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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 / 2023/11/19 11:02 / 3200 / 224
【小说】跟着夫君去渡鬼

【1.桃林初见】
  春来花开,满园飘香,瞧着满院子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净姝却高兴不起来。
  几日前她这院儿还满是桃花,只因前日和娘亲出门,遇得一个老道士说她命犯桃花,凡与桃花沾边的物什都碰不得,她娘一回来便差使人将她院子里的桃树都刨了去,换上了海棠,桃园也改做了海棠苑,连去年酿的桃花酒也一并收了去。
  净姝打心眼里觉得那老道士是骗子,自她懂事起,就住在桃园里,满院子的桃树,她看着桃花,吃着桃子长大的,从没见有何不妥,偏她娘亲对老道士的话深信不疑,硬是不顾她的反对,将她院子里的桃树都刨了去。
  净姝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听得伺候的两个小丫鬟都愁了脸。
  “小姐,您就别多想了,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六艺忍不住开口劝道:“依奴婢看,这海棠花亦不差,红艳艳的,多好看呀。”
  “就是,奴婢听说海棠还是百花之尊哩。”六礼也配合着开腔。
  净姝哼哼两声,表情明显不赞同她们的话,哼哼道:“它再好看也不是我的心头好,我就是喜欢桃花,喜欢喝桃花酒,喜欢描桃花妆,喜欢吃大桃子,喜欢吃桃肉干。”
  看她这么执拗,两丫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好一会儿,六艺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小姐,日后你想看那些桃树也不难,奴婢听说桃树都被隔壁九千岁买进府里去了,您往西园子的阁楼去,开窗就能瞧见。”
  “当真?”一听这话,净姝立即来了精神。
  “千真万确,奴婢听说,原来夫人是想让人将桃树都移栽到郊外庄子里去,装车的时候被九千岁家的少爷瞧见了,见桃树生得好,就与夫人商量买了去。”
  “九千岁不是宦官吗?怎的还有儿子了?”净姝疑惑问道。
  九千岁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把持着东厂,文武百官都要对其敬重三分。
  他一般时候都在宫里,偶尔才到外面宅院住,是以隔壁只是安排了几个奴仆守着。
  “听说是最近认的义子,半月前才住进来的,夫人还差人送了礼去。”
  太监认义子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净姝略有耳闻,并不意外,问过之后,便提起裙摆出门,往西园子去了。
  西园子的阁楼用于藏书,二楼四面开窗,便于采光,净姝平常没少来这看书,只是平常时候,都不会开对着九千岁府邸的窗,这是她爹娘特意交待的,怕冲撞了九千岁。
  净姝一口气上了阁楼,打开了那扇爹娘不让她打开的窗户,满目熟悉的桃林。
  “这一搬移,花败了不少呢,今年的果儿怕是结的不多了。”净姝朝六艺和六礼抱怨着,突然看到什么,止了话,忙冲那边喊道:“你干嘛呢?”
  六艺和六礼被吓了一跳,赶紧顺着净姝的视线看去,就见桃林之中站了个俊俏公子,正拿着斧头要砍桃树。
  那边司南也被她一声吼给吓着了,赶紧回头看,就见隔壁阁楼上站着个叉着腰,气呼呼的娇娇小姐,下意识看了看身旁,问道:“你与我说话呢?”
  “正是,你做甚要砍桃树?”
  “难得见这般上好的桃木,我做把桃木剑。”
  “你买了桃树就是为了这个?”
  司南点点头,他本来只想买一棵的,无奈他义父要全部买下,说正好他院子里也要添点颜色,桃木辟邪镇鬼,最合适他不过了。
  司南殊不知自己这一下点头气坏了那娇娇小姐,只听她气急败坏说道:“不准你砍,我不卖给你了!多少银子,我还给你。”
  司南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桃林先前的主人,遂放下斧子,与她解释:“你放心,我只砍一截树干,不会伤其根茎。”
  “那也不行,正是花开结果之时呢!”
  司南看她这般担忧,看了看桃树,随即放下手中的斧头,奇怪问道:“你既这么舍不得这些桃树,怎么又要都卖了?”
  看他放下斧头,净姝稍稍缓了缓面上的愤怒之色,与他说起了这其中缘故。
  “你说的没错,那老道士是骗子,我观你面相甚好,姻缘上不会有大的波折。”
  “你还会看相呢?”被他一肯定,净姝心情好了不少,也乐得和他多聊两句。
  司南点点头,“你虽没有命犯桃花,但红鸾星确实是动了,姻缘到眼前了,另外,你最近一段时间运势走低,有撞鬼之像,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什么?”净姝没想到他突然会这么说,原先只以为他说会看相,只是说好听的逗她开心,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正想着,司南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扔给她。
  明明一张轻飘飘的符纸,他轻轻一抛,竟飞过墙头,在有微风拂过的时候,准确无误地飘进了她的小窗里。
  净姝下意识伸手接住,不待反应过来,就听他道:“贴身带着,能保你无虞。”
  司南说完,便拿着斧头走了,瞧着他慢慢消失在桃花林的背影,净姝转头问六艺和六礼,“我不是在做梦吧?”
  两个丫鬟明显也惊着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姐您将这符纸收好了。”六艺较之六礼更机灵,赶紧帮她把手里的符咒折好,装进她腰上挂着的荷包里。
  六礼慢上一拍,问道:“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夫人?”
  “没事,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出门就是了,何况不还有符咒嘛。”
  净姝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忍不住怀疑,真有他说的这么玄乎吗?撞鬼之像是什么样的?
  回到自己院子,净姝对着镜子瞧了许久,也没瞧出自己哪儿与平时不同。
  两个贴身伺候的小丫头也跟着瞧,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倒是一口一个漂亮好看,将她奉承得快成天仙了。
  主仆仨嬉笑着,六礼奇怪问道:“小姐,您觉得九千岁为何会收个小道士做义子?”
  “这哪个晓得九千岁的心思,不过总归是离不开三点,要不是看他有本事,要不就是看他品行好,要不就是合眼缘。”
  “小姐说的有理,从方才来看,那人还挺好说话的,想来是个心善的人,桃花林得这么个主人,小姐合该放心了。”
  净姝点点头,没再像先前一般纠结,日后换个地方赏花看桃就是了,他应当也不介意每年卖她一些桃花,桃子吧。
  想通了这些,净姝的心情便彻底好了,只想着明儿还得要去问问他,究竟要在家里待多久才能出门,等等,净姝突然想起什么,忙问六艺和六礼:“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今儿初七了。”丫鬟们回答完,突然一愣,亦是想起什么,明儿是春分,是三公主举办流水春宴的日子,这如何好不去呢?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08:47

【2.公主府参宴】
  “唉呀,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还是赶紧把事情告诉夫人吧!”丫鬟们说着这就要走,净姝却唤停了她们。
  “告诉娘亲也没用,明儿除非我病的下不了床了,不然肯定要去赴宴的。”
  公主春宴一直是历年的传统,凡官家里,闺中待嫁女子都要去,说是春宴,实则是为了男男女女相看。
  她如今已经及笈,正是婚配时候,今年初次参加春宴,娘亲看得很重,早早就在打点了,岂能说不去就不去的。
  再者说,她自己也想去,她得要自己亲自挑一个合眼缘的如意郎君,可不想由着父母婚配,不曾瞧瞧,就嫁人了。
  “可……”丫鬟们还想说什么,被净姝先行打断了,“没事,不是还有护身符嘛,宴会上那么多人,还怕有鬼嘛?”
  听自家小姐这么说了,六艺和六礼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天还不亮,净姝就被娘亲从床上唤了起来,从头到脚折腾了几个时辰,方才坐上马车,出发去公主府。
  临行之际,净姝看到隔壁府门前有小厮牵马候着,看着也是要出门,莫不是他也是去参加春宴的?
  九千岁虽说权势滔天,品级足够进春宴,但到底来说还是个公公,他义子也能去参宴吗?
  净姝不清楚这些,想了想也就没有纠结了,反正与她没甚关系。
  明明一点儿不紧张的,可到公主府门前,临到下马车时,听到人声,她忍不住紧张了,掌心里捏出了汗。
  六艺忙给她抚了抚胸口,这才好些。
  进去只能带一个丫鬟,净姝带了更为机灵的六艺进去。
  随着领路的丫头,一直走到正厅里,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各个穿得姹紫嫣红,她一进去,大伙儿的视线便齐刷刷看来,从头到脚被打量了一番。
  净姝得体地笑着,按着娘亲教的那般。
  “姝妹妹来的早。”有人迎了上来,是她表姐汪柔嘉。
  “柔嘉姐姐更早。”瞧着熟识的表姐,这让净姝高高悬起的心落了下来,面上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柔嘉比她大两个月,亦是去年行的笈礼,她们年龄相仿,常一同玩耍。
  与表姐闲聊不多久,正厅里就站满了人,姑娘们叽叽喳喳的闲聊声,把窗外百灵鸟的声儿都盖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儿,只听门口侍从高喊:“三公主到!德纯郡主到!”
  大家顿时都闭了嘴,站起身来,恭迎三公主和郡主。
  三公主端庄秀丽,仪态万千,向来是诸位贵女学习的榜样,其女德纯郡主,小小年纪,已颇具其母风范。
  德纯郡主明年也该及笈了吧?净姝呐呐想着,随着众人老实垂头站在人群里,她家世在这群小姐里只能算作一般,若不自己表现,三公主不会注意到自己,只需等着其说完些场面话,跟着走就是了。
  净姝心里打着小算盘,她只想瞧瞧那些适龄的公子哥,选个合眼缘的夫婿,并不想讨好三公主。
  果然如净姝所想,三公主说了几句场面话,而后与几个家世好的小姐闲说了一阵,便让大伙儿去了赏春园。
  以前虽听人说过三公主用来设春宴的园子是什么样,此时亲眼再见,净姝仍是忍不住暗自惊叹了一声。
  整个园子是一朵花的造型,被泉水包围着,泉水上放着各种雕成花朵模样的容器,容器里面放满了精致的点心,隔远一看就像飘在水上的花一样,尤其一阵风过,吹落不少真的花下来,假的花真的花混做一处,让人轻易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大家临水而坐,净姝跟着表姐一同坐下,随之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这水流,并非清泉,而是酒,淡淡的酒香味,只有隔近了才闻得见。
  三公主在说什么,净姝全然没心思听了,只想她快快说完,好快些品尝糕点。
  终于,三公主说完场面话,净姝正准备拿筷子时,园子里进来了个侍女,禀告道:“公主,八皇子和其他少爷们来了。”
  侍女不大的声音让全场静了一下,随之各个都忍不住去摸脸摸头发,稍稍探头去看水面,借着水面做镜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净姝也是,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手还没落下,就听少年们的笑闹声远远传来,赶紧收了手,随众人一齐站起身,一起给八皇子行礼,再看着那些公子哥儿给三公主行礼。
  净姝趁此机会打量他们,这一瞧,就被那个行礼比别人慢一拍的人吸引了视线,那可不就是她昨日在桃花林见过的小道士嘛,他果真也来了。
  双方行完礼,八皇子与三公主姑侄说着话,净姝没去听,偷摸看起了其他公子哥儿,比较着他们各处。
  这样一比较,她发觉那小道士竟还挺不错,站在一众公子哥里,还挺出挑的。
  许是察觉到她的打量,小道士抬眼看了过来,净姝下意识想要回避他的视线,就见他朝她弯唇笑了下,点点头,以示招呼。
  净姝亦回了个笑,脸颊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随之移开了视线。
  一旁柔嘉看出了她的难为情,不由用手肘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臂,轻声问道:“你认识?”
  “我家隔壁九千岁新认的义子。”
  “他可不行,你可别动心思。”
  净姝点点头,“表姐放心,我晓得的。”
  姐妹俩小声说着话,殊不知方才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八皇子的眼中。
  等三公主和八皇子聊完,便让大家自行落座。
  这落座稍有讲究,第一回落座,女子位置已定,男子可随心在心仪女子对面落座,若没有瞧上的,则慢上一步,等他人落座后,再往空出的位置上坐,暗示众人自己心意。
  这些净姝都听娘亲说过,一听落座,眼神不由得又往那群男子中轻瞟,看哪个往她这边来。
  最先落座的几个男子,明显与女方早就熟识,双方都有意。
  净姝打量着他们,突然被表姐拉了下衣袖,收回视线正想问表姐怎么了,才发现自己对面已经坐了人了,又是那小道士。
  他……他究竟知不知道选座位的规矩?
  “难怪一股子这么大的酒味,原来这些个水都是酒,可能喝?”他先行开口与她搭话,这让净姝不由得脸更红了,不过看他坦然模样,和其他男子不同,应该是不知这其中种种,遂极力压下心中的羞涩,说道:“应是能喝的吧。”
  听她说罢,司南拿起面前酒杯,就要去舀,净姝赶忙喊停他:“三公主还未发话呢。”
  司南收回手,又放下酒杯,冲她笑了下,“多谢提醒。”
  正谈着,表姐面前也坐了一人,净姝抬眼看去,不曾想竟是八皇子。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21:31

【3.竹林撞鬼】
  柔嘉也没想到,赶紧起身行礼,诚惶诚恐。
  “小姐无须多礼,请坐。”
  柔嘉再次坐下,却是心绪不宁,频频朝净姝使眼色。
  净姝知道她的为难,可在八皇子面前,她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八皇子为人乖张,心眼小,平日里没少仗着身份欺负人,被他看上肯定是祸不是福。
  再者表姐早有心上人,家里也都同意了,此番来,不过是为了应付一番,怎么也没想到会招惹上八皇子。
  丝竹声起,宴席开始,可此时,净姝和柔嘉都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思,疲于应付那八皇子,味如嚼蜡。
  只那小道士喝酒喝得欢畅,一杯接着一杯灌,连一旁的八皇子都看不过眼,说道:“果真是粗鄙之人,难登大雅之堂,也不知安德泽怎会收你做义子。”
  “因为他觉得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奇高,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净姝没想到他会这么回,也不知他是不是喝醉了,前后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八皇子似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当即回怼道:“就你还英俊潇洒呢?”
  “难道不英俊潇洒?”司南反问。
  “我呸!当臭阉人的儿子,还觉得自己有多荣幸呢?”
  “你呸的不算,我才不信你。”司南说着,环顾四周,随即指着净姝问:“小丫头你说,我是否英俊潇洒?”
  这,净姝为难了,这让她该怎么答?
  说英俊潇洒会得罪八皇子,她不想,说不英俊潇洒会助长八皇子的气焰,她更不想。
  净姝想了想,说道:“美与丑的每人心中标准都不尽相同,我不论怎么说都不能服众,你不是说你武功奇高嘛,在场诸位公子皆是能文能武之人,不如你们比试比试,便知你有无说大话了。”
  “本宫看净小姐这提议不错,不如就按净小姐说的办。”闻声过来的三公主,正好听见净姝这话,力挺了她这主意,随即其他贵女们也随之附和。
  “比试自是没有问题,只是我剑只斩鬼怪妖魔,不伤人,还是另换个比试吧。”
  司南此话一出,顿时嘘声一片,只以为他是怕了。
  司南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儿这么多酒,不如就比喝酒如何?”
  “好!就比喝酒!”不待三公主说话,八皇子先行应了,“本皇子亲自与你比,谁输了谁剃光头如何?”
  八皇子应得非常有底气,他知道他刚刚已经喝了不少,此时性子大变,已是露了醉像,自己肯定十成十会赢,此时趁机羞辱他一番,也落落那安德泽的威风。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输了不剃头是龟孙,大家作证。”司南一口应下,两人就此喝开了去。
  看这情形,净姝不禁为小道士捏了一把汗,要是输了,这小道士该变小和尚了。
  净姝正替小道士紧张着,表姐拉了一下她的手,靠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而后姐妹俩便悄悄退出了人群,往园子外面去了。
  “八皇子又不是老虎,你做甚那么怕他?”稍一走远,净姝就忍不住打趣表姐。
  柔嘉打了她手一下,嗔怪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方才真是怕了,还好九千岁的义子帮了大忙。”
  “我看分明是咱们受了他的连累才是。”
  “此话怎讲?”
  “一开始我也以为八皇子是冲你来的,可落座后,他反倒是与我搭话,一边说一边瞧身旁九千岁义子的面色,看他一点不为所动,这才冲他发作。”
  “你没看错?”
  净姝点点头,柔嘉方才彻底放心。
  “但愿他们能多喝些酒,早早让八皇子离场,不然第二回落座,又得头疼了。”
  第二回落座男子不动,就由着小姐们选择,柔嘉担心到时她选不选八皇子都为难。
  净姝知她所忧,想了想,说道:“保险起见,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借口早早走吧。”
  “你有什么主意?”
  “不急,表姐你先去净房吧。”
  柔嘉一紧张就想如厕,刚刚被八皇子一吓,就憋不住了,趁着他们喝酒的时候,便赶紧让净姝陪同她出来了。
  柔嘉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没再多问,与丫鬟先行去了净房。
  这处净房建得有些偏远,在西南角的竹林深处,用天然竹香掩盖味道。
  净姝站在不远处等她,琢磨着待会儿该装什么病。
  春日阳光温度还不算高,此时站在林子里,被风吹得还有几分冷,身后六艺见状,赶紧说道:“奴婢去拿披风来。”
  “不打紧,走动走动就不冷了。”
  主仆两人沿着竹林里的石板路慢慢走着,风慢慢大了,吹得竹叶飒飒作响,头顶的太阳也被一朵云遮了去,温度一下凉了不少,净姝忍不住抱住手臂搓了搓。
  “太阳被云遮住了,凉了不少,奴婢还是替您拿斗篷来吧。”
  净姝远远看了眼净房,表姐还没出来,想了想,同意了六艺的话,让她给表姐也带件斗篷来。
  六艺点头应下,离开时,不免又叮嘱了一声:“小姐您可千万不要独自一人乱走,奴婢跑着去,很快就回来。”
  “你放心,我晓得的,表姐应该马上要出来了,我与表姐一起,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瞧着六艺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净姝只觉得更冷了,忍不住又往净房那边张望,看表姐出来了没有。
  净房门还关着,没有动静,净姝想了想,沿着石板路继续往里面净房走去。
  “表姐,你待了好些时候了,可是有何不妥?”
  净姝站在净房门口问。
  “是出了点问题,你进来再说。”
  表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轻轻小小的,尚有些听不大真切,净姝没做多想,提着裙子,踩上净房门口的石阶,就要推门进去时,突然腰上一暖,她下意识摸了下,是她挂在腰间荷包里的符咒。
  净姝赶紧将符咒拿出来,却不料符咒突然在她手心里燃了起来,吓得她赶紧扔了。
  符咒落到泥土上,净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在净房前,而是走到了竹林里面,站在一堆叠起的石头上,裙摆,鞋上满是泥泞落叶。
  怎么回事?净姝下意识动了动脚,这一动脚下的石头就松动了,她一个不稳仰面摔在了地上。
  净姝哎哟呼疼地声音刚唤出口,随之又戛然而止,抬头看着悬在空中的绳索套说不出话来。
  净姝看看散落一地的碎石,看看地上烧完的符纸,再看了看远处的石板路,面色顿时煞白一片,连滚带爬跑走。
  她明明一直沿着石板路走的,怎么走到这竹林深处来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22:28

【4.司南的救命之恩】
  刚刚的一切在脑子里闪过,净姝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脑子里全乱了。
  “表姐!救命啊!”净姝大声呼救,她已经跑得气喘吁吁,却还是离石板路好远,远的有些不正常。
  净姝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回头一看,果然自己根本没挪动一步,还在绳索套之下。
  这一下,净姝当真是腿软了,又跌倒在地,地上散落的石头不知何时又堆砌好了,心里莫名有个声音让她站上去。
  净姝摇摇头,努力忽视这个声音,“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声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让她上去。
  见其无法沟通,净姝只得又继续大喊救命,喊表姐,喊六艺,然而她不论怎么喊,都没人回应,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又踩上石块,抓住绳索套,往脖子上套。
  “不要,不要……”净姝慌张之际,想起了那小道士,想呼那小道士救命,才意识到,虽见过几面,交谈过,但自己还不知他究竟叫什么名字,只一直背地里与六艺六礼称呼他为小道士。
  石头又倒了一地,这次净姝没有被摔下来,而是被挂在了绳索上,被勒得再说不出求救的话来,气也透不过来了。
  完了,这下死定了……
  正当净姝认命之时,绳子突然断做了两截,她从半空中摔下来,掉在一个人身上,咳嗽不已。
  滚烫的手掌摸在她的背上,不停给她顺气,咳嗽喘气间,净姝闻到了一股子好闻的酒香味,抬头一看,正是那小道士。
  司南见她看来,问道:“没事吧?”
  净姝还在咳着,只能摇头以做回答,眼泪却是忍不住地流,吧嗒吧嗒掉在他衣裳上,抱着他不放开。
  瞧着小姑娘的泪眼,司南抚在她背上的手更快了,“没事了,快别哭了,你这样一边咳一边哭,容易呛着。”
  净姝点点头,听话的抬手擦了擦泪,缓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满是酒香味的怀里起来。
  “你怎么会来?”稍稍缓过来,净姝便开口问他,声音嘶哑地厉害。
  “符咒烧了我有感应,若不是八皇子拖着,我不至于来的这么晚。”
  司南回答完她的话,随之让她张嘴,给她瞧了瞧喉咙里面的伤。
  “这几天少说话,养两天嗓子。”
  净姝连连点头,此时在她眼里,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
  “走吧。”
  司南说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可见醉的不轻。
  净姝赶紧跟上,扶住他的手,搀扶他一起走。
  司南侧脸看了看她,看见她头顶的发旋,随即收回视线,没说什么,任由她扶着。
  表姐和六艺正站在净房前说着什么,神色着急,净姝用嘶哑的声音唤了声表姐她们才发现,赶紧迎了上来。
  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衣衫凌乱,沾满泥泞,柔嘉心叹不好,忙问:“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方才撞鬼了,差点儿就死了……”见到亲人,净姝忍不住又流出泪来,一头扑到表姐怀里,号啕大哭。
  “什么?”柔嘉对她所言很是莫名,只有一旁六艺震惊不已。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最好赶紧收拾一下。”
  司南出声提醒她们,随之便打算离去,净姝赶紧喊住他:“你帮了我几次,还不知你名字,不知可否告知?”
  “唤我司南就是了。”司南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哪见刚刚的醉态。
  净姝一愣,他方才故意摇晃,是知道她害怕,故意给她个借口靠近他?
  净姝心下一暖,赶紧又说:“司南,我唤作净姝,救命之恩,我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对于她的喊话,司南稍作停留,并没有回头,只向后摆了摆手,说了句:“你这事还没完,今晚睡觉前记得在门前撒上面粉,门后泼碗童子尿,明日我再去你家拜访,与你父母细说。”
  还没完?净姝下意识看了眼竹林深处,顿时打了个激灵,赶紧拉着表姐离开。
  这下不用想理由溜走了,让人禀告三公主一声,只说她在竹林里摔了一跤,表姐送她回去,想来三公主就会同意了。
  净姝想的虽好,但三公主还是特意过来看了看她的情况。
  好在衣裳领子高,能遮住脖子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红痕,没让三公主发现异常。
  “多谢公主关心,净姝无碍,只是稍受了点惊吓,污了衣裙,便想着先行告退,莫扰了诸位小姐少爷的雅兴。”
  “那处儿偏僻,你们怎么跑那儿去了?”
  “这都怪我,若不是我内急,净姝妹妹陪我过去,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柔嘉将责揽到自己身上。
  “这哪能怪姐姐,是我自己不仔细,才摔了跤。”
  三公主明眸轻眯,笑道:“你们没事就好,本宫这就差人送你们回去。”
  从公主府出来,一上马车,柔嘉便追问起净姝和司南的事,净姝只得让六艺把事情来龙去脉与表姐说了一遍。
  “看来他还有几分本事,只是咱们一同去的竹林,怎么偏偏是你撞了鬼?”
  “许是我倒霉吧,话说回来,刚刚三公主的话有点奇怪,她问咱们为何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经净姝一说,柔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三公主会这么问,也就是说那边偏僻的净房是不用了的。
  当时她们从人群里离开,问了个迎面而来的小丫鬟净房怎么走,是那小丫鬟指的路。
  “我看要么是那小丫鬟是鬼,故意引我们去,要么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去的。”净姝忍着难受,先行说出自己的推测。
  柔嘉又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当时那儿人来人往,日光正盛,怎么可能会是鬼呢?
  柔嘉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是因为八皇子!”
  净姝点点头,认同她的说法,怕是有人见八皇子坐落在柔嘉表姐对面,以为八皇子对她有意,方才故意设计她们。
  那鬼呢?可否是巧合,总不得还有人会驱鬼吧?还是说另有设计?
  到家时,母亲已经得知消息,在门口等着她们,没让马车停,让车夫直接驶进了后院。
  净姝唤着娘亲从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被娘亲抓住了手,忙问道:“我儿,可摔着哪儿了?”
  “娘,我没事,只是弄脏了衣袍。”
  饶是净姝说着没事,娘亲还是拉着她瞧了一圈,又拉着柔嘉瞧了一圈,看过了,确定她们真的没事才放心,赶紧让六艺和六礼伺候着回房梳洗一下。
  洗漱完,两人一人一句给汪氏复述了一遍这一行的遭遇,净姝露出脖子伤痕给娘看,看得汪氏直后怕,好端端去参加春宴,怎还能撞鬼了呢?
  “亏得安司南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危险了,早知道该听他的不出门的。”净姝说着,又将昨日在小楼上的事说了一遍。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38:55

【5.夜半鬼敲门】
  “这,难不成这桃花树移错了?”
  净姝摇了摇头,倒是柔嘉又说了:“我曾听人说桃木又唤降龙木,鬼怖木,有辟邪消灾,震慑妖邪一说。”
  净姝当即反驳道:“若是因为移了桃树就撞鬼,那家里没栽种桃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他们都撞鬼吧?”
  也是,柔嘉赞同她说,汪氏却没再说话,似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道:“暂且别乱想了,等明儿安少爷来,娘再好生问问他。”
  净姝看娘亲面色有异,不由奇怪:“娘,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汪氏看了看女儿,犹豫了一会儿,与之说道:“你出生不多久,你祖父便给你挑了个院子,栽种了一院桃林,院名也改做了桃园,后叮嘱我和你爹爹,在你及笈成亲之前,万不可动院里桃树。”
  “你祖父未说原因,只让照做,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直好好的,爹娘也就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那日老道士说你命犯桃花,说得那样危害,娘就顾不得其他了,只想着你已经及笈,就差成亲了,应当无碍,这才……嗨,这都怪娘。”
  净姝赶紧抓住娘亲的手,安抚道:“娘,您就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明儿等安司南来,化了我这道劫便好了。”
  汪氏反握住女儿的手,眉心仍是皱得紧紧,晚上执意去净姝房里陪她睡。
  一起来的还有父亲和哥哥,这让净姝有些哭笑不得,她房间哪睡得下这么多人。
  架不住他们的担心,最终搬了两个睡榻来,她与娘亲睡床,爹爹和哥哥睡在小榻上,这还是头一次一家人睡在一块儿。
  趴在娘亲怀里,听着爹爹和哥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净姝心中暖暖,说不出的熨烫,只是被这呼噜声吵着,她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净姝抬头看了看娘亲,娘亲已然睡着了,半点儿没受这呼噜声影响,想来她是早就习惯了。
  净姝不由得想,她以后嫁的夫君是否也会呼噜声震天动地?她以后是否也会像娘亲一样习惯?
  想着想着,净姝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小道士的面容,想起了他身上好闻的酒香味,想起被他抱在怀里抚背,顿觉面上滚烫。
  她只对爹娘说是被他所救,并未细说后面抚背的事,她知道自己与他是不可能的,这种亲昵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全当没发生过最好。
  净姝闭上眼睛,不再想他,努力让自己睡觉,只是她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在呼噜声中睡着,只能看着床顶发呆。
  看了不知多久,她才感觉到有些睡意,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她听见一声轻轻地敲门声传来。
  她下意识想到,这个时候,谁会敲门呢?
  一声呼噜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净姝打了个哈欠,许是呼噜声太响,她听错了。
  净姝抬手擦了擦眼角打哈欠溢出的泪花,又要睡去,突然,又一声轻轻地敲门声传进了她的耳里,还在唤她的名字。
  这一下,净姝顿时清醒了,下意识看向了门口。
  门口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敲门声却越来越急,越来越重,爹娘哥哥却是丝毫不觉,也不知他们是睡的太熟了,还是怎么。
  净姝紧紧抱着娘亲的手臂,轻轻摇晃娘亲,想将娘亲唤醒。
  “娘,娘,您醒醒……”净姝小声喊了好一会儿,汪氏才悠悠转醒,问道:“怎了?”
  “娘,门外有人在敲门。”
  汪氏一愣,凝神听了听,并没有听见声响,搂着女儿安抚道:“哪有敲门声,你听错了。”
  “您没听见?”净姝有些不可置信问道,明明她听得十分清晰,还在敲呢。
  汪氏摇摇头,“乖儿,你别自己吓自己,爹爹娘亲都在呢。”
  汪氏只以为是她做了噩梦,可没想到,自己这话一出,女儿竟忍不住发起抖来。
  “怎了这是?你可别吓娘。”
  “娘,好像只有我能听见敲门声,那个东西来找我了……”说话间,净姝已然带上了哭腔,声音抖得厉害。
  汪氏一愣,抱得她更紧,“别说傻话,有娘亲在,不管是人是鬼,都别想动我儿。”
  净姝强忍着害怕,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不停往门口看。
  一切都按照安司南说的做了,应当无碍吧?
  敲门声还在继续,唤她名字的声音也没有停,净姝睁着眼看了门口一夜,出了一身冷汗,汪氏亦没睡,抱着女儿安抚了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鸡鸣,那声音才消失。
  净姝仍不敢放松,直到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声传来。
  是六艺和六礼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净姝压着嗓子咳了咳,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六艺问道:“小姐可是要起了?”
  与六艺平常的说话声一样。
  净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唤她们进来伺候起身。
  六艺和六礼的到来让净姝彻底安了心,只是她们却带来了一个更可怕的消息,门外面粉上,留下了许多凌乱的脚印。
  昨晚早有吩咐,让下人早早睡下,若无传召不许起夜,更不许弄乱门口面粉。
  冷汗顿时顺着额角流下来,净姝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想起了昨夜听到的敲门声,和唤她名字的声音。
  那时候,他们与鬼仅是一门之隔……
  “昨夜还真有什么在外面敲门?”这下汪氏也害怕了,赶紧将事情告诉丈夫听。
  父亲听罢,面露凝重,许久,一拍桌子,先差人去隔壁去请安司南,另差人去打探一下公主府,查查那竹林究竟是怎么回事,定不是无缘无故闹鬼的。
  差去隔壁的人很快回来,司南并未在府上,只得先行作罢,只让人在门口先行守着,一回来便赶紧请过来。
  这一等便是一天,一直到日落黄昏之际,他才回来,不曾进家门,直接来了隔壁净府。
  两厢见礼,净家父母便迫不及待问其究竟。
  司南没有直言,只说要去原先栽种桃林的地方看看。
  桃树虽都换成了海棠,但位置都是按照原先桃树的位置种下的。
  司南凌空而起,几个跳跃,跳上房顶,哥哥净煜好奇,随他也上了房顶,居高临下一看才发现,那方树林栽种出了个古怪图案。
  看过这些,司南又下来,向净父汪氏要了净姝的生辰八字,伸出右手,五个指头一番掐算,说道:“令千金命格特殊,容易招惹阴邪之物,原先院中桃林,都是按阵法栽种,方才压制住。”
  “重新栽种上可还行?”汪氏慌忙问道。
  司南摇摇头,“若是净小姐未曾撞鬼,尚还有转圜余地。”
  “那现在可还有补救之法?”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39:58

【6.竹林闹鬼真相】
  说到此处,汪氏突然想起什么,忙说道:“老太爷曾说过,净姝及笈成亲之后就无需桃林了,可是成亲了就好了?”
  司南依旧摇头。
  “嫁人是一个法子,可以借夫君的运势挡灾,只是她命格特殊,想找到合适的夫君并不容易。”
  “这可如何是好。”汪氏急得直抹眼泪,自责道:“都怪我听信那神棍所言,害了我儿!”
  “别哭哭啼啼的,且听安少爷说完。”净父打断她的话,净姝亦赶忙开口宽慰娘亲勿要自责。
  “嫁人是一个法子,合适嫁的人,现就有一人。”
  “是谁?”众人迫不及待追问。
  “皇帝。真龙天子,自能庇佑,不过一般嫔妃并不行,需得成为皇后才行。”
  这怎么可能!
  不说现在皇后还好好的,就算没有皇后,也轮不到她。
  司南也知其中难处,不等他们反驳,又说道:“除了嫁人外,另外便就是青灯古佛,皈依佛门,得佛祖庇佑,亦或是拜入道门。”
  “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净煜忍不住插嘴问道:“再弄个阵法,护身符什么的不行吗?”
  “她已撞鬼,气运已破,要补足很难,普通阵法,护身符对她已经没有大用,除非能找到十颗舍利子,只是现存于世的舍利子只有八颗,根本凑不齐十颗。”
  “看来我只能出家做姑子了。”净姝瘪瘪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命会这么惨。
  净父想了想,又问:“除了嫁给皇上,另还有夫婿选择吧?”
  “当然,还可以与鬼结阴婚……”
  不待他说完,净姝便赶紧打断:“这不行!这样我宁愿青灯古佛过一生。”
  嫁给鬼,那还不如死了去!
  “姝儿,且听安少爷说完。”
  几经打断,司南无奈清了清嗓子,简单总结说道:“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小姐所嫁之人,需得本事大,能对付阴邪之物,便能护她平安无虞,如若找不到,便只能皈依入道。”
  司南说完这话,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若有所思,突然净煜狐疑说道:“我说,你不会是在暗示什么吧?”
  本事大,能对付阴邪之物,除了皇帝那种天生特殊命格的,他不是也都符合这个条件?
  净煜眼神不善地看着他,净姝莫名红了脸颊,想起昨日在公主府的时候,他径直坐到了她对面。
  司南顶着他的打量,咧唇一笑,“这不是你们自己问的吗?除了嫁人,我可还说了,还可以皈依入道,道门较之佛门没那么多讲究,亦不必剃发,她这种命格,与鬼有缘,适宜入道,你们若信得过,可以拜入我门下,亦可以拜入其他道门,等学得本事,到时候嫁人还是不嫁人都行。”
  诚然他这个主意最好,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但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汪氏不住垂泪抽泣的声音。
  司南见此,没再多言,让他们自己考虑抉择,随后便起身告辞。
  “且慢。”净姝忙喊住他,将昨夜鬼敲门的事说与他听,问他该怎么办?
  “你放心,竹林里的鬼我今天已经解决,不会再来缠你。”
  净姝一愣,原来他今日一天未曾归家,是去处置那鬼了。
  看净姝怔愣,司南问道:“可是想知道女鬼的真相?”
  净姝下意识点点头,只听他说:“竹林女鬼与你一样,是去年去参加春宴的小姐,席间去净房小解,遇上了喝醉的三驸马,被强行拉去了林子里糟蹋了,事后那女子便自尽成了鬼。”
  “那她要报仇也当找三驸马报仇吧?怎会找上姝儿?”净煜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
  “鬼要伤人也有诸多禁忌,气运强盛之人,有神相助之人,或是身上带有护身法器之人,鬼怪都伤不了,三驸马祖上庇佑,自身又带了防身补运的东西,女鬼无法伤他,恶鬼无良知,伤人不分好坏,你妹妹并非第一个受害之人,那边竹林之所以废弃,正是有丫鬟见了鬼,丧了命。”
  司南的话响在耳边,净姝面上有些难看,先前她和表姐推断,是有人看不惯她们和八皇子亲近,故意将她们引去竹林的,难不成是有人知道竹林闹鬼,才故意引她们去的?
  能知晓闹鬼的人肯定是与三公主来往密切的人家。
  既知道公主府中的秘辛,还能差使公主府的下人,又喜欢八皇子的人……
  净姝脑中闪过几个人的身影,又都觉得不是,三公主压下马小姐自尽一事,哪个这么大胆,敢利用此事对付人?万一马小姐之死暴露出来,三驸马可就别想脱身了。
  还是说,那人只晓得竹林闹鬼,并不知闹鬼真相?
  净姝想不通,只得细问司南查询经过,看能不能发现究竟是谁在背后害她和表姐。
  事情还要从昨日司南和八皇子拼酒时说起。
  那时净姝和柔嘉离开,司南与八皇子一人一杯,喝得停不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都喝上了头,趁八皇子头晕脑胀之时,司南说了些讨巧的话,化了与他的恩怨,这才借口尿遁,去救下了净姝。
  而后又与八皇子喝酒,两人喝到烂醉如泥方才停下,三公主无法,只得将他们安顿在府上。
  借此机会,司南在公主府打探了一番,了解到去年春宴上发生的事情。
  死的是翰林院侍读马大人的千金,她那日席间略饮了几杯酒,微醺尿急时,带着丫鬟离了席。
  那时竹林里的净房并未废弃,竹影绰绰,竹香清幽,雅致地很,饶是离得远,三公主亦交待丫鬟们领客去使用。
  行到路上,酒劲愈发上头,马小姐担心待会儿在席间出洋相,便让丫鬟去马车上拿解酒的药丸来。
  春宴里只准带一个丫鬟,丫鬟一走,马小姐便只剩一人,摇摇晃晃往竹林走了过去。
  沿着石板路走进竹林里,净房在林子最里面,她走了一阵,实在无力,便扶着竹子歇了歇,谁成想林子里另还有个醉醺醺的人。
  醉汉从后一把抱住她,二话不说就摸上了她胸前,酒气熏熏的嘴亲在她的脖颈上,把她吓了一跳。
  马小姐赶紧挣扎喊救命,只可惜林深风大,吹得竹叶飒飒作响,掩住了她的呼救声,加之她此时醉酒,手脚无力发软,实在挣扎不过,被那人强行摸进了衣裳里,抓住了那未曾见过外人的柔软。
  胸口被他搓揉得发痛,莫名带着点爽快劲儿,让她羞愤欲死,愈发挣扎。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终是没有挣脱那对儿魔掌,被他扯开衣襟,一对白嫩乳儿暴露在日光底下。
  她眼睁睁瞧着男人的大手把玩着自己的柔软胸脯,瞧着奶尖尖被他搓揉硬,酥酥麻麻从他掌间传至全身,她只觉得脑袋更晕乎了,哼哼叫着不要,叫着救命,叫唤间被他扒光了衣裳。
  一掌覆上她腿间的隐秘处,她猛地轻颤了一下,冷意彻底驱走了酒劲,她重拾了力气,赶紧挣扎求救。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44:23

【7.司南的算计】
  这下总算是挣脱了那人的手,她连滚带爬逃走,顾不得此时浑身赤裸。
  那男人不依不饶追了上来,她吓坏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脚掌被碎石刮出了血,她忍着疼跑到了林子里面的净房。
  那儿守着两个丫鬟,想来是安排在这儿伺候的,见她浑身赤裸,狼狈跑来,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扶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紧紧抓着两个丫鬟,只以为有救了,正要将其恶行说出,那男人就来了,她尖叫一声,赶紧躲到了丫鬟身后。
  “就,就是他!就是他轻薄于我!”
  马小姐指着他控诉,然,两个丫鬟却不做声了,噗通跪了下来,“驸马爷。”
  马小姐这才知道刚刚轻薄她的人竟然是三驸马。
  两个丫鬟虽有心帮她,但无奈对方是自家主子,身家性命都捏在其手里,哪里敢帮,反而被他威逼着抓住了这如花似玉的娇小姐,帮着他掰开了小姐的腿,小姐的穴,帮着他入了小姐的体内,破了小姐的身。
  落红染红了那一块泥土,小姐叫哑了嗓子,哭肿了眼。
  三驸马逞了兽欲,威胁三人不许说出去,便提着裤子走了。
  两个丫鬟捡来被扔在林子里衣裳,伺候小姐穿上,说了不少安抚的话,帮着三驸马劝她隐瞒此事。
  马小姐一声不吭,只最后轻声谢绝了她们要送她离开的话,自己一瘸一拐走了,没成想她会自尽在林子里,直到宴席散了,才被人发现。
  三公主得知此事,呵骂了三驸马一顿,将尸体带去了马家,威逼利诱让她一家闭了嘴,只对外说小姐突染重疾死了。
  小姐的死,换得其父一年间连升两级,本以为此事就如此过去了,不成想,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竹林闹鬼的传闻。
  先是有人夜听女子呜咽啼哭声,后听女子救命呼喊声,再后来,陆续有几个丫鬟吊死在了那里,其中就有那两个帮凶丫鬟,和那小姐一模一样的姿势吊死在那儿,三公主便下令封锁了竹林,不许人再进去,只等黄道吉日,将那片竹林砍了去。
  “你是怎么处置马小姐的冤魂的?”听了大致经过,净姝还是想不出究竟是谁能利用鬼怪加害她们,至于他说的马小姐她稍有点儿印象,听得马小姐如此悲惨遭遇,让她不免心生同情,不禁好奇她的下场。
  “帮她报仇,了却怨气,渡去黄泉。”
  “你帮她杀了三驸马?”净姝有些不可置信,说到后面,声音渐小。
  司南摇摇头,并未告诉她具体如何,只说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看他笃定的面容,净姝突然觉得,拜入他门下,渡化冤魂,似乎也不错。
  净姝正想问问拜入他门下有什么好处,谁知刚说出口,就被父亲打断了。
  看父亲模样,似不想她草率行事,净姝只得先行闭嘴,等安司南离去,方才问父亲为何。
  “此事暂且不急,待另外问问人再说,别听信一家所言。”
  净父已有打算,礼部设四司,分别负责接待外宾、筹划典礼、办立学院、科举考试,其中筹划典礼的钦天监里也不乏有这方面的高人,待仔细了解过再说,不能听信那小子一人之言。
  此事宜早不宜迟,父亲晚饭都不曾吃,便去拜访了钦天监监正魏大人。
  一打听才知,当年正是魏大人授与他父亲桃林挡灾的法子。
  那日净姝出生,其祖父正与魏大人商量年末祭祀之事,下人报来孙儿出世喜讯,魏大人赠了一卦,发觉不妥,才教了这个法子。
  净父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与魏大人听,魏大人听罢,没做多想,只道:“我当年的卦象解得,你儿只需成婚便可解,你儿此时有难,他此时来,不可不说命数,只是在这件事上,他算计了你们一番,按他本事来看,他事先早已察觉你儿此番劫难,若有心,完全可以帮你儿避过去,根本不会撞鬼,不会破运,更别说昨夜的鬼敲门,什么面粉什么鬼脚印,分明都是他存心设计,故意吓唬你们一家。”
  净父点点头,他先前也察觉到安司南做法有些不对劲,不说鬼怪,只说一般查案探案,明知凶犯还有作案可能,为何不事先拿下?他能将其挡在净姝门口,自然也能将其防在竹林里,为何不用更加安全妥帖的法子?万一净姝这边出点差错,不是又多一条人命?
  童子尿是用来防的,面粉则是用来让鬼显形的,能听见鬼敲门的只有净姝,鬼脚印却是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似乎是故意让他们都看见,故意引起他们的惊慌。
  “依您所看,我家姝儿现可还有转机?还请您老再帮一回。”
  “我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转机如他所说,你儿确是入道之命,当年我便与你爹说过,只是他觉着修行太苦,心疼孙女儿一介女流,只想着卦象既然显示成亲能解,那便到时候再说,不行的话再入道也不迟。”
  魏大人摸着胡子,又笑道:“虽说此时入道也不迟,但闺女儿到底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咱们两家多年情谊,知根知底,你若不放心将女儿交由那鬼心眼多的小子,只管往我这些个孙儿里选,选中哪个我都做主圆了两小儿婚事。”
  比起初初见面的安司南,自然是知根知底的魏家更合适,两家亦算得上门当户对,不论是结亲还是入道,都比安司南合适。
  两厢对比,净家父母心中已有决断,开始给闺女相看起魏家的孙儿来。
  夫妻二人并没有把相看之事说与两孩儿,净姝和净煜兄妹俩还不知先前是中安司南的算计,还觉得他是恩人似的,天天往西园子阁楼跑,与他隔着道墙谈鬼说怪,听他说离奇恐怖的经历。
  等汪氏察觉到时,兄妹俩与之已经很熟稔了,净煜与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净姝也司南哥哥地唤上了,汪氏气得捶胸顿足,只得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俩,也一并说了与魏家的婚事。
  魏家与净姝年龄相仿的少爷有三个,净父净母相中的是排行老四的魏伯奕,双方父母已经约好这月十五去京郊白马寺上香,在寺中让双方相看相看,若没有问题,不日便定亲,只待净煜成亲后,便着手他们的婚事。
  净姝听得母亲的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没想到先前的事都是安司南的有心设计,根本不是真心帮她,亏她还把他当做救命恩人,还,还琢磨着最后也许真的会嫁给他,琢磨着这算不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佳话。
  恼怒的净姝让人把他先前送的小玩意儿都还给了他,再不往西园子去了。
  司南看着她送回的东西,大致猜到了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没有出差错的话,净大人早就该找上门来协商后面的事了。
  司南抬手想要掐算一番,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手,轻轻叹道:“随缘吧。”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1:48:02

【8.随缘】
  司南心里想着随缘,可想起那小姑娘的一颦一笑,想起她娇嗔嗔叫司南哥哥的声音,又觉得十分可惜,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呀。
  有些人一见就知道是自己的命中注定,见她第一眼他便知道了,心里便有了主意。
  观相所看她命格有异,等她走后,他悄悄去她家看过桃林位置,证实了自己一些猜测,那时正好听到了他们主仆的谈话,晓得了她明日要去公主府参加春宴,打听了一番,得知这春宴其实是公子小姐之间的相看,便让义父给他弄了个名额进去。
  观出她会撞鬼,给了张没大用的符咒,本只打算来场英雄救美,与她拉近关系,若不是她说的那句“日后定会报答”的话,他也没想用面粉和童子尿的法子,他故意用鬼脚印加剧她一家人的恐惧,好让他们早早将小姑娘许给他,不成想,倒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看来还是时候未到,只得随缘了。
  走出家门,司南不免又看了看隔壁净府,也不知他们做了个什么决定?
  思索离去的司南并不觉自己让她撞鬼有什么问题,她命格如此,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撞鬼是如何都避不开的,既是早晚的事,那不如早些好了。
  司南淡然随缘,净姝却是不能轻易释怀,一想到他原先的种种都是谎言,就说不出的生气难受,气得嘴角都冒出了颗痘。
  这可急坏了她娘,生怕在十五前好不了,破了面相,不好和魏家相看。
  着急的汪氏赶紧让人请来了大夫,净姝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颗小小的痘痘,竟还要喝上几天的苦药,一时间更讨厌安司南了。
  好在这药没白喝,内调外养下痘痘很快就好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十五,没成想表姐那边传来了定亲的消息,竟就在下月十八。
  好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商定了?那邱央真不是还在边关,要年底才回吗?
  听得表姐亲事,净姝坐不住了,当即差人准备马车去外祖家。
  汪氏现在可不放心她一人出门,索性陪着她一块儿去了,也正好回去看看爹娘,一起的还有净煜。
  汪家原是武将世家,近两代慢慢从武职转了文职,只有其二子现还从武职,如今是邱将军的副将。
  那邱央真便是邱将军的嫡子,与柔嘉打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
  三年前邱央真去边关军营历练时,两家便互通心意,只等柔嘉及笈,邱央真外出历练三年回来就给两小儿成亲。
  汪家那边收到他们过去的信,柔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几个姊妹兄弟。
  净姝与他们一一见礼,随母亲拜见过外祖父外祖母,便迫不及待寻借口要将柔嘉表姐拉走。
  外祖母看得好笑,打趣道:“姝儿惯与嘉儿亲近,让外祖母瞧得都醋了。”
  “外祖母可冤说姝儿了,姝儿与您可再亲近不过了。”净姝说着,抱住了外祖母的手,笑脸嫣嫣,甜甜唤着外祖母,哄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亦抱着她不撒手。
  “你这小丫头,嘴儿这样巧,也不知随了谁了,行了行了,与柔嘉玩去吧。”
  从外祖母那儿离开,一经走远,净姝便不装了,拉着表姐小跑着回了她的院子去。
  “也只有你敢在祖母面前放肆,敢这样在院子里跑。”一阵疾跑,让柔嘉抚着胸口轻喘,净姝却是丝毫不见喘,她俩瞧着,反倒是净姝更像武将家的女儿。
  “你多与外祖母撒撒娇就好了。”
  柔嘉忙忙摇头,“我可不敢。”
  武将家的规矩一向比文官家的少,汪家弃武从文,老太太便在规矩上抓严了,尤其是女眷,柔嘉她们自小便按着大家闺秀的模样被约束着,一举一动都讲究的很。
  净姝能逃过外祖母的说教,一部分因为她是外孙女,一部分则是因为她爹,她爹任礼部侍郎,外祖母便觉得她家教条是最最守礼的。
  是以汪家虽儿孙成群,但能在汪家老太太面前放肆的却只有净姝一人,哪怕柔嘉这个老太太一手带大的孙女儿,亦不敢在老太太面前放肆。
  净姝知道这事无解,另说起了其他,“你快说说,怎么这么快就要和邱央真定亲了?”
  “还不是因为前几天春宴上发生的事,八皇子与九千岁的公子拼酒,醉的不省人事,春宴没完,就被人抬了下去,以至于我成了全场唯一与他对坐过的人,还是他主动落座的。”
  “咱们知道他不是冲我来的,可其他人不知道,外头谣言纷纷,不少盯着八皇妃位置的人家已经明里暗里针对咱们家了,祖母担心会影响我的清誉,才想早早敲定下我与他的亲事。”
  “原来是这样啊……”净姝不免又想起先前在公主府被人设计进竹林的事,自责道:“倒是我连累你了。”
  “瞧你说的,怎的还怪你了?又不是你招惹八皇子来的。”
  柔嘉弯唇笑着,并不明她所言,净姝只得愤愤将司南对她的设计说与表姐听,“若不是我莫名引来安司南那厮,亦就没有八皇子这档子事了。”
  柔嘉没有立即回话,若有所思问道:“安少爷此番设计你为何?”
  “哪,哪个晓得他。”净姝回应有些慌张。
  柔嘉面上笑容加深,揶揄道:“莫不是他看上了你,才故意设计?如此一来,姑父姑母也就不会计较他的出身了。”
  “你别胡说,参加春宴前,我与他才只见过一面。”净姝赶紧反驳,面上却是起了红晕。
  此事乍一听,他费尽心机设计一番,最后结果,就是想借她性命之忧,逼得她父母听从他的话,将她交由他嘛。
  可换个角度细想,又觉得怪怪的,不过见过一面,不过说了几句话,再喜欢能有多喜欢?值得他第二天就想出了设计她的法子?
  退一步说,就算真心喜欢,也不会急于一时吧?
  与其说是喜欢,更感觉是他在她身上有利可图。
  可自己又有什么能让他有所图谋的呢?
  净姝按照常理推测,却不知他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将自己的猜测说完,净姝平息了面上的红晕,恢复了原先冷静。
  这些天她思来想去也不知自己究竟有甚值得他费尽心机设计的东西。
  她都不知道,柔嘉更不知了,另问起:“那你决定要听从姑父姑母的话,相看魏伯奕了?”
  净姝点点头,“若无差错,我与他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听得她这话,柔嘉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伤感说道:“一眨眼,咱们也要嫁人了,以后见面的日子可就少了。”
  “怎会,以后常来往就是了,反正都在京城里。”说到此处,净姝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莫不是邱央真想和他父亲一样,日后常驻边关?”
  “嗯……从他寄给我的信中看出,他更想待在那边。”
  “那日后可真的难见了。”
  姐妹俩谈起这个话题,满是伤感,两厢抱着,久久不曾言语,一直到汪氏来催回家才罢。
  临走前,柔嘉犹豫对她道:“姝儿,我有些怕,我感觉我与他的婚事不会顺利。”
  “你别多想,八皇子对你无意,除非邱央真那边出差错,不然你肯定是邱少夫人。”
  净姝安抚的话说完,便在母亲的催促下上了马车,殊不知自己这一语成畿。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2:03:08

【9.四个人还是五个人?】
  回程路上,净姝还未从那伤感中回过神来,有些闷闷不乐,有些沮丧。
  汪氏看出她的低落,问了几句,得知她是舍不得柔嘉,心中亦是无奈,想了想,撩开帘子,吩咐车夫先不回府,去香满园。
  一旁策马的净煜听得母亲的话,问道:“娘,您不是约束姝儿十五前不许吃甜食吗?”
  香满园是京里有名的糕点铺子,净姝最爱他家的酥黄独,隔三差五要买些吃,十五日要去白马寺相看,母亲担心她贪嘴吃圆了腰身,影响了状态,还特意交待了大家不许给她买糕点,更是约束了她近半月的吃食。
  “吃一点无妨,少吃便是。”
  汪氏到底是心疼女儿,瞧见女儿心情低落,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着让她先恢复好心情再说。
  果然,净姝听见香满园,顿时亮了眼睛,先前为着春宴已经禁口好些天,而后又因十五要去白马寺相看,接连着禁口,她已经有快一月没吃香甜的糕点了,着实馋死了。
  看女儿又露笑颜,汪氏知道这法子奏效了,这才放了心。
  净姝常吃香满园的糕点,但这还是头一次到店里来吃,平常都是差人来买,或是让爹爹和哥哥带回去。
  初次入店,净姝有些兴奋,然而刚下马车,就听有人高喊他们,“净夫人,你们最好这就归家去。”
  母子三人闻声看去,是安司南,他斜倚在不远处的墙边,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已是喝得满脸通红。
  净姝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转开了头,虽带着帷帽,也让人察觉到了她的生气。
  香满园吃个糕点能有什么危险?汪氏这么想着,却是没有说出口,怕女儿当真会有危险。
  汪氏正要问他为何,净姝却是脑袋一甩,直接走了进去,汪氏只好潦草应付了他的话,赶紧跟上女儿。
  净姝亦是母亲那般想的,觉得客来客往的香满园不会有鬼,更何况她还有魏大人给的护身的佛珠手串,魏大人说了,只要带着就不会再撞鬼。
  思及此,净姝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手串,确认无误方才安心。
  跑堂的很快迎上来,问他们是在大堂坐还是去二楼的雅间。
  这,自是人多的地方好一些,可她带着帷帽,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取下。
  想了想,还是要了间雅间。
  特意要了间临街的雅间,能听见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声,打开窗,西斜的阳光洒进来,照得一室温暖。
  房间里这般宽敞明亮,怎会有鬼呢?
  净姝打量完房间,母亲与哥哥已经点好了糕点。
  小二很快将糕点依次端上,甜丝丝的糕点吃进嘴里,净姝也就没再多想鬼怪之事。
  净煜不喜甜食,尝过一两口便止了筷,坐到窗户旁的椅子上看街景去了。
  窗户下面,有一群小乞儿,四人一起分食着一个馒头,净煜见状,从桌上拿了盘糕点,朝他们喊话,让他们唱几句数来宝,便赏他们吃食。
  见有更好的食物,几个小儿快速将手里的馒头塞进嘴里,唱将起来:“老爷您听我唱一唱,给多给少不见谅,给个馍馍就点菜,给点碎钱装布袋……”
  净姝还是头一回听这等把戏,不由也好奇过去窗边瞧了瞧。
  五个娃娃排排站着,最大的瞧着和她年岁差不多,最小的瞧着才六七岁,正是换牙时候,各个瞧着都瘦骨嶙峋,怪是可怜。
  净姝不免起了恻隐之心,让六艺另去叫些糕点送去给他们。
  净煜听得妹妹的话,看另外给他们准备吃食,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谁知他们一看他放下吃食,还以为他要食言,顿时七嘴八舌骂了起来。
  不待净煜解释,几人便冲进了香满园,直奔他们雅间而来。
  这几个小儿瞧着是老手了,一溜烟儿冲进来,小二拦都没拦住,让他们冲上了楼。
  “你们着急什么,还能少了你们几口吃食?”净煜没好气道,原本只是好心施舍,现下他们逼迫上门,倒让他不想给了,只觉得老话说的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净煜与他们解释说另外给他们干净的吃食,他们却是不信他有这么好心,指着他们桌上的糕点道:“我们不要其他的,就要你桌上的!”
  说罢也不顾他挡在门口,仗着身量矮小,就从他腋下钻了进去。
  净姝和汪氏哪里见过这般野蛮人,被吓着赶紧起身躲开了去。
  净煜还想拦,被母亲喊住了,桌上糕点已经被他们脏手碰触过了,就让他们拿去算了,总归是他方才答应过的。
  净煜只得作罢,小二见此也就没拦了。
  几个小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吃一边往怀里装,很快将一桌子糕点拿了个空,连盘子都一并拿走了。
  等他们走后,小二赶紧收拾了桌子,从小二嘴里得知,这几个乞儿是年初来此附近的,已是附近出了名的嚣张人。
  “他们年纪不大,各个都是刺头,常进店里搅和,可让附近商家们头疼,好几次都报了官,官府亦派人抓过几次,关过一阵,可一经放出来,又还是一样的。”
  听小二说着,净姝不免又看向了窗外,看着那四个乞儿跑开的背影,心下疑惑,刚刚不是五个人吗?
  “寻常他们都是五人一起,近几日少了一人,他们顾着找人,这几天都不曾来店里找过麻烦,今日若不是少爷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今儿也不会来扰。”
  净煜愤愤,“我看他们四人分食一个馒头,瞧着可怜才好心施舍些糕点给他们,谁知道他们这般不讲理,我一番好心竟还有错了?”
  “没错没错。”汪氏出声安抚儿子。
  净姝还在回想方才的一切,她明明记着一开始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有五个人,难不成……
  净姝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谁知刚摸上,手串就断了,佛珠撒了一地。
  霎时间,房中除了小二外,各个都苍白了面容。
  小二见此,还以为是这手串很是贵重,赶紧去拾。
  “娘……咱们回去吧。”净姝声音控制不住地抖了。
  汪氏也是,赶紧让儿子结账,这让小二有些莫名。
  坐到马车上,净姝将刚刚的异常说给哥哥和娘亲听。
  净煜表示,从一开始他看见的,便只有四个乞儿,绝没有五个。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2:18:23

【10.乞儿的求助】
  一行人忐忑回到家里,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妥,汪氏宽慰女儿没事,只想着等丈夫回来,让他再去寻魏大人问问。
  “要不要先去隔壁问问?”净煜提议道:“他方才不是还提点了咱们吗?”
  “你怎知这回不是他的设计呢?”净姝反问:“这几天戴着手串一直好好的,怎么一遇到他就又撞鬼了呢?”
  这……净煜无言以对,只得作罢。
  等父亲回来,已是天黑,不待歇息,便又去了魏家。
  约莫半个时辰,父亲再次归家,一起还有两人,一老一少,听父亲介绍才知,这就是魏大人与她将要相看的魏伯弈。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与魏伯奕见面,顿时有些不自在,都没怎么打扮呢。
  汪氏也是没想到,赶紧招呼人上茶。
  两厢闲叙之时,净姝不由得偷摸摸打量魏伯奕。
  瞧着和她一般大,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自打进门起,他都不曾笑过,一副疏离模样,她爹娘与他说话也是极为敷衍。
  似察觉她的打量,他下意识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净姝弯唇朝他笑了笑,他却仿若未曾看见似的,移开了视线,这下净姝可以确定,这魏少爷根本不想和她相看。
  似看出了他的态度,汪氏面上笑容也淡了几分,没再与之多聊,直入正题,问魏大人,净姝现下该怎么办?
  “事情净大人已经与我说过,按理来说,净小姐戴着佛珠手串,不会再遭遇恶鬼,应是哪儿出了差错。”
  听得魏大人此话,净姝下意识又想到了安司南,心里更加觉得是他从中作乱。
  “佛珠损毁乃是替净小姐挡下了此灾,应是无妨,伯奕,你给净小姐瞧看瞧看。”
  净姝没想到魏大人会让魏伯奕给她看,一时怔愣,魏伯奕也是,他先行反应过来,推说道:“此鬼厉害,魏家传家之宝都折损其中,孙儿能力有限,帮不到净小姐。”
  魏伯奕此话说得阴阳怪气,一面告知那手串是魏家家传之宝,一面又说自己能力有限,无法帮忙,摆明了是告诉他们,净姝就算与他成亲,也无法活命。
  一时间净家人面上笑容都敛了去,房中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伯奕!”魏大人猛地拍了下桌子,怒火滔天。
  魏伯奕从善如流跪下,直直磕了几个头,“孙儿无能。”
  “原来那串佛珠是魏家家传之物,若早早知晓,我们定不会接。”汪氏打断他们的话,又说道:“手串如今损毁,你们只管开价,我们家一定作赔,绝不会占你们魏家一点便宜。”
  “小儿无状,净夫人莫要怪罪,此物是我亲手交于净大人,算作我俩家的结亲信物,伯奕不知其中因果,此番胡言乱语,多有得罪,还望净大人净夫人海涵。”
  “信物已毁,也该是天意,既如此,我看先前两家的约定还是就此作罢吧。”净父说罢,另吩咐人去库房取了三千两银票来,算作佛珠手串的赔偿。
  最终魏大人并没有接下银票,另留了张符咒给净姝,便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汪氏让儿女回房,忍不住朝丈夫抱怨:“你不是说这魏伯奕懂事知礼,能力亦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吗?就他今日这做派,真不知他们魏家究竟是怎么教养小辈的。”
  净父没有说话,他原先打听的确是如此,只没想到魏伯奕早已心有所属了,他是方才去魏府时,听见他们爷俩的交谈声,才知道的。
  魏大人也才知晓不久,因着已经答应了他们家,为了不失信,压着孙儿与净姝相看。
  他过去时,那爷俩正是剑弩拔张的时候,他只想着先解决净姝现下的事,只做没听见,不成想魏伯奕会跟着来,直接说破了脸。
  “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回房吧,姝儿的婚事不着急,现下说明白了最好,只咱们两家知晓,不会有何影响,我总归是会替女儿寻到个如意郎君的。”
  净父安抚着妻子,眉头紧锁,净姝房里,六艺和六礼还在抱怨着,直叹那魏少爷没眼光。
  净姝没有搭理她们的话,撑脸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符咒在手,净姝没再遭遇什么怪事,只是娘亲再不准她出门了,怕再发生上次的意外。
  没有其他事情挂心,每日绣花练字,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有满院子的海棠花,提醒着她先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然而清闲的日子没过多久,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之前在香满园见过的那群乞儿,他们嚷嚷着要见她,赖在她家门口不走,管家怎么驱赶也无用,
  净姝有些好奇,他们执意找她做甚?
  征得母亲同意后,净姝让管家领了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子进来。
  “你们找我做甚?”净姝隔着帘子问他,母亲陪同在侧。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扑通跪下,连连磕头,“求小姐帮我寻寻弟弟。”
  这让净姝懵了,怎么回事?
  “你找错人了吧,我哪晓得你弟弟在何处?”
  “道长说了,您是最后一个见过我弟弟的人,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们找到弟弟。”
  “道长?哪个道长?我不过与你们在香满园见过一面,又何曾见过你们弟弟……”说到此处,净姝顿了一下,莫名想起了在香满园时,看到的那第五个孩子,难不成……
  “是一个酒鬼道长告诉我们的。”
  酒鬼……净姝瞬间想到了安司南那厮,三次见他,两次在喝酒,难不成又是他?
  “你弟弟长什么模样?”
  少年比划了一下个头,说道:“大概这么高,刚换牙的年纪,前面正好少了两颗门牙。”
  净姝心中一咯噔,他形容的,正是她当时看到的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当时他们排排站着唱数来宝,嘴巴张张合合,她很清楚看到了那个缺了两颗门牙的孩子。
  这么说来,他弟弟已经死了……
  净姝不由得心下害怕。
  “我,我那天见的只是你弟弟的魂魄,差一点就被你弟弟害了,你还是让那个道长帮你们找吧,我无能为力。”
  净姝说完,便示意管家送客,少年挣扎开管家的手,连连磕头不止,“道长说没有您的帮助,就找不到我弟弟,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帮我们一回吧,日后我们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净姝奇怪了,“为何一定要我的帮助?他不是能掐会算,本事大着呢么?”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2:20:15

【11.再信他一回】
  “我们几个是半路兄弟,不知彼此生辰八字,没有正确的生辰八字,道长无法推算。”少年一边说一边磕头,唯恐她不答应,没一会儿,就磕青了额头。
  汪氏看他寻弟心切,一时不忍,没再计较他们先前在香满园的事,让管家将他扶起。
  净姝也是,做不来那等不近人情的事,想了想,问道:“道长可说要我怎么帮你们?会不会有危险?”
  “道长说,只要您将防身之物取下一夜即可,只是一夜,应当不会有危险。”
  ……应当不会有危险。
  想起那次在竹林,差点被女鬼杀死的事,净姝就十分胆寒,他弟弟的鬼魂可是连魏家传家之宝都弄坏的恶鬼,被这种鬼缠上,哪还有活路?
  “抱歉,做不到绝对安全,恕我爱莫能助。”
  净姝说完,赶紧走了,唯恐自己又心软。
  善良的前提是能保障自己的安全,自己都保障不了,又何谈帮助他人呢?
  不过,净姝想,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肯定还会来纠缠她的,毕竟现在,只有她能帮他们找到弟弟。
  果然如净姝所想,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传报说那些乞儿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安司南。
  再见他,他还是一身酒味,不定又喝了多少。
  在他们说话前,净姝先行表明自己的态度,帮他们可以,但一定要绝对安全,如若做不到就免谈。
  “没问题。”司南没做犹豫,一口应下,“我在旁为你护法,绝对不会有危险。”
  对于他这话,净姝有些将信将疑,也不知能不能完全相信他,毕竟先前被他设计过。
  看出她的犹豫,司南又道:“你若不放心我在,便让你哥哥拿着你的防身之物在一旁,看见有何不妥,将其又放回你身上也行。”
  净姝想了想,下定决心道:“我再相信你一次。”
  到晚上,司南终究是没走,与那四个乞儿在门外待着,净煜拿着符咒,与六艺和六礼在房里守着净姝睡下。
  汪氏本不放心也要守着,被净父劝了回去,对此汪氏很不理解丈夫的做法,怎么这般狠心让两个孩儿应对这一切。
  “这几日我仔细寻人打听了姝儿的命格,她是万里挑一,八字全阴的命格,属鬼命,天生招阴,命中注定要与鬼打交道,这是她的弱点,可若是用的好,这便是她的长处,这次正好让她试试。”
  “可那安司南……”
  “他若想要姝儿的命,早在公主府就不会救她了,你放心,不是还有煜儿看着。”
  汪氏被丈夫劝走了,可仍是辗转反侧,不放心女儿处境。
  那厢净姝也睡不着,时刻注意房中的一切动静。
  不知等了多久,净姝方才有了些睡意,渐渐闭上了眼。
  恍惚间,只听一阵轻轻吟唱,她又到了香满园,又到了那间雅间里,桌上摆着她喜欢的糕点,不同于那天,屋子里点了灯,不同于那日阳光撒满一室的亮堂。
  恍惚间,她又听到底下传来熟悉的叫唱声音,“老爷你听我唱一唱,给多给少不见谅,给个馍馍就点菜,给点碎银装布袋……”
  她下意识打开了窗,看见楼下排排站着五个孩子……五个?确是五个。
  净姝数过来再数过去,都是五个人。
  五个怎么了?净姝扶了扶脑袋,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再抬头,净姝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到了楼下,站在了那五个乞儿之中,他们分食着吃食,并未看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黑夜变做了白天,日落黄昏之际,整条街道都被夕阳照得昏黄,她跟着那五个乞儿身后走着,看着他们去偷抢沿街商家,看着他们被各家老板小二气急败坏地追着跑过大街跑过小巷。
  今儿他们运气似乎不太好,偷抢到的食物不多,还被追赶了许久,挨了好几下打,等天黑,那点子食物已经消耗完了,各个肚子又都叫了起来。
  “大哥,我饿。”最小的与大哥抱怨,因少了两颗门牙,此时说话有些说不大清。
  “先饿着吧,等五更天做包子的开门。”
  四个哥哥都没有法子,只能先行回到住处。
  净姝看着他们又回到香满园附近,走进一条小巷子里,从墙角的一个狗洞,钻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他家的柴房里睡觉。
  这家主人是个瞎子,膝下无儿无女,一人住着个小院子,瞎子不知自家墙上破了个洞,不知自家院子,每日会有五个住客上门来。
  近日倒春寒,瞎子似乎是着凉了,夜间不停咳嗽,来来回回起夜,扰得这边五个人也睡不安生,担心被他发现。
  一直到下半夜,瞎子累极了,方才睡去,兄弟几个被他折腾了半宿,也是累极,很快也睡了,只有最小的弟弟还是睡不着,他还是想吃东西,这回不是饿,是牙齿痒,可想找点东西磨磨牙。
  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担心吵着哥哥们,小小人儿轻悄悄爬了起来,轻悄悄走出了柴房。
  走到院子里,他闻到了一股香甜的糕点味儿,这味儿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香满园里常有的糕点香味,以往他们每每得到不甚好吃的食物,都会去香满园周围吃,借着香甜味儿,狗食都能吃下肚去。
  这么晚了,香满园怎么还在做糕点呢?
  他想着想着,从狗洞里钻了出去,闻着味儿去了香满园,只想着或许能够讨点好吃的糕点。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他踩着石头翻上了香满园的院墙,跳进了香满园的院子里。
  寻到香味最浓的那间房,房间门关着,里面点着灯,亮堂堂的。
  他轻轻推开一道门缝,看见了灶台上的蒸笼,不停地冒着白烟儿,香味正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小人儿眼里只有香甜的糕点,并没注意到角落里那抱在一起的人,他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烧柴火声,只听到锅里沸腾的水声,没注意到那男人女人压抑着的低低呻吟声。
  他只大致看了眼空旷的厨房,便轻轻推门进去了,走到灶台前,正想爬上去看看糕点熟了没,就被人从后抓住了衣领子,他这才知道房间里还有人。
  是一个男人,随意披散着一件衣裳,胸膛露出大半。
  被男人揪着衣领子高高提起,他这才发现灶台后面还藏了个女人,女人胸脯露了大半,正慌乱的穿着衣裳。
  “狗男女……”他脑海里突然想起哥哥曾说过的话,下意识将狗男女说了出来。
  丑事被他戳穿,男人赶忙捂住了他的嘴,担心他再胡说八道。
  他极力挣扎着想从男人的手中逃脱,可不管他怎么挣扎,他都无法挣脱男人的桎梏,反倒是让男人捂他口鼻的手更加用力。
  窒息感慢慢让他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慢慢混沌了神志,恍惚间,他便成了个局外人,高高看着那人狰狞地捂着他的口鼻,看着穿好衣裳的女人冲过来,他这才看清楚,那女人是香满园的小姐。
  他看着程小姐拉开男人捂在他脸上的手掌,他看着他们惊慌失措,他看着他们将他藏进另一个熄火的灶膛里,他这才知道,自己死了……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2:26:29

【12.他应当是个好人吧?】
  香满园厨房很大,灶也有好几个,灶膛很大,小小的身体被塞进了灶膛最里面,被黑灰掩埋,没人知晓这里藏了具尸体,就算烈火炙烤出了肉香味,也会被其他糕点的香甜味盖过去。
  净姝猛地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姝儿!”
  “小姐!”异口同声的几声呼喊,让净姝回了神智,看清了面前的大家。
  天色微亮,尚且还早,哥哥和六艺六礼守在她床前,安司南和那四个乞儿不知何时也进来了,听见哥哥他们的喊声,赶紧围了过来,问她如何?
  “他,我梦到他的尸体在香满园的厨房里,在其中一个灶膛里,凶手是香满园的厨子。”净姝说得有些激动,语无伦次。
  四乞儿一听,当即去了香满园,安司南走近看了看她,随之走到她梳妆台前,拿起一支勾花钿的笔,另从身上拿出了盒朱砂泥,在她眉间勾画了一道符。
  “你最近撞鬼次数太多,阴气太重,我给你画道符补足一下,待会儿太阳升起,去阳光底下晒一上午。”
  司南说罢,就要离开,净姝赶紧叫住他,补充说道:“凶手与香满园的程小姐有染,那孩儿撞破他们丑事才被灭口。”
  “知道了,谢了。”
  净姝没想到他会说句谢谢,微愣了一下,又说:“记得告诉我此事后续。”
  净煜与司南一同离开,司南赶去香满园与那四个乞儿汇合,净煜则去了衙门报案。
  辰时末,正晒着太阳的净姝,得到了事情后续发展。
  倒不是安司南来告诉她的,是她等不及差人去打听来的。
  尸体在香满园厨房的一个灶台里被找到,那个灶台常用作食物烘烤,内膛很大,里面积灰很多,尸体被藏在最里面,被黑灰盖住,这才没被人发现。
  据说今日搬出来时,已经被火炙烤成了一具干尸。
  凶手是香满园掌厨大师傅的一个徒弟,据他交代,当晚他在厨房里练习做糕点,那小儿又来偷食糕点,被他抓住,他一个失手才杀死了他。
  若不是净姝自己梦到了当天发生的事,恐怕还真的会相信这个说辞。
  他一人承担所有,既保护那个与他偷情的小姐,又可以逃脱死刑,毕竟故意杀人和失手杀人还是有所区别的,还真是好算计。
  事情过了这么久,现场肯定是没有什么痕迹留下了,没有证据,死无对证,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说。
  净姝越想越觉得此案件会这样定罪,心中很是怨念,要是她的梦能作证据就好了。
  对此,汪氏表示,若论案来断,她梦到的只能算作一方证词,根据她梦中来看,那小儿翻墙而入,本就算是私闯民宅,他以为厨房无人,私自进去,也确实有过偷盗念头,用抓贼这名头也不冤。
  “娘,我找您出主意,您倒好,还帮那凶手辩驳起来了。”净姝嗔怒地看着娘亲,好生哀怨。
  汪氏笑着刮了下女儿的鼻子,笑道:“这不是同你分析嘛,急什么?”
  “那您说现下该怎么办?”
  净姝会来问娘亲主意,只因汪家从武将转文职后,从外祖父这一代起,就在大理寺任职,平日里接触各种案件,她娘小时候没少耳濡目染,对本朝律法很熟悉,哥哥亦是在娘亲的影响下,随着外祖父习了武。
  “办法就在那小姐身上了,她是现场唯一的证人。”
  净姝当即泄了气,提醒娘亲道:“他们可是同伙,一根绳上的蚂蚱,就算揭露他们的奸情,她也完全可以偏帮自己人。”
  “你说的没错,但没说到点子上,揭露他们奸情不难,毕竟两人来往密切,肯定有蛛丝马迹可寻,不过揭露他们奸情,不代表就能证明案发当天,他们两人在厨房厮混,他们可以咬死这一点再行辩驳,现下最重要的是要证明他们那天在厨房里亲热,被死者发现,才起的杀心。”
  净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六艺和六礼,心下顿时想到,贴身伺候的侍女必定是知晓小姐行踪的,只要侍女指证当晚他们私会,不就行了?
  想法虽好,但要贴身丫鬟出卖主子,着实也是困难。
  净姝琢磨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等晚上哥哥回来,又迫不及待询问哥哥最新进展。
  从哥哥那儿得知,这一切还远不止她听说的那么简单。
  那个小姐只是香满园掌柜的女儿,香满园真正的老板是宣平侯府,宣平侯已经差人来打过招呼,让衙门速速结案,不要将此事闹大,查理此案的方大人,已经不打算追查下去,只按作失手杀人处理。
  净姝顿时颓了,净煜也是。
  “你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做不到的也办法了。”汪氏安抚着女儿和儿子。
  “娘,我以前觉得做武将比做文官好,觉得武将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觉得文官只会舞文弄墨,不堪大用,觉得汪家一门弃武从文实在可惜,现下我明白我有多么目光短浅了,如今不缺上阵杀敌的将士,独独缺刚正不阿,敢不畏强权为民请命的清官。”净煜低低说道,面上神情很是复杂。
  “现下明白为之未晚,你爹爹早和我说过,不论你想从文还是想习武,他都支持你,你只管按着自己的喜欢去做。”
  听着娘亲和哥哥的话,净姝心下不由感叹爹娘开明,净家一门都是文官,唯一的儿子自小好武,爹爹不曾责怪,反而同意去汪家习武,若放在别家,哪会这般支持。
  只是,她还得泼盆冷水,净姝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哥哥的手,说道:“做文官可不比做武将容易,尤其是做个清官。”
  净姝说完便回房了,心里又想起三驸马的事,也不知安司南最后是怎么处置他的,这几日并没听说公主府有甚不好的消息传出。
  改明儿他来再问问吧。
  净姝想问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想问他为何要设计她,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问他,为何魏家的传家宝会被那小孩儿的鬼魂弄坏?为何小孩儿的魂魄会入她的梦,而不是主动去找他求助。
  想问他的太多了,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坦诚相待了。
  净姝想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眉心,今日晒了一上午太阳,是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娘也说瞧着要比之前精神了,面上多了几分血色,他应当是个好人吧?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11/19 12:35:07

【13.与司南做交易】
  事情没有意外,只判做失手杀人,还因是小孩儿私闯民宅在前,给其少判了邢。
  不过定案当天,他和小姐的奸情被捅漏了出来,众人为之哗然。
  而后不知从哪里又传出当晚是他借练习做糕点之名,与小姐厮混,被闻香而来的小乞儿撞见,小乞儿才被他们杀死灭口的传闻来。
  一时间关于当晚的真相众说纷纭。
  传闻已经无法左右审判结果,但真相已经被绝大多数人认同,净姝直觉此事与安司南有关。
  当天晚上,小姐不堪流言蜚语,一把火自尽在了家中,等火扑灭,小姐已经烧成了一具焦尸,誉满京城的香满楼也在大火之中,化作了废墟。
  净姝听得香满楼大火又纠结了,明明是那男人杀的人,怎么死的却是小姐?
  小姐偷情归偷情,人又不是她杀的。
  净姝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安司南为何会杀死小姐,和六艺六礼讨论也没个结果,正想去找娘亲唠嗑唠嗑,就有侍女来报说安少爷来了。
  得,直接问他本人吧。
  净姝赶紧去了前厅,这次难得他身上没有酒味。
  “香满园的火和你有关吗?”净姝不想兜圈子,直截了当问了他。
  “你为何觉得与我有关?”司南反问她。
  “因为上回三驸马的事,你说你出手惩治了,所以我想这次衙门没有给出个好结果,你也会动手,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何会杀她,不是那男人杀的乞儿吗?”
  “你想不通才是正常的,她的死与我无关,亦与乞儿无关,另有人要她死。”司南故意不说破,且让她自己琢磨。
  听得不是他,净姝有些狐疑,拧眉想了想,试探问道:“难不成是她家里人逼迫?”
  司南点点头,“猜对了一半,她做出无媒苟合的丑事,闹出人命,遭人议论纷纷,连带着影响了香满园的声誉,不仅家里人容不下她,宣平侯府更是容不下她。”
  “原本出了灶台藏尸的事情,就有人上香满园讨说法,要求赔偿,宣平侯府动用不少人力物力才将此事压下来。虽压下来了,但到底是死了人,没人再敢去了,他们见此,索性借着这把火,将香满园都烧了,另外选址重建,新的地址,新的名字,只想着时间一长,慢慢地大家就淡忘了香满园的事。”
  “这么看来,这姑娘还挺可怜的。”净姝叹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不论是她还是那些乞儿。”
  净姝点点头,想起那些乞儿先前的嚣张模样,也许他们早就和香满园的人有积怨吧。
  “那男人呢?他杀了人,没有偿命,岂不便宜他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司南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与她另外说道:“你与我更有缘分,魏家只擅占卜,不擅长与鬼怪打交道,保不了你。”
  净姝抬眼看他,奇怪问道:“你怎知我求助了魏家?我不曾告诉过你吧?”
  “咳,我那天回来,正好看见你爹领着魏大人进门。”
  司南面不红心不跳说着谎话,他初来京城不久,哪认得什么魏大人,他是差了义父留给他使唤的侍卫查来的。
  他那天还是没忍住给自己和她算了卦姻缘,算得天生一对,佳偶天成,那点子心思就愈发活络了,根本做不到淡然随缘。
  只是他们修行之人自查运势姻缘乃是泄露天机,他自己知晓,却不能说破,不能直截了当告诉她一家,自己是她良缘佳配,只能顺其自然,由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才算没有泄露天机,所以他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派人调查了一番她家动向,查得她要与魏家魏伯奕相看,便早早去挑拨了魏伯奕的关系,让他主动离场。
  “原来如此,那么你先前设计于我,是否是看中了我特殊的命格,想我拜入你门下,帮你对付鬼怪呢?”
  净姝猜测着,如何也想不到他就是一眼定终身,初次见面就打了她的主意,她思来想去只觉得他是看中了她特殊的命格,所以才种种设计,为的就是想她拜入他门下,想让她帮忙。
  司南不能说破,只能先行点头应下,只想着先拉近关系再说。
  “你是万里挑一的鬼命之人。简单点来说,寻常人撞鬼几率是一,你撞鬼几率是十,甚至更多。一味靠符咒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随我将这致命弱点利用起来。”
  司南极力劝说她应下,想哄得她成自个儿师妹再说。
  对于司南这话,净姝确实有些心动,经过乞儿一事,让她对撞鬼没再那般害怕。
  “加入你门派就能绝对安全吗?”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绝对护你周全。”
  他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让净姝不由得红了脸颊,轻咳一声,说道:“我考虑考虑,你先给我解释一下疑惑。”
  “你说。”
  净姝从怀中拿出断了的佛珠手串给他看,“那乞儿不是才刚死不多久嘛,怎么能损了魏家传家之宝?”
  “他这佛珠是好物,只是你那天去的不巧,那正是乞儿的头七回魂日,加之他在灶膛里面,日日被烈火炙烤,怨气更甚,连阳光都不太惧怕,所以你才会大白天看见他,若不是你的手串伤了他,怕是那对狗男女当晚都会死在他手里。”
  净姝一惊,没想到自己那一去,竟然影响了那么多。
  “他刚死不久,还留有人性,本就不是想要伤你,而是见你看得见他,想让你帮忙,没成想却让你的手串伤了,以至于后来他魂魄过弱,才让我无法施法招他魂魄,只能借由你身上他先前残留的魂气将他引来。你看吧,上天让咱们配合。”
  “从桃花阵,到佛珠手串,都是魏家在帮我,你怎么断定魏家护不了我?”
  “魏家要是懂行,就不会只给你护身的宝贝,而不给你驱散身上阴气,提升阳气了,桃花阵是误打误撞,加之你祖上庇佑,才保你平安。”
  “上次竹林撞鬼后,你不是也没有给我另外做法,补助阳气?”净姝提出质疑。
  司南微微挑眉,反问道:“你以为我先前送你的小玩意都是白送的?”
  这……感情是她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哪个让你先前设计我……”
  “确是我心急了些,不过我出发点也并非害你,你这命格,撞鬼破运是早晚的事,与其晚不如早。”
  净姝若有所思琢磨着,不时看他,司南忍不住开口再问:“如何?现在可愿意拜入我门下了?”
  净姝看着他的眼,心下自有计较,反问他:“不入你门派,我亦可以与你合作不是吗?”
  司南没想到她还是不应,不明白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商量。”
  净姝摇摇头,眼神灼灼看着他俊俏面容,“咱们不做同门,只做交易,你护我安全,我帮你渡鬼,行不行?”
  司南直觉她是在打什么主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行吧,不过既是交易,那咱们一切都按交易的规矩来,白纸黑字写明白了,签下合作契约,可就不准随意反悔了。”
  “好。”净姝应下,这就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来,起草了一份文书,一年为期,双方签字画押,各执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