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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8/02 04:19 / 2054 / 51
【小说】清风逍遥剑

(一)
  寒风凛冽,白雪纷飞。在东北关外苦寒之地上,屹立着一座荒凉的孤山——天城山。天城山山势险峻,终年积雪,长久以来人烟渺渺。在山岭之巅,一缕炊烟冉冉升起,显示了在这恶劣环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间简陋的木屋无惧风雪的吹袭,孤高的伫立在山顶之上。一名中年汉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练剑。
  “爹爹,我肚子饿了,还没有晚饭吃吗?”一个年约十岁的的小孩嚷着,双眼精灵的望着其爹爹。
  “枫儿,别老是想着吃。你仔细看好了,这就是爹爹的绝技——‘清风逍遥剑’。你要默记着每一招每一式,尽快学会基本的剑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出。”中年汉子手持一柄精光宝剑,摆出“清风逍遥剑”的起手剑式,猛地白光闪动,一团剑光重重包围着那中年汉子。剑招快如风,疾如电,灵动飘逸,直看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别耍得那么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满的道。
  “爹爹的这套剑法之所以称为‘清风逍遥剑’,是因为剑招像清风般快速,剑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减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汉子一招一式的把剑法演练出来,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对剑术甚有兴趣,不消一会便牢记了最基本的剑式。
  “枫儿,都记得了吗?你现在耍一次给爹爹看吧。”小孩从地上拾起一根柴枝,抖擞精神,认真的使出剑法来。他剑招虽慢,但却法度严谨,攻守有据,显然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枫儿,将来你长大后的剑术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去。”中年汉子道。
  当时正值晚秋,加上地处高山,傍晚的天气已经冻得令人发抖。两人在一轮运动过后,身体转冷,面对着刺骨的寒风,都赶紧回到屋里。
  他们一进屋门,便听得一把妇人的声音道:“怎么样?练剑辛苦吗?”
  只见那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明艳照人,体态轻盈。虽不施脂粉,但依然无损那清秀的气质。
  “还好。娘子呀,我们的孩子真有练武的天份,稍加指导便大有进境。看来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汉子满意道。
  
  那中年汉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剑侠。他天生侠义心肠,凭着其家传的绝技“清风逍遥剑法”,四处儆恶惩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一致好评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沉实,也不风流,对现在的娘子可谓一心一意。
  其娘子孙静华,是苏杭望族孙家的二小姐,当家孙天海的成名绝技“乾坤霸刀”称霸江东,无人能敌。是以孙家在孙天海的英明领导下发展迅速,手下弟子逾万。孙静华贵为孙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标致,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却钟爱程玄清这青年剑侠,不久更和他共堕爱河,结成夫妇。在十多年前,这对神仙眷侣突然放弃荣华的生活,隐居在这片鸟不生蛋的关外之地。
  
  “娘亲啊!爹爹他今天教晓了我很多东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孙静华身边。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让娘亲替你抹干净吧。”孙静华拿着手巾替儿子清洁,充满慈爱。
  “爹,为什么只教哥哥剑术,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厨房里钻出一名小女孩,她样子可爱,眼珠溜溜的流转,额前的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风逍遥剑’不适合女孩习练,待会儿我叫你娘亲教你素心剑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妇育有二名子女。长子程逸枫,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他灵巧机动,更有像父亲的侠义心肠;小女程映霞,天真可爱,尽得其娘亲的秀美,她比哥哥少二岁。
  “娘亲,快教我素心剑吧!要不然哥哥他学会功夫后便要欺负我了。”映霞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凉了。”孙静华柔声道。
  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顶上,亲情却暖和着众人的心……
  
  寒暑易节,春去秋来,八个年头匆匆过去。在一片雪地之上,两名少年男女正在打斗。
  “哥,小心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动长剑,向那少年的胸口虚刺一招,转而攻向少年面门。那少年从容不迫,侧身一避,拔剑挡格,两剑砰砰碰碰的开始交锋起来。
  只见那少年灵巧无比,剑随意动,剑招飘忽不定,轻快如飞。那少女渐渐招架不住,落于下风。少年突然挺剑,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盘。少女急忙后跳避开,不料被石子所缠,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险些跌倒。电光火石间,少年跃至少女身后,轻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后哈哈一笑。
  “哎呀!又输了!哥哥你老是欺负我!”少女柳眉深锁,气上心头,扁起小嘴道。
  “唔?是谁欺负你了,小妹子?刚才不知是谁先向我挑战的呢?”少年调侃道。少女听得少年的话,气得无言以对,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少年见此情状,连忙好言安慰道:“其实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剑’已经练得不错了,出招既准且快,方位步法亦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练火候,兼且内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风逍遥剑’传授给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不会落败的。”少女嘀咕着。
  “好了好了,我们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厉害的了,就连哥哥我也敌不过她……
  哎呀!我被程女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说完,便佯装中剑时的痛苦模样,装模作样的慢慢倒在地上,样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闷气登时一扫而空。这位笑靥如花的少女正是当年程氏夫妇的宝贝女儿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华,容姿端丽,清秀不可方物,兼带有一点不吃人间烟火的气质。但她却生性好强,喜爱舞刀弄枪,不易服输,凭着其学有所成的“素心剑法”,时常和哥哥比试喂招。
  当天的小孩程逸枫已经变成一个剑眉星目、英姿飒飒的俊美少年。他多年来用心苦练家传的“清风逍遥剑”,无论是剑上功夫,抑或是轻功内力,都已经有不错的修为,一般寻常武夫也不能伤他分毫。他遗传了程玄清的正义感,时常希望下山闯荡江湖一番,以一显身手。但他爹娘却怎么也坚决阻止,说什么江湖险恶,不可轻涉云云。他虽不以为然,但也为爹娘的命是从。就这样,他空有一身好武艺,江湖阅历却欠奉。
  “嘻嘻……我没事了。啊!我们出来已经三个时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声道。
  
  日暮向晚,漫天红霞,斜阳独挂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希望能早一点回家。走到离家不远处,忽听得一阵人马奔驰的蹄声,由远至近,程逸枫连忙拉着妹妹的手,躲到一棵大松树之后。探首一看,只见十余骑排成一字形的向前疾驰,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手持一柄精钢大刀,目露凶光,极不友善。紧随其后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奇怪!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会有如此人马呢?”程逸枫深感不安。
  只见一彪人马驰到程家门外,众人翻身下马,那老者催动内力,朗声说道:“叛徒程玄清,赶快出来受死!”他声如洪钟,远得在几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听到。
  木门打开,一名两鬓花白的清男子出来相迎,抱拳躬身道:“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谁是你这个叛徒的师兄?当年你激怒师父,挟带私逃,盗取师父的宝物‘玉白虎’,还敢跟我称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还‘玉白虎’,我便大发慈悲,留你一条全尸!”白发老者喊道。
  “唉……师兄,你被师父蒙骗,全然不知内情,我也不怪你。当年我并不是挟带私逃,只是师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图……”程玄清一语未毕,那白发老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头颅,大叫:“休得辱我师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变挂,急忙退后闪避,明晃晃的刀锋仅在额前丈数寸掠过。他平静的道:“师兄,这其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先别动武……”
  白发老者仿若不闻,在第一击落空后,反手拦腰直击程玄清腰际。程玄清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清风剑”,暗运内力至剑上,截击来势汹汹的钢刀。
  “砰”的一声,那老者连人带刀被震开丈余,虎口酸麻难当。
  “韩川峰!顾念我们一场同门师兄弟,我才处处忍让你。若你再这样咄咄逼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哼哼,你虽然是我师兄,若论单打独斗,你就未必是我的对手。”程玄清狂啸。
  “好!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十字连环刀法’,让你死也死得眼闭!”
  韩川峰说完,就提气拖刀直冲程玄清。程玄清丝毫未敢轻敌,催动雄浑的内力,摆好“清风逍遥剑”架式,严阵以待。双方兵器一交,韩川峰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对手,但见无数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飘忽不定。
  程玄清面无惧色,一柄“清风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激射出万道剑花,光芒万丈,密不透风的挡格着韩川峰的猛烈攻击,这正是“清风逍遥剑”
  中的守式之一--“气守乾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吗?”韩川峰蓦地跳高丈余,一把钢刀由上而下俯攻对手天灵。这一下来得极快,加上程玄清专心使出“气守乾坤”,回招不及,眼看这一招就要了结对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19:43

(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声:“来得好!”剑式一转,清风剑猛指向天,便似有无数条银龙盘旋而上,席卷长空,全数飞向正急速下坠中的韩川峰。这招“风卷残云”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势的妙着。韩川峰大为惊愕,急忙以刀护身,并出尽全力以刀锋撞向清风剑剑身,希望以其强大的后座力弹开脱险。电光火石间,韩川峰已被弹到数丈之外,落地时还栽了几个筋斗,好不狼狈。
  “怎么样?韩川峰,你还是尽快离去吧!我不想多伤人命。”程玄清持剑而立,手上清风剑灵光暴现,为之夺目,显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单打独斗我可能不及你,大伙儿一起上!”韩川峰向众人打个手势,那十数名大汉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围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战。
  忽然,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屋里飞出来,手挺长剑直取众大汉。只见她手起剑落,手法极为潇洒连贯,顷刻之间已有三、四名大汉中剑倒地。其余的望见来者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无心恋战。细看之下,原来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孙静华,她所使的路数正是“素心剑法”。
  “你们这班九流之辈也配和我相公过招吗?”孙静华目光扫过众人,转向程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对付韩川峰,这些虾兵蟹将由我来对付!”之后程氏夫妇各自专心迎战。
  躲在松树后的程家兄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惶之余又感到无比怪异。
  他们一家人一直隐居在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与世无争,又怎会招人仇杀呢?
  程逸枫细看爹娘的战况,均觉他们正处于上风,并无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钟之后,孙静华的剑招开始放缓,锋芒大减,从前的优势已渐渐逆转。众汉子又以“车轮战”围攻她,终于“嚓”的一声,孙静华的玉臂被一名汉子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剑受伤,心神一分,竟自乱了步法方位。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程玄清这么一来,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对手之前。韩川峰把握时机,鼓动真气,一招“十字连环斩”使劲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顿觉眼前一黑,口喷鲜血,在失去知觉之前拼命狂挥清风剑,竟也刺中韩川峰小腹,双双倒下,其中又以程玄清受伤至重。
  这时,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战阵。有他们这新力军的协助,众大汉不消一会便被诛灭殆尽。他们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过去。韩川峰虽然解决了程玄清这强敌,但毕竟对方还有三人,自己又受伤不轻,在审视过形势之后决定撤退。他走到落马的地方,上马绝尘而去。
  “相公!”“爹爹!”当他们扶起程玄清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道:“……枫儿……映霞……爹爹对不起你们……”他从衣衫里拿出一件精致的玉白虎,道:“……枫儿……这只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物,万不能落入别人手上,必要时宁可将它毁掉……咳咳……!爹爹这把清风剑以后便交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对不起……孩子……以后便……”
  一语未毕,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动了。
  “相公!!~~”“爹爹!!~~”
  悲哀的恸哭响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程氏兄妹来到一个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着“程玄清夫妇之墓”。
  “爹爹,娘亲,我们来看你啦!”程映霞把鲜花放在碑上。他们凝望着爹娘的长眠之地,不禁悲从中来,脑海里回忆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战而死,他的娘子伤心过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伤不轻,不出一个月便一命呜呼了。
  孙静华在死前告诉了俩兄妹程家遇袭真相。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迹江湖的剑客,一路以来替天行道,结下不少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伤,多得山西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所救,得以保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带艺投师成为冯万钧的三弟子。他凭着其精湛的剑艺,为神拳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神拳门一跃成为山西,山东以致京城一带的最大势力。
  二十年前,冯万钧无意间得到一张明代藏宝图,上面描绘着一幅东北关外的辽阔地图。这个宝藏是明朝历代皇帝所搜括得来的民脂民膏,价值连城。但地图上却无明确显示藏宝的地点,只说明若要得知真确位置,便要齐集“玉青龙”、“玉白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宝物,那自然能得知宝藏的秘密。
  冯万钧像如获至宝般,终日沈迷宝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宝物的下落。
  不久,终于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据报是在河南的一个小帮派铁剑帮帮主康正和手中。冯万钧曾经多次利诱康正和交换“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却怎么也不肯交换,于是冯万钧不由分说的便把铁剑门杀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玉白虎”终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见师父如此疯狂,曾力劝他不要轻信那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以免生灵涂炭。但冯万钧却已财迷心窍,屡劝不听。程玄清为了阻止师父的野心,遂趁机偷出他的“玉白虎”,并逃到东北关外的天城山隐居起来。二十年过去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终其余生。但要来的始终要来,行迹终于被从前的二师兄韩川峰发现,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回到现实,程逸枫跟程映霞伫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个时辰。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有对爹娘新丧之痛外,还有对前途无助之感。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一直都住在天城山,现在爹娘遽然长逝,依靠顿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乱。
  “哥,我们该往哪里去呢?”映霞小声问道,语带呜咽。
  “……唔……神拳门是千万去不得的了,最好是离它愈远愈好……呀!我们可以去江东孙家投靠外公孙天海,娘亲在结识爹爹前是孙家二小姐!……只怕,对方未必肯收容我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小鬼……”程逸枫呢喃道。
  “试一下吧!反正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了。”程映霞无奈的说。
  商议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细软,三拜爹娘而去。
  
  临别时,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间小木屋,脑内猛然想起娘亲临终前对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亲再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保重呀……还有一件要事……就是关于你多年所习的‘素心剑’……咳咳,“素心剑”是一门很奇怪的剑法,练习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强练的……这种剑法,一字记之曰‘素’,若果使用者的心起了情欲的话,‘素心剑’的威力便会相对减弱,情欲愈大,威力相对愈少……若果修习者失去了处子之身的话,阳气一冲,‘素心剑’的威力就更会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战,若我不是久为人妇,那些虾兵蟹将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好记住娘亲的话呀……”
  中午的阳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将要离别出生之地,他们遇到的,会是不凡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经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19:50

(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离开了天城山后,一路南行。他们久居关外之地,关内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程逸枫生性灵巧机动,跳脱活跃,隐居廿载本实非他所愿,但碍于爹娘之命只好遵从。现今因缘际会得以涉足江湖,他内心着实是兴奋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丽脱俗,多年来却无缘感受爱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怀是与生俱来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转变中。
  这一日黄昏时分,程氏兄妹来到京城近郊一处名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晚,他们加紧脚程,赶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市镇投栈度宿。“十里镇”
  是一个不甚繁华的小镇,商零星,行人稀少,天还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静河飞。
  全镇只有唯一的一间客栈“十里客栈”,程氏兄妹无从选择,只得入住。
  “小二哥,劳烦你替我们安排两间单人厢房,另外备预一些小菜。”程逸枫从衣衫里拿出一锭元宝,交到店小二手中。
  “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单人厢房刚巧满客。看两位,一定是新婚夫妇了,既然是小俩口子不如挤一点,租一间双人房吧。”店小二满脸堆欢道。
  “我们不是……好吧,我们就要一间双人房了。”程映霞回应。
  兄妹二人连日兼程,风尘仆仆,委实疲倦。他们匆匆用完饭菜,即回到厢房休息。
  程逸枫,程映霞出门以来,这是头一次共寝一室。虽则两兄妹间无需太过拘谨,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两人年龄渐长,于情爱之事认识愈深。从前兄妹俩扭作一团嬉戏,相拥而睡等的亲热情况已不复见。程逸枫久居僻地,自小与妹妹为伍,但从来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关以来,所见的女子虽已不少,但没有一个及得上妹妹的清丽可爱。
  程逸枫望着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见她的俏脸被连日来的风尘影响,增添了一分憔悴,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见烛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娇艳,幸好程逸枫幼承庭训,思想洁净,对妹妹从没有过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赏爱护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大哥?为何怔怔的看着我?”映霞柔声道。
  “没……没什么,小妹,我们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当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枫则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时份,程逸枫被尿意惊醒,正打算到茅厕解手时,看见房门外似有数个人影在徘徊,意图不明。他心里盘算着:“奇怪!夜半三更怎会有那么多人?”于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风剑,小心翼翼的行到门前。
  忽然房门被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细长的竹筒悄然伸进来,且更喷出一些白色气体。程逸枫心念急转,猛然醒悟:“毒烟?这间客栈是黑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运起充沛的内力,闪身提剑冲出房间。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剑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们一见程逸枫不受毒烟所迷均微感惊愕,继而一窝蜂的攻向他。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
  竟不受我毒烟的迷魂,看我如何将你收拾!”
  众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兼且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所以并不上心,其中一人还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样俊俏的哥儿,杀了还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语调放荡意淫,显然是一个女子。
  程逸枫仿若不闻,真气凝聚于剑上,一柄清风剑就如皎洁明月,发出淡淡银光,淡然道:“谁要倒大霉,待会儿你就知了。”但见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枫胸膛,程逸枫以绝快身法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击中那黑衣人腰间。这一剑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对手,黑衣人伤口鲜血狂喷,摔在地上扭动数下,就此不动了。这当然是程逸枫剑术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过份轻敌,以致有此下场。
  众黑衣人无不惊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杀害我三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在我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继其数,今天就多你一只吧!”黑衣大汉舞刀如轮,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饥饿的野兽,一个箭步直取程逸枫,极其凶险。
  程逸枫清叱一声,森严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后悔!”他迅速摆好架式,催动内力,但见一条条银光平衡的疾冲向黑衣大汉全身,犹如惊电急射,势猛且狠。黑衣大汉冷不提防,刀锋还未触及程逸枫分毫,自己已被剑光所包围。他急忙以刀护身,不住后退。但始终是剑锋较狠较快,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大汉的肩头,大腿已经中了两剑。
  “清风逍遥剑”的精髓尽在一个“快”字。它不着重华丽的招式,只求灵巧准确,一击即中。其剑招大多精于急攻,务求在对手的严密防守中找出空隙。
  就例如刚才一招“清风随来”其剑势并不花巧,但灵动无匹,当真如清风般快速,往往能打开对手一个缺口。不过这剑法有一个大弱点,就是若对手的内力比自己强得多的话,强持一久,逍遥剑不能速战速决,剑招很容易便会被看穿。
  “怎么样?看来你的所谓‘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风随来’实在……实在……嘻嘻。”程逸枫笑道。
  “唰”的一声,程逸枫感觉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袭向背后。他连忙使剑一挡,一招“气守乾坤”密密的保护着全身,原来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针。
  只听到一声惨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弹开来的毒针命中,登时气绝。
  “好险!”程逸枫惊魂甫定,即见一众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只能追赶那名中剑受伤的大汉。
  走到客栈地下,终于追上了那人。程逸枫猛然道:“看你那里走!”但见黑衣大汉狂笑一声,道:“我当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枫大叫:“糟……糟了!是调虎离山之计!”一语未落,即见到那名黑衣女子压着一名少女从高跃下,少女手脚被缚,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来当程逸枫冲出房间时,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时毒烟已充斥着房间四周,她又时间没运功抵御,不一会便被迷魂了。程逸枫追截黑衣大汉,那黑衣女子便乘机掳获程映霞。
  程逸枫妹妹被掳,登时处于劣势。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
  他只好照办。忽然黑衣汉子向他洒上一阵白色粉末,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不支倒地……
  
  程逸枫悠悠转醒,惊觉自己竟身陷一处类似监牢之地。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四周更是用坚石围成的墙壁,密不透风,只有一个天窗射进一道暗淡的月光。他连忙组织混乱的思绪,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后才被关在这鬼地方的。只是不知这里是何处?抓我来的又是何许人马?……总得先想个办法逃出去。”
  程逸枫开始四周探索,只见监牢内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而随身的行囊及清风剑亦不知所踪。当他正思索脱身之法时,监牢的铁门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门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见你,跟我来吧!”
  程逸枫听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认出他便是被自己所伤的那名黑衣人,心头登时一凛,沉思:“他已迷魂了我,为什么不杀我?小妹子又在哪儿?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只好乖乖的跟着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后头。
  经过几道阴暗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四周布满红烛,照得如白昼般光亮;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兵器,其中也不乏各种暗器。在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大牌匾,上书“万毒教”三字。
  一名白发中年从后堂内走出来,他腰缠大刀,不怒而威,兼也带几分邪气。
  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见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带到。”那教主迳自走到程逸枫面前,朗声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听二弟说你有一身好剑艺,还杀了我三弟,是吧!”语调吓人。
  程逸枫不为所动,面无惧色,凛然道:“没错!你那个所谓三弟是我杀的。
  但你们经营黑店,夜半时分偷袭我们,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反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那里?”
  那教主大笑一声,正色道:“好!这么有气魄的青年人倒少见。我叫冷峻,是这‘万毒教’的教主,这里是万毒教的总部,正正位于‘十里客栈’之下。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续道:“十里客栈只是作掩饰身份之用,平日我们专向一些投栈的富豪商贾,达官贵人埋手,要他们一点的金银钱财来花花。”
  这万毒教美其名是一个门派,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班武功高强的贼匪。
  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门的弃徒,他与程玄清同辈但年轻得多。但因贪恋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师门。他被逐后,因缘际会间得到高人传授武术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潜心苦练钻研,十年间武功修为竟也精进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凭着其得来不易的武学修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带开宗立派,聚拢一群土豪流氓创立“万毒教”,并自奉为教主。万毒教虽然只是一个地方门派,但教徒行事大多无恶不作,心狠手辣,当地居民都闻之色变。
  程逸枫道:“我既无万贯家财,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抓我来干吗?”
  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剑术竟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我不忍心杀你。你姓甚名谁?师承何派?”程逸枫道:“我叫程逸枫,无门无派。”
  冷峻笑道:“好极!好极!那你以后就忠心替我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程逸枫沉思:“要我为此等恶人卖命?我宁死一拼也不从!只是我现在手无寸铁,小妹子亦不知被关在何处,若现在发难实在是自寻死路,应谋定而后动!”他计策既定,遂堆欢道:“若教主不嫌弃,我愿效一臂之力。”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02

(四)
  程逸枫续道:“可否还我的随身兵器?那可是我惯用的剑呀。”冷峻一笑,继而转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宝剑还给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枫一眼,极不愿意的将清风剑交了给他。
  程逸枫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在何处?”冷峻奇道:“哦?原来那小娃儿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凝香,快把程逸枫的妹子放出来。”
  那名少女身穿一习黄衣,头束两个环髻,容色清丽,难以想像她是万毒教主冷峻的手下。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刚才的回廊,不一会,她便带着程映霞一同回到大厅之上。
  “哥!~~”“映霞!~~”兄妹俩劫后重逢,自有一番感动亲热。程逸枫搂着程映霞,忽然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她微感惊愕,但迅速回复平静。
  在下一刻钟惊变发生了!程逸枫猛提清风剑,飞身直冲向冷峻。“唰”的一声,一道清风剑的剑气击向冷峻。冷峻大为错愕,急忙跃起避开,在他身后的一张椅子即被剑气打个粉碎,足见程逸枫那一击之威力。
  “程逸枫!你疯了吗!居然胆敢袭击我?”冷峻狂啸。
  “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本少侠怎会与你狼狈为奸?”说着,程逸枫更不留手,鼓动全身真气到剑上,跳高俯冲击向冷峻。只听得他喊:“看招!‘意游天地’!”
  那边厢的程映霞看见哥哥发难,即拔出腰间的“素女剑”直取凝香以及那中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占了先机,只好不住后退。程映霞尽得其母亲的真传,在剑艺上只是仅次于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剑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既是处子,现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战,心清意定,使起剑法上来格外灵巧有劲,潇洒飘逸。
  凝香运气后跳,稳住阵脚,从衣衫中拿出一条长鞭,呼呼的舞动起来,那中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两路夹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声,手里的“素女剑”幻化成万道剑芒,分击男女二人。虽然程映霞以一敌二,但犹处于上风。
  这边厢的程逸枫疾电急攻,跃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万箭齐发,气势如虹,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档。冷峻不敢怠慢,连忙拔出腰际的宝刀,真气上冲,挥刀截击来势汹汹的清风剑。
  刀剑交击,烈劲暴猛绽射。程逸枫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则压陷裂地,双方不相伯仲。程逸枫这一拼虽属试探,但已知对方实力非凡。冷峻稳住身子,架式一起即舞刀如轮,凌厉气劲急旋怒刮,不断层叠递进,蓄势待发;程逸枫也居空抢攻,毫不松懈。
  刀剑连环密集交击,拚个你死我活,刺响不绝。二人无论是反应,速度也是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难解。刀剑锐劲纵横四射,遇物即毁,在大厅上椅桌诸物被击中的,立时破碎。
  程映霞游斗二人依然游刃有余,眼看她将要一击击溃对手时,大厅的入口处忽然涌进了一大班闻声而至的教众,他们均有武器。教众虽弱,但为数不少,程映霞迅即被团团围住,情势凶险。程映霞以剑气逼开二人,身子蓦然而起,挥舞素女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剑光,由内至外,俨如一个可攻可守的防护罩,激向步步进逼的教众。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虽不是可致人于死地的招数,但胜在覆盖面广,在以寡敌众时至为有效。较接近程映霞的教众都不免遭殃,纷纷中剑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远较教众厉害,见招拆招,对也未被剑光所伤,只是一时不能靠近程映霞。教众倒的倒,伤的伤,一时间声势大减。毕竟敌方人数众多,程映霞只能和他们拉成均势,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大厅之上,另一边的战况更为凶险。程逸枫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锋岂能败阵?为保爹娘名声,怎么也要嬴!”眼见不容有失,程逸枫将功力推至顶峰,施展一招“清风随来”,试图以密集剑势打倒对手。
  刀剑再一次疯狂对撼,彼此尽展所长,刀光剑影此起彼落,如狂风暴雨,毫无保留地斩,砍,刺,削。攻得狠时守得严,二人无论如何手急眼快,始终未能突破对方防线,给予致命的一击。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极巨,最后连兵器也震得双双脱手。毕竟是冷峻较为老练,大刀一脱手,即先下手为强,一掌击向程逸枫胸口;程逸枫未及运劲,慌忙的接上一掌,顿成比拼内力之局。程逸枫剑术虽精,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方面自然不及身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枫承受着连续不断的强大掌力,但觉内息翻腾,真气逆转,异常难受。
  程逸枫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手中劲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对手掌力所做成。
  只听得冷峻道:“好!看来药力开始发作了。”程逸枫大惑不解,奇道:“药…
  药力?”冷峻干笑一声,道:“你当我这里是何许地方?我万毒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大厅上早已飘浮着一种无色无味的催眠药粉,凡非我教众者若然吸入此种药粉,稍加运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着程逸枫的掌力在一点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进逼。
  程逸枫知觉渐失,蒙胧间但觉胸前中了一掌,登时口喷鲜血,就此失去意识……
  果然,程映霞这边的战况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她在药力的影响下,剑招愈来愈慢,锋芒大减。中年男子挥刀砍向程映霞下盘,她出剑挡格;凝香看准时机,一条长鞭直卷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剑松手飞脱,继而跌倒在地。数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颈项上,她眼见脱身无望,气息一乱,都渐渐昏死过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09

(五)
  “泼~~泼~~”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枫头上,使他从浑沌中猛然惊醒。
  “唔……唔!这里是!”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掩映的烛光,一个妖艳的女子正拿着烛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视着他。
  程逸枫本能上的挣扎,但双手被反缚,紧紧被钉在一条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能作出丝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锥心刺骨的痛楚从他的胸口窜入四肢,显然是受了冷峻极重的一掌,伤势不轻。
  “哎呀!小哥儿~别乱动嘛,看你伤得那么重的,来!让姊姊好好疼你…”
  说着,那名女子用手轻抚程逸枫的脸颊,时揉时摸。程逸枫从她的口音,认出她便是当日夜袭客栈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来年约三十,浓妆艳抹,但在美丽的面容里却透出一股淫邪之气。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掴向程逸枫,说道:“哼!小子,居然胆敢出手袭击教主,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爱才若渴,不忍心杀你的话,你早已归西了!”说罢,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枫一记耳光。
  程逸枫惊怒交集,其中又以惊的成份居多。在大厅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二人之力冲杀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过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知对方会使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时,不由得心寒起来。程逸枫道:“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绍,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边的红粉知己。教主不杀你,但要我好好的惩罚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从程逸枫的脸颊上慢慢下滑,经过胸膛、腹,最后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带,淫笑道:”小哥儿年纪轻轻,身子倒也精壮得很,只不知这里如何呢?”
  任婉清隔着衣物,以食指指尖轻轻的在程逸枫的玉茎上画圆。程逸枫只道自己不知会受到何种惩罚,现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胆的举动,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连忙道:“任……任姑娘,请……请你不要这样……”任婉清诡异地一笑,道:“哦?你不喜欢这种动作吗?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吧!”说完,她一手解开程逸枫的腰带,整条裤子就此松了开来。任婉清以纤纤玉手握着程逸枫的阳物,眼送秋波道:“姊姊要开始惩罚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枫的玉茎从根部到顶尖的套弄着,力度时轻时重,时松时紧。
  程逸枫自幼居于雪山,除了娘亲及妹妹以外,从来没有别的女性对她如此亲近,更何况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谙床第之事,面对着程逸枫这个黄毛小子自然是处处得心应手。果然,程逸枫在她的催情下,阳物渐渐显出其不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枫虽然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险地,奈何情欲是无法控制的。随着任婉清套弄的力度与频率愈快愈大,程逸枫只觉飘飘欲仙,玉茎也愈来愈硬,阳精大有破关而出之势。
  “唔唔……啊呀!”就在面临爆发之前,任婉清突然放开双手,他的一条玉茎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于在出精前的紧急关头玉茎忽然失去了刺激,一股蓄势待发的阳精无从发泄,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茎内,只见贲张的玉茎不住抽搐震动,欲求不满,难受异常。
  程逸枫双眼半闭,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
  任婉清凝视着他狼狈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儿,姊姊是来惩罚你,可不是来服侍你的喔!现在是只个开始……”
  程逸枫忍受着欲求不满的煎熬,不一会,阳物慢慢的适应起来,如钢铁般的肉棒逐渐软化。程逸枫心里暗自庆幸,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岂料就在此时,一阵温香软热的气息袭向玉茎的先端,继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枫心头一震,赫然发现一条美人绛舌正品尝着玉茎的先端。玉茎再受刺激,不消一会便回复生命力。
  任婉清得势不饶人,一口将大半玉茎含在嘴里,舌尖不停的逗弄着先端的肉缝。程逸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琼浆随时迸发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惩罚程逸枫,哪会轻易让他身登极乐?任婉清突然使力按着玉茎根部与玉袋相连的部份,不让阳精流向玉茎。然后“泼”的一声,将一盘冷水悉数淋向程逸枫火热的阳物。程逸枫只觉一阵冷热交煎,犹如一柄烧红了的宝剑幔浇上冰水一样,立时收缩降温。
  程逸枫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紊乱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只听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杀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将你教训一下,可没有意思要你的命。”说着轻抚程逸枫的脸庞,续道:“其实你只要好好的顺从教主,教主必定重用于你。到时候姊姊才让你爽透吧,不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离开监牢。程逸枫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
  脑内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却说在程逸枫被任婉清戏弄的同时,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后被带到一个石室里去。冷峻为了招安拢络程逸枫,不敢贸然伤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汉子负责看守她。
  程映霞睁开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汉子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看着她。
  她大吃一惊,忙不迭的想爬起来,但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显然是身体多处要穴都被封闭起来。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挣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大哥封着,现只可以说话,不能走动。”说着一只手掌抚摸程映霞的秀发,埋首向她的颈项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到称赞,心中殊无欢喜之感,反而担心自己的命运。
  果然,中年汉子双眼淫光一闪,左手蓦地移到她双乳前,邪笑道:“像你这个年龄的少女,身体通常都十分敏感,让我来证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着衣物牢牢的抓着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拨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时而轻弹,时而画圆。程映霞尖叫一声,怒道:“恶贼!快快放开我!”不料那中年汉子仿若不闻,依然故我,且更变本加厉,两手并用的刺激着她一双未经人事的乳头。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二爷,教主要我俩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这样啊……”语调婉转动听,话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汉子怒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懂些什么!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着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声道:“但……但是,这不太好吧……”中年汉子怒目相向,说:“你是否定要干涉老子作乐,和老子过不去了?快滚出去!”凝香不敢多说,乖乖的退到石室一旁。
  凝香口中的二爷,正是万毒教主冷峻的结拜兄弟徐成仁。武艺修为不如其义兄,但他狗仗人势,时常以冷峻的名义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声风评也不甚好。程逸枫曾以清风剑伤了他,面对着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报复之心。
  程映霞受着挑逗,脸颊渐渐泛起一片红霞,乳头也忠实的坚挺起来,只是口中却不断说着“恶贼!”,“快滚开!”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说道:“可恶的小娃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本大爷就成全你,可是待会儿你不要哭着来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怀,拿出一小瓶药粉,并强行打开程映霞紧闭的双唇,将药粉一股脑儿的倒进她的嘴里去。她吞下了大半,娇喘数声,浑然不知自己吃下了什么。
  徐成仁不再进逼,坐在床边冷冷看着程映霞。程映霞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药粉究竟为何,打从心里的害怕起来。她胡思乱想,不到一刻钟之后,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产生变化。她但觉胸口发热,一道道暖流从四肢百骸涌向那一双秾纤有致的妙乳。不一会,两团玉峰更明显的胀大了不少,乳头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势。
  程映霞自出娘胎,从未遇过此等怪事,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只觉无数热气在自己的玉乳里流窜碰撞,随着双峰的胀大,她先前的反抗之声已荡然无存,随之而起的是凌乱的呻吟声以及娇喘声。
  徐成仁冷眼旁观,戚然一笑道:“小娃儿,很辛苦吧!看来我这‘催乳粉’的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蒙,喘气道:“催……催乳粉?”
  徐成仁抿嘴一笑,道:“这是万毒教独门圣药,原本是用来增加产后妇女乳汁的分泌;若未经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药,少量也没大碍,大量吃下的话……”说着望向她不断变大的双乳,续道:“若不及时挤出过多的乳汁的话,乳房可会爆裂的喔!”
  程映霞闻言大惊,犹如五雷轰顶,脑内乱成一团。徐成仁调侃:“小娃儿,若你肯乖乖的认错,叫我一声好哥哥,请求我替你挤奶的话,你的一双那么精致的乳房便不会爆开了。”
  程映霞痛麻难当,心如鹿撞。待欲开口求饶,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许这样做;若不求饶,自己又难免爆裂失血而死。在进退维谷之间,她狠下决心,宁可一死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紧闭双唇,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徐成仁怔了一怔,万万想不到程映霞竟如此倔强贞烈。他使用“催乳粉”,原本只是想讨回口舌上的甜头,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沉思:“若害死了她,难以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贞洁,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尽,我难免会被大哥责备。”
  徐成仁走到床边,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红的亵衣,他解开了程映霞双手的穴道,说:“小娃儿,今天我姑且饶你一命,你自行解决吧!”
  说着,走到石室之门,夺门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着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景象,正在替程映霞担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紧急关头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量过利害得失后也放了程映霞一马,自己亦松了一口气,便随着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里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气。看着愈益胀大的双乳,她唯有抑压着满腔的羞耻感,用手大力挤压乳晕一带。两条水柱蓦地激射而起,笔直喷向空中。
  奶水后劲连续不断,宛如两个小型喷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实吓坏了,只好不断的挤弄双乳,希望能早一点完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所有的乳汁都被挤干以后,程映霞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就此不省人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24

(六)
  程逸枫败于冷峻迷药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间他被独自囚禁在牢房里,除了自由受到剥夺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的心情难免会忐忑不安:“我袭击教主,实属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于死地,反而把我囚在这牢房里?若是另有所图,又为何五天以来都毫无动静?我既无金银财宝,也非显达贵人,他们夜袭客栈,将我俘掳,究竟所为何事?”一连串的疑问在程逸枫的脑内爆发,挥之不去。
  这日傍晚时份,负责送饭菜的教众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枫的牢房里。待得他打开牢房的铁门,说道:“程逸枫,快吃饭吧……哎呀!”一语未毕,他就像遭到电击似的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动身子低声呻吟。一个少女身影飞快的进入牢房,迅速关上铁门,并对那名倒下的教众补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说话。
  来者身穿一习黄衣,头顶两个发髻,俏眉杏脸,程逸枫看得分明,她正是当日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香姑娘。程逸枫大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么来到这里……”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声,进而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程公子,我来是协助你逃走的。”程逸枫大惑不解,沉思:“凝香既是冷峻的手下,何以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诈!”说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
  这断不会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声道:“程公子切勿误会,我是冒着被冷峻发觉的危险来协助程公子的。实不相瞒,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枫奇道:“交易?”凝香续道:“正是。我会协助程公子逃出这万毒教总部,条件是必须助我杀死冷峻。我对万毒教总部的地形结构了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剑术,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
  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这会否是冷峻试探我的阴谋诡计?”当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
  凝香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凄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铁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二十年前,神拳门为了一只叫‘玉白虎’的东西血洗我铁剑帮,当时带头的人正是冷峻,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杀。在这个时候,娘亲刚巧怀有新孕,到了附近的寺庙上香还神,才侥幸逃过此劫。不久之后娘亲生下了我,教我武功,并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段血海深仇。娘亲死后,我趁机成为自立门户的冷峻的手下,并得到他的信任。我曾经多次尝试暗杀他,可惜苦无良机。
  程公子,你武艺高强,请你助我除去冷峻这狗贼,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程逸枫半信半疑,面前这位真切诚恳的小姑娘,外表看来也不像在说谎;但她的一番说话却又太过曲折离奇,匪夷所思,一时难辨真伪。他心意急转,随即想到个中利弊:照现时情势,若单靠个人之力,肯定不能脱身。相信凝香的话,倒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信错了,极其量不过一死,反正自己本来也无望逃走;万一这趟押对了的话,自己和妹妹也可脱险,说道:“好,凝香姑娘,我们一言为定!”
  当下凝香即把从冷峻处偷回来的清风剑还给程逸枫。程逸枫重夺清风剑,登时信心大增,体内的真气运转畅通,并无滞碍,足见五天以来,他所受的内伤已经痊愈。
  二人走出牢房,经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处的石室。石室外站着两名守卫,程逸枫二话不说,一招“清风随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其中一名守卫。
  另外一名守卫待欲呼救,忽觉颈部一紧,一条长鞭牢牢的缠绕着自己。他呼叫不能,闷哼几声,就此颓然倒下,原来是凝香施展其绝招“朗月神鞭”,一击之下,对手立毙。
  他们飞快潜入石室,程映霞一见哥哥,高兴得难以言喻,立即扑向他胸怀饮泣。程逸枫向妹妹说明凝香的故事及计划,程映霞即破涕为笑。三人商议既定,均觉时间无多,实宜速战速决,于是他们三人以凝香带头,直冲向出口处。
  沿途教众喽罗,前来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胜过他们三人联手,更何况寻常教众?只见来者如遭砍瓜切菜,来两个时死一双,毫无还手之力。
  不一会,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见出口了!这回真的要感谢凝香姊姊呀……”忽听得一把诡异的声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对我有不忠之心,但万万想不到你竟胆敢私放他们二人!好,那你就和他们共赴黄泉吧!”一语未毕,即见无数锋矢利箭从墙上的机关激射出来,四面八方的袭向三人。三人中以程逸枫的剑法最高,轻功最好,他一招“气守乾坤”,密密的保护着浑身一尺内之地方,毫无破绽空隙。
  程映霞功力较弱,毕竟也非同小可,一记“仙女散花”把连续不断的矢箭悉数挡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对着枪林弹雨,勉力挡格避开,但始终是技逊一筹,“嗖”的一声,一枝矢箭突破了长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脚大腿。
  这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与及一个中年汉子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万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枫面无惧色,似乎这是意料中事,朗声道:“冷峻,你来得正好,就算你不来阻挠我们,我也得找你!闲话休提,我们一决胜负吧!”程逸枫双眼灵光一闪,以气御剑,毫不犹豫的扑向冷峻。冷峻干笑一声,淡然道:“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待你爷爷好好教训一下你!婉清,打开机关!”
  “隆”的一声,但见一个精钢笼罩猛然从高急速下坠,其势犹如惊电急射,锐不可当。程逸枫眼明手快,身子一个起落,仅仅逃出了笼罩范围之外,未被困住;程映霞及凝香则冷不提防,闪避不及,顷刻之间即被钢笼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声,运起“素心剑法”的独特内劲,素女剑感受到她的气息,剑锋上泛起一层橙红色的光彩,就如夕阳余晖。“素女剑”跟“素心剑法”可谓绝配,二者配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简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双足一跳,一招“仙女散花”在钢笼中划成了一个防护罩,且不断扩大。只见一大片橙红剑芒和钢枝不断连环交击,声声作响,一丝丝火花随声拼发,覆盖了整个钢笼。
  花火巨响渐渐消退,程映霞单足点地,以剑借力,不住喘息,显然是这一招“仙女散花”耗力委实不轻。她满以为钢笼定必被打得稀烂,岂料举头一看,钢笼上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结构上竟然完好无缺。程映霞大感错愕,悲形于色,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招居然连一个钢笼也不能砍断。
  程逸枫眼见她们身处险境,只好停止对冷峻的攻势,回身来救。不料奔出约莫十步,即觉后颈一凉,一瞥之下,赫然发现冷峻正手执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枫也不慌乱,使出一招“气守乾坤”来应付狠锐的刀势。
  “气守乾坤”是清风逍遥剑法中最为厉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练者功力到家,使用得当,便即如苍蝇般细小的事物,也难渗入其保护范围中。程逸枫自幼修习此招式,对此了如指掌,本是无懈可击的才对。但面对着冷峻横削直砍的攻势,“气守乾坤”竟似一点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渐渐盖过剑影。
  程逸枫全力施为,以图扭转颓势,奈何冷峻的攻击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浑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枫交手时的模样。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以在短短五日间突飞猛进?”冷峻大笑道:“程逸枫,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对你处处留手忍让,只是以一半的功力来对付你,你以为真的可以取胜吗?太天真了!”
  冷峻抖擞一下精神,加紧催动内力,一柄钢刀化作一道银光,直入程逸枫中宫。程逸枫来不及躲避,回剑护身,奋力一挡,竟受不住其强大无匹的冲击力,身子被飞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纵身一跳,欺近程逸枫身侧,准备手起刀落,解决程逸枫。不料这时一条长鞭忽至,缠绕着冷峻左腿,长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上升之势登时受阻,是以一击落空,刀锋仅在程逸枫身旁掠过。原来凝香在千钧一发之际,忍受着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钢笼内挥出这救命的一鞭。
  程逸枫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内苦思脱身之计:“我的功力着实不及冷峻,硬拚只有死路一条,不宜力敌,唯有智取!”程逸枫当下四处游走,避其锋芒。
  在笼内的二女看在眼内,只觉兵凶战危,万分紧张,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笼里,只有干急的份儿。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看准时机,闪身摆脱了冷峻的砍击,一个箭步跑到任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随即以剑指着她的后心,续道:“请你把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来吧!”任婉清命系于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动弹不得,进退两难,只可眼巴巴的看着任婉清解除机关。钢笼再次升起,程映霞扶着受了伤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边。
  程逸枫叫道:“任姑娘,要暂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们都安全脱险后,我保证姑娘能平安回来。”他们押着任婉清在前,一步步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趋,却也不敢太过接近,生怕任婉清给伤了一根汗毛。
  
  程逸枫等人走出万毒教总部后,言明冷峻及教众们不可追出来,否则难保任婉清的性命。再奔十余里,程逸枫眼见后无追兵,也信守自己对任婉清的承诺,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枫收剑回鞘,对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
  任婉清怒目相向,悻然道:“程逸枫!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饶你不死,还以礼相待,这无非是教主他爱才若渴。你竟毫不领情,更杀我教众,私自逃走!”她继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吃里扒外?
  哼!我看你是春心动,看上了这个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刚烈,听着任婉清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烦厌。任婉清一语未毕,程映霞冲前赏了她一记耳光,怒道:“别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掳,再不闭嘴的话,当心你的命!”
  程逸枫也不生气,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脱离险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纠缠下去,道:“随你怎么说。凝香,小妹,我们走!”当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跑。
  任婉清捱了一巴掌,气上心头,趁着三人不为意的时候,右手蓦地举起,手一按钮,一枝袖箭激射而出,击向程映霞后心。程逸枫眼明手快,拔出清风剑凌空截击袖箭,袖箭被反弹开来,打在一棵矮树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枝袖箭己飞近程逸枫身边。由于时间太短,速度太快,眼看这枝袖箭将会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来不及挥鞭截击,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挡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声。
  “凝香!”程逸枫怒极,新仇旧恨一并涌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君子首重信义,自己有言在先,说会放她回去,岂能就此置之不理?于是,他一掌打昏任婉清,弃于地上,而自己则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肠小道,逃逸而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33

(七)
  凝香有伤在身,走动不甚灵活,需由程映霞扶着逃跑。三人奔得一阵,眼见离万毒教已远,兼且四周有不少丛林作掩护,便即放慢脚步,倚到一颗矮树稍作休息。
  凝香受了箭伤,一路奔来,鲜血兀自从伤口源源涌出。这时明月当空,清风急劲,令人颇有凉意。只见凝香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唇齿半开半合,原本红润的面色也渐渐转苍白,如盖死灰。
  程逸枫心生愧疚,这一来是因为自己护花不力,还要佳人替自己挡箭;二来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汉,岂能让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受伤?当下百感交集,连忙道:“凝香姑娘,伤势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声道:“多谢程公子关心,我……我没什么大碍……啊呀……好痛……”凝香掀动伤口,痛楚直达四肢百骸,一阵晕眩,身子向后倾斜,险些跌倒。程逸枫大急,一手把凝香环抱入怀,关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不好,未能好好保护姑娘,竟让姑娘身受箭伤,实在罪该万死!”凝香定了定神道:“公子不必自责,冷峻武功高强,性格卑鄙,我们与之对抗,吃点小亏实在所难免。”
  程逸枫听得凝香如此一说,心里的罪恶感登时有所舒减,微笑道:“凝香姑娘,你的伤口必须妥善处理,方无后患,待我一看……”程逸枫正要检视凝香的伤口时,又发现了另一难处。凝香身中二箭,位于手臂上的伤倒易处理,但另外一个伤口则在右大腿的内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则程逸枫救人心切,毫无歪念,但男女毕竟有别,是以他始终未敢触及凝香大腿。
  当此尴尬时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扎伤口,还是让我来吧!”
  程逸枫也不愿轻占凝香便宜,这正好得其所哉,说道:“妹子,还是你来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现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道:“有劳你了,程姑娘。”程映霞看着凝香苍白的脸,遥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战一场,那想到今天竟和她化敌为友?真可说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凝香身世可怜,兼且和自己年龄相若,更平添一份可爱可亲之感。凝香受伤虽重,幸而未伤及筋骨,稍加清洗包扎后已无大碍。
  三人大战过后,体力消耗极巨,但却偏身处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见如故,不计前嫌,竟也谈得甚是投缘。三人起了个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时分,程映霞被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吟声吵醒。一看之下,她惊觉凝香的身子卷成一团,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见如豆般大的汗珠布满凝香俏脸,但脸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么了!是否中了什么毒?”
  凝香星眸半闭,颤声道:“怎……怎会这样?我……我……应该不曾中毒的……究竟在何时……哎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程映霞道:“程姑娘……劳烦你卷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
  凝香娇喘不断,看来愈来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办,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并无异样,既不红也不肿,只是在伤口四周隐隐约约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环,当即道:“凝香姑娘,你放心啦!伤口不红不肿,看来也不像发炎,只是这一圈紫黑色的环究竟是什么?”凝香大惊,猛地向伤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个人呆了,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紫……紫薇劫……完……完了……哇!”
  程映霞十分担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静点!究竟发生什么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们真狠毒……我……该怎么办?”
  二女的对话吵醒了程逸枫。程逸枫看着不寻常的凝香,一时间也束手策,只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什么难题的话尽管说出来,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必定揭尽所能,为姑娘分忧!”
  凝香听得程逸枫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登时冷静下来,小声道:“我……我中了任婉清的剧毒‘紫薇劫’,看来命在旦夕了……”程逸枫心头一震,激动的说道:“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紧闭双目,睫毛微震,缓缓点头。
  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如遭五雷轰顶。他万万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挡的一箭竟淬有剧毒,在懊悔惭愧之余,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马上折返万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那知凝香喘气道:“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发作,中毒者在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这里相距万毒教已远,定然来不及了……更何况任婉清已回到冷峻身边,要向她拿解药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枫仰天狂啸一声,凛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为我挡了一箭,我岂能眼白白的看着你为我而死!凝香!还有什么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闪烁,犹豫一会,道:“没……没有……”程逸枫看出其中有异,道:“凝香呀!这可是你的性命,你宝贵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说出来吧!”
  凝香眼泛泪光,拥入程逸枫怀里,低泣道:“办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子了……”程逸枫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剧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镬又有何难?”凝香羞涩不已,兰息流转,原本苍白一片的脸颊,也泛起点点嫣红,道:“上刀山下油镬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枫道:“姑娘但说无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红着脸道:“如常人中了‘紫薇劫’,若没有施毒者的解药的话,毒发后的确活不过一个时辰。但如果中毒者是处女的话……”程逸枫奇道:“处女又如何?”凝香满面通红,续道:“处女若在毒发期间与男子行周公之礼,阳气一冲,剧毒便会随着落红全数排出体外……”
  程逸枫心念急转,随即领会其中意思。这时四下无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自己。凝香的身体玉洁冰清,若因此而胡里胡涂的失身,岂非误她一生?自己日后又该如何自处?但在反覆思量之下,又觉得生命远比其他一切来得重要。
  天人交战一番后,程逸枫紧张的说:“凝香姑娘,决定了吗?”凝香樱唇微颤,柔声道:“拜……拜托公子了……”
  程映霞听得分明,知道将有一场雨云,连忙道:“我……我忽然觉得肚子饿得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饥,等我一会儿吧……”说完,她一溜烟似的逃离现场。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枫与凝香的身影。此时万籁无声,偶尔飘过的一阵清风都似在催促程逸枫快快完事。程逸枫只觉怀中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来愈乱,再不交欢便做成祸害。当下再不犹豫,大叫一声:“来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环抱着她娇柔的身躯,让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己平阔坚实的胸膛上。程逸枫感受着淡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荡,色心大起,竟兀自伸出舌头,轻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随即又感到一阵炽烈的男子气息,自己的欲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公子……快……快……”
  程逸枫的双手也不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缚。
  在一件薄薄的淡黄色亵衣底下,竟然是一双秾纤有致,圆润晶莹的玉峰,更难得的是乳头的颜色还是那么嫩红,显然是未经人事的证明。程逸枫简直看得呆了,有生以来,他从来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兴奋、紧张、害羞、犹豫,各式各样的复杂心情满布着他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程逸枫也不急进,他决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温馨甜美,让彼此的初夜无憾。他的舌头仍是不断刺激着凝香的耳根,双手有节奏的搓弄着粉团似的乳房,但始终未曾触碰那顶尖部份。此时此刻,再也听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声,代之而起的是一连串幸福的低吟声。
  程逸枫蓦地手势一变,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轻抚划圆。凝香感受到从玉峰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线彻底崩溃,再也按捺不住,娇声道:“哎呀!
  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头好热……好难过……你为什么不亲亲她?……”
  程逸枫看到凝香春情勃发,登时勇气倍增。他一手将凝香反身过来,面向自己,二话不说的将她右乳上的粉红色珍珠含在口中,贪婪的大力吸吮着;舌尖不庚,断打圈刺激,像要唤醒乳头上每一个正在沉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边的玉团,不时挤掐抚摸,把凝香的左乳变成各种形状。
  凝香既是处子,毫无性事经验,面对着程逸枫排山倒海的攻势,岂能再作矜持?只听得她轻微的呻吟渐渐转化为热刺高亢的叫床声,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枫眼见时机成熟,在凝香的耳边温柔的说:“凝香,要来了啊!”
  程逸枫让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余的衣物。在清风吹拂,朗月映照之下,只见凝香清纯无匹的娇躯微微颤抖,像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报以既期盼又紧张的回应。光亮的月色遍洒凝香每一寸肌肤,使得凝香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光,诱人之余更加添几分神秘感。
  程逸枫脱下裤子,让他那抑压已久的阳物张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见男子的那话儿,其剑拔弩张之态实在让她有一点儿害怕;她又想到这东西将会夺去自己的处子之身,心里难免小鹿乱撞,一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一轮调情之后,凝香的私处早已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程逸枫抱起凝香身子,挺起阳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厮磨,让它沾泄了凝香的爱液。
  凝香深知破身的时候己到,柔声道:“程……程哥哥……请你轻一点哦!我……我怕痛……”程逸枫以行动来证明他怜香惜玉之心,双手轻抚她的背项,深情的道:“别怕……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诉我呀!”
  虽然凝香已经作好准备,但毕竟处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枫也不敢太过放肆。阳物先端仅仅没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什么样,可以吗?”凝香吁气如兰,咬紧牙关,一张俏脸就如熟透的苹果,娇声道:“可……
  可以啦!你……你尽管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程逸枫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声,阳物尽根而入。
  凝香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嫩穴直达全身,脑袋却一片空白,口中只能发出“呀~~啊~~唔呀~~”的叫声。低头一看,一道紫红色的液体从嫩穴缓缓流出,当中更夹杂着一些黑色的血块。程逸枫喜道:“凝香!你看,‘紫薇劫’的毒被破解了!”凝香勉强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剧毒虽去,云雨未消。程逸枫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能就此半途而废?
  他望着梨花带雨的凝香,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当下也不再使力猛进。阳物一进一出的作活塞运动,并利用“九浅一深”的法则,弄得凝香死去活来。
  冲得一阵,程逸枫看见凝香的愈发激烈,嫩穴愈来愈紧,似乎快要飞到九霄云外,随即全力冲刺,毫无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了交合的欢愉,尝到性爱的甜头,竟也主动配合着他冲刺的动作。二人虽然都是性爱新手,但交欢起来倒也异常合拍。
  冲刺,爆发!高潮过后,在朗月底下,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此时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来她一直躲在一颗矮树后,偷看着二人翻云覆雨的过程。看着别人欢好的同时,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戏弄的情景,裤裆内不由自主的湿了一大片。但是,动情又如何?当此环境,除了自慰之外又能怎样?终于她的理性战胜了欲念,拿起“素女剑”奔到别处练剑,希望以别的事物淡化欲火。
  程映霞剑式开来,只觉胸前真气滞碍难行,浑身无力,剑招缓慢涣散,诚然不像平日矫若游龙,快如疾风的自己。她心头一惊,随即想起娘亲临终前的一番话,心里抹一把冷汗:“娘亲所言非虚,原来‘素心剑法’的确有其致命弱点,在临战遇敌之时,万万不能动了欲念呀!”她消除绮念,慢慢真气便运转自如,再无滞闷。
  一路以来,三人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当夜程逸枫抱着凝香,昏昏沉沉的掉入梦乡;而程映霞倚着一颗矮树,倒头大睡……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42

(八)
  次日一早起来,三人整理过衣衫,匆匆用过些干粮后,即商议今后大计。
  程映霞道:“哥哥,我们还要去江东投靠外公吗?”程逸枫道:“没错。外公一家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爹爹临终时交托给我的‘玉白虎’似乎是不少人要争夺的对象。我们势孤力弱,难以保护周全,还是先到外公那里吧。”
  程逸枫瞧向凝香,见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满心事,即柔声道:“凝香,你怎么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不……不是,只是……你们要到江东去了?那我……那我……”她满脸通红,声音愈来愈小。
  程逸枫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现在她跟冷峻翻了脸,又将身子许了给我,她担心我不要她了?”当即把凝香一拥入怀,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枫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你既然将身子许了给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辜负你,更何况我曾许下诺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铁剑帮报仇?这样吧!你和我一同去江东见我外公,让他老人家主持我们的婚礼。待我把‘清风逍遥剑法’完全掌握后,再去找冷峻决一高下,你说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着程逸枫的心意:虽然自己已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毕竟当时只是情势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欢自己;况且二人相识不久,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以及共同经历,是以万一程逸枫不认帐的话也无可奈何。她听得程逸枫如此情深的说话,高兴得笑逐颜开,忙道:“承蒙公子不嫌弃,凝香愿长伴公子左右,服侍公子!”
  程逸枫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什么‘公子’前,‘公子’后的,你又不是外人,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姊姊!今后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三人商议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枫喜得佳人,一路以来和凝香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倒也羡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间多了一个年龄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说说笑笑,也快活得很。因为程逸枫、凝香二人还未成亲,所以程映霞对凝香只以“姊姊”相称。
  要去江东,必需先到北京,再经过河北、河南,然后由黄河从水路乘船方可到达。三人均身负武功,连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内热闹喧天,商贾云集,人潮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气势。
  程逸枫心道:“这里虽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门的耳目倒也不少,我们必须要小心才是。他们为了重夺‘玉白虎’,竟不惜杀害我爹娘!哼!韩川峰,这一笔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但……我现在势弧力弱,不可节外生枝,还是先找到外公再从长计议,小不忍则乱大谋……”
  “喂!哥哥,干吗在发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发呆,倒不如替我们的旅费想想办法吧!要到江东,银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说,我们从家里带来的银两已经所余无几了。”
  这句话刚好说穿了他心底的难处,正在沉吟思索之际,凝香有所发现的道:“逸枫,你看看那边的官府告示!”程逸枫道:“哦?上面写着什么?”
  只见告示上写着:“近日城中采花飞贼横行,祸害百姓,本月里已有多名闺女遭其淫欲,人神共愤,论罪当诛!可惜现时苦无破案头绪。若有能提供有效的情报,协助缉拿采花贼者,赏银五十银两;若能亲自捉拿采花贼者,赏银一百两。
  京城衙门示”
  程映霞笑了一声,道:“好!我们就抓了这个采花贼交到官府手中,赚了那一百两银,那就足够旅费有余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程逸枫意味深长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里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想必官府里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饭袋。试想想,那个采花贼既然可以避过官府的缉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要抓了他谈何容易?
  我们还是另谋他法吧!”
  程映霞觉得有理,当下也不再多言。由于银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较便宜的客栈投宿。
  “大哥,你说我们租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呢?”程映霞俏皮道。“当然是两间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间,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程逸枫道。
  “哎呀!我们手头上的钱快花光了,可省则省嘛!反正都将快是一家人了,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程映霞嘀咕着。那知程逸枫正色道:“不可!我和凝香虽有夫妻之实,但我们还未成亲,共枕一室实在是于礼不合。”程映霞嘻笑道:“算了算了,两间就两间吧!嘻嘻……想不到大哥这么一个大男人,思想居然那么守旧。”
  凝香闻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当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天性活泼健谈,老是逗着凝香说话,道:“凝香姊姊,感觉如何啊?”凝香温婉一笑,道:“映霞,什么感觉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顿悟其意,红着脸道:“你……你这样问,叫我如何答你……”程映霞追问说:“会痛吗?还是爽到不得了?”
  凝香想了一想,道:“痛是有一点痛,不过我当时中了剧毒,神智也不怎么清晰,但……但是逸枫他对我很温柔……映霞!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东西?”程映霞嘻皮笑脸的道:“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姊姊,你将要是我的嫂嫂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很有兴趣哩!”
  凝香的脸上忽然罩上一层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着烛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语道:“嫂嫂吗……真的可以吗……”程映霞奇道:“凝香姊姊,大哥和我相处廿载,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轻叹一声,幽幽的说:“我并不是怀疑逸枫的为人,只是……逸枫是为了救我才与我欢好的……只怕逸枫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责任的问题,而不是真的喜欢我……更何况我们相识不久,彼此间认识不深……”
  “凝香姊姊!”程映霞打断了凝香的说话,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答我一句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哥哥?”凝香斩钉截铁的说:“喜欢!”程映霞轻抚凝香的玉手,柔声道:“那就成了。姊姊呀,就算你的忧虑是事实,但感情可以用时间来培养的;况且你的忧虑可能只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哥哥已经爱死你了!来,不要胡思乱想,你这个大嫂我可是认定了。”
  
  程逸枫独处一室,当此夜深人静之际,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雾水关系。其实他亦有着和凝香类似的忧虑:“凝香委身于我,并非出于自愿,要她和我同到江东,是否强人所难?不过无论如何,我程逸枫今生今世,决不会辜负了她!”
  就在程逸枫沉思之时,一阵似有若无的女子呼叫在房中回荡着。侧耳一听,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且渐渐清晰,确是女子的呼叫声。程逸枫的直觉告诉他有异状发生,在英雄感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他提起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在彻底弄清状况前,他只好监听着房内传出的声音,以免闹出笑话。
  只听得房内传出一把娇滴滴的女声:“呜……呜……大爷!请你高抬贵手…
  饶……饶了小女子吧……若大爷要银两的话,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给你,千万不要……哎呀!”“啪”的一声,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记耳光,续听得一把粗犷的男声道:“银两当然要!但像你这样娇俏的闺女,本大爷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爷合作的话,就让你可爱的脸蛋留下几道刀痕!”
  房内继而传来一阵衣服的撕裂声以及女子的哭叫声。程逸枫心里有数,知道房内正上演着一幕“霸王硬上弓”,当下毫不犹豫,运足劲力,一掌推开房间的门飞身入内,喝道:“大胆采花贼!竟敢掳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了,接我一招!”说着,程逸枫大喝一声,单掌直取采花贼。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49

(九)
  床上躺着一名少女,眼泛泪光,青丝散乱,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酥胸半露。少女一见程逸枫,即哭着道:“呜呜……这位少侠,救救小女子吧!”
  程逸枫和房内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见他一身黑衣打扮,脸庞罩上一块黑布,全然是夜行人的装束。
  那男子看见程逸枫来势汹汹的一掌打来,竟也毫无惧色,从床上轰然而下,正面接上一掌。一声巨响,双方都被对手的掌力震开,程逸枫后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子,心下暗暗惊奇:“此人掌力充沛,内功修为不俗,显然不是寻常的采花贼……呀!他莫非是官府悬赏缉拿的那名采花贼?不管怎样,先拿下了再说!”
  那黑衣人被程逸枫一掌震开,纳闷之余也有些奇怪,朗声道:“小子!我与你素未谋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干吗阻碍老子作乐,要为这女子强出头?哼!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去,免得死于非命!”
  程逸枫冷笑一声,道:“谁要死于非命,现在还言之过早!”说着,他手势一起,双掌扑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过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当下也不敢大意轻敌,急忙凝神提气,双掌齐出,掌风浑然成盾,对于程逸枫连绵不断的攻势,有的迎头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伤其分毫。
  拳脚比拚,本非程逸枫强项。加上他万万料想不到有此一战,仓皇之下竟也没有携带清风剑。只见程逸枫拳脚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闪避开来,就是被他的掌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实在于拳脚功夫上没有过人之处,渐渐抵挡不住黑衣人沉稳的攻势,由一开始的招招抢攻,变为以稳守为主,偶然施以突击,希望一击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势一转,大喝一声,凌厉掌风连连打出,只攻不守,向着程逸枫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轰来。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将你了结!”天降流星“!”
  尽管程逸枫锐意稳守,但毕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记“天降流星”,当真如流星般灿烂、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枫。程逸枫挡得数下,一个失手,肩膀、小腹已经中了两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体要害处倒不曾被击中,但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程逸枫勉强挨过一招,心里暗暗叫苦,脑中急谋对策:“论武学修为,我和这个黑衣人应该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于拳脚比拚,而剑术较量则是我的强项,现在的情况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是大大的恶劣,大大的不妙!无论如何,总得要想个办法,取回清风剑……”
  黑衣人不待他细想,一招一招的轰来,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枫且战且退,迳往门边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枫有意逃走,当下欺身到门边,挡住他的退路,意气风发的说:“你想逃?门儿都没有!谁叫你阻碍老子作乐了?你这是死路一条!”说着,他一掌打向程逸枫面门。
  蓦地,一团红光飘然而至,击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惊,硬生生的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团红光包围着三尺青锋,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剑!
  原来程映霞、凝香二女听得有打斗之声从这里传出,知道有事发生,便匆忙走来一看究竟。不料这正好解了程逸枫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轻伤的哥哥,登时恍然大悟,怒道:“那里来的采花贼!好大的狗胆!居然强抢民女,伤我大哥?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提剑冲向黑衣人,说道:“受死吧!
  ‘落日红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枫狼狈不堪,正在沾沾自喜。岂料救兵杀到,来势汹汹,面对暮程映霞的锐气猛攻,他只好舍弃追击程逸枫,专心应付程映霞。只见程映霞舞剑如轮,浑身一尺散发出淡淡红霞,剑光宛如一抹斜阳,天盖地的围绕着黑衣人。黑衣人没有武器,诚已失却先机,加上“素心剑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运剑如飞,气势大盛,岂是寻常招数所能匹敌?黑衣人全力一战,使出浑身解数,将“流星拳法”推至顶峰,亦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时机,将手中的清风剑抛给程逸枫,关切的说道:“逸枫,小心点啊!”原来她经过程逸枫的房间时,发现剑在人不在,机灵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潜在的危机,于是她连忙把清风剑拿到手上。
  程逸枫重获清风剑,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双眼闪耀着灵动自信的光彩,口中默默的念着:“采花贼!我要你为刚才的意气风发而后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斗,胜负未分,忽然,一条青光飞快的袭向黑衣人背心,顿成前后夹攻之势。黑衣人大惊,身子一矮,向侧滚地一闪,仅仅避过剑锋。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见手中的剑芒凌厉,青红交错,为之心惊胆战,当下再不敢恋战,只好放弃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夺窗而逃。
  程逸枫对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着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个采花贼!”说完,他和凝香双双跳出窗户。
  黑衣人走到街上,头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说到身法轻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得多,他们身子一个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枫气上心头,疾言厉色的道:“哼,看你哪里走!”
  程逸枫先前的落败只限于比试的项目,不在于实力的分冶。是以当他重夺清风剑后,理应可和黑人打个平手,甚至是略胜一筹。再加上剑艺不凡的程映霞助以一臂之力,哪有不稳胜之理?
  程氏兄妹分开两路夹攻黑衣人。程逸枫左一招“清风随来”,程映霞右一记“落日红霞”,但见青晖掠动,红霞满天,一时之间,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红剑光团团的包围着,再也不能动弹反抗。
  黑衣人张口结舌,惊吓得呆了。“唰唰”数声,黑衣人的双手,双脚都分别被青红剑光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程映霞看着黑衣人那痛苦惨败的模样,得意的说道:“大哥,要不要一剑杀了这个淫贼?”
  程逸枫忙道:“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们也不可以滥用私刑,还是将他交到官府去吧!况且还有那一百两的赏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点忘了赏金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二人押着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得意志满的回客栈里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4:20:56

(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回到客栈。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连说话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客栈的小二们看见如此情况,吓得浑身冒汗,不敢多问。
  三人回到那险被强暴姑娘的房间,那姑娘一见黑衣人,登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及牙关抖震不已,贝齿相碰,格格作响,一脸余悸犹存的样子。程映霞看到她如此惊慌,于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颓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转向那姑娘,柔声说道:“那个可恶的采花贼已被我们拿住了,明天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惊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她,此刻黑衣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程逸枫前,紧张而关切的问候道:“怎么样?逸枫,你没受伤吧!”
  程逸枫见凝香如此关心自己,先前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吻了吻凝香脸颊,柔情道:“我没有受伤,对不起,凝香,害你挂心了。”凝香的粉脸浮现出一抹红晕,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望着程逸枫,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从床上下来,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动的道:“谢谢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她说到最后,竟语带呜咽,险些哭了出来。
  程映霞轻轻的扶起那姑娘,道:“小事一宗,不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
  程逸枫接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明日一早,我们送姑娘回去。”
  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泪水,莺声道:“小女子姓张,单名绿,家住北京城东的学士府。家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程逸枫“哦”了一声,续问道:“张姑娘何以被那采花贼掳去?”张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平日三步不出闺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爹娘常说我长得不错,并不急于出阁,对众多前来提亲的官绅子弟,总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来提亲的人数,不减反加。不知怎地,那些提亲不遂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过份渲泄了小女子的美貌……”
  张绿顿了一顿,正在凝神静听的程逸枫望向她,只见她五官姣好,稚气未消的少女脸蛋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大家闺秀应有的神韵气度;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程逸枫心中大起爱惜之感,想到那些提亲不遂的人,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绿续道:“今天下午,我闲着无事,于是和两名丫环到前院听鸟赏花。不料走得一阵,一个黑衣人突然翻过前院的围墙,跳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把将我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冲过来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便打倒所有人,抱着我扬长而去。”
  程映霞听得紧张,追问道:“后来怎样?”张绿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微微提高:“当时,我惊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动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岂能挣脱?我只好大吵大嚷,后来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掌把我打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盯着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说着,她的声音愈发颤抖,盈眶的热泪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张姑娘,现在已事过境迁,今晚就请你在此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张绿闻言大为感动,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不知各位怎样称呼?”
  程逸枫微笑道:“在下程逸枫,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
  二女点头示意。
  忽然,一阵深沉的男子呻吟声传入众人耳里,回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悠悠转醒。程逸枫对张绿说道:“张姑娘,失陪了,我们要仔细审问一下那采花贼。”说完,他押着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间。
  
  不一会,众人回到程逸枫的房间。程逸枫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掀开那蒙面的黑布,只见他是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穴道一解,当即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臭丫头,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我,就要你们好看!”
  程映霞性子刚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剑架住黑衣人颈项,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个寡廉鲜耻的采花贼,是吧?”说着,素女剑剑锋触及他的皮肤,微微渗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惊,但不减其气势,还击道:“哼!本大爷就是山西神拳门掌门人冯万钧的儿子冯伟松,你们胆敢对我不敬,就是和整个神拳门为敌!”
  程逸枫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会。冯伟松还以为自己的来头太大,唬住了程逸枫,他哪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门的一段渊源?他自认是冯万钧的儿子,显然是毫无好处。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祸首的儿子时,不由得怒火中烧,气上心头,挺剑道:“我先杀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说道:“映霞,且别冲动!还看逸枫的决定。”她望向程逸枫,柔声说:“逸枫,依你之见,该怎么样?”
  程逸枫本身微有愠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害自己爹娘的是韩川峰,指使人是冯万钧,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与旁人无直接关系。他当下强敛心神,对冯伟松道:“近日城中连串的风化案,可都是你的所为?”说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冯伟松受到程映霞的连番威吓,更差点被一剑杀了,气势已失,当下收起嚣张狂妄的神态,淡然道:“是又怎样?那些闺女迟早也要嫁作人妇的,我早一点教晓她们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吗?”
  程逸枫听他大发谬论,遂从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人撑腰,我都要为被你奸污而失贞的姑娘们讨回公道。你的那些谬论,留待明天给公堂的大人听吧!”
  当晚,张绿姑娘因惊慌过度,体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枫则守在冯伟松身边,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时分,当众人好梦正甜的时候,程逸枫房间的窗外忽然晃动着一团黑影,似乎正高速的冲着他而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5:44:26

(十一)
  那团黑影高速飞至,愈来愈近,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黑影撞破了一个大洞,纷飞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枫为了看守冯伟松,是以保持半梦半醒,不敢熟睡。巨响一起,他即猛然惊醒,霍地站起来,喝道:“什么人!”
  那团黑影冲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腰缠一柄精钢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声,惊呼起来,叫道:“是你!”
  那老者冷笑一声,幸然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了你三个月,但茫无头绪,不料竟然在这里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虎’,老子饶你不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逸枫的杀父仇人韩川峰!
  程逸枫清风剑出鞘,猛指向韩川峰,义愤填膺的道:“老贼!你杀我父亲,这笔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冯伟松那淫贼,先要问问我的清风逍遥剑!”说着,他鼓动全身真气,使足轻功,如疾箭般挺剑冲向韩川峰。
  一时之间,房间内剑茫闪铄,寒光点点,韩川峰竟被“清风随来”的平衡剑气四面围困,如置身于一个银白色的网罩中。
  韩川峰差一点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风剑下,深知“清风逍遥剑法”的厉害,当下全不轻敌,收敛心神,一柄钢刀舞动如轮,砰砰碰碰的格开“清风随来”的包围,凝神道:“小子!让你也尝尝‘十字连环刀法’,之后送你到阴间和你爹娘团聚吧!”
  
  发生这场大战,二人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韩川峰身受重伤,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门的总部后,当然受到掌门冯万钧的责备。冯万钧夺宝不成,深深不忿,于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岂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却是程玄清夫妇的墓穴。冯万钧估计“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韩川峰务必要寻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夺“玉白虎”。
  韩川峰带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冯万钧的独生子冯伟松,四处搜寻程氏兄妹的踪迹。只是中国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寻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对兄妹,谈何容易呢?他们手上毫无头绪,有如大海捞针,只好沿着天城山入关的路线作出搜索。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京城一带。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领,他们就在京城的一间客栈落脚,对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冯伟松本是一个淫邪好色之徒,常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淫欲妇女。一路以来,冯伟松禁欲多时,精力无从发泄,到了京城繁华之地,终于忍受不住,连番掳捕良家妇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奸淫张绿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韩川峰一群人下榻的客栈,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间客栈的附近。这夜,韩川峰见冯伟松深夜未归,遂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是掌门之子,若有任何闪失的话,自己将难辞其咎。韩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听后,很快便知道有黑衣采花贼失手被擒的消息。
  于是他潜藏在客栈之外的隐暗处,待得二更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施以一个突击来救人,希望一击得手。岂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让他碰到程逸枫这个目标人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大战现场。程逸枫凭着一股怒气,主动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韩川峰竟被其气势所震慑。但韩川峰到底是程逸枫的前辈,二十余招过后,韩川峰冷静下来,气息沈稳,渐渐将劣势扭转,由守转攻。
  论学武的资质,论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论刀法剑法本身的优劣,都是程逸枫这厢稍胜一筹。只是韩川峰以数十年的内功及刀法修为,硬碰初出茅庐的年轻少伙子,其势犹如狮子扑兔;加上程逸枫报仇心切,一时气上心头,失却了平日的沈着冷静。程逸枫连番施以绝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记“清风随来”,都失去了平日应有的准绳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他愈来愈急,反而渐渐暴露了浑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韩川峰大吼一声,双足使劲一跳,跃上房间中的木桌;他趁着上升之势未老,以桌借力,单足轻点,身子再向上升约莫丈余。他蓦地大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韩川峰居高临下,俯攻程逸枫,诚已占尽先机。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枫的眼里,由上而下,原来是韩川峰的得意绝技“十字连环击”。只见无数白光十字连成一直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程逸枫天灵。程逸枫大吃一惊,急忙之间使出一记“风卷残云”,迎头痛击。
  “风卷残云”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势的妙着,韩川峰亦曾败于它之下。但程逸枫匆忙使来,使劲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内力,也没有程玄清的飘逸神采。
  银龙般的清风剑气与连环白光十字猛然交击,铿锵之声大作,但见一团刀光剑影交缠于二人之间。
  韩川峰加紧催动真气,增强攻力,身子俯冲之势兀自不止。终于“铿”的一声,“十字连环击”突破冲散了“风卷残云”上升的银白剑光。程逸枫虽处惊不乱,以神兵清风剑护着浑身要害,身子急忙后跃,勉强避开了“十字连环击”的第一波攻势。一连串白光十字轰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弹而起。
  既然是“十字连环击”,取名“连环”,那有毫无后着之理?只见韩川峰甫一落地,蓦地钢刀一挥,又有一连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枫冲来。程逸枫经过刚才一记闪避,经已退至墙角。他眼见避无可避,只好背水一战,心中大叫一声:“横竖是死,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犹豫,双眼闪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提剑使出“清风逍遥剑法”的终极绝招──“盛夏风暴”。
  “盛夏风暴”是“清风逍遥剑法”中的最后一式,霸道之余又难以驾驭。
  剑招威力虽大,但因为其反动力亦不少,若修习者使用不当,或功力不足的话,很容易被其威力反噬,不能杀敌之余反而身受其害。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十岁时才能完全掌握使出“盛夏风暴”的要诀。程逸枫天资虽高,练功虽勤,但圆熟的剑法是需要时间浸淫出来的。是以程逸枫到现时为止只是在摸索阶段,更未尝以全力施为此招。
  当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势凶险,已经顾不得使出此招的后果了!他爆发全身的真气,左手捻起剑诀,右手挺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剑花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风暴,层层屯积,凝而不发。就在这时,韩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势已然杀到,程逸枫大喝一声,挟着风暴般的剑花愤然冲向韩川峰。甫一交锋,蕴酿着的风暴旋即转变为一个台风,犹如一个高速转动的齿轮,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冲击力。
  一记“盛夏风暴”,当真威力无匹。程逸枫以此扭转颓势,反客为主,就在胜券在握之时,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原来他为了使出“盛夏风暴”,强行催谷内力,以致经脉紊乱,内息逆转,被反动力所噬。
  “事已至此,岂能功亏一篑?罢了!”程逸枫强忍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紧牙关,手中剑式丝毫未老,依然扑向韩川峰。
  面对着程逸枫这拚死的一击,韩川峰大感错愕,慌忙回刀守卫。但“盛夏风暴”的威力实在太大,尽管他挡得住台风的外围剑气,也挡不了风眼部份的真空威力。终于,清风剑气击中了韩川峰的小腹,触及了他与程玄清大战时的旧患,鲜血直流。他登时闷哼一声,身子左摇右摆,并以刀尖点地借力,不住喘气道:“小子……你……你疯了吗!竟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继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二个人影飞快闯进来,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谁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听得程逸枫房中传出打斗之声,火速前来助战。
  那知还是迟了一步,程逸枫经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韩川峰眼见新的敌人出现,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程玄清的女儿,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敢恋战,迅速走到床边抱起冯伟松,一跃夺窗而逃。
  二女看到濒死的程逸枫,哪还有心情及力量追赶韩川峰?只见凝香扑向程逸枫,流着两行热泪道:“逸枫!逸枫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气护着程逸枫的心脉,对凝香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看来……看来……”
  张绿这时亦已到达现场。她看见程逸枫晕倒在地,关切的道:“程公子怎么了?”只见二女眼有泪光,摇头不语。
  张绿望见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枫的受伤与自己有关时,不禁大为自责,含泪道:“程公子为了救我……才……才会……”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家有一颗‘采阴补阳丹’,据说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否管用?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希望!”当下她对二女道:“快将程公子送到我家去,或有一线生机!”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5:44:34

(十二)
  程逸枫身受重伤,瘫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忽听得张绿的一番话,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凝香急道:“张姑娘,你说有办法救回逸枫吗?”
  张绿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着一颗‘采阴补阳丹’,这仙丹本是来自西域的贡品,皇上在三个月前赏赐了这仙丹给爹爹。据皇上说,这仙丹由多种珍贵药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制而成,有均调内息,安经顺脉,甚至于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对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此仙丹,或有一丝转机!”
  二女双眼亮光一闪,但随即转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如此珍视‘采阴补阳丹’,会否忍痛割爱?”张绿轻咬下唇,激动的道:“若不是程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岂能偷生于人世?小女子必定说服家父拿出仙丹,以报大恩!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身吧!”
  当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搀扶着程逸枫,由张绿带路,缓缓的前往学士府。
  
  张绿的父亲张廷玉,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处大臣,他为官清廉,刚正耿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爱戴。学士府就在北京城东,红墙绿瓦,角分明,绝对不难找。
  深夜时份,月暗星稀,张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二女扶着程逸枫,只见他昏昏沈沈,步伐蹒跚,一张俊睑一时通红,一时铁青,口中低吟不住,显然是内息血气极不平稳。二女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那颗“采阴补阳丹”真的能救他一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学士府门前,站在大门前的两个守卫一见张绿平安回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来了!老爷知道你被人掳走后,发了疯似的派人四处找你。”
  张绿气急败坏的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守卫道:“老爷正在书房等候消息。”张绿对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来!”他们穿越蜿蜒回廊,经过亭台楼阁,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斋之前。张绿迳自推门内进,大喊道:“爹!女儿回来了,爹……”
  一个面貌清英挺的老者飞快的从内堂走出来,一见张绿,高兴得笑逐颜开,一手环抱她道:“好女儿!你回来了!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否受伤?”张绿急道:“爹,女儿很好,也不曾受伤。可是,女儿要问爹爹要一件东西,就是‘采阴补阳丹’!”
  张廷玉大感愕然,惊讶的看着张绿,道:“你要为何‘采阴补阳丹’?有何用处?”
  这时,二女扶着程逸枫慢慢走进书斋,当下张绿将自己如何被掳,如何险些失贞,如何得到程逸枫他们三人相救,程逸枫如何受伤的事向张廷玉详加说明。
  张廷玉望向程逸枫,见他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于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遂对他大有感恩之心,道:“‘采阴补阳丹’是皇上御赐之物,当世奇珍,岂能随意使用?这样吧,我先叫胡医师替程少侠诊治,看情况如何吧。”
  胡医师是学士府内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平日张家有什么病痛,都是他一手诊疗的。他们将程逸枫安顿在客房里,待胡医师仔细诊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胡医师诊察完毕,对众人道:“程少侠浑身的经脉逆转,血气乱冲,非单靠开方服药所能痊愈,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程映霞、凝香二女惊闻此一噩耗,忧心忡忡的望着程逸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绿更是担心,“噗”的一声向张廷玉跪下,流着两行热泪道:“爹!你救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儿再也不能见到爹爹你了!‘采阴补阳丹’虽然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当是为了女儿吧!”
  人心肉造,张廷玉看见女儿如此恳求自己,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柔声道:“乖女儿……那好吧……程少侠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可如此死去,就用‘采阴补阳丹’吧!不过……”
  程映霞见他面有难色,怕他出尔反尔,举棋不定,道:“谢谢张老爷如此慷慨大方,我们感激不尽!”说着,她和凝香双双拜倒于他之下。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颗‘采阴补阳丹’的确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但是使用上却有很多条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话,不但救人不成,反而加速了伤者的死亡。”
  众女听得使用仙丹不当的后果竟可如此严重,都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凝神静听。
  张廷玉续道:“既然称为‘采阴补阳丹’,当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
  程公子服下后,仙丹的药性会渗入浑身经脉,带领逆转的血气重入正轨,拨乱反正。但由于血脉会在短时间内翻滚膨胀,所以,必须要让他有一个发泄精力的途径,就是要他出精。”
  众女知道其中的奥妙后,不禁羞红了脸。凝香心里有数,以自己和程逸枫的亲蜜关系,令他出精这个任务自然非她莫属,心道:“若只要令逸枫出精,不一定要和他交欢,我用手替他解决就可以了。”
  那知张廷玉续道:“接下来才是整个疗程的关键时刻。程少侠出精后,身体会一下子变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阳气大量外泄的冲击,恐有性命之虞。这时,必须以一股处女元阴从程少侠的阳物进入他体内,补充调和剩余的阳气,这才能阴阳调和合一,大功告成。”
  众女大吃一惊,凝香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处女元阴之气吗?我……我已经不是处女,那……那怎么办?”
  张绿见凝香面色有异,小声的对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对,阴阳调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尚未成亲,凝香应该还是处女,那知他们先前的一番云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张绿,顿觉羞不可抑,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我……我不是处子之身了……”
  张绿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见程逸枫愈发震颤,情况愈来愈糟,但一时之间,那里来的处女让他补充元气?
  张廷玉平静的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此仙丹才叫‘采阴补阳丹’。至于由谁来替程少侠补完,倒是一个难题……”
  张绿看着程逸枫,只觉心如刀割,口中默念着:“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可以有事……只有处女元阴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环视着众人,凛然道:“我来替程公子补完!”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5:44:41

(十三)
  张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着她。张廷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乖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是堂堂当朝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怎能……怎能如此胡里胡涂的……唉!不要说了!我不准你这样做!”
  张绿热泪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来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儿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来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女儿……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啊!现在,只有处女元阴才可救活他,一时三刻之间,只有女儿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别管女儿吧!”
  张绿说得合情合理,张廷玉一时为之语塞。这时,凝香的心里百感交集,一双妙目仿佛失去了焦点,矛盾异常:她当然希望程逸枫能够化险为夷,但面对着“采阴补阳丹”的特殊药性,自己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平安无事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别的女子交欢,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但她毕竟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岂能介意此等小事?
  她结结巴巴的道:“张……张姑娘……你……你这是认真的?你不后悔?”
  张绿转过头来,紧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姊姊,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后悔!程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法。只是……为了救回程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姊姊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轻抚着张绿的秀发道:“张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枫,姊姊高兴也来不及呢!怎会介意?”
  张廷玉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侠以后能够好好的待你……事不宜迟,赶快让程少侠服下‘采阴补阳丹’,其他闲杂人等退出客房,女儿,你……
  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丸交给张绿,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和其余二女退出去。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然是凝香,她怀着几分担心,几分醋意,让自己的视线渐渐远离房中的二人……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张二人。张绿拿着那颗紫红色的“采阴补阳丹”,战战兢兢的走到程逸枫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着的程逸枫,见他胀红了脸,健硕的身躯起伏不定,遂将手上的仙丹塞进他的口里。
  “骨碌”一声,程逸枫勉强吞下。张绿坐在床沿,紧张的注视着他的变化。
  不消一刻钟时间,忽然,程逸枫猛然惊醒,大叫一声,躺在床上双掌齐出,向空中连连虚击,只觉一道道无形气劲从他掌心连珠炮般激荡而中。张绿知道,这是“采阴补阳丹”正发挥作用,遂不敢打扰。
  不久,无形气劲渐渐消散,程逸枫又再次陷于昏迷,但翻滚的血气却无半点减弱的迹象。随之而起的,是程逸枫的阳物开始充血隆起!张绿面色绯红,樱唇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是……是时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子!”
  她举起纤纤玉手,动作生硬的脱下外衣。当脱到贴身的亵衣时,不禁又迟疑了一会,停下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自己道:“张绿呀张绿!你还犹豫什么?人家程公子对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够委身于他实在是你的福气!”她心念既定,不再迟疑,一手脱下了自己仅余蔽体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枫下身的所有束缚。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渗,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程逸枫的下身;一双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带丰盈的一双大腿本能上的紧合着,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悸动。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图画。一时之间,房间内春意盎然,连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处女气息。
  程逸枫仿佛也感受得到张绿所散发的香气,下身阳物被彻底唤醒,以前所未有的雄伟姿态对向她。张绿霎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甚严,不用说毫无性事经验,就算连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现在贸然要她主导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之理?她心下暗惴:“采阴补阳……采阴补阳……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个……那个东西插进我的身体,然后让它顺利射出阳精!”
  张绿伏在程逸枫身上,双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肩膀,一对坚挺的乳头紧贴着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对着程逸枫的俊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见四片红唇缠绵交叠,张绿全情投入,浑然忘我,将自己对程逸枫的倾慕与感激全部表现出来。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好不容易的分开了吻得火热的朱唇,张绿终于将目标转移到他的阳物!她抬起上半身,双腿跨在程逸枫的大腿上,轻轻的说:“再见了!我的少女时代;再见了!我的处子之身!”她轻握着程逸枫剑拔弩张的阳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闻尖叫而不见落红,原来张绿心情过于紧张,又没有充足的前戏,以至初穴非常干涸,不得其门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阳物只没入了先端部份便即退了出来。
  张绿心里自责的道:“怎么会这样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吗?唔……”
  她轻抚着自己那干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来,只好先让‘她’潮湿一点吧!”
  她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断打圈摩擦,待得爱液微微渗出之后,尝试深入食指作活塞运动。但有谓“欲速则不达”,愈是刻意的调情,效果愈是强差人意。是以她弄了好半天,就是不怎么湿润。
  手指一进一出之间,她忽见程逸枫面容有异,阳物愈来愈贲张震颤,料想必定是他的血气翻滚已到了一个危险程度,再不让他出精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替他出精不是问题,但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处女元阴还没准备好,来不及“采阴”
  而“补阳”的话,程逸枫又是死路一条。当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
  她腰肢一沉,阳物尽根而入!
  在预计得到的痛楚中,尽管张绿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出于她对程逸枫的爱意吧!
  此时此刻,在张绿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活程逸枫,报答程逸枫!相比起这种无私的爱意,失身所带来的痛楚,又算是什么?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痛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考验;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幸福!尤其是自己的处子精气,竟可如此妙用。尽管她汗如雨下,尽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饴了!
  冲得一阵,张绿对程逸枫强烈的爱意,将痛楚渐渐转化作为快感。她感觉得到,采补的重要时刻快到了!要采补过程成功,先决条件是男女双方要同时到达高潮,阴阳之气互相融会交流,始能有用。张绿感觉到穴内的玉茎将近爆发临界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泄而出。程逸枫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张绿体内;就在此时,张绿宝贵的处女元阴刚好填补了程逸枫失去的元气。
  张绿经过消耗极大的初夜,体力委实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就是:“程公子,请你尽量采补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复呀……”
  当晚,房中的二人昏沉的相拥而睡;房外的众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枕,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