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流浪汉 / 2023/11/19 11:02 / 2813 / 224
【小说】跟着夫君去渡鬼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7:28:20

50.皎皎本无暇
  隔壁刚出生不久的冯皎皎成了胡老爷子换命的对象。
  冯皎皎的命格谈不上多好,就是普普通通,安稳一生的普通人,胡老爷子正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换命后,胡四娘果然一切大好,胡老爷子死后,交待女儿千万不能将此事说出,说了便会死,是以胡四娘才会再三不说。
  那厢被换了命的冯皎皎却是惨了,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那点子家底都用在了药罐子里。
  家境每况愈下,原先小儿出世的喜悦一扫而空,奶奶,父亲便都埋怨起她是个赔钱货,说与家里相克,若不是她娘还心疼着,怕是会直接送给别人家。
  又过了两年,家里实在供不起她了,她娘也撑不住了,抹着泪将她卖给了牙婆。
  因为体弱多病,只卖了二十文钱。
  在牙婆手里,吃不好,穿不好,根本不会给药喝,生病难受了也只能忍着。
  如此情况下,她能活下来也算是命大了,在牙婆手里待了三年,瘦的皮包骨头,六岁那年,她被个给人吹拉弹唱的瞎子买走了,瞎子说她嗓子好,要她学唱曲儿。
  在瞎子那儿她勉强能吃饱了,只是一旦没唱好,就会被瞎子用竹条抽打。
  瞎子好喝酒,喝醉了也爱用竹条打她,一边打一边骂,好几回差点被他打死。
  如此又熬了几年,她曲儿唱得越来越好,瞎子便带着她溜街串巷,去各大酒楼茶楼里头卖唱。
  银子赚得多,便能吃个肉包子,银子赚的少,便只能喝凉水。
  为了能吃东西,她只能卖力儿唱,求着各位看官老爷们打赏。
  那年她才十二岁。
  日子一年一年过去,她唱得愈来愈好,打赏愈来愈多,不愁吃不了饭了,却是愁起了其他的,总有人借着给银子的时候摸她的手,说着下流话调戏她。
  第一回她不服气地骂了回去,砸了场子,瞎子求爷爷告奶奶才让那人消了气。
  回去后,瞎子将她好一阵抽打,她没熬住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清白身子被瞎子夺了去。
  瞎子说,这样她以后就不怕被人摸手了。
  是啊,果真不怕了,岂止不怕摸手了,连摸脸揉胸掐屁股都不怕了。
  那些人见她不再反抗,便更加猖狂,每回唱完下去领完赏,衣裳都要给人撕扯破了。
  瞎子也不曾放过她,夜夜叫她伺候着,每次一边在她体内冲撞,一边用竹条抽打她,她叫得越惨越凄厉,瞎子越是激动,越是喜欢。
  那天她又去瞎子房里,一上床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那人迫不及待的扒了她的衣裳,进了她的身子,她知道,黑暗中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并不是瞎子,瞎子可没这般厉害。
  可惜瞎子房里没点灯,黑漆漆的让她看不清面前人的脸。
  在陌生男人的贴身撞击下,她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高潮,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事也会舒服,才知道原来做这事也可以不受竹条抽打。
  此后每晚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都是不一样的男人,她不必看都能分清身上的人是不是昨儿那个。
  白天唱着曲儿,夜里也唱着曲儿,男人操得越厉害她唱得声音越大,嗯嗯啊啊地不停歇。
  越来越多的人听过她唱曲儿,不论是白天的还是夜里的,以至于到后面,她白天刚下场,就被人拉去了偏僻处,接了那一股一股射出来的赏。
  白日也唱,夜里也唱,她终是没熬住病了,瞎子权衡之下,让她只唱夜里的,夜里来钱快。
  她给许多许多人唱过曲儿,客栈掌柜,浪荡公子哥儿,贩夫,走卒都唱过,只是慢慢地,来听她唱曲儿的便只有给不起钱的贩夫走卒了,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说她底下阔绰了,有味儿了,嫌她脏了。
  再后来,她夜里唱曲儿的价钱就低了,低到五文钱一晚,低到路边乞儿也听得起了。
  瞎子又买了个女孩儿回来,教她唱曲儿,就跟之前的她一样。
  瞎子教她,瞎子打她,这女娃娃却不像曾经的她,她趁瞎子目盲反打了瞎子一顿,而后搜刮了瞎子的钱财跑了,瞎子气得直喊她帮忙抓住那鬼丫头,她没动,就那样看着那小丫头逃走,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可以跑的,她当初为什么没跑呢?许是早就认命了吧。
  她看着骂骂咧咧的瞎子,她想,她现在也可以跑的,可她走到门口,又不知该往哪儿跑,她能跑到哪儿去呢?哪儿有她容身之处呢?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跑了,没命似的往前跑,只想着跑得越远越好。
  她跑出了城门,跑到了天黑,跑到双腿再也抬不起来才停下。
  她躺在路边,看着天边皎洁无瑕的月亮,轻轻念叨了一句自己的名字,她早不记得她娘长什么样子,只在记忆深处,记得有个面目模糊的女人,曾温柔对她说过,明月皎皎,皎皎明月,我儿皎皎,娘的心肝。
  她轻轻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幻想着是娘亲在唤她,可手掌却不自觉地摸进了裙子里,摸到了瘙痒不堪的腿心,摸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凸起,她早就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思及此,她突地又站起了身,继续往前跑。
  她从白天跑到黑夜,又从黑夜跑到白天,直至昏死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她被一阵吹吹打打吵醒,有出嫁的队伍经过,她看着那喜庆的红色,再低头看看自己,她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穿上红嫁衣,坐上红花轿,嫁个如意郎君,她想不明为何别人那么幸运,自己却这么命苦,也许,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她又继续向前走,她想就这么一直走死了去。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了一座破庙前,她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菩萨的庙宇,她想了想,走了进去,她想问问神仙,问问菩萨,为何她这么命苦。
  神仙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腿心却是又痒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得病了,是得了脏病,没救了,她不知道是何时染上的,不知道是哪个人传给她的,她突然想明白了,就算神仙回应她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是如此结果了呀。
  心灰意冷之下,她走不动了,再也走不动了,她解下腰带,吊死在了破庙梁上。
  吊死后,她看到了神仙,神仙显灵了,神仙听完她的话,告诉她,这并非是她的命,她的命早就被人换走了……
  在神仙的帮助下,她来到了胡四娘的门前,看着她平淡生活,看着她伶俐女儿,看着这本该都属于她的一切。
  然后她疯了,彻底疯了,她将秀华诱走,本打算先杀死她,再慢慢对付胡四娘,可她实在无法对一个小姑娘下去毒手,尤其这还本该是她孩子,所以她只附身在秀华身上,并未害她。
  她只想让胡四娘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折磨,让她尝尝这本该属于她的苦难折磨。
  秀华,不,应该叫冯皎皎,冯皎皎顺着胡四娘的话,说完了这一切,继P.O文企鹅、㈡㈢.0/3414/5而问净姝他们:“你们说说,我不该报复回去吗?”
  这,净姝不知该怎么回答,司南却是说了:“你不该报复回去,你该去地府,找阎罗判官告状,另问问他们那破庙究竟是哪一路神仙,竟这样误导你。”
  “你什么意思?”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7:38:10

51.神仙也荒唐
  “你就没想过他为何在你死后才显灵?”司南问她。
  “许是错过了吧?”
  “刚死之人,离魂不久,只要你阳寿未尽,我等之流都能帮你起死回生,又何况大罗金仙呢,他分明是等你死后才现身,告诉你换命之事,故意让你去报复胡四娘。”
  “若是你直接进地府,寻阎罗告状,不仅能惩罚胡四娘,还能将你今生的苦难化作来世的福报,忘却前尘,重新来过,这结果不是比你自己报复来的更好?”
  “可神仙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借我之手害胡四娘?”冯皎皎想不通。
  “那就要从她身上找原因了。”司南看向胡四娘。
  这回胡四娘是当真不知为何了,她知道父亲帮自己换命的事,还是父亲临死前告诉她的,父亲叮嘱她万万不可说出来,谁也不能告诉,一旦说出就会死去,所以她才会守口如瓶,她并不知有什么神仙帮她。
  几人正说着,城隍爷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判官。
  判官确认二人身份,翻看生死簿,不多久,斥道:“罪仙胡四青,被贬下凡,竟还敢耍弄旁门左道,妄图逃脱责罚,你可知罪!”
  胡四娘完全懵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冯皎皎也懵了,司南和老王八倒是恍然大悟,这胡四青的仙名他们修行之人都有所耳闻,二十多年前因事被惩他们也是知晓的。
  判官没做解释,说完便往生死簿上勾去,霎时间,胡四娘就倒地而亡,判官将其魂魄缉拿住,另伸手将冯皎皎从秀华身上抓出,随之离去。
  前后不过眨眼功夫,屋里大家伙都还一脸懵逼,不明事情来龙去脉,净姝赶紧将晕倒的秀华扶起来,由城隍施术将其救治醒来。
  “究竟怎么回事?”老王八按捺不住好奇,赶紧问城隍。
  事情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胡四青本体是狐狸,狐狸修成的仙,在民间声望不错,常被人供奉起来求姻缘桃花,她也就做起了月老帮人牵搭红线的活计。
  本来一切尚好,只因上回蟠桃大会,胡四青贪杯多喝了些酒,醉醺醺回去,发觉人间正是花灯节,有情人一对一对往她庙堂里求姻缘,一时起意,便去了凡间。
  趁着酒劲,胡四青当场撮合了好几对男女,却是忘了给他们查姻缘簿,乱点了这鸳鸯谱,以至于世间多了不少痴男怨女,这还不算什么,那酒醉的胡四青后又夜游江畔,见得那夜半不归家,野草地里藏的交缠男女,一时起了淫心,竟化作普通女子,去勾搭男人野合。
  狐狸本是淫媚之兽,修成仙后天规约束,不敢胡来,此时醉酒,什么天规不天规都抛却了脑后,缠着那一个个好色之徒,颠鸾倒凤做了个天昏地暗。
  人间男子哪敌胡四青,一夜下来,都被胡四青榨干了精水,做了那风流鬼。
  此事一经闹开,天帝大为震怒,下令将胡四青贬下凡间,受尽世间磨难才能重回天庭。
  胡四青深知后悔已晚,如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如何减轻刑罚,早日重归仙班。
  趁着刑罚还未执行之际,联系了人间一个信徒,那便是克死全家的胡老爷子。
  胡老爷子天生命运多舛,是天煞孤星的孤寡命,托生他家,死爹死娘死全家,这一下就满足了世间绝大多数的苦难。
  胡四青想的虽好,但想成功托生胡家还是有所困难,难就难在,胡老爷子家里人已经死绝,没有个女人,她也无法出世,于是乎,才有了胡老爷子娶傻媳妇儿的事情。
  世间有句老话叫做“无傻不成村”,说的便就是守村人,传言守村人是来人间苦修的,他们为村子消灾挡难,修来世福报,是有大功德之人。
  胡四青借了守村人傻娘子的福报才得以顺利托生胡家,出生后,傻娘子才知晓内情,遂离开了胡家。
  胡四青心愿已成,只以为经过此世之后,便是受过人间大半苦难,不需几世,便能重归仙班,只可惜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经受亲人全部离世的胡老爷子真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唯一的亲人,算得她今生苦难,便自作主张给她和冯皎皎换了命。
  成普通人类女子的胡四青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不懂胡老爷子所作所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的算计竟这样功亏一篑了。
  “助冯皎皎报仇的又是哪路神仙?”司南问道:“天有天规,神仙私自助人报仇,就算情有可原,也是不合规矩的吧?”
  “是胡四青的哥哥,胡二白,他并非是帮冯皎皎报仇,而是为了帮胡四青私了。”
  “胡二白知道妹妹的打算,托生之事也有他的帮助,但他也没想到胡老爷子会自作主张将胡四娘今生命格换了,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冯皎皎已经被害得大惨,要是一经发现,胡四青这一世必定会作废,胡二白心疼妹妹不易,便想着私了,只要冯皎皎将所有苦难尽数报复回去,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两厢抵过了,其他的便可以推到那换命的胡老爷子身上。”
  “只是胡二白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因事离开几天,忘却前尘往事的胡四青为了摆脱冯皎皎的迫害,自己把自己捅漏了出来。这能怎么说呢,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且天意难违吧,哪怕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也无法逆天而行,一切因果,早有定数。”
  大家都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复杂,听完种种经过,净姝不免又想起来了先前冯皎皎给她唱得那支曲儿: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都说神仙好,神仙也荒唐,荒唐,真是荒唐。”老王八叹着荒唐离去,司南与净姝随即也与城隍告辞离去,至于秀华,便托付给了城隍,由他安顿。
  司南追上老王八,“忘八兄,你修行多久了?”
  “已五百年有余。”
  “为何还未修成人身?”
  “机缘未到。”
  “想知道为何机缘还未到吗?”
  老王八停下脚步,反问他:“你知道?”
  “忘八兄啊忘八兄,你是当局者迷啊,只说秋意与胡四娘这两件事,你本意都是好的,却是回回好心做了坏事,凭白给自己添了因果不说,还是好心没好报。”
  “我怎的是好心做坏事了?”老王八不服司南所言。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7:49:16

52.七窍玲珑心的某人(二更)
  “我问你,你为何要帮秋意杀陈满星?秋意杀陈满星是因果有报,你与那陈满星无冤无仇,你杀他不就是平白背了杀孽,你这般助人什么时候才能修得大道?”
  “我杀陈满星那是路见不平,老天爷有眼,自不会降罪于我。”
  “那我再问你,若是陈满星要报仇是找你还是找秋意?”
  这……老王八一愣,随即说道:“陈满星已入地府,怎可能再报仇?你说的没道理。”
  “忘八啊忘八,万事皆有规矩,你不要自以为是,若你助秋意无碍,城隍爷又如何会责罚于你?我以为你经此教训,以后会三思而后行,不成想,你还是没悟明白,胡四青这事上,若不是冯皎皎执着男女之事,怕是你昨晚就得交待了。”
  老王八哼哧两声,算是认同了司南所说,别扭说道:“秋意之事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些,可胡四青这事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分明是受了她的连累。”
  院子里,太阳当中,阳光直射,晒得人睁不开眼,司南一面扯着袖子给净姝遮阴,一面示意老王八到那边凉亭去坐。
  到凉亭内,方才说道:“至阳至纯的灵鸡惨死,菩萨闭眼,都表明这件事情不简单,这个鬼有天大冤情,你不了解清楚就贸贸然出手相助,这是不是错?”
  忘八点点头,“此事确是我大意了。”
  “你这可不是简单的大意,你让她们来找我,是想借此试探试探我的虚实,得知我没有出手以为我奈何不得,便想着自己解决了,就能借此压我一头,所以在自己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仍是帮她化劫,是不是?”
  老王八脑袋耷拉下来,小声应道:“是,我确实存了这等心思。”
  “一己之私,差点酿成大错。你今天又来找我,根本不是来找我帮忙,只不过是担心自己还在被罚当中,又出差错,怕城隍爷追究怪罪,遂才一直缠着我来,一旦城隍爷有所怪罪,就拉着我一块儿承担受罚是不是?”
  老王八心虚笑道:“嘿嘿,还真是一点儿都瞒不过你。”
  在一旁听着的净姝这才知道司南为何昨日什么也不做,就放心让胡四娘母女离开,才知道刚刚他为何不愿跟老王八来城隍庙,亏她还以为老王八是个好的,不曾想它竟是处处在算计他们。
  刚刚若不是她好奇,缠着司南来,估摸着他根本不会来了吧。
  如此想着,净姝不免看向司南。
  司南伸手掐了把媳妇儿的软颊,又对老王八说:“咱们不是对手,你与其琢磨这些没用的,不如每次动手助人之前,好好琢磨一番该如何出手,三思而后行,等你想明白了,何愁修不成大道。”
  “行了,你好好琢磨吧,我们先告辞了。”
  司南说罢,拉着净姝走了。
  此时日头正烈,一出门,司南便赶紧从街道旁的小摊贩买了把伞,买了把扇子,殷勤给媳妇儿撑伞打扇,净姝心下甜蜜,笑道:“有个七窍玲珑心肠的相公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司南也笑,“只有好,怎会不好呢?”
  “心思用在点子上才是好,没用在点子上就不好了。”
  “娘子此话何解?我怎的听不懂呢?”
  净姝哼哼,问他:“成亲前一夜你是不是偷偷来了我院子?偷偷听了我娘与我的谈话?”
  “我看姝儿也是七窍玲珑心,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天夜里他确实去了她房间外头,听了一耳朵她们娘俩的悄悄话,他想听听岳母是怎么教她洞房的,他好早作准备,头一回恩爱,得给她留个好印象。
  所以那天宴客没喝酒,只喝了交杯酒,保持清醒,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想了两个正中她下怀的游戏,哄着她放松心神,才能够正正好掐准她的七寸,诱着她一步一步入套来。
  “我就知不会那么巧。”
  “嘿嘿,事实证明为夫做的一切只好不坏,让娘子初尝人事亦能快活,娘子不知,好些女子,初初洞房,只有破身痛苦,未觉欢愉,直到生过孩儿才尝到那水乳交融的快活劲儿。”
  司南靠近她耳,轻轻说与她听,听得净姝面红耳赤,羞窘不得,心虚看了看过往行人,赶紧拉着他走了。
  六月日头忒毒,饶是撑着伞,打着扇亦是热得汗流浃背,不过走了一条街,净姝只觉得前襟后背都湿了,想了想,叫下司南,指着一旁茶馆说道:“等太阳小些再走吧。”
  司南虽想着尽快回去做早上没做完的事,但听小媳妇儿要求,还是不忍反驳,与她进了茶馆。
  四面通风的茶馆,来上一杯凉茶,便是夏日街道上最好消暑的去处。
  此时日头毒,歇息的人多,两人进去已经没有靠窗的位置,只好随意寻了个空位坐下,让小二上了壶凉茶来。
  凉津津的茶水下肚,解了身上的热,净姝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而后递给他,让他也擦擦,司南却是不接,只把脑袋凑过来,让她擦。
  净姝稍作犹豫,看了看周围,并不见有人看他们,便忍着羞臊抬手给他擦了擦汗。
  一杯茶刚下肚,外头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男的抱着个二胡,走到柜台与掌柜的说了两句,便上了茶馆的台子,是唱曲卖艺的人。
  看着台上的二人,净姝不免又想起了冯皎皎,心中叹气,不敢再看,亦不敢细想,不敢想台上唱曲儿的姑娘是否会和冯皎皎遭遇一样的悲惨。
  “我突然感觉自己何其幸运。”净姝忍不住和司南说:“总感觉自己这般幸运对别人来说不公平。”
  “世人各有各的幸运,各有各的苦难,上天不会偏爱谁人,你的幸运都是你的福报,你的苦难都是你的因果,好坏都接着,向前看就是了,不必想太多,给自己徒添烦恼。”司南说着,放在桌下的手握住她的手,握出了一手汗。
  姑娘连唱了三首曲儿,下台领赏,净姝私心,赏了她一锭银,让姑娘好生感激,连声谢过。
  唱曲儿的两人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一人,是个说书的。
  说书的被称做南星先生,他一上场,满堂喝彩,看样子是极其受欢迎的。
  南星先生抚尺一拍,热情的大伙儿都住了嘴,满堂寂然,只听他道:“今儿咱们不说书,说说京城这几日的热闹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前两日九千岁的义子娶媳妇儿,今儿个咱们就来说说九千岁这义子,说说这乡野匹夫究竟是如何成了礼部侍郎净远道的女婿的。”
  净姝没想到说的竟然是他们二人的事,一个吃惊,被口中的凉茶呛了一下,赶紧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
  司南也替她抚背,凑近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净姝点点头,仔细听他说,不成想,一杯茶没喝完,那是越听越生气,这人分明是在无中生有,胡编乱造!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7:55:41

53.偶遇邱央真
  这南星先生说,司南之所以会娶她,皆因她长得像他妹妹司琴,司琴浪荡勾引春闱学子,九千岁大怒,将其打杀,司南奈何不得九千岁,爱妹心切,便打上了与妹妹长得十分相像的净小姐的主意。
  净大人哪舍得将自家嫡女嫁与一个穷苦出身的小子,奈何九千岁借势压人,又因其义子狡诈,趁两家为邻,夜里翻墙哄得净小姐与他成了好事,生米煮成熟饭,净大人才不得不答应将自家千金小姐,掌上明珠,嫁与那乡野小子。
  南星先生更表示,两家婚事之所以定得这般仓促,这般着急成亲,是因为净小姐已经怀了其的孩儿,为掩丑事,才这般急切。
  南星先生说得煞有其事,大家都深信不疑,净姝被气得那叫个气血翻涌,猛喝了两杯凉茶都没压下心中怒气,纠结着要不要表明身份,说明真相,可她又不想将自己的私事说与大家听,思来想去,只得问司南可有什么好办法?
  司南捏了捏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随即倒了杯茶,招来小二,让他捧给南星先生,说是请他喝的。
  小二只以为他是觉得南星先生说的精彩,是给赏,赶紧应下,麻利给南星先生送了上去。
  南星先生听得小二说话,抬头看向司南这边,颔首以做感谢,又继续说。
  净姝想不懂为何还要给他赏茶,如此编排,不打他一顿,教训一番算是好的了。
  “你等着就是了,不出两个时辰,他自会上门来道歉。”
  净姝自是相信他的话,可还是想不通送他茶水做甚,难不成是茶里下了药?
  净姝问司南,司南却不说,只让她等着看好戏。
  好心情被南星都搅和了,夫妻二人没再多留,顶着毒辣日头又出了门。
  两人慢慢走在街头,没一会儿又汗流浃背,司南将伞递给她,让她在这儿等着,他去租辆马车,说罢便急匆匆走了。
  净姝抬手擦了擦汗,往一旁屋檐阴处走了走,这六月的天,还真是热得人受不住。
  净姝不停张望,看他有没有回来,远远看着街那头有人策马过来,瞧着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哪个,看着那人从身边经过,净姝越看越熟悉,却仍是想不起来,只得作罢,却不料,那人又勒马回头,在她身边停下。
  “净姝,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下马。
  “你是?”净姝越看他越眼熟,刚问出口,突然想起了,“你是邱央真!”
  “几年不见,你变化也忒大了,我方才还没认出来你。”
  三年不见,邱央真高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以前虽也练武,但瞧着也是个白面公子,现在快黑成一块炭了,面貌也更凌厉了,可见在边疆没少磨练,也不知表姐看到他这副模样,会有什么反应。
  “我乍一看也没认出你,你怎么一人站在街边?”邱央真还和以前一样,笑容十分爽朗。
  “我与我夫君一块儿出来的,他见日头大,去租马车去了。”
  “原来如此,你孤身一人,我陪你等等吧,也见见安少爷,看看是何等郎君能入姝儿妹妹的眼。”
  因着柔嘉这层关系,净姝和邱央真很是熟稔,以往都是哥哥妹妹唤着。
  净姝想着表姐,不免问他:“你几时回来的?”
  “半月前回来的。”
  “可有……”净姝正想问他可有见过表姐,话刚出口,又住了嘴,另外说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回来成亲的吗?我先前听说你拒了表姐的婚事,在边疆另有了心上人,可是回来与那姑娘成亲的?”
  净姝试探着,自两月前从汪家回来,她忙着成亲的事宜,只与表姐通过两回信,表姐只与她说两人八字没合上,便就拒了,另外相看。也不知后面相看的如何?
  按外祖母的脾性,定不会让邱央真轻易见到表姐的吧?
  “没有。”邱央真急了,赶紧否认成亲这说法,也否认心上人的说法,问她:“你听哪个说我另有心上人的?”
  “表姐告诉我的,她说你很是欣赏一个女子,信里时常夸赞她,字里行间对那女子喜欢极了,表姐还说,与你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还不曾见你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子,且两人又是志趣相投,不像她只会抚琴作画,半点儿不懂你的心思。”
  净姝感觉自己被司南教坏了,半真半假忽悠起了这邱央真。
  “她真是这么说的?”
  看邱央真这样,净姝知道自己估摸对了,他回来还不曾有机会见表姐。
  净姝点点头,“我成亲前在汪家住了一段日子,与表姐同榻而眠,表姐亲口和我说的,本想陪着表姐初一一块儿去寺里相看的,只因我婚事仓促,急急忙忙回了家,若是那次相看顺利,表姐近几月估计也要定亲了吧。”
  “我听说她那回相看没成。”
  “你从哪儿听来的?”
  邱央真黑脸一红,只可惜面皮子太黑,根本瞧不出来,“我听我娘说的,说是他们两人八字没合上。”
  “没成呀,没想到邱伯母还这么关心表姐,消息竟比我还灵通。对了,你回来可曾见过表姐?虽说你们二人姻缘是不成了,但到底两家还有交情在,二舅舅还在你父盔下,邱伯母亦喜欢表姐,做不成夫妻,做兄妹便是了,认个干亲,也不枉青梅竹马多年的情分。”
  邱央真一脸苦涩,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的话,索性只回了一句:“还不曾见过她。”其他的只做没听见。
  邱央真回来这半月,厚着脸皮去了汪家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他母亲试着上门说情,也是没用。
  正说着,司南与车夫驾着马车过来,看见自家娘子身旁站着个黑汉,面色一变,赶紧过来。
  净姝怕他误会,赶紧说道:“这是邱央真,邱少爷。”
  净姝说着,朝他眨了眨眼,司南恍然说道:“就是之前惹得外祖母不快的邱少爷呀,久仰久仰。”
  夫妻二人一再提起之前拒婚的事,让邱央真的黑脸更黑了。
  闲谈了两句,邱央真再待不下去,便告辞离开,净姝故意与司南说:“我听央真哥哥说表姐之前相看没成,明儿回门我问问娘亲,看表姐婚事究竟如何了,总归是今年要定下来的。”
  “姝儿,可莫要再唤邱少爷为哥哥了,别给柔嘉表姐招来非议,表姐正议亲呢。”
  “晓得了。夏日炎热,表姐也最怕热了,咱们过两天叫上表姐一块儿去凉庄避暑去吧。”
  夫妻两人一唱一和上了马车,直到看不见邱央真的身影才停下说话声。
  急匆匆回府,顾不得浑身汗水发粘,赶紧去了信给表姐,询问现在是何情况。
  不多久,收到表姐回信,才知表姐现正和安伯候府的二公子相看,两家都很满意彼此,已经在合八字,若无意外,中秋前后就会定下。
  邱央真上过几回门,都被老太太差人赶了出去,老太太和几个舅舅的意思都是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管那邱央真如何悔过,都不与他们邱家结亲了,更是拦着她不许见邱央真。
  净姝犹豫了一会儿,又写了一封信,邀表姐去凉庄避暑。
  司南在旁看她写,问她:“你是想做红娘呢?”
  “谁让表姐喜欢他呢,且你又算得他们会成一对,那就撮合撮合吧,不过还是要给邱央真一点教训,不能让他觉得表姐柔弱可欺,他能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看着下人将信送走,净姝方才松了一口气,才有心思洗洗身上,刚吩咐六艺准备水,就听六礼来报说南星先生求见,嘿,竟还真的来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10:28

54.鸳鸯戏水
  净姝赶紧拉上司南去看,才知那能说会道的南星先生说不出话了,倒不是损了他嗓子,而是不知用了何法让他双唇紧紧黏着,无法张开。
  无法说话的南星先生只得不停磕头求饶,磕得砰砰作响。
  “消气了吗?”司南问净姝。
  净姝点点头,另又对南星先生说:“下次你若还敢胡言乱语,便叫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净姝故作凶恶,南星哪敢不应,忙忙点头,如此才让司南给他解了咒。
  解决完南星,净姝心情大好,美滋滋地进了浴房,不料刚进去,某人也跟了进来。
  “你想先洗?”净姝没做多想,只以为他要先洗,说着便要出去,谁知刚一转身,就被他搂进了怀里,腾空抱了起来。
  “我想与你一起洗。”司南说着话,手上动作半点儿不停,三两下扒了她的衣裳,抱着她进了浴池里。
  净姝双手挡在身前,不让他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说好的晚上再来的呢。”
  “晚上来和下午来有冲突吗?”司南问她,不等她答,自己先行回答了:“就像午饭和晚饭一样没有冲突,咱们现在来了,晚上也还是能来。”
  净姝不服,“你这是强词夺理!这两项如何能比?”
  “如何不能比?我说能比就能比。”司南无赖说着,手上几个用力,就将她的双手拉下,整个儿锁在了怀里,让她挣扎不得。
  净姝不放弃,还在挣扎,企图挣开他的双手,殊不知某人正居高临下瞧着她那因挣扎不停颤动的娇软乳儿,瞧着那颤巍巍两堆儿雪白粉嫩,忍不住抓捏上去,狠揉了两把。
  “好姝儿,忍不得了,让我来一回吧。”司南手上不停,抓着两团儿又捏又揉,腿间的硬物也不停往她臀上顶,凑近她耳边说,不料就这一句话,便让本来还挣扎激烈的净姝软下了身子。
  司南想起那日在汪家时,她也是这般敏感,不由张嘴咬住她肉肉耳珠,舌头几下拨弄便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再无力推拒。
  摸准了她的命门,司南便更嚣张了。
  “你无赖……”净姝哼哼着,被他上下其手,却是无力推拒。
  “好姝儿,当真忍不得了,想进你这宝贝儿都快想疯了,昨夜梦里都全是与你亲热。”
  净姝无语,难怪一大早,她还没醒就来折腾。
  看他这么难耐,净姝终是心软同意了,哼哼道:“那你轻点……”
  刚说完,想起什么,又说:“回床上再弄吧。”
  “没事,自己房里,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司南说着,低头去亲她的嘴,这回净姝没有再躲,半推半就回应起他略带急切的亲吻。
  一吻过罢,净姝气喘吁吁,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只觉得嘴皮子都要被他吸咬破了,不免伸出舌头舔了舔,谁知他一见又扑将上,几下狠亲,又缠着来了一回。
  净姝算是知道为何好色之徒又被唤作色狼了,这厮动起淫心来就跟恶狼似的,让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亲吻顺着嘴角一路向下,一直到胸前才停下,不停亲吻着还留有他弄出来痕迹的奶儿,一寸一寸亲吻过去,叼着奶尖尖一阵儿猛嘬,这边嘬完嘬那边,弄得净姝忍不住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胸脯却是越挺越高,更方便他动手动嘴。
  看媳妇儿如此,司南便知她也动情了,一只手悄无声息从她胸上滑下,钻进她的腿间,摸到了水中那一抹与众不同的滑腻,果然自己猜的没错,遂借着那滑腻顶了根指头进去。
  “真紧。”在净姝急促地喘息呻吟中,司南忍不住叹道。
  说话间,司南的手指头已经在里面熟练的摸索了一圈,问道:“不疼了吧?”
  净姝摇了摇头,不疼,很舒服,被他摸得麻麻酥酥的。
  听得不疼,司南便加重了些力气,指腹不停摸着里面的嫩肉,没一会儿就将她摸得麻颤了身子,里面淌出更多粘腻的水儿出来,遂又加了根手指头进去。
  两根指头并着进出进出,让净姝的呻吟声更大了,担心外头的人听见,赶紧咬着唇儿忍耐着。
  呜呜细吟,叫唤在司南耳边,司南听得气血翻涌,极想就这么戳弄进去,又担心没松泛好这小嫩穴儿,伤了她去。
  如此想着,司南将她抱到浴池边上坐着,不等净姝反应过来,脑袋就埋进了她双腿之间,亲上了那肉嘟嘟的粉嫩穴儿,“呀!你做什么!”
  净姝吓得惊呼,忙要后退,却是被他强拉着不让走,等他几下无端吸吮,舌尖儿一通乱扫,便又失了神智,腰儿下意识抬起,双腿缠上了他的肩,好让他多吃吃,再撩拨一通方才的爽快。
  只是司南却是不让她如愿,见内里拓宽地差不多,就直起了身体,握着她的双腿,将她稍稍拉下来些,借着角度将急不可耐的大兄弟喂了进去。
  两人俱是一声儿舒爽叹声,“不疼吧?”
  司南又问她。
  净姝摇了摇头,又胀又麻,却是舒服极了。
  确定她不疼,司南方才继续动作,慢慢加重了进进出出的力道,顶弄得小娘子哎哎惊叹,哎哎直唤:“司南……慢些,慢些些,受不住了……相公……欸……相公……”
  不论净姝怎么唤,司南都是不停歇,猛烈进出着,激烈动作让浴池子里亦是水波翻涌,平静不下来。
  晃荡的水波撞击在身上,别有一番舒服滋味,净姝经受不住,长吟着高潮了,内里紧锁之际,他却是拔了出来,看着那被他撞得泛红的腿心子一颤一颤喷出水儿来。
  净姝彻底失了神,不停娇喘着,平息砰砰跳的心儿,却不料,还没缓过来,他又入了进来,轻插慢抽间又勾起了痒痒意。
  “舒服吧?”司南笑着问她,一边问一边将她抱起,将她抱到了浴池中间。
  浴池中间,无依无着,虽说水不深,净姝还是下意识紧紧抱住了他,双腿缠到他腰上,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他的那东西还深深插在她体内,随着走动一下一下进出着。
  这姿势,让净姝莫名想起了金灯藤,抱树而生,依附而长。
  净姝戳了戳司南的胸膛,问他:“你什么时候教我奇门八卦?我不想做个金灯藤,不想做个依附于你,靠你保护的累赘。”
  “傻媳妇儿,你是我千求万求娶回来的妻子,何来累赘一说,不要胡思乱想,至于奇门八卦,你不是已经在学了?”
  净姝不懂,“我何时学了?”
  “你跟着我四处渡鬼,所见所闻,难道不是在学?渡鬼并非一定要学会画符算卦,昨儿那冯皎皎你就处理的极好,在我们都束手无策,险些受害的时候,你还能细心注意她的反常,勇敢接近她,套出她的执念,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净姝一愣,倒也是,若是以前,她定是不敢那么做的,更别说在明知她是鬼的情况下,还单独去房间帮她换衣服。
  “想明白了?”司南笑着亲了亲她的唇,继续抽动,顶着最最里头的花心顶弄研磨。
  净姝点点头,凑上去也亲亲他,报之以感谢,只是比起口头上的感谢,司南更想她能身体力行好好感谢,以后不要再过多推拒,让他能尽兴恩爱。
  心中感动的净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事后才知是自己冲动了,以后每回,这厮都用这话来压她。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14:12

55.去凉庄
  从浴池做到床上,从下午做到晚上,一连来了三回,司南可算是尽了兴,只是苦了净姝了,身上酸软地动弹不得,连晚饭都是他喂着吃的,以至于第二日又起晚了,差点儿耽搁回门了。
  许是隔的近,回门归家净姝并没有很激动,只是爹娘待客一般对她,让她突生出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成了个外人。
  净姝不自觉叹了一气,汪氏眉头微挑,寻着借口将女儿喊去了后院。
  “怎了这是?可是安司南对你不好?”汪氏拉着女儿的手着急问道。
  净姝赶紧摇头否认。
  “那你方才叹气作何?”
  净姝身子一歪,搂住娘亲,娇哼哼道:“我只是觉得爹娘将我当外人了。”
  汪氏听得这话,失笑搂住自家这娇娇儿,“都为人妻为人母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只要爹娘还在,你何时回来,这儿都是你的家。”
  娘俩说着话,净姝不免问起表姐的婚事,问问娘可知内情。
  “说的是安伯侯家的二公子,谈的差不多了,估摸着过了七月就会定下来。”
  “您可知那邱央真回来了?”净姝问。
  “听说了,可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呢,安伯候府较之邱家对汪家而言更有助力,安伯候府有意结亲,汪家是绝不可能推了的,所以不管如何,柔嘉与邱央真都不可能了。”
  净姝一阵无言,好一会儿才呐呐道:“可表姐喜欢的是邱央真呀。”
  “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官家女子的命。”
  净姝一噎,确实,若不是她命格特殊,若不是爹娘疼爱,她又如何能嫁给司南呢。
  “娘,您有机会帮着劝劝外祖父外祖母吧,司南给表姐算过姻缘,定是那邱央真没跑了,缘分天定,莫要走了歪路,耽误了表姐。”
  “当真?”汪氏再次确认。
  得了净姝点头,汪氏点点她额头,“你也不早些说,咱们也就不必费尽心思给柔嘉相看了。”
  “我这不是想着要给那邱央真一点教训嘛,省得他以后欺负表姐。”
  “也是,怎么也不能轻饶了他,我明儿就去汪家,寻老太太说说。”
  净姝忙忙点头,一并说了过两天和表姐去凉庄玩的事,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会儿凉庄怕是已经住满了吧。”
  “九千岁说之前在凉庄留了个依山傍水的院子,让我和司南去那儿避暑。”是那天早上敬茶的时候,司南去外见胡四娘母女,九千岁与她说的。
  “看来九千岁对你俩还真是好。”
  净姝点点头,目前看来九千岁对他们真是没话说。
  说到此处,净姝不免担心邱央真到底能不能理会她那天的话,会不会跟去凉庄。
  对此司南表示不必担心,反正若是他,定是想方设法来见心上人。
  净姝心中哼哼,哪个有他心思多,那邱央真要是有他的歪主意鬼心思,又何至于半月还没见上表姐的面。
  净姝虽担心着,但也没法再去知会邱央真,就看他自己能不能琢磨出来了。
  与表姐约好十二出发,城门口汇合一起同往去凉庄。
  到城门口,净姝不住往四周瞧了瞧,都不见邱央真的身影,不由泄气,看来那厮到底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见到表姐,净姝就抛弃了司南,上了表姐的马车,司南没说什么,从马车上下来,另骑了马,走在她们马车旁。
  净姝笑他:“你也不怕晒。”
  司南笑,“再黑也黑不过那邱央真。”
  邱央真这名字一出,柔嘉嘴角的笑就僵住了,问净姝:“你们见过他了?”
  净姝点点头,“那日在街上碰到的,黑成了一块炭,他骑马过来,我都没认出他。”
  净姝嘴快,将那日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告诉了表姐,也不知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刚落下,就听一阵快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听那人唤道:“安少爷,又见面了。”
  熟悉的声音让柔嘉愣住了,净姝却是赶紧将车帘放了下来,听着外面司南与他的说话声。
  “邱少爷这是打哪儿来,又是往哪儿去?”
  “我娘让我去凉庄给姑母送句口信,安少爷这又是要去哪儿?”邱央真明知故问,眼神不停往不时被风稍稍吹起的车帘里看。
  “姝儿与柔嘉表姐约了去凉庄住几天,我陪同过去。”
  “倒是巧了,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咱们一起结伴同行。”
  听着他们的谈话,净姝不禁掩嘴偷笑,往表姐耳旁轻说:“你看吧,就是为你来的。”
  柔嘉禁不住红晕满面,笑容压制不住,心中激动,忙问净姝:“那我现在可要与他相见?”
  “不急,再等等,等待会儿下马车的时候自然能见,不过表姐你现在还得端着些,莫要给他好脸子,且磨磨他。”
  姐妹俩窃窃私语一路,商量着对付邱央真的法子,那厢邱央真的视线一直落在车帘上,眼神灼灼,都快要将车帘子盯出洞儿来了。
  凉庄在山上,半山腰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树林,阳光透过密密林子,没有那样灼热,伴着凉凉山风很是惬意。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突听前面许多人声,隐隐还有哭声,净姝忍不住挑帘问司南怎么了?
  “好像是有孩儿贪凉下河游泳溺水了,我过去看看。”
  司南说罢,策马过去,邱央真本也想去看,终是没有走,企图与柔嘉说话,只是净姝没给他这机会,很快又将车帘放了下来,让车夫驾车跟上去瞧瞧。
  行到近处,净姝又掀开车窗帘子看,却故意用身体将小窗堵住,完全不给邱央真看表姐的机会,邱央真无法,只得歇了心思。
  透过人群,净姝看见前头有个老太太,提着一只大公鸡,一手拿针,扎破公鸡双眼,鲜血滴下,随即让一旁哭的伤心的女人喊儿子的名字。
  那伤心的母亲,声泪俱下唤着孩子的名字,声声呼唤,直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多久,孩子浮上了水面,身上缠满了水草,肚子涨得老高,已经没气了。
  众人合力将其打捞上来,那母亲抱着孩子尸体,哭得肝肠寸断,瞧得不少人都跟着抹眼泪。
  净姝也不禁抬手擦泪,就见司南走近那老太太身边,说了几句话,随即拿起钱袋子,给了她一些钱,拿走了那只被戳瞎眼的公鸡。
  净姝远远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十分不解,等他过来,赶紧问究竟。
  “世上道门千万种,每个门派的道法都不尽相同,伤生灵寻尸这种法子与老王八杀陈满星是一样的,虽是做了好事,情有可原,但终究是给自己造了因果业报,常用这种法子的术士必会遭受三弊五缺之苦难,那老太太便是犯了孤寡。”
  “明明是做了好事,还落得个三弊五缺,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行善积德也讲究方法的,只可惜有些门派和老王八一样,不懂这个道理。”司南说完,手掌覆上公鸡的眼睛,轻声一段咒语,再松手,公鸡眼睛已经止了血,再几下眨眼,便复明了。
  司南将公鸡扔下,公鸡一声长鸣,便摇摆着走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22:49

56.泄露天机
  司南这一招瞎眼复明,看惊了在场所有人,净姝也是,惊叹道:“竟还能这样?”
  “和之前对付南星的法子差不多,属巫法范畴。”
  “竟不知安兄还精通巫法之术,失敬失敬。”邱央真也满是佩服,与司南谈起了方术。
  司南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们聊着,心中无限惆怅,他刚刚说别人不懂怎么帮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那天他一高兴,给柔嘉算了卦姻缘,也是泄露了天机。
  在闲谈之中,到了凉庄门口,司南早早下马,去搀扶净姝下来,柔嘉紧随其后,邱央真有心去扶,却是没有由头,只能看着丫鬟将她扶下来。
  “柔嘉。”邱央真上前唤道。
  柔嘉垂着头,听他唤才抬头看他,本想应他的话,却是愣了,随即笑出了声:“方才听姝儿说你黑得像块炭我还不信,你究竟怎么晒得?”
  邱央真似没想到柔嘉会这么说,瞧着她的笑脸,也不禁笑了,“边疆太阳毒,我时常去巡逻边防线,久而久之就晒得这么黑了。”
  “咳!”净姝故意咳嗽,在旁提醒表姐方才商量好的计划。
  柔嘉会意,朝邱央真点点头以做知道,稍稍敛了面上的笑容,往后退了半步,客气朝他说道:“邱少爷可还有事,若没有,我便先进去了。”
  一句邱少爷让邱央真面上笑容垮了下来,她从来就不曾这么生疏地唤过他。
  “柔嘉,我之前拒婚是因为……”邱央真正欲解释,被柔嘉打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我不怨你。”
  柔嘉说完,便与净姝走了,邱央真再次追上,被司南拦下,“邱少爷日后也改改口吧,七月一过,柔嘉表姐与安伯候二公子的婚事就该确定下来了,再见面,您或许该唤她孟家二少奶奶了。”
  司南的话让邱央真彻底颓了。
  看着柔嘉与净姝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司南又说:“你与表姐青梅竹马,表姐对你如何你肯定知道,被你拒婚,表姐可谓是伤心欲绝。”
  “伤心暂且不说,与你这段情,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得到,以后表姐嫁去孟家,怕是会遭人轻贱,若是汪家势强还好,可惜几个舅父还得仰仗着孟家帮衬,表姐余生怕是难了。”
  “这不行,柔嘉万不能嫁给他。”邱央真着急了。
  “不嫁给他嫁给谁?嫁给谁不都是一样的?你既然对表姐无意,就别再来招惹了,免得让人更加误会。”
  “当时只是一时纠结,我想留在边疆,又担心会苦了柔嘉,才没立即答应,不成想让汪二叔误会了。”
  邱央真说着也委屈呢,汪二叔与他父亲关系一向要好,虽是上下级关系,平日里都是兄弟相称,不分官职高低,那天两人不知怎么争吵了几句,他正好进去,撞枪口上了,汪二叔问他与柔嘉的婚事,他一个犹豫,汪二叔就甩袖子走了。
  他原想着过几天,等汪二叔消消气,他再去解释一番,不曾想汪二叔早就给家里回了信,说他拒了亲,等他知道时已经晚了。
  “那你现在可想清楚了?”司南问他。
  邱央真不做犹豫点头。
  “可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下想让汪家拒了安伯候府,另与你家结亲怕是难了。”
  司南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又对他说了一句:“难是难了点,可也还有机会不是,法子我刚可都告诉你了。”
  司南想,既然都泄露天机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了。
  柔嘉从司南嘴里听到邱央真的解释,听得他的心意,才知其中竟还有如此原由,心中那点子怨便彻底消失了。
  “说哪个都会说,还是要看他后面是如何做的,在没确定之前,还是得晾着他。”净姝不同意表姐这么轻易原谅他,就算心里原谅了,面上也不能原谅了,得好好搓磨搓磨他。
  柔嘉点点头,这她知道,两人现下没有关系,总归是要避着些的,免得惹来闲话。
  三人正谈论着,突然听外面人声嘈杂,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净姝便让六艺和六礼去外头瞧瞧。
  不多久,六艺急匆匆跑回来,说道:“是八皇子被蛇咬了。”
  八皇子比他们先来凉庄两天,也是来这儿玩的,今天与友人一块儿去山上水潭处捉鱼游水,正玩的高兴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了一条蛇,将八皇子给咬了。
  “严重吗?”
  “听说不大好,咬的位置有些刁钻,是……咬大腿根子上。”六艺说着不禁红了脸,大家会意,这一旦处理不好,那怕是会成太监了。
  “庄主已经给八皇子封了一口蛇药,现已经差人去京城喊大夫了,应当会没事的吧。”六礼补充说道。
  净姝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司南,问他:“你能将鸡眼恢复如初,能否治疗八皇子蛇伤?”
  司南笑,“我说娘子大人,你还真当我是无所不能了?”
  “方才那公鸡,它因助人而眼瞎,我用它助人的功德做换,这才能成,八皇子被蛇咬,若是他命中有此一遭,我是救不到的,他活还是不活,全看天意了。”
  “去瞧瞧吧,瞧瞧就知道能不能救了。”净姝心下痒痒,想去看看热闹。
  司南伸手掐她面颊,可想亲亲她的笑脸,碍着柔嘉在,只能按下心中欲望,“怎的这样孩儿心性?”
  媳妇儿所愿,哪有不从,一行人便又出了门。
  柔嘉本不愿掺和,碍着先前与八皇子传过谣言,也怕碍了他们夫妻二人恩爱,但想着如果去,可能有机会再见到邱央真,又忍不住想去。
  他那样好凑热闹的性子,定会去看的。
  柔嘉想着,还是跟着净姝他们一起去了。
  八皇子住在玉清小筑,在湖中央,四面来风,夏日住着极为解暑,是凉庄最好的一处院子。
  净姝他们到时,小筑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层层围着,都是来关心八皇子伤情的。
  一眼看去,站在人群里的那个大黑个最最显眼,他正在和个侍卫说着什么,似察觉到他们视线,邱央真回头看来,看见柔嘉,有些激动,赶紧走过来,“柔嘉,你怎么也来了?”
  不待柔嘉回答,司南先行打断,问他:“八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蛇有剧毒,蛇药完全没起作用,已经有部分腐烂了,就算大夫来了估计也悬了,保得了命,那物儿也废了。”邱央真说着,视线却是没离开过柔嘉身上,瞧得柔嘉面颊火红。
  “八皇子游水都不让人事先检查周围的吗?”
  “方才问侍卫,他们只说是突发的状况。”
  “不对劲不对劲,这么多大内侍卫跟着,还发现不了一条蛇儿?再说了,这么多人过去,打草惊蛇,听见动静,那些蛇儿都得赶紧走了。”司南有些怀疑。
  邱央真也是赞同他这说法,按他自己武功来看,若贴身保护一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八皇子身边保护的都是绝顶高手,应该不至于会出这种差错。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37:42

57.日蛇的报应
  正说着,庄主急匆匆从里面出来,满头大汗顾不得擦,着急问侍卫大夫还要多久才能来?
  看庄主那模样,就知那八皇子情况危急,司南走上前,与他说:“让我瞧瞧吧,我以前也治过蛇伤。”
  司南此话让庄主和侍卫们大喜,顾不得多问,便赶紧将他迎进去。
  净姝不好跟进去,只能和表姐在外等候,邱央真殷勤带着她们绕去屋后,偷偷开窗,便能看见里面情况。
  此时人多眼杂,侍卫们都守在前面,没有顾上这边,让他们钻了空子。
  从窗户看,只能瞧见床帷,看见司南站在床边查看,看不见床上的八皇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只能看司南面上反应。
  司南看罢,面色凝重,问庄主和侍卫:“八皇子究竟是怎么被蛇咬的?确定是被蛇咬的?”
  侍卫忙说:“就是在山泉旁玩耍时,不小心被突然窜出来的蛇咬了。”
  说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块布,“就是这条蛇,我打死带回来了。”
  司南伸手掀开布,是一条短尾蝮,是这附近常见的一种蛇。
  司南将其提溜起来,仔细查看,一旁庄主忙不迭赶紧说道:“这附近每年不少人被这种红土球子咬伤,庄子每年都会从个厉害的捕蛇人那里买蛇药备着,以前百用百灵的蛇药,不知这回怎么就失效了。”
  司南没有回答他的话,仔细查看手中的蛇,随即转头看向侍卫,问道:“这条短尾蝮毒牙都被拔了,又怎么能咬人?”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侍卫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庄主却是吃了一惊,赶紧凑过来看,果然不见毒牙,从伤口来看,是刚被拔了牙不多久。
  没毒牙的蛇又谈何咬人呢?庄主只以为是侍卫欺瞒,赶紧问其究竟。
  “八皇子确是被这条蛇咬伤,我也不知一条没有牙的蛇究竟是怎么咬伤八皇子的……”
  正说着,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惨叫,司南赶紧去看,就见门口有个男子晕了过去,方才那声惨叫就是他发出来的,他裤裆处,明显有尿液渗出。
  司南伸手解开他的裤子,露出被咬的肉根,是蛇咬的痕迹,他裤裆内却不见有蛇。
  不待仔细看完,又有几个男子惨叫出声,都是一样的症状,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再待下去了,赶紧退出了小筑,只敢远远看着。
  看这几人身上凌乱衣裳,湿痕未干,司南问道:“你们刚刚都和八皇子在山泉游水戏耍?”
  被咬人纷纷应是,有一人战战兢兢说道:“许是蛇妖来寻仇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啊,这两年,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件趣事,说是将那蛇儿毒牙拔去,用肉棒挑逗几下,蛇就会扑上来撕咬。
  因拔了毒牙,蛇无法咬,又不会咀嚼,只会死劲吞,那被激怒的蛇,咬住的同时,还会用尾巴来缠,企图缠死敌人。
  蛇鳞冰凉,蛇嘴肉嫩,外冷内热,鳞片摩擦,紧缠紧咬,爽得不行。
  有几个胆子大的人试过,此后这法子就在花街柳巷传开了。
  八皇子身为皇子,本不必往凉庄避暑,之所以来,正是听信传言,也想试试这份极乐,便趁着夏日天热,蛇儿出来活动,约了几个公子一起来凉庄尝试。
  一行人到山泉阴凉处,便让几个侍卫去山野深处去抓蛇,拔掉其毒牙,开始玩弄起来,看着那凶狠毒物被自己操弄,爽快非常,确实如传说的一样,比女人那话儿玩的更舒服更刺激。
  一条一条插过去,几个人在张张大张的蛇嘴里,射了不知多少回,一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
  不少蛇都被他们玩死了,剩下那几条活的就算被放走,也因没有毒牙,无法捕猎自保,只能自生自灭。
  几个少爷们尝过那般销魂滋味,便对女子的失了兴趣,刚歇过一天,便又约着上山去。
  又如那天一样,让侍卫捉了不少颜色各异的蛇来,一条条拔去毒牙,开始操弄。
  又是给蛇儿们喂了一天的精,爽极了才要走。
  眼看着吃了满肚精水的活蛇爬行离去,大家也准备穿衣走的时候,八皇子突然又起了欲望,腿间的大物又支棱了起来,等不及侍卫再抓蛇来,便迫不及待从地上捡起一条被操死的死蛇,掰开它的嘴又怼了进去。
  死蛇在他的捅弄下似乎又活了过来,八皇子正想将这奇事告诉其他人,只觉得龟头一痛,竟被这死而复生的死蛇咬了一口。
  死蛇是被他们操死的,若有毒牙怕是早就咬死他们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咬他呢?
  听见动静的侍卫们赶紧上前护驾,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大家都没想到,八皇子这群人玩的这么狠,竟敢日蛇,一时间面上嫌弃之色都不加掩饰,尤其是一些个对八皇子等人抱有心思的夫人小姐们,都甩袖子走了。
  “这就没错了,八皇子这伤根本不是蛇咬的,而是被蛇鬼咬的。”司南说道:“凡开智的蛇,为人所杀,心有怨气,会成蛇鬼报仇。”
  庄主可不敢有何嫌弃,听司南这么说,赶紧问道:“安少爷既看出了其中不同寻常之处,不知可否有解法?”
  司南摇头:“自作孽不可活,他们活该有此报应。”
  庄主还想说什么,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说道:“安少爷定是有法子的,我方才还听他家下人说,安少爷来凉庄的途中救下了一只被扎瞎眼的鸡,不用包扎,不用止血,只念了几句咒语,便治好了那只鸡的瞎眼。”
  司南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看他身上衣袍,应是凉庄里的下人。
  “安少爷,这事您务必要帮帮咱们,万一八皇子有个不测,这凉庄上下百余口人,都得小命不保。”庄主说着,跪下身来,不停哀求,其他侍卫见状,也都纷纷跪下,求司南帮忙,八皇子要是出事,他们这群侍卫,也必定会脑袋搬家。
  那些被蛇鬼咬伤的少爷们,此时也都顾不得面前这个只是一个乡野小子,只是一个阉人的义子,顾不得腿间伤痛,纷纷下跪磕头求他救命。
  看着满地跪下的人,一人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牵扯又何止百人,司南长叹一声,说道:“既如此,我便试试吧,至于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证。”
  司南此时说得尚无底气,他直觉此事不简单,从老王八开始,到方才的公鸡寻尸,似乎都是上天在做警示,警示他今日不要轻易动手,恐会落个好心没好报的下场。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38:08

58.两全之策
  司南想着,还是让侍卫们将所有被咬的人都抬进房中,另让庄主准备黄纸,笔墨,朱砂,香灰和锅底灰。
  东西一到,司南便叫上净姝进房,关门落锁,不让人窥看。
  净姝只以为他需要帮手,赶紧问道:“我要怎么帮你?”
  “不用你帮,你一旁看着就行了。”
  司南一边说一边将黄纸在桌上摊开,朱砂兑水研磨,一切准备妥当,然后就坐着不动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净姝看了会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手,正想问,突觉后背生凉,回头看去,就见身后贵妃塌上盘着一条蛇,眼神不善盯着他们这边。
  “相公!有蛇!”净姝惊呼,话音刚落,就见那条蛇凭空消失了。
  司南并不觉奇怪,也没做其他防备,他清楚那刚死的蛇鬼打不过他,不敢与他硬碰硬,遂拉着净姝坐到桌前,又继续沉思。
  净姝十分不明他这是在做什么,那边被蛇咬伤的人,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再不动手,怕是要来不及了。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动手?”净姝忍不住问他。
  司南将她抱过,坐到自己腿上,轻轻与她说:“我在想该怎么救他们才好,我一旦救下他们,蛇鬼定会与我生恶,蛇鬼性恶记仇,不好送走,到时候便是我的因果了。”
  “那咱们不管了,去找城隍爷解决吧。”
  司南摇摇头,上天既然已经给了诸多警示,这事必定是该由他来解决的,就是不知该如何才能完美解决。
  净姝看着他皱眉,却是帮不上他的忙,只能伸手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即想从他腿上下来,谁知司南却是抱着不放,更是将脑袋埋进了她怀里,蹭起了她胸前的软嫩。
  “你干嘛呢!”净姝轻呼,就要推开他,司南先行说道:“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看他如此头疼模样,净姝不由得心中发软,也就顾不得那边还有外人看着,任由他抱着想。
  司南想了好一会儿,有没有想出办法她不知道,只知道他腿间的那东西想硬了,硬邦邦顶在她腿间。
  净姝好生无语,正要问他,那边疼得不行的众人先开口嚷嚷了:“妈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老子快疼死了,你还抱着女人不放!”
  那些个人,嘴巴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净姝听得火冒三丈,只觉得他们活该挨疼,正想警告他们闭嘴,不料司南却是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松了眉头,高兴将她放下,提笔开始画符。
  刚刚那人一句“老子”提醒了他,儿子干下的混账事,自然由老子擦屁股。
  司南迅速下笔,行云流水,丝毫不带停顿,一笔便画出了一道复杂的符。
  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收笔之际,净姝只觉符上有金光闪过。
  画好符,司南拿过桌上一个茶杯过来,剑指拿符,嘴中念念有词,手掌一翻,符咒猛地燃了起来。
  突然的火光让其他人大为吃惊,纷纷都住了嘴,赶紧又说起了吹捧的话。
  司南没受他们影响,继续施咒,将燃烧着的符纸放进空杯之中,一直到黄符燃尽,才停下咒语,继而将香灰与锅底灰混入其中,取下腰间酒葫芦,倒了些酒进来,将其搅和成糊糊状。
  随即将这黑糊糊,敷到了八皇子腿间。
  黑糊糊一沾上八皇子那肿胀得看不出原型的肉根,就见黑气直冒,疼得八皇子嗷嗷叫娘,差点昏死过去。
  随着黑气消失,八皇子腿间的肿胀消了不少,逐渐能看出其本来面貌,看样子是奏效了。
  司南看了看八皇子,回头又看了看那几人,轻嗤道:“也算是你们命不该绝。”
  说完,便去帮那些人敷药。
  从左到右一共八人,司南一个一个敷去,敷完最后一个,正欲起身,那人道了句谢,司南轻哼一句,并不想应他这话,却不料突然从那人嘴里窜出了一条蛇,直扑他面门来。
  司南险险避过,手掌一翻,打出几张符咒,将其打倒在地。
  “你想他们怎么补偿你们?”司南问它。
  大花蛇没做表示,蛇信子狂吐,高昂脑袋,做出攻击状。
  司南席地而坐,丝毫不惧它攻击状态,与它商量:“让他们子子孙孙立牌匾供奉你,或是吃斋念佛回向功德给你,又或是让皇帝下御旨封你为龙,给你立碑建庙,享万民香火供奉……”
  司南碎碎叨叨说着,说到最后一项,大花蛇的蛇信子明显停了一下,似乎是被说动了。
  天地人三君御旨,于三界之内都有效,若真能讨个封赏,也算是一步登天,省了至少百年修为,更别说还能立碑建庙,受万民香火信仰。
  大花蛇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床上已经苏醒的八皇子,回了句:“你说的不算。”
  说完,眨眼功夫就到了八皇子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八皇子,将刚刚苏醒的八皇子差点又吓晕过去。
  “给我和我死去的诸位蛇兄弟立碑建庙供奉,香火不断,还要你父封我们做龙。”大花蛇向他提要求。
  现下这种情况,八皇子如何敢拒绝,忙忙应好,这就吩咐人去办。
  大花蛇见他答应,见他果真差人递信去皇宫,也就收了神通,没再找麻烦,只等着皇帝那边下诏,自己即刻化龙,受仙人礼遇供奉。
  凉庄离京不算远,但进宫规矩多,一来一回还需不少时间。
  等待这会儿,八皇子与那些个少爷们都已经大好,大家都以为此事就会如此了结了,却不知司南私下让邱央真偷偷去拦了去皇宫的侍卫,让他另带了口信进宫。
  其他人不知晓,只有净姝和柔嘉二人知道,不禁问他为何,要是皇帝没有答应,八皇子他们不就还是凶多吉少?
  司南坐在窗边摇椅上吹风,眼睛半眯,慢悠悠地给她们解惑:“那蛇初开智修行,就被侍卫所擒,被八皇子他们玩死了,不可不说大惨,所以其怨气冲天,不能轻易化解,它想报复回去无可厚非,只是它太贪心了。”
  “蛇修五百年功德成蛟,一千年功德才成龙,这还算是顺利的,你看老王八就知道了,说是五百年,可真修起来可就难说了,它一条刚开智的小蛇儿何德何能化龙成仙,实在大贪。”
  净姝恍然,仔细想想也是,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若将其封龙,那不代表它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了,皇帝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贪心是一回事,它到底还是苦主,是八皇子他们混账在前,你这样设计它们,不是在助纣为虐,给自己揽是非吗?到时候蛇鬼不是还会报复于你?”净姝问。
  “等邱央真带信回来你就知道了。”司南故作神秘。
  “不能直接说嘛?”净姝迫不及待想听结果。
  司南睁眼看她,笑道:“能是能,不过……”
  司南眼神扫过她圆鼓鼓的胸前,意思不言而喻。
  经这些天相处,净姝哪能不知这色胚的心思,面上顿时一红,下意识看了看旁边喝茶的表姐,伸手拧了他一把,“不说就不说,反正等下就知道了。”
  说完就不理他了,与表姐说话去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40:12

59.渡蛇鬼
  柔嘉原在听司南与净姝说话,可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满脑子都是那邱央真,想着方才的见面,想着方才突然因为蛇鬼混乱时,被他抱着躲开时的亲近,她还能清晰回忆起腰肢上被他搂过的感觉,那样有力,与以前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被净姝一声表姐打断,面颊不禁红了,赶紧回答她的话。
  净姝作为过来人,看表姐这样,哪能不知表姐心思,打趣笑道:“看你这样,怕是不出两天就会绷不住与他和好了。”
  柔嘉没反驳,算是默认了,拉着她在身旁坐下,抱着她叹道:“姝儿,你是不知道,我一见到他,我就不是我了,控制不住想与他亲近,想与他多说几句话,我有太多想和他说了。”
  净姝也搂着表姐,“原先还想帮你磨磨他,殊不知磨他的时候也在磨你了。”
  净姝说着,看了眼司南,她也知这份儿难耐,就像那天她会忍不住爬墙去隔壁问他的心意,实在心中焦灼,实在忍耐不住。
  “既如此,那就与他说明白吧。”
  “最好别急。”司南插嘴说道:“时候未到,急也没用,再等等。”
  “何时才到时候?”净姝和柔嘉异口同声问他。
  司南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净姝与柔嘉实在想不通,纠缠着问了他半天,一直到邱央真回来他也不肯告诉,只得作罢。
  “一切如你所说,不过稍有些出入。”邱央真带来了皇上的圣旨,却是带来了两份。
  司南赶紧起身,接过圣旨各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随即去了玉清小筑。
  大花蛇见他们来,很是激动,这就要冲上来夺取司南手中的圣旨。
  司南躲开它的动作,让它稍安勿躁。
  “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我能耍什么花样,只不过皇上让我宣读圣旨之前,让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大花蛇有些不耐烦。
  “给你所建庙宇该取何名字?要按作什么规格建造?”
  “那自是龙王庙,按照京城最好的大明寺来建。”
  “龙王庙?”司南反问了一句,是质疑的口气。
  大花蛇当即语气不善,厉声问他:“不行吗?”
  “众所周知,一般龙王庙里面供奉的是四海龙王,保风调雨顺的,您有什么本事能与他们四神平起平坐?”
  这一问,将大花蛇噎住了,蛇信子吐得越来越快,想了想,说道:“那就改做龙庙吧。”
  “寺前碑文该如何书写?您受百姓香火,又能保百姓什么呢?”
  “这……自是有求必应。”大花蛇有些慌了,并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寺前碑文需得写上建寺原由,写上供奉仙家名讳,仙家慈悲功德,显然这刚开智修行的大花蛇根本没有什么可写的。
  “有求必应?”司南再次质疑。
  “怎么?不对吗?”大花蛇言语已经没有方才斩钉截铁,反倒是听起了司南的意见。
  大花蛇记得自己之前在一些庙宇道观之中也看到过写有有求必应的字,听到司南质疑,有些莫名。
  “倒也不是不对,只是我想问问您,若是有一大奸大恶之人进来求助,您应不应他所求呢?”
  “那当然不会应。”
  “那我请问您,您该如何分辨进您庙堂求助之人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司南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净姝,“若这小女子路上救下一人,甚为喜欢,带他寻医救助,大夫说要想救他,需得杀人取心救命,她为了救人犯下杀孽,杀一人救一人,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大花蛇不知该如何答了,司南却是还在说:“我母重病,需蛇胆入药,我杀蛇取药救母,母亲因服食蛇胆转危为安,那我此时究竟是善还是恶?”
  “那蛇此前咬伤三人,咬死四人,它被我杀死,救了我母,魂魄进你庙宇告状,求你主持公道,你又该如何处置决断?”
  “这……”
  “这还是这一世的因果,假若这蛇咬死的四人前几世另有因果,所以这世才被它咬死,以你的本事能否看到其百世因果?你看不到百世因果,又该如何论断其中种种呢?”
  老王八修行五百年,都还没弄明白该如何处置,又何况这刚刚开智修行的蛇儿呢。
  大花蛇思索良久,终是服气开口:“我修行太浅,修为不够,尚且不配立碑建庙。”
  随即话锋一转,又说:“既然如此,那我便了却与他们今世的恩怨,来世重头修行吧。”
  说完又扑上八皇子他们。
  八皇子等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往后躲去,不惜拉过一旁的人做挡,场面霎时乱成一团。
  司南却是不慌不忙展开圣旨,朗声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皇子等人恣意妄为,犯下杀孽,实在罪有应得,现勒令所有参与其中之人,亲手在山泉旁,建山泉庙,立亡魂像,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为其香火供奉,诵经书百卷,以慰亡灵。钦此。”
  大花蛇愣了一瞬,有些不信他所念,自己过去仔细看了方才相信,不忿道:“不封为龙,也该封个蛇王吧?”
  “皇上说,你们这封号得赐给八皇子。”司南说着,又拿出第二份圣旨,让八皇子接旨。
  八皇子刚及弱冠,皇上还不曾赐他封号,此番一并赐了封号“岐”。
  大花蛇一时没领会这其中意思,其他人却是听懂了,八皇子,封号为岐,八岐指的可不就是八岐大蛇么,八岐大蛇乃是凶兽祸神,意为其恶,本是龙子,封为做蛇,那便意味着他以后没有继位的资格了。
  大花蛇听得解释,若有所思点点头,却还是不满。
  司南又继续说:“你也该知道,修行从来不是一步登天之事,功德不够,什么封号也不过是徒有虚名,不如待在这山泉庙里好好修行,到时凭自己本事修得大道封神上榜。”
  “你好好想想。”
  大花蛇想了许久,终是松口答应了这个解决办法,只是它被司南刚刚一通说辞,说得不知该如何修行了,只得问司南:“你刚刚的问题,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呢?既不能有求必应,那我这山泉庙又该保众生什么呢?”
  “天有天规,神灵也不能贸然助人,需得上查功德簿,下查生死簿,才能依规矩办事。
  庙分阴阳,阳庙供奉正神,阴庙则是什么都能供奉,不是正神,查不了功德簿和生死簿,看不透因果报应,分不清好坏,所以大多数阴庙干脆就有求必应,殊不知这种有求必应,都是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山泉庙也是阴庙,但由皇上圣旨御封,又有八皇子等九大家族后人供奉,在阴庙之中属于上上等,路都给你们铺好了,你们修行只需记住一点,山泉庙不能求财,不能求运,不能求姻缘,只能求治蛇伤。
  以庙门为界,不管来求之人究竟是好还是坏,只要是被蛇咬伤而进庙门求治的生灵,那就治,没进你庙门求治的,哪怕就死在门槛外,你们也都不要管。”
  大花蛇听罢,又思索良久,朝司南俯身,做叩拜模样,“多谢先生指点。”
  从此凉庄附近多了一座山泉庙,庙里供奉无数蛇像,慢慢地,山泉庙又被人称作蛇仙庙,凡被蛇咬伤之人,来此磕头,无需用药,亦能大好。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8:53:17

60.求欢遭拒
  净姝这下知道司南为何一定要等皇上的圣旨来了,他先前用话试探蛇鬼,蛇鬼对于八皇子他们建庙供奉并不满意,说到封龙它才松口,要是那时候抛出这些话劝说,正在气头上的蛇鬼肯定听不进去,送信去宫里的这段时间,也是为了让它冷静冷静。
  等圣旨来了,就算到时没有说服蛇鬼,也可以甩锅皇上,只说是皇上不允,不给它封做龙王,他便能将自己摘了出去。
  这圣旨不仅是为了对付蛇鬼,还是为了对付八皇子,八皇子位高权重,为人乖张,心眼小,要是由司南开口让他供奉蛇鬼,他此时面对蛇鬼的威逼或许能够答应,可难保他事后不会心生埋怨来找麻烦,也只有他老子的话他才能心服口服。
  想通这其中关节,净姝不得不佩服这厮好算计,竟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凉庄人多嘴杂,此事很快被传开了,连带着瞎鸡复明那事,一并传去了京城,不多久京城里那些个达官贵人便都知道了九千岁这义子并非普通山野村夫,而是个有大本领的修行之人。
  正央着媳妇儿来亲热的司南,此时不知,京城里,另外有关他的传言,也传的热火朝天,原因还在那天的南星先生身上。
  南星先生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正说着书,嘴唇突然粘黏一起,说话不出,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提点之下,方才知道是中了方术,顿时想起了那杯茶,想起那桌夫妻,再联系起自己说的这事,才知道是被正主听见了自己的胡编乱造,遂才赶紧求上门去。
  嘴巴子一好,这人又上茶馆里说书去了,这回他可不敢再胡乱编排了,却是另辟蹊径,将这前因后果都加上,便又成了个新故事。
  只说原先自己说的稍有夸大,被正好路过歇脚的安少爷夫妻听见,安少爷一怒之下,所以对他小施惩戒,让他说话不得,他求爷爷告奶奶,才求得安少爷收了神通,饶了他。
  说书人一张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说得司南那叫一个厉害,加之那天他突然不能说话的事情也确实被许多人看见,这一人传一人,便就更加离谱了。
  等凉庄之事再传开,一时间流言更甚,不出几天功夫,京城上下,不论男女老少,都知九千岁的义子是个得道高人,被吹捧得快要与那活佛圣僧比肩了。
  吹捧他的各位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得道高人,正觍着脸调戏自家小媳妇儿。
  “姝儿,良辰美景,不来一遭,岂不辜负了。”司南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摸正在看书的净姝,摸她的手。
  净姝任由他摸着,摇摇头,“太热了,不想厮磨,再说表姐就睡在隔壁,要被听了去,我可再没脸见人了。”
  “怎会,我轻轻地弄,保管不发出声儿来。”司南故意忽略了太热了的说辞,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摸,只是刚摸到手肘,就被察觉到他意图的净姝躲开了去。
  “我才不信你,到时候又玩赖。”
  净姝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又说:“反正在凉庄这几天你都别想,表姐在呢。”
  净姝不知道,这样侧着身,披衫滑落,露出半个圆润雪白肩头,曼妙身姿更显,更刺激某人的视线。
  司南坐到床上,正想说什么,就见前面风光更好,她这样侧着,胸前略出褶皱,露出深深乳沟儿,随意一眼就看得他不禁气血更加翻涌,腿间大兄弟更是一柱擎天,从裤子里露出了个头头来。
  “姝儿……”司南故作委屈喊她,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眼神灼灼,恨不得不管不顾,这就顺着那点子衣缝钻进去,捧着那对儿可口软嫩狠狠细品。
  净姝已经熟悉他的套路,连个眼神也没给他,说道:“装可怜扮委屈也没用,你最好赶紧歇了这份心思。”
  “哪歇得了嘛。”司南说着,跨上床去,跨在她身子之上,指着自己难耐的大兄弟给她看。
  那样青筋虬结地一根大物突然被放在眼前,将净姝吓了一跳。
  净姝瞧着,又问:“没成亲前你怎么忍的?”
  “念清心咒,静心咒。”司南以为她愿意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企图去扯她的衣裳。
  净姝察觉他的意图,先行伸手挡住,“那你念咒去嘛。”
  “美人在榻,如何能忍?”
  “那我与表姐睡去。”净姝说罢,推开他,下床就要走,司南赶紧拉住,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抱得紧紧。
  “你放开!”净姝以为他要强来,赶紧挣扎,“真不行,要是被表姐听见了,你让我以后如何做人?如何面对表姐?”
  司南按下她挣扎的动作,又说:“那咱们出去做。”说罢看向窗外,靠湖那边窗户开着,从水中能看见天上的圆月,月光明亮,能够视物。
  “你疯了!这儿守卫这么多,万一被发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净姝赶紧拒绝。
  “那你说怎么办?”司南问着,手上动作却是已经按捺不住,伸手扯下她的裹胸罗裙,瞧着那白团子弹跳出来,眼睛都直了,双掌顿时袭上,抓着两大只揉捏。
  净姝顾不得回答他的话,忙忙伸手去拦,却是捂住了上边,失了下面,捂住了下面,又被他偷摸了下面。
  “媳妇儿,忍不住了,你就从了我吧。”司南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是一点儿没影响,脑袋也凑了上去,去吃去咬那白花花,粉嫩嫩。
  净姝左右躲闪不过,反倒是被他急切动作弄得声儿颤颤,呻吟乱飞,只得恨恨骂道:“你无耻!”
  “我和自个儿媳妇儿睡觉怎的无耻了?”
  “你,你总是这般无赖,不顾我所想。”净姝一个着急,眼泪儿忍不住淌了下来,顺着眼角,没进了竹枕里。
  在家里也就随他去了,可这是在外面,尤其表姐又睡在隔壁,万一被听到了,她以后可怎么做人?
  司南没想到会把她惹哭,见到这珍珠豆子,知道她这回是真的不愿做,不敢再强来了,从她身上爬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裤子又穿上了。
  “你别哭了,我不动你还不成嘛。”
  “当真?”净姝不信他的话。
  “当真!”司南此时欲望正甚,极是难耐,被她拒绝又被她质疑,莫名也有些恼,没好气地应了声,随即便下了床,到窗边摇椅上冷静消火去了。
  净姝听出他口中不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将被他扔地上的衣裳捡起来穿上,整了整因他弄乱的床榻,对他说:“睡觉吧,等回去,你怎样都行。”
  净姝主动退了一步,司南却是没应她的话,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你睡吧,我今儿睡这里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3/11/19 19:07:54

61.夫妻斗法
  欲求不满的某人很是不爽,本来义父安排他们来凉庄,是给他们两人卿卿我我的,她私自做主带来表姐也就算了,现还不准他碰,他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美人在怀,还得心如止水坐怀不乱,也忒为难他了吧。
  净姝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生气,竟打算与她分床睡了,稍稍一愣,软了软语气说道:“那儿怎么好睡?”
  司南没回答,指了指自个儿腿间还未消下去的昂扬,反问她:“你敢让我上床来吗?”
  净姝一阵无言,又说:“你念清心咒嘛。”
  司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随即伸手拿过一旁小桌上的酒葫芦开始喝酒。
  “大晚上的,别喝酒了。”净姝又劝。
  司南哼哼,“不让我干,还不让我喝酒,你也忒霸道了些。”
  “……”净姝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是怎么也说不过他的,想了想,说道:“那你喝完早点睡。”
  净姝只以为他喝过酒,消了欲望消了气就好了,不曾想,他竟一大早一声不吭地走了,问守门人才知,他天色微亮就出门了。
  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有事去了,只有净姝知道他昨儿生她的气了,他以前去哪里都会留个信儿,今儿不曾交待就走了,说不准还在生她的气。
  净姝强作镇定,让六艺六礼私下去寻人打听打听,看他究竟是去哪儿了?
  不多久,六艺六礼回来,才知道,他是去帮着八皇子他们建庙去了。
  净姝不知道,她不让某人好过,某人就不让八皇子他们好过,天刚亮,就驱着蛇鬼把八皇子他们从床上吓了起来,威胁着动工建庙去了。
  不知道的净姝偷偷松了口气,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小心眼,让人送了饭食过去给他。
  可不曾想饭食又原样拿了回来,六礼说:“姑爷说已经随八皇子他们吃饱了。”
  “噢。”净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后与表姐下棋也心不在焉,连连输了好几把。
  柔嘉只以为她担心司南,便提议说:“咱们也去瞧瞧建庙吧。”
  净姝正巴不得呢,赶紧依了表姐的话,放下手中的棋子,拉着表姐去了山泉那儿。
  山泉附近挤满了人,做活的多,伺候的下人更多,都是给八皇子他们嘘寒问暖,遮阴递水的,这排场,瞧着一点儿不像是惩罚,偏八皇子他们还叫苦连天。
  净姝看得好笑,可看到司南时,就笑不出来了。
  这厮看见她来,竟然忽视了过去,竟都不过来打声招呼。
  这下一旁的柔嘉意识到了不对劲,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净姝哪好意思告诉表姐真相,只说:“没什么,昨日他想喝酒,我不让,他就生气了。”
  “不过喝些酒,为这个闹别扭不值当。”柔嘉劝她。
  净姝胡乱应下,眼神一直落在司南身上,可不论她怎么瞧,他都不曾回个眼神过来,可见是还在生她的气。
  柔嘉陪着净姝看了会儿,越看越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想了想,又劝:“有事好好说,别和他闹别扭,坏了感情不值当。”
  “我才没和他闹别扭,明明是他和我闹别扭才是。”净姝扭着帕子气郁,不过是让他忍几天罢了。
  “那你哄着他些,才刚成亲,别闹了嫌隙。”
  净姝点头应下表姐的话,有心主动与他搭话,又担心人多眼杂,叫人看了笑话,只得先和表姐回去,等晚上他回来再说。
  焦心等到晚上,天色擦黑他才回来,净姝赶紧上前去迎,他却是避过了她的触碰,径直去了房里,拿了换洗衣裳就去了浴房。
  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净姝面上强撑的笑容垮了下来,揉了揉脸,又强打精神跟进了浴房,殷勤说道:“你累了一天了,我帮你擦背吧。”
  说着便去拿他手中的布巾。
  司南躲过她的手,拒绝:“不用,我自己洗就是了。”
  说完还往一旁挪了挪,拉开与她的距离。
  看他如此避之不及,净姝再忍不住,眼泪霎时溢出眼眶,委屈道:“不就是让你忍几天嘛,值得你这样生气?”
  司南一脸无辜,问她:“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按你说的做吗?”
  说着伸手给她抹泪。
  “我哪有这么说?”
  “你不让我碰,我自然要避着你些,不然撩拨起了,我又会忍不住对你动手动脚,到时候你又要嫌我。”
  “……”净姝自知理亏,一时无言,随后又说:“那也不必你这么避吧,早上一声不吭就出了门,在山泉时,你看见我来也不搭理我,回来还避着我。”
  “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大早上又支棱起来了,你不让我碰,我自然地想法子消耗一下,这才去帮忙建庙。在山泉那里,我一身汗味,怕你嫌弃,本来就不爱我碰你,别更嫌弃了,至于现在,我倒想问问你,既然不让我碰,又作何来招惹?仗着我疼你,就这么欺负我呢?”
  司南与她掰扯,心中却是在暗笑,小兔子终于进圈套了,不枉他做了一天的戏。
  听完他的解释,净姝才知是误会了他,对于他的指控,略略有些心虚,“我,我哪有嫌弃你碰我。”
  “要是不嫌弃就不会每次都拒绝我了,每次都是我缠着你来的,我昨夜反思了一夜,想明白了许多,既然你不喜欢做,那以后每月只做三次,月初月中月末……”
  说到此处,司南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说道:“忘记算上你每月来月事的时候了,那就每月两次吧,月初一次,月末一次好了,你要是还觉得多,那就每月一次好了,等回去我就搬到隔壁房去。”
  听他说得这样可怜巴巴的,净姝不知该怎么回,每次推拒他,那都是因为他不分场合地点乱来,他要是老实些……等等,老实?这个词儿与他根本不搭边吧?
  净姝狐疑看了看面前这个纯良的夫君,想了想,应下:“既然是你决定的,那就这样吧。”
  净姝怀疑他的目的,试探着应下了他的话,看他是什么反应,却不料他只是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洗了起来。
  洗完出来,一起吃饭,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给她夹菜,却是不坐她旁边了,坐到了她对面。
  净姝没作声,且看他待会儿上床会如何。
  草草吃了饭,收拾收拾,净姝先行上了床,不曾想,他又到了摇椅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