扫得一尘不染,他用过的东西还都保持着原貌。看来她们为了迎接他的回来,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柳侠惠本来是做好了被隔离审查的准备的,没料到他的命运却突然改变了,心里不免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难道四人帮这么快就倒台了?等那几个服务员离开后,他马上拿起电话给老黄打去,问他为什么自己的待遇一下子又全都恢复了。老黄说,他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他可以马上打电话向几个消息灵通的老伙计们打听一下。
  两个小时后,老黄回电话了。他说:“小柳啊,自打你第一次访问美国归来后,有许多来访的外宾都点名要求见你。不光是来自西方国家的政客和记者,也有不少是来自亚非拉的第三世界国家和一些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官员们,他们几乎都提出了想跟你合影留念的请求。这一次越南代表团的团长阮氏萍同志甚至当面向华代总理提出,要单独和你见面。
  华总理虽然知道你犯了错误,正在反省自己的问题,但是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他会见阮氏萍后就让自己的秘书打电话到江青同志的办公室询问:柳侠惠同志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得到的回复是,你在一系列的重大事件中没有站稳阶级立场,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不宜再见外宾。可是这些话只能在内部说说,怎么向外宾们解释呢?即便解释了,他们也绝对理解不了,弄不好还会闹出国际笑话的。”
  老黄接着说道:“听一个在华总理身边工作的老部下说,昨天华总理去看望主席并汇报工作,碰巧他老人家清醒过来了,他们谈了差不多一个钟头。老人家的心情很好,还说了一个笑话。华总理告辞时,主席他老人家突然问起了你:侠哥访问美国回来了没有?他很有能力,他的工作很重要 …… ” 华总理回来后,立刻给中央办公厅打了电话,传达了来自主席的最新指示。今天一大早他又下令恢复了你过去享受的所有待遇,还把你的组织关系都转到了国务院的总理办公室。以后没有他的点头,谁也无法再来给你找麻烦了。”
  柳侠惠心想:原来如此。
  “不过,小柳啊,我得提醒你:千万不能大意,这件事儿肯定还没有完。据说江青同志对你很不满,她是政治局委员,排名在华总理之前,她还掌握着中央办公厅的大权。她这个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说不定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老黄在电话里提醒他道。
  柳侠惠向老黄表示了感谢。他知道老黄说的是真心话。自从文革开始后,江青一反过去低调的作风,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连周总理对她都得唯唯诺诺,其他的部长将军们她更是想骂谁就骂谁,因为她背后站着的是太祖。柳侠惠清楚地记得,在后世接受审判时江青曾经说过‘我是主席的一条狗,主席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老黄刚才对江青的那几句议论要是传出去,那可是大逆不道,会立刻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的!
  柳侠惠接着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确认爸爸妈妈和二姐都很好,他们对他犯错误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终于放心了。他想:老子又不是什么治国的人才,也不想当大官,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华)和矮个子(邓)顶着呢,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不行的话老子就带着亲友们溜之大吉。于是他放下心来,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使用超能离开北京饭店,去李湘君那里鬼混。每次出去他都特别留意,确认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跟踪时才去她的宿舍。李湘君因为跟丈夫分开了这么多天,性欲很旺盛,他们见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光了抱在一起,释放身体里的欲望。这天他到那里后,发现李湘君不在,他用她给他的钥匙开了房门进去等。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她才回家,她说是因为开会回来晚了。可是,柳侠惠刚才已经从窗户里看到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送她回来的,那男人没有进这栋楼。这个时代即便是情人之间也不会当众拥抱和亲吻的,他们告别时只是握了握手。不过凭直觉,柳侠惠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李湘君进屋后,他迫不及待地扒光了她的衣服裤子,将她按倒在床上。他分开她的两条腿,用手抚摸她的阴唇和阴蒂,然后又用嘴含住她的乳头舔允起来。很快,她就被他搞得淫水直流了。
  “湘君姐,你和你的新男朋友认识几天了?” 他将鸡巴插入她的肉穴后,突然问道。
  “不到一个星期 …… 什 …… 什么新男朋友?小侠,你在说什么?” 她意识到上了他的当,脸刷地红了起来。
  “哈!你别想抵赖,湘君姐。刚才你和他依依惜别,我全看见了!” 他边说边狠狠地肏李湘君,肏得她‘啊啊’直叫唤。
  “你这个骚货,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看我怎么惩罚你!”
  “小侠 …… 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 …… 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淑红介绍我们认识的 …… ” 她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朱淑红表面上看起来成熟端庄,内心里却单纯得很,而且骚得要命,她对柳侠惠这个小男人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只要他一‘逼供’,她肯定什么都会说出来的。好在她回上海了,他一时也无法去找她打听。
  柳侠惠还在继续肏她,没有再提那个男人。他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按现在的局面,王洪文是党中央的副主席,排名仅在周的后面,等于是中国的第三号人物。江青张春桥姚文元都是政治局委员,其中江青控制了中央办公厅,张春桥姚文元则控制了宣传和组织部门。他们这一派因为利益相关而抱团,其他的政治局委员们很难与他们抗衡。他们唯一的弱点是在军方没有多少势力。等太祖一死,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肯定会大举清算敌对派别的人。四人帮的敌人来自不同的阵营,如果不抓紧时间联合起来,到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问题是,他自己在这里该起什么样的作用呢?
  他看着在他身子底下扭动着的李湘君,突然想起来,她在后世和丈夫离婚后,嫁给了一个来自红色家庭的公子,她的公公是地位极高的一位老将军,海军司令。莫非今晚送他回来的男人的就是那位红色公子?他不禁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自己穿越后,先是将后世想都不敢想的赵依兰搞到了手,结果却让她提前十几年嫁给了她未来的丈夫。难道这相同的一幕又要在李湘君身上重演?
  “你的这个朋友,他家里是海军的大官吧?” 朱淑红说过,她多次下部队为战士们演唱《军港之夜》,也许是她在某次演出时认识了这位红色公子,再把他介绍给了李湘君的。
  “啊?淑红她 …… 她全都跟你说了?” 李湘君惊叫道。
  果然不出所料。但是,柳侠惠并没有为此吃醋。对于自己的众多的艳遇对象,他在享受她们奔放的热情的同时,并没有去限制她们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幸运的了,再贪心就天理难容了。说到底,他是一个具有现代文明意识的人,而不是古代的君王。
  柳侠惠不知道李湘君未来的公公属于哪一个阵营,以及他会在当前的政治斗争中会起到何种作用。但是毫无疑问,这样的人肯定是各方面都想拉拢的。柳侠惠有些后悔:自己在后世对记载这一时期的重要事件的文章和书籍虽然看过,但是看得不多也不够仔细,不然就不至于这么迷茫了。话说回来,那些东西也不一定完全可靠。很多有关的回忆文章都带有作者自己的偏见。他们自身的利益被牵扯了进来,因此他们写出来的文字或者夸大事实,或者有意隐瞒,甚至还会颠倒黑白。总之,那些东西最多只能做参考。
  又过了一个星期,柳侠惠从早晨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中听到了哀乐声,周公逝世了。这比他的记忆中的那个日子提早了一年多。因为身在北京,柳侠惠得以就近观察官方和民间对此事的反应。现在全国还处在批林批孔运动的高峰时期,官方除了正在筹备的追悼会,几乎没有安排任何其他的悼念活动。民间虽然有一些自发的悼念活动,但是并不是很多,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周公逝世的第二天,新华社的报道说,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提议,由华国锋同志担任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的第一副主席,同时他还将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二任总理(此前他只是代总理)。毛主席的提议在中央政治局和人大常委会的特别会议上获得了一致通过。
  柳侠惠作为世界名人,被邀请参加周公的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悼会,追悼会由国务院副总理邓公主持。柳侠惠被安排在远离主席台的地方,没有机会跟邓公和其他任何高层领导接触。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与会的人似乎都知道,邓公下台是迟早的事。追悼会后他乘车返回了北京饭店,可惜的是,他一路上并没有看到那个著名的首都百万群众‘十里长街送总理’的场景。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周公的灵车走的是另一条路线。
  两天后,柳侠惠被一辆红旗牌轿车接到了国务院。来接他的人还是总理办公室的那个张副科长,他对柳侠惠只说了一句话:“华总理要见你。”
  华总理虽然已经成了事实上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接班人,但是他的地位似乎还很不稳定。这些天两报一刊上还在连篇累牍地发表批判党内的走资派和投降派的文章,直接点了邓副总理的名,称他为还在走的走资派。有的文章称要继续深挖党内的走资派和投降派,看起来似乎是在影射已死的周公。可见太祖并没有像后世的中央文件里所说的那样,对四人帮的极左路线给予了严厉的警告和批评。对太祖来说,发动文化大革命是他一生中最了不起的成就,不论是谁,想翻文化大革命的案就是不行!邓公的失宠,就是因为他触犯了太祖的这个逆鳞。
  来见华总理的人很多,几乎跟从前见周总理的人一样多。柳侠惠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小屋里等候。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他终于见到了这位或许即将成为中国人民的英明领袖的人物。
  华总理给柳侠惠的第一印象是个子很高,起码在一米八以上,是他见过的中央领导人当中最高的了。华说一口带有浓重的山西口音的普通话,除了询问柳侠惠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谈了多长时间了,等等。总之,他显得非常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对于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柳侠惠是这样回答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刚刚开始谈。我女朋友是国家跳水队的运动员,名叫程小霞,不过她刚刚退役了。”
  他还记得,在后世的资料中,太祖对华的评价是:“忠厚,老实,不蠢。” 他十七八岁就参加革命,抗战时期担任山西交城县武装大队的政委,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建国后他从县委书记,地委书记,省委书记,省军区政委一级级地往上升,直到文革后期被调到中央工作。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人。
  聊完家常后,华总理直接了当地进入了主题。他的话的大义是:主席他老人家已经年过八十了,他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西去。主席很看重你,多次对我和汪副总理称赞过你。他老人家说,侠哥这个人很有头脑,会办事,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处在一个紧要的关头,面临各种各样的内忧外患。希望你不要辜负主席的期望,为祖国为人民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不过做这样的事情是会有一定的风险,你可以先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柳侠惠知道,华总理提到的汪副总理,就是多年掌管中央办公厅和中央警卫局(8341部队)的那个人,他的权力很大,相当于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大内总管。听老黄说,四人帮不知在太祖耳边吹了什么风,汪如今已经不再负责中央办公厅和中央警卫局了,而是被任命为国务院的副总理。这是明升暗降的把戏,等于是把他清除出了负责所有中央领导人的安全的要害部门。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也有可能这件事跟四人帮无关,是太祖自己对这个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产生了怀疑,这才把他调开的。太祖这个人的帝王心思很重,局外的人是很难看明白的。在柳侠惠后世的记忆中,汪这个人在打倒四人帮的宫廷政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正因为有了他,华这一派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抓捕了四人帮的所有成员。如果这一次他指挥不动8341部队了,那意味着这一场争斗的结局将会出现极大的变数。
  面对华总理的问题,柳侠惠知道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如果想要对历史的进程有所影响,他就必须接受眼前的这个机会。于是他站直身体,严肃地回答道:“华总理,我愿意多做对祖国对人民有益的事情。华总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华总理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两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握住他的手道:“好!侠哥,你果然是好样儿的。我代表其他的同志们谢谢你!” 他拍了拍柳侠惠的肩膀,接着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记住:不要离开首都,也不要乱跑。说不定有人已经盯上你了,要注意安全。”
  “好的,华总理。” 他一边答应,一边被华总理的秘书领着从另一扇门走出了总理办公室。
  因为太祖喜欢叫柳侠惠‘侠哥’,今天华总理这么称呼他,他一点儿都不感到吃惊。他现在考虑的是:华总理到底会交给他什么样的任务呢?他 …… 他不会是知道了我的特殊能力,想派我去把四人帮给干掉吧?
  细想起来还真有这种可能。他上次在纽约的帝国大厦独力灭掉好几个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这一次在旧金山又大展神威,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爬进危楼里去救人。他的这些‘英雄事迹’或许已经传到了国内,引起了中共高层的重视。
  “如果他真的让我去杀人,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也明白干大事不能太拘泥于小节的道理。但是刺杀政敌这种事却超出了他的底线。再说,四人帮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吗?他们搞的那些极左的东西大部分是太祖授意的,也许他们只是为了夺权,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掌权后不会推行一套比较温和的让人民休生养息的政策。他想起了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名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柳侠惠心里有些后悔:刚才他考虑不周,当着华总理的面把话说得太满了。在中共党内,高层的政治斗争历来是极为残酷的,很多失败者得不到善终。同样,那些胜利者的帮凶们,他们的下场也不值得乐观。
  “说不定我最后的结局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卑鄙的刺客,成功之后却被后台无情地抛弃,成了既可怜又可耻的丧家之犬。”
  他回到北京饭店的房间后还在为这件事焦虑,晚饭后他觉得自己今晚恐怕是无法入睡了,于是索性穿好衣服走出了北京饭店的大门,来到大街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时正是秋天,首都的空气质量还是不错的,没有后世那种可怕的无处不在的雾霾。
  “侠哥!”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是一个身穿军服的高大男子。天色比较晚了,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他在首都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熟的年轻男性朋友啊,何况还是一个军人。
  “怎么啦?连老朋友都不认识啦?”
  那人笑着向他走来。这下子他看清楚了,是他从小的玩伴钱刚。于是他走上前去跟钱刚热烈地拥抱在一起,还在钱刚的胸部上重重地打了一拳。上次和老朋友见面还是在全国运动会期间,他首次打破了1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
  “哎哟!侠哥,你想把我打死啊?” 钱刚一边叫一边夸张地柔着胸脯。
  “钱刚,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参军了?”
  “我提前大学毕业了,分配到了大山里的一个军工厂,是专门生产武器的。” 钱刚答道。
  钱刚这个人的为人还行,做事也能干,就是不会读书。要不是他父亲的老部下帮忙,他是没有机会读大学的。这一次他又逮着一个机会,提前离开学校,进入了那家来他们学校招人的军工厂。这个时代招生招工招兵都要看家庭出身,出身红五类的人是最吃香的。钱刚的父亲虽然级别不高,但他是双革家庭(革命军人加革命干部),他父亲又有许多当大官的老同事和老部下,他一个人几乎将所有的好处都占全了。
  “我这次到北京来,是来参加陈玉莲老师的婚礼的,小陈老师你还记得吧?她昨天结婚了。当初我说她看上你了,要你娶了她你偏不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
  是啊,小陈老师在柳侠惠的启发下研制出了中国第一台电子短跑测速仪器,要不是她,他的那两项短跑世界纪录是很难得到国际田联的承认的。因为钱刚今天晚上就要乘火车离开北京,他们只好站在大街上叙旧,不知不觉地说了一个多钟头的话。上一次他和小陈老师见面,他们之间似乎萌生了爱意,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他曾经听钱刚说起过,小陈老师的出身显赫,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今天又听他说起,才知道她父亲竟然是首都军区陈司令员。柳侠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的记忆中,这个陈司令被太祖提拔进了中央政治局,还被任命为中央军委的副主席并主持过一段时间的军委工作。这 …… 这可是能够左右中国政局的大人物啊。
  两天后,总理办公室的张副科长来到北京饭店找他,交给了他一项任务:去拜访目前在家养病的叶帅,他交给了柳侠惠一封华总理的亲笔信,让他转交给叶帅。他还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有情况可以随时跟总理办公室联系。
  柳侠惠听了,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让他去杀人,只是让他去做地下工作,充当一个秘密联络员。
  叶帅是党中央副主席之一,他在林副统帅出事后就一直主持军委的日常工作。最近却被太祖告知,让他在家养病。看来华总理和汪副总理已经下了决心,要解决四人帮的问题,他们开始布局了。联络各方有影响力的大佬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他们派柳侠惠去干这种事确实是一步妙招。因为柳侠惠是世界名人,年纪又轻,无论走到哪里都颇受欢迎。他不属于任何势力,派他去登门拜访这些人不大会引起敌对阵营的注意。
  其实柳侠惠是见过叶帅的。他打破世界纪录后曾经被不少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接见,其中就包括当时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叶帅。张副科长告诉他,到叶帅的住处要通过一道有解放军战士把守的关卡,为此他给了柳侠惠一张印有‘对外友协’字样的介绍信,上面盖着红色的公章。这是因为此时的叶帅身上还挂有一个闲职: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名誉主席。另外张副科长还给了他五十元人民币的交通费,让他自己坐公共汽车去见叶帅。若是总理办公室派车送他去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
  张副科长刚一离开他就出发了。叶帅住在首都郊外的一座风景优美的山上,张副科长说的那道关卡在山脚下。柳侠没有使用张副科长给他的介绍信,而是用超能像一阵风一样闯了过去,站岗的士兵没有觉察到任何异常。到了叶帅的住宅后,他报上了自己的大名,说是受华总理的委托前来看望叶帅的。
  叶家的人听了,一路小跑进去通报。很快,叶帅就自己到门口来迎接他了。此时的叶帅虽然满头白发,但是脸色红润,一点儿都不像生病的样子。他一把握住柳侠惠的手说道:“侠哥你好。今天早晨我就听到喜鹊叫,果然等来了你这位贵客。” 太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并亲切地称他为侠哥,这在高层中已经不是秘密了。
  柳侠惠急忙向叶帅鞠躬,道:“不敢不敢,您还是叫我小柳吧。”
  叶帅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道:“我喜欢侠哥这个称呼。主席都叫得,我当然也叫得,哈哈。”
  他们一起走进书房里,在沙发上坐下,一老一少聊得很愉快。叶帅参加过南昌起义,广州起义,长征,在抗战时期担任八路军的参谋长。他对历史上的许多人物和事件记忆犹新,说起来如数家珍,其间不乏他自己对那些人物和事件的评价和感叹。这让柳侠惠听了大开眼界。
  柳侠惠向他转达了华总理的问候,然后取出华总理的亲笔信,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叶帅接过信后当面拆开看了,他对柳侠惠严肃地说:“请侠哥在此稍等,我马上给华总理写回信。” 柳侠惠问他:“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叶帅摇了摇手,答道:“不用。”
  书房的桌子上有现成的笔墨和白纸,他拿起笔摊开纸,开始唰唰唰地写回信,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的三张纸。等墨迹干了之后,他将回信装进一个信封交了柳侠惠。
  柳侠惠起身向叶帅告辞。叶帅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亲自将他送出大门外。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7/09 00:36:20

第93节:伟大领袖的教导
  送走戚桂芳后,柳侠惠感到很疲倦,头痛得好像要裂开了一般。于是他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躺下来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的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他梦见中国又回到了文革初期的那种动乱当中。他受到了冲击,被关起来反省自己的错误。爸爸不能再当系主任了,被发配到五七干校去参加劳动,改造思想。妈妈则留在本单位接受革命群众的监督和批判。后来他总算是被允许回家了,却发现他的家虽然还在吴宅没有被赶出来,但是外面的墙上早已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大字报和标语。其中最显眼的两条标语是 “打倒党内走资派和投降派柳俊杰!” “揪出漏网的地主后代坏分子黄玉琴!”
  大字报上说柳俊杰是一个有历史问题的顽固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邓小平在我校的代理人。黄玉琴则是一个混进革命队伍里的阶级异己分子。他们的家是资产阶级反动知识分子的黑窝。大字报要求他们夫妇低头认罪,老实交代问题,等等。在原来的历史上,爸爸柳俊杰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教研组长,从来没有受到过重要。因为柳侠惠的穿越,爸爸当上了系主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反倒使得他的罪名里多了一条:走资派。他的问题变得更为严重了,连带着妈妈也将受到更多的羞辱和折磨。那帮人实在是挑不出黄玉琴到底有什么罪恶,就污蔑她作风腐化,生活堕落。比如,她竟然用上了儿子从美国买回来的奶罩和香水。
  柳侠惠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气得火冒三丈,他冲过去把墙上的标语大字报全都撕了下来。这时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了二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革命群众,他们说柳侠惠是美帝派来的特务,走资派的狗崽子,是在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要把他扭送公安机关依法惩治。在推攘之中他醒了过来。
  这个噩梦比上一个一样可怕,因为他虽然没有被处死,却牵涉到了亲爱的爸爸妈妈。柳侠惠拿起桌子上的热水瓶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思考着:凭他的超能,他可以带着爸爸妈妈和二姐偷渡到香港去,然后再从那里去美国过安稳舒适的生活。出国生活对于二姐应该不难,因为她还年轻。但是爸爸妈妈在中国生活了大半辈子,他们会愿意抛弃故土跟他走吗?不走的话,凭他一个人是无法跟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对抗的,当然更无法让这么一个巨大的发了疯的国家改变其行进的轨迹。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孤立了起来,放到了以四人帮为代表的极左势力的对立面,同时也放到了太祖的对立面。在他熟知的历史上,太祖虽然纵容了四人帮,但是毕竟没有让他们接班,而且在最后关头将大权交给了华国锋,这就为后来抓捕四人帮的宫廷政变创造了条件。
  他无法猜测太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中国的政局太复杂了,他一下子也理不清楚。但是不容置疑,中共党内反对四人帮所奉行的极左路线的那些势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暂时失了先手,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向四人帮低头的。作为穿越者和超能的拥有者,柳侠惠觉得自己应该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寻找关键的节点,借力打力,帮助反对四人帮的势力重新掌权,促使被改变了的历史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真要干起来他却觉得毫无头绪。他对这个时期的各种政治阴谋和权术的理解只是皮毛,而且大部分是从后世的回忆录里看来的。值得庆幸的是,那一次的宫廷政变的细节他还记得不少,当然,写书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谁也不敢保证书里的内容的绝对真实性。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肩上的压力似乎小了一些,思路也清晰多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是招待所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有电话找他,让他到楼下的值班室去接。电话是老黄打来的,音质很差,他恐怕不是用自己办公室的电话打来的。
  老黄说,有一个姓程的年轻女子到外交部找他,指名要见侠哥。那女子眼里含着泪水,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因为是非常时期,老黄不敢让她直接找到招待所里来,他答应她一定替她把消息带给侠哥,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劝回去了。柳侠惠这才想起来,他答应过程小霞,一回国就跟她联系,回来后却把这件事给忘了。她大概是按照他给的地址去北京饭店找他,碰了一个大钉子。
  程小霞一定是碰到了什么难处,否则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到外交部去找他。幸亏他除了给了她自己在北京饭店的房间号码和电话,还把老黄的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也给了她。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顾不得吃饭就匆匆赶往国家游泳队和跳水队的驻地。他不耐烦等公共汽车,而是使出了超能,一阵风似地在大街上奔跑。天已经黑下来了,没有人注意到在堂堂的首都的大街上,有一个人正以比汽车快好几倍的速度在飞奔着。
  很快他就来到了属于国家体委的一栋宿舍楼,游泳女队和跳水女队的运动员们都住在这里。今天不是周末,她们应该会有晚间训练。程小霞说过,她们的晚间训练一般要到晚上9点才结束。柳侠惠不知道她们训练的地点,决定先去她的宿舍里等她,说不定她今晚留在宿舍没有去参加训练呢。当然,他不能从正门进去,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管理宿舍的值班人员给拦住的。即便不被拦住,他这么一个大名人这么晚了到女运动员们的宿舍去,传出去一定不是好事。
  于是柳侠惠使出了他的惯用技俩,在宿舍楼外面利用窗户和凉台的突出部分攀爬跳跃,很快就来到了程小霞所住的四楼。只是,从窗户外面他看不到房间的号码,无法断定哪一间才是她的宿舍。他只好一间一间地找。终于他找到了一间亮着灯的宿舍,从外面往里看,程小霞正侧身对着窗子,手里拿着一个梳子在梳头。
  柳侠惠心中一喜,腾的一声从窗户外跳了进去,一把抱住了她:“霞妹,我来了!” 谁知怀里的女人尖叫了一声,推开了他。“你是谁?到女宿舍来干什么?”
  糟糕,他认错人了。这个女人的身材和脸部的轮廓都和程小霞有些相似,以至于他误以为她是程小霞了。“对 ……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是来找程小霞的。” 柳侠惠一边对她摇手一边解释道。
  那女的见他还在‘张牙舞爪’,好像马上就要向他扑过来似的,她赶紧从地上抄起来一个板凳,举过头顶叫道:“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柳侠惠只好停下来,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尴尬得不得了。好在这时程小霞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那女的说道:“苏姐你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程小霞住的宿舍不是这一间,而是对门的那一间。听到苏姐的喊叫声后,她才出来的。“我们去外面吧。” 说罢她拉着柳侠惠的手,出门往楼梯口走去。
  宿舍值班的中年妇女看见程小霞和一个男的这么大摇大摆的从宿舍里走出来,觉得这个男的不是教练就是领导,因此她没有上前去拦住他们盘问。
  到了外面的一颗大树下,柳侠惠问道:“霞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可以看出来,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显然在不久前哭过。
  他这么一问,程小霞忍不住了,她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把头搭在他肩膀上大哭了起来。柳侠惠没有再问她,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不要紧的,霞妹。无论发生什么事,侠哥都会帮你解决的。” 他边说边掏出一块很好看的绣花手帕替她擦眼泪。
  程小霞哭够了,才对他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她昨天被国家跳水队开除了,明天一大早就必须卷铺盖回广东老家了!
  在美国时柳侠惠和王素芬都劝过程小霞,让她继续留在跳水队,准备参加一年多以后由加拿大举办的蒙特利尔奥运会。她虽然答应了他们,但是心里还是在想着要退出跳水队,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跳水上面了。没想到刚刚归队没几天,她就被队里给开除了。开除的理由是她一贯无组织无纪律,训练不认真,还与教练发生争执,等等。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热爱跳水运动。
  她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成了亚洲首屈一指的女跳水运动员,在最近的两次具有世界水平的国际跳水邀请赛中,她也不负众望,夺得了金牌。可以说这些成绩助长了她的自负情绪,跳水队决定开除她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在中国的体制下,一个专业运动员完全离不开国家的支持,组织上对运动员的要求相应也特别严。像程小霞这么有个性的运动员,她的任何缺点和不足都会特别引入侧目的。
  柳侠惠得知这些情况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拍着胸脯对程小霞道:“霞妹,你不要灰心,也不要太过伤心。只要你愿意,侠哥我有办法让你参加下一届的加拿大奥运会,到时候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金牌了!”
  “真的吗?侠哥?我已经不是国家跳水队的队员了,还能去参加奥运会?”
  “当然。参加是肯定可以的,能不能拿金牌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如果觉得太累了,不想再去受这个苦 …… ”
  “不,不,侠哥!我不怕累,我能吃苦!我要参加奥运会,我一定要拿到奥运金牌!” 说罢她就抱住柳侠惠和他热吻起来。
  柳侠惠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给她,让她先回老家看望父母。然后他会联系王素芬,想办法将程小霞作为ALOE公司香港分部在大陆招收的工作人员派到美国去培训。两个多月前他在火车上邂逅了一位女退伍军人陈香莲,是个搞技术的人才。她因为父亲出了事被连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柳侠惠很同情她,决定帮她一把。他就是用的这个办法帮她的,如今陈香莲已经到了美国了。
  ALOE公司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在美国甚至在国际上都很有名了,办这种事都有专业的律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等程小霞到了香港后, ALOE的香港分部就可以协助她申请去美国的签证。在这个年代,有能力去美国的大陆人士极少,所以办理去美国的签证比在后世要容易多了。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可以故技重施,用偷渡的办法将程小霞送到香港去,就像他送大姐柳淑惠那样。
  程小霞是个聪明的姑娘。因为刚刚遭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大挫折,她对人对事的态度稍微有了一些改变。她如今认识到了,自己过去可能太狂了,现在碰了壁,应该低调一些,不能再那么张扬了。对于来自侠哥的帮助,她也再像过去那样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了。她接过侠哥的钱,郑重地答应他,明天早上就买火车票回老家。
  第二天,送走程小霞后,柳侠惠匆匆地赶往另一个地方,李湘君的住处。这是因为戚桂芳告诉他,李湘君最近都因为演唱柳侠惠创作的两首歌曲(《今天是你的生日》,《洁白的羽毛寄深情》)而受到了主管文艺工作的高层领导的批评,他有些不放心她。
  在中国的各朝各代,文人们利用诗词和文章来借古讽今,议论朝政,讽刺当权者的事情多得是,除了盛行文字狱的清朝,因此而丢掉性命的人还是极少的。不过自从伟大光荣正确而且一心为人民谋利益的那个政党执政后,事情有了本质上的变化。别说是真正的对现实不满,就是轻微的调侃也不被允许了。文革中诞生了一个全新的专用动词:上纲上线。指的就是望文生义,牵强附会,无中生有,将任何的不满都提到反党反人民反毛主席的高度去进行批判斗争。一大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的人和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的人被打成了反革命分子,关进了监狱,有的甚至被迫害致死。当然,这种迫害并不是从文革才开始的,只是在文革中喜欢搞上纲上线的人特别多,表现得也特别变态。
  中央乐团里藏龙卧虎,名人专家多如牛毛。本来李湘君只是刚刚加入中央乐团不久的小字辈,自从她演唱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和《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后,她的名望大涨,成了全国家喻户晓的人。她的私生活也成了老百姓们关注的话题,虽然其热度远不能与后世相比。
  柳侠惠出国前跟她通过电话,得知她跟丈夫闹了矛盾,自己搬出来住进了中央音乐学院的一间单身宿舍。他不知道他们夫妻现在和好没有,他只是去碰一碰运气,如果李湘君还住那里,“那我可就有福了”,他色色地想着。出乎意料的是,给他开门的不是李湘君,而是朱淑红。
  “淑红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柳侠惠带着惊喜问道。
  朱淑红先把门关好,然后才答道:“我来北京出差,顺便来看看湘君。她开会去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柳侠惠明白,她们俩完全是因为跟自己的亲密关系而成了最好的朋友,这时还不时兴‘闺蜜’这个词。在他后世的记忆中,北李南朱虽然互相敬重,但是绝没有像现在这样亲如姐妹。这么想着,他的魔爪已经伸进了朱淑红的衣服里面去抚摸她雪白的奶子,还在她周身到处游走着。
  “小侠,你 …… 你就会欺负我。对你的湘君姐,你不敢这么放肆吧?”
  朱淑红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一点儿也不顾忌李湘君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满脸通红,嘴里虽然在抱怨,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柳侠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动手去脱她的裤子,很快就把她的下身剥得精光了。他把她扛起来放到床上。
  “小侠 ….. 你 …… 不要 …… 这么急嘛 …… ” 话音还没落,他坚挺的鸡巴就戳进进了她水汪汪的肉穴里,然后啪啪啪地抽插起来。屋子里响起了朱淑红尽量压低了的呻吟声。
  “淑红姐,你和湘君姐没事吧?我是说,最近的风向好像不太对,有人说我是走白专道路的黑苗子,你们两个都演唱过我创作的歌曲,没有被找麻烦吧?”
  他边说边解开她衣服的扣子,低头用舌头在她赤裸的胸脯上亲吻舔允着。朱淑红喘着粗气答道:“我被几个单位领导叫去谈了话,说要我跟资产阶级的反动文艺路线划清界限,主动站起来揭发批判走资派。不过他们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朱淑红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湘君那里也没有事。她比我可厉害多了,才几句话就让那些人哑口无言了。”
  “哦?还有这种事?快告诉我,湘君姐她说了什么话?” 柳侠惠不禁大为好奇,追问道。
  “这些都是她昨晚告诉我的。乐团里有一帮人拿着两报一刊上刚登出来的姚文元写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文艺路线的社论,逼着她交代跟你的关系,并主动检举揭发你,争取宽大处理。湘君姐对他们道:‘在我揭发之前,我们能不能先学习一条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 他们只好点头答应。湘君姐说:‘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柳侠惠同志是一个好同志,他为我们国家和人民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全国的年轻人都要以他为榜样,向他学习。’ 她还说,这话是毛主席亲口对她讲的,当时在座还有周总理江青同志和文化部的各位领导。那些人听了不敢反驳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啊?还能这样玩?柳侠惠不禁大开眼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湘君的性子直,脾气急,胆子也大,她这个人还真能说出这番话来。是啊,太祖很喜欢看自己家乡的戏剧,李湘君十八岁时就因为在花鼓戏《补锅》中饰演女一号而受到了他的称赞。后来又被接到中南海为太祖和其他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演唱柳侠惠的歌曲,整个中央乐团恐怕都找不到几个人有这份殊荣了。
  “那你呢,淑红姐?有没有人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哼哧哼哧地用着力,鸡巴在她的骚屄里不停地抽插着。
  “侠哥 …… 我的好侠哥 …… 你弄得我好舒服啊 …… 他 …… 他们不许我再唱你创作的《满怀深情望北京》和《军港之夜》了,说《满怀》是为走资派唱赞歌的,《军港》则充满了资产阶级的情调 …… 后来我们又去海军基地给战士们演出 …… 小侠 …… 你别 …… 别停下来 ……. 基地的干部战士们一听不让唱《军港之夜》了,都气炸了。他们一致要求我唱那首歌,不唱就不让走 …… 最后是海军的最高领导拍了板,唱!啊 …… 啊!”
  最后的那一声长调,柳侠惠听起来美妙无比,那是朱淑红达到了高潮时发出的。他几乎是在同时把滚烫的精液灌进了她的肉穴里。过了一会儿,他们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吃饭,这时李湘君回来了。柳侠惠拿出从美国带回来的礼品分别送给她们,是一些高级护肤化妆品。他不懂这些,是王素芳帮他精心挑选的。然后她们三人出去找了一个小饭馆吃了饭。饭后他们回到宿舍里又聊了一阵,朱淑红起身告辞走了。
  她刚一走,李湘君就关上门,揪住柳侠惠的耳朵问道:“在我回来前,你们两个是不是肏屄了?” 她的直脾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没 …… 没有。”
  “哼,我不信!你这个小色鬼,快把裤子脱了,我要检查一下。”
  “别 …… 别,湘君姐,我 …… 我可要喊非礼了!”
  “你喊吧,我偏要检查!” 说罢她就动起手来。
  “你 …… 是我要检查你,你脱我的裤子干嘛?别 …… 啊!”
  当然,最后被脱光了遭到非礼的人不是柳侠惠,而是她自己。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6/04 06:34:08

第92节:诡异的局势
  傍晚,柳侠惠乘坐的航班到达了北京机场。走下飞机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铺天盖地的标语口号。那些口号印在大张的红纸上,字是黄色的,做成了的横幅。也有一些手写的标语,是用黑色的墨汁写在白纸上的。
  “坚决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积极开展批林批孔评水浒的群众运动,深挖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打倒投降派!誓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坚决执行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坚持无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反修防修 …… ”
  穿越这几年来,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政治术语,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从嘴里蹦出那么几句来。可是每次从国外回来,哪怕是从越南回来,他都会感到很不适应。不过,他可以理解,同时也必须忍受。哪怕再过四五十年,中国人民在政治上也没有丝毫的民主和自由,每天都要面对数不清的敏感词,还要被政府的宣传部门用各种虚假的信息洗脑。
  可是,今天看到的这些标语,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记忆中,评水浒和批投降派应该是太祖在一九七五年(一年后)才提出来的,而总设计师的第三次被打倒发生在一九七六年初,周公去世之后。现在看来,这些事件很可能会提前差不多一年发生,他昨天在万华酒店研究那几份报纸时就有了这种预感。如今的他影响太大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人在关注他。到目前为止,他成功地避开了国内的各类政治运动,几乎是毫发无伤。可是,人的运气和能耐毕竟是有限的,哪怕是像他这样具有超能的人。
  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下飞机后,他故意落在了人流的最后面。走进机场的大厅时,他发现那里几乎没有人。上一次他打破世界纪录后从美国回来,有关部门专门组织了欢迎队伍,那些小朋友们站在冷风中挥舞着小手,又是欢呼又是唱歌,传递的是中央领导对他的关怀和重视。这一次的气氛可是大不一样了。看来他的预感是对的,前面迎接他的恐怕会是一场疾风暴雨。
  “小柳,小柳,小柳同志!” 柳侠惠抬头一看,喊他的是黄大哥,也就是老黄,外交部的黄副部长。他正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大厅的门口向他挥手呢。
  柳侠惠心头一热。他一直认为老黄这个人很实在,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他走上前去刚要给老黄一个热烈的拥抱,老黄急忙用手止住,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彷佛很害怕被别人看见他们在一起似的。到了外面,他把柳侠惠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机动三轮车,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看起来很壮实的年轻人。
  老黄指着年轻人对柳侠惠道:“这是小张,张卫国同志,我女儿的男朋友,他在一个集体所有制的单位当司机。今天我实在找不到车来接你,只好麻烦他了。”
  “谢谢你了,黄大哥。”原来柳侠惠一直称呼老黄为黄副部长,但是老黄自己要求他在私下里改称黄大哥。
  柳侠惠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张崭新的工农兵(十元钞票)递给小张,说道:“张 …… 同志,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他原来想叫张哥,可是张卫国是黄大哥未来的女婿,叫他张哥可就乱了辈分了,只好临时改口称他为张同志了。
  张卫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伸手去接钱。平时他用公车给人帮忙,人家一般是送给他两包大前门(香烟)作为谢礼,价值还不到两元钱。他所在的单位是一个不到两百人的小厂,工人们的工资都很低,这两张工农兵超过了他半个月的收入了。他多次听老黄的女儿得意地说起过,她爸爸跟世界纪录保持者柳侠惠是好朋友。没想到今天不但见到真人,还一下子给了他这么多钱。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激动之下就更说不出来了。
  后来还是老黄接过钱,塞进了小张的口袋里,说道:“快去发动车吧。注意,你今天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 张卫国一边点头,一边去发动了他的三轮机动车。
  这辆机动三轮后面的车厢有顶棚和两排长凳,最多可容纳六个人,只是开起来发动机会发出突突突的响声。柳侠惠跟老黄坐在车厢里,他不禁有了在樟树湾生产队当知青时坐手扶拖拉机的感觉。不过因为这里的路是平整的柏油马路,没有那么颠簸,比坐手扶拖拉机还是舒服多了。
  “小柳啊,你也许猜到了,现在的局势跟你出访时大不一样了。我虽然还没有被撤职,但是在部里已经没有任何权力了,他们开会也不通知我了。最近上面恐怕会发生大的变化,你要有思想准备。” 柳侠惠知道,他说的上面,指的就是总设计师甚至是周公那个级别的人。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年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左一会儿右,都习惯了。你还年轻,要沉得住气。他们可能会勒令你写检查,最严重的情况是把你关起来,叫做隔离审查。记住,千万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老黄带着惋惜的语气劝柳侠惠道。
  老黄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二十五岁了,在一个国营工厂上班。她刚开始谈恋爱,她的男朋友就是眼前的小张。张卫国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工作单位也不怎么样,但是他的伯伯却是一位老干部,老黄多年前的老领导。再加上他为人还算诚实可靠,因此老黄和老伴没有反对女儿的选择。老黄的小女儿刚满十八岁,还在家待业。北京城里的高官太多,即使是像他这样的副部级干部,要想给女儿安排一个工作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前一段时间他突发奇想,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小女儿许配给柳侠惠。可是他又担心柳侠惠太出色了,想招他当女婿的老干部肯定不少,自己的女儿恐怕排不上号。
  “黄大哥,你说他们会叫我检查哪一方面的错误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恕我直言,老弟你该检查的地方多着呢。比如你在公开场合赞扬过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还有,你跟香港和美国的资本家们走得太近,甚至跟一个女资本家关系暧昧。虽然你是为了工作,但是如果派你去工作的首长失势了,无论你干什么都会被人挑出毛病来的。就连你创作的那首歌曲《满怀深情望北京》也有问题,人家会说它充满了资产阶级情调,替投降派走资派唱赞歌,等等。唉。”
  柳侠惠知道老黄说的这些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在外交部已经有人这么批判他了。中国的文化确实博大精深,也确实畸形变态,整人的招数更是层出不穷。他还记得太祖的亲密战友敬爱的林副统帅倒台时,在他的一系列反党反毛主席的重大罪行中,有一条竟然是他在党中央的会议上提议让毛主席当国家主席!
  柳侠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住首都饭店了。老黄让小张把柳侠惠送到了属于外交部的一个普通招待所里,并帮他办理了入住手续。看着接待人员不耐烦的脸色,柳侠惠不禁想起了《增广贤文》里的那句话:人情似纸张张薄。这些负责搞接待的工作人员消息最灵通,变脸也最快。
  房间里设施简陋,既没有卫生间也没有像样的家具,陈旧的木头桌椅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被褥看起来也不是很干净。幸运的是,他一个人住一间,不用和别人同住。老黄叮嘱了几句,让他明天去部里报道,然后郑重地向他告别。
  柳侠惠打开自己的皮箱,从里面拿出来一叠厚厚的工农兵,递给老黄道:“黄大哥,这些钱你先拿去用。我保证这些钱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知道你也很不容易。再说,说不定我明天就会被他们关进牛棚里,这些钱放在我这里也不保险,我可不想便宜了别人。”
  老黄的眼睛好像湿润了。不过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转身走了。柳侠惠放好行李箱,拿着毛巾去外面的盥洗室洗了脸,然后熄了灯躺在床上。他没有脱衣服,因为害怕这床上有跳蚤。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挨批斗是个啥滋味儿,也许我还能有幸见识一下后世臭名昭著的秦城监狱呢。” 依他现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确实符合了进秦城监狱的条件。
  第二天,柳侠惠去外交部报了到,发现事情跟他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接待他的那个人是一位负责宣传部门的女领导,她只是问了问柳侠惠跟奥委会的人会谈的一些具体的事情,然后告诉他,其他的领导们都很忙,暂时没有时间听他的汇报,让他回招待所等候通知。柳侠惠觉得很疑惑,他来之前是做好了被开批斗会的思想准备的。
  这一路上他碰见了不少熟人。但是他们只是礼貌地跟他点了点头,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跟他聊天的。当然,也没有人对他有什么不友好的举动和言论。柳侠惠心想:既然这样,那我不妨休息几天再说。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挨整,而是他挨整会对爸爸妈妈他们造成的伤害。
  在那些施行基本的民主制度的国家,哪怕是一国总统被赶下台了,他仍然可以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他的家人们只要不犯罪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偏偏是像中国这样的“人民当家作主”的共产党国家,政治斗争往往是你死我活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亲属连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比如刘少奇,贺龙,彭德怀这些人,不管他们过去的地位有多高,功劳有多大,在这次史无前例的文革中全被批倒批臭,连性命都保不住。而他们的家人们也被波及,甚至有的被逼得自杀而死的。
  柳侠惠来到外面的大街上的一个公共汽车站,准备坐车回招待所,他早上也是坐的公共汽车。昨晚他没有睡好,很想补一觉。下午他打算到李湘君那里找她玩,顺便了解一下文艺界的情况,因为文革中的很多重大的事件都是先从文艺界开始的。这时已经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等公共汽车的人不是太多。忽然有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离他十几米的地方,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小柳,小柳同志!” 他转头一看,开车的是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好像他并不认识。
  “小柳同志,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
  于是他上了那辆吉普车。那女的取下了黑边眼睛,他这才认出来,原来她是京剧演员戚桂芳。戚桂芳问他要去哪儿,他说出了自己住的招待所的地址。她马上把方向盘一打,调转车头往那个招待所开去。
  戚桂芳说她是来北京参加一个文艺界的批林批孔的学习班的,她似乎知道很多内幕,而且说话很直率,刚见面就对柳侠惠发了满肚子的牢骚。但是柳侠惠不敢跟她深入交谈。因为他知道,她跟那些正红得发紫的中央的大领导们的关系很近,后世甚至有传言说她是某人的情妇。
  戚桂芳很快就把车开到了柳侠惠住的招待所。她一看那栋旧房子就气得嘴里骂出了脏字:“这帮狗娘养的,真太他妈的太不像话了,竟然让我们的小柳同志住在这种破地方!” 她是‘样板团’的成员,在这个年代走到哪儿都是最吃香的明星,都会受到当地政府的热情款待的。她说话的声音很大,有几个过往的行人听了不禁转头对他们两人打量起来,弄得柳侠惠怪不好意思的。
  柳侠惠下车后向她表示了感谢。让他吃惊的是,戚桂芳并没有马上把车子开走,而是跟着他下了车,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编织的袋子。招待所的值班室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他们直接上了三楼,来到了柳侠惠的房间里。
  进门后,戚桂芳关了门插上了插销,然后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一瓶白沙液(湖南出产的名酒)和一条中华香烟。这些都是紧俏货,平时只供中央和各省的高级领导层消费,也就是所谓的特供物资,在市面上根本就看不见,就是有钱也没地方去买。
  “戚姐,这 …… 这怎么好意思呢?”他没有想到戚桂芳会送烟酒给他。她好像没有什么要求他的地方啊?“莫非 …… 莫非她想跟我再续前缘?” 上次在上海的那个夜晚,她喝得酩酊大醉,半夜里上厕所后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柳侠惠的房间。后来又将错就错跟他发生了肉体关系。
  “这有什么?这些东西姐那里多的是,以后想要就跟姐说一声。” 她边说边挥了挥手,像是一个战场上的指挥官似的。她说话时用热切的眼神盯着他,傻子也能猜出来她对他的情义,或者应该说是情欲。
  说实话,戚桂芳除了有些霸道,并不惹人讨厌。别看她脸蛋儿长得一般,她也有自己的性感之处。她结实的胸部和屁股把全身的衣服裤子给撑得紧绷绷的,好像马上就要被撑破了似的。而且她似乎身经百战,性技巧熟练高超,那一晚她给柳侠惠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只是,他的女人实在是有点儿多,而且全都是大美女。他还从来没有想过再去跟戚桂芳联系,更别说上床了。他没料到,戏剧舞台上的小常宝是这么一个热情如火,敢于向男人示爱的女人。
  戚桂芳脱了外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男式背心,肩膀往下两根窄窄布条的根本遮不住她丰满结实的奶子,还有她腋下的黑毛。柳侠惠不由得想到她下面的毛,她的那个地方的毛也是又黑又密的。戚桂芳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脯上。“小柳,你想姐姐了吗?姐姐我可是很想你的啊。”
  柳侠惠浑身一僵。原来她解开了他的皮带,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握住了他的鸡巴。“戚姐 …… ” 他刚开口就被她用冒着热气的嘴给堵住了,同时闻到了她的气息里有一丝酒气。她的脸色泛红,连带着耳根和脖子也红了。柳侠惠见她这样,也就不再客气了,三两下就扒光了她的下身,将只穿着一件男式背心的她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骑了上去。他的鸡巴早已硬了,没费什么劲就插进了她潮湿的骚屄里。戚桂芳马上配合着他动了起来。她的腰腿和屁股上的肌肉都极为发达有力,肏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儿。
  按照这个时代说法,他们这是在乱搞男女关系,被发现了是要受处分的。好在是大白天,这栋楼里没有几个人,只要小心一点儿应该没事儿。
  戚桂芳的身体真是强悍无比,柳侠惠肏她竟然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次。不过他还是控制了自己的速度,不然他的超能产生的高温会把两人的性器官都给烧焦了。戚桂芳被肏得浑身大汗淋漓,她拼命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叫喊声,否则恐怕整栋楼都能听见了。到后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一阵剧痛传来,柳侠惠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再次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直接把她给干晕了过去。
  柳侠惠从她身上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里有两排深深的齿痕,还浸出了血迹。“奶奶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再看看戚桂芳,他笑了。小常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大腿张开着,身体几乎成了一个‘大’字。她阴部的黑毛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她的奶子屁股和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用问肯定是他自己刚才造的孽。只是他好像不记得了。
  他穿好裤子,拿起洗脸盆和毛巾,赤裸着上身去了这一层楼的盥洗室。他先将自己身上清洗干净,再端回来满满一盆凉水。这时戚桂芳已经醒过来了,他走上去帮她穿衣服,不料她却突然变得害羞起来。她红着脸让柳侠惠转过身去,自己很快就擦洗了身子,穿好了衣服裤子。
  她抬头看见了柳侠惠肩头的牙齿印,走过来用手摸了摸,问道:“小柳,痛吗?” 他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咬得这么深怎么可能不痛呢?
  “对不起,小柳。姐姐从小就性子野,控制不住自己。你不会怪姐姐吧?”
  “当然不会,戚姐。刚才弟弟把你弄得 …… 你感觉 …… 还舒服吧?”
  听了这话,戚桂芳的脸又红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着柳侠惠说道:“这是我有史以来做得最舒服的一次,谢谢你,小柳。”
  “很高兴能为戚姐效劳。” 柳侠惠笑道。戚桂芳伸手要去打他的屁股,却被他抓住她的手拉进怀里,两人又是一阵热吻。
  因为早过了午饭的时间,柳侠惠的肚子饿了,他估计戚桂芳也差不多。他提议去附近街上的小饭馆吃一顿,她点头同意了。这个时代的餐饮业很不发达,哪怕是首都北京,饭馆还不如后世的一个三流城市多,饭菜的质量更不值得一提。他们找了大约十几分钟,找到了一个很清净的小吃店。这里卖包子,花卷,油条,豆浆和面条。柳侠惠每样都买了一些,和戚桂芳坐在一个角落里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柳侠惠竟有了意外的收获。这个戚桂芳,她知道秘密还真不少啊。他一直对眼下诡异的政局不清楚,从她的嘴里才得知,原来确实发生了极为重大的变故:周公和太祖的病情都加剧了,可以说已经垂危了。如今掌握中国政局的竟然是王洪文,江青,张春桥和姚文元,也就是后世的四人帮!
  当然,他们四个人还没有正式取得党政军的大权,但是周公危在旦夕,太祖更是十多天没有醒过来了。王洪文本来就是排名第三的党和国家的领导人,趁周公重病在身,他们几个利用在政治局里的多数,掌控了很多重要的部门,包括中央办公厅和中央警卫局的一部分,还有各大广播电台和报纸。总设计师邓公已经靠边站了,虽然没有被关起来,但是已经被监视居住,与外界断了联系。而那个‘英明领袖’华国锋如今只是国务院的总理,他势力单薄,完全无法与四人帮抗衡。
  戚桂芳还说了一些她听到的关于柳侠惠的事情。一直关心文艺工作的江青同志对他很不满,只是碍于太祖多次当着外人夸奖他,才没有敢去动他。他被认为是党内的走资派们培养出来的白专标兵,哪怕他在各方面做出了惊人的成绩,也不能抵消他所犯下的错误。不过,江青同志把他划为可以教育好的年轻人,对他准备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式,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对柳侠惠来说,那些与政局有关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也太令人吃惊了。穿越后,他把自己的目标定在改变小家庭的命运,特别是改变爸爸妈妈他们被排挤打击了大半辈子的命运。后来随着他影响力的剧增,越来越多的人跟他发生了联系,并得到了他的帮助。他渐渐地把目标修改成了替祖国和人民做一些具体的有益的事情。他认定自己能够促使中国早日重返奥运会,同时为唐山大地震后的救灾工作贡献自己力量。眼看这些目标就要实现了,却凭空冒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周毛性命垂危,导致四人帮提前举事,掌握了整个国家的大权。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的历史作用,就是加快中国进入文明社会的步伐。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中国将继续向左转,从而错过了对外开放的大好时机,错过了经济上的飞速发展,错过了互联网的兴起和随之而来的信息革命,最终演变成后世的北朝鲜:全国人民整天都要匍匐在一个类似‘金三胖’的人的脚下感恩戴德,顶礼膜拜!
  柳侠惠心想:如果真的照这样发展下去,那自己的穿越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光是没有意义,也可能是自己穿越后的所作所为通过某种神秘的机制,促成了现在的局面。那他可就成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大的罪人了。他不禁想到了后世那些整天颠倒黑白地歌颂文革的家伙,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野心家。和这些人比起来,他的罪恶会更大!
  柳侠惠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足足有两分钟,直到戚桂芳伸手把他摇醒。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6/04 06:33:58

第91节:紧急召唤
  第二天中午,柳侠惠乘坐的飞机抵达纽约时,ALOE公司纽约分部的负责人早已带着几个手下等候在机场了。他被他们接到了纽约分部的所在地,帝国大厦的第五十二层。因为总裁王素芬经常在这里工作,她在这层楼不但有专门的总裁办公室,还有设施齐全的私人生活空间。她吩咐秘书,让柳侠惠在纽约期间就住在这里,不用再去住旅馆了。
  纽约分部的所有的人都被集合起来,恭恭敬敬地等在一间会议室里了。他们早就听说过公司的这个神秘的大股东,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电视广告除外)。ALOE的总部设在旧金山,纽约的分部是几个分部中最大的,有将近一百人。柳侠惠迎着员工们投来的崇拜的目光,先是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他描述了自己对公司未来的设想,特别提到了信息科学技术和数字化商务这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发展方向,还回答了听众提出的几个问题。这个时候还没有几个人拥有个人电脑,更别提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了,那些东西要再过二十年才发明出来呢。大家手里都拿着小本子在认真地记录着他的谈话。他们觉得这个大老板的想法非常新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对于他们的启发极大。在柳侠惠自己看来,他并没有讲什么新鲜的东西,这些在后世不过是一般的常识而已。
  谈话结束后,年轻漂亮的总裁秘书,她名叫丽萨,将柳侠惠请到了总裁套间,那里面已经摆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咖啡和糕点。“柳先生,我就在门外左手边的那间办公室,您有事就叫我。” 说罢她就鞠躬退了出去。
  柳侠惠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翻看桌子上的文件。这里的办公桌上并没有放电脑,只有一个连接公司的主机的终端。个人电脑虽然被发明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多大的市场,后世曾经风靡一时独领风骚的个人电脑操作系统DOS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呢。不过,在柳侠惠的资助和提点下,盖茨和艾伦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在往这方向努力了,他们刚刚成立了一家名叫微软的公司。柳侠惠作为主要投资者,占有这家新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当然,他还投资了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和其他一些后世知名的公司。
  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他上一次来美国访问时认识的一位国际奥委会的副主席通了话,敲定了他与国际奥运会协商一些具体问题的时间和地点。那位副主席很是热情,说他们将全力支持中国派民间武术表演团参加下一届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举办的奥运会,甚至主动表示愿意和加拿大奥委会沟通,促成此事的顺利进行。柳侠惠代表中国政府向他表示了谢意。
  接下来几天,柳侠惠每天都去国际奥委会的办公室跟他们商讨公事,大家都在帝国大厦里,只是位于不同的楼层,方便得很。他抽空去了一趟戴安索耶在纽约的公寓,她虽然在家,不巧的是她的同居男朋友也在。柳侠惠不想引起他的猜疑,和戴安稍微聊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王素芬一直在洛杉矶陪着她丈夫,没有时间来纽约。她害怕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女人给憋坏了,就把表妹程小霞给送来了。程小霞来找之前显然化了妆,一身珠光宝气,嘴唇涂上了鲜艳的红色,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蛤蟆镜,柳侠惠几乎没有认出她来。ALOE公司的员工们见了她都十分好奇,背地里难免有人议论。幸亏这时的程小霞还不是那么出名,没有人认出她来。
  关上门后,程小霞扑进他的怀里,伸出舌头跟他来了一轮法式热吻,然后看着他脸上脖子上的口红印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在她圆实的屁股上用力拧了一下,问道:“几天不见,我的清纯小萝莉怎么变成一个淫荡的骚货了?”
  “哎哟 …… 侠哥你好坏啊 …… ” 她一面扭动着性感的身体,一边配合他把自己的裙子和内裤退了下来。“都怪表姐,是她让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来见你的。” 她将柳侠惠推到沙发上,解开了他的皮带,将他的裤子退到了脚踝处,用手握住他的鸡巴帮他撸了几下,然后自己张开腿骑坐了上去。
  柳侠惠一边上下耸动,挺着鸡巴在她的嫩穴里抽插着,一边附在她耳边说道:“别担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侠哥都会喜欢你的。” 其实说心里话,他更喜欢现在这个风骚迷人的程小霞,清纯的她会让他心里产生莫名的压力。
  程小霞在纽约除了陪伴柳侠惠,没有其他的事。她跟他形影不离,就连他去跟国际奥委会谈公事也带着她。为了避嫌,他带着程小霞去街上买回来一些男人的衣服给她换上,让她女伴男装充当他的助手。好在她因为跳水,一直都是一头短发,拌男人连头发都不用剪。程小霞很快就爱上了女扮男装,非常享受这样的日子。她最为开心的是,当她跟柳侠惠去拜访纽约市的市长时,这位市长大人前不久刚刚给她颁发了世界大学生跳水邀请赛的冠军奖杯,晚宴时又坐在她身旁,这一次他却完全没有认出她来。
  不过,这种轻松惬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程小霞接到了中国跳水队给她发来的电报,让她马上归队。她赖在美国差不多一个月了,再也找不到其他借口续假了,只好依依不舍地和柳侠惠告别。柳侠惠已经说服她争取参加两年后的蒙特利尔奥运会,并答应她自己回北京后立刻就去看她。
  程小霞走后没几天,柳侠惠接到了中国外交部给他发来的加急电报,指示他立即回国,却没有说原因。他怀疑国内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不过在他后世的记忆里,此时的中国应该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啊。
  他来之前国内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的运动。后世有的人说,这场运动其实是针对周公的,不过周公在此次运动中并没有被打倒。不得不说,周公是一个非常难以捉摸的人。柳侠惠对他一直心存畏惧,每次去见他都跟见太祖一样紧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
  对于中国这个时代的政治,柳侠惠从来就不抱太大的希望。他觉得自己能做的只能是一些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比如让中国提前返回奥运会。这相当于帮助中国提前打开了通往外部世界的大门。另外,筹集资金救助唐山大地震也是他最上心的一件事。
  他担心的是,如果眼下发生重大的意料不到的政治动乱,很可能会影响到一年多后对唐山大地震的救援工作,甚至连参加奥运会这种对中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也可能因此而泡汤了。他为此已经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心血,当然不希望看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努力化为乌有。
  在后世,蒙特利尔奥运会于一九七六年七月十七日举行开幕式,而唐山大地震发生在七月二十八日。如果他能把握住机会,奥运会将成为一个非常好的为中国的震灾筹集救援资金的机会。他不由得想起了发生在二零零八年五月的汶川大地震和同年八月的北京奥运会,那个时期的中国已经走上了飞速发展的轨道,政治上也相对开明,不怎么需要利用奥运会这个平台来募捐救灾了。
  两天后,王素芬依依不舍地将柳侠惠送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王素芬不顾他的反对,给他购买了头等舱的机票。上飞机后他背靠在舒适宽敞的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昨天夜里他跟王素芬大被同眠,数番鏖战,享尽了艳福,同时也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他给外交部的回电说自己这几天就回国,但是并没有说具体的行程。本来他是准备等大姐柳淑惠安全到达美国,他为她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再回国的,但是外交部催得急,时间上来不及了。他只好把大姐的事全都托付给了王素芬。对于王素芬这个人,他是绝对信任的。
  柳侠惠的航班到达香港后,他住进了上次住的那家万华酒店。这是因为酒店的经理严先生跟他比较投缘,而且对他开出了最为优惠的条件,还拍胸脯保证会绝对尊重和保护他的隐私。他回北京的航班明天晚上才起飞,在香港还有一天的时间。他进了万华酒店的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简短说了两句话后就挂上了。随后他抓紧时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时酒店的服务员推着小车给他送来了丰盛的晚餐。他并没有马上吃,而是边看电视边等待。过了大约半个钟头,门铃响了。开门后,进来了一个用围巾遮着脸,戴着墨镜,嘴里气喘吁吁的女人。
  “布鲁斯,亲爱的布鲁斯!” 是汪鸣泉。她张开两臂,抱住他热烈地亲吻起来。柳侠惠上一次就跟她约好了,从美国回来时会在香港停留,跟她见一面。这次汪鸣泉表现得非常主动,完全没有了一丁点儿的羞怯。不一会儿,她就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几乎是透明的丝质内裤了。她一边扭动着性感的身体,用赤裸的乳房去摩擦他强健的胸脯,一边跟诉说着他们分手后发生的事情。
  她担任女主角的电视剧《万水千山总是情》在香港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她已经稳稳地迈进了一流女明星的行列。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柳侠惠送给她的那首插曲。现在她的片约不断,就连台湾也有导演想邀请她过去拍电影呢。她的身价当然也水涨船高,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似乎响起了什么事,从他身体上下来,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随身带的那个小皮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柳侠惠。“这是什么啊,丽萨姐?” 柳侠惠问道,一边用手揉捏她的奶子。
  “布鲁斯,你把那么好听的一支歌送给姐姐,让姐姐名气大涨,现在已经有人想请我为其他的影视剧作曲了。这是姐姐拍《万水千山总是情》这部电视剧的一半片酬,算是姐姐我给你的谢礼吧。”
  柳侠惠一听,摇了摇头,将信封又塞回到她的手里。这个时代香港的娱乐明星们的收入还没有高得太离谱,可是汪鸣泉一次拿出片酬的一半给他,算是很有诚意的了。“丽萨姐,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我帮你是因为你是香港最优秀的女演员,也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再说,我也不缺钱啊。” 他如今对女人说这种甜言蜜语已经一点儿都不会尴尬了。
  汪鸣泉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把那个信封又放回到自己的小皮包里。她也能看出来,柳侠惠不像是缺钱的人,至于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赚的钱她是一无所知。她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布鲁斯,姐姐我这辈子能遇见你真是太有福气了,我 ……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柳侠惠抱住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那你就用身体来报答吧 …… ”说罢他分开她的两腿,用手将她的丝质内裤拨到一边,扑哧一声,挺着鸡巴捅进了她湿淋淋的肉穴深处。
  柳侠惠在飞机上休息得不错,这位后世的娱乐界大姐被他压在身下一顿猛肏,不一会儿就尖叫着泄了身。完事后他将她抱到浴室里一起洗了澡,然后才坐下来开始吃饭。饭菜早已凉了,但是他们两人今晚的胃口极好,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把桌子上的所有食物都一扫而空。
  汪鸣泉当然不会忘了自己心爱的演艺事业。刚才吃饭时她就跟柳侠惠约好了,以后还要麻烦他为她写歌,柳侠惠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了。他心里马上想到了《上海滩》,这部风靡香港和大陆的描写黑帮的作品。这部电视剧里的插曲非常好听,不妨‘拿’来送给汪鸣泉。他甚至想到要让汪鸣泉去演这部剧的女主角,她的演技比起那个姓赵的女人来一点儿也不逊色。
  他下楼送汪鸣泉。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街上没有什么人,应该不会有狗仔藏在暗处拍照吧。不过,他们两人还是谨慎地戴上了墨镜。他们手挽手地走了两个街口才拦下来了一辆出租车,他和她吻别后,她就上车离开了。柳侠惠看着出租车转弯消失不见了才转身往回走。
  当他走近万华酒店时,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彷佛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他以前跟老公安韩淑芳阿姨学了很多东西,包括跟踪和反跟踪的技巧。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他,很难不被他发现。
  莫非监视他的人不在地面上,而是来自空中?这里是市中心,高楼林立,周围的任何一栋楼上都可能有人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而不被他发现。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走进了万华酒店。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关上了门,刚要伸手去开灯,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好在他因为刚才的直觉,心里一直保持着警惕,他头一偏,躲过了攻击。接下来他和袭击他的那个人在黑暗中对打起来,那人蓄谋已久,身手矫健,而柳侠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不一会儿他胸部就挨了一脚,让他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时他才发现,袭击他的原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强壮,身手灵活,女的拿着一根短棍,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在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使出超能在屋子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跳跃奔跑,让袭击者无法找到目标。突然,他使出全力一拳地打在女人的脸上,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那个男的怒吼一声,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向他刺过来。柳侠惠不再犹豫,决定痛下杀手。他躲过匕首后,抬腿一脚狠狠地踢在男人的裤裆里。那人痛得捂住裤裆,倒在地上。他走上前去又是一脚,用力踩在他的胸脯上。他的耳朵里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停下来喘息了一会儿,才去打开了灯。他仔细搜查了房间,没有发现其他人。他的行李箱被人打开翻过,不过他的证件一直随身带着,行李箱里除了换洗衣服和在旧金山纽约给家人亲友们买的几件礼物,没有其他的东西。他想了想,不知该怎么处置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要是不马上送医院,他们有死在这里的可能。因为他的名人身份,这件事有可能成为香港明天的特大新闻。
  他把他们拖到灯下一看,居然不是亚裔,看看长相是两个白人。那女的半边脸肿得像个西瓜,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男的是个络腮胡,他 …… 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从两人身上搜出来了两把手枪,匕首,还有胶带和绳子,另外还有一个很结实的折叠起来的塑料袋。看来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并不是要取他的性命,而是要绑架他。不然躺在地上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他拿起一把手枪,走上前从门上的窥视孔往外看。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白)女人,三十来岁,穿着很正规的西装,还化了妆,打扮得像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级职员。这个时候来敲门的肯定不会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当然更不会是其他的客人。
  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门外的这个女人跟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不是一伙的。他现在既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把屋里的两个人弄走,于是他索性豁出去了,伸手打开了房门,举枪对准了女人的脸。
  “Nice to see you again, Mr Bruce Liu(布鲁斯柳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那女人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国英语,她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子里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
  柳侠惠用枪示意她进屋,然后关上了房门。他一直保持着警惕,枪口对着她的脑袋,稍有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的。
  “Who are you?Where and when did you meet me(你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我)?”
  女人微微一笑,解释道:她的名字叫茱莉亚辛普森,曾经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纽约分部的官员,负责审理上一次帝国大厦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柳侠惠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审问’过他的辛普森警官。可是她怎么跑到香港来了呢?难道自己成了被FBI追踪的嫌疑犯?
  茱莉亚解释道:在上一次的事件中,她的上司对她的工作很不满意,要降她的职。于是她主动辞了职,随后加入了中央情报局。如今她是中情局派住香港的一个行动小组的组长。
  “这两个人是你的手下吗?” 柳侠惠问茱莉亚道。
  “当然不是。”茱莉亚答道。她接着说,这两个人是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派来的间谍,中情局通过内部的渠道得知,这两个人的任务是秘密绑架世界名人布鲁斯柳,然后再将此事嫁祸给美国和台湾。而她接到的任务则是破坏克格勃的这一行动。
  她说她的小组一直在盯着克格勃的人。他们原来以为克格勃直接参与这次行动的只有两个人,没想到是四个人。刚才她的小组成员被另外两个克格勃给引开了,没有觉察到这两个家伙已经潜入到了柳侠惠的房间里。等到他们醒悟过来后,才匆匆赶回来‘救’他。幸亏他的身手好,自己一个人就制服了想要绑架他的这两个家伙。
  柳侠惠这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枪。难怪他在大街上就有被人跟踪偷窥的感觉,原来暗地里有这么多人在盯着他。“克格勃怎么就选中我了呢?” 他还是有些不解:过去几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涉及到间谍活动,似乎不应该跟克格勃发生任何联系啊。
  茱莉亚笑了,答道:“柳先生,看来你对自己的重要性还认识不足啊。中美关系的缓和对苏联不利,而你在这里面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因此他们才把矛头对准了你。”
  她招手让柳侠惠走到窗户跟前,指着外面的大街上停着的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道:“我的小组的人就在那辆车里面,可以让他们上来帮你清理一下这个房间吗?我想你肯定是需要这种帮助的。”
  柳侠惠明白她指的是把屋里的两个人弄走,打扫案发现场,于是他点了点头。茱莉亚拿出一个手电筒,用它发信号跟下面车里的人取得了联系。过了一会儿,上来了五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四男一女。茱莉亚指挥他们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都装进特制的袋子里扛走了,顺便还将墙上地毯上的血迹也都清理干净了。柳侠惠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好像 …… 好像是他在后世看过的某个好莱坞的谍战大片里描绘的场景。
  等这些人走后,茱莉亚轻松地笑着对他道:“柳先生,你可真棒!那个男克格勃被你干掉了,女的也受了重伤。我的同事们都很佩服你呢。” 她说的没错。刚才她的同事们虽然没有跟柳侠惠搭话,但是至少有两人对他伸出过大拇指。柳侠惠心想:没想到中情局和克格勃还真看得起我,为了我竟然动用了这么多人。
  茱莉亚临别时对他道:“柳先生,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你这次回国可能会面临来自中国共产党内部的严厉批评,甚至有可能被关起来。你拥有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这种时候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回国。我的上司建议,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暂时留在美国?如果你想永久地移民美国,那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获得 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的人并不自动具有移民美国的资格。但是有史以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获得过这样的荣誉,而且大部分人是死后才被授予这项荣誉的。活着得到这项荣誉的只有前英国首相丘吉尔(1963年)和特蕾莎修女(1996年)。可见如果一个荣誉美国公民想要申请移民到美国的话,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障碍的。
  柳侠惠向茱莉亚表达了谢意,但是他不会考虑以这种方式移民美国。首先,他想为自己的祖国做的两件大事(奥运和救灾)还没有完成,其次他也不想对在国内的父母和亲友们带来任何伤害。如果他真的留在美国不回去,那他肯定会被认定为是一个叛国者,他迄今为止为中国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下决心回国的另一个原因是,依据他穿越以来的经历,他完全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和努力度过眼前的难关。
  第二天清早,柳侠惠起床后先去街上买回来几份香港本地的报纸,左中右各派的都有,另外还有大陆出版的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他在酒店的房间里拿着这些报纸研究了一个钟头,得出的结论是:国内的政治风向确实变了,最近总设计师那一派人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虽然不知道他何时会被再次打倒,但是离那个日子应该不远了。柳侠惠看完报纸后就起身去电报局给外交部发了一封电报,报告了自己今天回北京具体时间和他乘坐的飞机的航班号码。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6/04 06:33:49

第90节:瓜拉伦坡
  柳侠惠从白宫出来之后,准备到ALOE公司设在维吉尼亚阿灵顿的分部去找王素芬,他们原来约好了两天后在那里见面,现在去正好可以给她一个惊喜。福特总统的助手要安排专车送他,被他谢绝了。走出白宫后他无意中瞥见了赵依兰,她正站在一辆停着的轿车旁与一名男子接吻。
  他仔细一看,这不是米奇吗?“这对狗男女,终于还是搞到一起去了!”他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这一对在上一世就是夫妻,据说还很恩爱。如今是自己强行插入,让米奇戴上了绿帽子的,没想到竟会促使他们的姻缘提早了十多年。看来重生后的很多事情的结局还是没法改变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吧?
  赵依兰和米奇亲吻之后,回头钻进车里把车开走了,她并没有看见柳侠惠。柳侠惠不想跟米奇寒暄,不过已经晚了,他正在向他走来。“你好啊,布鲁斯。听说总统将授予你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恭喜你了。” 米奇笑容满面,主动过来跟他握手打招呼。
  他的态度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他的手还是那么白皙,柔软。但是柳侠惠总觉得他眼里带着些许嘲弄,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暗地里‘呸’了一声,同样是笑容满面地回答道:“米奇,你好。你的消息真灵,我刚刚在白宫从总统手里接过了荣誉美国公民的证书呢。”
  “哈哈,那太好了。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离开了原来工作的银行,在为联邦政府做事,担任司法部的助理部长。另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和你的好朋友赵依兰小姐订婚了。举行婚礼前我们会给你发出邀请的。”
  柳侠惠向他表示了祝贺,心里却在恶毒地想着:妈的,又来跟老子炫耀。下次再见到你老婆,我一定不会怜香惜玉,非把她的菊花也给肏了不可。他这么想着,眼前不禁浮现出了赵依兰圆溜溜的小屁股。这么可爱的菊花,插起来的滋味一定很爽吧?
  到了ALOE公司后,前台值班的女孩说总裁有事情出去了,不在办公室里。他问她去哪儿了,却什么也问不出来。显然,这位年轻女郎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公司的大股东。柳侠惠在那些广告中的照片都是专业摄影师拍摄的,事前经过了化妆,灯光利用得恰到好处,与现实中的他还是有不少区别的,也难怪会有人站在他面前却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举世闻名的大名人,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这时大家还不知道他其实还是一个大富豪,因为他在ALOE公司的股份是通过一个信托基金掌控的,并不是直接挂在他的名下的。不过从今以后,他的头上又要加上一顶美国荣誉公民的桂冠了。
  柳侠惠从ALOE公司出来,想去找老朋友戴安索耶叙旧。早些时候在白宫里,索耶女士也是在场的新闻记者之一。他们之间没有说话,因为害怕被其他的记者们注意到。在面对公众和媒体时,两人都会极力否认他们有过任何暧昧关系。
  当然,他想见戴安索耶可不止是为了叙旧。他也很想念她漂亮的金发和鲜艳的红唇,再加上她湛蓝的眼睛,修长的美腿。当然,还有她白得耀眼的乳房和屁股。他刚刚在米奇那里受了些刺激,心里有一团邪火需要发泄出来。
  一辆出租车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他看见苏珊从车上下来了。苏珊就是那个开车去旧金山机场接他的中年职业女士,她的正式头衔是ALOE公司总裁王素芬的助手。她显然是看见柳侠惠后才让司机停车的。
  苏珊告诉他,王素芬这些天住在郊外一个名叫瓜拉伦坡的旅馆里。她说如果他要去找王总裁的话,可以让这辆出租车载他去。柳下惠这才注意到,苏珊下车后那辆出租车并没有开走,而是等在路边。他向苏珊表示了谢意,然后就上了出租车。
  这时他想起来了,王素芬曾经告诉过他,她丈夫谢涛的祖父原来是马来西亚的华人,因为与印尼的一个显赫的穆斯林家族通婚,成了伊斯兰教徒。谢家父子都有印尼和马来西亚的双重国籍,他们的大家族美国也有一些产业,当然远不及王素芬的外公那么富有。这家名叫瓜拉伦坡的旅馆就是谢家的产业,瓜拉伦坡在中文里就是吉隆坡(马来西亚首都)的意思。这是一家伊斯兰风格的旅馆,曾经有不少来访的伊斯兰国家的高层人物在此下榻。但是平时的入住率太低,并不怎么赚钱。
  王素芬既然住在这里,那么她丈夫谢涛是不是也和她在一起?柳侠惠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进去找她是不是有些冒昧,会不会让她难堪?还没来得及多想,出租车就已经在旅馆的门口停下来了。
  他下了车,走进旅馆后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这里果然具有浓厚的伊斯兰的风格,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儿。地下铺着的是厚厚的波斯地毯,看起来很高级,各种装饰以金色的居多。前台负责接待的那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还戴着缠头。另一个女员工的头上也罩着黑色的纱巾,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和脖子还有肩膀。
  柳侠惠决定以普通旅客的身份登记入住。旅馆的价格偏贵,最普通的房间也要两百美元一晚,难怪入住率不高。他要了一个最好的套间,在旅馆的顶层,要八百美元一天,费用包括了早中晚三餐,服务员会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这个年代信用卡付款还没有开始普及,他是用旅行支票付的款。
  那个披黑纱巾的女员工将他领到了顶层的房间里。看来除了前台的工作,她还兼任着服务员。顶层只有两个套间,刚才在大厅里趁大胡子转身时,柳侠惠飞快地拿过柜台里面的登记册看了一下:顶层的另一个套间也住了客人,不过姓名那一栏是空着的,也许住客真的就是王素芬本人。他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起来。他肏过王素芬很多次了,各种姿势都试过。但是这一次不同,因为这是在她丈夫的地盘上,想想都觉得刺激。
  过了一会儿,那个披着黑头巾的女员工给他送来了晚餐。柳侠惠吃饭时,她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旁等着,大概是等他吃完了收拾餐具吧。他邀请她一起吃,被她礼貌地拒绝了。因为彼此熟悉了一些,他们聊了起来。这女人虽然一身穆斯林妇女的打扮,但是英语说得相当好,发音也很纯正。她的名字叫哈西娜,十几岁时就到美国来了。她告诉柳侠惠,这个旅馆过去很赚钱,现在不行了,只是在勉强地维持着。
  吃过晚餐后,柳侠惠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他是被自己的噩梦给吓醒的。他梦见自己跟着王素芬一起去了一趟印尼。因为三年的期限到了,王素芬说她可以正式跟她丈夫谢涛分手了。但是谢涛要求她离婚前去他家乡一次,到那里给他父亲扫一次墓,她答应了。柳侠惠担心她的安全,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他们住在谢涛父母的老房子里。有一天他们逮着一个身边没人的机会正在肏屄,突然间谢涛带着一大群人恶狠狠地闯了进来,将一丝不挂的他们抓住绑了起来,然后就用皮鞭抽打他们。以柳侠惠的身手,他原本是可以脱身的。但是他无法带走王素芬,稍一迟疑,就被他们抓住了。在谢涛的家乡,他对自己的举动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放开手脚反抗。这时王素芳名义上还是谢涛的妻子,如果他行凶杀人,恐怕会对王素芬和她的家族造成极大的伤害。
  三天后他们两人被带到了野外,谢涛和五六个戴着缠头的大汉将他们连退带攘地弄到一个新挖的大土坑跟前。土坑旁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周围已经有上千个身着传统服装的穆斯林男女等在那里。看来这是要对他们,至少是对王素芬,施以石刑了。柳侠惠心里非常后悔,可是已经晚了。千不该万不该,他和王素芬偷情时没有挑好地方。那间屋子里的墙上,还挂着她公公婆婆的遗像呢。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站出来神情严肃地对观众们说了些一番话。柳侠惠不懂当地的语言,不知道他说什么,听起来像是在宣判他们两人的罪行。围观的人们群情激愤,发出了一阵阵的怒吼声。然后王素芬就被两个男人拖到土坑边缘,用力推了下去。她身上没有穿衣服和裤子,他们只给她腰间围了一条灰色的大纱巾。在她被推下土坑的那一瞬间,那条纱巾滑落了,被一阵大风吹得飘在了空中。她完全赤裸的身体暴露在众人眼里。
  柳侠惠急得大声叫喊,拼命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他双手都被绑着,纵使有超能也救不了王素芬了。他身边有五六个大汉紧紧地抓住捆绑他的绳子,使他动弹不得。即便没有这几个大汉,在场的一千多个愤怒的穆斯林也能轻易地将他撕成碎片的。
  他瞧见王素芬挣扎着在土坑里站了起来。她的胳膊上,乳房上,还有背部,屁股和大腿上都留下了鞭打的痕迹。她面色平静,慢慢地把头转向柳侠惠,对着他笑了一下。这时已经有几个妇女和半大的孩子们迫不及待地捡起石头和土块往她身上扔去。一块石头擦破了她的额头,鲜血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
  柳侠惠看得五内俱焚。他突然怪叫一声,挣开了抓住他的那几个大汉,冲到土坑边纵身跳了进去。几乎是同时,大大小小的石块像雨点一般地往坑里砸去。
  柳侠惠在坑底连滚带爬地扑向王素芬,还没有摸到她的身子他的头就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将他从噩梦中砸醒了过来。他浑身是汗,坐在宽大的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那个噩梦里的情景太过逼真,对他的震动极大。他想:穿越以来我到处沾花惹草,也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借这个梦给我一个警告?
  他从床上下来,去浴室里洗了个澡。这时他听到了门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王素芬。这个套间有两道门,进了第一道门是衣帽间,进了第二道门才是卧室。他没有关上第二道门,而第一道门的隔音效果好像不怎么样,能听见走廊里传来的声音。
  他来到门边刚要开门,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腰里只系着一条浴巾。王素芬肯定不是一个人,这样出去见她太不雅了。他急于想知道她是跟谁在一起,因此没有返身回去穿好衣服再来,而是将耳朵紧贴着门,仔细地聆听外面的声音。
  说话声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觉到外面的人还没有走。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婊子,等不及了吧?你看,都湿成这样了。” 他还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裤子的声音。
  说话的人是谢涛!柳侠惠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立刻加快了流动。在他刚才的噩梦里,这小子张牙舞爪,想要他和王素芬的命呢。而现在他却在偷听谢涛和王素芬之间的亲热,想想都觉得荒唐。
  这旅馆的顶层只有两个豪华套间,平常很少住人,所以谢涛没有等到进屋,还在走廊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玩弄他的老婆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王素芬自己喜欢这样的玩法。王素芬很少跟柳侠惠提到她和谢涛的私密生活,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尽管他非常想知道。他有一种直觉,她嫁给谢涛恐怕并不完全是为了替父母报恩。至少谢涛的性能力应该很强。上次也是在一个旅馆里,谢涛将表妹程小霞脱得一丝不挂欲对她行不轨之事,被柳侠惠出手制止了。那一次他看见了这家伙的大鸡巴,那上面布满了青筋,显得狰狞可怕。不过,要是成熟的女人见了那东西,她感觉应该不是害怕,而是喜爱了,尽管柳侠惠心里极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王素芬的喘息声逐渐加大,但是没有说话。谢涛却在说个不停:“宝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骚 ….. 告诉我,你是想让我肏前面还是后面呢?
  …… 你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痒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动作,王素芬嘴里哼了一声,像是身上哪个地方被他捏了一下。
  接下来是他们亲吻的声音,当然,还有王素芬情不自禁的呻吟声。柳侠惠听着心里酸酸的,他的鸡巴却不由自主地硬得翘了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谢涛开始用他的的鸡巴狠狠地插他老婆的骚屄了。
  “涛哥 …… 你 ….. 轻一点 …… 啊 …… ” 王素芬终于出声了。她那要命的声音,让柳侠惠既难受又兴奋。他很想把门打开一条缝,亲眼看看她此时的模样。
  “婊子,你不是喜欢我的这股子狠劲儿吗?我越用力,你叫得越浪。来,再大声叫给我听听 …… ” 一阵激烈的啪啪声后,王素芬果然大声叫了起来。
  “啊 …… 涛哥 …… 我 …… 我好舒服 …… 我要被你肏死了 …… ”
  “哈哈,知道涛哥的厉害了吧!你说,我跟你的相好侠哥比到底谁更厉害?” 王素芬没有吭声。
  “姓柳的这次到美国来,已经肏了你几次啦?” 王素芬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她嘴里发出的呻吟声却一直没有断,显然是被他肏得舒服极了。
  柳侠惠心里很吃惊。他吃惊的不是谢涛知道了他跟王素芬的关系,而是这家伙好像并没有吃醋,似乎默许了这种关系。莫非谢涛是个淫妻爱好者?这怎么可能呢?据王素芬说,他一家可都是虔诚的穆斯林啊。
  后来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他们夫妇把战场转移到了自己的套间里,柳侠惠只好躺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心里有些难受,但是隐隐约约地又有些兴奋。渐渐地,他再次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哈西娜按照柳侠惠昨天的吩咐用电话把他叫醒了,她说二十分钟后会给他把早餐送到房间来。他洗了澡穿好衣服,听到有人按门铃,他以为是哈西娜送早餐来了,就走过去开了门,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王素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进了房间,随即又把门给关上了。她丈夫一大早就去忙自己的生意了,她等他走后才溜出来跟情郎相会。
  他们来到床边,王素芬一边和他热吻,一边说道:“亲爱的,我想你了。”柳侠惠脑海了浮现出了他昨晚偷听到的香艳情景,脱口说道:“小婊子,等不及了吧?你看,都湿成这样了。你是想让我肏前面还是后面呢?”
  这话是昨晚谢涛对她说过的,柳侠惠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下流太无耻了,偷情归偷情,他不应该拿偷听到的人家夫妻间的隐私来取笑她啊。再说,他吃醋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不管是对赵依兰还是对王素芳,该吃醋的应该是她们各自的老公才对。好在王素芳生气。
  柳侠惠摇了摇头,仿佛在甩开了心里的杂念。他将王素芬推倒在床上,掀起她的裙子,发现她里面光溜溜的,连内裤都没有穿。他双手分开她的大腿,用鸡巴对准了她湿淋淋的骚屄。刚要插入时,门又被敲响了。他只好从床上下来,一边提裤子一边去开门。是哈西娜给他送早餐来了。这一次她进屋后,将早餐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就走了,没有像昨天那样留下来等他吃完。也许她刚才在走廊里听到了屋里的动静。
  哈西娜走后,躲进浴室里的王素芬走了出来。她也刚好也没有吃饭,于是他们两人一起坐下来吃早餐,边吃边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王素芬告诉柳侠惠,说表妹程小霞不想跳水了,想提前退役到ALOE公司来任职。她暂时还没有答应表妹,说要跟侠哥商量一下再说。
  柳侠惠陷入了沉思。自从程小霞向他‘献身’之后,他就有了一种预感,觉得她可能不会再继续她的跳水事业了。她的跳水生涯还处在全盛的时期,就这么提前退役太可惜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她获得了跟上一世一样多的荣誉,这并不会给她个人带来太多的好处,她的下半辈子只不过是一名前体育明星。如果她进入ALOE公司,有表姐和柳侠惠的看顾,说不定会开启她的第二次全新的人生呢。
  柳侠惠打算劝劝程小霞,鼓励她去参加两年后的奥运会,然后再考虑退役的事。就算她没有获得奥运金牌,至少她向那个方向努力过了。这样,他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这个参加奥运会的机会本来是不存在的,完全是因为他的横空出世才出现的。他非常想给程小霞的跳水生涯添上一笔浓墨重彩。王素芬听了他的想法,点头表示同意。“还是侠哥考虑得周到,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她也觉得程小霞马上退役有些可惜。
  饭后王素芬回到自己的套间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回来抱歉地告诉柳侠惠,她丈夫谢涛马上要回到这里来了。他让她收拾一下,说马上要带着她去洛杉矶拜访几位来美国访问的老朋友。她让柳侠惠先去纽约办理公事,顺便到那里的ALOE公司的分部看看,等她忙完这里的事情后就去那里找他。她说她已经给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吩咐过了,他们会好好地接待他的。
  柳侠惠点了点头。这时他心里的那股欲火已经平息了。只要他人还在美国,他和王素芬有的是机会亲热。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21 13:54:40

第89节:荣誉公民
  吃过早饭后,王素芬因为还有许多公司的事情要忙,就自己驾车离开了。程小霞也跟表姐一起走了,她知道侠哥还有公事要办,自己留在在这里有点儿碍事。再说当着其他的国内来的同志们,她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
  柳侠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赵依兰打来的。她昨晚在电视里看到柳侠惠英勇救人的报道后,花了不少心思才从一个认识的记者那里打听到了他住在哪一家酒店。在电话里除了表达了对他的思念之情,赵依兰还告诉他,她已经从原来工作的那家银行辞职了,现在全职给里根州长当助手。她说,里根州长已经决定明年一月任期满了以后就开始竞争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当然,有一件事情她瞒着没有告诉柳侠惠:她的同事米奇向她求婚,她已经答应了。米奇在她之前就从银行里辞了职,他如今在司法部担任助理部长的职务,可以称之为政府高官了(司法部的第三号人物)。
  她的这番话引起了柳侠惠的深思。如今的美国总统福特原来是尼克松的副总统,水门事件后上位成了总统。在他上一世的记忆里,福特在下一次的选举中并没有共和党的人和他竞争,最后却被名不见经传的民主党候选人吉米卡特所击败。现在看来,历史的走向又一次发生了偏差,里根这家伙要掺和进来搅混水了。他是以强硬的反共立场称著的,如果他击败了福特和卡特,那将对整个世界的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
  赵依兰接下来向柳侠惠诉苦。她在里根那里干得并不是太顺利,心情比较郁闷。特别是昨天发生的地震,让里根的班子措手不及。此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将会降低他作为现任州长的声望,对两年后的总统选举也可能会产生无法意料的影响。里根非常焦急,他急于摆脱这件麻烦事,因此给他的助手们施加了不少压力,让他们尽快拿出好办法来。现在大震虽然过去了,但是救灾工作还存在不少困难。另外,抢劫案时有发生,就连那些没有直接被地震祸害的城市的治安也受到了负面影响。美国实行的是民主制度,各级地方官员都是选举产生,作为加州州长的里根并不能直接给本州的那些城市的市政府下命令,对于很多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媒体却一直追着他不放,质疑他应付震灾的那些措施。
  旧金山上一次的特大地震发生在1906年,里氏震级达到7.9级,比两年后的中国的唐山大地震的震级还要高。那一次官方统计的死亡人数是700多,但是那是被大大地低估了的数字。实际的死亡人数应该在2000千到3000千之间。这一次旧金山地震的死亡人数有可能超过100。跟唐山大地震比起来,这个死亡数字根本就不算回事儿。但是,这在美国已经算得上是一场比较大的自然灾害了。
  柳侠惠觉得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帮他的老朋友里根一把,说不定里根会因此提前当上美国总统呢。里根如果当选,那他自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会因为他和里根总统的私人关系而被放大到极致,到时候恐怕连中国政府都无法控制他了。先不说别的,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救援两年后的唐山大地震。
  如今柳侠惠已经对干预历史的进程没有多少顾虑了,他打断了赵依兰在电话里的牢骚,问她道:“现在地震已经发生了快一整天了,为什么里根州长他还没有动用国民警卫队?”
  “动用国民警卫队?干什么?” 赵依兰有些不解,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救灾啊。疏通道路,维持秩序,防止犯罪,运送食物和饮水帮助受灾的市民们 ……做 这些事情效果怎样是一回事,但是对树立里根先生的强势州长的形象会有极大的帮助的 …… ”
  美国的国民警卫队不是民兵,而是相当正规的军队。它虽然分散在各个州,但是由联邦政府提供财政支持,是美国陆军和空军的兵源(美国海军没有相对应的国民警卫队)。美国派往世界各地的军队,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国民警卫队中抽调出来的。在战时或者发生内乱时,国民警卫队完全听命于总统,平时的指挥权则归于各州的州长(只有首都华盛顿的国民警卫队一直听命于总统)。作为州长,里根当然有权调动加州的国民警卫队来应付自然灾害。
  赵依兰是个聪明人,她一经点拨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不管国民警卫队是否能够有效地协助救灾,里根只要下令调动国民警卫队,马上就能让他在加州甚至全国范围内赢得极好的声誉,毕竟选民们都乐意看到一个有魄力有担当敢于负责人的领导者的。
  “布鲁斯,这 …….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我 …… 我马上就去向里根州长建议!” 她激动地说了两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柳侠惠去街上买回来不少现成食物。他把代表团的全体成员都召集到酒店来,让大家饱餐了一顿。这家酒店的经理得知柳侠惠就是出现在电视上的大英雄后,特地准许他免费使用酒店的一间会议室。
  吃饱肚子后,柳侠惠说出了自己对代表团的工作的新的想法。他认为,鉴于目前的情况,代表团应该停止募捐活动,提前回国。他自己可以留下来继续同国际奥委会和加拿大政府进行谈判,达成协议后再回国。虽然美国只有旧金山一个城市遭受地震灾害,但是这里是华人集中的地方,目前确实不宜在旅美华侨和其他华人中进行与震灾无关的募捐活动。
  赵政宏没想到柳侠惠会提出这样的看法,心里吃了一惊:“提前回国?工作还没开始就回国,那我们的任务呢?” 其他几个人也议论纷纷,都觉得就这么回去有些不合适。
  柳侠惠咳嗽了一声,说道:“各位可能不太了解,募捐这种事情是要看场合和民众的心情的。如果不顾这些一味地伸手要钱,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让海外华人对我们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 他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道:“至于我们的任务,这一次我们在香港募集的资金就超过了一百万美元,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预定目标。而且我们的美国之行也不是毫无收获的,王素芬女士昨天已经代表她外公向我做出了承诺,将在奥运会开幕前向中国组织的民间武术表演团捐赠五十万美元,作为他们参加奥运会表演项目的经费。”
  这下子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对这个年代的中国来说,五十多万美元可不是小钱,这么快就募集到了?
  郑风容林慧青郑明芝三位大姐们心里不由得想偏了:王素芬对柳侠惠情意绵绵,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笔钱不会是我们的小柳同志靠‘卖身’换来的吧?只是,这个王素芬,长得美不说,她家里也太有钱了!不过,她们想归想,但是绝不会把这种想法说出口来的。
  陈玉姑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波涛翻滚,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看着昔日的小情人,心情极为复杂。她早就知道闺蜜王素芬出身富豪之家,只是没有料到她家会富到这种程度。王素芬虽然已经嫁人,但是看这架势说不定哪一天她就会离婚改嫁给柳侠惠的。陈玉姑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浓浓的醋意:我自己放弃了小柳,是不是做得太草率了?是不是从此就和真正的爱情告别了呢?
  其实王素芬的外公并没有许诺捐出五十万美元,这件事柳侠惠压根儿就没有跟王素芬提起过。昨晚他和王程两女尽顾着颠鸾倒凤去了,哪里有时间谈到募捐的事情?他根据自己在ALOE公司所占的股份,觉得五十万美元不过是小菜一碟儿,所以就信口说了出来。当然,要是王素芬和她外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主动提出帮忙的。
  赵政宏觉得既然这样,那他们确实应该提前回国。徐银生和其他人对此也没有意见。虽然这一次出国访问半途而废,让他们心里有了一些遗憾。但是他们都看出来了,即使他们全都不在,柳侠惠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好募捐任务的。出国后他们耳濡目染,看到了不少小柳同志(在各类广告上)的光辉形象,再加上他在地震中舍己救人的英勇事迹,他们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于是赵政宏让柳侠惠打电话叫来一辆出租车,他们两人一起去电报局向国内的领导发电报,请求批准柳侠惠同志的提议:他一人留下来完成与国际奥委会和加拿大政府的协商,其他人提前结束访问回国。
  两天后的下午,柳侠惠把赵政宏徐银生陈玉姑他们送上了返回香港的飞机。他刚一回到酒店,赵依兰就来找他了。她说是里根州长派她来的,让她一定要把柳侠惠请到他家去。柳侠惠跟着她上了车,发现车里坐了两名身穿国民警卫队制服的彪形大汉。赵依兰说,这辆车是里根州长的座驾,这两位先生是州长的保镖。
  柳侠惠笑着问她,如果他不答应她去见里根,她是不是准备强行把他给绑去?赵依兰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哪里哪里,当然不会。” 她想起来里根确实跟她半开玩笑地说过,如果柳侠惠不肯跟她来,就让这个两个保镖把他给抓来。
  里根从政前是好莱坞资格比较老的演员,拍过很多电影。虽然算不上第一流的大明星,但也是普通民众耳熟能详的人物。他当州长前已赚了不少钱,当州长后他不屑于去住专门的州长别墅,而是一直住在自己的私宅里。
  这一次他带着太太南希亲自站在住宅外面,迎接他的中国朋友布鲁斯柳。南希是一位很能干的女人,常常在背后替她丈夫拿主意。在后世,里根当上美国总统后,她因为管得太多还曾引起过里根的幕僚们的不满呢。
  “你好啊,布鲁斯。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这是我太太南希。” 里根跟柳侠惠热情地握手拥抱,然后将他介绍给自己的太太。
  “你好,罗尼。你好,南希。很高兴见到你们。” 罗尼是罗纳德的昵称,一般是比较亲近的朋友才这么称呼他。上次见面时,里根就让柳侠惠叫他罗尼。
  在美国的历任总统中,里根虽然得到了保守派的一致认可,但是他远远算不上是最优秀的。他的优点是,口才极好而且具有煽动性,再加上诙谐幽默,很容易赢得选民们的喜爱。就连他的政敌们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些过人之处。
  里根把柳侠惠请到家中共进晚餐。陪同的人除了他太太南希,只有赵依兰一人。他感谢了柳侠惠出的那个动用国民警卫队救援震灾的好主意,顺便把赵依兰也夸了一通。他说这个年轻姑娘很能干,他决定要提拔她当他的竞选班子的副经理。
  他们除了谈家常和其他轻松的话题,理所当然地也会涉及到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问题。柳侠惠在前世从来没有搞过政治,经济方面他也是外行。对于那些复杂的政治经济问题和解决的办法他更是一窍不通,但是插科打诨他倒是游刃有余。他尽量避免涉入一些敏感的话题(比如台湾问题),只是凭着他前世的丰富知识来应对里根这个顽固的保守派政客,见招拆招,有时干脆就装傻充愣。这反倒使得他们之间的谈话显得精彩纷呈,甚至可以说是警句频出。
  赵依兰见他如此出众,不由得芳心大动,她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崇拜和爱慕的光芒。此时的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还远不是后世那个凭着一副铁石心肠周旋在国会议员和政府高官当中,叱咤美国政坛的女政客。
  晚餐结束时已经九点多了,柳侠惠向里根夫妇告辞,赵依兰开着自己的车送他回到了酒店。柳侠惠在里根家里喝了不少葡萄酒,脸红得厉害。赵依兰借机搀扶着他,一直把他送到房间里。其实他并没有喝醉,走路时他的手臂紧贴着赵依兰的酥胸,能够感受到她富有弹性的奶子,还有她的心跳。
  赵依兰和他吻别时,说道:“布鲁斯,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我想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
  “你问吧,兰。” 不知是因为此刻的赵依兰特别美,还是他体内的尿液的积累,他感觉到自己的鸡巴开始充血,往上翘了起来。
  “你和那个姓王的贵妇有一腿吗?” 这话她是用英语问的,直接而粗俗:Have you fucked that rich woman,Mrs Wang?
  “All I can say is, we are intimate friends. ”(我只能说,我跟她是亲密的朋友。)
  “I see. Would you like to fuck me?
  I mean now。” (噢,那你想肏我吗?我说的是现在。)
  “Very much.” (当然。)
  于是他们飞快地脱光了各自的衣服,赤身裸体地投入到对方的怀抱之中。亲吻过后,赵依蹲下身来先用手握住了他胯下的肉棍,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吞吐着。她的动作非常娴熟,节奏也掌握得很好,柳侠惠觉得舒服极了。他们彼此明白,他们之间大概不会那种长远稳定的关系了,这一次只是纯粹的肉欲而已。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们做爱的快乐,赵依兰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Fuck me, Bruce!Fuck me hard!” (肏我,布鲁斯!使劲地肏我吧!)
  “I want you, my pussy wants you!” (我要你,我的骚屄要你!)
  第二天他醒来时,赵依兰已经离开了。她给他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You are great last night, Bruce, I like it a lot. We will do this again sometime. (布鲁斯,你昨晚很棒,我很喜欢。我们有时间再接着玩。)
  柳侠惠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赵依兰对他很是迷恋,那个可怜的米奇,他恐怕要彻底地出局了他哪里知道,赵依兰早已打定了她自己的主意。她离开后就去找米奇去了,他们已经订婚了。
  穿越以后柳侠惠的桃花运不断,邂逅了不少后世的名女人,还把她们都给弄上了床。除了赵依兰,还有国色天香的亲王夫人莫妮克,未来的民歌天后李湘君和朱淑红,未来的香港巨星汪鸣泉,甚至还有未来的越南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阮氏萍。
  提起阮氏萍,他想起来这一次登机来美国的那一天,他在香港的电视节目上看到了阮氏萍,她正挺着个大肚子出席记者招待会。当时他因为急着要赶飞机,没有顾得上多想。现在回想起来,阮氏萍曾经对他说过,她和丈夫结婚十多年了都没有怀上孩子。那 …… 她肚子里的孩子 …… 会不会是我的?我的天哪!这件事可太大了。他马上想到了中国在1979年发动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到那时他该怎么办?
  柳侠惠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之中,直到被桌子上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是酒店的服务台打来的,说有一位史密斯先生开着一辆车来接他,已经停在大门口了。不过服务台又说,史密斯先生叫柳先生不用着急,等洗漱穿戴好以后再下来不迟。柳侠惠有些纳闷,这个史密斯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开车来接我?接我去什么地方?他完全不记得跟谁有过约定。不过,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也许这是王素芬给我准备的惊喜?
  柳侠惠洗漱完毕后,穿好西装来到酒店的门口,看见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大陆轿车(Lincoln Continental)。这种车很扎眼,车头和后备箱都非常宽大,六七十年代被用作总统的座驾。九十年代后它的车型有了较大的改变,但是老的型号在电影和博物馆里还很是常见。
  一个五十来岁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车里出来,大步向他走来。他一把搂住柳侠惠,说道:“亲爱的布鲁斯,我们又见面了!”
  柳侠惠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他就是在西贡跟他谈判交换战俘的那位美国将军戴维史密斯。
  “你好啊,史密斯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华盛顿,跟我去见总统。”
  “总统?什么总统?”
  “哈哈,华盛顿还有别的总统吗?当然是美国总统了。”
  柳侠惠心想,自己的级别应该还够不上被美国总统接见,说不定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帮忙。不会跟战俘有关吧?史密斯把车开到了高速公路上,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美国空军基地。史密斯将军和他一起上了一架早已等在那里的军用飞机。
  在飞机上坐好之后,史密斯才告诉他,福特总统要亲自授予他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他解释说,上一次柳侠惠在纽约帝国大厦从恐怖分子手里解救了将近两百名人质,后来又通过谈判交换了十名美国在越南的战俘,早已有人向总统提议授予他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了。但是顾虑到这么做会对他本人造成不便,另外中国方面也不希望向外界透露他们撇开越南和美国交换战俘之事,所以才把这件事给叫停了。这一次旧金山的大地震,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着生命危险从危楼里救出了四几个人,在全国引起了轰动。福特总统觉得是授予他荣誉美国公民的时候了,而且参众两院估计不会有反对意见的。
  飞机抵达安德鲁空军基地后,史密斯陪同柳侠惠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开车的是一名军人。吉普车一直往首都华盛顿驶去。到达白宫后,那里早有特勤人员在门口等候,他们将两人一起迎了进去。
  接下来,在白宫的一个会议室里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仪式。现任美国总统杰拉德福特亲自授予中国公民布鲁斯柳‘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以表彰他在两次危机事件中为保护美国人民而做出的杰出贡献(中美之间在越南交换战俘的事情没有被提起)。参加这个仪式的除了总统的一些幕僚外,还有二十多个新闻记者。
  福特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没有经过直接选举就成为副总统和总统的人。他原来是国会少数党的领袖。当时尼克松的副总统陷入了一桩丑闻,他被尼克松提名为副总统。他平时与国会中两党的同僚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尼克松提名他为副总统的原因就是他是唯一一个能够最快地获得民主共和两党的议员们的一致支持的人选。很快,尼克松自己就因为水门事件的丑闻而辞职了,福特随即成为了美国的第38任总统。
  今天的这个仪式简单明了,柳侠惠一点儿也不感到紧张,完全没有在国内被总理和太祖接见时的那种压迫感。福特总统和其他人,包括那些记者们都对他很客气。他从福特总统手里接过‘荣誉美国公民’的证书,礼貌地向总统先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说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他回答了一些记者的提问。
  有一个记者问道:“柳先生,听说你这次来美国是要跟国际奥委会协商中国派武术表演团参加第二十一届奥运会的事情,请问你自己会中国武术吗?” 他笑着答道:“会一点。”
  另一个记者马上接着问道:“那你和布鲁斯李(李小龙)谁更厉害一些?”
  柳侠惠答道:“那肯定是布里斯李更厉害了,我只是学过那么一点。”
  接下来记者们提了很多其他方面的问题,甚至问道了他的私生活,比如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对此他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获得荣誉美国公民的称号会给他带来何种好处和麻烦。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以后将面临一个全新的局面。回国后他将受到一次严峻的考验,很可能会遭到文革派的围攻。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阶级立场问题,是革命还是反革命的问题。不过依照他的直觉,他认为自己能够过关。因为他自信,自己对于整个国家有着巨大的价值。这一点最高层的那些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不然他根本就走不到现在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