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大棒槌 / 2022/08/02 04:19 / 2072 / 51
【小说】清风逍遥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4:25

最终回  清风逍遥
  在杭州城以南五十里,轰立着一处起伏连绵的高山地带,其中位于正中的一座高山最是奇特:高耸之大山的顶峰,是一个五里见方的平坦高原,高原的外围被长年累积的雨水占据,形成了一个环形的湖,和一个被水环抱的山上孤岛。这个孤岛,一般的人随了以小船渡过小湖之外,再没有其他方法踏足其之上;平日人迹渺渺,素有“水隔天”之称。
  二月初一,这个鸟不生蛋之地,顿成了三大势力互相角力的战场。孙家一行人以孙天海为首,以孙震东为副,程逸枫、康靖、凝香和五百名孙家的精锐好手紧随其后,早在寅末卯初的清晨时分,已经到了水隔天的孤岛之上。
  谁不知神拳门众人比他们还要早,只见在小岛的正中央的凉亭里,冯万钧好整以暇的端坐其中,呷着一口香茶,凉亭之外的,是久违了的韩川峰、任婉清、冷峻、冯伟松、徐成仁和数百神拳门弟子。
  两大势力,不论人数和实力都是旗鼓相当,两边以凉亭为分界,壁垒分明的分站在其南北,充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小小的一个孤岛,一下子集结了过千好手,周围的环境却是被水环抱,即是那一方败阵下来,就连逃走的路径也没有,险到了极点。在场虽有千人之众,却没有一丝声音。良久,孙天海拿着他的“乾坤霸刀”,大步的走入凉亭中,坐在冯万钧对面,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冯万钧,放了我的孙女锦红,马上离开江东,要不然你今天休想生离这里。”
  冯万钧放下茶杯,蓦地眼光与孙天海相接,向后面挥了挥手,只见孙锦红形容憔悴的出现在任婉清身旁。他说:“可以!只要你交出玉青龙,我自然交还孙锦红,离开江东。”两个强者甫一见面,已是寸步不让的针锋相对,孙天海面色一沈,说:“那即是没话可谈了!素闻你的流星拳法有鬼神莫测之威力,今天就让我的乾坤霸刀,来会一会你!”
  一时刀光大盛,孙天海所以能称霸江东,其刀法当然是难以想像的高。他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直取冯万钧中宫,其势却是令他无论如何挡格,都走不出其刀气之外。冯万钧纵横北方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如此直接,却如此难以抵御的一刀,舌绽春雷的大喝一声,手中爆出片片绿芒,丝毫不曾大意。
  刀光拳影,交缠在那个只是弹丸之地的凉亭之中。孙天海的刀势绝不繁复,也不快速,只是每一记砍击,都令人有一种不得不设法防御的气势,冯万钧的流星拳往往施到一半,就要回招防守。亭内二人斗得激烈,亭外的过千人亦也混战一团。
  程逸枫和凝香的目标,自然是铁剑帮的灭门元凶冷峻了。一路以来,二人经历过无数战斗,己非当日在万毒教时的吴下阿蒙了。程逸枫运起寒热真气,忽冷忽热的攻向冷峻;凝香鼓其朗月神鞭,缠绕着他的反击。
  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凝香背负着铁剑帮上下数十条人命的大仇,杀了他,就可卸下长年以来的包袱。她脑中闪过娘亲的淳淳叮嘱,要她务必杀了冷峻,直到她娘亲去世的一刻。
  种种辛酸涌上心头,不知何时开始,她出尽全力的一鞭,击在冷峻的天灵之上。眼前的仇人再也没有动作,慢慢的倒在地上。凝香她成功了,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怔怔的看着他的尸身,心中大叫:“娘!我报了仇了!”
  程逸枫在强敌环伺中护着凝香,说:“凝香!留心点!”只见四周的孙家与神拳门的子弟正打得火热,康靖一个闪身,走到了看守着孙锦红的任婉清之前,密集快拳将她击倒,解开师妹的束缚,说:“师妹,对不起,康师哥来迟了!”
  孙锦红默默的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再次挂着了一串泪珠,那是欣慰的泪珠,说:“师哥……锦红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师哥一定不会抛下我的!呜呜呜……我……我已是一个污秽不堪的人,再无面目残存于世上,只求再见师兄你一面。”说着,她竟拿出怀中的短刀,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康靖在震惊之余,反应也是奇快,右手挡在了她的胸前,短刀穿过了他的手掌,刺入孙锦红的胸口只有一寸,救了她一命。她失声的说:“师哥!你……”
  康靖抛下短刀,右手血流如注,说:“如果你要自尽的话,先杀了我吧!锦红,无论你是不是玉洁冰清,绝不影响我对你的爱!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嫌弃你,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锦红,为了我,你还要自寻短见吗?”
  孙锦红听了他的说话,灵魂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苏醒,眼中再次充满着神彩。
  她再说不出半句说话,只有无止境的大哭、时间的抚慰,和康靖的热暖关怀,才能让她心中的伤口康复过来,尽管这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数年的事。
  这边厢大仇得报,那边厢爱人重逢,场中的过千子弟的混战已有两柱香的时间,其中互有死伤,十分平均接近,这时只剩下三百多好手中的好手仍在奋战。
  凉亭中的战况又如何呢?孙天海和冯万钧都也年纪不轻,这一番实力接近的剧斗,大是损耗两人的真元。就在大家发了一招,同时后退之时,山下传来一把雄壮的声音说:“冯掌门、孙当家,两位请暂且停手罢斗,听在下一言。”正是邵飞龙姗姗来迟的到了。
  两人同时后跃停手,孙天海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邵飞龙这时向我全力扑击,可不容易抵挡。”口中却说:“邵盟主有何高见,便请上山一见如何?”
  当邵飞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踏水而来,在凉亭百步之外停下,说道:“两位今天之所以相约于此,无非是为了宝藏之事。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可能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何苦呢?”
  两人心中一寒,因邵飞龙所说的却是实情。冯万钧说:“那邵盟主有什么折衷的办法没有?”邵飞龙微笑说:“依在下看来,现在冯掌门、孙当家,以及在下各有一件玉器。大家都知道要找出宝藏,四件玉器是缺一不可的。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说话,我们三路人马实力相当,其中一方面要压倒其余两路人马是不可能的,倒不如……”
  孙天海说:“有话快说!”邵飞龙这时已走入了凉亭,说:“倒不如我们同心合力,拿出自己的玉器,找出宝藏平分了吧!总比大家生死相斗,到头来一无所有好。两位以为如何?”孙天海失笑道:“那个什么宝藏,孙某人不稀罕。”
  冯万钧却沉吟不语,似在沉思。一时之间,三大势力的核心人物相对无言。
  邵飞龙又道:“那个明宫宝藏,与其白白的埋在黄土之下,倒不如我们找它出来。金银财物若只是十万八万两之数,孙当家自然不放在眼内;但据说这个宝藏是当年为了将来恢复朱明时的起义经费,少则都有一千几百万两,多则不可估计。两位何不再好好考虑一番?”
  孙天海心中几番挣扎。现今的孙家,外强中干,海外贸易与盐运的失利,已经令到孙家陷入危机之中。孙家每日的开销不菲,银两可谓流水般的涌出,家大业大,孙天海眼看着入不敷支的情况,但却苦无办法。邵飞龙的说话,就如黑暗中的一道微光。他说道:“冯万钧多次向我作出威胁,更以我孙女的性命来开玩笑,你们当我孙天海是何许人也?岂是可以诱之以利的人?”
  邵飞龙舌粲莲花的说:“自古成大事者,均是心胸广大的人。孙姑娘现在既已无恙,孙当家何不暂时放下恩怨,同心夺宝?找出宝藏,对大家也有好处,个中道理,孙当家想必明白。”
  冯万钧所想的,正是邵飞龙的一番说话。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处心积虑的找寻四件玉器,为的是得到无尽的财富。他说:“宝藏一分为三,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没有意见。”
  邵承龙笑说:“冯掌门也赞同了,孙当家还拿不定主意?”孙天海徘徊在答应与否的迷思中,过了良久,闭目说:“好,一言为定!究竟要怎么做,邵飞龙你说出来听听。”
  邵飞龙在凉亭中坐了下来,拿出一件细致的玉器,登时满亭生辉,正是玉朱雀,他道:“为表诚意,我先拿出玉朱雀,两位也拿出玉器来吧。”冯万钧一言不发的拿出朱玄武,孙天海略一迟疑,也拿出了玉青龙。三件玉器平放在凉亭的桌子上。定睛一看,朱雀呈火红之色、玄武呈深蓝之色,而青龙则是碧绿之色。
  邵飞龙说:“至于玉白虎,也是在在下手中。”又将玉白虎放在桌上。桌上蓦地一片灿烂,玉器之间似有互相感应,分离了近百年的四件玉器,终于聚首一堂了!
  孙天海道:“你们就算集齐四件玉器,不知道用法,也是枉然。”说着提起乾坤霸刀,一刀砍在桌上的玉青龙。只见玉青龙旋即裂开,另外二人大惊之余,在玉青龙的断处,跌出了一块扇形晶片与钥匙碎片。二人均是聪明之人,到了此刻,哪会还不明白玉器之秘密?“呯呯”两声,玉朱雀与玉玄武也被打破了。一样的扇形晶片,一样的钥匙碎片,亭中三人哈哈一笑。
  孙天海再拿出从程逸枫手中得到的晶片与钥匙碎片,说:“四块扇形晶片,不知可否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大晶片?”三人依方位拼凑,青龙在东,朱雀在南,白虎在西,玄武在北,果然能合成一块大晶片。端看之下,只见在大晶片之上,尽是雕功精致的花纹图样,竟是一幅山川之图!
  邵飞龙纵身向上一掌,打破了凉亭的上盖。阳光耀眼,映在桌子之上。孙天海举起大晶片,平放在阳光之下。日光透过大晶片,投射在桌面之上,其中的山川地势也准确的照到桌面。
  那是一幅东北关外的地图。山脉连绵之中,竟有着文字的标记,在地图的正中央是一座特别险峻的大山,大山之顶峰,有一个小小的交叉,应是宝藏的所在了!
  那座大山,在场过千人当中,没有人比程逸枫更熟悉。因为在大山的旁边,映照出“天城山”三字。他在山上活了十八个年头,想不到竟是天天踏在价值连城的金银之上而不自知。
  众人你争我夺的宝藏,就是埋在天城山中。
  
  三艘大船航行在漆黑的大海之上,向北疾驶。
  这三艘船由杭州出发,出了长江口,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在东北关外的天城山,为的是埋藏在山峰内的明宫宝藏。
  在“水隔天”大会之后,冷峻身死,孙锦红回到了孙家静养。康靖为了照顾身心都受了伤的她,不得已留在江东。
  程逸枫卓立在其中一艘大船的船头之上,心中一片茫然。由于他是唯一一个住在天城山的人,自然成了“寻宝旅行团”的必然一人。
  为了这个宝藏,他的爹娘死了。
  为了这个宝藏,凝香的铁剑帮惨遭灭门。
  为了这个宝藏,有多少三大势力的弟子,将要成为争夺财宝下的牺牲品,死在天城山。
  三大势力达成协议,各带上五十名精锐子弟,分三艘船前往东北。由于寻宝之事不宜张扬,其中涉及的人数愈少愈好,带上五十名子弟已是极限。在互不信任下,更规定三方除了孙天海、邵飞龙和冯万钧之外,只可另外两名高手随行。
  孙天海带着孙震东与程逸枫,而邵飞龙则有祝绮清和陈敬风同行。冯万钧那方面,由于冷峻而死,换上了韩川峰与冯伟松。孙、邵、冯三人各自保管着钥匙碎片,不到宝藏之前不重组钥匙,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程逸枫将要回到自己出生之地,心中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他望着浩瀚的大海,思潮起伏之际,孙天海走到他背后,说:“枫儿,不好好休息?再过三天我们就要上岸。到了天城山,就要看你的了。”
  程逸枫道:“外公……孙儿想说一句心底话。”孙天海微微一笑,道:“说吧。”程逸枫道:“孙儿觉得……实在不应该和冯万钧和邵飞龙他们合作。冯万钧他为了宝藏不择手段,害了我爹娘;邵飞龙也是多行不义,青儿之事……”
  他一句“为了金银,就可以不顾良心与原则吗”差点出口,想到这话大是不敬,说:“为了金银财宝,我们真的值得如此吗?”
  孙天海轻轻拍了他肩膀,感慨万分的道:“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像中如此简单的。孙家的繁荣,比起个人的荣辱更是重要。那个宝藏,我们是志在必得的!
  要得到宝藏,只好和他们合作。枫儿你明白吗?”
  程逸枫默言不语,轻轻摇头。孙天海说:“可能你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船头之上,又只剩下程逸枫一人。愈接近宝藏,他的厌恶之心愈加明显。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到亲人与娇妻身边,过一些简单的生活,没有家财万贯又如何呢?
  
  三日之后,大船在辽东半岛登陆。三大势力的合共一百五十九人,向天城山进发。又走了近十天的路程,这日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天城山的山脚。根据地图所示,只点出宝藏在天城山顶,但程逸枫住在那里十多年,也没有发现类似宝藏入口的地方。
  他潜心思索,蓦地心中一片清明,向孙天海说:“外公,我知道宝藏的入口在那儿了!”一行人在山脚之下休息,待到天明,浩浩荡荡的上山去。程逸枫重游旧地,映入眼中的,是一处处自己熟悉不过的地方。儿时的回忆像走马灯般在他脑中闪过:第一次学剑、第一次和妹妹比试,很多很多的第一次……
  想着想着,爹娘的墓碑出现在自己眼前,已经到山顶了。
  他跪在墓前,叩头说:“爹,娘,枫儿不孝,来看你们了!”回头一望,孕育自己成长的小木屋荒废已久,长满了杂草。孙天海、邵飞龙和冯万钧三人同时问道:“宝藏在哪儿?”
  程逸枫从思忆中回神过来,说:“要宝藏的,跟我来吧!”
  一行人绕到木屋之后,在松树参天的深山中走了小半个时辰。程逸枫停在一处密林之中,说:“入口就在这里。”邵飞龙奇道:“小子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这片密林之中会有入口?”
  程逸枫说:“若然不信,自己向前走十步试试看。”说着,向南一指。邵飞龙将信将疑,命了一个手下探路。那子弟回报说:“南面的密林之外,是一处大坑洞,坑洞足有五丈之深,不知坑洞之下有什么东西。”
  程逸枫道:“下面有一座巨大的石门。我以前曾经不小心掉下那坑洞,发现了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宝藏的入口。”
  坑洞虽大,却是容纳不下一百多人。三大势力的头目随着程逸枫纷纷跃下,只见一道高十尺、阔八尺的大理石门轰立在眼前。门上有一个圆形小孔,应该是钥匙孔来的。这时,孙震东、祝绮清、陈敬风、冯伟松和韩川峰先后跳下,齐集在石门之前。
  三大头目拿出钥匙碎片,组合成了一把完整的钥匙。众人急不及待的将钥匙插入小孔,左旋右转,依然是没有反应。须知那个门锁已经近百年没有开启过,孙天海暗运内力到钥匙之上,终于“卡”的一声闷响,开了门锁。
  众人推门内进,持着火把,眼前的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甬路。三大头目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其余六人紧随之后。程逸枫不禁想起凝香的爷爷康正和的说话,心道:“他曾说过,‘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沿着甬道向下,一路之上,既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分歧之路,众人均认为是建造宝藏时间仓猝,来不及设置陷阱机关。又走得小半个时辰,眼前一片开扬,出了甬路。
  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眼前是一个个金元宝,整齐的堆放在一个千尺见方的广场之上,俨如一座座金山。粗略一算,这些小型金山,足有一百个之多。若拥有其中一座金山,己是富甲一方,更何况是上百个之多?
  冯万钧被眼前的金光震慑着了!他血洗铁剑帮,追捕程氏兄妹,威胁孙家,为的只是眼前的一切!他成功了,刹那间,他像已拥有了一切。
  邵飞龙所关心的,竟不是地上的金山,而是广场墙壁之上的图画!只见那是一套精妙难言的行气之法,他看得出神,竟无视地上的金山,走到墙边仔细研究着。明宫宝藏除了金银之外,还有墙上的这套无上内功,知情的当然只有他一人矣。
  冯、邵二人同时仰天大笑,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
  孙天海随手拿起地上的金元宝,也像是着了魔般。三大势力的子弟陆续到来,忙着将金元宝搬出宝藏。
  这时,冯万钧看到在广场的正中央,有着一个特别巨大的金元宝。他已经迷失在胜利与亢奋的情绪中,一手抱起那个特大元宝,状若疯狂的说:“哈哈哈!
  所有金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阵机关转动之声响彻广场,山洞之内,登时剧烈摇晃。程逸枫猛地了解康正和“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的意思,他看到在原本摆放特大元宝的位置之上,冒起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这一定是触发洞入机关的“开关”,平日被特大元宝的重量压着;一旦移开了它,洞入的各种装置随即启动。
  但,看到了这么一个特大金元宝,谁不心动?即时抱起它,只是人之常情。
  洞内众人万万想不到,当初在建洞之时,唯一的机关,也是最厉害的机关,就是这么一个心理陷阱。
  程逸枫明白一切,不过是数息之事。他知道山洞快要塌下,根本没有时间将全部金元宝运出,当机立断的说:“快出去!山洞要塌下来了!”
  他话语一出,加上洞中的摇晃愈来愈剧烈,墙上己开始出现裂痕。比较胆小怕死的子弟转头便跑,一传十,十传百,只一会功夫,很多子弟均不理三大头目的喝止,纷纷夺路而走!
  程逸枫拉着孙天海的手,喊道:“外公,快走!不要理会那些金子了!”孙天海甩开他的手臂,大叫:“金子!我的金子!我要将它们全搬出去!你走吧,不要管我!”只见他一手抱着满身金子,一个踉跄,摔在金光闪闪的元宝之海之中。
  程逸枫扑向神智错乱的孙天海身上,说:“掉了性命,纵有全天下的金子又有何用!外公!你醒醒吧!孙家各人等着你回去的!”孙震东也帮忙拉着他,孙天海被二人夹在中间,连跑带滚的向出口奔去。
  祝绮清和陈敬风伴在邵飞龙身边,劝说:“大哥!快走呀!再不走就赶不及了!”邵飞龙看着墙上的图画渐渐崩裂,大叫道:“不要!这是明宫中一位武林高手穷毕生精力所创的武学,有了他,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我只要再看一会,一会就好!”
  一块大石从山洞顶掉下,刚好分隔邵飞龙和祝、陈二人。祝绮清叹道:“大哥,凭你的武功,已经罕有敌手了,又何必为了墙上的图画送了性命?走吧,走吧!”邵飞龙仿若不闻,心中念念有词,依旧看着墙壁。
  祝绮清猛一咬牙,说:“大哥,你自己保重了!”说着和陈敬风全力向出口飞奔。跑到一半路,和前面的两个人碰个正着,正是冯伟松与韩川峰。却说冯、韩二人劝告冯万钧不听,正要逃命,又不甘心“入宝山而空手回”,便将金子满满的塞在怀里,走起路来,竟比较迟才离开的祝、陈二人慢得多。
  甬路之中,狭路相逢,天道盟二人一个闪身,走在冯、韩两人之前,将自身的轻身功夫推至极限,脚不点地的逃亡。反观冯、韩两人身上的金子,令他们跑得不快,竟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待祝绮清和陈敬风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出山洞,洞内响起了大石塌陷的巨响。
  
  整个山洞在转眼之间成了历史的回忆。
  明宫宝藏,四件玉器所带来的风风雨雨,转瞬间变得不再重要了。
  冯万钧一生为财,他的愿望实现了。在极短的一刻,他成了天下间最富有的人,代价是赔上生命。
  邵飞龙终于得窥天下间最精妙的武学,他可以永远在洞中钻研了,更不必担心有人来骚扰,因为,再没有人可以进入山洞。
  孙天海跌坐在塌洞之外,大口的喘气,想到自己一时财迷心窍,竟险些葬身洞中,多得程逸枫和儿子相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阳光耀目,日照天河。
  天城山一役,神拳门的掌门父子同时为财而死,而高手如韩川峰、冷峻和徐成仁等人,死的死、散的散,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神拳门的基业登时土崩瓦解,加上神拳门平日多行不义,树敌不少,短短一年之中,江湖之上再没有了这个字号。
  天道盟的情况好不了神拳门多少。邵飞龙死得如此突然,盟内差点陷入分裂的局面。幸而在陈敬风与祝绮清的苦心经营之下,陈敬风得以顺利接任天道盟盟主。
  但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天道盟气势日下;加上邵飞龙在“静音窒”掳奸女子,私设后宫的恶行被宣扬了开来,更使天道盟大大蒙羞。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再一次得到证明。
  而孙家虽然得不到那笔宝藏,幸而孙天海在回来之后,深深为从前只爱面子的作风后悔。他结束了盐运的生意,专心于刀法的钻研,终于在有生之年,创下了一套比乾坤霸刀更厉害的刀法,将孙家的武学推至另一高峰。
  
  在杭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上,一家专卖甜汤的店铺之中,此刻正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来光顾的客人,都是为了一尝那两款镇店之宝──“绿豆沙”与“凝香露”。
  店铺外面排着长长的人龙,都是等着吃甜汤的。一个少妇从店中走出,对外面的人说:“真不好意思,今天所以有绿豆沙与凝香露都已经售罄了,各位明天请早吧。”
  店门之外一阵起哄,吃不到的人大叫倒楣之余,慢慢散去。少妇回到柜台,点算今天的生意。一个男子和另一个少妇从厨房出来,男子说:“那么好生意,看来明天要多弄一些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少妇一抹额上的香汗,说:“还是大姊的凝香露受欢迎一点呢!凝香姊,今天的生意还过得去吧?”说话的正是张绿。
  凝香在柜台里笑说:“何止不错,简直是好得很。逸枫,我们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开分店了。”不用说,那男子就是程逸枫了。
  天城山一役之后,程逸枫竟在自己的衣衫中找到了两锭金子,想必是无意之中掉了下去的。回到杭州之后,在孙天海的主婚之下,和凝香及张绿成亲。他用那两锭金子,在城中的大街开了一家小小的甜汤店铺。抛开江湖恩怨,放下仇恨包袱,娇妻美妾,从此过着简单愉快的生活。
  张绿亲蜜的挽着凝香的手,说:“大姊,今天映霞来探望我们,送来了很多胭脂水粉哩!我们待会试试看。”程逸枫道:“小妹她今天来过吗?”张绿道:“是呀,刚好你出去了。她说,康靖哥对她和锦红姊姊都很好,无分彼此的。她还说呀……锦红姊姊她有喜了!”
  程逸枫道:“哈!想不到靖兄比我早一步为人爹爹。凝香、绿妹,你们要加把劲了。”二女横了他一眼,继而忍俊不禁,三人都轻笑起来。
  程逸枫问道:“替小孩起了名字没有?”凝香笑着说:“哪有这么快起名字呀!”
  提起名字,程逸枫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问凝香说:“娘子,自从和你相识以来,我都不知你的闺名。究竟你的闺名是……”张绿大感有趣,说:“是呀大姊,叫什么?”
  凝香脸上一红,说:“嗯……我的闺名很奇怪的……你们听了一定会笑我的……我还是不说了。”
  程逸枫道:“当日我曾经问过你的,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说出来的了。”
  张绿附和说:“对!说出来嘛,我一定不发笑。”
  凝香的小嘴贴近二人的耳边,说出一个名字来……
  小小的一间店铺之中,霎时间充满着二人的大笑声。只见凝香嘟起小嘴以示不满,复又嫣然一笑。
  (完)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4:09

五十一  孟府奇遇
  此刻二人离烈阳山庄已远,离开封城的路程更远。要去江东,路途遥远,非得充分休息,补充粮水不可。当下二人沿着黄河顺流而下,一路走来,不见有任何大型市镇,只有一些细小的农家。这一来更合二人心意,愈是不起眼的农村地方,愈不会碰上天道盟的人马弟子。
  二人晓行夜宿,一连走了五天,这日终于走出河南地界,二人向山间的樵夫问明方向,确定是向江东进发,到了一个比较大型的市镇。此处已是安徽境内,离合肥城不足百里之遥。
  虽说是比较大型的市镇,但论规模当然及不上京城及开封等重镇。只是二人连日以来在山野之地赶路,以野果为食;加上男女有别,多有不便,这时到了此镇,都是精神一振,甫一进镇便向人们打听那里有客栈食馆。
  入镇之时,正是黄昏时分。二人在途人指点下,找到了一家客栈。云来客栈在市镇之东,为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
  店小二看到这么一对年青男女同袂而来,眼前一亮,忙上前说:“看两位风尘仆仆,不知道只是吃饭呢,还是加上住店?”
  康靖说道:“小二哥,请问这里离合肥城,还有多少天的路程?”小二说:“这里离合肥城呀,还有一百多里,大概两天的路程吧。两位要去哪里吗?”康靖说:“是,那我们就住上一晚吧,我们先吃饭,再给我们两间客房。”
  店小二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已经满客,只剩下一间客房。两位如不介意,不如就将就一点吧?”程映霞说:“好吧,康大哥,天色已晚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
  当下二人走进店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只见店中早已坐满了人,有的是赶路做买卖的的商人,有的是探亲旅游的一家大小,但更多的竟是武林人士,绿林好汉。
  这么一个市镇中,竟然云集了不少江湖中人,程、康二人奇怪之余,心想:“会不会是天道盟的爪牙在追捕我们?”但定晴一看,店中众人所穿的服饰并不统一,显然不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众人看到二人,也没有任何举动。康靖吁了一口气,对程映霞小声说:“看来不是天道盟的追兵。只是这么多江湖中人挤在这小店之中,也太奇怪了。”程映霞快速的环视了店中众人一遍,说:“不是追兵就好,我们尽可住上一晚,明儿一早,赶快入城!”
  二人坐了下来,已有店小二端上一斤白酒,几个馒头,一碟熟牛肉。看店中各桌上的食物都是大同小异,定是客栈忽然之间来了那么多客人,应接不暇,厨房不能做出不同的菜色,只是多做馒头牛肉,以飨客人。
  二人连日赶路,野果早已吃得怕了。当下嗅得酒香肉味,均是精神一振待得馒头牛肉下肚,更是大感畅快。康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是一口,一斤白酒,不到半刻已然喝个精光,又向店家要了三斤。
  他愈喝愈多,愈喝愈快,平日他从不好酒,在江东孙家之时,闲来无事,也只是和师兄弟浅酌一番,当是怡情,哪有此刻的豪饮?不过他虽不好酒,这几斤来的白酒,却是醉他不得。
  一顿饭下来,己是明月当空,一阵清晖洒向地上,照入客栈之中。康靖又是一干,满杯白酒钻入愁肠,拿起酒壶注满杯子,只见天上月儿倒映在酒杯之中,水光荡漾,他有感而发的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惜……可惜我们只剩下两人了。”说着仰天一喝,又是干杯。
  程映霞看他饮得毫无节制,自是想起青儿惨死之事,未能释怀,说:“康大哥,酒能伤身,不要再喝了。”康靖淡然地一笑,说:“程妹子放心,我醉不了的。”当下索性不用杯子,拿起一瓶白酒,就这样喝了起来。
  程映霞苦劝无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桌上的空瓶子,多了一个又是一个,到了最后,竟是满桌都是空瓶。望向康靖,见他一张俊脸已是通红,手中兀自拿着酒瓶不放,“咚”的一声,醉倒在桌子之上。
  本来康靖也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只是青儿新丧,而她对自己的情意更是没话可说的。多日以来为了赶路,悲痛抑压在心中,此刻酒入愁肠,竟不自觉的愈喝愈多,最终不知人事。
  程映霞怔怔的看着烛光下的他,只见他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叹了口气,放下一些银两,扶起他的身子,对小二说:“我们吃饱了,带我们去客房吧。”小二在前引路,到了一间客房之前,说:“两位今晚好好休息。”
  二人推门内进,见房中陈设倒也洁净雅观,唯只有一张大床。程映霞也不怎么在意,将康靖稳稳安置在床上,不料康靖醉得七分,不知人事,却有三分的清醒,竟一拉程映霞的手,她一个不稳,倒在康靖怀中。
  听得康靖呓语道:“师妹……是师哥没用,救不到你出险境……青儿!青儿你不要死!康大哥还要带你去江东……”
  程映霞耳听他的梦呓,心中一酸,想要轻轻的从他怀中起来,但觉他手中施力,一时之间竟不能起来。又听他说:“锦红师妹,我对你的心,从没有一天变过,你要相信师哥呀……可是……师哥毕竟是对不起你……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忘不了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呼呼睡了。
  程映霞身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男子气息,心中“呯呯”乱跳,也是娇叹一声,心道:“康大哥,在你心中有锦红表姊,有青儿妹子,你可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欣赏你,敬爱你的人?”
  一阵沉默,蓦地“呼”的一声,一阵晚风吹熄了房中的烛光,人在黑暗中,往往会较为大胆,听得康靖呼吸平均,显然已经入睡,她声如蚊蚋的说:“康大哥,我知你是听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时对你有点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到你对锦红表姊如此痴心,对青儿如此爱护,慢慢的,我…
  我竟然有点妒忌!康大哥,我是不是很小气?很蛮不讲理?”
  她顿了一顿,只觉玉颊霞烧,好在四周一片漆黑,倒也不甚尴尬,又说道:“你心中有了锦红表姊,我最终还是痴心妄想吧了。你对表姊温柔得很,对青儿温柔得很,可是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你心中是丝毫没有我吧。这些说话,我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对你说。我现在还是说出来了,唉!”
  她柔肠百转,不要看她平日粗枝大叶,对男女之事看似漫不经心,那是她的性格使然。但凡二八少女,那有不倾慕男子、芳心可可之理?只是她久居避地,自小除了爹爹和大哥,再没有和男子相处过;直至她遇到康靖,只觉俊逸不凡,为人侠义,待女子更是好得没话说。只是她一向强气,拙于表露心事,二人相处日久,总是不敢主动。当下身处黑暗之中,竟不知何故,将心事和盘托出。
  她看了康靖一眼,见他安稳而睡,撑了起来,轻叹一声,替他盖好被子,心想不便与他同床而睡,当下走到房中的桌椅旁,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卯时初刻,天边微明,一丝晨光透窗而进,康靖一觉醒来,看见程映霞伏在桌上,兀自未醒,额前浏海微微起伏,晨光伴着一缕凉风轻拂她的俏脸,娇而不弱,端是清丽难言,不可方物。一时之间,康靖不由得心中一荡,不知何故,堂堂男子竟面上一红,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当起来了。”
  程映霞“呀”的一声,悠然转醒。康靖心下歉然,说:“妹子,真对不起,我昨天醉得不醒人事,累得妹子睡在桌上。”
  程映霞经过昨夜的表白,此刻正视康靖,虽明知他听不到片言半语,心中竟也有点异样感觉,说:“不……反正床只有一张,总不可以一同睡吧!你睡在床上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相视一眼,轻笑一声,总觉得气氛有异于平日,但到底有什么分别,又说不出来。二人梳洗完毕,到楼下用了早点,付清房租饭钱。出得店来,只见镇上除了住民之外,竟有不少江湖豪客,向着出镇方向而去。
  二人心底奇怪,康靖道:“但凡人多聚集,当有大事发生,不知究竟有何大事?”二人走到一个青衣汉子之前,看那汉子三十来岁,手中拿着一对铁笔,衣着光鲜,双目精光闪闪,当是内外兼修的会家子。
  康靖抱拳问道:“这位老兄,我兄妹二人路经此镇,正要去合肥城找亲戚。
  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有那么多江湖人士?”那汉子道:“好说好说,老弟你是外地人,没听过孟老爷子的名头吧?”
  康靖又是一揖,说:“请老兄赐教。”那汉子说:“孟老爷子是合肥城中的首富,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铜斧帮的帮主。你们听过铜斧帮的大名了吧?”
  康靖当然知道铜斧帮的名字,他虽然是江东孙天海的徒孙,原本却是河南铁剑帮康正和的孙儿,只是铁剑帮在廿年前惨受灭门之祸,尚在襁褓之年的康靖逃过大难,辗转流落江东。他勤奋好学,自幼练得一身好艺业,甚得孙天海喜爱,视他为亲孙子一般。
  康靖听得铜斧帮之名,知道是天道盟一脉,说:“不知那铜斧帮的孟老爷子怎么了?”那汉子嘿的一声,说:“孟老爷子英雄盖世,在安徽一带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他的一手板斧威震四方,更是天道盟邵盟主手下的一员大将。饶是如此,不知是否上天开他的玩笑,老爷子妻妾成群,却是没有子嗣,一连生了十六个,十六个全是女儿!”
  康靖“哦”的一声,又听得那汉子说:“生得第十七个,终于是个儿子,也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唉!可能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生下来的儿子竟是傻的。
  这十六年来,老爷子又是忧心,又是高兴,喜的当然是后继有人,忧的自然是儿子长得壮大如牛了,还是像个小孩似的,傻傻痴痴。”
  康靖问道:“那现在有什么事发生了?”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对!我说了半天还在兜圈子,今天是正月初十二,再过三天的,孟老爷子的儿子要讨媳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正是孟家大喜的日子!”
  程映霞听到这里,大是奇怪,忍不住道:“那个孟老爷的儿子既然是傻的,怎么会有姑娘肯下嫁?难道那个姑娘貌丑得很?或是为了孟家的钱财?”那汉子又说:“非也,姑娘错了。下嫁孟老爷儿子的姑娘,不但美若天仙,更是二八之年,听说是孟老爷子在不久之前从海上救回来的一个少女。”
  程映霞说:“那她是为了报恩才委身下嫁了?”那汉子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总知孟家娶媳妇这件盛事,方圆数百里的江湖朋友,那个不给面子?这几天中,已有不少人进了合肥城。两位,我也要赶路了,这就别过。”说罢,那汉子再也不理二人,转头去了。
  待汉子远去,康靖说道:“程妹子,你说我们要去看一下吗?那个姓孟的娶媳妇儿如此大事,铜斧帮又是天道盟的属帮,说不定程兄和那位凝香姑娘也会经过那里。”程映霞想了一想,说:“一切凭康大哥作主。”
  二人商议既定,当下问明方向,向合肥城进发。一路以来,前往合肥城的江湖人物络绎不绝,想必都是为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只两天的路程,倘大的一座合肥城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合肥乃安徽重镇,更是最重要的交通及运输枢纽。论规模而言,当然及不上北京、开封等大城,但城内依然万家灯火、途人如鲗,不失重镇的气势。这两天之中,来庆贺的江湖人物不断进城,程映霞、康靖二人到达之时,城内已是沸沸扬扬,街上热闹非常,人们谈论的,都是孟家的这件大喜事。
  二人来到一家食店之前,只听得坐在里面近店门的三个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的自然是合肥城中人人谈论的大事。其中一个人说:“明晚孟家娶媳妇儿,真是本地武林的大喜事,帮主他老人家未能亲自来道贺,要我们送上贺礼。可是这贺礼包装得滴水不漏,陈师兄、华师兄,两位知道是什么来的吗?”只见他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子,问身旁的二人。
  程、康二人听得有趣,好奇心起,坐在他们邻近的座椅上,自有店小二上前招呼。程映霞斜眼一看,三人的衣饰相同,腰缠钢刀,应是属于同一门派。
  三中的另外一人说:“林师弟,帮主的贺礼是什么,做师兄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玩古玉一类的珍品吧。”最后一人道:“金银铜铁四帮一向同气连枝,除了已经不存在的铁剑帮之外,其余三帮一向亲厚。这次铜斧帮的大喜事,我们金刀帮的贺礼当然不会差劲的。两位师弟,听说除了我们金刀帮之外,银枪帮的解帮主会亲来道贺,更难得的是连邵盟主都会大驾光临!盟主最近好像得到了一件什么……什么珍贵的玉器,心情大好。嘿,这次孟老爷可真是有面子了。”
  康靖闻言,虎躯一震,青儿之仇蓦地涌上心头。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传到他的拳头上,只见程映霞的小手握着他的拳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原来那三个人是金刀帮的子弟,更是三师兄弟。又听得那个姓林的弟子说:“孟老爷的小儿子今年只十六岁,那么快便娶妻成亲,会不会嫌快了一点?”陈姓弟子笑说:“十六岁又有什么问题?听说孟老爷的小儿子有点痴呆,孟老爷早点为他成家立室,冲喜一下,希望他能够清醒一点。还有,听说新娘子是孟老爷从海边救回来的。”
  三人相视一笑,最后华姓弟子说:“现在很多江湖朋友已经进了城,今晚开始,一连三天,孟府会备有二百流水席招待,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说罢,三人结帐离去。
  待他们远去,康靖压低声音说:“程妹子,听到了吗?孟家娶媳妇,邵飞龙那奸贼也会出席,明晚的喜宴正日,将会是天道盟贼首聚头之时。要想报青儿之仇,明晚将会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我们隐于暗处,制造混乱,伺机出手,就有机会。”
  程映霞沉吟一下,说:“可是,只我们两人,能够制造多大的混乱?加上天道盟人强马壮,如施以偷袭,只怕我们占不了多少甜头,还会暴露了行踪。”康靖深深点头道:“还是妹子想得周到。不过眼看邵飞龙那奸贼就在眼前,怎能视若无睹?”
  程映霞说道:“这样吧!现在城中满是江湖人士,我们混在前去道贺的人群中,看看有没有机会对邵飞龙等人下手。要是没有机会,千万不要逞强,以安全为原则。”
  二人均无异议,待到酉时三刻,天色渐晚,前去孟府看热闹的人潮也愈来愈多。
  
  虽然明晚元宵佳节才是大喜之日,但孟老爷贵为一帮之主及城中首富,在今晚已经招待四方朋友。孟府位于城西,高门大户,只是大宅外墙已有两丈之高,大门之外有不少铜斧帮的子弟,一来负责招待嘉宾,一来维持秩序,打发前来生事的不速之客。
  程、康二人穿上从两个被打倒的小帮派的弟子之衣服,混在人群之中,走到孟府大门之前,正想入去之际,守门的铜斧帮弟子说:“两位朋友留步,请出示邀请函。”
  二人心想那里来的邀请函?若不能出示,必定不能进去;就这样离开吗,又心有不甘。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得身后一把男声说道:“师弟干吗走得这么快?邀请函在我这儿。”
  二人心头一惊,随即大喜,程映霞的一声“大哥”更差一点叫了出来。
  身后的,竟是久违了的程逸枫与凝香!
  四人眼光相接,反映出来的,都是无尽的意外与喜悦。在心神激荡中,他们经过了孟府大门,走进门后的露天广场。广场中满是一席席的酒菜,足有二百余席之多,排场十足。随着源源而来的嘉宾,他们选了一桌没人的酒席坐下。
  程映霞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小声说:“哥,凝香姊,你们怎么来了?”
  程逸枫重遇妹妹,也是喜欢无限,互诉在黄河别后之情。
  
  原来当日程逸枫、凝香离开了桃然谷后,向江东进发。一路东来,竟也来到了合肥城,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原本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在昨天,他们知道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孟家的初归媳妇,就是程逸枫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张绿!
  这消息是从孟家的两个小婢身上听来的。昨日凝香路经城中市集,听得小婢们闲聊说,孟家的媳妇是一个从海中飘来的少女,姓张名绿。凝香大吃一惊,忙上前问个究竟。当下和程逸枫商量,决定于这晚混进孟府打探一下。而身上的邀请函,则是从其他被邀的嘉宾而来的。
  
  四人互相交流情报,说到环翠雅榭中的惊险、桃然谷里的温存,众人抹一把冷汗;待说到青儿惨死,玉朱雀落入邵飞龙手上,无不气愤莫明。四人心中都是那一个念头:“救出张绿,回到江东,再和神拳门和天道盟算帐!”
  但要怎么救呢?倒是费煞思量。孟府虽不是千房万舍,上百间房总是有的。
  一时之间,要找出张绿身处之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孟府之内,嘉宾满堂,高手如云,只是主人家孟老爷子成名已久的一双板斧,已不容易应付。
  程逸枫道:“康兄,救出绿妹的事,很是危险,交由我去办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张绿既是自己的女人,当然不想康靖涉险。康靖却说:“程兄何出此言?我们共同患难,如此见外,即是不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程逸枫哈哈一笑,说:“是我失言了,康兄,依你之见,我们要怎么下手才万无一失?”康靖想了一下,说:“今晚非是下手之机,留待明晚元宵佳节,喜宴开始之前,我们趁着人多混乱,偷偷救人溜走。”
  凝香面有难色的说:“可是……我们要在绿妹拜堂之前把她救出,要不然就太迟了……”康靖醒悟的道:“对!那就在今晚深夜救人吧。我们在天色全黑之后,先找出张姑娘所在之处,然后在深夜时分,守备稍微松懈之时救人。孟家想不到会有人深夜来抢亲吧!”
  这时,广场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嘈吵,下人大声说:“孟老爷子到!”众人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面貌清健的老者大步走进广场,不知是否“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满是绉纹的脸上泛着红光,予人充满活力的感觉。腰上缠着一双板斧,当是威震一方的成名武器。
  他蓦地停步,一双锐利的眼睛闪耀着欣慰的光芒,朗声说:“孟某承蒙各位武林同道赏面光临,不胜荣幸!酒微菜薄,招呼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广场中即时传出一阵欢呼,有的更说:“孟老爷哪里的说话,应是我们打搅了。”“孟老爷太客气了!”等话。
  孟老爷又说:“明晚将是小儿成亲之日,孟某老来得子,自然是过分溺爱他了,希望各位朋友今后多多提点他。”广场之上又是另一片的寒暄,热闹非常。
  远远坐在一旁的程逸枫四人,所关心的当然不是他的儿子。凝香说:“我们分成两组,康兄和映霞负责打探孟府东边,而我和逸枫则到西边找寻。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再行商议,大家认为可行吗?”
  论智谋心思,凝香是四人之中最好的,当然没有异议。当下四人先后离席,好在广场之上,已是气氛炽烈,四人的离去一点也不突兀。
  
  程逸枫和凝香一个闪身,往西边走去。走出广场,经过一个大花园,钻入了一群类似婢仆下人所住的房舍之中。
  二人隐身在墙角,以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作掩护,看到两个婢女在他们面前经过,其中一个婢女说:“唉,张姑娘又不吃东西了!她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这样下去,不病倒才怪哩!”另一个婢女说:“最惨的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们定会被老爷和小少爷责罚的啦!”
  二婢机伶的打了一个寒颤,就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程逸枫当机立断,将扑出来,一指点倒其中一个婢女。另外一婢正欲呼叫,凝香一鞭卷出,击中她的小腹。她一吃痛,口中再不能叫出一声。程逸枫说:“别作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说的张姑娘现今在何处?”
  婢女已是惊吓得魂飞魄散,牙关发抖的说:“她……她……在……那边的厢房中。”右手一指,点出一个方向。凝香玉掌一拍,打在她的后颈,婢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程逸枫和凝香将两婢搬入草丛中,避开孟府的守卫,边行边躲,走到婢女口中的厢房之前,房中透出微微的烛光,透过窗子,反映着房中一个少女正坐在窗前。那是一个程逸枫非常熟悉的身影,他勉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叩门。
  房中少女说:“都说我不吃了,我不会嫁给你们少爷的,快放了我吧!”程逸枫小声的说:“绿妹,是我!”少女像一下子呆了一般,良久才说:“你是…
  你是……呜呜……”程逸枫一气呵成的跳进房中,凝香则留在房门外等候,以防有人前来。
  程逸枫一拥那个少女入怀,忽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那是怜惜、关爱、歉疚加上欣喜的复杂感觉,说:“绿妹,我来晚了!”不用说,房中的少女自然是张绿了。
  张绿已是眼红红的,只差没有滴出泪水来,拥在他的怀中,道:“逸枫!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做梦?”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她,心中发誓永远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说:“真的是我!现在外面满是敌人,我长话短说,今晚三更我来救你出去,你再忍耐一下,说话留待脱险之后再说吧!”
  张绿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我等你,你快走吧,不要让人发现了!”程逸枫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转身出房间,和凝香从原路回到广场。
  
  就在程逸枫找到张绿之时,康靖和程映霞却在孟府东边寻找。东边的守卫比较深严,看建筑物的模样,明显比西边宏伟豪华,应是孟家老少所住的地方。二人穿房越舍,凭着不错的轻身功夫,把整个东翼看了一遍,也找不着张绿,正想回到广场之时,经过房舍之转角,一小队守卫在他们身前经过。二人眼明身快,纵身一跳,跃上了一个比较矮的瓦片屋顶之上。
  康靖首先跃上,牢牢的稳在瓦片之上,没发出任何声息。程映霞的轻身功夫略不如他,左足轻点,不料脚下的瓦片一松,眼看那块瓦片就要从屋顶跌落,康靖闪身纵前,右足一勾一踢,伸手将那块瓦片接着。
  “呼……好险……”程映霞一语未毕,日久失修的屋顶受不住重力,再有一块瓦片脱落。她失去重心,脚下一个踉跄,失去平衡,跌在康靖怀中。康靖一手拿着瓦片,一手抱着她,霎时之间,二人搂在一起,伏在明月映照的屋顶之上。
  康靖嗅着她清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震,怀抱之中,尽是温软诱人的奇妙触感。二人四目交投,只见程映霞的嫩脸上飞快的掠过一抹红晕,配以她一向清爽健康的体形,真的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康靖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你没事吧!”
  程映霞心跳加速,有如小鹿乱撞,嗫嗫嚅嚅的说:“没事……”康靖兀由搂抱着她,竟有点不情愿的放开她身子,二人向屋下一望,发觉守卫的数目明显增多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离开屋顶的办法。
  二人望向少了瓦片的地方,原来身下的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光线透过缺了瓦片的方寸之地,使两人能清楚的看房间中的情况。
  不看还罢了,一看之下,二人险些失声高呼。
  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得可让十人躺卧的大床。床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三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她们的一身衣衫已经不知所踪,目光虚浮,无处着力,双腿之间,水光粼粼,在烛光的掩映下,闪烁着淫欲的亮光,犹如暴雨后的梨花。
  在大床的正中央,一个少年挺着他那雄伟的玉茎,从后抽送着余下的一个婢女。
  她俯卧床上,以双手支撑着身体,紧紧咬着下唇,默默承受着男人的冲刺。
  一双美眸之中,泪珠滚来滚去,她一阵悲哀,几颗圆圆的水珠散落在床单之上。
  “孟少爷,春兰不行了……呜……少爷行行好,饶了春兰吧!”被抽插着的少女垂泪叫道。
  床上的,就是春夏秋冬“四季婢”,而那个连御四女而不泄的少年,正是明天就要成亲的孟家少爷。在大床旁边,两个女子正关切的望着交媾中的孟少爷和春兰,其中一个竟是祝绮清。
  祝绮清笑道:“春兰,不要像夏荷她们那么没用,一定让孟少爷泄出来!”
  转头向身边贵妇说:“孟夫人,你的儿子真是精壮得很,我的婢女太没用了。”
  只见那孟夫人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环佩叮咚,一脸贵气,虽已步入中年,肌肤还像青春少艾般令人遐思。她是孟老爷的妻妾中最年轻的,入门不久就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自此之后,当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儿子竟是有点痴呆,实为憾事。
  那孟夫人感激的向祝绮清福了一福,说:“祝派主大恩,妾身不知如何报答才好……”祝绮清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和孟夫人的端庄对比强烈,说:“孟夫人哪里的话,我们同属天道盟,应该互相帮助的嘛!说起来,孟少爷天生异品,连御四女而不倒,孟夫人还担心什么呢?”
  孟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个孩子,头脑一向不太好,明天他就要娶妻了,妾身担心他在洞房花烛的时候……不知怎么做……所以只好请祝派主教导一下他了。”祝绮清一副恍然大悟的娇俏模样,说:“原来如此,我看少爷他也‘做’得不错呀!嘻……要不要我亲自指点一下孟少爷?”
  孟夫人脸上闪过一阵喜色,随即摇头说:“祝派主千金之躯,真是折煞小儿了……”
  “啊~~”一声哀叫响彻房间,春兰此刻正软绵绵的伏在床上,大腿内侧挂着串串水珠,源源滴下,下身还不断的涌出滚烫的汁液,已是泄了身子。反观那孟少爷却是杀得性起,不理她已经泄身,抓着她的香臀,继续来回抽插,时深时浅,时缓时急,弄得春兰在昏死的边缘再次清醒过来,口中却是泣不成声,呼爹唤娘。
  孟夫人看到儿子如此神勇,心中乍惊乍喜,说:“好了俊儿,别弄伤了春兰姊姊,停手了吧。”孟俊还是意犹未尽,一面操着春兰,一面说:“不!不,娘亲,俊儿好舒服,春兰姊姊,俊儿操得你舒不舒服?”他一脸天真,口中说话,胯下的棒子却狠狠的在少女的隐密处穿梭。
  祝绮清不悦的向春兰道:“人家孟少爷问你舒不舒服呀!怎么不作声?”春兰听到主人责怪,忙说:“舒服!少爷操得春兰好舒服!”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痛不欲生,却是泪在心里流,为人奴婢,命途多舛!
  “小俊舒服,姊姊也舒服……啊!”孟俊发出一声特别沉重的呻吟,阳关大开,直喷春兰深处。春兰已是意识模糊,说:“谢……谢少爷赏赐精华……”就此昏了过去。
  孟夫人“老怀安慰”的说:“好俊儿,明天在洞房的时候,就这样对待你的小妻子吧!”孟俊傻笑说:“哈哈!明天还可以玩吗?好呀!”
  祝绮清从怀出拿出一瓶药丸,说:“少爷精力充裕,这些补品是用不上了,当是我送给夫人的小小心意吧!这‘金枪丹’是我亲自炼制的,有了它们,包保夫人和老爷能像以前般恩爱,夜夜享受渔水之乐而不累。”
  孟夫人满脸通红,接过丹药,又害羞又感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五十二  喜结良缘屋顶上的程映霞与康靖,目睹如此香艳的一幕,不禁心旌摇动。程映霞修习的是素心剑法,讲求心清意定,此刻更是气喘连连。她情欲高涨,内息不畅,呼吸也混浊起来,不愿多看,强自定神,说:“康大哥,别……别看了,走吧!”
  她一站起来,顿感身子沉重,想起娘亲的遗言,欲火乃是一身武功的天敌,所谓“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只好慢慢坐下,闭目运气。数十息之后,又觉回复功力。康靖问道:“程妹子,你刚才……”程映霞大致将自己的练功路子告诉康靖,后者说道:“天下间竟有武功和欲念有关,当真不说不知。”
  
  二人在屋顶上逗留了足有半个时辰。趁着守卫一个不留神,二人轻轻跳下,回到广场之上。当他们回到酒席桌之时,程逸枫和凝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程逸枫说:“我们找到绿妹了!她就在西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康靖环视了广场上的江湖人士一遍,道:“现在孟府人多势众,守卫又严,只好在深夜时分来个偷袭救人。”四人均无异议,再过了半个时辰,筵席终于散了,江湖群雄纷纷辞别主人家,离开孟府。
  四人趁着多人离去之时,溜到孟府东边的大花园中,藏身在一座假山之后。
  看着明月慢慢移到中天,不觉间三更已到。四人将跳出来,直截了当的走到张绿身处的东厢房。
  程逸枫终可和张绿重逢了!他站在门外,想到伊人就在窗子之后,但感心神激动,未能自己,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只见张绿背向自己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小声的说:“绿妹!我们快走。”
  床上的“张绿”依然是默不作声,程逸枫以为她睡着了,再说一次,始终听不到她回应。他上前一步,正要掀开被子,蓦地红光一闪,一个红环扫向他的面门。他一闻破空之声,反应也是奇快,向后一跃,红环的边缘却在他胸前的衣衫划出一条裂痕。使用红环的高手,而又对程逸枫一行人有敌意的,除了祝绮清,还有谁人?
  床上的祝绮清慵懒的打了个呵欠,横了他一眼,没有半点生死相搏的意味,不经意的露出她那胜雪的粉臂,说:“哎哟,你来找张绿那小美人儿吗?真可惜呢,因为她太漂亮了,我妒忌得很,一环把她杀了,你来迟一步了哩!”说着,“噗哧”一声轻笑。
  程逸枫沉声说:“绿妹被你们抓了起来当孟家的媳妇,怎会伤害她?快交她出来!”祝绮清止住笑容,说:“太聪明不是好事来的!程逸枫,念在凝香妹子份上,我可饶你不死,乖乖的跟我去见邵盟主!”
  程逸枫以行动以作回应,“当”的一声,剑环交击,他经过在桃然谷中的静心修练,对寒热之气已有更充分的掌握。祝绮清的双环素以炎劲称强,接战时,往往热得令人兵器脱手。程逸枫向后急退,跃身空中,运起体内的寒霜之气,爆发于清风剑锋上。银白的剑锋,俨如成了一块亮丽的寒冰,他还未落地,左足点在房中的桌子之上,借力一跳,挺剑飞向祝绮清。
  他这一跃,无论速度、力量也不甚高,只是方位角度却掌握得洽到好处,使祝绮清除了正面挡格之外,别无他法,说:“雕虫小技!也在祝姊面前卖弄?”
  双环在她身前交织出一道滴水不漏的气墙,自信足可撄其剑锋。清风剑的剑尖刺向气墙,就如祝女所料,真的是插针不入。
  哪知程逸枫微微一笑,说:“你中计了!”
  他虽然攻不进气墙之中,却也不就此收回。内劲一吐,附在剑锋上的寒霜之气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大举侵占祝绮清的双环。祝绮清顿觉手中一片清凉,引以为傲的炎劲竟被对手的寒气盖过。她大吃一惊,却不慌乱,从床上一个跃身,摆脱了程逸枫的进迫,笑说:“人家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在那里学会了这么高明的功夫?”
  祝绮清突然破窗而出,冲出了房间。房外的程映霞等三人万万想不到她竟会于此时此地出现,来不及阻止,被她一个翻身,向广场方向逃去。程逸枫从房中出来,四人均知道救人一事已然惊动了孟府,否则祝绮清不会藏身床中,伏击程逸枫。
  程逸枫道:“先要擒下祝绮清,才知道绿妹的下落!”四人迈开大步,跟在祝绮清之后。
  只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广场之上。此刻筵席既终,空无一人,广场之上只剩密密的二百多张桌子。祝绮清迅若腾云的踏上桌子之上,宛如御风而行;四人丝毫不落后,程映霞想起眼前的女子,应该和自已颇有渊源,脚下加快,素女剑毕直的刺出,击向祝绮清后心。
  祝绮清也不敢托大,回身一环扫开了素女剑的来袭。两件玄阴派的镇派之宝再次重逢,交击之时,二人内力生出感应。祝绮清说:“你就是程逸枫的妹子?
  你用的是玄阴派的功夫,怎么看到了本派的主人,还不下跪问安?”
  这时四人已经对她成了合围之势,以一敌四,祝绮清的双环就算再厉害,那里是他们的对手?程逸枫以清风剑遥指向她,说:“念在大家一场相识,只要你说出绿妹的下落,我们不会伤你。”
  祝绮清竟在强敌环伺之中嫣然一笑,说:“小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当日是谁被我逼得跳下悬崖的呢?”她语调一转,充满了既恋眷又妒嫉的酸溜味儿,向凝香说道:“嘻……我的好凝香,下体里的核桃取了出来了没有?要是自己取不出来,待会让祝姊帮忙一下你好不好?没想到你娇滴滴的,下体竟可吞下十五颗核桃。”
  凝香听得她当众说出“玉身试桃”之事,羞得无地自容,忙说:“住口!你这个妖女,快快将绿妹交还!”
  程映霞不待凝香说完,运起娘亲传授的内功心法,霎时之间,广场之中红光大盛,有如朝阳初露。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橙虹,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奔向祝绮清面前五尺处,一招“云彩骄阳”,素女剑幻变成片片天上的云霞,飘忽无定,亮丽好看,在祝绮清身前创造了一个既美丽又危险的攻击。
  祝绮清的双环,本来也是以快速而华丽见称。但她看见程映霞的进击,不慌不忙的高举双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眼中蓦地异芒大盛,右手直插程映霞的云彩之阵中,“当”的一声,剑锋环沿撞个正着,漫天的云彩残影在瞬间消失,竟是祝绮清以右手的红环套着了素女剑,破了华丽的一招,正是以拙破巧,以简御繁的最佳例子。
  祝绮清笑道:“你的每招每式,都走不出我的预料之内。不要忘了我们的武功同出一辙,我是你的前辈哩!”右环一转,锁紧素女剑,左环疾挥,扫向她的胸腹。从程映霞突袭祝绮清,到后者反攻前者,只不过是数息间之事。众人想要出手帮助,亦已太迟。
  眼看程映霞就要中招,康靖一个飞身,右掌如疾雷般打向祝绮清后颈。若她不收回攻向程映霞的左环,势必是自己的后颈与程映霞的小腹同时中招。康靖所用的正是“围魏救赵”之计,攻敌之不得不救。
  果然祝绮清心念一动,左环疾收,护着了自己的后方。程映霞把握时机,素女剑挣脱了右环的苦缠,向后一跃,和祝绮清一步不让的对望。
  康靖由于不清楚祝女的实力,也不进击,立定身子,抱元守一,一时之间,广场上众人全无动作。明月洒向各人,只见祝绮清脸上首次出现忧色。
  “逸枫!”一把女声从广场的一端响起,但见一个妇人押着一个少女缓步而来,身旁的是一个威武清健的老者,正是孟老爷和夫人带着张绿来了。
  而在三人之后,一人状若天神的徐徐步中。他不是别人,竟是杀死青儿的凶手邵飞龙是也!
  本来程逸枫一行人以四敌一,可以稳胜,不料天道盟之主忽然杀出,已是令局势扭转,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铜斧帮帮主孟老爷,原有的优势登时一扫而空。
  祝绮清幽幽的吁了一口气,娇声说:“大哥你来得正合时,三妹我可支持不住了!”
  邵飞龙伫立在张绿之前,环视广场上的四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来找你们,你们竟自动送上门来,真的再好没有了。程逸枫,我要的只是玉白虎,留下宝玉,我便放你和这个丫头离去。”说着向张绿一指。
  又说:“至于康靖小子,若你的师公孙天海肯用玉青龙来交换,也可安然无事。
  程二小姐嘛……你要逃走可没这么容易,静音室的大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快活一下!哈哈!”
  祝绮清听得眉开眼笑,说:“大哥看上了这个美人儿吗?要不要小妹弄些补药什么的,好让大哥尽兴?”邵飞龙连连称妙,二人相视一笑。
  要打要逃?程逸枫审时度势,今晚明显是有进没退之局,不打倒眼前敌人,休想全身而退。看邵、祝二人的对话,明显不将他们几个人放在眼内。他凝气聚神,体内赤火与寒霜之气,相辅相成,但感内力充盈,有如万马奔腾。他深知若和邵飞龙硬碰硬,胜算实在不高,非智取不足以克敌。
  程逸枫说:“先放绿妹,我自当呈上玉白虎。”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晶莹的玉器,正是重新黏合的玉白虎,只是玉中的扇形晶片与钥匙碎片,当然已经抽出。
  邵飞龙哪里知道四件玉器之秘密?看了看玉白虎,说:“好,上前十步,把它放在地上。”
  程逸枫依言上前十步,将已经没有用的玉白虎放在地上,邵飞龙信守承诺,放了张绿。张绿扑向程逸枫怀中,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是卿卿我我之时。凝香扶着张绿,退开一边,程逸枫交出玉白虎的目的只是要赎回张绿,当下换上凝重的神色,说:“闲话少说,出手吧!”
  邵飞龙哈哈大笑,心道玉白虎已到了手,已无顾忌,说:“好!既然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他向前疾冲,一下子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只听得“嗖嗖嗖”
  三声破空,他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射出了三记弹指,分取程逸枫上、中、下三路。
  这“烈阳三射”,自他出道以来,可以挡得住而全不受伤的,屈指可数。
  程逸枫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清风剑上衡下突,内息一吐,格开了上下两路的弹指。居中一路,清风剑却格了个空。“碰!”的一声,指气直打在他胸腹之间。他口中溢出少许殷红,剑尖点地,向后飘退。
  邵飞龙一出手便有收获,大是得意,说:“小子只有这些斤两,在我面前,岂能不死?待我爽快的送你上路!”得意志满中,一掌拍向程逸枫。
  岂料邵飞龙以为必中的一掌,竟打了个空!掌风离程逸枫一尺,他蓦地消失在邵飞龙的视线中。他身子一矮,向左飞出,闪到了错愕万分的邵飞龙左面,猛地大喝一声,手中清风剑已然爆发着熊熊烈火,火乘风飘,一招“盛夏风暴”,已和邵飞龙在咫尺之近!
  以往的“盛夏风暴”,虽有飓风之威力,却也就此而已。但是自从程逸枫掌握了寒热真气之后,便尝试将这两种威力融会在“清风逍遥剑”之中。改良了的“盛夏风暴”,飓风的旋转力带着了炽热的火舌,破坏力和以前相距不足以道里计。
  剑光化成削铁如泥的风刃,眼看就要在邵飞龙身上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他不愧是一盟之主,反应也是奇快,千钧一发时,急运烈阳之气于双掌之中,要以炎劲破炎劲。掌风带着灼热无比的力量,击向飓风,他的如意算盘是,若论在炎劲上的修为,自己一定比这个黄毛小子高。以火制火,并无不可。
  那知双方一接上了,邵飞龙大感不妥,飓风之中的火焰竟消失得无影无纵,换上了冻入心肺的寒流。原来程逸枫暗中留了一手,于炎劲爆发了之后,不再催谷,却默默换上了寒霜之气。
  当邵飞龙不得已的用烈阳之气对抗,接触之后却发觉着了道儿,寒霜属水,以水克火,加上他连番失利,心中不禁微乱,竟被程逸枫的剑招冲散了他的烈阳真气,风暴正面吹袭,终于在他身上登陆。邵飞龙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举臂硬接暴风的来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一条右臂却是血如泉涌,染红了整只袖子。
  邵飞龙以堂堂盟主之实力,这次是败在轻敌之上。程逸枫先是诈败诱敌,待得邵飞龙以为胜券在握、放手攻击时,他奇招突出,杀他一个意料之外。
  邵飞龙向后急退,稳住阵脚,以内力强行止血,却难掩脸上的苍白和心中的惊骇,叠字连声的说:“好!好小子,懂得使诈!”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一身功夫全在双掌之上,现在右臂重伤,作战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一看广场之上,孟老爷以一双板斧,和康靖斗得甚是激烈,二人平分春色;而祝绮清则和凝香与程映霞二女苦苦纠缠,看不出谁占上风。程逸枫心道:“兵凶战危,胜负难料,祝绮清更是诡计多端,若小妹与凝香不小心中了暗算,那就万事皆休,不若现在罢手离开,方是上策。”
  他以剑尖指向邵飞龙,说:“你受伤不轻,应赶快觅地疗伤才是。我看不如双方罢斗,玉白虎你大可取去,来日再决生死,你意下如何?”邵飞龙的剑伤实在不轻,还是以深厚的内力止住出血,一旦再次动手,势必血流不止,当下冷笑一声,说:“今天我就饶你一命。”
  那边厢的康靖却不同意,说道:“邵飞龙!青儿的仇,我今天就要向你算清楚!”哪知在孟老爷的攻势下,康靖连摆脱他不能,更遑论向邵飞龙寻仇了。
  程逸枫盯着邵飞龙,走到张绿身旁,牵着她颤动的小手,说:“大家停手!”凝香与程映霞发了几个虚招,迫退祝绮清,康靖也不情不愿的退到众人身边。
  此时此刻,壁垒分明:以程逸枫为首的一行人慢慢退到孟府大门,祝绮清犹有些不甘心看着他们离去,说:“程映霞,你既不是我玄阴派的人,快快交还本派的宝物素女剑。”
  程映霞说:“我理得你什么玄阴派玄阳派,此剑是我娘亲之物,想要的就来抢吧!”祝绮清忽然花容失色,颤声说:“哎呀!你……站在你后面的,不正是你娘亲吗?她老人家也叫你交还宝剑呀!”
  程映霞心中一凛,虽然明知她是胡说八道,但也不禁想回头向后一望。就在这片刻的迟疑,祝绮清将一双红环抛上空中,当上升到最高点时,红环的机栝突然打开,环内竟射出几十根钢针,飞向程逸枫一行人。红环的最大秘密,是其中藏有数十枝淬有剧毒的钢针,若经用特殊手法抛出,钢针便会以漫天花雨的形式射出,是祝绮清的最后杀着。
  众人来不及惊讶,钢针已然飞到!程逸枫一边护着身旁的张绿,一边挡格钢针,已是顾不了旁人了;凝香的功夫稍逊,却足以用其朗月鞭护着自身。反而程映霞被祝女的说话所惑,反应慢了一线,待得回神过来,钢针已在面前不远。
  “呀!”的一声,钢针刺入前臂,鲜血直流,只见一道黑气迅速在前臂向全身扩散,钢针之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却是厉害无比。中针者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朦胧间只感到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扶着离开,数息之后,便人事不醒。
  
  柴枝的火光影照满室,在微微的亮光之中,只见五个青年男女在其中,或坐或卧。此处是离合肥城不远的一座破庙之中,明月在天,澄空一片,和庙中沉重哀愁的气氛,成了强烈的对比。
  庙中的正是程逸枫一行人。五人力战孟府各人,程逸枫重创邵飞龙,眼看胜利在望,在最后时刻竟被祝绮清以钢针暗算,仓皇之中,众人勉力挡格,还是着了道儿。
  一个男子躺在破庙中的草堆之上,虎目紧闭,右手的衣袖撕了开来,看那衣袖染满鲜血,掉在地上。一枝钢针刺在他的右臂上面,在创口的周围,正弥撒着一层黑气。
  一个少女侍候在他身边,已是热泪盈眶,抓着他右臂上突出的钢针,说道:“康大哥,我要拔了,你忍一下!”说着,爽快一扯,入肉四寸的钢针连着一道道血柱射出,染红了少女胸前的衣衫。
  “呀!”剧痛令昏沉的康靖一下子清醒过来,模糊中看到一脸关切的少女站在他的身边,柔声说:“映霞,怎么……怎么哭了?康大哥……康大哥没事。”
  “还说没有事?流了一地的血!都是我不好,令你受伤了!”程映霞又是担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康靖伤势未明,欢喜的是他终于清醒过来。
  孟府门前,就在程映霞中针的一刻,最近她的康靖竟疾挥右臂,挡下了必中的一针。中针之后,他顿叫糟糕,深知钢针上淬有毒药。程映霞扶着他,首先突围而出,程逸枫及凝香断后。天道盟众人碍于邵飞龙重伤,而祝绮清又经而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加上玉白虎已经到手,所以没有出府追赶。丢了张绿这个新媳妇儿,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程逸枫一行人夺门而出,心想合肥城内再非安全之地,偏偏夜色己深,城门已经关上。幸好距离重开城门的只有一个时辰,他们藏身在不远的民房之内,向居民买了一架手推车,天色一早,立即出城。出城之后,专向荒僻无人的小路而去,康靖的针伤亦非致命,只是毒性厉害,使他昏昏沉沉的。他躺在大车之上,众人行行停停,在入黑时分到了这座破庙之中。
  “只是流了一点血吧了,那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康靖为了安她的心,以左手轻轻的抚着映霞的秀发。映霞看着他手臂上的黑气,说:“可是,康大哥你中了毒呀!你……你这样为我,我怎么过意得去……”一向爽朗的映霞,面对着为了自己受伤的心上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程逸枫、凝香和张绿三人,远远的倚在破庙一角,听得映霞之言,凝香灵机一动,说:“逸枫,绮明姑娘不是曾经给了十颗天香丸给我们吗?她既是祝绮清的妹子,对乃姊的用药功夫应是了如指掌的,不若……”
  程逸枫从怀中拿出一些小丸,走向映霞说:“小妹,这些天香丸,或可解康兄体内之毒,你就看着办吧。将小丸交给她,俯身在她耳边说:”小妹……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他,是不是?“
  映霞的脸色一下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大哥,你怎会知道的?”
  程逸枫笑说:“我们一同长大,妹子的心意,做大哥的怎会不知?”顿了一顿,慎重的说:“不过,你清楚康兄的心意吗?他不是已经有孙绵红表妹了吗……”
  映霞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吧。他对我的感情,就像对青儿的一样,只是兄妹之情吧……我……”
  程逸枫轻拍她的肩膀,说:“无论如何,大哥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娘亲对你的遗言,希望你还记得…”映霞蓦地从无际的幻想中惊醒过来,说:“是!
  但……如果他也喜欢我,我宁可舍弃一身功力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明知自己一身功力,尽在处子之身之上。若没有了处子之气,失身一刻,就是散尽功力之时。程逸枫不再说什么了,看着映霞扶起康靖,喂他吞下小丸,自己则回到凝香、张绿二女处。
  
  破庙之中,程逸枫对二女说:“我们出去走走,让小妹和康兄谈一下。”三人走到庙外,觉夜凉如水,美人在侧,程逸枫重遇张绿,心情大好,千般心事,万般柔情,此刻二人对望,正是无声胜有声。
  凝望,然后是深情的拥吻,这一吻来得委实不易,黄河遇险,到海上飘流,有一段时间,程逸枫想过,他会永远的失去张绿。失而复得感觉太美好了!错,那不是感觉,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吻得火热的双唇分开了,程逸枫抚摸着她的脸庞,万分歉然的说:“绿妹,你清瘦了!”张绿轻轻摇头,终于按捺不住重遇爱郎的激动,说:“逸枫!我…
  只要再见到你,以前的种种辛苦,算什么呢!”
  仔细看看张绿,只觉得她在清减之余,人却长高了,没有了以前的些许婴儿胖;体态更是婀娜撩人,胸前的一双玉峰明显比别离前更是丰满,抱在怀内,尽是温香诱人的感觉。
  话说张绿当日飘流到极东海岛之上,遇上康靖的爷爷康正和,他告诉了张绿一个有关“四玉器”宝藏的秘密。不久之后,康正和看准风势,让张绿乘坐竹筏回归中土,有幸有不幸的,张绿的竹筏在离岸五里处触了暗礁,朦胧间飘流到一处岸边,刚巧被路过的孟老爷救了回来。孟老爷看她清丽可人,又孤身一人,正好给了自己的傻儿子做妻子。若不是程逸枫及时赶到,她就胡里胡涂的做了孟家媳妇了。
  聆听爱人诉说别后情况,程逸枫大呼好险,幸好自己路经合肥,否则也遇不到她。张绿忽然深呼吸一下,说:“逸枫,幸好我还是你清清白白的绿妹,没有给别人……嗯……”说到这里,大是忸怩,低下了头。程逸枫心头大震,一个藏在心中深处的问题浮上心头,说:“你的意思是……”
  他一直以为,当日张绿失落在前往江东的大船上,定是受了奸污,得保性命己是万幸,是以他一直都没有提起大船上的事;哪知张绿的一番话大出他意料之外,忙追问事情原委。
  知道她仍是好端端的,程逸枫大喜过望,高呼:“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
  只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来畅饮一番!”张绿没顶在爱郎的柔情蜜意里,看到凝香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凝香姊姊!你的玉佩在我这儿!”
  她拿出刻有“康”字的玉佩,交给凝香。凝香大吃一惊,道:“我还以为已经不见了!原来绿妹你替我保管着,真的谢谢了!”张绿又说:“你的爷爷在极东的岛上,身体很好,并要我对你说:‘我的孙女,要打开宝藏,必先要打破四件玉器,将晶片及钥匙还原,利用晶片照出宝藏所在,用钥匙打开巨门’,还有的就是‘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切记切记!’。”
  三人听着她的转述,凝香己是眼红红的,说:“爷爷……告诉我关于宝藏之事,但是我们也不是要去找宝藏呀!”程逸枫也把凝香缕进怀中,说:“总算知道了关于宝藏的事多了一点,也是好的呀。”
  三人信步走在破庙外的树木中,不觉间来到了一个林木的小湖,湖面倒影一轮明月,在水光中荡漾。三人想起了今天正是十五元宵佳节,在湖边的大石旁坐了下来。
  程逸枫左看凝香娇艳可爱、右望张绿清丽无方,只觉享尽天下间的福缘,上天对自己已是不薄。身处林木之中,爱侣在侧,四下无人,还看湖中点点清晖,心中的爱火蠢蠢欲动,笑说:“两位美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我的好凝香与绿妹答应否?”
  躺在他怀中的凝香说:“什么事?只要做得到的一定做。”程逸枫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凝香的香鳃愈发绯红,到他说完以后,轻轻捶打他的心口,说:“不……不行!太胡闹了嘛!”
  张绿好奇的说:“要做什么嘛,凝香姊姊?”凝香如实对她耳语一番,张绿也是呆了一下,说:“逸枫……不好了嘛,你喜欢我们做那种事?”
  程逸枫点了点头,说:“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就这么一次好不好?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呀!”二女对望一眼,继而“噗哧”一笑,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凝香小嘴一扁,甜甜的说:“下不为例呀,不要以为我和绿妹好欺负的。”
  说着,凝香靠近张绿,左手勾着她的后颈,竟吻着她的双唇!不理张绿的抗议,凝香右手探入她的衣襟,沿着她胸前的曲线,势如破竹的向下抚弄,指尖掀起了贴身亵身,进攻着山顶上的一双桃红。凝香以中、食两指来回抚擦着张绿右边的乳尖。多时不见,张绿比起前次丰满多了。昨日的青涩果实己成了今天的樱桃,芳香诱人,不大快朵颐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凝香将娇吟不断的张绿平放在草地上,脱去了她的外衣,上身赤裸。只见躺在地上的张绿娇羞无限,秾纤合度的身子微微抖颤,在月色之中泛着一层令人目眩的光辉,凝香眼中充满着爱惜与欣赏,说:“好美!绿妹,做姊姊的我羡慕死了!”吻如雨下,忘情的点在张绿的脸庞与香肩上,一番如狂风暴雨的热吻后,凝香贝齿轻碰,温柔的轻咬着她的一双珍珠。
  “哎呀!姊姊,我不依啦……很痛耶!”张绿发出微声的抗议,但很快已被自己的呻吟声掩盖。凝香在轻弹浅咬之后,接着是以舌头来回舐弄她的尖端。那一对樱桃,就如雪中寒梅,孤高挺拔,在凝香的调弄之下,已是醒目突出,充血艳红。
  凝香眼见时机成熟了,目标下移,慢慢的卸下了她下身的拘束。张绿象征性的微微抗议,哪里是凝香的对手?凝香乍看她的下身禁地,娇呼说:“呀!想不到绿妹的身体,那一个部分都分外好看,就连这里也是……”说着伸出食指轻叩玉门,指节忽然一沉,两节食指一下子插进了去,来回抽动。张绿大是吃不消,喘气说:“好姊姊……好了嘛,说好是我们互相抚弄的,怎么变了只是你欺负我的?该让我欺负你了!”
  凝香嘻嘻一笑,进袭她私处的变成了两只手指,说:“好……姊姊先让你泄身一次,才让妹妹尽情的来吧!”手中丝毫不停的出入作动,到了不可开交处,张绿“呀”的一声大叫,一道少女的爱液激发而出,滋润着青青的草地。她软在地上,身上已无片缕,有点疲累的道:“姊姊你好坏哦!待我休息一会,再来教训你!我要令你比我更快泄身,哼哼。”说到后来,满是笑意,没半点责怪的意味。
  二女同性间的嬉戏,程逸枫尽收眼底。凝香走近他,坐在他的身边,吸吮着指上张绿残余的爱液,但觉甘甘甜甜的,柔情无限的说:“你看!我们的绿妹长大了,多么棒的身体呀!怎么逸枫,想亲自下场了吗?”张绿娇喘道:“逸枫,替我按着凝香姊姊,再一会我就来了!”
  程逸枫笑道:“你们之间的公平‘决战’,我不好插手呀。”
  张绿不服气的爬了起来,慢慢走近凝香,一把将她抱个正着。二人失去了重心,跌在软草地上,张绿比凝香矮了少许,平躺在地上时,正好埋首于凝香的颈项旁。
  张绿一向敬重眼前的这位姊姊,平日绝不会如此大胆放荡,说:“凝香姊,换我了!待会不准你反抗哦,知不知道?”凝香夸张的应了一声,说:“知道,好妹妹,请手下留情喔!”
  姊妹两人哈哈大笑,缕在一团互相呵痒。一时之间,莺声燕语,回荡在这片林木之中。程逸枫看着眼前的二人,拥有其中一人已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是能享齐人之福?
  酒不醉人人自醉?应是色更迷人令人迷!
  当程逸枫陶醉在甜美的思绪中,二女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大战,不过是张绿主攻而已。她抱起凝香,说:“姊姊,我们到湖水里玩玩。”凝香的水性只是一般,说:“好妹子,姊姊的水性不太好啦……可不可以……”
  “不行,这个回合你要听我的。”张绿拉着凝香下水,走到湖的中心。湖水的深度及肩,二女下得水来,惊扰了水中之月,张绿经历了东岛之行,已是对水性熟习非常,甫一落水,就如虎上深山,蚊游大海,说道:“来了哦!”
  张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间沈下了水面,消失不见。湖面上只剩下凝香一人,她说:“绿妹,上来吧!水底之下很危险的啦!”一语未毕,只觉自然的衣衫被扯了一下,来不及反应,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什么东西扯开了。凝香大吃一惊,说:“是你吗绿妹?不要玩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力气在水中向她袭来,只觉一件事物抓向自己双乳之上,“撕”的一声,贴身亵衣随着水流而去,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脱了。
  这时张绿在她身后浮了上来,手中正是拿着她的内衣,说:“嘻……姊姊,在水中你可躲避不了我吧!”凝香看着她手中自己的亵衣,在月色中滴着水珠,“哎呀”的叹了一声,说:“好妹妹,姊姊认输投降了!任妹妹处罚。只是……
  不如先上岸好吗?”
  张绿精灵的笑了一下,说:“不行!不许投降。”她重施故技,潜在水中,一下子扯开了凝香的外衣,又解开了她的裤带。凝香身在水中,就连张绿的影子也看不到,只一盏茶功夫,凝香已是一丝不挂。张绿到手的衣物,抛在岸上,令到凝香无法拾回。
  美女伫立于湖中,再无衣物,湖水的流动直接刺激着她的娇躯。张绿潜近凝香,忽然从后抓着她的一双椒乳,头冒出水面来,说:“姊姊,抓到你了!”凝香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笑说:“妹妹,在水中姊姊是对你没办法的啦,要怎样处罚姊姊呢?”
  张绿笑说:“嘻……姊姊,妹妹送你两件饰物。”凝香顿觉一双乳头一痛,像给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张绿轻轻的向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我在湖底发现了好东西哦,妹妹在想,要是姊姊的奶头有了这个当饰物,一定漂亮得不得了嘛!”她打开右手,里面的是一个鲜蚌,蚌壳一开一合,原来夹着凝香一双奶尖的,正是一对鲜蚌!
  凝香求饶说:“姊姊很喜欢……好了啦,处罚完了吗?”张绿说:“还没有哩!在湖底还有其他的好东西。”打开左手,那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竟是一截已经枯死了的珊瑚枝。
  张绿的左手沉入水中,微微分开凝香的双腿,将珊瑚枝慢慢压入她的私处。
  凝香大叫吃不消,连连求饶,只是自己有言在先,任凭处罚,只好被张绿任意冲突。
  珊瑚枝每一记的冲突,仿佛和鲜蚌有默契似的。插到深处时,蚌壳仿佛夹得分外疼痛,一波一波的,想不到小小一个湖中的产物,居然同时刺激着她那娇嫩的三点。凝香在异样的刺激下,随着珊瑚枝快速的抽送,一股滚烫的水流从凝香的秘处激射而出,由于阴水很是热烫,张绿立时发觉,笑说:“姊姊泄了呢!比妹妹还要快。”
  凝香有气无力的说:“嗯……姊姊输了啦,妹妹饶了姊姊吧!”张绿高兴的说:“好啦!上岸去了,逸枫在等我们哩!”
  在岸上的程逸枫当然不知水面下的情况,只知道张绿忽浮忽沉的来回穿梭,凝香一脸无奈的求饶,在胡思乱想中,二女上了水面,只见二人都已赤裸裸的,凝香的乳前更挂着一对精致的蚌壳!
  程逸枫大感有趣,忙问张绿,之后说:“哈哈!这一对鲜蚌真是天下间最幸运的鲜蚌!竟可吐出最名贵的珍珠,还要是粉红色的。”凝香心中发窘,嗔道:“不要笑了嘛!还不替我拿下来。”
  程逸枫撑开蚌壳,解了凝香之围,只见鲜蚌“吐出”的一双“粉红色珍珠”
  已经鲜红如火,惹人垂涎,他在湖边忍耐己久,但看见凝香好像很累似的,不敢贸然向她纵欲。
  凝香躺在他身旁,轻轻抚摸自己的一双珍珠,气喘吁吁的道:“痛死了啦…
  不来了!”程逸枫怜爱的拥她入怀,说:“不痛不痛,我替你教训绿妹一下好不好?”拿起蚌壳,说:“绿妹过来,也让你尝尝这鲜蚌的滋味。”
  张绿的清爽短发滴着点点湖水,笑说:“我不依哦!那些鲜蚌是我从水里找来的,怎可以反过来对付我。”程逸枫放下凝香,一个起落,已走到十步之外,从后环抱抗拒无从的张绿,手中的鲜蚌影照着明亮的月光,移到她的乳前,就要往一双乳尖夹去。
  张绿拚命扭动身子,不让蚌壳夹着,说道:“哎呀!我……我知错了,不要夹下去,好不好!”程逸枫当然是和她闹着玩的,假装怎么也夹她不着,向凝香说:“凝香,你肯不肯饶了她?”张绿抢先说:“凝香姊姊……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妹妹吧……”
  凝香莞尔一笑,说:“好吧,傻丫头。”说:“绿妹,你和逸枫久别重逢,姊姊要你替我侍候他。”张绿“咛”的一声,娇羞无限的望向程逸枫,声如蚊蚋的说:“让我侍候你好吗?”
  程逸枫抛下手中的蚌壳,柔顺着张绿湿润的秀发,任何言语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只见在元宵佳节的明月之下,一对男女缠绵在湖边的青草之上。张绿经过和凝香之前的调情,全然进入状态,主动热情的吻着程逸枫。只一会功夫,在她生涩的动作之下,程逸枫已是雄躯赤裸,以最原始的姿态对着她。
  平日温文闲静的张绿,在重遇爱人之下,今晚分外激情放纵。她双手捧着程逸枫的阳物,以香舌在先端的位置来回打圈。她忽然稍一用力握着剑身,程逸枫先前观看二女的游戏,己是苦苦忍耐;张绿这记出其不意的握紧,登时令他射出少量的阳精。
  不知何时开始,凝香也走近了他们身旁,张绿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竟是凝香以其丁香小口吮着自己的耳垂。张绿将耳边的刺激转化成对程逸枫的侍候,更加卖力的含吮吞吐。
  程逸枫大是受用,身感激情之意,随时都要来个山洪暴发,一泻千里。张绿吐出他的分身,俏皮的说:“逸枫,你想怎么射出来?”凝香在旁火上加油,推波助澜,轻轻夺过了她捧着的阳物,说:“当然是射在妹妹你的身体之内。”
  凝香二话不说抱起张绿,一面抚弄着她的阴户,一面套弄着程逸枫的阳茎,说:“逸枫、妹妹你们都别动,我帮你们交合。”张绿不依的说:“姊姊,我自己来就好了嘛!”
  凝香有意无意的刮了她的阴核一下,弄得她娇呼不断,笑说:“听姊姊的话准没错,交给我吧!”程逸枫平躺在青草之上,阳具笔直的怒指向天,气势贯日月。凝香绕到张绿身后,让她背靠自己,左手继续以各种手法挑逗她的玉户,右手若即若离的玩弄她胸前之玉团。张绿发出动人心弦的呻吟声,不知是喘气还是求饶的说:“姊姊,我受不了啦,快……快让我……”
  凝香明知故问的说:“快让你怎么样?姊姊不明白哦!”张绿陷在欲求不满的漩涡中,说:“就是……就是那个啦!不要玩了嘛!”凝香这时以玉手刺激着程逸枫的棒子,不让它丝毫软化,再问张绿道:“‘那个’是什么?不说出来的话,姊姊可不知怎样做的哦!”
  张绿心中大急,有点幽怨的望着凝香,说:“哎呀……姊姊真坏……好啦,我说了!”抵受着一波波从下身转来的快感,又说:“姊姊快将逸枫的阳茎放进妹妹的身体内吧!”
  凝香满意的说:“好!”说着微微提起她的玉股,对准方位,将逸枫的棒子导入她的玉门。她的玉门已是流水潺潺,滋润充沛,凝香毫不费力的将阳物一插到底。
  凝香让她俯伏在逸枫身上,玉指安抚着二人相连之处,说道:“绿妹自己动一下。”张绿鼓起气力,腰肢上下移动,只见逸枫的阳具在她的阴部进进出出,泛起的泡沫又被新滴出来的阴水掩盖。
  凝香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沟合处,轻轻的推着张绿双股,使得每一记插动,更快更深。清风吹过,银光满地,程逸枫低吼一声,但感再关不住火热的激情,和张绿同赴高潮。
  热烫的阳精充盈着张绿的阴户,她心满意足的说:“逸枫……我好快乐!”
  凝香知情识趣的凑近二人,说:“妹妹快为我们的夫君生个胖胖白白的儿子!”
  张绿横了她一眼,说:“姊姊先来吧,逸枫快来疼爱姊姊!”
  三人笑成一团,小湖之边,青草之上,尽是缠绵恩爱的凭证。当晚他们究竟来了多少次,倒不必细表。待明月过了中天,移到西面,三人一脸满足的整理衣衫,回到破庙。
  
  穿过一片林木,三人回到破庙之前,听得庙中传来两个均匀的呼吸声。程逸枫轻轻的打开门子,看见映霞正伏在康靖身上,呼呼入睡。再看康靖的面色已比之前大有好转,看来祝绮明的“天香丸”虽是药不对症,却也大大舒缓了中毒的情况。
  映霞照顾着康靖,细心侍候,当程逸枫他们回来时,她只是刚刚睡着。她听到声音,蓦地惊醒,说:“大哥,你们回来了。”细看之下,察觉二女的衣衫湿湿的,脸上充满绯红的光彩,深知应是交欢过后的景况,说:“两位嫂子休息一下,大哥,康大哥他已经好多了!”
  康靖虽在沉睡之中,亦都醒了过来,坐直身子,说:“大家怎么了?我真的没大碍的,尤其是映霞呀,快好好的去休息,不要再照顾我了。”
  到了此刻,凝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康靖。有一个疑问藏在她心中已久,她拿出失而复得的玉佩,说:“康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弄清楚一件事。请问你有这么一件玉佩吗?”
  康靖一看她手中的玉佩,笑说:“原本我掉了玉佩吗?凝香姑娘,谢谢你替我拾回。”探手入怀,一时之间,他脸色大变,竟也拿出了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震惊的说:“这……我的玉佩没有丢掉!凝香姑娘,你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
  凝香也难掩心中的激荡,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娘亲说,我本是铁剑帮帮主的孙女,原来姓康……”康靖雄躯大震,说:“我也是铁剑帮的人,当年神拳门血洗铁剑帮,爹爹力战而死,护我杀出重围,后来流落到江东孙家。
  爹爹说,娘亲当年怀了新孕,刚好去了寺庙上香!难道你就是……就是……”
  凝香强忍眼中的泪水,说:“娘亲大难不死,在八个月后生下了我,传我玉佩和武功。我以为当今世上,已经再没有亲人了……谁知……原来爷爷没有死,现在竟多了个亲生大哥!”
  康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妹尚在人间,还是一个长得娇美迷人的女子,高兴的说:“妹妹,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一直不知有你的存在。你一个女的在外头,一定吃了很多苦了!”
  凝香抹去泪痕,说:“一切都没关系了!我有了个爱我的男人,又有了个亲哥哥,真的,没关系了!”
  他们兄妹俩抱在一起,在旁的三人各有各的激动,各有各的想法,都为二人高兴祝贺。程逸枫轻拍凝香的粉背,说:“好了,康兄之伤未愈,不宜太过激动的,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映霞想了一想,说:“大哥,还叫康兄?应叫大舅!”众人笑得不可开交,映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哎呀!康大哥是凝香的亲大哥,若哥哥娶了凝香,我是哥哥的妹子……那我即是康大哥什么人了?”个中的复杂关系,令到她有些迷惑,若他日真的和康靖成了一对,关系更是密不可分了。
  五人高兴的笑着,不觉间己是破晓时分。凝香最是开心,依偎在程逸枫的怀里,说些儿时趣事;映霞伴在康靖身旁,五人几经疲累,纷纷入睡,到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了。
  
  这日离开了破庙,向东南而行,到了一处市镇,补充粮水之后,休息一晚,再次踏上往江东之途。五人连日兼程,一路上程逸枫和凝香、张绿二人故是恩爱甜蜜,而映霞对康靖的情意也是愈来愈明显,路上细心照顾不在话下,几次欲开口表白,话到了嘴边,总是没有机会说出来。这天晚上,到了离杭州只有半天的路程的一个市镇。
  眼见天色己晚,要进杭州城也不必急于一时三刻,五人入了市镇,问明客栈的方向,到了全镇最大的一家客栈投宿。
  程映霞道:“这市镇的名字改得好,这家客栈的名字改得也好,清风镇中的清风客栈,现在更住上了清风剑的传人,真是巧。”程逸枫道:“无巧不成话,说不定在这客栈之中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呢!”向她耳语说道:“明天就到了杭州了,你向靖兄说清楚了吗?”因凝香的关系,他们一行人更加亲密了,程逸枫也改了对康靖的称呼。
  “还没有呀,大哥……没有机会嘛!”映霞说。
  众人用了晚饭,要就寝的话还是早了点。凝香提议到市集逛逛,大家当然叫好。在市集时,程逸枫和娇妻们识趣的离开大队,让映霞与康靖有独处的机会。
  二人走到一个售卖手帕的摊档之前,映霞只看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块桃红色的手帕,伸手一摸,刚好触碰到康靖的右手。二人有些尴尬,同时缩手,竟也同时说:“这块手帕很好看!”
  二人更是脸红耳赤,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店主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二人,说:“两位好眼光!这件手帕只剩一块,要买的话趁早了。这位兄台,你的小妻子很喜欢它呢!买下来送给她吧。”
  映霞听在耳里,大是受用;康靖却是尴尬的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来的,不过这件手帕真的不错,我就买下吧。”转向映霞说:“送给你,映霞。
  就当是康大哥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映霞先听到康靖忙向店主否认,大是失望;待他把话说完,映霞喜上眉梢,说:“康大哥你记得我的生日吗?”康靖说:“当然记得,你明天就十七岁了,是不是?”映霞强忍献吻的冲动,说:“康大哥……在你的心中有我吗?”此话语带双关,康靖那里听不出来?说:“当然有!因为凝香,我们是一家人了。”
  映霞叹了口气,急道:“我是说,你……在你心里,我究竟有什么的位置?”
  康靖买下了手帕,送了给她,微笑不答,之后说:“回去了!其他人不知回去了没有,怎么会走失了呢?”
  映霞这次可是鼓足了勇气示爱的,换来的却是他不置可否的含糊回答,怎会不气?她顿足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要逛街。”说着,气冲冲的跑了去。
  映霞在市集的大街上闲逛,转眼间果然不见了康靖的身影。她愈想愈气,自己痴心一片的对他,他没理由感觉不到的,唯一的解释是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胡乱的走了一会,街上的摊档开始收工了,她只好返回清风客栈,只想倒头大睡。
  来到房门之前,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康靖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大烧饼,说:“映霞,生日快乐!这个烧饼,我可是找了很久才买到的。”映霞芳心窃喜,脸色却装作黑沉沉的,轻描淡写的说:“谢谢了。夜了,康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
  康靖将烧饼放在交了给她,捉着她的玉手,说:“映霞,你问我的问题,不想知道答案吗?”映霞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波涛,说:“人家的心意,你是清楚明白的!一路以来,我对你的……对你的情意,你就是爱理不理的!叫人家怎么办才好!”
  康靖的目光透视着映霞略带水珠的明眸,说:“你记得吗?在进合肥城之前的市镇上,我喝醉了,躺在床上沉沉睡了,你在我床边说了些什么?”映霞的脸色像一下子像被阳光晒红了一般,嗫嗫的说:“康大哥!原来你那天听到我的说话?”康靖再也没有保留,一拥映霞入怀,说:“若果我真的醉了,岂不是错过了妹子你的深情告白?”
  映霞到此恍然大悟,怒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我是喜欢你的,怎么一直以来,你都不向我表示一下,这不是戏弄我吗?”康靖爱惜的说:“因为,一路以来,我都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感觉,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直到在孟府门前,我出手挡了那枝钢针,才明白到我不能当你是妹子般看待。所以……到了今天,我可以说……映霞,我喜欢你!”
  映霞伏在他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你好坏好坏好坏哦,让人家担心了那么久!”说着“噗哧”一笑,真的是笑中有泪,道:“待救出了孙表姊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像大哥和凝香姊他们一样。靖哥,你说好不好?”
  在康靖的心中,其实一点也没有忘记孙锦红,说:“好!映霞,我们明天就回到家了,师公他老人家一定会救出锦红,我们三人永不分开!”
  二人站在房门之外,映霞支吾的说:“今晚……来我的房间好吗?”康靖蜻蜓点水的吻了她脸儿一下,说:“你真的肯做我妻子?之后不可以后悔的呀!”
  映霞点了点头,说:“永不后悔!”
  
  不知何时开始,这对打得火热的男女一同拥上了大床,深吻、爱抚,然后是衣衫一件件的卸下。过程平淡却甜蜜,映霞对康靖的苦恋,到了此刻,终于得到了热情的回报。
  汗如雨下的两人,相对无言。在这个时候,说话已经不再重要了,无声胜有声,一个眼神,一个微细的动作,都离不开彼此的感应中。康靖脱下了映霞下身最后的一道防线,让彼此之间再没有丝毫隔膜,挺着已经剑拔弩张的分身,就要往她的处女之地进军,让两人真的的水乳交融。
  映霞喘气如兰,星眸迷蒙的看着康靖雄伟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以后,会和她一起生活,同悲同喜;就是他,在下一刻,令到自己成了真正的女人……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思潮,看着康靖的阳物抵在自己的秘处,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生命中值得记念的一刻……
  魂游太虚之中,她心中突然响起警号,娘亲久违了的一番说话,在这时涌上心头。她睁开双眼,急道:“不!不可以!”
  康靖正要进入,在此关键时刻,听到爱人的呼叫,忙停了下来,说:“怎么了映霞,怕痛吗?不用怕,我不会太用力的,如果真的受不住,我就停下。”映霞竟是一脸无奈,说:“靖哥!我……我不可以的!”康靖还以为因为她是第一次,难免紧张不安,轻轻抚着她的项背,说:“傻丫头,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康大哥一定会很小心的,你相信康大哥吗?”
  映霞歉疚的说:“靖哥,对不起!我不可以失去处子之身的!要不然……”
  康靖终于发觉到事情有异,说:“你有什么苦衷,都说出来吧。”映霞正想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和处子之身并存一事说出,猛然想:“我既成了靖哥的妻子,难道一辈不行房燕好,不生儿育女吗?当年娘亲嫁了给爹爹,不也是开心快活得很吗?这处子之身,终究是保不住的,又何必说出来呢!”
  她心念急转,说:“没什么事……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罢了。”康靖露出一个阳光般令人温暖的笑容,说:“长痛不如短痛呢!忍耐一下就好了。”说着压在她身上,阳物缓缓送入她的处女地内。两人之前的前戏已足,这一下进入倒没有太大的困难。
  映霞“呀”的一阵尖叫,随着私处点点的落红,为她十七年来的少女之身划上了句号。康靖的每一下来回出入,她都仿佛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的涣散。
  但她没有丝毫的后悔,千金易得,良配难求,她紧紧的抓着康靖的后颈,承受着失身加上功力散失的痛楚,心中却是欣悦无限。康靖的抽送,到了后来变成了激烈的冲刺,射出阳精的一刻,正是她虚脱昏倒之时。
  康靖还以为她身子娇弱,受不了初夜的消耗,轻轻的抽离了她的身子,为她盖好被子,伴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五十三  江东孙家次日康靖醒来之时,床上只剩他一人。映霞早在天明之前已经醒来,拿着素女剑到了客栈的庭园中散步。她拔剑出鞘,摆起“仙女散花”的起手式,猛运一口真气,纵身挺剑刺出。若在以前,这一招定是红光耀眼,足可令到园中的花草折损大半;但今天剑式开来,只有其形,神韵尽失,只卷起了地上点点花瓣。她虽然明知会是如此,但亲身经历下,不禁悲从中来,想到娘亲的一番心血教导,已是付之流水,怔怔的看着素女剑,流下一行清泪。
  身后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道:“小妹不要难过,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只要靖兄以后待得你好,那就没所谓了。”正是知情的程逸枫到了。
  映霞一索鼻子,愁容稍霁,说:“大哥你说得对,没了功力又如何?如果以后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会保护我的,是吗?”程逸枫道:“当然了。我们是一家人来的呀!”映霞破涕为笑,说:“好啦,我只是伤心一下就没事了,我要回房去了,靖哥不知醒了没有。”程逸枫笑说:“今后做了别人的妻子,不要再乱发脾气耍性子了。”映霞小嘴一扁,说:“知道啦!”
  
  在这市镇之内,康靖与映霞终于成其好事,五人自此真的密不可分。程氏兄妹与康氏兄妹,结了两段姻亲关系,平日互相称呼之时,也不知怎叫才最正确。
  他们用过早点,出了市镇,续向东行,走了两天,终于踏入了杭州城中。杭州城是江东孙家起家之地,孙家的势力,以杭州为中心,向四方扩展,至及海外诸岛。
  在长江下游一带,说起孙家,那个不是竖起姆指,大声赞好?
  程逸枫自从爹娘去世,一路以来的目标,就是来江东找寻外公,以保玉白虎的周全。其间虽充满波折,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宝藏的缘故,和神拳门与天道盟结下仇怨。但,路即使再长,终有走完的一天。倘大的一座杭州城已在眼前。
  终于来到江东了!
  一切的苦难将会过去。他会在外公及孙家的帮助下,杀了当年血洗铁剑帮的冷峻。然后和凝香及张绿成亲,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映霞既成了康靖的妻子,当然会在江东落地生根;而他呢?一剑在手,有美相随,天地之大,何处不是理想的家?
  
  憧憬着美好的将来,孙家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了。孙家堡轰立在城东,墙高且实,守卫者众,在外墙之内,还有一道比较矮小的内墙,俨如一座“城中城”一般。康靖领着众人走进外城,孙家子弟看清来者,纷纷大叫:“康师兄回来了!
  康师兄回来了!”
  康靖回归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孙家堡内外。这个年青一辈中最杰出的孙家子弟,一向被孙天海视为亲生孙儿一般,更是她心目中想当然的孙女婿。五人不待通传,穿过内城,迳自走到内厅之中。
  孙天海闻讯大喜,早在内厅等候着他们。程逸枫第一次看见这位外公,只见他一脸慈祥,满是微笑;但眼神却精光内敛,不怒而威,伴着一把银白的长髯,给人的感觉是“对敌人毫不手软,对自己人却宽容爱护”。
  程逸枫早已激动不已,跪下道:“孙儿逸枫,拜见外公!”程映霞也是一般的高兴,竟有点不知所措,依着大哥的拜见眼前这位老人家。
  孙天海早已得知程氏兄妹的事,忙扶起两人,说:“乖……逸枫、映霞,起来起来!唉,也不知多少年了,当年你们娘亲离开了家,嫁了给你们爹爹,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想起爱女已逝,心中一痛,说:“映霞,你长得真像静华。”
  康靖上前跪倒,说:“靖儿没用!让师妹落入神拳门之手,请师公重罚!”
  孙天海闭目沉吟,说:“靖儿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冯万钧那老贼志在我的玉青龙,明抢不成,现在竟抓了锦红来威胁于我,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顿了一顿,拿出了一张拜贴,说:“下月初一,神拳门在‘水隔天’设下鸿门宴,约定孙家以玉青龙交换锦红。”康靖道:“水隔天?那不是离这里只有五十里的一处险峰吗?”孙天海说:“正是。他们竟这样有恃无恐,欺我江东无人!”
  康靖很是关心师妹的安危,说:“师公,真的以玉青龙换回师妹吗?”孙天海冷哼一声,道:“祖上传下之物,怎可随便交托别人?水隔天之会,我们难道不可以用武力救人吗?”
  说起那四件玉器,程逸枫上前道:“外公,孙儿手中的玉白虎已经碎裂,但这些玉器的秘密,应该不在玉石本身,而是其中的晶片与钥匙碎片。”说着拿出贴身收藏的晶片、钥匙碎片,交给孙天海。
  孙天海双目精光一闪,哈哈大笑说:“原来如此!这些玉器的秘密,居然藏在其中,真是巧妙的设计。若不是逸枫无意中打破了它,有谁会刻意破开它呢?
  个中的秘密更是无从发现了。”
  程逸枫恭敬的说:“请外公替我们保管这晶片及钥匙。为了这些东西,爹娘先后伤亡,凝香一家更遭逢灭门之祸。我们对那个宝藏己是深深厌恶,不想再和它扯上任何关系了。”
  孙天海叹了口气,接过晶片与钥匙,说:“好吧。这个宝藏的来历,你们知道吗?”聆听中的五人一同摇头,他续道:“当年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在煤山上吊殉国。明宫中的四大锦衣卫,在城破之前的夜晚,偷偷将宫中的金银财宝运出北京,后来运到了东北关外某处。这个明宫宝藏,是为了将来朱明的后人复国之用。那四大锦衣卫在埋宝之后,为了防止宝藏的地点外泄,杀光了从人,并将可指示出藏宝地点的四件玉器,各人取了一件。这是为了防止四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打宝藏的主意,若不齐集所有玉器,休想找出宝藏所在。”
  众人听了他详细的解释,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又说:“这四个锦衣卫,分别姓孙、康、杨及白。他们带着玉器与宝藏的秘密,散居在不同的地方。后来满清入关,转眼过了几十年,恢复前明的机会是愈来愈渺茫了。四人各自将玉器传之后代,当年姓孙的锦衣卫,就是我的爷爷。”
  凝香听到这里,已清楚个中来龙去脉,说:“那姓康的锦衣卫,应该就是我的祖上了吧?”孙天海说:“小姑娘聪明伶俐,正是如此。”
  程逸枫心中暗叹,为了宝藏,为了白银财帛,人们不惜妄动干戈,神拳门如是,天道盟亦如是。宝藏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从来都没有这个宝藏,爹娘依然在世,和妹妹及两位娇妻开心的生活。
  思绪疾走时,孙天海说:“逸枫、映霞,你们远来疲累了,快去休息一下,孙家堡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靖儿,带张姑娘及凝香姑娘去客房休息吧。”
  五人连日赶路,大是疲倦,都沉沉的睡着了。
  
  明月在天,又是清澄开朗的一晚。程逸枫睡到中夜,但觉神精气足,下了床来,稍微舒展手脚,就听得叩门之声响起。他上前应门,只见凝香捧着两碗甜汤进了房间,她说:“我就知道逸枫你定会醒来的,我在厨房弄了一些甜汤,要不要试试看?”
  程逸枫放下碗子,吻了她朱唇一下,说:“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他看着碗中绿色的甜汤,问道:“这是什么来的?”凝香抿嘴一笑,说:“这是绿妹自创的,用绿豆煮成的甜汤,没有名字的,我刚刚学会了如何泡制。”程逸枫尝了一口,说:“好吃!清香而不太甜,凝香你的手艺又进步了,既然没有名字,我为它起个名字如何?绿豆煮得绵软,口感特别……不若叫作绿豆沙吧!”
  凝香满心欢喜,点头称是,低头品尝着自己的手艺。不一会二人便将碗中之“绿豆沙”吃个清光。程逸枫眼看今晚月色甚好,说:“凝香,我们去花园走一会好吗?”
  二人披上外衣,走在孙家堡的中庭之中,凝香沐浴在淡淡的银光之中,程逸枫想起初次和她共赴巫山,也是在同一月色之下,时光荏苒,天地悠悠,今天他们的关系而是密不可分了。
  他有感而发,说:“凝香,待‘水隔天’大会之事一了,报了我爹娘和铁剑帮的大仇之后,我们往那里去?”一阵晚风吹起凝香的青丝,她说:“你想到那里,我和绿妹跟着就是了。”
  程逸枫灵机一动,说:“我们在杭州城住下来,开个小食店专卖甜汤,你说好不好?那时我可以打理店面,你和绿妹做老板娘,过些简简单单的生活。将来若有了一男半女,闲时弄儿为乐,那就更理想了!”凝香的心中已经浮起将来三人幸福的生活片段,说:“逸枫,能遇上你,真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二人谈笑走着,不觉间到了一处未曾来过的地方。孙家堡的占地大得难以想像,在堡中迷途绝不是可笑的事。如此深夜时分,他们看到前方的一间房中透出灯光,从中传出孙天海的声音,也有一把陌生的男声。
  房中二人似在商讨什么大事,程逸枫、凝香打算离开之时,房中传出孙天海的声音:“震东,你坦白的说,这次意外,我们损失了多少银两?”
  程逸枫留上了神,不忙离开,听着房中二人的对话。孙震东是孙天海长子,孙锦红之父,近年来全心打理孙家庞大的家业,他沉声说:“我们的船队在东海遇上了风暴,十艘船之中沉了八般,大约损失了三十万两……”
  孙天海叹了一口气,说:“那海盐的生意呢?”孙震东道:“近年海盐的市场生意大不如前了,官府平抑物价,又多了偷运私盐的亡命之徒……”
  孙天海说:“我们还剩下多少白银可用?”孙震东说:“不超过二十万两白银。”
  孙天海说:“这支持不了孙家半年的开支。我们是江东第一大族,不可以看着偌大的家业没落的,从下个月开始,家中各人的俸给减半。震东……祖上的家业传到了我们手上,绝不可以败了的,明白吗!”
  孙震东说:“爹,不若我们结束了海盐的生意了吧!”孙天海断然说:“不可!这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孙家的财力有问题吗?震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下去!”
  程逸枫二人心中暗叹,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家原来不是想像中那么风光的。又听得孙天海道:“下月‘水隔天’之会,定要救回锦红,不可让孙家的子弟落在他人手中!震东,你和我同去,我们父子联手,亲手教训一下嚣张的冯万钧那厮!”
  说过“水隔天”之事,孙家父子的话题又回到生意之上。程逸枫二人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如此日升月落,这日已是“水隔天”之会前五天。
  
  距离二月初一愈近,孙家堡上下,人人磨拳擦掌,矢志救回孙锦红,杀败冯万钧。这日早上,孙家的探子回报说,神拳门和天道盟竟结成了同盟,打算在二月初一时同赴水隔天。
  众人闻讯,齐集在大厅商议。
  孙震东深有忧色的道:“如果单是神拳门一行人马,我们孙家的实力足可周旋到底;现在加多了个邵飞龙,情况就大大不妙了。”孙天海说:“哼!天道盟的除了前盟主杨啸天之外,没一个算得上是英雄好汉。邵飞龙之辈,只是跳梁小丑而已。他们远来江东,难道我们作主人家的还怕他不成?”
  程逸枫说:“邵飞龙的实力,孙儿可是领教过的,虽不是已臻化境,却也是深不可测。加上其他人如祝绮清和陈敬风等的帮助,实力不可轻视。”孙天海哈哈一笑,说:“小心点也是好的。这样吧,我们多带弟子,早作准备,就不会出乱子了。靖儿、逸枫、映霞,还有这位凝香姑娘也一同去吧?”
  映霞今时不比往日,康靖已经知道了她失去功力之事,说:“映霞会留在孙家堡等我们回来。”孙天海说:“好!下月初一,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孙家的厉害!”
  孙家上至当家,下至婢仆,都料定在“水隔天”将会有一场大混战。“四玉器”所引发的争夺战,先后波及了神拳门、天道盟与孙家堡这三大势力。现在的形势是,玉玄武在冯万钧手上,玉朱雀则在邵飞龙手中,而玉青龙一直在孙家,没有易主。不计已经碎裂的玉白虎,正是三大势力各占了其一。
  “水隔天”之会,随着日子的迫近,已成了整个武林的盛事。究竟四件玉器最终花落谁家?连场战斗中,最后的得胜者是谁?谁会一枝独秀,夺得宝藏?在一连串疑问与不明朗的气氛中,二月初一终于来到。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3:47

五十 青儿身死
  就在程逸枫离开山谷,奔赴江东之时,天道盟总坛之内,此刻正弥漫着一片紧张。
  青儿身为前任盟主杨啸天之女,普天之下,只有她知道开启“朱雀宝箱”的方法。项链是钥匙没错,但若果没有相应的数字密码配合,还是打不开的。若然用强,箱内的火石炸药便会发动爆炸,来个名副其实的“玉石俱焚”。
  邵飞龙多次威逼青儿,更气得差一点出手杀了她,她就是不为所动,只说:“你要我说出密码还不容易,只要放了康大哥和程姊姊,我自然说出来。”偏偏康靖与程映霞二人是他威胁江东孙家和程逸枫的重要棋子,怎可以说放就放?青儿视死如归,邵飞龙对她真是没了办法。
  因青儿的身份大白,也就不再将她囚在牢房了,安排她住在一间厢房之中。
  这日,邵飞龙脸色凝重的来到厢房,对青儿说:“青儿,你真的说什么也不肯说出密码?就算是死也不说?”青儿一贯的倔强,说:“是,我死不足惜,救不了康大哥,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邵飞龙又说:“如果死的是那个康小子,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青儿心头一惊,喊道:“你如果伤害了康大哥的性命,我自然会跟随他于地下,你一样得不到密码!”青儿软硬都不吃,邵飞龙恼羞成怒,说:“好,得不到就得不到!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反观青儿却出奇的平静,默默从衣袖中拿出一枝发簪,抵着自己胸前,说:“康大哥,青儿没用,救不到你,青儿唯有和你同死。”邵飞龙心中大是纳闷,逼死了他们,自己有何好处?当下进退不得,“嘿”的一声,说:“算你厉害,咱们走着瞧!”
  
  如此拖拉数天,青儿总算是前盟主之女,邵飞龙说什么也不想置她于死地。
  反而康靖知道了青儿的身分之后,知道她的性命应该无碍,心道:“青儿说出了那个密码,令邵飞龙得到了玉朱雀,他们看在她爹爹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于她了。”
  那知青儿的一颗痴心,早已系在康靖身上。她虽不在牢房之中,心中却无时无刻记挂着牢房中的心上人。她心想:“康大哥呀康大哥,青儿虽然没用,但这一生却是交给你的了。玉朱雀什么的我不在乎,他们要的话,就给他们好了!只是,怎生想个办法,令大家都可以离开这地方?”
  毕竟她年纪幼小,遇到这么一件大事,心中着急,却是无法可想。邵飞龙不时劝她说出密码,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说:“青儿,你心爱那个姓康的小子,可是他心中是否同样爱你?他心中只有他师妹,当你只是小妹妹吧了,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你就连他的小妾也当不上呢!不如这样吧,我可以让你和他成亲,一尝你的心愿,也答应你不伤害他就是了。这是我的底线了,你答不答应?”
  青儿心中一动,“成为康大哥的妻子”这个心愿,的确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从前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他;又知道他心爱着孙锦红,虽有这个心愿,却明知是不可能实现的。经邵飞龙一说,心旌摇动,想:“我真的可以成为康大哥的妻子吗?”但转念又想:“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康大哥深爱着他师妹,我……我说什么也要救他出去!”
  青儿说道:“不错,我是很爱康大哥,也很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是,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只要放了他,我什么也说出来。”邵飞龙这一来真的没辄了,文攻武吓,什么办法也用上了,就是不能说服青儿,说道:“好!杨大哥的女儿,果然虎父无犬女。我答应你,只要你说出密码,我就放了康靖和程映霞两人。”
  青儿双目灵光一闪说:“你不是骗我的吧!”邵飞龙说:“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在康靖二人走了以后,才说出密码,反正谅你也不敢骗我。”青儿将信将疑,毕竟以邵飞龙的行事为人,怎会如此易与?但当此时候,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她说:“好!咱们一言为定!你要让他们离开总坛三十里,我才说出密码。”
  邵飞龙胸有成竹的说:“没问题。”其实康靖作为他的人质,程映霞更是他调教折辱的对象,邵飞龙怎会放他们走?只是他老奸巨滑,满腹心机,岂是青儿所能猜透的?
  片刻之后,在天道盟总坛的大厅之上,青儿、康靖与程映霞,加上一众天道盟的首脑人物,正齐集在此,一场好戏,就要上演。
  邵飞龙对厅上众人说:“我们的杨盟主虽然在二十多年前失了踪,可是他留下的女儿,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就是青儿。”程、康二人听得青儿的身世大白,自是替她高兴;自邵飞龙以下的散行“四散人”等,忽闻杨盟主之女重现,也是惊讶莫明。
  邵飞龙又说:“杨盟主留下来的‘朱雀宝箱’,多年以来,始终未能开启。
  今日青儿就会打开宝箱,取出玉朱雀,前明宝藏的秘密,今天终可大白!得到玉朱雀之后,我们必定可以找出宝藏所在,光大天道盟!”
  厅上天道盟众人,一时之间欢声雷动。青儿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康靖的身上,听到邵飞龙的话,说道:“等一下!我帮你们取出玉朱雀不是问题,但是,你们先放了康大哥和程姊姊吧!”
  邵飞龙微微一笑,说:“这个可以。”那知康靖却说:“要放人的话,连青儿也一起放了。”程映霞心中更是奇怪,心道:“没可能的!邵飞龙他怎会放过我们?其中一定有诈!”
  青儿幽幽的说:“康大哥,程姊姊,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好歹是他们前盟主的女儿,他们不会伤害我的……康大哥,青儿不能服侍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说着,向邵飞龙说:“你放人吧!”
  邵飞龙向程康二人朗声道:“你们走吧!我不加阻挠。”青儿唯恐他们不肯走,说:“如果你们不走,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不要管我,快走!”
  程映霞心念急转,小声向康靖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现在不走,以后就很难再有的了。如青儿所说,她不会有事的!”康靖定了定神说:“好!
  青儿你等我,我说过要尝尝你的厨艺,康大哥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邵飞龙随手一挥,厅上众人即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大路,直通大门。二人深深的看了青儿一眼,回头便走。邵飞龙一声令下,果然没人上前阻拦他们,就连程映霞的素女剑也归还于她,以示诚意。
  
  二人出得天道盟的大门,提起真气,迈开大步,就如两枝箭矢,飞奔下山。
  顷刻之间已走出五、六里路。再走了一阵,下得山来,转向东南,走进一大片树林中。二人看到离天道盟己远,后无追兵,只道已经逃离险地。
  
  二注香时间过了,大厅之上,邵飞龙说:“青儿,他们已经走远了,你应该遵守约定了吧。”青儿轻轻吁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项链,拿下末端的金鸟儿,放在“朱雀宝箱”上大鸟的眼睛位置之上。只听得一阵机关转动的闷响,宝箱盖子上的鸟儿的翅膀上,竟出现了由“一至十”的十个按钮。
  邵飞龙目不转睛的看着箱子,说:“好!快打开宝箱!”青儿按下“六”、“二”、“四”、“七”四个数子。“卡”的一声,盖子飞脱,二十多年来不见天日的玉朱雀,终于重现人间了!
  在一旁的陈敬风喜形于色,说道:“恭喜盟主得到玉朱雀,属下这就去追捕二人回来!”邵飞龙急忙向他打个眼色,已然不及。青儿心头大震,如听平地一声雷,说:“你说什么!追捕二人回来?你们骗我!”
  青儿更不打话,一手拿出箱中的玉朱雀。只见那件小小的玉器颜色晶莹,雕功精致,大小和玉白虎无异。她紧咬下唇,环视厅上的众人一遍,说:“谁敢去追赶康大哥他们的,我就将这东西打破!”她高举玉朱雀,随时就要摔在地上,来个一拍两散。
  邵飞龙不知玉朱雀之秘,心道若玉朱雀被打破了的话,自己寻宝的美梦岂非成空?当下道:“你不要乱来!放下玉朱雀,我放你一条生路!”青儿早将生死置诸度外了,说:“我小小一个丫头,生死何足道?只是这个玉器一旦打破,你舍得吗?”
  邵飞龙的烈阳神功已达宗师之境,怎会受制于一个不谙武功的女子?说道:“你以为单凭你的一句说话,就可以威胁于我?未免太小看我了!”只见他举手之间,右手姆指向前一弹,一道气劲击向青儿手腕,两丈的距离,竟如无物。
  她一吃痛,再拿不起手中的玉朱雀。眼看玉朱雀要跌在地上时,陈敬风黑剑出鞘,快如闪电,向前平平的送出,剑尖一挑,玉朱雀就在离地数寸之时,竟被剑尖带上空中。他一个转身,左手擒下玉朱雀,右手收剑回鞘,一气呵成,全无碍滞。
  厅上众人看见他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无不叹服。
  陈敬风恭敬将玉朱雀交到邵飞龙手上,说:“盟主洪福,宝物丝毫无损。 ”
  邵飞龙察看箱中之物,除了玉朱雀之外,还有一幅东北关外的地图,竟和神拳门之主冯万钧手中的地图一模一样。地图上写着:“欲得宝藏,必须齐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件玉器,缺一不可。”至于齐集之后如何使用,则未有写明。
  邵飞龙哈哈一笑,道:“四件玉器,我已得其一,加上江东孙家的青龙,程逸枫手中的白虎,和冯万钧手上的玄武,所有宝物的下落已经知道。二弟,我们快快下山,追截二人!”
  原来释放程、康二人什么的,全是邵飞龙之计。他料想青儿一旦开了宝箱,得到玉朱雀,自己大可以押着青儿下山追寻他们。若以青儿的性命相逼,以康靖的热血性子,不怕他们不自投罗网。
  
  当下邵飞龙带着一众门人,大举下山,沿途众人大喊着:“康靖出来!若不出来,就杀了你的青儿丫头!一个大男人要丫头代死,算什么英雄好汉?”大队人马冲下烈阳山庄,邵飞龙料定他们必然向东走,折而向东,竟也走进那片大树林中。
  只是身在林木之中,千林万树,阳光不能透进其中,虽有大队人马,行动却不甚敏捷。走得一阵,邵飞龙、陈敬风和“四散人”这些武功远超别人的高手,已经抛离了后面的弟子。
  青儿被陈敬风拖在身后,不能动弹,心中已经念了不知多少遍经,希望康大哥不要被发现才好。
  却说康靖二人,在林木之中疾走,忽听得在林木之外喊声大作,知道必是天道盟的人马来追捕自己,更不犹豫,脚下使出全力,向声音的相反方向逃去。那知后来在喊声之中,竟关系到青儿的性命安全,蓦地停下脚步,想:“他们要杀青儿!青儿为了我如此牺牲,我怎可让青儿受到一丝伤害!”
  程映霞明白康靖所想,多日相处下来,她早就将青儿当成生死好友。当下朋友有难,怎能一走了之?二人对望一眼,都是这么一个念头:“回去救青儿!”
  邵飞龙一马当先,余人紧随其后,在树林中左右搜索。蓦地两个人影拦在他们身前,一男一女,衣袖飘飘。只见女的手中剑气充盈,一片红芒映照着满地叶海;男的傲然不语,紧握双拳,锐利的目光射向邵飞龙等人,自然是康靖与程映霞为救青儿,不惜拚命一战。
  青儿在浑沌之中,看见康靖为了自己,竟然不走,说道:“康大哥!你这是何苦呢!青儿一介丫头,死不足惜,我……”说到激动处,再也按捺不住,呜呜的的流下清泪。
  邵飞龙倒也有一点出乎意料之外,竖起姆指,对康靖说:“好个多情种子!
  为了一个丫头,竟放过逃命的机会,你认为自己打得过我吗?”康靖沉默半响,说:“打不过。”邵飞龙又说:“你明知打不过我,还留在这里?不怕死吗?”
  康靖道:“为了青儿,打不过也要打!”
  青儿听得康靖的话,虽在危险之中,却是喜欢无限,心想:“我在康大哥心里,终有一个位置了!”
  这时,程映霞忽然出手,当真快如闪电,迅若流星,手中素女剑平平刺中,卷起地上一堆枯叶,直击邵飞龙下盘,就如一枝箭矢,挟着令人目眩的红霞。康靖和她已有默契,待她一出手,猛运一口真气,手中拳劲袭向邵飞龙的前胸。
  二人若是分击邵飞龙,以他的功力之高,落败是必然之事。然而这一合击,时间上却是毫无异至,一剑一拳,同时往他身上招呼。二人只盼这一突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若然能伤他更是最好不过。局面一乱,二人就可乘机救出青儿,杀出重围。
  那知邵飞龙不闪不避,双掌抵在胸前,大喝一声,竟以真气造出了一道无形墙壁。康靖打在气墙之上,如击中一堆绵花,劲力登时消去了大半。面对着程映霞的剑招,他右足一扬,看准方位,脚尖刚巧踢在素女剑身上。
  这么一偏,剑峰已然错过了伤敌之机。一击不中,突然间一道黑光射入程映霞的眼中,竟是陈敬风格开了她的剑招。只见两柄宝剑,一黑一红,旋即黏在一起,剑气纵横,地上的劲草、树上的叶子遇到剑气,不免遭殃,纷纷断裂飞舞,被牵引之下,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旋涡。
  程映霞和陈敬风正斗得激烈,康靖只好独自一人挑战邵飞龙。邵飞龙气定神闲,当是一派高手风范,在激斗之中,仍有余力说:“好小子年纪轻轻的,手底下功夫毫不含糊,再过十年,本座岂非也不是你的对手?”说话之中,一招招的将打出去,令到康靖由一开始的拚命猛攻,变成只守不攻,心中大是着急,脑中急谋对策。
  在旁的“四散人”碍于身份,看到掌门、盟主正在和武林小辈打斗过招,已是有失身分,怎能再参上一脚?当下“士人”白锦文制着青儿,在旁观战。康靖心道:“时间一久,我等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怎能一举救出青儿,又可以全身而退?”脑中灵机一动,双掌倾尽全力,稍微迫开邵飞龙的进招。
  在这一刻的空档,康靖双足一跳,扑向一旁的“士人”白锦文,一拳打出,竟是不要命的狠辣招数,目标不是白锦文,而是他身旁的青儿!
  白锦文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竟会有此一举,眼看拳风离开青儿只有三尺,稍一犹豫,只道康靖失了常性,急忙之下,将青儿向横一推。康靖心道:“天助我也!”拳掌竟在空中忽而一偏,击在白锦文的肩头之上。这一击实在是康靖的拚死一击,白锦文又来不及抵御,以强攻弱,只见白锦文跌在地上,一时不能起来。
  大好良机,康靖一个箭步抱起青儿,向横一跃,已在众人十步之外。这当然不是说康靖轻功卓绝,而是他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大出众人之料,当众人回神过来时,只见康靖和程映霞已经奔入密林之中。
  邵飞龙心头一怒,说:“哪有走得这么容易!”他蓄劲于拳,一掌擘空,只见一道气劲飞向康靖,直如崩天裂地,翻江倒海,途中打落不少树木枝节,转眼之间,而达康靖面前!
  康靖身处空中,全力逃走,一口真气已尽,后劲未生,不要说格开气劲,就连闪避亦不能,眼看康靖就要中招!
  蓦地,密林之后,没有半点声息。天道盟众人上前一看,哪有康靖等人的影子?在密林之中,唯闻邵飞龙大声疾呼,其手下却无言以对,心道今天让这几个人成功逃脱,实是大大折了天道盟的威风。
  
  康靖走在密林之中,不觉间,眼中已是一片通红,最后竟有一滴泪水落在地上。他愈走愈快,身边的程映霞看着他,无奈、伤心与悲痛,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旁。
  “隆……隆!”下雨了,伴着声声的闷雷,似乎上天也感受到康靖的心情。
  雨丝落在康靖的脸上,已经分不出,那些是天上的雨水,那些是他的热泪了。
  他手中满是温热的殷红,但怀中的身躯,却渐渐转冷。
  “轰轰!”天上一起雷声,划破长空,闪电打在他面前一棵树上。树上的乌鸦受不了惊吓,纷纷飞出树梢。而他,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就像世间的一切,已经不能影响他了。
  二人终于走出了密林,眼前的,是一条小河。时值黄昏,河面被染成一片金黄。由下午到黄昏,他们二人这一逃跑,竟是足足走了二个时辰。邵飞龙他们纵使武功再高,却也再不能找到二人了。
  康靖看着壮丽的河面,再也禁受不了心中的哀伤,大叫道:“青儿!!”
  雨下得更大了,哭泣的不只是康靖,上天也为青儿难过,哭过不停。
  怀中的青儿,此刻已然没了生命,她死了,她为康靖而死了。
  青儿的嘴角,还挂着她生前的一丝微笑。程映霞也是满眼泪水,慢慢走向康靖,说:“康大哥,人死不能复生,青儿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太过难过,你要振作呀!”
  康靖紧紧的抱着青儿的尸身,心中只想到:“我救不了她!我最终还是救不了她!青儿是为我而死的!”
  当时邵飞龙的猛招来袭,康靖本已铁定中招。但,怀中的青儿不欲他受伤,竟以自己的娇躯挡下邵飞龙全力的一击!二人被气劲弹开数丈,和邵飞龙的距离更远了。青儿口中一甜,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就此不醒人事。
  康靖真的吓得魂飞魄散,脚下却不敢停留,一手抵在青儿的背后,不断以真气输入青儿体内。走得一阵,青儿悠悠转醒,却又呕出不少鲜血。青儿道:“康大哥……我好痛……好辛苦……”
  康靖只觉天旋地转,比重招加在自己身上还要沉痛,喊道:“青儿,你为什么那样傻!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下攻击!”青儿气息一弱,险些又晕眩过去,康靖忙运真气替她续命,只听得她气若游丝的说:“康大哥,青儿……青儿是不是要死了?”
  康靖安慰的说:“不会的,有康大哥在,一定不会让你死的!”青儿吐血不止,自知命不久已,只要一口气运不上来,就再也不会醒来的了,说:“青儿知道自己不行的了,康大哥,青儿一直很喜欢……喜欢你的,我知道,在你心中,只爱孙师妹,可是……我还是一般的……咳咳……”
  康靖哪会不知青儿对自己的情意?只是他既有孙锦红在先,对青儿总是以兄妹之情相待。此刻青儿命悬一线,顾不得其他的事了,说:“青儿,康大哥也是很喜欢你的!你说过要弄几个小菜给我吃的,待你康复之后,我要尝尝你的手艺呀!你要撑着,知道吗!”
  青儿无力的一笑,手中力量渐渐消失,说:“是……康大哥……还记得吗?
  我们相识以来,你一共救了我多少次?”康靖想了一想,说:“二、三次吧!”
  青儿显然是回光返照,说:“对!是三次,在白桦镇一次,船上一次,黄河中又是一次。今天,青儿终于可以为康大哥你……你做点事了。”
  康靖只觉输送入青儿体入的真气,有如泥牛入海,深知青儿大是凶险,只好说:“不要说话了!撑下去!”青儿的眼帘开始下垂,说:“大哥……青儿不能弄小菜你吃了……对不起……能够死在大哥怀里,青儿……”
  不知何时开始,再也听不到青儿的声音了。康靖抱着一丝希望,手中真气不住送出,心道:“醒过来呀!青儿你不能掉下我的!”直到下雨的时候,他终于知道,青儿离开了。
  此时此刻,大雨照面落在他的身上,他放下青儿,口中喃喃自语,说:“青儿,这里的风景不错,有山有水,你喜不喜欢这里?”程映霞担心他伤心过度,神智不清,说:“康大哥……青儿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吧!”
  康靖又说:“青儿你看!河中有很多小鱼!”他坐在地上,握着青儿的手,怔怔看着河水。
  程映霞生怕他刺激过度,说:“康大哥,你醒醒吧!青儿死了,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们还是为她立一个墓碑吧!”
  康靖仿若不闻,只是坐在地上不动。直至日落西沉,月光洒遍地上,他仍是一贯模样。
  程映霞心道:“这不是办法来的呀!康大哥如此消沉,我要想个办法!”
  她突然一把扶起康靖,“拍”的一声,打了他一记耳光,说道:“你看看你的模样!意志消沉,逃避现实,青儿喜欢的是这么的一个你吗?青儿为你而死,你更不可颓丧下去,要好好的活着,你明白吗?”
  康靖虎躯一震,猛地惊醒,说道:“对!青儿大仇未报,我怎么可以自伤自怜,逃避现实?映霞,我……我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总而言之……谢谢你!”
  程映霞微一点头,说:“我们先把青儿葬了吧。”当下二人选了一处河边的高地,挖出一个地洞。康靖将青儿轻轻的放入洞中,慢慢将黄土盖在她之上。他总是不忍将泥土盖在青儿的脸上,深知这一别,已是天人永隔。良久,康靖说:“青儿,康大哥永远不会忘记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子,你安心去吧。”
  程映霞在附近的树林中,以素女剑削下一块木板,康靖在上面刻着:“妹子杨素青之墓”,更有一行小字:“康大哥立”。二人在沉痛之中,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在青儿的坟前三拜,想起往日种种,实在是不胜伤痛。
  二人伫立良久,终于狠下决心离开,向江东去也!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3:36

四十九  桃源美人
  夜凉如水,一习冷风吹拂而来,在一个山谷之中,原本失足掉崖的程逸枫与凝香,此刻竟安然无恙的身处谷里一间小屋之中。
  此山谷名“桃然谷”,位于环翠雅榭南面悬崖之下,平日常被大雾所罩,不见天日,就连雅榭之主祝绮清也不知道桃然谷的存在。
  当日程、凝二人本着必死的决心,冒险跳下悬崖。程逸枫当机立断,在下坠之时,用尽仅存的气力,以清风剑插入悬崖峭壁的隙缝之中,减慢二人下坠的速度;而上天亦似乎保佑二人,将快到地时,竟被棵生长在崖底的大树接了下来。
  二人从千丈高处坠下,最后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禁相顾讶然,心中大呼好运。
  更奇怪的是,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千丈深谷,竟然有一间小小的屋子,傍崖而建,旁边更有一道流水清泉,泉水不乏肥美鲜鱼;屋子四周围着一道竹篱,篱笆之内,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药田。雾气缭绕,映衬着这间崖下的桃源小屋,程逸枫、凝香二人,一时之间,只以为自己误闯了仙人修炼的地方,屋中所居住的,定是位法力高深的隐逸仙人。
  二人定定神,慢慢走近小屋。走到近处,只见小屋以木料建成,雅致小巧,看到屋顶有缕缕轻烟透出,原来不是什么仙人的隐居地,而是有人居住的。
  程逸枫硬接了祝绮清一记攻击,而凝香又身中“纵欲绝命散”,都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疗伤。二人没有犹豫,冒昧拍门道:“请问有没有人在?我们二人并无恶意,希望贤主人能行个方便,开门一见。”
  过了良久,炊烟依旧,却没人来应门,程逸枫又说:“我们受了奸人暗算,受了点伤,只希望贤主人能告知此处是何地,有否出谷的方法而已。”
  又过了十息左右,门后听得一把女声道:“两位是如何到我这桃然谷来的?
  这里没有进路,莫非是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只听声音,门后的人应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女。妙龄佳人,何以身处深山绝谷之中?
  程逸枫说:“不错,我们受了玄阴派祝绮清的暗算,掉下山谷,还望姑娘指教。”少女“咛”了一声,说:“姊姊她……”
  木门戛然而开,二人一看屋中的少女,登时大吃一惊,齐说:“祝绮清!”
  看真一点,却又不然。但见眼前少女只有十五、六岁,面容确有八分相似祝绮清,仔细一看,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人。她除了年龄轻得多以外,脸上更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比起祝绮清,更是甜美可人。
  程逸枫说:“姑娘你刚才说……姊姊?祝绮清是你的姊姊?”少女脸上掠过一阵哀伤,说:“是,她是我的姊姊,我是她的妹妹祝绮明。”凝香心生警觉,说:“我们和你姊姊才大打一场,那姑娘你是敌是友?”
  祝绮明淡淡的说:“我和她……早已没有了姊妹情,她只道我已经死了。”
  看了看凝香,她又说:“这位姑娘,你身中的‘纵欲绝命散’,是否我那姊姊的做的好事?”
  凝香讶道:“小姑娘你……你懂得化解吗?”祝绮明说:“当然,真正的医药双绝是我,不是我姊,这些小把戏当然难不到我。好了,两位,如不嫌弃,进来休息一下吧。”
  二人走进屋中,只觉里面陈设简单,一尘不染,除了少量家具之外,就是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屋中没有别人,似乎偌大的山谷之中,只有她一人居住。
  各人安座,程逸枫问道:“祝姑娘,我们有太多的问题……你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这儿,又为什么和你姊姊不和?”祝绮明呷着手中一杯香茶,说:“不瞒两位说,这是我祝家的丑事,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可是……没关系了吧。两位知道,我姊她是玄阴派之主,但她未加入玄阴派之前,可是家中的长女,我是家中的幼女。”
  程、凝二人喝着手中祝绮明为他们准备的“天香茶”,只觉止渴生津,精神一振,又听得她说:“我们祝家世代住在环翠雅榭,制药行医,生活丰裕幸福。
  可是……清姊自少对医药总是没有兴趣,只管研究用毒的方法。爹娘多次训诫清姊,说祝家的医药是用来医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清姊不听,爹娘一怒之下,将她逐出雅榭;又说我天生聪颖,将家传之宝‘医药相绝’典册传了给我。”
  她顿了一顿,又道:“后来不知怎地,爹娘死后,清姊她竟然入了玄阴派,之后更做了派主。就在两年前,她返回雅榭,迫我交出医药相绝典册,我不依,带着典册跑到悬崖上面,一个失足,像你们今天这样掉了下来。这个桃然谷中,竟有这间小屋的存在,我一住就住了两年了。”
  一切明白,凝香温言道:“明妹子,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为什么不想办法出去?”祝绮明说:“这个山谷,是有小路通到开封城去的,可是……
  我一个女子,出去了又怎样?如果给清姊她知道我还没有死的话,又会来抢我的典册的了……这里食物充足,环境又好,我打算就在这里呆一辈子,再也不出去了。”
  程逸枫道:“明妹子,你说凝香她……中了‘纵欲绝命散’?那是什么?”
  于是凝香将春兰如何强迫自己服下淫药的事说了一遍,但祝绮清以核桃塞进自己私处一事,毕竟太过羞人,自然略过不题。
  程逸枫听罢,气得七窍生烟,说:“凝香……又要你受苦了!”凝香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啦!明妹子不是说有方法化解吗?”
  凝香这时放松下来,登时觉得私处又酸又疼,竟是残留在体内的两颗核桃,又开始折磨着她了!刚才又是大战,又是逃亡,自然忘记了在自己的私处还留有异物;此刻定了下来,她只觉大是不适,又不好意思宣之于口,坐在位子上,轻咬下唇,呼吸紊乱。
  程逸枫看见凝香大是不妥,说:“凝香,是不是毒素发作?”其实“纵欲绝命散”每隔一个月才发作一次,此刻的凝香,只是受到核桃的刺激,她说:“不是……明……明妹子,可以为我看看病情吗?”
  祝绮明深明医理,何等机灵,一早看出凝香的身体有异,只是不知竟有核桃在她体内,说:“凝香姑娘,我们到房间中,让我为你仔细检察。程公子,请你在厅中等一下。”
  
  两个女子走进房间,凝香神色忸怩不安,说:“明妹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祝绮明说:“好呀,凝香姑娘,你中的毒不难解,只要每天服下我的‘天香茶’,五天之后,毒素必定尽去。”凝香勉强一笑,说:“谢谢……可是,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
  祝绮明说:“姑娘不防直说。”凝香坐在床沿,轻轻的指着下身,说:“我里面有两个核桃,明妹子可以帮我拿出来吗?”这么一来,祝绮明也胀红了脸,小声的说:“凝香姑娘……这……怎么会有核桃跑到里面去啦?”
  凝香说:“明妹子……先别问吧!可以先……呀!”女子私处何等娇嫩,她身子一动,核桃们又是一阵翻腾,夹得凝香爱液直流,裤裆之前,隐隐已湿了一遍,不由自主的躺在床上,口中娇喘连连。
  祝绮明从未尝过女子云雨之乐,看到凝香如此羞态,也不知如何应对,说:“好吧!你先脱下裤子,我来给你……看看。”
  凝香勉力解开裤带,脱下裤子,只见修长的大腿之上,菲菲的芳草之中,已是洪水成灾,湿得一蹋胡涂。如雨后的森林,滴着连连的水珠,沿着股间流到床上。
  祝绮明深居山谷,虽同是女子,但第一次看到如此香艳淫靡的景象,不禁面红耳赤,坐在凝香腿边,说:“姑娘……我要拿出来哦!你忍一下。”她掐指成剑,以中、食两指探入凝香私处。所到之处,湿漉漉、暖烘烘的,眼看凝香受用无穷,耳听凝香呻吟不断,惹得她一阵遐思:“她……她看来好舒服哦……我也可以试一下吗?”
  “啊~啊!”凝香一阵失神尖叫,在外面的程逸枫大是紧张,说:“凝香!
  你没事吧!”原来是祝绮明一个不慎,将核桃推得更入,直抵花心。她说:“凝香姑娘她没事!不用担心。”
  凝香咬碎银牙的说:“明妹子!你小心一点嘛!”祝绮明连忙道歉,更是小心翼翼。
  短短的一盏茶时光,不只凝香累得高潮迭起,就连祝绮明也是满头大汗,终于“咚”的两声,两颗核桃离开了凝香的私处,落在床上。祝绮明拿来一看,只见核桃们晶莹闪闪,宛如刚从水中捞起的一般。她傻傻的对凝香说:“是这个了吗?”
  可恨的东西终于都离自己而去了,凝香接过核桃,随手掉在地上,说:“明妹子,真的谢谢你了!”
  大功告成,二人回到厅中,程逸枫看到她们精神疲惫,犹如剧战了一场,将凝香搂在怀中,说:“好好休息一下!”
  
  此后五日,程逸枫、凝香在谷中住了下来。凝香得到祝绮明之“天香茶”解药,纵欲绝命散的药力慢慢的消失了,胸前的两个黑点亦渐渐转淡。其间程逸枫努力掌握体内“寒、热”两种真气的运用与调和,加上祝绮明对医理的熟悉,加以指点,他的功力自是精进不少。
  这晚正是十五月圆之夜,二人来到谷中刚好五天。人家说花好月圆,在深谷之中,繁花似锦;月圆人更圆,只见在一片软草地之上,一对男女正依偎在一棵大树之下,繁星朗月,穿过婆娑的树影,射在那一对男女的脸上。
  那一对男女自然是程逸枫和凝香了。这晚难得天高气爽,谷中的浓雾转薄,天上的光华得以照到谷中。如此良辰美景,二人看到祝绮明已然睡了,便走到小屋外的一棵大树之下,倾吐绵绵情话。
  凝香轻轻的倚在程逸枫怀里,说:“我们来了这里,已有五天了吧!”程逸枫轻吻她的脸庞,说:“对,五天了,凝香,你的身体没什么事了吧?”凝香抿嘴一笑,说:“早就好了,明妹子的医术当真了得,人又温柔和善,比起她那个姊姊真的好上不知几凡!”她自然是想起,当日被祝绮清以核桃淫虐的情景,祝家姊妹,一个对自己不存好心,一个对自己照顾有加,但以前种种,自然是不便向程逸枫透露了。
  程逸枫把她抱得更紧了,道:“我说过不再让你受苦,可是总是让你受伤中毒,我……”说到这里,心中只觉一阵难过,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凝香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说:“你这是什么话?为了我,你宁可跳下悬崖,对我不离不弃,我……自是喜欢得紧!”
  晚风轻拂,吹得二人衣衫飘飘,二人凝视良久,凝香说:“呀!是了,逸枫你说过,祝绮清她们迫你交出玉白虎,你宁死不交出来,是不是真的丢了?”程逸枫笑而不语,拿起身旁的清风剑,说:“多亏了这把清风剑,我们才不致于摔死在这谷中。”
  凝香说:“嗯……我们大难不死,真的要感谢它呢。”程逸枫拔剑出鞘,左手忽然在剑柄末端大力一转,“卡”的一声,末端竟然应声而开,原来清风剑剑柄竟藏有机关。他倒转剑身,从剑柄末端掉出了一件事物,看那东西晶莹小巧,就是人人夺之而后快的玉白虎!
  凝香讶道:“这……这个……”程逸枫说:“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清风剑中竟可藏有东西。当日,在黄河之上,我早就将玉白虎藏在剑中,后来虽然多有波折,但这东西始终不失。”
  凝香将玉白虎拿在手中,仔细察看,不知是否用力过度,玉白虎在毫无先兆之下,竟从中断为两节!
  凝香大惊,知道已经闯了大祸,说:“我……逸枫!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地,它自己就……”程逸枫也是大吃一惊,转念即想:“凝香没可能一下就将它弄碎的,定是在坠悬崖之时,玉白虎不比剑硬,受不了冲击力,已经裂开了!”
  说:“凝香这不关你的事的!我看它一早已经裂开了。”
  一看地上的玉白虎碎片,二人登时震撼不已!
  只见在草地之上,除了玉器的碎片之外,还有块呈四分一圆形的透明晶片,在月光之下,反映出淡淡的白光。除了晶片之外,还有一件金属的碎片,看似是一条钥匙的一部分。程逸枫心头一震,说:“想不到玉白虎之内,竟藏有这么两件古怪的东西!”
  凝香也是一般的惊讶,说:“看来,玉白虎的秘密,不在玉石的本身,而是这两件事物。”程逸枫拿起晶片与钥匙碎片,端视一番,说:“我听爹爹说,玉白虎关系着一个明代的大宝藏,这个金属碎片,想必是宝藏的钥匙碎片了……而这个晶片呢,又是什么?”晶片之形状,就像一把扇子,也像四分之一个圆形,一时之间,二人也想不出究竟有何用途。
  程逸枫珍而重之的将两件事物收入怀中,既然一时之间不明个中的奥妙,也就不再多想。他说:“今天总算明白了爹爹这件遗物的真相,虽然一时不明它们的用途,却也是不必急于一时了。”说的也是,若不是二人身坠深谷,令清风剑受到猛烈冲击,玉白虎又怎会碎裂?其中的事物又怎会得以重见天日?
  身处深谷之中,树影之下,四下无人,二人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气息,都觉得平和安乐;他们相识以来,总是四处奔波,那有今天的宁静详和?凝香看了看头上的树影,忽道:“逸枫,你知不知道这棵树叫什么?”
  程逸枫久居关外,虽然自小与大自然为伍,却也不认得这种树木。只见此树树身不粗,枝叶却繁密,叶片呈三角形的,也不甚大,他说:“不知。凝香你知道吗?”
  凝香笑了一下,说:“这种树木,叫做‘枫香’,嘻……不正是和我们的名字一样吗?”程逸枫“嗯”的一声,说:“枫香树,还挺有意思的,凝香你怎么知道这叫枫香树?”凝香说:“从前我在万毒教的时候,附近就有很多这种树,所以我就知道了。”
  程逸枫福至心灵的说:“难得这种树木和我们有缘,不如这样!”他蓦地跳起,手中清风剑连闪,刺向枫香树身,剑光在二人之间缭绕不散,数息之后,程逸枫单足点地,收剑回鞘,落在凝香身前,说:“凝香你看!”
  枫叶飘飞在清凉的夜空中,只见在树身之上,顷刻之间,刻有“枫香之情,天地为证;日升月落,此情不渝”十六个大字,自是程逸枫以剑刻上去的。
  他说:“凝香,我对你的心,就是这十六个字!”
  凝香高兴得难以言喻,不觉之间,视线已湿润得一片模糊。扑在他的身上,说:“逸枫,我也是一样!”
  拥抱,然后是深情的拥吻,天上地下,斗转星移,在这一时刻,却只属于二人的。良久,直至一条银丝连着两人的嘴唇时,凝香说:“逸枫,我们一直不得安宁,东奔西跑,原是因为那个什么宝藏之故。如果这个宝藏不存在的话,你说多好呢!”
  程逸枫紧抱凝香,俊脸迎着天上的一片清晖,叹道:“对!没有那个宝藏,我的爹娘就不会死……但是没有它的话,又怎会让我遇上了你?”世事奇妙,原是因果缘份,他只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凝香又说:“那个宝藏,可能有着金山银山,或是一些我们根本没想过的宝物,难怪神拳门和天道盟,为了得到玉白虎,不惜大动干戈。逸枫呀,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那个宝藏,你会怎么样?”
  程逸枫哈哈一笑,道:“金银钱才,够用就好。反正我在关外住惯了,当个猎人或是樵夫,都可以过活。如果我真的有了那一大笔金银,就分了给有需要的人吧!金山银山,都不如你在我身边的好!”说到这里,忽而脸色一暗,又道:“只可惜,绿妹给冯万钧他们抓起来了,不知现在怎么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均知道干是焦急也是无用,凝香说:“苍天一定保佑绿妹的!”程逸枫但感美人在怀,豪生顿生,说:“是!我们明儿一早,就出发去江东吧。一路下来,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光,康靖兄和小妹他们已经到了江东了吧。”
  程逸枫抱着凝香,但觉一阵淡淡的女儿香扑鼻而至,此刻四下无人,温香在怀,软玉在抱,加上怀中的少女更是自己心爱的人,不禁遐思连连,抱着她的一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只见程逸枫让她背靠着“枫香树”,轻解一身衣裙。看着爱侣为自己脱衣,毕竟太过羞人,凝香闭目不看,任由程逸枫施为。脱到贴身的亵衣之时,他说:“凝香,我想从背后来,可以吗?”凝香登时胀红了脸,纳纳的说:“什么……
  什么从背后来?”
  程逸枫慢慢抱起她,将她背向自己,隔着亵衣,轻按凝香的一对玉峰上的樱桃,说:“就是从背后来嘛!你只要双手搂着大树就好。”说着程逸枫将她放在树干之上,凝香依言搂着大树,俏脸面对着树干,既看不到爱人的动作,心中自然泛起一阵不安,说:“逸枫,你别欺负我哦……我怕!”
  程逸枫在她耳边柔声道:“怕什么?怕我弄痛了你?”说着竟一口含着她的左边耳垂。凝香蓦地一惊,复又感觉到程逸枫正轻轻咬吮着自己的耳垂,全身即时酥软了,娇声说:“又说不欺负我!这还不是吗?”她手中一松,搂着树干的手就要放了。
  那知程逸枫说:“不要放手!”凝香闻言,也就重新抱着树干不放。看那枫香树的主干不太粗,凝香搂之以玉臂,刚好勉强左右手相扣。凝香的胸前双峰,压在树干之上,犹似两个粉团。
  程逸枫也不脱下她的贴身上衣,两手游走向下,来到了下身方寸之地,慢慢解开她的裤带。蓦地,凝香觉得下身一片清凉,原来裤子已经退到地上。全身上下,无限春光,除了一件贴身亵衣之外,已是尽收程逸枫眼底。
  凝香苦于目不能视,心中有如小鹿乱撞,不知程逸枫何时会突然入侵自己的身体,说:“逸枫,你要轻一点哦!”一语未毕,只觉双臀被人左右拨开,两根手指袭向私处。她如受电极,娇呼一声,私处竟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挟着来犯的手指。
  程逸枫但觉手指进退不得之余,也有一点疼痛,凝香这一挟却是力度不小,笑说:“凝香你这是什么功夫?挟得我很痛喔!”凝香啐了口,甜甜的说:“还不是你做的好事?不要逗我啦!这里是露天的地方呀,待会让明妹子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呢!”
  程逸枫从她的私处抽出手指,再次轻轻插入,但这次插入的不是手指,而是他早已剑拔弩张的阳具了!
  明月之下,青草地上,唯闻一对男女发出急速的喘气声。
  程逸枫抓着凝香腰枝,不断向前挺进;二人相连处,丝丝水珠,点点泡沫,染得地上一片泽国。只因凝香的娇躯紧贴树干,她的不少爱液沾在树干之上,沿着树身,缓缓滴在树下的泥土。凝香的汁液,滋润着这一棵枫香树,真可谓应景之至。
  每当程逸枫挺进一下,树干之上就多沾上一片凝香的爱液。到了后来,树干之上已无干爽之处,闪闪发亮,就连那“枫香之情,天地为证;日升月落,此情不渝”十六个大字,也是泛着醒目的银光。
  两盏茶时分过去了,二人虽在深谷之中,天气凉快,干此香艳激烈之事,此刻也是大汗淋漓,犹如雨下。“凝香……我……呀!”程逸枫一声闷哼,仿如电流袭体,精关大开,热烘烘的阳精竟喷射在树干之上。
  二人的精华同时落在地上,成为了枫香树的养料,以后的一百数十年,只要大树不倒,枫香之情,此树也就真的成了见证。
  云收雨竭,二人大是疲累,比起和祝绮清大战一场,是另外一种甜蜜旖旎的累。二人躺在草地之上,仰望漫天星空,悠闲和乐,这种平静的时光,只盼能永永远远的不要过去。
  同一时间,在另外不远的一棵大树之后,只见一个少女颓然坐在地上,脸红耳赤,口中喃喃自语,右手捧着自己的左乳搓揉,左手兀自在裤裆之内,不断抚摸乱动,竟是独个儿在自慰!定睛一看,不是祝绮明又是谁人?
  原来祝绮明在浅睡之际,听得二人离开小屋,当下好奇心起,跟了上去一看究竟。她躲在一棵树后,起初听到关于玉白虎之事,也不甚关注;后来程逸枫飞身刻字,大是潇洒俊雅,这一来就深深的吸引着这个小妮子了!她独个儿住在幽谷,那有见过像程逸枫那样的男子?
  少年男子,好色而慕少艾,反之女子亦然,此乃人之天性,不可厚非。祝绮明不遇到男子也罢,一旦遇到像他那样的俊秀男子,几天相处下来,本已对他大有好感。之后程、凝二人以天为被、地为床,大演春宫,怎不令到她抵挡不住?
  看到二人浑然忘我的交欢,她终于败阵下来,心中幻想着凝香就是自己,正在被程逸枫从后猛攻,不觉间,就在大树之后自慰起来了。
  她深怕二人发现自己,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凝香泄身之时,她自己也身登极乐,她向地下一望,只看见自己所流的汁水,竟也不输于凝香,顿时羞不可遏,坐在地上,心想:“我……我真是不知廉耻,竟偷看程大哥他们做这种事!偷看也罢了,还……还在自慰!”想到这里,她更是无地自容,一张小脸直如熟透的苹果。
  其实程逸枫在完事之后,静了下来,已发觉在不远的树后藏有一人,凭其呼吸及地上的月影,已知祝绮明在偷看他们。只是当此尴尬时候,当然不可说破,只好假装不知,继续和凝香谈谈笑笑。祝绮明发泄过后,整理衣衫,趁着二人不觉,悄悄的回到小屋,还道以为二人真的不知自己的行事。
  
  次日一早,分离的时候终于到了。
  “明妹子,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凝香依依不舍的拉着祝绮明的手,说。
  “不了……程大哥,凝香姊,我自小就住在这桃然谷,外面的世界不适合我的。我祝你们事事如意,顺利去到江东!”祝绮明说。
  这时,她的目光偷偷的望向程映枫,带着点点落寞,丝丝哀愁,说:“程公子,你……你要好好对待凝香姑娘哦!”程逸枫想起昨晚之事,竟也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自然。明妹子,程大哥应承你,待我们大事一了,必定回来探望你。”
  祝绮明淡淡一笑,说:“程大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哦!你们办完了事回来的时候,我……我……”她毕竟少女心性,霎时之间要面对生离之苦,眼圈一红,就流下泪来了。
  凝香搂着她娇小的身子,说:“别哭好啦!我们又不是一去不返的,下次再来,我们一定带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好不?”祝绮明破涕为笑,说:“一言为定!对了,程大哥,凝香姊,你们在外面和敌人打架,少不了受伤中毒的,我这里有十颗‘天香丸’,虽不是可解天下奇毒的仙丹,一般的毒药,十之八九也可以应付得了,当是小妹一点心意吧。”
  二人欣然收下,道谢之余,临别依依,对她更是百般爱护。如此拖拉一阵,终于在正午之时,二人踏上出谷之路,走了一顿饭的时间,眼前一片开明,已经走出了山谷范围。
  程逸枫手中清风剑茔光流转,眼前凝香依偎在旁,只觉如获新生,默运真气走遍全身,寒热之气兼容并蓄,深知自己的内力修为,已非当日入关之时可比。
  “等我!绿妹!”二人衣袖飘飘的大步向前,向江东方向而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3:23

四十八 玉朱雀
  在同一时间,关着康靖与青儿的地下天牢,又是另一番光景。
  经过五天的静处,康靖的腿伤总算康复了。期间青儿所受的剑气也没有什么大碍。二人虽然被关在不同的地方,位置却是极近。长日无聊时,青儿总是以说话开解闷闷不乐的康靖。他在这个贴心小丫头的开解下,心情渐渐得以舒展。
  “康大哥你知道吗?我最擅长的小菜就是虾仁炒蛋、菜心炒生肉,还有咕噜肉哦,待我们出去之后,青儿弄给你吃好不好?”青儿开朗的说。
  “当然好!康大哥认识了你那么久,还没有尝过你的厨艺呢。”康靖暂时放下心中的郁闷,又说:“青儿,康大哥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的了,就算是拚了这条命,一有机会,就救你出去!”
  青儿轻叹一声,说:“你这是什么话呢,康大哥,一直以来,青儿都是你的负累……在白桦镇、在大船上、还有在黄河中,康大哥,青儿这辈子,都要跟着你,侍候你!希望你别嫌弃。”
  “青儿,你……”康靖一语未毕,天牢的入口响起一阵人声,又是天道盟的弟子送饭来的时候了。
  “真麻烦!天气这么冷,还要送饭给你们这些人。”送饭的人边走边骂的,来到康靖之前,随手丢下一碗白米饭,上面铺着一些青菜萝卜什么的。那人到了青儿的大牢之前,又是放下一碗食物,正想转头之时,青儿说:“这位大哥,请问一下,和我们同来的那个程姑娘,现在如何了?”
  那个弟子冷哼一声,说:“那个小姑娘?早就被我们盟主看上了啦,现在说不定正在床上,和盟主他老人家风流快活呢!”
  康靖闻言,说:“狗口长不出象牙!”那弟子勃然大怒,说:“哎呀?你这个臭小子,敢说老子是狗!”康靖淡淡的说:“说你又怎么样!有种的进来我和这个臭小子打上一场,看谁才是真正的狗熊。”
  那弟子哈哈大笑,道:“你当老子是笨蛋吗?你想趁机逃出来对吧。不给你一点教训也不行……嘻嘻,不过呢,我看你很紧张隔壁的那个女人吧。”说着竟不再理会康靖,开了关着青儿牢房的锁,笑眯眯的走进去,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的,生得这么漂亮,过来让哥哥亲一下!”
  只见那弟子扑向青儿,青儿吓得花容失色,向后一闪,让他扑了个空。那弟子说:“乖乖别乱动好不好?哥哥不会伤害你的,给我占一下便宜又不会少块肉的。”青儿左闪右避,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跌在那个弟子的怀中。
  “小美人儿果然听话!居然来个送抱投怀,哈哈!”那弟子一手抱着青儿,一手探入她的衣襟,沿着她胸前的曲线,攀上那高峰上绽放的樱桃!
  康靖在隔壁,听到青儿的挣扎与哭叫,恨不得自己能打穿其中的墙壁坚石,说:“住手!欺凌一个女子,你们天道盟全是欺善怕恶的龟蛋吗?”
  天牢内,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陈敬风刚好经过入口,听到里面大是嘈吵,一提身法,飘然而入,看到那个弟子,正要脱下青儿的外衣。陈敬风喝道:“停手!你这个小小的弟子,不要命了吗?这些人是盟主重要的人质,谁叫你动他们一根汗毛?”
  只见陈敬风一个箭步,凝雪剑在空中闪起道道黑芒,那个弟子的衣衫已经被划破了一道道剑痕,但皮肉却丝毫无损!这么一来,那个弟子惊得坐上地上,张大了口;青儿趁此空当,挣脱了那弟子,只是那弟子在吓坏之余,右手却紧紧的掐着青儿的颈项。青儿用力一甩,一件事物从她的颈项飞出,落在陈敬风不远处的地上。
  陈敬风拾起地上的事物,惊愕莫名,向青儿道:“这……小女娃,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青儿连忙整理衣衫,说:“还给我!娘亲说,这是我爹爹的遗物。”
  那件事物,竟是一条精致的项链,上面镶有一个小小的金鸟儿。
  “你爹爹的遗物?你爹爹是谁?”陈敬风追问道。
  “我爹爹姓杨!快还给我项链!”青儿一手抢了他手中的项链,珍而重之的紧紧握着。
  陈敬风喉咙干涩的说:“姓杨……是不是叫杨啸天?”青儿怔了一怔,说:“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你认识我爹吗?”
  陈敬风激动的说:“你是……你真的是杨大哥的女儿?”青儿说:“我当然是我爹的女儿了!什么杨大哥?难道……你和爹爹是朋友?”
  “何止是朋友……杨大哥他是我的好兄弟,更是我的救命恩人。”陈敬风心驰神往的说。良久,他又道:“你娘亲还好吗?”
  “死了,不久之前死了。”提起伤心事,青儿不禁眼红红的。
  “嗯……你叫青儿是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跟我来!”陈敬风提着青儿的手,走出天牢。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康大哥!”虽然青儿不愿意,却是被陈敬风强行带到天道盟总坛的一间偏厅之中。陈敬风屏退厅中的侍女,和青儿座在一张八仙桌之前,说:“你再说清楚一点,你爹爹的长相是怎么样的?”青儿对眼前的这个人毫无好感,说:“我爹就是我爹了,怎么样?”
  陈敬风语重心长的说:“青儿,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对我说话,杨大哥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你真的是他女儿,那一切都好办了呀!”言下之意,就是将青儿当成自己人一般看待。
  青儿想了一想,说:“我爹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他的样子我也不太记得清楚了……呀!他的左边脸庞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是弯月的形状的。”
  “是了!那真的是杨大哥,那疤痕是他在失踪之前,大战‘河南双妖’受伤时留下的。他还说蛮喜欢那道疤痕的,说嫌自己的脸太过清秀,那个疤痕令他看起来有霸气一点。”陈敬风抚今追昔,叹道。
  出神半刻,他说:“青儿,你爹有没有对你说过他的身份?这些年来,你和娘亲过得怎样?”青儿黯然的说:“没有,在我小时候,爹爹平日很少在家,都是去了山上劈柴拿去卖,我只知道爹爹很爱娘亲的。爹爹死了以后,娘亲在白桦镇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茶寮,养活我……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说到最后,青儿一个心酸,低头呜咽。
  “好了青儿丫头,既然你是杨大哥的女儿,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天道盟这里吧。待我告知邵盟主,他知道杨大哥有后,一定很高兴!”
  陈敬风轻抚青儿的头,说。那知青儿不依的推开他的手,说:“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我是康大哥的人,他一天还在牢里,我一天都要去陪着他。”
  “混帐!那个康靖和程映霞是盟主手中的人质,自身难保,你只不过是他们一个小小的丫环,他们去死,你也跟着去吗?”陈敬风不解的说。
  “没有康大哥,一早已经没有我。我这辈子,非君不嫁!不要再说了,把我关进牢房里去吧!”好一个青儿,小小女子,傲骨比起男儿一点也不让!
  陈敬风气得不明所以,冷冷的说:“好,现在我也不勉强你,回到牢房里好好的想清楚。三天之后我再来看你,你这条项链,我暂时替你保管着。”青儿也乐得如此,头也不回的,被人送回牢房。
  
  “静音室”内,程映霞衣衫微乱的在大床之上,心中犹有余悸。只见她轻咬下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在密室的情景,真是千钧一发。
  邵飞龙兽性大发,竟要就地奸污程映霞。他正要下手之时,蓦地看到程映霞那不屈的目光,坚定而闪亮,就像在说:“你凭武力将我沾污又怎样?我的心永不会屈服的!”一时之间,邵飞龙想到他的原意,自不是以武力征服她,而是要她心甘情愿的自动献身,心中的欲火登时消去了大半。
  慢慢的,他放开怀中的程映霞,说:“哼……今天我不会占有你的,给我回到静音室去。”
  说不怕吗?那是不可能的。程映霞其实心中着实害怕,面对贞洁此等大事,岂有不在乎之理?只是,反正也豁出去了,看到眼前那对饱受摧残的母女,哭闹求饶有什么用?她想,就算最终不免受辱,至少不能在口舌之上落下风。此举反而令到邵飞龙大不是味儿,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
  
  却说邵飞龙心情大坏,从静音室之中信步而出,正好看见青儿在两个弟子的监押下走出偏厅。他大感奇怪,那个丫头不是应该在牢房之中的吗?走进偏厅,正遇着陈敬风。
  陈敬风一见邵飞龙,忙道:“盟主大喜!杨大哥他原来有后!”邵飞龙一下子大感愕然,说:“什么?杨大哥他……他有后!二弟,他是谁?”陈敬风拿出青儿的项链,兴奋的说:“盟主还记得吗?这是杨大哥的的贴身之物,原来那青儿丫头,就是杨大哥的女儿。”
  邵飞龙有点难以置信,接过项链,拿在手中仔细察看,突然哈哈笑道:“这是……哈哈!终于找到了!”陈敬风接口道:“对!终于给我们找到杨大哥的女儿了。”
  邵飞龙点了点头,他高兴的,竟不是找到前盟主杨啸天的后人,而是得到手的的项链!二十年了,失落了二十年的这条项链,终于找到了!
  “二弟,那丫头呢?我要见见她。”邵飞龙急不及待的说。“盟主,那丫头很是死心眼的,定要跟着康靖那小子,不肯离开牢房,现在她回了牢房去。”
  邵飞龙确定偏厅之中没有旁人,说:“二弟,知道这条项链有多重要吗?”
  陈敬风说:“不知,盟主,这不只是杨大哥的遗物了吗?还有别的用途吗?”邵飞龙道:“跟我来!”
  二人穿过偏厅,来到邵飞龙的寝室之中。邵飞龙移开墙上的一幅丹青,后面的竟是一个架子。他从中拿出一个漆黑的盒子,盒子长宽各一尺,盖子上刻印有一只金鸟儿,栩栩如生。但见在金鸟眼睛之位置,有一个如铜钱般大小的凹陷。
  邵飞龙说:“二弟,盒子之中的,你知道是什么?”陈敬风说:“请盟主指教。”邵飞龙眼中闪过一阵光芒,说:“里面的,就是江湖上传言不绝,你争我夺的玉朱雀。”
  “玉朱雀!原来玉朱雀一直在盟主手中!”陈敬风叹道。邵飞龙却是叹了一口气,说:“是在我手中没错,可是我一直无法打开这个盒子。这个盒子原本是杨大哥的东西,要打开它,就要利用项链上的小金鸟作为钥匙,再配合一组数字密码,才可开启。自从杨大哥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后,我以为再也没有打开它的可能了,想不到今天竟给我找到了这项链!”
  陈敬风道:“恭喜盟主!可是……项链有了,但密码……”邵飞龙正色道:“那青儿丫头应该知道吧!走,我们去问问她。”
  二人来到牢房之中,看到青儿正坐在地上,呆呆出神,想的不知是自己的安危,还是自己是杨啸天之女的事。
  “青儿丫头,盟主来看你,有几句说话问你。”陈敬风道。邵飞龙忙不迭的说:“你就是杨大哥的女儿?真好,哈哈!”青儿不理不睬的,没有回应。邵飞龙也不生气,说:“青儿,你爹爹生前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他不在,这样说来,你就等于我的女儿一样了。来,我们不要呆在这地方了!”
  那知青儿说:“你们坏事做尽,将我们抓起来,怎会是我爹爹的兄弟!我不信。”邵飞龙微笑说:“你定是怪我前几天误伤了你吧,但那时我不知道你是杨大哥的女儿呀!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一个饱,我们再好好谈谈。”
  青儿还是一贯的作风,说:“既然我是你好兄弟的女儿,那你可不可以听我的,放了康大哥和程姊姊,算是我的要求吧。”邵飞龙面色一变,说:“当然不行!他俩是我手中重要的人质,怎可能说放就放!”
  “那就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康大哥的。”青儿道。邵飞龙几欲发作,强自忍下说:“好!青儿,别的不说,我们来谈一宗交易。”青儿奇道:“交易?”
  邵飞龙说:“关于这条项链,杨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有!爹爹有说过,这项链是‘钥匙’,也告诉过我一个‘密码’,至于是什么东西的钥匙,我就不知道了!”青儿说。
  “密码是什么?快说!”邵飞龙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逼近青儿说。青儿受惊退后,深呼吸一下,大着胆子说:“放了康大哥和程姊姊,我自然会说!否则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说的。”
  “丫头,你算是威胁我?”邵飞龙吼着说。不要看青儿弱女一名,关系到自己的心上人,顿时勇气百倍,直视他说:“我只是丫头一个,怎可以威胁你,只是为了康大哥,我不怕!”
  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紧张,一片寂静。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3:15

四十七 密室淫戏
  在“天道盟”总坛的一角,穿过曲折迂回的地下甬道后,就是囚禁“犯人”
  的地方。就在程映霞目睹一连串无耻淫戏之时,康靖和青儿正分别被困在其中,等待着茫不可知的未来。
  “可恶!腿上的伤,又开始恶化了!”康靖轻轻抚摸着右腿骨折的地方,连场战斗使得他本未康复的脚伤再度恶化。他想起犹在冯万钓手中的孙锦红,正等待着自己去救她,腿上的伤痛,又算什么?但眼前的首要问题,还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青儿!青儿,你听到我的说话吗?”康靖向在他隔壁牢房大声喊道。无辜的青儿,手无缚鸡之力,受了邵飞龙一指剑气,伤重之余,听到康靖的呼唤,勉强的说:“康大哥……我没有大碍的,受了点伤而已。”
  康靖听到青儿说话无力,心中一痛,道:“都是康大哥不好,未能好好的保护你,累你受苦。”青儿说:“不!没有康大哥你,青儿早就死了,反而是我累你伤了右腿……咳咳……”一阵气苦,青儿咳嗽不止,二八佳人,受此苦难,听得康靖一阵心碎!
  “不知道程姊姊她怎么了?”青儿喘定之后,说。康靖说:“邵飞龙应该不会为难她的。因为他还要在映霞身上问出‘玉白虎’的所在,所以应该没有危险吧……”其实,他肯定的只是映霞没有性命危险,至于会不会受到什么的侵犯或逼供,那是谁也说不定的了。
  
  “静音室”之内,程映霞目光呆滞的躺在大床之上,被自己所目睹的一切吓呆了。她没想过,女人淫荡起来的时候,可以那么彻底、那么不要脸。十六岁的她,长居关外的她,那想过这么荒淫无度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在密室里看完“嫣然双娇”的下蛋比赛后,邵飞龙并没有即时夺去了她的贞操,反而将她软禁在“静音室”中。每天要她观看密室中的女人,如何在自己的淫威之下落力献媚,进行各式各样性戏。目的是为了摧毁她的心防,要她自愿的献身。
  每当她合上眼睛,仿佛眼前就会出现一幕幕赤裸的女体交缠、汗水与爱液飞散在地上的画面。裸女的眼神,是那么的心甘情愿,没有半丝的犹豫与屈辱,正争相挤向邵飞龙,吸吮他的擎天肉柱。待他将雨露喷在女奴的脸上与丰乳上,众女奴就像如获至宝般,吞食彼此身上的阳精。
  “哈哈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女人的真本性!没有了我的精华,她们怎能活下去?终有一天,你都会像她们一样,甘心愿意的吸我的肉棒。”邵飞龙往往会在喷精之后,这样对程映霞说。
  “不会!不会的!你……你别再说了!”程映霞遏力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但是,梦呓连连中,她所梦到的,想到的,都是那些淫秽不堪的场面。一步一步的,她正慢慢堕入邵飞龙的陷阱中了……
  
  这天已是她在“静音室”的第五天了,比起实在的侵犯,精神上的折磨更令她的心疲惫不堪。
  “嘎……”静音室的铁门再次打开,邵飞龙笑眯眯的走向大床,说:“怎么样?小女娃,在这里住得舒服吗?今天我再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程映霞木无表情的说:“你别做梦了!我可以死,可以被你奸污,但是绝不会自甘堕落的!你想我成为那些不要脸的女人,不可能!”
  邵飞龙露出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容,说:“是吗?”一拉墙壁上的烛台,架子移开,说:“跟我来吧!”程映霞心想:“除死无大事,我还怕你怎样对我?”
  二人穿过暗门之后的长廊,来到一处未曾来过的牢房,邵飞龙说:“让你看一些新鲜的表演。”
  牢房中,只见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正瑟缩在地上的草堆中,其时正值春冬交替,天气也算颇冷。二人紧紧的搂在一起,从彼此的身上取暖,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发出零星的呵气声。
  邵飞龙拉着程映霞的手,走入牢房中,说:“站到一边去看表演。”转向在地上的二人说:“天气还是这么冷呀,你们两个在这里惯不惯呀?”地上的两人淡淡的瞄了他一下,并不说话。
  那两个女子年龄并不相约,其中一个妇人身材丰腴而成熟,看来有三十五、六岁;另外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面上稚气未消。良久,那个妇人目光虚浮的看着他,说:“邵飞龙!你说过的话,要算数才好……”
  “我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铁娘子。”邵飞龙道。那妇人一咬牙,说:“只要你放过我的相公和儿女,我……我随你高兴便是……我相公呢?他还好吧!”
  邵飞龙一摸那妇人的脸颊,笑说:“你的那个好相公没什么事,在地下天牢里吃得好穿得好。”
  这时,瑟缩在那妇人怀里的少女说:“娘……我好冷……好饿喔……”
  邵飞龙不怀好意的说:“喔?原来我美丽的小妖精饿了!来来来!不要饿坏了,叔叔给你吃肉棒子!”说着,解开裤带,玉柱怒指妇人怀中的少女。
  妇人气道:“不!邵飞龙,你答应过,不碰我的女儿的!”邵飞龙说:“那是你的女儿说饿了,我才给她吸我的肉棒子的。也好,女儿不吸,那做娘亲的来吸!”
  母女二人,本是“天道盟”总坛附近的一个小帮派的掌门夫人和女儿,因不服天道盟的号令,加上邵飞龙觊觎她们的美色,随便找个藉口,以泰山压顶的姿态一举灭了那小帮派。掌门人及其儿子成了阶下之囚,而掌门夫人及其女儿,自然被关在密室之中,供邵飞龙淫欲。
  邵飞龙提着昂首吐舌的肉棒,走向二人,缓缓送进妇人的口中,看着那个少女调笑说:“对不起啦萍儿,你娘亲不让你吃叔叔的棒子,你只好继续捱饿了,哈哈!”
  两行清泪已经从妇人的眼中流出,落在邵飞龙那邪恶的阳具上,心想:“只要萍儿没事就好……那就好……我的身体已经污秽不堪,女儿……”想到这里,她手口并用,卖力的套弄着邵飞龙的棒子,希望快快完事,不要连累女儿。
  邵飞龙大是受用之际,突然身后一阵清凉,耳边生风,原来是程映霞趁他不备,一掌攻向他的颈项。邵飞龙不愧是一盟之主,在如此防守薄弱的时候,向前一移,避开了程映霞的一击,反手一掌,正中她的小腹。她虽痛不伤,跌坐在地上,正要起来,身子却是一软,不能再进击了。
  “臭丫头!待会再对付你!”邵飞龙不理地上的程映霞,继续享受那妇人的口舌服务。他的双手也不闲着,随手脱去她单薄的衣衫,将她那双丰满的肉团捧在掌中肆意搓揉挤掐。尤其是玉峰上那对樱桃,更是嫣红挺拔,似要滴出水来。
  在阳具传来无上的刺激中,邵飞龙说:“嗄……奶子还是那么挺,没半点松弛,奶头也没有变黑,嘿,一点也不像是生了两个小孩的女人呀!”他一面说,一面指甲挤弄她左边的乳头,似要挤出奶来才甘心。
  “好痛!求……求求你轻一点!”娇嫩的乳头,怎受得起无情的挤压?她痛得冷汗直冒,说。“什么轻一点?说得清楚一点!”邵飞龙就是要羞辱她的自尊心,故意这样说。
  “啊……啊!求求你不要这么用力的……用力的掐我的奶头!”妇人强忍眼泪,讨好邵飞龙。为的不只是自己,也是为了离自己不远的女儿免受侵犯。
  “哈!奇怪了,你不是生过小孩的吗?为什么总是挤不出奶来?是不是单是搓你的奶子不够刺激?”邵飞龙的右手,慢慢向下探索,滑过小腹,来到了那芳草菲菲之地,一边继续刺激她的乳首,一边以中、食两指探进她的阴户,轻轻作活塞运动。
  “我……我不知道……呀!”一阵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到妇人失神的尖叫。
  同一时间,邵飞龙精关大开,喷得妇人满嘴白浊。一阵恶心,妇人呕吐大作,连着邵飞龙的阳精吐在地上。
  邵飞龙不满的说:“哦……掌门夫人竟然呕吐,是不是嫌弃我的赏赐?既然如此,就让萍儿来尝尝,看看是否真的很难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请原谅我!”一听到他又提起女儿,妇人慌忙道歉。
  “你真的那么爱护女儿,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我碰她?”邵飞龙突然问。
  “是……是!请放过我的女儿,萍儿她……只有十五岁的呀!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妇人说。
  突然妇人只觉下身有如万蚁噬咬,奇痒难当,爱液潺潺的流出,水珠飞散,沾得地上的稻草闪闪发亮。她赤裸身子,滚在地上,只想手淫泄身。那知这时邵飞龙却制住了她的穴道,腰肢以上,动弹不得。她躺在地上,实在是受不了奇痒的煎熬,说:“呀……为什么会这样?好痒呀……求……求你给我吧!呜呜…”
  邵飞龙笑而不答,从怀中拿出一个双头伪具。看那伪具足有一尺长、三寸粗,两头满是大大小小的红豆。
  妇人一见这东西,连忙说:“快!快用这个插进来吧!”
  “哪有这样容易!”只见邵飞龙将手中的伪具丢在地上,走到蜷缩于地上的萍儿身边,一把抱起她,说:“好萍儿,今天叔叔来插你一插,好不好?”萍儿不要命的挣扎,一面哭一面说:“呜呜……不!我不要!娘……救救女儿呀!”
  妇人心急如焚,但难奈下体无止境的酸痒,说:“你要找人干,找我吧!女儿……不要碰我的女儿!呀~~呀~”竟是妇人的阴户喷出一道水柱,在地上造成一滩水渍。
  “不急不急……待我先享受一下萍儿的滋味,才轮到你。”邵飞龙不理一脸梨花带雨的萍儿的微小哭叫,“撕”的一声,扯破了她仅余的衣物,娇小无助的身躯在空气之中发抖。邵飞龙依样画葫芦,一指制住了萍儿的穴道,不过这次她是全身都不能动,躺在妇人的旁边。
  “萍儿!萍儿呀!……邵飞龙!如果你害了萍儿,我们俩母女,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妇人喊道。
  “哈哈,好!我不亲自来,让你替自己的女儿开苞好不好?”邵飞龙笑说。
  “你说什么话?我……我怎会那样对萍儿!呜呀~”妇人不解的说。“很简单,就是这样!”邵飞龙将地下的双头伪具的一端插入妇人阴户内,由于她上身不能稍动,在邵飞龙的摆布下,她骑在萍的大腿上,伪具的另一端,就抵在萍儿那未被开发的私处外!
  由于妇人的下身奇痒,单是插进伪具,根本不能消去那欲火。邵飞龙在她耳边说:“快点插进萍儿的小穴去,大干一场呀!你很痒了吧,萍儿也很乐意为娘亲止止痒的呀!”
  “你这恶魔!我痒死也不会操自己的女儿的!”妇人脸红气喘的说。
  “看你能撑到何时!我就要你亲手夺去萍儿的贞操。”邵飞龙绕到她身后,两手来回按摩着她的一双玉乳。她阴部就如一缕溪涧的泉源,水光潋滟,晶莹的水滴落在萍儿的因害怕而颤抖的幼体上。
  “呀~~你……快停手~~我……呀!!”一声特别高亢的女声回荡在牢房之中,邵飞龙竟就地取材,拾起一根稻草,插入她的后庭抽动!稻草虽细,但她的那个地方何等娇嫩,哪受得了稻草的肆虐?身上女人的重地全受到刺激,只听得妇人一声悲鸣,双乳一颤,一对奶头竟射出两枝“奶箭”,喷在萍儿只是微微隆起的初乳上。
  “妙呀!娘亲的奶水射上女儿的奶子上,真是好一幅‘淫母荡女图’呀!”
  邵飞龙兴奋的说。
  妇人的理智,在邵飞龙的淫虐下,到了崩溃的边缘了。魔鬼的耳语又在她的身边响起:“你看!萍儿一身都是你的奶水,多么漂亮……插进去吧,萍儿也很喜欢的……”
  “插进去吧……”
  “插进去吧!”
  “呀呀呀!!!”少女一声尖叫,妇人腰际一挺,伪具的另一端,深深的贯彻了萍儿的私处。妇人似乎已经被欲望支配了自己,不理萍儿无助的叫喊,肆无忌惮的向前冲突。萍儿的落红混和着妇人的爱液,染得那伪具泛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丝。
  “娘亲!呜呜……不要再动了!萍儿好痛呀!”少女看着目光之中只有欲火的娘亲,发出一次又一次的呻吟。
  一盏茶的时光,对她们母女来说,简直就是沉沦欲海的修罗地狱。
  一声闷哼,一股爱液从妇人的花心激射而出。她喘息不断,回神过来,看到胯下一根湿润淋漓的伪具正贯穿着自己和女儿的下身,正是自己狠狠的夺去了萍儿的第一次!再看萍儿目光呆滞,樱唇半开半合,喉头颤动不已,却没法说出半个字来。
  “萍儿……萍儿呀!娘亲。……娘亲对不起你!娘不是有心的……萍儿你怎么样?不要吓娘亲呀!”妇人悔不当初,将萍儿弄得如此凄惨。
  “哈哈~我说的没错吧,萍儿不是你替她开苞的吗?刚才你发了疯似的蹂躏自己的女儿,不是我强迫你的呀。你看!萍儿的小穴又红又肿,差一点就被你弄死了呀。”邵飞龙幸灾乐祸的说,并解开了妇人的穴道。
  “不要再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邵飞龙你,是你害了萍儿!呜呜……萍儿……娘亲对不起你!”妇人紧紧的搂着神智不清的女儿,哭哭啼啼的说。
  “你不用为自己开脱了,是你自己亲手毁了她的!”邵飞龙一锤定音的说。
  “不!不是我!”妇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口中不住低吟。
  邵飞龙看着被受折磨的两人,心想也差不多了,他的目标根本不在两人,而是倒在地上的程映霞。他说:“看到了吧!女人就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做娘亲的说如何爱护女儿,为了泄欲,到头来还不是将她操过不亦乐乎?你们就是犯贱!
  嘿!怎么样?看了这么刺激的母女表演,湿透了是不是?说,要不要我干你?”
  “哈……哈,真可怜……”程映霞倒在地上,虽是痛楚不堪,说。
  “你说她们可怜?”邵飞龙说。
  “我不是说她们,是说你!”程映霞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半步不让的盯着邵飞龙,说:“堂堂一盟之主,竟以屈辱弱女为乐、为荣;空有一身好武功,却如此沉沦在房中之事,不是可怜又可笑吗?”
  邵飞龙愠道:“哼!你单是嘴硬有个屁用?现在你是我的阶下之囚,快说!
  说要我干你!不要惹我真的生气!”
  “妄想!”程映霞傲然的说。
  “好!我不管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将你就地正法!”
  只见邵飞龙扑向程映霞,扯破衣服的声音划破了密室的宁静,从他眼中散发的,是充满兽性的火焰,包围着一个凛然不惧的少女……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3:05

(四十六)
  穿过大殿之后的铁门,经过几条曲折的回廊,眼前的是一道厚重的大铁门,四周没有灯光,只有两根残烛的火光掩映在黑暗之中。在大铁门之上,刻有“静音室”三字。
  程映霞双手被反缚在身后,邵飞龙拿出一条精铁钥匙,“卡嚓”一声,打开了大铁门的锁,一运劲力,铁门应声而开。
  “进去吧。”邵飞龙在她身推她一下。门后传来一阵亮光,程映霞在黑暗之中,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我自己会走!”程映霞虽受人挟制,却不愿在口舌上落于下风。
  “静音室”是一个五十尺见方的密室,陈设简单,在密室的一边是一张锦绣大床,粉蓝的被褥伴着红色的暖帐;另一边是一个高大的架子,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淫具,触目惊心。
  程映霞踏入这个密室,顿觉心寒。稍一回头,只见邵飞龙右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大床之上。
  邵飞龙一反在大殿时的严肃,笑吟吟的道:“你看到这个房间的陈设,该知道将有什么事发生吧!这是我专用的御女地方,隔音效果极好,待会儿觉得爽的话,不必顾虑,尽可浪叫出来,没有人会听到的,哈哈!”
  程映霞只觉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自己将要失身于此地,悲从中来,作出抵抗道:“你!你身为堂堂盟主,竟然在此掳奸女子,不怕天下的人知道吗?难道真的没有王法吗?”
  “天下间的人怎会知道?因为进来我这个静音室的女子,从来没有人可以走得出去……当然,给我玩死了,给抬出去的不算在内。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邵飞龙走近大床,对她全身上下详端一遍,道:“好美!尤其是你那种又倔强又害怕的眼神,我最是喜欢!来来来,不要浪费时间,美人儿,让我给你开苞!”
  程映霞当然不会乖乖就范,虽然双手被缚,仍以身借力,一脚踢在邵飞龙的小腹之上。女子为保贞节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这一踢竟令到他大为痛楚。他被激发起兽性,掐住程映霞的颈项说:“好个小妞!我真的十分喜欢!比起那种只会哭闹求饶的黄花闺女,你这种女子干起上来更有味道!我要你主动开声求我操你。”
  他骑在程映霞身上,亮出怀中的短刀,闪着点点寒光,突然“嗖”的一声,短刀插在程映霞的耳边的枕头上,相距不过一寸。缕缕折断了的青丝伴着她快速的心跳声,在空中飘荡着。
  “怎么样,以为我会杀了你?我怎会如此暴殄天物?不过呢,下一刀我不保证会否真的伤害你了……现在肯从我了吗?开声求我吧。”邵飞龙轻抚她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颊,问。
  程映霞回神过来,喉咙干涩的说:“你……你妄想!我今天被你奸污又好,杀了又好,你想我求你,别做梦了!”说着傲然闭目,再不言语,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愈是难度高的事情,成功的时候愈是珍贵。这一来,邵飞龙的好胜心掩盖了要即时侵犯她的欲念,说:“好!我就是要你心甘情愿的献身!”说着放开她,说:“我给你看一些东西,让你明白女子的坚持是如何脆弱。”
  他离开大床,走到架子之旁,一拉墙上的烛台,只听得一阵机关开动之声,整个架子竟慢慢向横移动,露出后面的一道暗门。
  程映霞惊魂甫定,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邵飞龙道:“跟我来!”程映霞别无选择,心道:“极其量不过一死,又有什么大不了!”她整理衣衫,跟在邵飞龙后面。
  
  但是她想不到,暗门之后的世界,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过的光景。
  无数少女的娇喘声,呻吟声,缭绕在暗门之后的长廊。
  那里是一个监牢般的地方,厚重的木头分间成不同的监房,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每一个监房中之中,困着一至两个全身赤裸的少女。他们或坐或卧,目光虚浮,对于走进来的二人,全然没有反应。
  “她……她们……”程映霞以手捂嘴,只觉一阵恶心,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们都是我从不同地方抓来的女子,有的是江湖侠女,有的是千金小姐,不过女人脱光了以后,还不是一样!起初那些死命不从的女子,到最后,哪一个不是乖乖的听话!哈哈!”邵飞龙走过长廊,停在最后一间监房之前。
  “你这个禽兽!”程映霞只觉天旋地转,呆呆站在原地。
  “我要给你看的在里面!来。”邵飞龙打开监房的门,门后的稻草上,躺着两个只身穿蓝色贴身亵衣的少女,但下体却没有片缕遮掩,芳草菲菲之中,连着丝丝水珠。她们身材相若,约莫十七、八岁左右,似是在沉睡之中。
  “我的嫣妹、然妹,今天怎样了?我带了一个人来探望你们呀。”他一走进监房,二人仿佛感受到有人来了,同时醒过来,一睁模糊的眼睛,说:“呀,主人,你可来了。我们姊妹准备好了,恭候主人观赏!”
  “丽嫣、丽然,你们今天表演可要精彩一点,因为有‘贵宾’作观众呀!”
  邵飞龙一把搂着她们的腰肢,顺着胸前的弧线恣意抚弄,指着茫然若失的程映霞说。
  “知道主人!”二人看了看这位“贵宾”,怔了一怔,想不到来者竟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女。
  程映霞深呼吸一口气,说:“你对她们施了什么咒?为什么她们会如此……
  如此……不要脸的!”
  邵飞龙哈哈大笑道:“她们本是本地有名的一对侠女,叫作‘嫣然双娇’,恃着一点微末功夫,竟不知好歹,居然杀了本山庄的两个弟子。于是我就将她们抓了来这儿。不要心急,好戏还有后头呢。”又向二人说:“开始表演吧。”
  二人娇嗲的应了一声,在监房的一边拿了两张长板凳,二人分别爬上凳子,以小解的姿势伏在上面。由于她们下体无遮无掩,二人的阴户就这样露在空气之中。再看她们的小腹微隆,似有什么异物塞在体内。
  “预备……开始!”邵飞龙命令的说。
  只见二女用力收缩下体,一放一收之间,累得她们汗如雨下,却见姊姊丽嫣的阴户之中,似有一白色的事物慢慢滑出,竟是一只鸡蛋!晶莹的爱液润滑着鸡蛋的表层,点点洒在稻草之上。
  “哦!看来今天的‘下蛋游戏’,会是姊姊胜出了!”邵飞龙在旁说道。程映霞看得目瞪口呆,无力的扶着监房的墙壁。
  再看那叫丽嫣的少女被邵飞龙一说,更加用力的希望快些“下蛋”,下了一半,到了鸡蛋最宽阔的位置时,忽然“卡”的一声,蛋壳受不住阴道的压力,整只鸡蛋顿成碎片,黄澄的蛋浆混合着她的阴水,落在长板凳之上和地之上。
  丽嫣悲形于色,凝望着自己狼藉的下身,一脸的失望。反而妹妹丽然慢慢的“下蛋”,竟是成功的将鸡蛋“生”了下来,完好无缺。
  “哈!原来是妹妹的胜了!丽然做得好,有赏。姊姊自然要受罚了。”邵飞龙说。丽然如获至宝的说:“谢主人!”
  “主人……我不依哦!这根本是丽然的蛋小,我的蛋大,所以……我才……
  再来一次嘛!”丽嫣抗议的说。
  “唔?不听话了是不是?”邵飞龙一瞪丽嫣,吓得她立即闭嘴,拾起地上妹妹“生”下的鸡蛋,放入自己的阴部内,用力一挟,登时又破了。却见她的妹妹拿着一块手帕,塞入姊姊的阴部,防止里面的东西流出来,说:“好姊姊,忍耐一天,明天一早就让你拿出来,嗯……”
  “罚过姊姊了,是时候赏赐妹妹!”邵飞龙大刺刺的坐在板凳之上,丽然急不及待的跪在他之前,伸手去解他的裤带,寻找他的阳物。她将邵飞龙半软不硬的宝贝细意品尝,似在享受一种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一样。不久,邵飞龙的男根奋勇而起,昂首吐舌的对着丽然,似对她卖力的服务深感满意。
  “好……好丽然!今天就给你……”闷哼一声,邵飞龙精关大开,喷得丽然一脸白浊。她紧张的舐着满脸男精,又主动为他清理阳物上残余物。在旁的丽嫣一脸羡慕,只怪自己过于心急,弄破了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目睹整场淫戏的程映霞再也支持不住,坐在地上,心中混乱不堪。
  正在享受丽然口舌服务的邵飞龙,忽然对程映霞说:“这两个贱女子刚来这里的时候,比你还要倔强嘴硬,也亏得了三妹的淫药,令到她们如果一天不吃男人的阳精,就会浑身发痒,淫水流过不停,自慰手淫,完全无用,比死更难受。
  所以她们一见我来,就高兴得不得了!”
  程映霞一看正吞阳精得津津有味的丽然,心中一阵恻然;刚好她也回望了一眼,二人目光相接,睫毛还滴着点点白浊的丽然的视线,就像在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来既已到了这里,你就是下一个我……”
  这一刻,一声尖叫响彻长廊,那是无助、绝望的叫声,在这里的人似乎已经盲目了,习惯了。可惜的是,在“静音室”之外,没有人会听到这悲鸣,包括那个和自己一同成长的哥哥程逸枫。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2:46

(四十五)
  邵飞龙看她不像在说笑,随时会来个玉石俱焚。本来一个弟子的生死他是毫不在乎,但却绝不想背上“对本派的弟子见死不救”的罪名。弟子的生死是小,自己的名誉是大,他当机立断,向四散人道:“你们还她武器。”
  白锦文将腰间的素女剑解下,抛向程映霞。程映霞持剑在手,顿时恢复了信心,仍然挟持着那个弟子,靠向康靖与青儿二人,道:“我们快离开!”向一团团围在自己身旁的弟子说:“快让开!”
  邵飞龙眼看形势不妙,怎可以让他们如此离去?他向陈敬风打一个眼色,后者的黑色宝剑出鞘,一道气劲击向程映霞手腕。她为闪避剑气,素女剑锋一偏,就在那一刻的空档,陈敬风的黑剑猛刺向她,令她不得不回剑自保。那个倒霉的弟子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也是靠他的同伴把他拉回来。
  陈敬风说:“姑娘小小年纪,剑术已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但盟主之命不可不从,若姑娘肯弃剑投降,答应盟主的要求,我自当请求盟主不伤害你们。”
  程映霞猛一摇头,说:“若我会投降求饶,就不是我程映霞,动手吧!”一记落日红霞,顿时漫天飞花,罩住陈敬风的剑影。陈敬风沉吟道:“难得难得,可惜可惜!”
  程映霞说:“你说什么?”陈敬风使出其得意绝技“凝雪剑法”,一道道弧线在空中飞舞,黑漆之中透着点点剑光,快得造成残影,冲散了她的散花落霞,他说:“姑娘的剑招高明,实是难得;而又偏偏和盟主作对,今日大有可能非死即伤,实是可惜……我还是那一句,若你肯弃剑投降,今天才有活路。”
  程映霞狼狈的接招,知道自己的实力和他有一段距离,忆起刚才在客栈之时的情形,当下横剑而立,清叱一声,素女剑上红光转为暗红,一记“血染斜阳”
  霸道诡异,直砍陈敬风头颅,就像变了另一个人一般。
  “咦!玄阴心法?姑娘你怎会晓得三妹的内劲路子?”陈敬风讶道,手中剑招丝毫未老,但面对着她拚命的打法,竟也再占不到明显的上风。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说过,我不知道怎么是玄阴心法!”程映霞的力度一剑重于一剑,在旁观看的邵飞龙也是大感兴趣,心道:“这个小女娃的武功路数大有三妹的神髓,她和玄阴派有什么关系吗?怎么我没听三妹说过?”
  无论如何,身为一盟之主,怎可让一个少女在自己的地方嚣张下去?他说:“好了!小孩子的游戏结束了!”只见他右手束劲,随手一挥,一道无形气劲击在素女剑身上。“烈阳神功”的强大威力,使得程映霞再也拿不稳素女剑,陈敬风的剑尖向上一挑,素女剑离手飞脱,落在一丈之外。
  感受着颈项传来的一片清凉,顷刻之间,陈敬风的黑剑已经架在她的颈上。
  邵飞龙说:“什么是以卵击石,你现在知道了吧!拿下。”
  经过一轮扰攘,在烈阳山庄大殿上,程映霞与康靖再次受制于四散人之下。
  邵飞龙坐在他的盟主宝座上,说:“知道本座叫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吗?”
  康靖“呸”的一声,不屑的说:“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还不是为了那两件‘玉青龙’与‘玉白虎’!”
  邵飞龙仰天一笑:“好!我最喜欢聪明的人,你们既已明白,我也无谓多费唇舌。江东孙家的玉青龙我是志在必得,康靖小子,你就留在这里直至孙家以它来交换你吧!至于玉白虎……小女娃,不想受到折磨的话,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不要说玉白虎不在我的身上,就算在我身上,我也不会交给你!”程映霞无惧邵飞龙的威吓,眼光毅然和他相接。
  邵飞龙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一个外表柔弱的少女竟如此强气,说:“在我的地方,不容许你放肆,你真的不怕死吗?”说着右手姆指一屈一弹,烈阳气劲化成弹指,打在程映霞胸口。她只觉双乳之间剧痛一下,气门一乱,登时咳嗽不止。
  康靖怒火中烧,大喊:“停手!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你们不怕被江湖人士耻笑吗?”
  邵飞龙冷哼一声,道:“我们‘天道盟’从来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其他人的看法我们顾得那么多?呵呵……小子,想当护花使者吗?”姆指又一屈,打出两道弹指之气,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程映霞,竟是娇弱的青儿的双乳!
  “呀!!”青儿中弹,胸前的衣服一片焦黑,她不如程映霞般有武功底子,悲鸣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青儿!”康靖及程映霞同时惊呼,想不到堂堂盟主竟会向一介弱女出手,除了愤怒之外,还是愤怒。邵飞龙对着经已神智不清的青儿,作势又射。二人大急,道:“不!”
  邵飞龙垂下右手,说:“我问你们的事,你们给我如实道来。要是有只言半语谎话隐瞒,我的下一指,就要了那丫头的命。”他说来轻描淡写,但说的却关乎青儿的性命。程、康二人听来,心中忧愤之余,不禁看了看失神垂头的青儿,缓缓点头。
  “小女娃,你的剑法内劲是谁教的?”邵飞龙眼光犹如疾电急射,扫过程映霞。
  “是……是我娘亲教我的。”她说。
  “你可知道你使用的是玄阴派的武功?你的娘亲是谁?是玄阴派弃徒吗?”
  邵飞龙问道。
  “不……没可能的,我娘亲从前是孙家的二小姐,不会是你们那什么玄阴派的弃……的人!”程映霞说到自己的娘亲,不禁稍为激动。
  “还不肯说出来?‘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如果破了处子之身,更会失去武功’这些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独特的路子,除了我三妹祝绮清的玄阴派之外,别无他号。也罢,下次见到三妹,就知道你的武功来历。“他说。
  程映霞娇躯一震,自己的武功特点一下子就被人说了出来,心想:“难道…
  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
  
  原来她的娘亲孙静华,所学的不是孙家家传的武功,也是其娘亲传授的。程映霞的外祖母,即是孙天海的元配夫人,本是玄阴派的上两任派主,因恋上了年轻时代的孙天海,放弃了派主之位,传之于祝绮清的师父。
  她嫁了给孙天海,除了在家相夫教子,帮助孙家打理生意之外,还亲自教导自己的女儿武功。所以孙静华传授给程映霞的,自然也是玄阴派一路了。可是程映霞从不知道自己所习的为何物,只知道它的特性奇怪,既不可动情欲,更不可失身。
  
  邵飞龙拿起地上的素女剑,仔细一看,说:“哦?这不是三妹说过,‘玄阴双宝’之一的素女剑吗?‘玄阴双宝’是素女剑及环,她说这柄剑失传已久,现在失而复得,她一定很开心,哈哈……”
  “这是我娘的遗物,还给我!”程映霞霍地站起,扑向邵飞龙。在她身后的白锦文金扇一点,打在她的“肩贞穴”上,她一吃痛,缓缓跪下。
  “我再问你,玉白虎在不在你身上?”邵飞龙把玩着手中的素女剑,问。
  “不在!”程映霞咬牙说。“那在哪里?”邵飞龙又问。
  “掉了!”她不甘娘亲的遗物被夺,一侧头,说。
  “好!你现在不说,我自有方法要你说。”邵飞龙向他的弟子道:“将康靖和他的丫头关在地牢,至于这个程小女娃……带到‘静音室’,我亲自审问。”
  青儿仍是昏昏沉沉的,康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2:38

(四十四)
  就在程逸枫及凝香失足堕崖,生死未卜之时,程映霞、康靖与青儿,正在被散行派的四散人“邀请”上烈阳山庄的途中。
  “烈阳山庄”地如其名,就在开封城外五十里的烈阳山之上,是烈阳派的根据地,也是“天道盟”的总坛。烈阳派之主邵飞龙身兼“天道盟”盟主之职,江湖上甚具名望,尤其是在黄河与江长之间的一带。
  说起天道盟的由来,就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
  二十五年前,“邪道”的烈阳派、玄阴派与散行派与“正道”的“金刀”、“银枪”、“铜斧”、“铁剑”四帮,因地理位置相近,常有利益上的争夺;兼之在名义上,正邪不两立,于是时有冲突,相方的死伤亦不少。
  但,所谓的“正邪”,界线相当模糊,邪道的人不是只有恶行,而正道的人也不见得严守纪律。正邪之别,往往是人们的一般印象与习惯而已!
  这种冲突频繁的局面,在二十七年前有了改变。
  那时,烈阳派的上任派主因急病去逝,由年仅二十五岁的得意弟子杨啸天接任派主一职。杨啸天虽年少,但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又勤于习武,勇猛精进,尽得“烈阳神功”的精要,在派内的武功可说是位于前列;加上他人缘极好,使得他成功当上派主之位,没有遇上太大的阻力。
  他在登位之初,心怀大志,眼看正邪二道因为利益与虚名的问题,时常争战不休,意欲联合二道之力,共存共荣,结成联盟。这一来可以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端,二来可以连合各帮派之力,在江湖上创一番作为。
  于是他一面加强本派的实力,一面积极游说各帮各派,陈述联盟之好处,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诱之以利,示之以威。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在二十五年之前,所谓的正邪二道合成了“天道盟”,“天道盟”并不自诩为名门正派,也不流于邪魔外道,行事没有一定方向。
  在这个环境之下,杨啸天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道盟”的第一任盟主。之后的五年,“天道盟”在他的领导下,渐渐步入正轨,在江湖上声势日盛。各帮派之间,基本上互不统属,但盟主的号令却是联盟内的无上权威,没人敢违拗的。
  就在二十年前,“天道盟”已经成为黄河与长江之间的最大势力,和北方的神拳门与江东的孙家,隐有鼎立之势。
  环看中土,只有这三股力量互相监察抗衡。
  可惜的是就在“天道盟”如日中天之时,正当盛年的杨啸天不知何故失踪,遍寻不获,江湖之上传言四起,有的猜测他被仇家暗杀,有的推断他练功过度,走火入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失踪,令到本来朝气蓬勃的“天道盟”一下子陷入了分裂的危机,幸好在最后,他的义弟邵飞龙临危受命,接掌天道盟,令到它不致于分裂。
  论武功、远见与魄力,邵飞龙也不及杨啸天。可是作为一个守业者,他还算称职,二十年来出任天道盟盟主一职,足可令它不致于没落。
  现今天道盟之内,邵飞龙与散行派之主“一剑凝雪”陈敬风,与玄阴派之主祝绮清为结拜兄弟妹,亦至为亲厚。陈敬风手下的“士、农、工、商”四散人更是盟内有数的高手。这次掳走程映霞、康靖与青儿之举,就是邵飞龙下的命令。
  
  在前往烈阳山庄的路上,程映霞及康靖穴道被封,困在一大车之内;由于青儿不谙武功,可以在旁照顾他们。而四散人则分别策骑四匹马,在大车的四周监视着它的任何异动,非常小心谨慎。
  “康大哥,你……你怎么了,脚上的伤还好吧?”青儿坐在康靖之旁,小心的为他拭去额上渗出的汗水。康靖忍痛勉强一笑,说:“不碍事,可恨受了伤,保护不了你,青儿……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康大哥你为了救我弄伤了腿,也不会轻易给人抓住了……”青儿愈说愈激动,最后竟语带呜咽。
  坐在一旁的程映霞说:“康大哥,你说他们四个抓住我们,有什么企图?”
  康靖沉吟一下,说:“应该……还不是为了孙家的‘玉青龙’及程兄手上的‘玉白虎’罢了。”
  程映霞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又是那四件玉器!冯万钧为了‘玉白虎’,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那个什么邵飞龙又为了它,抓住我们,究竟那四件玉器有什么秘密,非人人想得到它们不可?”
  康靖说:“我曾经听师公说过,‘玉青龙’是孙家的家传之宝,隐藏了一个明代大宝藏的秘密,但是详细的内情,他老人家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四件玉器之中,缺一不可。”
  三人落入敌手,说着说着,不觉之间已离开了开封城五十里之遥。烈阳山庄位于开封城之南,座落烈阳山之巅,山势险峻,大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甚为颠簸。
  从山脚到山顶,足足走了两盏茶的时分。
  四骑伴着大车,停在山庄门前。为首的“士人”白锦文喊道:“四散人奉邵盟主之命,请得康公子、程姑娘青儿姑娘上山作客!”
  山庄大门戛然而开,门后涌出数十个山庄弟子,整齐的排在大车两旁,有条不紊,可见烈阳山庄的弟子绝非泛泛之辈,无怪天道盟在江湖上享负盛名,二十五年来始终不衰。
  大车的门被打开,“农”、“工”、“商”三散人各自压着康靖、程映霞与青儿下车。各人虽不是受了重伤,却神情委顿,又不知将要受到什么对待,但觉前路茫茫。
  众人穿过山庄大门,过前院,经中庭,来到山庄大殿之中。在途中,三人只觉这烈阳山庄极是宏伟,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不是极尽精致,俨如一座小型皇宫。而大殿之中更是华丽壮观,在正中央,盟主宝座高高在上,说之像龙座也不为过。
  三人被押到大殿之上,康靖强忍着腿上之伤,不肯稍微示弱;而性子一向刚烈的程映霞亦直盯着宝座方向,说:“你们抓我们三个前来,有什么事,快快的说!”反而青儿最是关心康靖,一直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
  殿后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约五十岁左右,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身形魁梧,华衣锦服,衬着那一副肃穆的神情,甚有王者风范。在他身后的也是一个中年汉子,但外表上比前者较年轻,头束道巾,腰缠一柄纯黑色的宝剑,颇有飘逸出尘,仙风道骨之感。在二人身后,跟着一大群身穿火红色弟子服的人,应是烈阳山庄的精锐弟子。
  华衣男子道:“哈哈,四位散人辛苦了,做得好,本座定当重重有赏!”
  “士人”白锦文福了一福,恭敬的说:“多谢邵盟主夸奖,四散人既奉盟主之令,现幸不辱命,已是最大荣禄,不敢要求赏赐。”
  那华衣男子自然就是“天道盟”的盟主邵飞龙了,说:“好……好,事成而不邀功,四位果然名不虚传。”转向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道:“二弟,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的散行派果然人材济济!”
  那道士模样的人就是外号“一剑凝雪”、散行派之主陈敬风,“一剑凝雪”
  的意思指他的剑术超凡,在大雪中舞剑时可以令雪花凝聚在剑身之上不动。
  他说:“大哥言重了。区区散行派,怎及得上烈阳山庄之鼎盛?”
  邵飞龙哈哈一笑,甚是得意,向旁边的弟子说:“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在这山庄之中,谅他们插翅难飞。”就有人解开康靖与程映霞的穴道。
  青儿看见康靖的穴道解开,略为欣喜,但一名弟子走到程映霞身旁,正要帮她解穴之时,程映霞忽然发难,反手制着那人脉门,“铮”的一声,在那人腰间抽出三尺青锋,架在那人颈上。原来她早就冲破了身上的穴道,等的就是可以挟持人质的一刻。
  她紧握剑柄,环视在场的人一遍,说:“还我素女剑,放我们走!要不是纵使我们死,也要这个人陪葬!”
  邵飞龙冷笑一声,说:“哼!小娃儿,你道我这烈阳山庄是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竟一步一步走向她。程映霞手中加力,剑锋在那弟子的颈项上划出一道血痕,说:“你再上前一步,这人立即没命!”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2:31

(四十三)
  只见她秀发微乱,脚踏风来,一身薄纱在疾走之中鼓动飘扬。薄纱之下再无片缕,玲珑身段呼之欲出,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不及穿衣。
  更糟糕的是,就在雅榭北门之前,一人倚门而立,手中银枪闪闪生辉,拦住去路,竟是祝绮清之弟作拦路虎!
  祝绮清手中的一只红环,赤艳如火,杀气大盛,在后亦步亦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程逸枫在凝香耳边道:“我来缠住二人,你快向南方跑!”
  凝香急道:“不行!你孤身一人,怎么和他们打?就算要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程逸枫摇了摇她肩膀,说:“别傻了!我不会死的,你体力耗尽,留在这儿只会令我分心!呀!”
  “当!”的一声,剑环交击,祝绮清已经杀到。程逸枫仓皇接战,来不及运劲,但觉虎心大颤,忙收敛心神,推开凝香,喊着:“走!”
  凝香只恨自己没了兵刃,又中了淫毒,留在这里只会误事。猛一咬牙,说:“逸枫,你保重了!”一个转身,向南方跑去。
  祝绮清怒道:“不知好歹的丫头,想逃到哪儿去?”运足劲力,单环掷出,如一颗红彗星划破长空,飞向凝香项背。
  半空之中,红茫盛,青光更盛。只见程逸枫跃身空中,清风剑向虚空一刺,刚巧刺中了红环中心。他内力一吐,千万条青影将四周的红海吞噬,截下了她的单环,拿于左手中。
  他一量之下,只觉单环沉重非常,足有十斤;看其样色,石非石,铁非铁,玉非玉,血红流转,令人看之毛骨悚然。
  程逸枫道:“女魔头!你的对手在这儿,要打,我奉陪!”祝绮清失去了单环,满不在乎的说:“哎哟,昨晚夏荷不是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的吗?怎么今天不成了软脚蟹,反而这样厉害了?”
  祝绮清之弟一直站在北门前,看到凝香愈走愈远,以其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姊姊,那丫头走掉了,要我追她回来吗?”
  祝绮清说:“不需要了,我这个环翠雅榭,只有北门一个出口,东西两边都有围墙,南面是崇山峭壁,看她能逃到哪儿去。嘻……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不是更好玩吗?”说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不过呢,这只不听话的‘鳖’,捉回来以后呢,一定要扒光了,好好的教训一下,好让她知道逃走的后果。”
  以一敌二,程逸枫深知任由他们控制大局,最终不免再堕魔爪。他一手抛开红环,清风剑遥指向祝绮清,默运体内寒气,凝于剑上,只见银白的剑锋铺上一层薄薄的微霜,四周的空间弥漫着一股寒意。
  祝绮清感觉到眼前的他和昨日有所不同,说:“哦,原来还留有余力,好!
  让我来试试看!”只见她一身薄纱泛着红光,一扬螓首,如云的秀发沾染着清晨的露水,以极快的速度用单环攻向程逸枫!
  “好快!”程逸枫看不清来势,只好运起“气守乾坤”剑式,向后一跃,在空中硬接了祝绮清既快速又平实的一击。
  甫一落地,祝绮清不让他有机会喘息,手中单环幻化成热火球,说:“我多次相让,对你们始终不下杀手,谁知你们竟不知好歹,就是要反抗逃走!看来不打倒你们,你们也不会乖乖就范!”
  高温、炎热的压迫力,直冲向程逸枫小腹,虽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祝绮清只以一尺圆环,竟可和三尺青锋周旋抗衡,足可见她武功的高明与独特。
  单环及体,程逸枫反应也是极快,侧身一闪,右手刺出,剑锋刚好被单环套着;他沿单环内侧顺势一削,砍向祝绮清的玉指,迫使她为保手指,放掉单环。
  哪知祝绮清也不是省油的灯,手腕一转,竟以单环锁住剑身,令到程逸枫既不能撤剑,也不能进击。
  一剑一环,就这样互相牵制不动,祝绮清笑道:“跟你比比内力!”但见单环爆出一丝丝火焰,犹如一条火龙,沿着清风剑旋转而上。换着平日的程逸枫,面对着她如此的攻势,定然一筹莫展,只好舍剑退开。
  但有了寒霜草之奇效,他心道:“和你比拚内力,我是处于大大的下风……
  但,不兵行险着,焉能得胜!”初学乍练,他虽未能完全掌握奇寒之特性;但他审视形势,要对付眼前的这个淫邪女子已是非常勉强,更何况在旁虎视眈眈的祝绮清之弟?
  他运起寒霜之气,猛地一声大喝,清风之中就如结起一层冻雾,银白的清风剑身,此刻竟是泛着点点的雪花,将气焰冲天的火舌硬生生的压下。冷气的去势不止,直侵单环,原本炙热的单环也覆盖了一层白白的薄膜。
  这当然不是说程逸枫的内力比她高,只是在一方面,程逸枫出其不意,奇招百出;一方面祝绮清求胜心切,以为自己定可轻胜对手,故让他一击得手。
  程逸枫眼看机不可失,施展浑身解数,左一招“清风随来”,右一记“风雨飘摇”,猛攻祝绮清。祝绮清一时回不过气,失了先机,被逼得狼狈不堪。
  “弟弟!还不过来帮手!”祝绮清在应接不暇中,终于向她的弟弟求援。就在一片青影红茫的交错之中,一条白光毕直的飞向二人中间,“碰”的一声,格开了清风剑的进逼,竟是祝绮清之弟手持银枪上前助战。
  “大姐,怎么这样狼狈呀?不像平日的你呀!”祝弟格格笑道。
  祝绮清冷笑一声,道:“都是我低估了这小子的实力,哼!不逗他玩了!我们姐弟俩合力了结他!我们玄阴派的面子,不可以再丢的啦!”
  雪白之中,泛着点点血红,就如一块雪白的锦缎之上,沾上滴滴鲜血。程逸枫但觉被一片枪雾环影团团包围着,虚实之间,无迹可寻。蓦地在虚空之中,一枝枪身飞快击向他的面门。奋力一挡,又觉一股力量袭取他的后心,一移身子,却避之不及,祝绮清的单环已经打在他的后肩上。他虽不至重伤,口中一甜,却也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程逸枫心念急转:“他们二人联手,我最终也是敌不过的,走!但,走到那儿去才好?只好赌一局了!”
  眼看要从正门离开难于登天,他看准时机,发了几个虚招,勉力制住了祝弟的银枪,逃出了祝氏姐弟的包围,一提真气,脚底生风,猛向南方跑去!
  “哎呀!小子,不打了吗,我这个环翠雅榭只有北面一个出口,你可以逃到那儿去了?呵呵……”祝绮清看着一心逃走的程逸枫,也不急于追赶,跟在他的后面,真的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程逸枫心知只凭自己和他们二人过招,没有胜算,明知南方没有生路,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转机的出现,更何况,他怎能丢下凝香不管,一个人逃走?走得一阵,已到悬崖之处,悬崖之下,一片云雾,全然不知深度。
  只见一个少女身影站在崖边,面上尽是犹豫不安之色,看似想跳下去,又没有跳下的勇气与决心。她一看见程逸枫,立即上前搂着他,说:“我……我们就算死,也不要分开!逸枫……”
  是的,同样的,凝香又怎会丢下他不管,独个儿逃走?
  紧抱、凝视、然后是深情的拥吻。一刻的时光,就是他们的永恒。
  “好!我们同生共死,凝香,我们拚了!”程逸枫握着凝香的手坚毅的说。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男女呀!呵呵……”祝绮清及其弟从后掩至,一步一步的走向二人。程逸枫挡在凝香之前,紧握清风剑,说:“来吧!跟你拚了!”
  祝绮清收敛笑容,说:“弟弟,你去拿下凝香,这小子由我收拾。”她对刚才被程逸枫成功抢攻一事,耿耿于怀,定要亲手打倒他,才不辱自己身为一派之主的骄傲。
  “休想!”程逸枫闻言一震,一出手就是绝招“盛夏风暴”,卷起地上一堆残雪,扑向祝弟。哪知在同一时间,祝绮清竟从旁杀出,接下了这愤怒的一击,道:“你不是说过了吗?你的对手是我,不要小看我!”
  只见使出全力的祝绮清,没有了那一份轻浮、玩票,面对着风暴的来袭,竟以其炎热的气劲正面格下!
  那一边祝弟并不心急,慢慢走向凝香,像在以欣赏别人的焦急与无奈为乐的一般。凝香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过来!再反抗的话,等一下活生生的操死你!”祝弟猛地抓住凝香粉臂,要将她拉到身边。不料凝香受惊之下,用力挣脱,脚下一滑,竟失足掉下悬崖!
  “凝香!”程逸枫看见这一幕,如遭电极,顾不得受了祝绮清的一下猛击,冲向崖边一抓,用右手刚好捉住了凝香的手掌,而自己也冲下了悬崖,以左手抓住悬崖边。
  “凝香,抓住我的手,不要放!”程逸枫嘴角淌着血,滴在二人相连之处,苦苦支撑。
  祝氏姐弟也一惊,心道要是你们跌死了,那还了得?连忙冲前想抓着二人。
  程逸枫在接近晕眩之中,想到:“对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可能就在悬崖之下!
  不管了,凝香,我们要生一起生;如果真的要死,有你在身边,又有何妨!”
  这一刻,他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放手了!放的不是抓住凝香的右手,而是左手。
  只见两个黑影沉没在一大片云雾之中,瞬间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有祝氏姐弟的惊呼声,在悬崖之上回荡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2:23

(四十二)
  “呀!小姐,他……他好像不成了……”夏荷仰起螓首,不安之情洋溢于脸上。
  祝绮清也是微一吃惊,心道:“不会就这样累死了吧!”忙上前探他气息,虽是气弱游丝,却也没有性命危机,只是连番消耗,大是伤身,说:“哪有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是过累了吧。唉,看来正如他所言,‘玉白虎’真的不在他身上,只好把他押上烈阳山庄,向邵盟主请罪吧……”
  夏荷机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说:“去烈阳山庄呀,小姐,邵盟主他老人家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完成不了,终究是失职呀!”
  祝绮清露出一个少有的担心样儿,说:“就是失职也要面对的呀。幸好是他自己弄丢了‘玉白虎’,不是我们不见了,盟主他……应该不会怪罪下来吧!”
  主仆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叹了一声,此时此刻,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祝绮清说:“今天差不多了,你去帮他穿回衣服,免得他着凉了。”夏荷得令,走到程逸枫的身旁,替他穿戴一番。
  程逸枫在模糊之中,忽觉手中握着一团事物,原来夏荷乘着祝绮清不察,飞快的将一团纸条塞在他手中。
  穿衣完毕,祝绮清意兴阑珊的说:“走吧,今晚就让他睡在这儿吧。”只见二人穿过钢门,重新上锁,扬长而去。
  程逸枫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在梦中,他仿佛回到天城山时的愉快生活。爹爹的教导,娘亲的慈爱,妹妹的淘气……陪伴着他过了十八年的光景。
  “枫儿,练好剑法,才可以吃饭,知道吗?”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娘亲替你抹干净吧!”
  “我不依哦!为什么哥哥可以学清风逍遥剑,我不可以哩?娘亲喔,你评评理吧……”
  甜蜜的触感,温暖着程逸枫的心,一切都是那么平静,那么安详。
  但,彩虹的尽头,是那未知的未来;宁静背后,藏着无比的凶险!
  他的爹娘死了!霎时之间,他的两个至亲,就在他的面前死去!梦境再不甜美,伤心、无助、飘泊,像雪花般涌至。蓦地,张绿与凝香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像在说:“逸枫,救我!”
  
  他猛然张开眼睛,从连连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只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坐直身子,看着自己一双手,顿感内疚,心道:“程逸枫呀程逸枫,你多年来练下的剑法功夫去了哪里?你是这么不济的吗?凝香与绿妹将她们自己交托给你,你怎么不好好保护她们!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深呼吸一下,尽量回复平静,沉思:“现在不知凝香她怎么了,总要尽快逃出这里。”
  “这是什么?”他留意到掉在地上的纸团,一看之下,竟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包裹着一撮赤红如火的小草。
  他心里奇怪,为何会有这些东西掉在地上,只见纸上写着:“内为赤火草,燃烧后吸取其烟,当可解寒霜草之效。”
  程逸枫心中乍惊乍喜,想起在迷糊时夏荷曾将此纸团塞入他的手中。他几经思量,心道:“她们若要害我,何需这样迂回?放手一试吧。不管这是否圈套,看来是唯一生路吧!”他走到香炉之旁,引火燃点那些赤火草,复又将剩余的寒霜草倒在地上,彻底弄熄。坐在床上,用力吸收赤火草之烟雾,与自身的内息调合。
  一提内息,他顿觉奇寒入骨,但当熬过了最辛苦的时候,赤火草之效用慢慢出现。行功所到之处,似有寒热两种气流互相冲击。他不敢稍微放松,心知这是重要关头,咬紧牙关,让内息走遍全身。
  冲击过后,就是融合。寒热两股气流终于安定下来,融为一体,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他凝之于气海,聚之于丹田,猛地清喝一声,只觉浑身不适一扫而空,先前出精之疲,已不复见;一举一动,一拳一脚,莫不是精健有力,收发由心。
  个中情由,程逸枫虽不尽明白,但凡习武之人,当知道若能克服了身体的某些困境,自能突破精进,有所增益。在无心插柳之下,他克服了奇寒与奇热这两种极端特质,兼容并蓄,收为己用,充实了自己一向不太强的内力,可谓因祸得福,实在超出了祝绮清的预想之内。
  他得此奇缘,深知逃走成败,在此一朝,当下引丹田之气,上冲天灵,下达涌泉,周天之间,运行无碍。
  这晚,地下牢房之内,程逸枫彻夜不眠,行功愈久,精神愈佳。
  
  不觉间,第一线晨光透入天窗。
  “砰……”牢房的钢门随声而开,夏荷捧着一些早点进来,放在桌上。她望了望牢房之外,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小声的说:“程公子,你快走吧!今早我负责送你早饭,小姐她现在不会来的!”
  程逸枫道:“夏荷姑娘,你为什么帮助我?”夏荷双眼闪过一阵怨恨,悻悻然的说:“少爷和小姐从不当我们当奴婢的是人!从小到大,不是打打闹闹,就是侵犯玩弄我们!我……我中了小姐淫药,这辈子是注定要受苦的啦,可是你和凝香姑娘,郎才女貌,又这么好人,不应该留在这儿的,怏点逃吧!”她说得真切,关爱之情流于面上。
  程逸枫给她一个感谢的眼光,一点头,说:“可是,我们这样走了,祝绮清她追究起来,你脱得了身吗?”
  夏荷叹了一口气,说:“没关系!你在走之前,先把我点倒吧!那小姐她追究起来,也不会怀疑我,凝香姑娘被困在西厢房中。”
  明白一切,程逸枫和她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一声“谢谢”,一指点在她的肩膀,夏荷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凝香,等我!”只见他手提清风剑,一个闪身,冲出牢房的大门。
  晨光耀眼,鸟声吱吱,程逸枫走出大牢,辨明方向,直冲往凝香的所在地。
  走到西厢房前,婢女冬梅正在清扫地上的残雪,他不欲伤人,电光火石间,纵身一跃,伸手就是一指,制着冬梅。
  他跳入厢房,越过内门,映入眼帘的,是凝香因过度疲倦、含泪而眠的凄楚景象。只见她的手脚依然被缚,曾满载“纵欲绝命散”的杯子就这样倒在床边。
  当然,程逸枫不知道的是,凝香已经被灌下了“纵欲绝命散”,身中淫毒。
  “凝香!你醒醒呀!对不起,我来晚了!凝香……”他运足劲力,清风剑一挥,带着四道银光,坚韧如雪蚕丝,也一一折断。程逸枫扶起凝香,但见后者睫毛一颤,悠悠转醒,看见爱郎正担心不已的盯着自己,精神大振道:“逸枫!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两人身处龙潭之中,而凝香更失了兵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出房门,即见春兰和他们照面而来,拿着早点正要送给祝绮清。春兰大吃一惊,叫道:“你……你们……呀!小姐快来呀!程公子和凝香要逃走呀!”
  二人心知要糟,要是惊动了祝家姊弟,那还了得?程逸枫当机立断,轻轻一掌,击在春兰小腹,只是要让她倒下。凝香望着春兰,被灌下“纵欲绝命散”之辱,骤然涌上心头,“拍”的一声打了她一记耳光,说:“这是便宜了你啦!”
  就在春兰的呻吟声中,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向环翠雅榭的北门跑去。就要到达之时,忽听到背后传来一把女声:“臭小子,臭丫头,想偷走?看来不把你们的腿打断了,也不知道我的利害!”正是祝绮清杀到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8/02 06:02:15

(四十一)
  就在凝香喝下“纵欲绝命散”的时候,程逸枫因力敌祝绮清不过,被困在环翠雅榭的地下牢房里。
  与其说是地下牢房,不如说是一间装潢华美的房间,无论家具、摆设,无不是精心安排的。足可容下多人的大床,衬着一套粉红色的芙蓉暖帐,四周伴以大大小小挂在墙上的春宫图,就像妓院里的豪华厢房一般,所不同的,只是房门是以精钢造成的,重达数百斤,常人难以推开。真的难以想像在风景灵秀的环翠雅榭里,居然有着这么一个别有风情的房间。
  在房中的桌子,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一缕轻烟冉冉升起,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气,充满诡异、充满期待、也充满危险。
  程逸枫睁开眼睛,原本以为自己九死一生的他,竟然安安稳稳的躺在大床之上,既没有被点穴道,也没有被缚着手脚。环顾四周,他更是惊讶,与他形影不离的清风剑,竟然就这样放在桌子上,伸手可及。
  这么一个不设防的局面,程逸枫不喜反忧,心忖道:“祝家姊弟在耍什么花样?就连我的清风剑也在,不怕我杀出去吗?这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迅速跳下大床,拿起清风剑,一量之下,确定这实在是自己的爱剑,绝非膺品。此时,传来一连串钥匙开启门锁的闷响,“呯”的一声,钢门应声而开,来者一个衣饰华贵,体态丰腴诱人;一个淡扫蛾眉,婢女打扮,所到之处,挟着一阵香风,二人正是祝绮清及婢女夏荷。
  祝绮清看了他一眼,笑说:“程公子,睡得可好呀?我这个房间的大床舒服吗?”
  程逸枫退开一步,凝神戒备,试探性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既还了我兵器,我们就再打一场!”
  祝绮清掩面笑道:“打是不必的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你的功夫,在未满二十岁的年青小子来说,算是不错的啦,可惜你的对手是我。唉,这真的是最后机会啦!”说着拿出她的暗红双环,提起内劲,说:“‘玉白虎’我是志在必得的,不要逼我作不愿意的事!”
  程逸枫猛一咬牙,运功于掌,突然“呀”的一声,手中配剑险些落地。他只觉全身剧痛,内息所到之处,无不是奇寒刺骨,如堕冰窖;但若不发动内力,即一如平日,并无异常。他心知要糟,道:“怪不得你竟肯还我清风剑,原来早有预谋!”
  祝绮清冷笑一声,说:“我既是‘医药双绝’,这用毒的功夫,当然也不会失礼了。桌上燃烧的是‘寒霜草’,其本身没有毒性……如果不强行运功的话。
  当然,吸入了‘寒霜草’的烟,也没有什么大害的,不过一旦催动内息,就会像你刚才一样,冻入心肺。所以呢,我还你宝剑,你又能有何作为呢?”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心念急转,说道:“你的目的,不外乎是‘玉白虎’,但它只是一件普通的玉器,你得之何用?更何况,我掉在黄河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你恐怕要跳下黄河才能找到了。”
  祝绮清动气的说:“哼!那是你老爹的遗物,怎会如此容易的丢失?不要再跟我兜圈子了!”红光一闪,身法快如鬼魅的祝绮清向前一跃,单环一送,点倒程逸枫。程逸枫苦于内息不顺,轻功无从施展,退后几步,格得两下,就此倒在大床上。
  祝绮清脑中灵机一动,说:“夏荷,你去搜他的身,一件一件的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夏荷无奈的应了一声,走到大床之上,既小心又认真的搜索着程逸枫。搜了一遍,她说:“小姐,没有呀……”祝绮清说:“那你不懂看看他有没有把‘玉白虎’贴身收藏的吗?真是笨蛋!”
  夏荷小声的说:“对不起呀,程公子……”只见她动作生涩的脱下其外衣、内衣、然后是长裤,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可怜的婢女红着脸说:“小姐呀,奴婢看来……他真的是没有呀!”祝绮清不以为然的瞧了她一下,说:“还有那个地方呢?你还未搜查呀,快!”
  身为婢女的夏荷,平日只有被主人脱光狎玩的份儿,哪有像今天这样,要主动的侵犯男人?只见她神色忸怩、望着程逸枫下身,一双小手进退不得,迟迟未能脱下他的贴身裤子。
  祝绮清愠道:“笨丫头!未见过男人的那话儿吗?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脱他的,那我就脱你的!”
  夏荷委屈的说:“好好……小姐……”不敢多看,除去剩下的衣裤,快快的搜了一遍,说:“真的没有呀……他说的是真的吧?”
  祝绮清心道:“他的身上没有,行囊中那没有,难道真的在黄河时丢了?那怎么办呀?盟主交托的事情,非同小可的呀……只好再试他一试吧。”说:“你嘴硬不说是嘛,好,夏荷,用你的嘴巴,让他快活快活一下。”说着往他的阳物一指。
  夏荷心领神会,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嘴一张,绛舌一卷,带着丝丝水珠,竟将程逸枫的阳物捧在掌心,从先端到根部,细意品尝,手法温柔熟练之极。
  眼看美人之举,耳听吸吮之声,身感激情之意,温热缭绕,轻咬打圈,试问堂堂男子,怎能忍受?虽身处险地,但情欲实在是无法忍耐,给夏荷几个吞吐,忽觉一道暖流直透下身,精关一松,热烘烘的生命之源随着他的闷哼声爆发,犹如惊电急射。
  夏荷早有准备,一见他的阳物异常颤动,即置于口中,力握剑身,一滴不漏的含在嘴里。她望望祝绮清,后者满意的说道:“不错,功夫有进步,定是少爷平日调教的成果吧!唉……还含在嘴里干吗?快吞下吧!这是女人补身的妙品,不要浪费呀!”
  夏荷不情不愿的收下“补品”,站在她的身边。
  祝绮清笑道:“再问你一次,‘白玉虎’在哪里?”
  程逸枫调整呼吸,慢慢的说:“真的在黄河时丢失了,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实情!”
  祝绮清冷冷的瞧着他垂头丧气的阳物,说:“好!夏荷,再来一次!”
  夏荷脸红红说:“小姐,他刚刚才……才射过了,不能再起来啦!”
  祝绮清说:“你忘了‘寒霜草’除了是禁制内功的东西之外,还是让男人金枪不倒的宝贝吗?”转向程逸枫说:“你知道金鱼的特性吗?”
  程逸枫道:“金鱼?”
  祝绮清抿嘴一笑,道:“金鱼的一生,从不知饱肚为何物。只要人们给它们可食的东西,它们就会不停的食,直到饱死的一刻。嘻嘻……你现在就是一条大金鱼!不过呢,金鱼是食,你是吐,吐的当然是你珍贵的精华喔……不到精尽人亡的一刻,都会不停的吐,这就是‘寒霜草’的可怕之处,只要我叫夏荷不停的‘侍候’你……”说着一摸他俊俏的脸庞。
  祝绮清再说道:“你也不想死吧!现在记得了吗,把‘玉白虎’藏到哪儿去啦?”
  程逸枫说:“女魔头!我要说的全都说完了。”这下子祝绮清真的气大了,说:“找死!夏荷,再来再来!要他死得难看一点。”
  夏荷依言照办,侧眼瞧见程逸枫眉头深锁,脸色苍白,心里歉疚道:“程公子,婢子也是奉命行事,你别怪我呀!”
  一次,二次,三次。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
  香炉依然发放着袅袅轻烟,伴随着一声男子的轻叫,蓦地,房中寂静一片,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