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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 / 2023/11/19 11:02 / 2843 / 224
【小说】跟着夫君去渡鬼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9 11:38:55

201.兔子急了也咬人
  寻过一圈,并不见熟面孔,净姝放心收回视线,随着司南与瞎儿爷告辞。
  离开花街,净姝终是问出了方才心中一直所想的问题,为何九娘娘杀了这么多人,还能修行将近百年,而不受惩治?
  “花街这种当街淫乱的乱象,衙门为何不做惩治?”司南反问净姝。
  不等她答,司南自己先行回答了:“没有受此淫乱所害的受害者上衙门状告是关键一点,九娘娘这事也是一样。”
  “被害妓子魂魄都留在九娘娘庙里,被九娘娘以修行洗脑,不入地府,不做轮回,地府就算知道这事不对,可架不住人家受害者不做追究,不仅不追究,还多加感恩维护,这又牵扯了另一关键点,那就是九娘娘信徒众多。”
  “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邪神吗?只要有人供奉,邪神就永不会消失,九娘娘这性质和邪神差不多了,种种原因导致地府没有理由处置,也无法彻底处置九娘娘,现下第一步是要有受害者站出来,戳破九娘娘的洗脑谎言,号召所有被九娘娘杀害的冤魂反抗,入地府状告九娘娘滥杀好人,继而让她失了民间信仰,才能彻底解决九娘娘。”
  “戳破谎言倒是容易,失了民间信仰怕是难了吧?毕竟已经存在将近百年了,信徒多不胜数吧?”
  “信徒多,但架不住被她杀了的人也多,一旦那些被杀害的妓子醒悟过来,反抗起来,还怕弄不坏她九娘娘的名声?”
  夫妻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船上走去,已经到了和柔嘉他们约定汇合的时间了。
  等他们到船上时,柔嘉和邱央真已经回来了,柔嘉手里抱着只白兔子,绝大可能是在刚刚那路口买的。
  见他们过来,柔嘉赶紧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了一旁丫鬟,对净姝抱歉道:“我原不想买的,实在太可爱了,他见我爱不释手,就硬买了只。”
  柔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邱央真,她与净姝这样好,也是知道净姝奶娘一家的事的。
  净姝点点头,表示理解:“毛茸茸的,又白又软,谁不喜欢,别把它做成兔毛帽子就行了。”
  净姝说完,注意到什么,问邱央真:“你胸前衣裳怎么破了?”
  邱央真耸耸肩,“兔子急了也咬人,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被那小兔子咬破的。”
  “咬破的!”净姝惊了,她还不知那样可爱的小兔子,竟会攻击人,竟能咬破人的衣裳。
  净姝正想问怎么咬破的,柔嘉哼哼先说了:“还不是怪你挨得太近了……”
  柔嘉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随即拉着净姝赶紧下船,“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净姝被柔嘉拉走,没来得及问,司南在后瞧了瞧邱央真破了的衣裳,笑得暧昧,问他:“邱兄可后悔买兔子了?”
  邱央真也笑,“后悔,真是后悔,好在来日方长。”
  净姝等人先行离开,邱央真后走,司南与净姝先送柔嘉回去,随后再回家。
  忙活一通,已经到子时时候,街道上的人大多都散了,只有少几个喝醉酒的人,提溜着酒瓶子,醉醺醺的在街道上乱走,走累了便就地睡了去。
  净姝透过车窗往外看,看此时的花灯和此时的月亮,这样寂静下来,月亮比花灯美了。
  正看着时,净姝眯了眯眼,伸手抓住了某人摸到她胸口上的手,“赏月呢,别扫兴。”
  司南没收手,反而顺势贴上了她的背,将她整个儿圈进怀里,凑在她耳旁吹了一口气,如愿让她哆嗦了一下。
  “月亮好看吗?”
  净姝点点头,知道他这是想干坏事,此时却是无力推开他。
  “可瞧见月亮里的嫦娥玉兔了?”
  “这怎么能瞧见?”
  提起玉兔,净姝不免又想起了刚刚邱央真胸口被咬破的地方,也就借着话题想引开司南的注意力,可不想和他在马车上胡来乱搞。
  司南知她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兔子被柔嘉抱在怀里,要挨得多近才能咬上邱央真胸口处的衣裳的?”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净姝抓着他的手,揉捏起了她胸前的软嫩嫩。
  净姝想着司南的问题,一时也没再做推拒,下意识捏了下拳头,用拳头的大小,比了比距离……随即大惊,挨这么近他们是在做什么!
  见她动作神情,司南就知她想明白了,嘿嘿笑道:“挨的多近,挨了多久,把兔子都惹急了,给他咬了一口。”
  “那么大的口子,你说兔子咬了多久?邱央真任由它咬破衣裳都不后退,你说他们是在做什么?”
  “在……在抱抱?”
  “表姐唇上的口脂是不是没有了?”
  ……
  “邱央真的嘴是不是红了点?”
  ……
  司南越说,净姝眼睛惊的越大,她刚刚完全没有注意,不过刚才表姐确实有几分不对劲,话说一半就拉着她走了。
  净姝回忆着刚刚的一切,浑然不觉自己身前的衣带被某人偷偷松开了,外衣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红肚兜。
  今儿中秋,为了应景,净姝穿的肚兜上绣着的都是花好月圆的景儿,司南一手握住这软绵绵的花,一手握着这软绵绵的月,揉了又揉,将一处牡丹花的花心揉硬了才松掉劲儿,两根手指轻捏住了那点点凸起,便埋头咬了上去。
  净姝如此才回过神来,赶紧推他,可还没来得及用力,奶尖尖就被他狠嘬了一口,便只觉得三魂七魄被他吸走了一半,叫她浑身都软了下来。
  “在马车上呢!”净姝只能用言语提醒他不要乱来。
  “嗯。”司南应下她的话,却并不以为意,松开了她肚兜的红绳子,将脑袋埋进了她红肚兜里面,用鼻子用嘴巴,细细嗅过,舔过,亲过她胸前软乎乎的每一处,在白花花的两团上,留下好几个他今晚到此一游的印记。
  “瞎儿爷果真没骗我,这圆馍馍似的大奶子果真比月饼更甜。”司南闷闷笑着,闷闷说着,嘴里却是一点儿没放过,两个奶尖尖被他来来回回,又亲又舔又含,玩弄了许久才放过。
  借着车窗透进来的灯光,瞧着被他的嘴润得湿漉漉的两团团,净姝轻喘着,没再阻拦他脱她裙子的动作,只是轻哼哼:“你倒是把其他人先打发走,我可不想被人听活春宫。”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4 09:16:35

200.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接到媳妇儿的眼神,司南没再沉默,问飞云:“你之前报明身份之时说你是九娘娘座下护法,此番随九娘娘附身前来,是为教训这些个臭不要脸,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你这句话不是一开始就默认了,在嫖娼之事上,全是妓子的错吗?”
  司南指出她话语当中的矛盾点,飞云一愣,“我那是一时失言……”
  “究竟是不是一时失言你自己心里清楚,按你说的,你原也是妓子,被九娘娘所杀之后追随于她,你瞧瞧,你曾亲身体会过妓子的无奈,深有体会她们多是无可奈何,才不得以堕入娼门,你很明白嫖客和妓子是拿钱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过错不全在妓子身上,可现下你竟能脱口而出‘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这种话来,你觉得这是谁影响的你?是谁把这观念灌输给的你?”
  “是那些个信徒们?还是你们的九娘娘?”
  司南的问题步步紧逼,飞云有些慌了,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方才多次强调“嫖娼的,卖淫的都该死,九娘娘放过嫖娼的男人,杀死卖淫的妓子,是因为信徒所求,九娘娘收了供奉,不得不对人家有求必应……”这话想来你们九娘娘平常没少和你们说吧?你好好想想,那些来求的信徒各个都强烈要求要杀死妓子吗?究竟是信徒想杀,还是你们九娘娘想杀?”
  “当然是信徒想杀……”飞云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今日那水儿不就是个例子,九娘娘不仅没杀她,还帮她教训了老鸨子。”
  “哦?真是这样吗?水儿方才交待的你都听到的,你也没有否认她的说辞,水儿的原话说的是,九娘娘一听她是妓子,一听她辱骂陈老爷的原配陈夫人就生气了,马上吩咐人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后来水儿赶紧哭诉自己不想为妓后,九娘娘才放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那陈夫人不是你们九娘娘的信徒吧,她能让轿夫将水儿送回妓院,想来是不想要水儿性命的吧?你们九娘娘怎么一听就怒不可遏要杀了水儿呢?水儿这件事情,恰恰证明了,杀害妓子一事是你们九娘娘假借信徒之名做的。”
  “对哦!”净姝一拍大腿,不禁惊呼出声。
  反之飞云彻底没了声音。
  司南一边伸手捏了下净姝的脸,一边继续说:“你们九娘娘生前是因为发觉自己染了脏病,继而知道丈夫在外与妓子鬼混,在她的认知当中,那就是妓子将脏病传给丈夫,丈夫再传给她的,她能恨丈夫恨到杀死他的地步,脏病这一点肯定是占了很大关系的,你觉得她能不恨那些传染病源的妓子吗?”
  “可,可按你这说法,九娘娘这么恨我们,又为何杀死我们之后还要渡我们修行呢?”
  “你以为修行这么容易呢?九娘娘能够修行,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有一批狂热的信徒,且生前做善事多,阴德够多,才能得修行机缘,你们绝大多数的人都没这个机缘,又谈何修行?”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被她圈养在九娘娘庙里的一群孤魂野鬼,被她杀死解恨,她怕你们魂魄入地府告状,毁了她来之不易的修行,所以干脆将你们哄成了追随者,为她所用,你们这种就是世间常说的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典型了。”
  司南话音刚落,瞎儿爷弹了两下琴,铮铮两下,能听出高兴意思。
  “安少爷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您过奖了,此事暂也不过我的推测,究竟如何,还得看飞云姑娘了。”
  司南说着,打开葫芦,放出了飞云,“你记着我们今晚这一番话,回去好好想想,好好观察回忆一下九娘娘的所作所为,看究竟我们说的对不对,若真如我们说的这般,我建议你马上去地府,让判官阎王替你们申冤。”
  飞云走了,房间里安静了一下,净姝正想问这事这么多年,地府怎么不管?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司南顺手推开窗,看了眼外面。
  外面猜谜擂台的看众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擂台上供人挑选的妓子也没多少人了,倒是角角落落里,多了不少苟合的男男女女,看他们那些不熟练的姿势,不像是妓院里接客的女子。
  吵闹的是,有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在高声与大家说:“可千万别信他们猜对了谜语就能免费睡女人的话,上了床只给用手,用旁的地方都要加钱!这都是他们圈钱的套路!他们……”
  男子还未说完,就被妓院的打手强行捂嘴拖走了,那厢主持大局的龟公赶紧安抚众人,“各位老爷少爷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解释,这另外收的钱,不是妓院要收的,而是姑娘们要收的,凡那些个腰间物儿大的老爷少爷,姑娘们都得另外再收费,物儿越大,收的银钱越多,不然姑娘们可不愿直接用穴儿接那样一根铁棒,生怕戳坏了这吃饭的营生。”
  龟公这一番话说得,好似姑娘不另外收费是他们嫖客自己不行了,如此一来,想证明自己行,可不得要上赶着送些银子?还真是好算计呀!
  净姝啧啧摇头,司南回头问瞎儿爷:“我们方才见许多男女结伴同来猜谜,可是另有什么讲究?”
  “是有点讲究,摆擂台猜谜是花街历年的传统了,由各个妓院轮流着来办,每年的花样,规矩也都由着不同的妓院来安排变化,也不知从哪年开始,一些个男人会带着妻子亦或是相好来此找刺激,慢慢地,来找刺激的人越来越多,更有甚者传出,只要参加过一回猜谜擂台,不论多贞烈的女子,都能被现场气氛所感染,都能舍去矜持,敞开了腿在街上与人做一回。这传言,导致了许多想诱哄女人上床的男人,会想方设法带着心仪女子过来。”
  所以原先瞎儿爷将他们当做偷欢的野鸳鸯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净姝听着他们的话,眼神落到了那些个角落里纠缠的男男女女身上,瞧着姑娘欲拒还迎的样子,说不准这其中还真有瞎儿爷曲儿唱的那样的野鸳鸯存在。
  净姝一一仔细看过,看里面有没有表姐与邱央真,倒不是不信任邱央真,而是担心他们与她和司南一样,也跟着人流走到这里来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4 09:03:12

199.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信徒所求,九娘娘不能不应,不然就白受人家供奉了,怪只能怪那些信徒,明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明知道是自己丈夫犯了错,却还是都选择原谅,只求九娘娘教训那勾引丈夫的狐狸精。”
  女鬼听不得瞎儿爷说九娘娘的坏话,赶紧与之开脱,并表示:“嫖娼的,卖淫的,都该死!”
  “既然都该死,既然九娘娘放过了男人,为何不一视同仁放过妓子们?”瞎儿爷反问她。
  “那不是因为那些信徒们不愿意放过勾引人的狐狸精嘛,九娘娘也是没办法,就像今天这水儿姑娘,没人硬要她死,九娘娘不还是放过了她?不还替她教训了老鸨子和龟公?”
  “照你这么说的,九娘娘究竟是神明,还是小混混?只要供奉她,她就能不论原由好坏帮忙杀人,这和地小混混收保护费有什么两样?”
  “这怎么会是收保护费呢……”
  女鬼并不服瞎儿爷的话,想了想,重新说道:“这位老先生,你许是误会了,九娘娘杀死妓子,也并非单纯惩治,而是为了渡她们出苦海,大家都知这青楼楚馆是龙潭虎穴,姑娘们大多是被迫进入其中,与其活着遭受老鸨子压榨,遭受嫖客们的淫弄,遭受脏病的折磨,不如舍去这身作孽的臭皮囊,早些归去,早些追随九娘娘一起修行。”
  “难不成水儿在九娘娘庙里看到的女人,全是被九娘娘杀掉的妓子?”听她这一番话,净姝联想到了方才水儿的说辞,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正是,我们都追随九娘娘一块儿修行。”
  按女鬼这样说来,九娘娘做的还真没什么可指责的,既如了信徒的愿,又将妓子们渡向了正道,帮她们摆脱了人间疾苦,只是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净姝正想着,司南突然笑出了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渡人是先将其杀死再渡的,明明是她杀了你们,到最后你们竟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经司南这么一点,净姝想明白了不对劲,人家姑娘不想为妓,并不代表人家想死吧?既然明确嫖娼之责不全在妓子身上,九娘娘放过了男人,又凭什么替信徒来教训妓子?又凭什么杀害妓子?她这做法看似仁义道德,实则根本经不起推敲,所以才会让人听得奇怪。
  净姝想通了,那女鬼还是执迷不悟,不论净姝怎么说九娘娘杀死她们的初衷就是不对的,她都还觉得没有问题,且反驳道:“活着做被人欺辱的妓女,死了做被人敬仰的神仙,任谁都知道这两者如何选择吧?九娘娘都是为了我们好。”
  为证明自己的话没错,证明九娘娘没错,女鬼自揭伤疤,说起了自己生前的事情。
  她原名飞云,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因当年朝廷政权变动,家里所有人都沦为了阶下囚,她们作为女眷也都没有逃过,全都被送去了教坊司。
  短短几年之间,她从大家小姐沦为阶下囚,又从阶下囚成了个官妓,被以前她父亲的对家肆意凌辱,曾那些个喊着叔叔伯伯哥哥的人都迫不及待想做她的男人,想玩弄她的身子。
  一直到几年后,新皇下令取消教坊司,她才得以从教坊司出来,然而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的清白早已经没了,她的恩客多得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没有人愿意娶她这样一个姑娘,她最后和教坊司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又成了个妓子。
  “你们未曾遭受过我们的苦难,你们不知道每天张着腿被十多二十人淫弄的滋味,你们不知道脏病有多折磨人,死了才好,死了才是彻底解脱了!”
  飞云说得有些激动,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也是着急为了维护九娘娘。
  她这般现身说法,还真让净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纵使他们旁观者觉得九娘娘的做法不对,可只要她们这些当事人觉得好就行了。
  “你是得了脏病求死得死,才会万分感激她,旁的人可不都是你这样得了脏病想要死的。”瞎儿爷呸了一句。
  “就在几月前,这楼里有个清倌,也是与你一样家道中落的小姐,她为了给寡母治病,入青楼卖艺,眼看着母亲的病就要好了,就被你家九娘娘不分好坏杀了,留下寡母一个。
  女儿一走,母亲也没了活下去的盼头,当晚就跳了井,然而那母亲不知道,就算她死了,黄泉道上也再也见不到女儿,她女儿的魂魄被永久囚在了九娘娘的庙里,被迫成了九娘娘的追随者,再也无法转世为人了。”
  “你说的是春芽儿吧,父母儿女都是这世冤家,若不是她母亲,春芽儿又怎么会进妓院讨生活,如此不见,如此相忘,怎么不是为了春芽儿好呢?”
  “不对不对,你这是自以为是为她好。”眼看着女鬼又要狡辩,净姝赶紧接过话头,打断他们,“春芽儿为了替母亲治病,能不顾清誉置身青楼卖艺,可见其母亲在她心里的重要,你们不仅杀害了春芽儿,还连带着杀害了她好不容易卖艺救好的母亲,现还要说这一切是为了她好,你们未免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人家城隍爷,判官都不敢胡乱处置人的生死,一查再查生死簿,确定无误才敢论断,你们九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听到“有求必应”四个字的时候,净姝就想到了司南之前说的有关阴庙的事情了,现下越听和司南说的越像,九娘娘并非正神,她无法判断因果,这就是胡乱有求必应的恶果。
  不过净姝想不通,九娘娘这样无法无天杀人,为何地府不管?为何放任她如此修行将近百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净姝与瞎儿爷和飞云争执许久,谁也无法说服谁,瞎儿爷对此见怪不怪,想来以往处理这类事情没少经历过,倒是净姝争论不过着急了,不停看向司南,示意他快些来帮忙。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4 08:55:40

198.有求必应的九娘娘
  按照这个假设,鬼戏过主仆俩后就从轿夫身上出来了,然后藏在了轿子里,所以轿夫们抬轿觉得重?
  可是最后为何又附身他们所有人回妓院呢?
  净姝觉得这有些说不通。
  “你先别着急,全听完再做分析。”司南打断净姝,又问他们接下来发生的事。
  轿夫们全都摇头,表示后面再歇过一回,就直接进京城了,并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附身的。
  水儿则说被轿夫们狠干一场之后,她便昏昏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只觉得自己进了个院子,里面全是女子,没有男子,她被带着去见了个夫人,她看不见那夫人的脸,只记得那夫人一听她是妓子,一听她辱骂陈夫人,就生气了,马上吩咐人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心中害怕,赶紧求饶表示她也不想为妓,她也不想伺候那些臭男人,告诉她们,她当初以死相逼不愿为妓,还是让老鸨子下了春药,送去了那些个臭男人的床上。
  “我的这些话,似打动了那夫人,那夫人也就没做处置,吩咐人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因这种种巧合,我才觉得是陈夫人害的我。”
  水儿的话说完,大家心中都有所猜测,司南拿出酒葫芦,敲了敲,问道:“他们说的可否属实?”
  其他人不明白司南为何对酒葫芦说话,只有净姝明白了过来,来时六只鬼,走时五只鬼,还有一只鬼绝大可能被司南收进了葫芦里。
  随着司南敲击葫芦,里面传出了说话声:“我乃九娘娘坐下护法,此番随九娘娘附身前来,只为教训这些个臭不要脸,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
  “是九娘娘!”不待女鬼说完,水儿就惊呼出了声,赶紧走到瞎儿爷身旁,“瞎儿爷,您老可一定要救救我。”
  看水儿这模样,瞎儿爷似乎以前没少解决过有关九娘娘的事情,难不成这九娘娘另有什么来头?也是,之前交手时,为首的女鬼不是寻常鬼怪,身上是有道行的,像她这种,可以算作鬼仙了。
  司南若有所思,只见瞎儿爷捋了捋胡子,对水儿许诺说:“放心吧。”
  说完,瞎儿爷示意他们先离开,单独向司南与净姝解释了一下这九娘娘。
  九娘娘是鬼,在太和镇附近有一座九娘娘庙宇,已经存世将近百年。
  其庙宇香火比一般小庙堂更甚,香客主要是去乞求家庭和睦的妇道人家,尤其是那些个嫖娼导致的夫妻失和,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往年不少妓子都死在这九娘娘手中,所以在妓院当中,大家对九娘娘可谓是闻之色变。
  “也就是说水儿是因为一路辱骂陈夫人,被九娘娘手下听见了,所以就附身轿夫给了她点教训,后来带她去见九娘娘,九娘娘本欲杀她,因她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是被老鸨子逼迫才做的妓子,九娘娘心软才放过她,才跟着她进京,来了妓院,是来教训老鸨子的。”
  净姝再做猜测。
  “媳妇儿,严谨点,应该是水儿与丫鬟说骂了一路陈夫人,后差使轿夫寻水。轿夫们离开水儿的视线,在寻水路上抱怨了几句水儿的恶姿态,让九娘娘的手下听见了,这才附身他们身上,帮陈夫人出了口恶气,若是在歇息之前被听见的,水儿早就被教训了,也就不存在差使轿夫寻水的事了。”
  “再之后,几只鬼藏在轿子里,轿夫们恢复了正常,便觉得轿子重,这个时候,那些鬼应当是在轿子里摄水儿的魂魄,将她的魂魄带去了九娘娘庙宇里,九娘娘听得她的恶行要杀了她,水儿一番说辞让九娘娘改变了主意,改来妓院闹事,这时候九娘娘她们应该都藏在轿子里,附身在水儿身上,直到进了城门之后,才附身上轿夫身,所以轿夫们有进城的记忆,水儿没有。”
  司南说完,又敲了敲葫芦,问道:“我说的可对?”
  女鬼没想到他能八九不离十将事情经过猜测出来,不过她也没什么否认的,只说:“没错,一切都是那些个不要脸的妓子们咎由自取,九娘娘是为民除害,尔等莫要多管闲事!”
  瞎儿爷突地弹了一下琴,用琴音打断他们的话,凑到葫芦旁问女鬼:“妓子们是咎由自取,那些个嫖娼的男人呢?九娘娘可说要处置那陈老爷?”
  “当然要处置的,所有妓子,嫖客都该死!”
  “可据传闻,九娘娘甚少处置嫖客,多是处置了妓子就不了了之了。”
  “那是因为那些求助的女人只想处置勾引她们夫君的妓子,不想处置自家男人,九娘娘不过是有求必应罢了。”
  “好一个有求必应。”瞎儿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起了这九娘娘庙的来历。
  九娘娘本名桃九,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家中八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儿,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儿,全家上下都对她宠爱有加。
  本该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姐,桃九却不同一般大家小姐,她经常接济穷人,广行善事,是当地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后家里以她的名义各地都开了不少善堂,慢慢地,桃九一名就传开了,大家都称她为天女下凡的九娘娘。
  后来桃九到了婚配年纪,她拒绝了家里给她相看的富贵公子,执意嫁给了某个善堂的小伙计,那小伙计没有钱,没有权,聘礼只有一句话,他承诺桃九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件事过后,关于九娘娘的好名声在坊间愈发响亮。
  如此数十年,曾经的小伙计在桃家的帮衬下慢慢发起了家,也成了一方权势,这些年来,他也确实也做到了不纳妾,不过,仅仅是不纳妾而已。
  生意场上,难免交际,妓院通常是谈生意的好去处,慢慢地,这小伙计在妓院当中也有了老相好。
  小伙计私以为这只是交际,只要自己不将其娶回家,也就对得起当初对桃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深处内宅的桃九完全不知丈夫在外的乱搞,直到有一天,桃九觉得下身出奇的痒,请大夫一看,才知自己染了脏病,才知道了夫君在外鬼混的事情。
  桃九与夫君对峙,夫君百般狡辩,她一怒之下杀了那恬不知耻的男人,随后自己也自尽了。
  桃九一死,那些曾受她恩惠,奉她为神的人都愤怒了,不仅将那死去的小伙计挖出来鞭尸,更是将当地的妓院都烧了,连带着所有的妓子都烧死给桃九陪葬。
  这事过后,桃家出钱建了九娘娘庙,给桃九立了神像,一开始来拜的都是曾经受过桃九恩惠的人,后来大家发现,凡是来求夫妻和睦此类事情的,九娘娘几乎是有求必应,慢慢地,信徒就更多了,一直到现在,哪怕桃家都败落了,九娘娘庙却还是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这是当地县志上记载的有关九娘娘庙的来历,以前九娘娘确实会男女一视同仁一并处置,该杀的杀,可慢慢地,就只杀妓子了,至于原因,这护法刚刚说了,因为有求必应,大多女子都觉得是妓子勾引,丈夫才会流连烟花柳巷,她们只想丈夫回心转意,并不想丈夫死去,九娘娘不想失了信徒,也就遂了她们心愿,只教训妓子。”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4 08:55:06

197.瞎儿爷搭救(三更)
  “醒醒,你没事吧?”净姝一边注意着司南那边的动静,一边轻喊着用手背推老鸨子。
  老鸨子颤着,抖着,迟迟没有反应,净姝正想加大力度推她时,老鸨子突然睁开了眼,锐利凶狠的视线把净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用手上的符咒打了过去。
  一巴掌打在老鸨子肥奶子上,只听一声惨叫,一团黑气突地从老鸨子的面门钻了出来,随即便朝净姝扑了过来。
  “相公!”净姝赶紧向司南求救,慌乱之中也分不清右手还是左手,只能将双手都挡在面前,便又是一声惨叫,与刚刚不同,这声更为凄厉,刺得人耳膜发疼。
  净姝闭着眼,不敢用手去捂耳朵,直到司南夸她干的不错,才敢放下手。
  再睁眼,刚刚那一团黑气已经不见了,老鸨子和那轿夫都昏迷着,司南还在与那两个人交手。
  想起刚刚老鸨子突然睁眼的一幕,净姝现下并不敢靠近他们,唯恐又有鬼怪从他们体内窜出来。
  打斗正是激烈时,门开了,那水儿姑娘带着另外两个被附身的轿夫来帮忙了。
  “糟了!”
  司南赶紧转攻为守,往净姝那边退去,一手护住净姝,一手甩过袖子,将原先藏在袖子里的朱砂尽数挥了出去。
  朱砂随风散开,迷了全场,趁他们躲避朱砂之时,司南又将刚刚所画符咒再全部打出,将他们打得满场鬼叫,一时间除了水儿身上的鬼,其他鬼怪都被打了出来,全是女鬼。
  司南正想用葫芦收鬼,然还来不及打开葫芦,那水儿姑娘就攻了上来,且直朝净姝这薄弱之处袭了过来。
  司南与之交手几下,才发觉自己低估了她,这女鬼不似寻常厉鬼,已经有所道行了!
  这不成,这招架不来,只得先退!
  司南当即决定退走,正想着该如何逃脱之时,突然传过来几声琴声,和方才他们听过的琴声一样,是三弦琴的声儿,但不同于刚刚的轻松,这琴声明显多了威压感,水儿几个身上的鬼似也感应到了,明显狂躁了起来,攻击渐渐失了章法,司南趁机还了几下手,伤了那水儿身上的鬼几下。
  那女鬼吃了几下打,一时也不敢恋战,恨恨看过他们,便下令走了。
  到此时,净姝才算看清楚为首女鬼的真实面容。
  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面上神情狠厉,一旁追随她的是四只女鬼,等等,怎么少了一只鬼?四人抬轿,一个丫鬟一个水儿姑娘,不该是六只鬼吗?现下算上水儿也只有五只鬼。
  净姝还没想明白,房门被人打开了,才知弹琴的正是方才唱色曲儿打趣他们的老琴师。
  “多谢老先生搭救。”
  听得他们声音,老先生一愣,随之笑道:“倒是巧了,又是你们两个,竟还是道上的人。”
  “晚辈安司南,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哎哟哟,原来是安少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小老儿名号不值一提,给个面子的都叫瞎儿爷,安少爷若不介意,这么叫就是了。”
  两人报过身份,稍聊了两句,便开始治疗伤者。
  几个轿夫都是太和镇陈家的人。
  陈家是个买卖人,家中银钱不少,时常来京里做买卖,一来二去谈买卖的时候就认识了这水儿姑娘,陈老爷爱极了水儿姑娘这水汪汪的穴儿,每回来了都要点水儿姑娘来做陪。
  日子一长这陈老爷便成了水儿的老主顾,两人之间还真玩出了几分真感情,只可惜陈家夫人不是好惹的主,怎么也不让水儿这妓子进家门。
  这次陈夫人回娘家过中秋,说要七八天才回来,她这一走,陈老爷就来了顶小轿子,接走了水儿姑娘,接回去过中秋,却不料陈夫人念着家里的事,念着一家人要团圆,提前一天便赶了回来,赶回来全家人吃团圆饭。
  团圆饭自是没吃成,陈老爷挨了两耳光,水儿姑娘也连夜被打发走了。
  太和镇离京城不算远,也不算近,按脚程得走个一个时辰,轿子酉时从陈府出来,在路上歇过两次,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这才现在到。
  好在今儿中秋城门关得晚,也不怕太晚了进不来。
  “会不会是那陈夫人想要我性命?”水儿姑娘忍不住插嘴打断他们的话,问司南他们。
  “暂不好说,你们再仔细说说回来路上,尤其是两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可有发觉什么不对。”
  “有……”司南话音一落,就有个轿夫表示有,只是看了一眼水儿姑娘,又没了声音,似不敢说。
  “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不说,也就别怪我们不救了。”
  净姝气愤说道,说完便就拉着司南离开,听刚刚他们的交待,她不免同情陈夫人,只觉得那陈老爷和这水儿姑娘实在可恶。
  见他们要走,轿夫们急了,赶紧说道:“刚上轿子的时候,水儿姑娘气不过,一路与丫鬟说了不少辱骂我们夫人的话,一直到说干了嘴才停下,让我们去寻水给她喝,这才有了第一回歇息。”
  “好不容易寻回来水,她又说不想喝了,哥几个心里气,却也不敢对陈老爷的心头肉发火,只得继续往前走,再抬轿子,明显更吃力了些,像是坐了两个人一样,所以没多久才有了第二次歇息……”
  “你们胡说八道!”他们说到此处,水儿生气打断,“我是骂了那陈夫人不假,也让他们去寻了水,可他们却并没有帮我去找水,假意去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脱了裤子便让我嘬他们的臭鸡儿,让我用他们精儿止渴,我若不应,他们就要把我和丫鬟扔在荒山野岭喂野狼,不信你们问蛮儿,他们肯定是受了陈夫人的指使,才会故意在半路糟践我们,说不准这鬼怪也是那陈夫人搞的鬼。”
  蛮儿便是水儿的丫鬟,她承认了水儿的说辞,她连带着也被这几个轿夫用臭鸡儿戳了嘴,现在嘴里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不过对于主仆俩的指控,轿夫们抵死不认,不承认对她们做过这种事,那水儿一急,直接脱了衣裳,露出底裤,露出穴儿给大伙儿瞧,肉穴儿里还摸得出他们射进去的精儿来。
  水儿这大胆举动震惊了众人,不像是在说谎,轿夫们迟疑了一下,还是否认,他们确实对此没有印象。“难不成是被鬼迷了,生了幻象?”看他们双方都不似说假,净姝提出猜测,若按他们这么说的来做推断,轿夫们在第一回歇息的时候就被鬼附身了,应该就在去找水的途中被附身的,所以去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逼着主仆俩吃精的并非他们本人而是鬼。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14 08:40:45

196.鬼抬轿(二更)
  见她嫌恶,司南也就没做强求,应了她的话,顺从跟着她的步伐往外走了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刚走到街口时,迎面来了顶轿子,四人抬着,一旁有丫鬟跟着,看这排场倒是不小,想来是哪家妓院的姑娘出外回来了。
  这种出外净姝听过,朝廷规定在职官员不能出入烟花之地,所以就有了这种上门伺候的事情了,小轿子接走姑娘,伺候完了再送回来,也不知这姑娘打哪家府上回来的。
  如此想着,净姝不免看了看天色,估摸现在是戌时中,这不是还早着呢,这就送回来了?
  胡思乱想着,净姝只觉得眼睛有点子花,抬手擦了擦眼,看看别处觉得好了,便继续往前走,司南却是站定了脚,“媳妇儿,这顶轿子不对劲,咱们瞧瞧去。”
  “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净姝不明所以,再次看过去,只觉得眼前又花了。
  “看他们的脚。”
  净姝下意识眯了眼,仔细看向他们的脚,侍女的脚有裙子挡着,看不完全,那四个轿夫的脚都是踮起来的,只用脚尖在走路,这确实奇怪,姑娘家为显得体态轻盈,倒是有踮起脚走路的说法,这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踮着脚抬轿子,这属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看着看着,其中有个轿夫突然回过了头来,猛地一下,把净姝吓了一跳,这一瞬间,净姝看到的根本不是男人脸,而是个女人的脸,那狠厉模样,仿佛与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相公!”净姝本能往司南身边靠,司南伸手搂过她扑过来的身子,抚了抚她的背,“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就不该给你喝酒,行了,回去吧。”
  净姝一噎,司南这话什么意思?
  “那几个人都被厉鬼附身了,才会踮着脚走路,你觉得眼花,觉得看不清他们,是因为你看到了他们身上重叠的两个魂魄了,这时候不要看他们本人,要看他们的影子,你再看看。”
  司南一边搂着她往前走,一边解释给她听,让她再偷偷看。
  随着他们继续走,那轿夫们也都继续往前走了,净姝按着司南的话,偷偷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们的影子与他们的肢体摆动不一样,影子似是在挣扎,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过。
  “很久没碰到这么厉的鬼了,我先给你画道符。”
  指点净姝看完,司南加快脚步,拉着她快速转过一个街角,走到角落,司南咬破手指,在净姝手心里各画上一道符。
  “左手攻,右手守,你记着。四个轿夫,一个丫鬟,再加轿子里的人,一共有六只鬼,你要小心点。”
  头一回这样对付鬼,净姝心里很没有底,点头应下司南的话,心脏却是怦怦直跳,紧张得不行。
  “除了鬼,你还得要提防人,这毕竟是在妓院里,万一乱套了,你要小心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你,趁乱将你掳走了可就不好了,为夫教你两招,一招撩阴脚,一招插眼睛,不要留力,全力打就是了。”
  净姝点点头,正想说让他放心,就又被他亲了上来,这回净姝没有推拒,由着他亲了个满意才松开。
  “好,走了。”司南抚了抚净姝的颊边的碎发,便拉着她又回了花街。
  花街还和原先一样热闹,并没有受刚刚那顶轿子影响,一路追去,追到了一家妓院门口,轿子停在门口,人都已经不见了,倒是巧了,这间妓院,正是刚刚那个瞎眼琴师所在的那间,二楼窗户已经关了,那琴师想来已经走了。
  两人扮着一般嫖客进门,今晚没有易容,净姝只得尽量低着脑袋,借着司南的怀抱挡着脸,以免让人认出来。
  妓院里的客人不多,大多被外面的擂台吸引去了,是以他们一进门,那老鸨子就热情似火的迎了上来。
  老鸨子倒是不介意他带着个姑娘,也没少公子哥儿带着红粉知己来嫖娼的,只问他可有相熟的姑娘?是点名陪还是要一一过目挑选?
  “方才下轿的是哪位姑娘?”
  “您可真是有眼光,那是我们这的水儿姑娘,出了名的水汪汪,水灵灵,尤其是下面,又粉又嫩又多水,操个两下就能喷出泉儿来。”
  “行了,就是她了,你速速把她给我带来,另准备些画画的物什来,小爷倒是要看看你这水儿姑娘汁水儿究竟有多少,看能否让小爷做出一副美人图来。”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扔了锭银子给老鸨子,老鸨子一见真金白银,当即又热情了几分,赶紧应是,这就去找水儿。
  司南看着老鸨子走远,看着她敲响二楼中间一扇房的门,这才跟着龟公去了房间。
  用龟公呈上的笔墨纸砚画好了符咒,便偷偷与净姝摸出了房间,寻到了刚刚老鸨子敲门的房间。
  门关着,里面传出很大的呻吟声,声音很熟悉,正是刚刚那老鸨子。
  老鸨子这是被鬼迷了?
  司南没急着进去,全场看了一眼,就见他们刚刚待过的房间门口站了个红衣女人,看来他们前脚走,女鬼后脚就来了。
  血样红色的衣裳,衬着苍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司南眯了眯眼,“附身在水儿身上的是个女鬼。”
  只见她敲门无人应,正要推门进去,正好龟公过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龟公先行推门进去,水儿紧随其后,并带上了门。
  司南与净姝正看着时,身后的门开了,司南与净姝速速回头,就见刚刚见过的一个轿夫和丫鬟。
  他们各个赤身裸体,神情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两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似没在意刚刚在路上见过他们俩,直接做请,请他们进去。
  净姝捏了捏双掌,看看司南,见他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也就配合着他假做糊涂模样,顺着他们请的手势进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面,另一个轿夫正在卖力肏干着老鸨子,满屋子都是老鸨子淫荡的呻吟声。
  “啧啧啧,我说你怎么迟迟没有带水儿姑娘来呢,原来是自己在这儿先爽上了。”
  司南状似无意笑道,走到老鸨子身边,趁那卖力的轿夫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张符咒就拍上了他的肩。
  轿夫应声而倒,其他二人见状,赶紧出手相助,司南将净姝推开,自己迎上,黄符做攻,酒葫芦做守。
  净姝心知自己帮不上忙,赶紧躲开,不让他担心。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9 16:08:48

195.月光光,亮堂堂,夫妻俩,偷亲嘴
  响应大家的话,龟公赶紧让人又换了一盏花灯上来,“各位爷莫急莫急,且听我慢慢说,这半山腰里一条沟,一年四季水滴流,不见牛羊来饮水,只见和尚来洗头。诸位猜猜这又是何物?”
  “何物?你娘老子裤裆里藏着的那物!”有人当即朝龟公笑,经他这一起哄,场中气氛更热闹了,场上人被这么提醒,也都纷纷猜到了谜底。
  那些个姑娘们毫不犹豫,一个个当即松开了腰带,一手扶着抹胸,一手拉着裙子,等龟公再出题。
  这要掉不掉,要露不露的模样,可是勾人心地很,有人不满了,“怎的腰带也算一件?”
  龟公陪着笑脸解释:“咱家姑娘身上统共也没几件衣裳,这腰带自然也得算一件,不然岂不是赢得太容易了些,爷们儿个顶个有学问,还怕多两道题吗?”
  “不过两道题的事,继续!继续!”另有人和稀泥,只想快些继续,迫不及待想看姑娘们继续脱衣裳了,龟公也就顺势下了台阶,继续说道:“欸!诸位爷继续听,上边毛,下边毛,晚上毛贴毛,这个大家可要猜好了,猜对了可就能看姑娘的大白腿了。”
  场下人没所顾忌,兀自猜测开了,只有台上的人小心谨慎,不敢乱说了,琢磨了好一阵才在周围人起哄下犹豫着报了答案。
  各个都猜了交合,场中只有净姝纳闷,她的那处没有毛,与他们说的不一样,一时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觉得或许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免拉了拉司南的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司南会意,弯腰侧耳过去,听她轻言细语:“相公,你可知道我那儿为何没有毛毛?”
  司南没想到净姝会突然问他这事,倒是给他问不会了。
  倒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子下边无毛俗称白虎,说是在性欲上格外如狼似虎,欲求不满,且克夫,事实证明这说法是错的,这小娘子要是能欲求不满,他每回哪还用想方设法哄着她来,至于克夫,更是无稽之谈了。
  司南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大多数人有,少数人没有,这个没关系,和汗毛,头发一样,有些人多有些人少。”
  司南说着,温热的气息撒在净姝的耳廓,热热痒痒,麻麻酥酥,等他说完,净姝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腿有些软,不自觉往他身上靠。
  司南知她耳朵敏感,看她这样,就知她被撩拨到了,便伸手搂住了她。
  “别,这么多人呢。”净姝想推开他,可这一下实在身上发软,实在无力。
  “没事,没人注意咱们。”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掩着她的脸,抱着她走出了人群,走去了街角偏僻的角落,那边擂台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嘘声,一听才知是大家猜错了,刚刚那谜底并非交合,而是眼睛,上睫毛,下睫毛,睡觉闭眼毛贴毛。
  “你干嘛?拉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净姝警惕看他,经这几步走,她恢复了力气,赶紧挣扎他钳制在她腰上的手。
  “你可别胡来!”
  “知道,就亲亲,不做其他的。”司南说着,嘴巴早就迫不及待挨了上去,迫着亲上了她的唇。
  听着那边猜谜的热闹人声,净姝怎么也无法沉下心回应他的吻,等他亲过两下,就赶紧催促他算了。
  司南还没过瘾,如何能放,只做轻哄,哄着她再亲一亲。
  两人正讨价还价时候,突听一声笑,紧接着响起了琴声,净姝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抬头看了眼,就见对面二楼的窗户打开着,有一位老先生站在窗边。
  老先生虽在笑,在弹琴,但眼里并没有神,瞧着应是个瞎眼,看他模样打扮,应是那间妓院里的琴师。
  老先生两指快拨,先是弹了一段琴,随之唱道:“满天的星星圆月亮,滚烫的手掌软胸脯,叫声妹妹我心肝儿肉,越亲越好你莫害怕,哥哥今晚不拜月,哥哥今晚不拜神,专拜妹妹两个圆馍馍,欸,圆馍馍,白又白,软又软,只能尝,不能咬,嘬一口,哎哟哟,各个月饼都尝遍,都没有妹妹的奶子甜。
  妹妹妹妹好妹妹,不急不急不要急,咱们躲着慢慢亲,咱们躲着慢慢耍,你耍耍哥哥腰间的柴,哥耍耍你腿间嫩生的穴,干柴插进穴儿里,哥哥给你做马骑,三更半夜咱四条腿,颠来颠去直颤颤,妹妹快活得直喊娘,哎哟哟,我滴娘啊,我滴娘呀,我要这大鸡巴哥哥做我的郞……”
  ……净姝没待听完,一手捂脸一手拉着司南赶紧走了,那盲琴师估计是把他们当做私下偷情的野鸳鸯了。
  不比净姝羞恼,司南反而笑出了声,还想继续听完。
  “有长生不老药那前车之鉴在,你还不做收敛!”净姝小声斥他。
  “就亲个嘴而已,不打紧。”司南并不以为意,指着那边人群当中说:“你看看人家。”
  什么?
  净姝脸上红的不行,一直低着头走路,怕被人瞧见,他这一说,才抬头看去,就见那猜谜的人群当中,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被场中的气氛激得压不住枪,各个裤裆都顶了起来,胆大的更是直接掏出了家伙物什自己撸动了起来。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脱了裤子弄了?
  净姝震惊非常,站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人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只往好的比,哪有往不好的比的。”
  说话间,净姝打量了一下全场,那些个有女伴的男人,各个都挨近了不少,一眼看去,良家女子与妓子的分别很明显,妓子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没有羞意,身上衣裳松了也不怕露出来,反而主动挨着男人身上去,接过了钱就能主动拉着人家手往衣裳里摸。
  反之那良家女子各个羞得满面通红,不敢抬头。
  “这样当众淫乱,衙门不会管吗?”净姝有些狐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她以前都不曾听说过。
  “不知道,反正要管早就管了,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你瞧着了,这里可都是成双结对来的,另还有什么规矩也说不定。”
  净姝想了想,随之晃晃脑袋,“管他什么规矩,我们反正管不到,不掺和就是了。”
  净姝不想再看这淫乱场景了,只觉得他们失控模样,不像是人,各个都像是发情的野兽一样,看得她又觉害怕又觉恶心。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9 16:03:20

194.打擂台猜灯谜
  净姝看了看远处热闹的街道,那边人多灯亮,若是赏月的话不是船上更好?
  虽想不通,净姝还是跟着他下了船。
  从河边过去街道上,还需走过一段小道。
  小道没有灯,两人只能手拉着手,借着月光往前走。
  “刚刚该带个花灯出来照亮的。”净姝轻轻说着,“表姐他们也没拿灯,可别摔了。”
  “你想多了,他们俩人肯定都觉得不拿灯才好呢,如此便有借口拉着搂着往前走了。”
  司南说着,手上用力,将净姝拉进怀里,搂着她往前走。
  ……也是。
  说起表姐,净姝又想起方才被邱央真赢得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心里气结,她可是设计了好久呢。
  气着走到街道上,路口处有人在卖兔子,不少小孩儿围着在瞧,净姝一下忘了气,也凑过去看了看,蹲下身摸了摸那小兔子。
  “一百五十文一只,不论是养着还是做菜吃了,都是极好的,这兔毛到冬天还能做条围脖,做顶帽子,夫人可是要买一只?”
  见她上手,小贩赶紧问道,然而净姝一听他这话,脸色一变,当即收了手,拉着司南走了。
  “怎了这是?兔肉做菜,兔毛做围脖帽子不是挺正常的吗?人老板也没说错呀。”司南很是不解。
  净姝皱着眉头,轻轻说:“我以前有个奶娘,她有个女儿比我大半岁,因是奶姐妹,我与她好的像是亲姐妹一样,时常一起玩耍,有一回她带回来一只白兔子,说是她爹从山上捉回来的。”
  “那白兔子白白胖胖的,眼睛红通通的,瞧着很是可爱,她爱不释手,几乎同吃同睡养着的。过了几月,冬至那天我见她在哭,一问才知,那兔子被她爹给杀了,兔肉下酒吃了,兔皮给她刚出生半年的弟弟做了顶兔毛帽子。”
  “她哭得很伤心,我看不过眼,便让人去买兔子给她,但因为是冬天,下人跑遍了京城也没买到一只活兔子,再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奶娘一家了,问娘亲也不说,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姑娘半夜用那兔毛帽子捂死了自己的弟弟,她爹一气之下,也把她打死了。”
  说起这些,净姝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拉着司南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司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对此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想来,她会杀她弟弟的原因或许不止是兔子,她弟弟刚出生不多久的时候,她就对我抱怨过,说她爹娘现在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了,若是没生弟弟就好了……”
  不愉快的回忆让夫妻俩人都失了看灯的兴致,只是慢慢随着人流走着。
  走到街头,见一家酒楼面前围了许多人,满场酒香味,将司南酒虫勾了起来,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酒楼弄了个酒王争霸赛,看谁喝得多,最后胜者便能进酒楼里白吃白喝半个月。
  司南心动了,倒不是心动白吃白喝,是心动喝酒,净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赶紧拉住了,“还没开始玩呢,你要是喝醉了,还怎么玩?”
  司南无法,被她拉出了人群。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司南一步三回头,可是想喝酒,只得拿下腰间酒葫芦解了解馋。
  又走过一段路,见很多人都往一处奔走,各个面上都露着兴奋的笑,这让净姝很是好奇,不免拉着司南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看热闹。
  走着走着净姝发觉有些不对劲,这好似去妓院的路,因那天在妓院这条街附近围剿鬼市,净姝对周遭的道路都很熟悉。
  果然,走过去就是妓院。
  妓院这条街上也挂满了花灯,只是他们这儿所有的花灯上都画着春宫图,各式各样的男女交合模样,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挂在外面。
  净姝瞧得脸红,捂着脸看了看周围,来的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良家女子,各个瞧红了面颊,她们身边都有男子跟着,不是独自来的,想来和她一样,是跟着夫君一起出来游玩的。
  见自己不是特殊,净姝也就不挡脸了,拉着司南继续往前走。
  花街最里面摆了个擂台,是其中一家妓院摆的,说是打擂台猜灯谜,凡上台猜灯谜者可以随意指个妓子,猜对一个灯谜,妓子便脱一件衣裳,若猜错了妓子便将衣裳都穿上,又重头来过,若一连猜对灯谜,让姑娘脱得精光了,便能不要钱将姑娘领进妓院房间里玩。
  听得这玩法,许多人都惊得不行,纷纷感叹这玩的也忒大了些,还没等大伙儿震惊完,已经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当即就走上了擂台。
  一人指了个漂亮姑娘,便开始了猜谜。
  一声铜锣响,一个龟公提了一盏花灯上来,说道:“各位听好了,什么东西长在半中腰,有皮又有毛,长有五六寸,子孙里面包。”
  还不等擂台上的人答,底下人就吵开了,答案无一例外,净姝面颊红红,不禁扫了眼司南的腿间,谜底是这个吗?
  正想着,台上人开始回答了,阴茎,阳具,大鸡巴……说法五花八门,却是不约而同猜的同个东西。
  “错了错了错了,各位都猜错了。”龟公一连否认,惹得大家纷纷质疑,“不是鸡儿是什么?”
  龟公嘿嘿笑,“各位爷,你们没吃过玉米吗?”
  龟公的话让场中一静,随之喝起了倒彩,台上人不服气,嚷嚷着再来。
  龟公走下去,又换了一盏灯笼提上来,说道:“两个葫芦盛豆浆,只见流来不见装,男女老少都吃过,吃了多少没法量。”
  大伙儿又嚷嚷了起来,只不过这回大家底气都不那么足了,怕又猜错了。
  净姝看着自己胸前,也是狐疑起答案来,正看着,突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扣在了她的胸脯上,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就见司南讨打的笑脸。
  净姝赶紧看了看周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刚那一下。
  “你别闹。”净姝往他手上拧了一把,正说着,那边台上龟公已经出答案了,这回大家都猜对了,是奶子没错,妓子们会意,各个脱了件衣裳,露出了香肩雪颈,引得台下人直吹口哨,嚷嚷声更大了,叫嚣着龟公快些继续。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9 15:49:16

193.失算(4200珠加更)
  再从汪府出来已经是酉时末,天已经暗了下来,净姝撩开车帘看了看街道,问六礼:“少爷还没找到?”
  司南若听到信了,总该是要来汪府看看情况吧?
  “侍卫只调查到少爷在外溜达时,被康王府的人请走了,具体如何尚不知晓,管家已经亲自上门去打听情况了。”
  “康王府?”康王爷是皇上的叔叔,如今年事已高,甚少出现在人前,他怎么会突然请司南过去?
  净姝想不明白,只得让车夫驾马快些回去,看根叔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等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旁都点起了灯,净姝刚下马车,就见路的那头也驶过来了一辆马车,远远看车上标识,是安府的马车没错。
  不是司南应当就是义父吧,净姝想着,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等了一等,等马车过来。
  车帘子掀开,司南从中跳下,九千岁紧跟其后,净姝没想到义父和司南会在一起,难不成是义父亲自去康王府将司南领回来的?
  司南究竟做了什么得罪康王爷的事了?竟还要义父亲自上门领人?
  “义父。”净姝向义父行礼,看他们面上神情倒是不严肃,想来事情已经顺利解决了。
  三人一起进门,九千岁直接传膳,没有多说什么,净姝只好偷偷拉了拉司南的袖子,问司南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待会儿回房再告诉你。”
  司南不愿说,净姝也不好再问,待吃过晚饭,九千岁先行起身离开,临走转头对小夫妻笑道:“行了,吃过饭继续回房捣药去吧。”
  “嗯?!”净姝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随即怒目看向司南。
  司南心虚笑了下,“回房我再给你解释。”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康王爷请司南过去是为了要长生不老药,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在客栈的混账话都被隔壁胡人一知半解地传了出去。
  “还好是误会了,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净姝捂脸羞愤,“都怪你!”
  司南不敢狡辩,老实认错,保证下次再不胡闹,随即赶紧转移话题,问她:“听说你在汪家遇见事了,可是解决了?”
  “解决了。”
  说起这事来,净姝慢慢平了下了心中的羞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他听,想听他的表扬。
  “这事解决的不错,渡鬼算是入门了。”
  “这就入门了?”还一点本事都没学呢?
  “你忘了我之前说的了,鬼魂弥留世间不走都是因为还有所执念,怨念,我们渡鬼,最主要的便是要化解其执念,怨念,化解与武力,道术无关……”
  夫妻俩说着话,渐渐忘了那捣药的事情,本来看过薛氏的遭遇,净姝今晚还想主动与司南同房一回,好早些怀上孩儿,被这长生不老药一搅和,这念头当即没了。
  司南也知是自己胡闹过头,闹出了荒唐传闻,今晚也不敢再来胡闹,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隔天是中秋节,九千岁还要回宫里伺候皇上,没有多留,大早便又回了宫里,净姝想着与表姐商量的给邱央真的考验,也是大早安排了起来。
  让根叔安排人去准备了一艘花船,另找了五个和表姐身形相似的丫鬟让春枝帮她们做表姐的扮相。
  待酉时初,便出发去汪府接上表姐,去船上做最后扮相。
  戌时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随着钟楼钟响,街道上的花灯从东边陆续被人点亮过来,照亮了京城所有街道。
  净姝站在船头,提溜着上次与司南一起买的荷花灯和兔子灯,也随着他们一起点亮。
  瞧瞧手中忽闪忽闪的灯,瞧瞧头顶圆圆的月,净姝呐呐:“我怎么觉得花灯比月亮还要好看?”
  司南在旁站着,拿着酒葫芦在喝酒,听她这话,也看了看花灯,看看月亮,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笑道:“灯好看,月好看,人更好看。”
  “你这巧嘴子。”净姝笑骂一句,随即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闻了闻,笑说道:“你这酒里可是偷偷搁了蜜糖?糖都糊嘴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味儿。”
  许是现下气氛好,现下在外面净姝也没做顾忌,与他嘻嘻调笑。
  “你尝尝就知道有没有掺糖了。”瞧着净姝笑盈盈的脸,司南心里痒痒。
  “不尝不尝,可不想辣喉咙。”净姝说着将酒葫芦又还给他,却不料他连葫芦带她的手一并都握住了。
  “那你尝尝我的嘴就知道甜不甜了。”
  司南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挨近了,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酒香味,一切都暧昧极了。
  净姝不禁红了脸,拒绝的话到嘴边,突地又变了,“我回去再尝。”
  “船上就有不少房间,咱们偷偷尝去。”司南越说越暧昧,净姝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被他身上的酒香熏醉了,脑子晕乎了,心里莫名有些燥动。
  “邱央真快来了,表姐还在里面等着呢……”
  “时间还早,亲个嘴儿能要多久,不急不急。”
  在司南的怂恿下,净姝半推半就偷偷跟着他避过众人,躲去了一间隐秘的房间里,在荷花灯和兔子灯的照耀下,与他搂着抱着,滚在船板上亲得透不过气才松开。
  “这酒可甜?”
  净姝点点头,面上通红,而后推开了他,整了整被他摸乱的衣裳,说好的只亲嘴,亲着亲着就又动手了。
  司南还没闹够,伸手搂住她,不让她走,大掌轻车熟路又揉上她胸前的柔软,得寸进尺,“也让我尝尝这两颗奶球球吧。”
  “又不是没尝过,这么着急做甚,等回去随你怎么尝。”再来怕是要擦枪走火了,到时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
  净姝执意不愿,她还要去考验邱央真呢。
  司南无法,只好收了手。
  两人彼此眼睛做镜子,互相给对方整理整理了下衣裳,收拾妥帖了才偷摸摸又回到甲板上。
  邱央真还没有来,净姝不敢再与司南独处,便进船里面陪表姐去了。
  在船舱里说了会儿话,六艺匆匆进来了,“小姐,表小姐,不好了,邱少爷遇刺受伤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净姝和柔嘉都吓着了,柔嘉顾不得再做伪装,赶紧撩开了碍事的帷帽,问六艺究竟。
  “具体奴婢也不知晓,刚刚邱家来了个侍卫说的,奴婢这就传他进来。”
  “不用了。”柔嘉等不及,直接起身出去见那侍卫了。
  侍卫站在码头,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柔嘉走过去,赶紧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遇刺?可伤得严重?”
  “不严重,你来了就不严重了。”
  什么?柔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侍卫抬起了头,不是邱央真又是哪个?
  “你耍诈!”净姝气呼呼叉腰,很是不服。
  “姝儿妹妹可没说不准我用计。”邱央真说着,朝柔嘉伸手,示意她下船来。
  柔嘉看了净姝一眼,“那我走了,丫鬟们就按照安排留在船上了。”
  净姝默了一会儿,摆摆手,“行吧行吧,算我输了。亥时初记得把表姐给我送回来。”
  净姝虽应着,但还是不服气,气呼呼看着他们走远,忍不住向司南抱怨邱央真耍赖,枉她一番安排。
  看她懊恼模样,司南忍不住笑,“这结局你该早就料到才是,你都明说要给他做局了,人家又不傻,当然早早开始想破解的法子了,哪会任你宰割,行了,别气了,咱们也下船赏月去。”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9 15:46:59

192.薛氏再没有梅子了
  薛氏抹着眼泪说了许久,净姝在旁陪着,突然间似有风动了一下,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再睁眼,就见薛氏面前站了两个孩子,可不就是方才见过的小姑娘和那平儿,此时该说平儿的魂魄才是。
  薛氏看不见他们,还在继续说着,女孩儿伸手唤了句娘亲她也听不到,净姝正想开口告诉薛氏梅子来了,薛氏却突然停住了说话声,转头看向净姝,“表小姐,我感觉梅子来了。”
  薛氏解释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自己心里分辨的清楚,以往她对小银锁说着说着话,就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方才他们提起梅子还没投胎,没有离开人世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念叨的问题。
  “是来了,就在你面前,平儿也在。”
  薛氏赶紧往前看去,却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只能对着面前的空气不停唤梅子。
  净姝不会道术,无法帮她看见梅子,只能做传话人,帮她们母女俩传话。
  “梅子,娘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别为娘亲做傻事,放过平儿,投胎去吧。”
  “梅子说,她可以放过平儿,但不想去投胎,她还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薛氏听得这话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强忍着泪意露了个笑,“傻孩子,不是还有梅花和梅香嘛,有妹妹她们陪着娘就行了,你不用挂念。”
  “娘知道你孝顺,可为娘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早些解脱,能够早些投胎转世去,娘当初将你埋葬在娘娘庙附近,也是希望你能在娘娘的庇佑下早些投胎去个好人家。”
  薛氏忍着眼泪相劝,可想能再抱她一回,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抱着搂着她。
  劝了许久,梅子总算是松口同意了,将平儿的魂魄重新送回了他的身体。
  平儿死而复活,让大家全都激动了,旁的人都不知道,在另一间房里,有位母亲在送女儿最后一程。
  在薛氏的泪眼当中,梅子走了,她来时带来一阵风,去时带走一阵风,风过无痕,就如梅子一样,来去这世间,还不曾留下什么痕迹,就消失不见了,这世上或许还有别的梅子,但薛氏再也没有梅子了。
  大家都不知道,在梅子走后不多久,送子娘娘神像旁多出了一尊女娃娃的泥像,不多久,一条红绳就套到了她身上,被人恭敬地请走了,这家人似乎专门来求女儿的。
  何先生匆匆赶来,却不曾想事情已经解决了,听得是净姝解决的,一时有些不可置信,待仔细听了经过,不免佩服她能不动一点手段就送走女鬼。
  若让他来做,定是先用平儿的生辰八字将平儿魂魄招过来,若女鬼阻拦,便会直接动手,打赢了再做商量,到时条件由着他来开,女鬼不答应也得答应,老老实实被渡走。
  何先生说完,问薛氏要了梅子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
  “梅子受送子娘娘点化,另投胎去了,你不必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薛氏总算是放心了,净姝却是不懂,怎么会这么快?怎么梅子可以不通过地府审判直接投胎转世?
  “因为梅子死时不满七岁,不知者无罪。但凡能投胎的魂魄必定是受过地府审判,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忘却前尘的,若转世之后,未满七岁就夭折了,便还属于孩童无知之时,这期间所作所为都算作不知者无罪的范畴之内,对于这时候犯下的对错,不必再接受地府审判,可以直接通过送子娘娘,送子观音此类神明迅速再做投胎转世。”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会把七岁以下夭亡的孩儿埋葬在娘娘庙附近。
  “不过梅子虽是七岁之前死的,但她不是做鬼这么多年了吗?做鬼时候的事情不会算入其中吗?”
  “这当然要算,若平儿这次真的被她害死了,她肯定要入地狱再做审判的。”
  经何先生解释一番,净姝渐渐想明白了,也就是说,梅子年纪小,死后并没有什么执念,早就该借送子娘娘神力另外转世投胎去的,因为薛氏时常念叨她,朝她吐苦水,她心疼母亲才一直没去投胎,一直陪在薛氏身边。
  薛氏念叨的话让她留下,如今也是让薛氏亲口劝她离去,这或许就是因果吧。
  净姝越想越明白,那平儿是焦家从娘娘庙里求来的,梅子死后被葬在娘娘庙附近,一切不可说不巧,或许这一切就是送子娘娘在渡梅子吧,或许她也该去娘娘庙里拜一拜。
  平儿虽已经回魂,但魂魄离体太久,还需要再做安魂仪式,施哥儿手上的掐痕也要另做处置,这事净姝可是做不来了,只能在旁看着何先生做法。
  随着事情传开,大家都知索命的是梅子,都知道她是为母出气,才会一时糊涂,大家都清楚焦家人什么样德行,薛氏这些年的不容易也都看在眼里,不免叹梅子孝顺,只有焦家人不这么觉得,各个都把错都推到了薛氏身上,说是她教唆的梅子,若不是在场人多,怕是那焦大又要动起手来了。
  净姝上前一步,走到薛氏身边,说道:“梅子希望你往后能好生过活,你可莫要辜负了梅子的期盼,我可是给你们做了证的。”
  净姝说完,话音一转,转头看向焦家人,“若是有人让你对梅子的承诺成了空话,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净姝故意加重了“收拾”二字,将这二字原封不动还给焦大。
  净姝这替薛氏撑腰的意思不言而喻,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焦家人也是没有想到净姝会这么说,忙忙改口表态,以后会好好待薛氏。
  “汪府的下人何需让姝儿来收拾,若有不妥,四舅母就帮你收拾了。”
  四太太对净姝的话并不满,她带过来的陪房,她的人,还轮不到净姝一个小辈来插手。
  “那就劳烦四舅母了,毕竟这可是承诺过梅子的,一旦违誓,怕是梅子还会再回来,这回是平儿,赶巧了才救下,下回可不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净姝恭敬应下,没说梅子已经投胎,故意用梅子来做说辞吓唬他们,料准了他们不敢去招惹鬼怪,更何况还是个敢取人性命的恶鬼。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9 15:36:51

191.生而为人就是原罪
  净姝没有听他们回答,看了眼焦大,又继续对薛氏说:“你跟我来。”
  在场人不明白净姝单独叫走薛氏干嘛,却是并不敢阻拦,只能目送着她们离开。
  待出门,六礼赶紧迎了上来,说道:“小姐,姑爷出去溜达了,不在府里,差了人去找,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他出门没交代一声去哪?”
  六礼摇摇头。
  这倒是不巧了,难道说这小孩儿小命就此到头了?
  净姝想了想,“让人去善堂请何先生来。”
  她就不信了,旗嬷嬷今儿既能恰好求到她头上,那小娃儿必定是命不该绝的。
  “回小姐,奴婢已经已经差人去请了。”六礼说着,手中呈上一物,便是司南留给她防身的玉佩。
  “你倒是机灵。”净姝接过玉佩,另又吩咐:“去打盆凉水来。”
  说罢,将薛氏带去了另一间房里。
  “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必顾忌焦大,有什么不妨直说,可还有什么线索?”净姝一边说着,一边拧了块帕子,递给她敷被打得肿起的脸颊。
  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瞧着净姝,眼泪唰的又流了下来。
  薛氏一边哭一边摇头,稍有些失控,“表小姐,梅子……梅子这么久还没有投胎转世,或许,或许是因为我……”
  “你别急,慢慢说。”净姝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伸手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往娘亲哄她时那样抱着拍。
  薛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重新说起了往事。
  都说酸儿辣女,她怀孕时因爱吃酸梅子,大家便都说这一胎是儿子,大夫也说绝大可能是男胎,谁成想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女儿便女儿吧,总归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不论儿子女儿都是宝,只是她这么想,焦家人却不这么想。
  梅子出生公爹公婆从产婆嘴里听得是个女儿,便看都未曾进来看过一眼就离开了,焦大也是,连名字都不给取,梅子,梅花,梅香,三个姑娘的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
  梅子出生之后,她头一次带娃娃没甚经验,忙活的手忙脚乱,他们也都不说要帮把手,反而是刚出月子就给她端来了什么生儿子的汤药,催促着她调理身体,赶紧再怀一个。
  她没有办法,喝着那药只好早早停了母乳。
  只想着尽快怀上,却不料事与愿违,一直五六年,她肚子里都没再传出个消息来,因此,那些年里,她和梅子没少受焦家人的冷眼,焦大更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哪怕年幼的梅子,也没少挨他的打。
  那天晚上梅子给焦大倒水洗脸,不小心打翻了洗脸水,就挨了焦大两下踹。
  梅子当时看着没有事,过不多久就不对劲了,嚷嚷着身上疼,后半夜就开始发起了烧,等天亮吐了几口血人就没了。
  “梅子死后,我不吃不喝闹过一场,从那之后他们就不敢再在我面前多提梅子了。”薛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安锁,
  “这是梅子从小带着的平安锁,她死后我一直带在身上,平日里有什么思念,有什么不如意都会对着小银锁与她念叨,或许就因为我时常念叨她才会迟迟不走吧。”
  净姝拿过平安锁看了看,一把银制的平安锁,很简单的样式,看得出来有时常被人把玩的痕迹。
  “依你说的,梅子的死和焦大那两脚踹脱不开关系,可她为何不报复焦大,反而报复平儿呢?她和平儿有什么恩怨吗?亦或是你和焦二夫妻有什么恩怨吗?她会不会是替你报仇?”
  净姝提出自己的猜测。
  薛氏一愣,似想起了什么,一时都忘记了哭。
  “或……或许真是如此……”
  梅子死后一年,焦二娶了妻,姚娘子是裁缝铺管事的女儿,那裁缝铺每年进账很是可观,其管事在四奶奶面前十分得眼,所以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与她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看得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没少在心中怨怼过,旁的人也没法说,便只能对着这把小银锁,与死去的梅子诉说心中的委屈。
  再后来梅花出生,他们见又是个女儿,很是失望,不过与嫁进来一年还没有消息的姚娘子比起来,他们也不敢多嫌弃什么,加之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才又怀上,有个女儿总比没有孩子好。
  如此又过一年,他们兄弟俩分家出去,她又怀上了,这回总算生了个男孩,总算让焦家人如愿了,可尽管如此,焦家人对姚娘子还是比对她更好。
  因为姚娘子的父亲在四奶奶面前得眼,对焦大焦二有助,他们便一直将姚娘子捧着,哪怕她一直没生下个孩子,他们也不曾当面说过一句指责。
  他们家人的态度让她很是怨恨,也很是羡慕嫉妒姚娘子,羡慕嫉妒她一胎得男,羡慕嫉妒焦二对她百依百顺,羡慕嫉妒她被所有人放在手心里捧着。
  这么多年,这些苦水她无处可说,便都对着小银锁,说给了梅子听。
  前两天平儿生辰,来她家玩耍,从平儿嘴里听得中午饭食是焦二特意花银子从如意楼送来的,听得一时心里有些不平,便又与小银锁私下抱怨了两句。
  “表小姐,您说,梅子会不会是受了我这些年来的话影响,受了我那天的抱怨才对平儿下手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无法解释梅子为何这么怨恨平儿,毕竟平儿出生的时候,梅子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只是按照这个想法,比起杀死平儿,她更该杀死焦家一家人吧?尤其是那个将她打死的焦大吧?
  为什么不杀焦大呢?是因为焦大是父亲不舍得杀还是不敢杀?
  思及此,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鬼怕恶人,焦家一家人都是恶人,加之梅子死之前一直在受着他们的欺负,从小心里便生了畏惧,柿子挑软的捏,在他们一家人当中姚娘子和平儿无疑是最好欺负的对象。
  想明白这些,净姝将手中的银锁递给薛氏,“你再像以前那样对着银锁与梅子说说话吧,劝她放过平儿,早些入轮回去吧。”
  虽说梅子可怜,但平儿也是无辜,罪孽都是长辈们做下的,与他无关,能救还是救下吧。
  薛氏抹了把眼泪,双手接过银锁,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带着哭腔唤了声:“梅子……我儿,娘知道你心疼娘亲,可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杀死平儿也没法改变什么,你千万别听娘亲的胡说八道,可不能为了娘亲做傻事,你放过平儿,好好去投胎,下辈子睁大眼睛投个好胎,不要再记挂今生苦难,不要再记挂今生不如意,不要再记挂娘亲了……”
  薛氏的话响在耳边,净姝听得很是难受,薛氏这种遭遇,梅子这种遭遇,她没少听过,在高门世家当中,生儿生女,家族势力,都是决定以后在夫家地位如何的主要,只有自己地位高了,膝下儿女才能有所保障,就像表姐看似身份尊贵,是大家小姐,却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她现在虽嫁给了司南,看似好过,不是也逃不过义父每日喝药的吩咐,日后就算怀上了,也得担心生儿还是生女,司南一根独苗苗,若不生个儿子来,怕是过不了义父那关吧。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4/03/01 14:13:25

190.死去多年的梅子姐姐
  想不通的问题太多了,净姝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司南还没有来,也不知道时候久了,待会儿还能不能找到女鬼的踪迹。
  思及此,净姝不由得又扶了扶脑袋,将旁的胡思乱想的念头都甩开,继续琢磨起刚刚施哥儿的话。
  想了一会儿,那厢平哥儿的父母赶来了,一起的还有施哥儿的父母,几人情绪十分激动,尤其是平哥儿的母亲,一见到平儿的尸体,失控尖叫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众人帮着扶到一旁凳子上掐人中,喊大夫,才知道这姚娘子身子不太好,生平儿时落下的病根,平日里都是药罐子不离身。
  听得如此,大家暂时不敢再给她看平儿的尸体,将其先抬到了另一间房里,等她稍作平静之后再看平儿。
  趁此时候,净姝问了问平儿的父亲,问他平儿生辰那天的事情,可有有什么反常之处?
  平儿父亲人唤焦二,他听得此事是鬼怪索命,听得还有可能复活,很是配合净姝的问话,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那天平儿大早回家,姚娘子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吃过之后母子俩便去了娘娘庙,他因为另还有事情脱不开身,便没有陪着一起去,只是中午去如意楼里点了几个好菜,让小二送去了家里。
  酉时初到家,与儿子待了会儿,儿子瞧着有些焉焉的,他只以为儿子玩闹一天疲乏了,看天晚,便催促着他回了汪府。
  “都酉时了,怎么不留平儿吃个饭再走?”按理说平儿生辰,一家人团聚,合该好好吃个饭才是吧?
  “阿姚身子不好,只操弄得一些简单的饭食,想着母亲这边肯定有所安排,也就没留平儿吃饭了。”
  净姝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中午他才会去如意楼里叫菜,不是特意为了孩子的生辰,而是担心妻子太过劳累做饭吧。
  这夫妻俩感情还真是不错,连孩儿都要被排在后面。
  刚说完,有人传来消息说姚娘子醒了,净姝与焦二一起过去,在焦二安抚之下,姚娘子的情绪稍微平了平,只还是忍不住流泪。
  “从娘娘庙回来后,我有些疲乏,回房里稍微眯了眯,平儿就在院子里玩,直到如意楼的小二送菜来,我才从床上起来,吃过饭后,我与平儿一起午睡,小孩儿精力旺,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便又放他下去玩了。”
  “等我午觉醒来并不见平儿,我便往外找了找,在街头哥哥家里找到了平儿,那时他正跟着哥哥家的两个姑娘在玩翻绳,我见他们玩的起劲,便没有喊他回去,只是叮嘱两个姑娘帮忙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跑。”
  “申时平儿回来,人就焉了,我只以为他是玩累了,便让他去床上睡会儿,他却还说着要陪梅子姐姐玩,我当时还笑他,什么梅子姐姐,不是梅花姐姐吗?梅花是大伯家的大女儿,小孩儿总有些童言童语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只以为他是说错了,听他不想睡,也就没有强求,给他削了个苹果吃,他便又去了院子里玩。”
  姚娘子慢慢回想起来,深觉事情或许就出在了这个梅子姐姐身上,赶紧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梅子?”焦二反问姚娘子,不等她回答,先行说了,“你不知道,大哥头一个姑娘就叫梅子,你进门前一年梅子得病死了,平日里大家都避讳着没提,梅子死后才有的梅花,施哥儿和梅香三姐弟,梅花姐妹俩名字也都随着梅子的来取的。”
  “所以那天平儿说的梅子姐姐并非是胡说,而是那时候就被迷了,所以施哥儿也不认识那个小姑娘,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梅子已经死了,他没有见过这个姐姐。”
  净姝总算是将事情都想通了,可现在还有个问题,为何梅子会这么恨平儿,恨到要索他的命?
  思及此,净姝让人将焦大和其妻子薛氏请了进来。
  将事情与他们一说,焦大当即骂了出来,“那死丫头,死了竟还不安生,竟还敢来索弟弟的性命!”
  薛氏则是说着不可能,她不信自家女儿成了恶鬼,辩解着说不会。
  夫妻俩的态度截然相反,那焦大听妻子与他唱反调,当即就更怒了,扬手就打了妻子一巴掌。
  清脆一声响,将净姝都吓着了,她没想到薛氏不过两句反对的话就让焦大这么暴怒,竟不顾她还在旁看着就敢动手,还下手这么狠。
  焦二赶紧拦住哥哥,“大哥,有话好好说,表小姐还在呢。”
  焦大下意识看了看净姝,按下了心中的火气,收了拳头,但还是对薛氏狠狠说了一句:“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净姝微微垂眼,没说什么,心里明白,他这个“回家狠狠收拾”和平常司南对她说的“狠狠收拾”肯定是不一样的收拾。
  由此可见这薛氏平日里没少挨这焦大的打,这两兄弟对妻子的态度还真是截然相反。
  别人家的事情,净姝也不好多做说辞,只能专注梅子的事情。
  这回薛氏不敢轻易插话了,只听焦大说。
  “那死丫头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平日里大家也不提她,所以施哥儿他们都不知晓还有这么个姐姐存在,我们一点儿都不清楚她为何会突然对平儿下死手。”
  “说说梅子死时的事吧。”净姝点点头,却是对薛氏问。
  薛氏被焦大打怕了,先行看向焦大,得了他的点头,才回答起来。
  “我原是汪府的丫鬟,嫁给焦大的时候,一家人还都住在汪府,成亲不多久我就怀孕了,因孕期喜欢吃酸梅子,便给女儿叫做了梅子,梅子长到五岁的时候,一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我让焦大去求求四奶奶,请个大夫来,焦大觉得没多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公爹公婆也觉得没事,不打紧,然后……”
  薛氏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方才挨打没哭,现在说起女儿来却是泣不成声,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继续说。
  “因她死时未满七岁,我按着规矩将她葬在了娘娘庙附近,只想着有娘娘的庇佑给她找个好人家投胎,不曾想她竟成了厉鬼回来索命。”被焦大一巴掌,薛氏终是认同了大家的索命说辞。
  看着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薛氏,净姝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同样是发热,梅子只能自己熬着,平儿却是能找三四个大夫来看,也难怪旗嬷嬷那么着急来请她帮忙看,是怕平儿和当年梅子一样发热病亡吧?
  等等,这究竟是梅子的前车之鉴让他们格外重视平儿的发热,还是重男轻女呢?
  净姝看了看面前两对夫妻,问他们:“平儿和施哥儿为什么会被旗嬷嬷和焦管事带在身边?”
  “最初是因阿姚生产过后身子弱,照顾不了平儿,爹娘便一直将平儿带在身边,后来哥哥嫂嫂觉得爹娘不能厚此薄彼,便把施哥儿也送来了。”
  “同样是孙子,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一听焦二这话,焦大赶紧解释了一句。
  “那孙女呢?”净姝下意识反问,心里已经清楚,这家人就是重男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