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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2/25 07:58 / 8126 / 99
【小说】从头再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21 13:54:30

第88节:再次救人
  柳侠惠跟一个女警察做过笔录后,提着几大袋熟食和水果离开了那个小店铺。这些东西都是店铺的女主人送的。她自己身上除了几处抓伤,问题不大。她的丈夫已经被送去医院治疗,这会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女主人姓宋,名叫宋雅馨,是从台湾来的。她的丈夫是越南侨民,姓阮。她很感激柳侠惠的见义勇为的行为。她夸他长得真帅,很像一个经常出现在电视广告里的大明星,她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当女朋友。她说女儿正在纽约读大学,学的是商业管理。当她得知柳侠惠接下来要去纽约时,高兴坏了。她写了一张纸条塞给他,说那是她女儿的电话号码,嘱咐他到了纽约后一定要和她女儿联系。
  柳侠惠回到酒店的房间后,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东西,早已望眼欲穿的王素芬和程小霞就都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不想让她们担忧,没有提起刚刚遭遇到的恶性抢劫强奸案。不过,跟警察做笔录时旁边就有一个电视台的摄影记者,估计他的英雄形象很快就要出现在新闻节目里了。
  他们三人在房间里饱餐了一顿。他带回来的熟食都是女店主宋雅馨为他精心挑选的,味道很不错。当然,他们在一起不止是吃东西,而是一边吃一边进行着某些儿童不宜的活动。吃完后柳侠惠对两个女人说,他还得再出去一趟,去看看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们。他试着给那个旅馆打几次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
  这一次代表团住的不是王素芬外公的旅馆,而是另一家比较简陋的旅馆,碰巧这家旅馆所在的区域是全市震灾最为严重的区域。刚才他回酒店时,听楼下酒店的工作人员说,那个区域的房屋倒塌很严重,交通和水电到现在都没有恢复。他答应程王二女自己一定快去快回,嘱咐她们不要出去,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等他。好在这家酒店的水电都没有问题,浴室和卫生间也能正常工作。
  柳侠惠在接近代表团下榻的那个旅馆时,道路被路障封住了,只允许消防和医护人员通过。不远处有两栋倒塌了的民房,其中有一栋还在冒烟,消防人员正在用水龙头灭火。他发现附近有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大棚子,好像是一个临时收容所。他想,说不定代表团的其他人都在那里呢。他刚走进那个像收容所的大棚子,就听见有人喊他。原来是赵政宏和徐银生两人,他们见到柳侠惠后很是激动。
  柳侠惠问起其他的同志们都怎么样了,赵政宏说他不知道。他和老徐住一间房,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们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也不想睡觉。于是他们结伴到附近的一条小街上买了烟,正准备回旅馆时,地震发生了。他们都被地表强烈的震动掀翻在地上,好在都没有受伤。等他们爬起来回到那家旅馆所在的街道上时,整片区域都乱成了一团。旅馆外面有几个警察守着,不让人进去。他们可以看见有很多人正从那家旅馆里跑出来。他们等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其他代表团的人,估计她们早已跟着人流跑出来了。
  接着来了更多的警察,将聚集在附近街上的人都集中到了现在的这个临时的收容所里。这个地方还好,有医生护士为受了伤的人包扎,还提供干净的饮水。只是他们的肚子饿得厉害,到现在为止他们每人只分到了一块小得可怜的面包,还不够塞牙缝的。
  柳侠惠将他们带出来,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然后从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里取出一些熟食和罐装饮料给他们两人。赵政宏和徐银生见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们一边道谢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柳侠惠心想,幸亏刚才我没有在收容所里把这些食物饮料拿出来,否则肯定会被肌饿的人群抢个精光的。赵徐两人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将他带的那一大袋食物吃下去了一半,这才脸带尴尬地停了下来。
  他告诉他们两个,说自己要去那家旅馆里寻找陈玉姑她们,害怕她们万一被困在里面了。赵政宏说道:“不会吧?这么长时间了,她们应该早就跑出来了。再说去那里的道路被封住了,那栋房子外面还有警察守着,不让人进去啊。”
  柳侠惠答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去看看的好。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进去的。你们还是先回收容所里等着,我找到她们后就把她们带到这里来。” 说罢他就告辞走了。徐银生看着他的背影对赵政宏说道:
  “这个小柳同志可真不简单啊。他看起来很年轻,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徐银生并不知道柳侠惠是代表团的实际负责人,否则他会更吃惊了。
  赵政宏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答道:“是啊,他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等着瞧吧,你跟他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他身上更多的令人惊奇的东西。”
  柳侠惠再次来到被路障堵住的那条街上。趁没人注意,他一跃跳过了障碍物,来到了封锁线的另一边。很多人都在忙碌,吵吵嚷嚷的,他夹杂在中间也没有人来管他。远远地,他看见了他要找的那家旅馆,是一栋六层楼的建筑。还好,它虽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但是既没有倒塌也没有失火。这栋房子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外表看起来很破旧,是典型的三四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旅馆只占了其中的第六层,其余的楼层分别被租给一些商业机构,其中有牙医诊所,律师事务所,还有进出口公司,保险公司,等等。
  柳侠惠正要进入里面去察看,却听见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郑风容,她与林慧青和郑明芝在一起。他松了一口气:既然她们三人都在,那么陈玉姑肯定也逃出来了,没有被困在里面。
  “三位大姐都在啊,很高兴你们都安全跑出来了。你们饿了吧?陈玉姑姐?怎么没有看见她?”
  他边说边拿出食物和饮料递给她们。代表团的成员中郑风容的年龄较大,仅次于团长赵政宏。她在一九五七年就以1.77米的成绩打破了当时的女子世界跳高的纪录。当然,她的这个纪录是在国内打破的,并不被国际体育组织所承认。她和林郑二人都是这个时代最著名的中国女运动员。
  “小柳啊,我们正到处找你和赵团长呢。陈玉姑她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啊?为什么?”
  柳侠惠心想,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原来陈玉姑是跟她们三人一起的,她们快出了这栋楼了。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小手提包不见了,要回去找。郑风容她们劝她不要回去,她说手提包里有她在香港给丈夫和孩子买的礼物,一定要回去找,那时地面还在晃动着呢。郑风容她们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出来,就走回去察看,发现楼梯被震坏了,人根本无法上下了。
  “郑大姐,你们在外面喊话陈玉姑她能听到吗?”
  柳侠惠克制住马上冲进这栋楼的冲动,问道。他首先要确认的是,陈玉姑她是否活着,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我们几个在外面喊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我们住的旅馆是在第六层,除非她到了旅馆的房间里打开了窗户,否则她是听不见我们的声音的。” 这个时代的旅馆跟后世的不一样,房间的窗户是可以打开的。“我们刚才去找了街上的警察帮忙,可是因为语言不通,无法跟他们解释清楚这里的情况。”
  这时又过来了一群人,其中就有一名警察。柳侠惠走过去跟那个警察打了招呼,说他的一个朋友被困在里面了,在第六层,请他赶紧呼叫消防队员来营救她。警察说:“这里的情况我已经向上级报告过了,不止你朋友,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人被困在里面。” 他还说,这栋建筑里的楼梯完全毁坏了,外面的人无法上去,必须请消防队的人从窗子爬进去才能救人。可是现在所有的消防救护人员都在忙着处理已经倒塌和失火的建筑,轮到这栋房子恐怕还要等好几个小时才行。
  柳侠惠心想:那怎么行?几个小时可能会发生很多意料不到的情况的,他不能在这里傻等。他问郑大姐她们三人道:“你们知道自己住的房间的具体位置吗?快指给我看!”
  郑风容把他领到楼房的另一面,指着六楼的一个窗户说道:“应该就是那一间,不是那一间就是旁边的那一间。”
  柳侠惠仰头一看,发现这栋楼里房间的大小和规格几乎都是一样的,每间房都带有一个水泥做的小阳台。如果他使出超能,应该可以从下一层的凉台爬到上一层的阳台上去。他来不及多想,退后助跑了几步,呼的一声腾空跳了起来,伸手抓住了二楼阳台的边缘。
  郑风容林慧青和郑明芝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站在下面张大嘴看着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其他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全都围了过来,站在底下看着,一边看一边大声地为他喝彩。只有那个警察在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声叫道:“You!What do you think you are doing?You are going to kill yourself,come down immediately!”(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么做会要了你的命的,立刻下来!)
  柳侠惠没有理会那个警察。他站在二楼的阳台的栏杆上,两腿用力一蹬,双手勾住了三楼阳台的底部,然后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起来,爬进了三楼的凉台。他如法炮制,就这么一层一层地往上爬,只用了几分钟就爬到了六楼的阳台上。他一心要去救陈玉姑,将自己有(轻微的)恐高症这件事都给忘了。下面的那些人看得心惊肉跳,等到他爬上去以后,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警察都为他鼓起掌来。他们还对郑风容她们几个人伸出大拇指,称赞她们的朋友真是好样。
  柳侠惠进入房间后,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他试了一下,只有一盏灯能打开。借助微弱的灯光,他能看见屋里的情形。因为窗户和洗澡间的玻璃全都被震碎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片。但是没有陈玉姑的踪影,他有些心慌了,开始大声喊叫:“玉姑!玉姑!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他想打开通往走廊的门,可是门被挤压得变形了,打不开。他用力踹了几脚,硬是把门踹裂开来,碎成了好几块,这才从屋子里来到走廊里。走廊里没有灯,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一边喊一边慢慢地靠着墙摸索:“玉姑!玉姑!你在哪儿?”
  就这么找了大约十多分钟,还是一无所获。他想要是陈玉姑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在这附近,说不定是被困在其他的楼层了。他现在手里什么工具都没有,连照明的手电筒也没有,看来只能等消防人员上来救她了。正准备回到屋里去时,他的脚碰到了一堆柔软的东西。他蹲下来一模,是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胸口,有心跳,也有呼吸。不过,这个女人不会是陈玉姑。她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儿,身材也比陈玉姑高大,体重至少在160斤以上。于是他将她抱起来回到屋子里,放到一张床上。借助微弱的灯光,他能看见这是一个金发碧眼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
  这时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开始说话了:“Who are you?What are you doing here?”(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侠惠用英语告诉她,自己是这里的房客,有一个朋友可能困在这里面了,他是来找她的。女人说她叫特蕾莎,是这家旅馆的经理。地震发生时她锁好了保险柜正准备下楼,结果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她说她昏过去之前看见楼梯被毁坏了,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一条腿不能动,一动就痛,应该是骨折了。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楼梯间爬到了走廊里。
  柳侠惠告诉她,自己是从外面的凉台上一级一级地爬上来的。他向她描述了陈玉姑的模样,问她有没有看见过这么一个人。特蕾莎说没有,刚开始时这里的楼梯并没有坏,旅客们应该有时间跑出去。柳侠惠补充说,他的朋友刚开始时确实已经跑了出去,后来又返回来取一件东西,这才被困在里面的。她想了一下,说她似乎听见楼梯间里传来女人的喊声,可是她听不清楚。
  柳侠惠忙问:楼梯间在哪里?特蕾莎说就在离她刚才躺的地方不到30英尺处。她又说,她有一个手电筒掉到地上了,应该还能找到。于是柳侠惠又回到走廊里,用手在刚才那一块地方仔细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个手电筒。拧开手电一照,他很快就发现了通往楼梯间的门。从第五层到第六层的楼梯已经断裂了,完全不能通行,而且下面到处都是碎裂的水泥和砖头,即便他想跳下去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也害怕下去容易,再想上来就难了。再说特蕾莎还在上面,他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他用手电照筒往下照着,仔细地搜索他所能看见的范围,没有发现任何人。他只好再次喊了起来:
  “玉姑!玉姑!你在哪里?”
  等喊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听见了微弱的回答:“侠哥,是你吗?我在这里!”
  他终于发现了她的位置。她坐在地上,脸上身上头发上全是灰土。但是听声音她应该没有受比较重的伤,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她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第六层上,他说他是从外面的凉台上爬上来的,是专门来找她的。
  陈玉姑一听,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自从结婚之后,她一边积极地工作,一边温柔地照顾丈夫,尽一个当妻子的责任。丈夫对她很好,她和他相敬如宾,至今都没有吵过嘴。但是自从生下孩子后,她常常会想回忆起她和柳侠惠之间的那一段短暂的热恋。有一次和丈夫过夫妻生活时,她被情欲所迷,竟然喊出了侠哥的名字,幸亏她丈夫没有听到(也许他听到了,没有吱声)。
  为此她心里常常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淫荡了,有了这么一个好丈夫竟然还要贪恋那种不着边际的爱情。这一次和侠哥同在一个代表团出国访问,她心里既是期待又是为难。她心里明白,自己不应该沉迷于旧情,做出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可是另一方面,她又非常向往侠哥温暖的怀抱,向往那种自由奔放的不顾一切的情欲。万万没有想到,她来到美国后会赶上地震,她的侠哥为了救她,竟然不顾危险爬进了这座危楼。她心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暗示她,她和侠哥之间的姻缘还没有断呢?
  柳侠惠此刻却没有时间想这些事情。他叫陈玉姑在这里等着,不要离开,自己马上回到了那间屋子。他告诉特蕾莎,说他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他会把她们一起救走的。说罢他就把床上的毯子和床单都撕成一条条的,然后接成一条长绳。他害怕绳子不够长,又去把隔壁的几个房间里的床单都拿来了。这一次他不用踹门了,因为特蕾莎是旅馆的经理,她身上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特蕾莎向这个年轻人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惜她因为腿骨骨折,只能旁观,无法帮到他。她盯着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心里很是惊奇。他的动作怎么能那么快呢?真是不可思议啊。
  很快,柳侠惠手里就有了一条二十多米长的绳子。他试了试结实程度,觉得应该可以承受住两百斤的重量。他再次来到楼梯间,将那条长绳子放下,让陈玉姑将它绑在自己的腰里。陈玉姑这时告诉他,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在混乱中和父母走散了。刚才他们都睡着了,她忘了告诉他。现在他们已经醒了。
  柳侠惠用英语跟那两个小孩交谈了几句,知道他们一个叫杰克,今年十岁,另一个叫汤姆,今年八岁。柳侠惠让陈玉姑先把绳子绑在汤姆的腰上,将他拉了上来。然后又把杰克也拉了上来,最后拉上来的是陈玉姑。他们一起来到凉台上,特蕾莎也被他抱到了凉台上。
  这时外面灯火通明,下面黑压压地聚集了差不多两百人,还有十几个警察,但是消防队员们还没有到。柳侠惠告诉下面的警察,说他发现了四个人,除了一个腿部骨折,其他的都没有受严重的伤。现在他要用绳子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放下来。
  警察们觉得这么做不安全,因为柳侠惠不是专业的救护人员,没有经过这方面的训练。可是下面围观的人群全都给柳侠惠鼓起掌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在下面张起了一张大网,以防万一。柳侠惠先用绳子把那个叫汤姆的小孩放了下去,然后是杰克,接下来就是陈玉姑和特蕾莎了。他看到了下面有人在用闪光灯,可能是闻讯赶来的记者,心想:看来自己又要在美国大出一番风头了。
  等到他自己下来时,下面人群早已激动得失控了。他没有像前面的人那样把绳子绑在自己腰间,而是用两手抓住绳子交替往下快速移动,只用了不到10秒钟就从六楼下到了地面上,让下面的那帮警察们看得目瞪口呆。人群里响起了“布鲁斯柳!布鲁斯柳!”的欢呼声,很多不认识的人都挤到跟前与他拥抱握手,说了不少感谢他的话。那些记者们更是围住他不想让他离开,直到他答应明天晚上他将去旧金山市政府大楼参加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记者会,他们才罢休。
  赵政宏和徐银生也来了,他们已经见到了郑风容她们和被救出来的陈玉姑。赵政宏悄悄地跟柳侠惠说,刚才有一帮记者拦住他,一定要采访他,他实在推脱不过,只好简单地说了几句。他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柳侠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问题,老赵,不用担心!”
  柳侠惠借用了一辆警察局的指挥车上的专用电话跟还在酒店里的王素芬和程小霞通了话。她们激动地说,刚才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了他英勇救人的实况直播。柳侠惠叫王素芬再多订两个房间,另外还要准备一些女人的换洗衣服,他准备把代表团的四个女同志都带过去,因为在临时收容所里的条件太差了,几位大姐们肯定休息不好。赵政宏和徐银生此时已经回到原来的那个临时收容所休息去了。
  柳侠惠第二天早上醒来,看了看枕头下的手表,八点半了。他身边只躺着赤身裸体的程小霞,她睡得正香,却不见王素芬。
  程小霞年轻美丽的身体此时显得分外诱人,特别是她两腿间细细的绒毛和粉嫩的阴唇,似乎正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召唤。他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拉过毯子,替她盖好了。
  房间里的电视机是开着的,但是声音调得很小,几乎听不见。他看见记者正在采访昨天晚上被他救出来的那两个小男孩和他们的父母,他们眼含泪水,嘴里想必是在说一些感激的话。
  这时浴室的门响了一下,王素芬披着一块大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边走边用浴巾擦自己的头发,洁白的玉体时隐时现。她虽然已为人妇,此刻却是脸色绯红,像一个害羞的姑娘。
  “侠哥,你醒了?”
  她来到床边,脱下睡衣,掀开他身上盖着的毯子,钻了进去。
  “侠哥,要不要我去把陈玉姑给 叫过来?你和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柳侠惠不禁在心里感慨道:素芬她可真是个贤惠的女人啊。她不但性感美貌,而且善解人意,这是他最喜欢她的地方。只可惜她已为人妇,不然倒是一个可以考虑娶回家当太太的对象。一想起她丈夫谢涛,他心里总是会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事实上却是他侵犯了谢涛的老婆,按伊斯兰教的教规,他和王素芬都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的。
  昨天他将另外四个女同志带回到酒店后,王素芬有些抱歉地跟他说,因为这家酒店里住了不少记者和救援人员,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于是他只好让陈玉姑郑风容林慧青郑明芝她们四个人挤在一间屋里,他和王素芬程小霞住原来的那一间。当然,这样的安排比收容所还是强太多了,那里人挤人,连床铺都没有,只能每人裹一条毯子睡在冰冷的地上。
  陈玉姑和王素芬是闺蜜,她们先后与柳侠惠发生了的亲密关系,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程小霞。柳侠惠在虽然是个老油条了,但是在这六个女人面前却也尴尬得有些受不了。郑风容林慧青郑明芝她们一直面带微笑,什么也没有说。她们都是有夫之妇,凭经验肯定能猜出来了小柳同志跟陈玉姑和另外两个女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柳侠惠生平第一次被包围在这么多的女人中间,要想避免尴尬是不可能的。
  陈玉姑晚上和郑风容林慧青郑明芝四个人挤在一起睡,熄灯前郑大姐郑笑着对她说道:“小陈,你可真幸福啊。有这么一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的年轻人。可以看出来,他很爱你。” 林慧青和郑明芝听了,也都附和着点了点头。陈玉姑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假装没有听见。
  不过,自从她被柳侠惠救出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是甜甜的。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柳侠惠在家里偷情,却被下班回家的丈夫发现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梦中醒了过来。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既然自己选择了将来要走的路,就不能再三心二意,继续跟柳侠惠纠缠不清了。更何况王素芬和那个名叫程小霞的小姑娘,她们对他一看就是情根深种,他身边根本就不缺女人啊。
  此时此刻的柳侠惠正压在王素芬的身上,一边和她亲嘴,一边抚摸揉捏着她雪白的奶子和屁股。过了一会儿,王素芬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他点了点头,她赤裸着身子下床去了。
  这时另一个赤裸的女人的身体从后面贴上来了,是程小霞。她早就被他们之间的亲热举动给弄醒了,刚才在装睡,其实她一直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叫了声“侠哥”,然后一把抱住柳侠惠的脖子和他热吻起来。过了一会儿,柳侠惠让她趴在床上,拿起她的一只脚开始亲吻。程小霞的脚晶莹剔透,小巧可爱,不太象是专业女运动员的脚。他先亲她的脚趾头,还含进嘴里吸允。慢慢地他开始往上移动,开始亲吻舔允她的小腿,然后是大腿。
  程小霞虽然只和他一个男人睡过,但是她跟着表姐的时间久了,已经接触到了很多‘不健康’的东西。上一次访美时,表姐夫谢涛在旅馆的房间里企图非礼她,后来向她认错道歉了,她原谅了他。但是谢涛对她好像并没有完全死心。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平时和表姐亲热时,他都不怎么避开她,常常当着她的面把手伸进王素芬的衣服里,抚摸玩弄她的奶子。程小霞出于好奇,也偷看过几次他们夫妻间的性生活,因此了解到了各种性交方式,甚至还包括足交和肛交。
  当她发觉到柳侠惠的舌头已经舔到了自己菊花附近时,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侠哥 …… 他不会是想肏我的屁股眼吧?”她偷看过谢涛肏表姐的屁股,他的鸡巴黑不溜秋的,又粗又长,居然能完全插入王素芬的肛门里,她觉得非常吃惊。再看看表姐当时的面部表情,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并不是很痛苦。
  这时王素芬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软管,就是肛交时用的那种润滑油。她见柳侠惠似乎正在仔细研究表妹的菊花,便微微一笑,就将手里的润滑油递给他,然后自己也上了床脸朝下趴着,和程小霞并排,撅着屁股等待他的‘临幸’。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21 13:54:20

第87节:旧金山大地震
  柳侠惠和赵政宏等七人组成的访问团乘坐的飞机终于在旧金山几场降落了。下飞机后,就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举着‘欢迎中国体育代表团’的牌子来到他们面前,这两人是当地的亲中国的华侨组织派来接机的。中国和美国此时还没有建交,当然也没有大使馆和领事馆了,很多事情都要通过非官方的渠道来办理。
  柳侠惠虽然是访问团的实际负责人,但是他年龄最小,身体也最好,所以下飞机后他就抢着去帮其他人拿行李。两个年轻人是开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来的,他和两人一起把行李都装上车,然后大家上车坐好。正准备开车时,机场的广播里播出了一则通知:请从中国来的布鲁斯柳先生去XX航班的办事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办理。
  柳侠惠也不知道刚刚听到的通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某些报纸或电视台的记者要采访他吧?这次他们来除了要跟国际奥委会商谈一些中国参加二十一届蒙特利尔夏季奥运会的细节问题,还要为中国民间武术表演团募捐,而报纸和电视台正是扩大影响的最好渠道。因此他不想对媒体表现得太过傲慢,以免得罪了那些记者们。
  于是柳侠惠跟赵政宏商量,让他们先跟着这两个年轻人去订好的旅馆住下,他办完事后就会去旅馆跟大家会合。赵政宏有了上次的经验,对这种事情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连声说没有问题。他还嘱咐柳侠惠不要着急,跟当地华人组织联系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办好了。这次来美国我们的老赵同志可是开眼了,一下飞机就能看见几个巨大的广告牌上印有小柳同志的光辉形象,难怪他早就准备好了墨镜呢,不然很可能会被人围观的。
  来接机的两个年轻人听了他们的对话,马上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向了柳侠惠,那个女的还掏出纸笔来索要他的签名。他们这时才明白:原来刚才和他们一起搬行李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布鲁斯柳啊!他们本来就是冲着布鲁斯柳来的,刚才他们把代表团的人一个个全都仔细打量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布鲁斯柳,很是失望,但是又不好意思多问。他们平时说英语和广东话,国语说得不怎么好,原以为柳侠惠跟他们一样,也是来接机的,所以一开始就把他给忽略了。
  柳侠惠回到机场后,发现要找他的不止一拨人,而是有三拨。除了一大群报刊电台的记者外,还有ALOE公司派来接他的人,连加州州长里根都派了一个助手来,要接他去自己家里做客。
  他先是客气地打发走了里根州长的助手,说自己一有时间肯定会去拜访里根先生的。然后他对那些记者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大概说了他所在的这个代表团此行的目的,等等。在美国的普通民众们当中,除了一些华人,其他的人并不怎么关心中国参不参加奥运会的事,那些记者们想追踪报道的只是布鲁斯柳这个世界名人而已。
  ALOE公司派来的人名叫苏珊,是一位仪态端庄颇有气质的华裔中年女性。她说她的老板也来了,让柳侠惠跟她去停车场。摆脱了那些记者后,他跟随苏珊来到机场的室内停车场。苏珊为他打开了一辆普通的皇冠牌轿车的车门,他惊喜地发现:王素芬坐在里面。她身穿着考究的晚礼服,酥胸微露,玉臂全裸,浑身珠光宝气,俨然是那个光彩照人的美貌少妇。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年轻靓丽的姑娘,就是她表妹,他很久没有见到过的程小霞!
  ALOE这一年来飞速发展,已经走上了正轨,有了三百多名员工。ALOE的主要业务是设计制作以布鲁斯柳作为形象代言人的各类商业广告,同时它还投资了一些重要的民用技术公司。它的成功跟总裁尤伯罗斯的努力有很大的关系,除了为公司奠定了发展方向的柳侠惠,尤伯罗斯可以说是ALOE最大的功臣。如今他已经按照原来的协议将总裁的职位交给了王素芬,他依然是公司里的高级顾问。
  王素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熟悉了公司的各项业务,也很不容易。她本人早已成了美国商界的名人了。因为她的美貌和跟柳侠惠的暧昧关系,她外出时经常会被小报记者追踪骚扰。她选择留在车里,而不是去机场里面迎接他,就是害怕被那些记者们拍到,给两人造成不便。
  此时的停车场里只有进进出出的车辆,并没有什么闲人。王素芬从车里出来,跟柳侠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程小霞刚刚参加了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在比赛中受了点儿伤。她是以治伤的借口留在表姐这里,没有跟领队教练和其他运动员们一起回国。当然,领队同意让程小霞留下来,是请示了国内的领导的。领导觉得有必要给王素芬外公一个面子,因为他是著名的爱国华人,过去对中国大陆派去美国的好几个代表团提供了许多帮助。
  柳侠惠知道程小霞对自己的爱慕之情,此刻当着她的面跟王素芬亲热,他感觉有点儿尴尬。程小霞倒是表现得很自然,还是像过去那样扑进他怀里拥抱他,亲热地叫他侠哥。
  王素芬自己先坐回到了汽车的后座上。柳侠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坐副驾,正犹豫时,王素芬已经伸手把他拽了进去。程小霞也没有去坐副驾的位置,而是跟着他挤进了后座,她和王素芬一起将柳侠惠夹裹在中间。
  苏珊杨发动了汽车,缓缓地开出机场,上了高速。她专心致志地开车,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后座上,热情如火的王素芬早已和柳侠惠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因为后座的空间不是很大,柳侠惠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背部有好几次都贴到了程小霞的身体上,感受到了她乳房的弹性。他不敢转头去看她。这种场合真是既尴尬无奈,同时又刺激得让人头晕啊。
  大约半小时后,轿车停在了一个豪华的酒店跟前,苏珊把他们送到后就自己搭出租车离开了。这个酒店虽不是王素芬家族的产业,但是她外公也拥有这家酒店一部分股份,是酒店的股东之一。王素芬拉着他和程小霞进入了事先订好的房间。房间很豪华,位于酒店的最高层。窗外的风景美极了,远处可以看见著名的金门大桥。柳侠惠此时没有心思去看风景,因为他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那张床极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他的老脸不禁红了起来。
  柳侠惠是在偷渡香港后直接来美国的,随身只带了一个在香港买的行李箱,里面装着西装和一些换洗衣服,没有其他的行李。他在国内的这几月十分想念王素芬,她是她的女人中最为风骚同时也是最温柔贤惠的一个。这一路上他和她亲热,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很想立刻扒光王素芬的下身,狠狠地肏她骚屄,还有她白嫩肥美的屁股。
  可是因为程小霞站在旁边,他只好暂时忍耐住。王素芬帮他脱下西服挂好,然后她说有事出去一下,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屋子里就剩下了柳侠惠和程小霞,他们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霞妹,这一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这是他自从上次访美以来第一次单独跟她在一起。他的话音还没落,程小霞就张开两臂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将红唇印在了他的嘴上。如今的程小霞可是今非昔比了。她虽然才刚满十六岁,但是身体的各部位都发育起来了,胸部跟一年多前比起来更是丰满了许多,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味道。在她的主动攻势下,柳侠惠的鸡巴也可耻地硬了起来。
  “侠哥,我真想你啊!”
  程小霞表达感情的方式可能有些粗糙,但是她对他的真情是毫无疑问的。柳侠惠被她感动了,在她的热情和真诚面前,他觉得自己只能凭本能行事,任何的虚伪都会是罪过。可是,王素芬怎么办?她刚才没说去哪儿,也许下一刻她就会推门进来的。
  “侠哥,你别担心 …… 表姐她早知道我 …… 我喜欢你。”
  “她知道 …… ?”
  柳侠惠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他抵挡不住程小霞的攻势,早已脸红脖子粗,口干舌燥。王素芬当然知道表妹也喜欢柳侠惠,当初还是她带着程小霞来见他的。程小霞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他了,而且她几乎毫不掩饰。那时她还不到十五岁呢。
  “侠哥 …… 表姐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 …… ”
  程小霞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裤子,脱光之后又来帮柳侠惠脱。很快,她们两人就赤身裸体地滚到了舒适的大床上。程小霞赤裸的身体很好看,她身上没有那一块肌肉特别突出,但是从整体上看着特别让人舒服,似乎是一种流畅的美感,大概只能用空气动力学来解释吧。
  她让她心爱的侠哥仰面躺着,自己跨骑在他身上。她用颤抖着的手握住他火热的鸡巴,轻轻地套弄了几下,然后将它对准自己的肉穴坐了下去。
  “霞妹,你慢一点儿,会很痛的 …… ” 柳侠惠有些担心地提醒她。
  “不要紧的,侠哥,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她说这话时皱着眉头,因为确实很痛。她下面已经很湿了,可是他的龟头还是没有塞进去。柳侠惠心想,既然这样,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吧。他下体用力往上一挺,扑哧一声,他的鸡巴戳进了她肉穴的深处。
  “哎呀!侠哥,痛死我了!”
  她哭了起来,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有几滴溅到了柳侠惠的嘴里,咸咸的。他很心疼她,想说对不起,又觉得那样太虚伪了。他只好搂住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嘴唇,同时用手温柔地抚摸她的乳房和其他部位。过了一会儿,在她的示意下,他的鸡巴开始缓缓地上下动了起来。程小霞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她心里却完全放松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在后世,程小霞是全中国人民心目中的美人鱼,而他只是她成千上万个崇拜者中的一个。穿越后,她却成了他的第一个崇拜者,想想都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程小霞好像比较适应了,嘴里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呻吟声。柳侠惠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啊 …… 亲爱的侠哥,这 …… 这就是做爱吗?我 …… 好痛 …… 也好舒服 …… 啊!”
  程小霞是幸运的,她第一次就达到了很多女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性高潮。她这时才开始仔细打量躺在她身边的这个年轻男子,还有他健美的身材,而他正在用怜爱的眼光注视着她。忽然,她觉得很害羞,抓起毯子来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
  这时门开了,王素芬拿着一个大纸袋走了进来。她看到了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笑着说道:“哦,对不起,你们已经 ……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呢?” 她嘴里这么说,但是身体却没有动,没有一点儿要回避的意思。她甚至一直走到了床边。
  “啊 …… 表姐 …… 你好坏!” 程小霞更害羞了,她转过身体,脸朝下躺着,不去看他们两个。其实她心里对表姐感激得不得了。
  柳侠惠的鸡巴虽然已经从程小霞的肉穴里拔出来了,但是它还是硬邦邦。他刚才并没有在程小霞的体内射精,他可不想让她过早地怀上他的孩子。他盯着王素芬的脸看了一会儿,发现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作弄人的笑意。她的酥胸挺得高高的,屁股也比上次见她时丰满了一些。他噌地一声跳下床,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压在她表妹的身上。然后扑了上去,不一会儿就他将她剥光变,成了一只大白羊。
  “啪!” 他在王素芬雪白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骚货,快把屁股撅起来!”
  王素芬动手掀掉表妹用来蒙头的毯子,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开始亲吻她赤裸的身体,同时高高地撅起了她自己雪白肥美的屁股。她的两腿间早已淫水泛滥了。柳侠惠没有客气。他两手扶住她的腰,将还带着程小霞的淫水的鸡巴从后面捅进了她的骚屄之中,快速地抽插起来。
  “侠哥,我想你了,你的骚货想你了。啊 …… 侠哥!快,用力!用力地肏你的骚货吧!”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三人穿好衣服,一起在酒店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吃了晚饭。饭后他们回到酒店,他左拥右抱,一边跟两个美人闲聊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在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王素芬告诉他,大姐柳淑惠还没有抵达美国,但是‘蛇头’王振华已经跟她电话联系过了,说一切都很顺利,大约两个星期后他叔叔就会把她带进美国境内。柳侠惠虽然很担心,但是此时也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美人的怀抱既温暖又舒适,何况还是两个美人。他决定今晚就住在这里,不去跟赵团长他们会合了。他正要起身打电话,突然,地面猛地摇晃了一下,他们三个人都感觉到了。程小霞手里正端着的一杯可口可乐向他走来,这下子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啊!对 …… 对不起,侠哥!”
  柳侠惠说不要紧。他心里觉得纳闷,难道发生地震了?他们这次来访名义上是为中国民间武术表演团募捐,实际上他却想为两年后的唐山大地震做一些准备的。怎么这么巧?这一次竟然赶上了旧金山发生地震?
  王素芬在加州住的时间不短了,对地震没有什么恐惧感。她搂住表妹安慰她道:“不要怕,霞妹。我们这里是地震高发区,每年都有几十次上百次的地震,但是特别强的地震最近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习惯了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正说着,地面又接着摇晃了好几次,然后电源断了,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看这架势,不一定是一次小地震啊,柳侠惠在心里嘀咕道。有的地震虽然震级不算高,但是如果房屋建筑离地震中心比较近的话,同样会造成严重的破坏和巨大的伤亡的。他们所在的酒店是新建的,抗震性好,六七级的地震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到处响着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尖啸声,大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呆在屋里可能还好一些,冒然跑出去反倒更危险。他们三人抱在一起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灯又亮了,应该是酒店的应急电源打开了。
  王素芬拧开了床头的收音机。各个电台都在播放关于此次地震的新闻。原来这是一次6.3级的地震,主要影响到旧金山和附近的地区。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8人死亡,100多人受伤。死亡的人大都是因为房屋的倒塌和火灾造成的。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次相当剧烈的震动。他们似乎感觉到整座楼都在摇晃。这时连王素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并没有惊叫出声,而是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柳侠惠一条胳膊,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程小霞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比王素芬更害怕一些。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紧贴着柳侠惠,嘴里叫着:“侠 …… 侠哥,我们 …… 会 …… 会死吗?”
  柳侠惠知道自己成了两个美人儿的主心骨,要想办法帮让她们丢开恐惧,放松下来。他把她们两人全都搂进怀里,在她们脸上各亲了一下,说道:“亲爱的,别害怕,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们都是我的骚老婆,我想天天肏你们,还没肏够呢。我是绝不允许你们去死的!”
  要是在平时,他这种粗鄙下流的话是不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说出口的,特别是像程小霞这样的初经人事的年轻姑娘会很不习的。可是在这个危急时刻,他这么说却起到了很好的镇定作用。王素芬用一双媚眼盯着他,认真地说道:“侠哥,我爱你,我要一辈子当你的骚老婆。” 程小霞也鼓起了勇气,说道:“我也是,侠哥,我也愿意当你的骚老婆 …… ”
  柳侠惠松开她们,走过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机。还好,电视机还能工作,虽然画面不太清楚,屏幕上闪烁着许多‘雪花’斑点。电视上说,这一次地震的震级已经被调整到了6.5级。因为震中离市区比较近,造成了不少老旧房屋的倒塌。现在已知的死亡人数已经上升到五十多了,受伤的人加起来超过了三百。有几个重灾区的道路被倒塌的房屋和电线杆子阻断了,消防车和救护车都开不进去,实际伤亡数字可能会比报道的更多。
  在柳侠惠后世的记忆里,旧金山虽然每年都会发生6级以上的地震,但是进入七十年代后并没有哪一次的地震会造成过这么大的伤亡。看来他穿越后的历史轨迹又一次发生了偏移。电视上的专家们分析,这次的大震应该已经过去了,不过,接下来几天可能还会发生一些比较小的余震。从电视上看,市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还有消防车的呼啸声和妇女儿童们的哭喊声。
  “侠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出去避难吗?” 王素芬问到。
  “不用。我们就呆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明天天亮后再看情况。”
  他们所在的这个酒店相当豪华,也很结实。旅馆的闭路电视上播出了通知,建议客人们最好呆在各自房间里,说这栋房子能够抵御里氏8级的地震。情况确实如此,外面的街上更危险。除了倒塌的房屋和电线杆子,裂开的路面,倾覆失火的车辆,很可能还会有趁火打劫的歹徒。
  不过,柳侠惠自己得出去一趟。他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他必须想办法弄一些吃的喝的回来。他颇废了一番口舌,才说服王素芬和程小霞留在房间里等他。
  “记住,你们要锁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除非是警察或者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酒店的电梯因为地震被关掉了,不能用了,柳侠惠只能沿着楼梯往下走。来到一楼的大厅里后,他发现那里挤满了人,除了几个警察和消防人员,其他的是酒店的员工和的客人,还有一些外面的人也涌进酒店的大厅里来避难。很多客人想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没有公交车,出租车更是不见踪影,大家只能聚在一起议论这次的地震,发发牢骚。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劝大家各回各的房间。柳侠惠没有去管别人,他一个人走出了酒店。身后有两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大声喊他,他没有理睬。
  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或者正在关门,他一连走了几条街,都没有找到能购买食品的地方。后来他总算看见了一个开着门的小店铺,他走近一看,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见不断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他们慌慌张张,手里提着肩上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有吃的喝的,但是大多数是其他商品。不对啊,这种时候很难想象有人会上街买除了吃喝之外的其他商品。
  “奶奶的,他们这是在趁火打劫啊!” 那些往外搬东西的人很庞杂,有穿着奇装异服的小混混,也有看起来正常的普通市民。估计是围观的人加入了进去,觉得到这时候了,不拿白不拿。柳侠惠很痛恨这种同流合污的人,他们生长在自由社会却不知珍惜,每当发生混乱时就扔掉做人尊严,去与邪恶同流合污。不过他知道,这种现象是由人生来就有的自私的本性决定的,是任何社会都无法避免的。
  这时警察们都在忙于救人和保护重要设施,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这些小事情。柳侠惠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进去。他不是要跟着进去占便宜,而是要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需要他帮助的人。这个小店铺是那种典型的一楼做生意二楼住人的建筑,店主人一般都住在二楼。那些人肆无忌怛地往外搬东西,说明这里的主人很可能遇害了。
  店铺里一片混乱,很多货架子被搬空了,各类商品扔得满地都是。他四下里看了看,那些抢东西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店铺里空荡荡的。这时他听到一个货架子后面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他走过去一看,一个五十来岁的亚裔男人倒在地上,他的左腿上看起来是受了枪伤,流了很多血。他的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说的好像是越南话。
  柳侠惠找来一根捆货物的绳子,将他的大腿扎住,防止他失血过多。他一边这么做一边用英语告诉:“请放心,我会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把你送到医院去的。” 谁知那个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蹩脚的英语断断续续地说道:“Up …… up stairs …… me …… my wife …… they …… took her …… ”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指着楼梯的方向。
  柳侠惠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有歹徒将他太太抓到楼上去了,于是他急忙站起身来往楼上冲去。中年男人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敢赤手空拳地冲上去,想提醒他那些人有枪。可是他偏偏英语不行,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急得满脸通红。年轻人却早已不见了。
  二楼有好几间房,其中一间里面传出了放肆的笑声和女人的哭喊声,柳侠惠咚的一声踢开门冲了进去。屋里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十八岁的黑人青年听到响声,回过头来。他右手握着一把左轮手枪,嘴里骂道:“What the fuck …… ”话音没落,他的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手枪也滚到了床底下。
  屋子里还要两个赤裸着下身的家伙正在试图强奸一名亚裔妇女,那女被脱得只剩下了内衣和裙子。其中一个肤色比较浅的家伙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将手伸进她的内衣里揉捏她的乳房。另一个是黑人,他脱掉了女人的高跟鞋,双手抱住她一条雪白的大腿,正用嘴舔允她大腿的内侧。他们都很兴奋,根本就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有人进来了。
  柳侠惠抄起桌子上一个铝制茶壶,狠狠地砸在那两个人的头上,将他们全都砸昏过去了,茶壶也被砸瘪了。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被侵犯的半裸女人虽然年近五十了,可是长得非常漂亮。她的乳房不大不小,乳头是红色的,皮肤白嫩,身材也很匀称,说她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就连见惯了美女的柳侠惠也不得不在心里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女人满脸通红,胸部还在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柳侠惠拾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可是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了,她的裙子也被扯掉了一大块,无法遮住她性感的身体。柳侠惠对她说道:“大嫂,你丈夫受伤了,在楼下。”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此事,挣扎着站起来想下楼去。可是她的两腿没有力气,刚站起来就又重新跌坐在地上。他只好走上去将她抱了起来,迈步往楼下走去。
  楼下迎接他的却是三男两女五个警察和他们乌黑的枪口。他们举枪瞄准柳侠惠,大声叫道:“Police!Hands up!” (警察!把手举起来!)他怀里搂着一个衣不蔽体浑身发抖的漂亮女人,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可是他正站在楼梯上,无法把女人放下来,当然也无法把手举起来。这时被他抱着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她的英语说得比她丈夫强多了,声音也很动听:“不要开枪!他是好人,是他救了我。那三个歹徒都被他打昏了,他们还在楼上呢。”
  警察们将信将疑,但还是放下了枪。柳侠惠下楼后,将手里的女人交给了那两个女警察,三个男警察早已冲到楼上去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将那三个歹徒戴上手铐,从楼上拖了下来,塞进了停在外面的警车里。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24 01:26:44

第86节:音乐奇才和性感明星
  汪鸣泉离开后,柳侠惠忍不住来到窗前,往下面的街道张望。不一会儿,他看见汪鸣泉在一位男士的陪同下,从酒店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不过,他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似乎正在争吵。只是他在第8层楼上,不可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柳侠惠的眼睛一亮,认出了她身边的那位男士。前几天晚上他离开原来住的那家小旅馆后,在附近的一条街道上撞见三个流氓混混打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男的他看得比较清楚,就是汪鸣泉身旁的男伴!这么说来,那女的肯定就是汪鸣泉本人了。难怪刚才见面时,他总觉得她的身材有些眼熟呢。那天晚上他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身段特别性感迷人。对了,他还捡到了她丢下的包,里面还有一千多港币呢。趁她还没走远,应该把她叫住,将包还给她。柳侠惠急忙走出了房间,他不耐烦等电梯,而是进了楼梯间,沿着楼梯往下飞奔而去。
  等他出了酒店的大门时,那个男的已经离开了,汪鸣泉正一个人往远处走去。从后面看,她的肩膀在微微地耸动,像是在哭泣。一贯怜香惜玉的他心里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他开口叫道:“汪姐,请等一下!”
  汪鸣泉回头见是柳侠惠在叫他,心里很吃惊,呆呆地看着他,忘了去擦眼泪。等他走近了,她才取出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对他说道:“是你啊,布鲁斯。真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柳侠惠当然不会再提她男朋友的事,以免她更加伤心。他向她解释了那天晚上捡到她的皮包的事,说自己马上可以陪她去万华酒店,把她的包还给她。
  “啊?那天晚上是你救了我,把那个几个混混打走的?”
  “嘿嘿,是的。只是当时你很快离开了,因为天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今天一见面我就觉得你很眼熟。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就是你啊。”
  柳侠惠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趁机将她猛夸了一通。汪鸣泉觉得很不好意思,那天晚上她对恩人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声就跑了。当然,这得怪她的男朋友。他说这个救她的人也不像是好人,很可能跟黑帮的人是一伙的。不然,他为什么敢一个人就上来管闲事?当时她也没有多想,就被他拉着一起跑了。
  她诚恳地向他道了谢,然后和他一起去万华酒店取她的包。到了酒店门口,汪鸣泉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如今她在演艺届已经初露头角,必须爱惜自己的羽毛。要是有八卦记者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进了酒店,说不定第二天就会在报纸的花边新闻里读到她的绯闻报道。
  柳侠惠还不知道,他自己正是她刚才跟男朋友吵架的原因。她男朋友准备和她一起过一个浪漫的周末,可是她偏要先来见一见这位大陆来的柳侠惠先生,因为她听一个朋友说了柳侠惠是写歌的天才。她觉得自己以后有跟他合作的可能,所以想先见他一面,算是铺路吧。她男朋友心里很是嫉妒,但还是陪着她来了。谁知道说好了的最多只需五分钟,她竟然和那个大陆客密谈了一个多小时。她一出来他就跟她发火了,冲口说出了一些绝情的狠话,让她很是伤心。
  汪鸣泉心里有顾虑,不太愿意去柳侠惠的房间。可是,她又不想让他因此产生不快,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了。于是她把心一横,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柳侠惠本身就是个大名人,她又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她刚进酒店就注意到,有几个酒店员工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柳侠惠的房间是整个酒店里最好的。汪鸣泉现在赚的钱不多,她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么豪华的房间呢。她对这个布鲁斯柳的好奇心不由得更重了。他是从大陆来的,大陆人不是都很穷很革命的么?他怎么可能享受这么奢侈的生活呢?她很懂礼貌,不会贸然去打听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柳侠惠趁汪鸣泉去洗手间的时机拿起电话,告诉酒店的前台,让给他送最好的晚餐到房间里来,越快越好。他也弄不清楚对方给出的几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只是挑了最贵的那一种。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就把她的那个女式皮包还给了她。她当然不好意思拿过包就走人,而是坐在沙发上陪他聊了一会儿。
  让她欣喜的是,柳侠惠很健谈,而且知识面非常广。他对香港社会似乎很了解,说出了不少独到的见解。总之,他一点儿也不像刚从大陆过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除了谈吐,他的穿着打扮也很不俗,他的那身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让她惊讶不已。
  她心里渐渐地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柳侠惠也是一样。眼前的这个熟女正式他喜欢的类型,既端庄稳重又柔媚多情,浑身散发出性感迷人的气息。而且她此时还不太出名,完全没有后世的那种大牌明星的脾气。他暗道: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最好今晚将她拿下!
  这时有人敲门了,柳侠惠起身去开了门。进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她用一个手推车推来了香气扑鼻的丰盛的晚餐。柳侠惠诚恳地邀请汪鸣泉一起共进晚餐。汪鸣泉原来是准备和男朋友一起吃晚饭的,她的肚子也早饿了,于是就没有再推辞。
  晚餐非常丰盛,很多菜他都叫不出名字来,酒店经理赠送的那瓶红葡萄酒也很不错。柳侠惠的心思却完全没有在饭菜上面,他关注的只是眼前的这个气质美人儿,给她倒酒,讲笑话,甚至连他拿手的杂技都使出来了。她被他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
  汪鸣泉对他的心思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她很是得意。其实她此时是有老公的,只是夫妻关系不太好,没有住在一起。她新交的男朋友是一个大富豪的独生子,家财上亿。他别的都好,就是嫉妒心强,对她从事演艺事业很不赞成。可是,她自己却非常喜爱这个行业,要她退出是不可能的。最近以来,她常常在考虑,是不是要赶快跟他结束这段恋情。
  他们这一顿饭竟然吃了两个钟头。“是离开的时候了。” 汪鸣泉心想。她不是不敢和柳侠惠走出那一步,而是觉得时机不太成熟。她知道,要是太容易让男人得手,他们是不会珍惜的。说实话,她生活在演艺圈里,整天都有各方面优秀的男人围着她打转,想不被诱惑是很不容易的。她以前和丈夫关系好的时候也出过两次轨,一次是跟导演,另一次是跟一个英俊的男演员,可以说她是一个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的女人了。
  她想跟他告辞,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难以说出口。她似乎有一种直觉,今晚是她的一个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就难说了。柳侠惠见她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到她心里很纠结,于是就岔开话题,问她最近拍了什么电影电视。
  汪鸣泉说她正在拍一部电视剧,名字叫《万水千山总是情》,是以三十年代的中国为背景的一部爱国影片。柳侠惠听了,觉得有些奇怪。在后世他错过了很多香港的电影和电视剧,其中就包括这部《万水千山总是情》。可是,汪鸣泉为这部电视剧唱的插曲太好听了,喜欢的人非常多。他是听了不少人的赞美后才去看了几段视频的。故事情节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汪鸣泉性感的声音却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中。他清楚地记得,这部电视剧应该是八十年代初才拍出来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汪姐,这部电视剧有插曲吗?不知怎么的,我特别喜欢香港电视剧中的粤语插曲。”
  “插曲当然不能少了,主题歌还是我亲自唱的。只是这首歌的作曲比较一般,我唱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导演对此也不甚满意。”
  柳侠惠听了,心中一阵狂喜。这么说,她唱的主题歌很可能不是后世的那一首经典名曲,他马上想到了要利用这个好机会。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啊,老子的运气凭什么会这么好,这还有天理吗?
  “汪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把这首歌给我唱一遍吗?你知道,我是最喜欢听你用粤语演唱的。”
  汪鸣泉当然无法拒绝了。于是她轻启朱唇,将插曲《万水千山总是情》给柳侠惠唱了一遍。唱完之后,她见柳侠惠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问他道:“布鲁斯,我是不是唱得不好啊?我怎么见你好像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似的?”
  “哪里哪里,我就是喜欢听汪姐的声音。”
  汪鸣泉白了他一眼,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柳侠惠心里乐坏了。他能不高兴吗?这首插曲的歌词跟后世里的一模一样,但是曲调完全不同,虽然也不是很糟糕,但是绝对比不上原来那个姓顾的大师的手笔。他不禁盯着她性感的身体,色色地想:“俗话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看来我今天就是不想剽窃也不行了。”
  “汪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布鲁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见外了?有什么话,跟姐姐我直说吧。”
  汪鸣泉边说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来自心仪的美人的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竟让柳侠惠心动不已。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开口道:“汪姐,刚才听了你唱的插曲,我觉得你唱得很好,歌词也写得特棒,只是这曲调虽然也不错,但是和歌词不太搭配。我原来创作过一首小调,还没有想好歌词。我觉得你刚才唱的歌词就非常合适我作的曲,我想试一试用刚才的歌词配上我的曲子,说不定比原来的更好呢。”
  汪鸣泉此时已经做好了听柳侠惠向她表白的准备。她当然不会立刻答应他,只是在考虑该怎么婉言谢绝才不会搞僵了关系,没想到他竟然是要改换她演的电视剧的插曲!“难道他并没有看上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部电视剧快拍完了,这个时候改变已经配好的插曲,导演那里就难以通过。再说,原来的歌词和柳侠惠的乐曲是分开创作的,怎么可能一下子融合得天衣无缝?这时她想起了她朋友说的话:这个柳侠惠是不出世的音乐奇才,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你最好趁早跟他搭上关系。她想:既然如此,不妨让他试试看,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音乐奇才!
  柳侠惠凭着记忆在汪鸣泉跟前用粤语唱起了那首风迷后世无数听众的《万水千山总是情》。他的粤语不怎么过关,很多地方吐词咬字都成问题,但是这在汪鸣泉看来恰好印证了他作的曲确实是跟这部电视剧无关。他唱完以后,发现汪鸣泉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满含着泪水。他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才清醒过来。
  她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布鲁斯,我爱你!”
  柳侠惠万万没有想到,他等到了汪鸣泉的表白!刚才他推她一把的时候没有把握好,手掌按到了她的乳房上,心里正担心着她的责怪呢!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怎能错过?他伸开两臂,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说道:“汪姐,我也爱你,从一见面我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说罢他们就热吻在一起了。
  “我爱你,布鲁斯!” 汪鸣泉竟然还是那一句话,而且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
  这时柳侠惠已经将禄山之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温柔而且有力地揉捏着她胸前的那一对玉乳。汪鸣泉满脸通红地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了一声声销魂的呻吟。他又解开了她的裤带,去抚摸她光滑紧致的屁股。很快,她的下面就湿得一塌糊涂了。他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放到大床上,开始一件一件地脱她的衣服裤子,同时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汪鸣泉第一次看到了他浑身的肌肉,这才想到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世界100米和200米短跑纪录创造者。当然,布鲁斯柳不是布鲁斯李,他的体脂率还没有低到变态的程度,这样看起来反倒更为性感一些。就听得‘扑哧’一声响,他硬邦邦的鸡巴已经捅进了她的骚屄之中。柳侠惠毫不客气地用力耸动着身体,‘啪啪啪’,就像打桩机一样。不一会儿,她就被插的大叫起来。她叫床时用的是粤语,柳侠惠基本上听不懂,只听懂了一个词:‘老母’,应该是在叫妈吧。
  这一夜,汪鸣泉是在他的房间里度过的。他们一共做了三次。间歇时他们互诉衷情,增进了彼此的了解。柳侠惠向她坦白了自己与众多的女人的纠葛(当然没有提她们的身份和名字),汪鸣泉也说了自己的婚姻状况和现任男朋友,她甚至提到了曾经被导演和制片潜规则的那些陈年旧事。
  他们两个哪里知道,汪鸣泉的男朋友并没有走远。他当时就后悔了,返身来找她,正巧碰见她和一个男人肩并肩进了万华酒店。他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有看见她出来。他只好离开了,边走边诅咒着这个让他爱得发狂的无情的婊子。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24 01:26:36

第85节:香港
  柳侠惠到达香港市区后就跟王振华和柳淑惠分手了。他身上只剩下一张50美元的钞票和一些硬币,再加上从那几个黑帮分子身上搜出来的七百多港币。此时港币的汇率没有跟美元挂钩,兑换率大约是5港币兑换1美元。他在一条拥挤不堪的街道里找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旅馆先住下,因为这里便宜,每天只收150港币。旅馆的老板娘大概认定他是刚刚从大陆偷渡过来的(确实也像),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他已经决定不回广州了,就在这里等几天,等赵政宏带着其他的团员们前来香港与他会合。旅馆的房间很小,但是还算干净,有单独的浴室厕所。他洗了一个热水澡后便倒头大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洗漱后就走出了旅馆去街上吃东西。老板娘坐在柜台后看着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知道那是为什么。洗澡时他把脸上化的妆洗去了,一下子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小伙子,谁见了也得吃惊啊。当然,‘英俊得不像话’只是他的意淫,不一定是老板娘的真实想法。
  这时的香港跟改革开放后的广州有点像,街上熙熙攘攘,有很多小吃摊。他在一个小店铺门口摆放的一张桌子旁坐下,要了两个肉包和一大碗鱼片粥,一边吃一边观看街景。这里大概属于香港的贫民区,各类人都有,年轻一代里女的袒胸露乳(当然,只是稍露乳沟),男的大背头喇叭裤,一看就是大陆人眼里的典型的‘资本主义社会’。
  他注意到了桌子上有一份别的客人留下来的香港时报。拿起来一看,头版上面赫然登着一件凶杀案的的详细报道,还附有一幅正在被通缉的嫌疑犯的画像。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幅画像有些眼熟,便拿起报纸仔细读了起来。他越读越吃惊:额滴个天哪,原来这起凶杀案就发生在昨晚,地点在罗湖桥靠香港一边。嫌犯估计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死者是一个姓曹的黑帮小头目,专门替人讨债。同时还有两名守卫罗湖桥的英军士兵被嫌犯打晕。另有一名重伤者也是黑帮分子,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嫌犯大约四十余岁,他的模样是根据那两个英军士兵的描述画下来的,据他们说,嫌犯似乎是精通中国武术的高手,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报道中没有提到另外还有两个黑帮喽啰,也没有提到王振华和柳淑惠。柳侠惠估计,那两个黑帮分子的伤势 不重,醒来后就逃走了,没有被警察逮住。
  柳侠惠的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好险啊。小旅馆的老板娘大概也看到了报纸。幸亏他洗澡时洗去了化妆,让她觉得自己昨晚是看花了眼,不然她可能会打电话向警察举报他了。这么看来,他不应该再回那个小旅馆了,至少白天不能回去。他随身带着护照和其他证件,旅行包还留在旅馆的房间里,那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并没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他先去了一家美国花旗银行在香港的分行,向那里的员工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王素芬早已为他在花旗银行开了个人账户,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取款机,取款只能在柜台办理。尽管他穿着土气,但是他的证件齐全,而且办事的女员工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也在电视上多次看到过他,因此他顺利地取出了八千美金。他将其中的一半兑换成了港币,此外还购买了价值一万美元的旅行支票。
  他怀里揣着这些钱和支票逛了不少高档的服装店,将自己的全身换了个样儿,顺带还买了几套休闲衣服,全装进一个新买的皮箱里。那些服装店的员工们的眼神从鄙夷,到惊讶,再到羡慕,颇有点儿像九十年代的好莱坞的大片《风月俏佳人》(Pretty Woman)中的情节。接下来他提着皮箱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酒店,名叫万华酒店。万华酒店的值班经理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赶紧叫来服务员,将他安置进了一个豪华的房间,还拍胸脯保证给他本店最为优惠的待遇。
  天黑后,柳侠惠躺在床上觉得有些不放心。他还欠了那家小旅馆老板娘的房钱没给呢,要是她见他没有回去而报了警,那就不好办了。万一警察将他和凶杀案联系起来,很可能会把他的旅行包拿走交起给警犬去闻,然后带着警犬顺藤摸瓜地找到他。
  柳侠惠换上了一身休闲服装,从镜子里看,他现在跟大街上的本地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他又走回到了那间小旅馆的外面,站在街对面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子后,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他径直走了进去。他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动手把他留下来的东西都塞进原来的那个旅行包里。
  这时门被敲响了,是老板娘。当她看见柳侠惠像是马上要离开时,很吃惊。柳侠惠不等她开口,马上递给了她300港币,说这是自己两天的房钱。然后他不去理会老板娘失望的眼神,提起旅行包走了旅馆。
  到了外面他才回味过来:老板娘看起来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身材凹凸有致,刚才她跟他说话时称他为‘靓仔’,还面带羞色。“莫非她看中了我这个大陆来偷渡客,想跟我发展亲密关系?”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现在是半夜里,他几乎是刚回旅馆她就跟来了,可见她已经等他等了很久了。他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想起了后世的那些搞笑视频里常听到的一句名言:“我这该死的颜值啊。”
  他走了不远,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装得半满的垃圾车。这时已经快到半夜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他顺手将拿着的旅行包扔了进去,然后朝万华酒店的方向走去。
  如今的香港还处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初级阶段,社会秩序并不是太好。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廉政公署与警察部门发生了矛盾,导致警员消极怠工,香港的治安状况出现了滑坡,刑事罪案有所增加。柳侠惠无心欣赏香港的夜市,只想着先回万华酒店去好好地睡一大觉。
  可是他不想惹事,事情却偏偏找上了他。他转过一条街后,他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女人的喊叫和争吵的声音。因为正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他又不想掉头绕路,于是便径直走了过去。他终于看清了,一对青年男女被三个流氓混混拦住,混混们似乎在搜他们的身。他们说话太快了,粗通粤语的柳侠惠根本就听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碰上抢劫案了。那个男的正被其中的一个混混拳打脚踢,他不敢反抗,被打得嗷嗷直叫。一个小个子的混混一只手搂住了那女人的腰部,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
  这时那女人的看见了向这边走过来的柳侠惠,拼命地向他喊救命。剩下那个混混见了,骂骂咧咧地向柳侠惠迎了上来。他是三人中个子最大的,手里还握着一把亮闪闪的匕首。
  后世的中国人大都被香港发行的警匪片给误导了。香港的枪支管制其实很严格,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枪战。柳侠惠觉得凭自己的身手,要枪也没什么用,他早就把从姓曹的手里夺过来的枪连带王振华的匕首都扔到荒山野岭里了。
  他本来没有打算管闲事。可是那个大个子混混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他不得不应战。他飞起一脚,踢在那家伙的裤裆里。那家伙只是个子大,并没有练过什么神奇的功夫,即使练了,也挡不住柳侠惠的超能啊。只听得一声惨叫,他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两手捂住鸡巴不停地抽搐着。另外两个小混混见了,吓得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跑远了。柳侠惠正要向一男一女两个受害人问话,却发现他们两人也跑了,是向另一个方向跑的。
  柳侠惠在他们的背后喊了几声,他们好像没有听见,当然也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就跑得看不见人影儿了。他懒得去追他们,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过这样的事情呢。他回过头来,发现那个大个子混混已经挣扎起来,正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跑去。他没有兴趣再去抓他,反正那一对男女也安全了,就由着他去了。
  柳侠惠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地上有一个女士用的十分精致的小皮包,估计是那个女人的。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大约一千多港币的钞票,一支口红和几件他不熟悉的东西。看来那个小个子的混混只顾调戏猥亵她,后来又狼狈逃跑,连抢来的包也扔了。
  他又翻了翻,找出来一个塑料牌,上面印着‘广鸿发贸易公司慈善义演特邀明星’的字样,另外还有一封精致的邀请信,信是写给‘尊敬的汪女士’的,是邀请她去参加广鸿发贸易公司举办的义演。看来这女人是演艺圈的,或许在香港还有一定的名气。那个男的说不定是她的绯闻对象,不然他们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呢?他当时只觉得她的身段特别迷人,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两天后,赵政宏带着其他访问团的成员们到达香港了。柳侠惠去跟他们碰了头,当然也见到了他的老相好陈玉姑。不过陈玉姑已为人妇,他不准备再去打扰她平静安稳的生活。于是他克制住了心中的激动,很有礼貌地和她握手致意。因为有很多人在场,他们彼此间只能用眼神交流一下思念之情。访问团下榻的芙蓉酒店就在万华酒店旁边的一条街上,不过远不如万华酒店豪华。
  赵政宏见柳侠惠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而且还住在豪华的万华酒店里,心里吃了一惊。他不禁担心起来:“小柳同志他会不会犯了错误,被香港的资产阶级拉拢过去了?” 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上次访美的教训,觉得还是闭嘴什么也不说的为好。柳侠惠这人身上有太多旁人看不清的东西,他记得在美国时,那个姓王的富豪千金就跟他亲密无间,为他前后张罗的,忙个不停。可她是有夫之妇啊,他们怎么能这么不顾嫌疑呢?真是让人费解。这一次出发之前上级领导还亲口嘱咐他,凡是重要的事情必需征询柳侠惠同志的意见,不要自作主张。也就是说,柳侠惠才是访问团的真正领导,他赵政宏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团长。
  国务院早就跟香港的亲中国的那些团体打了招呼,访问团刚到就有许多民间团体和组织的人来酒店拜访他们。柳侠惠借口自己要忙着跟美国方面联系,没有去跟这些人见面。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赵政宏就愁眉苦脸地到万华酒店来找他了。
  原来亲中国的大公报上登了一篇报道,说100米短跑纪录的保持者,世界体育届的大名人柳侠惠将随一个中国政府的代表团途径香港去美国加拿大访问,并与国际奥委会商谈中国参加第二十一届奥运会的事宜。很多亲中国的香港市民看了这个报道后,都指名道姓要见柳侠惠,香港的那些娱乐媒体的记者们更是日夜守候在访问团下榻的芙蓉酒店外盯着。因为柳侠惠一直没有露面,一则谣传不胫而走,说柳侠惠先生如今身患重病,这一次他是来香港治疗的。赵政宏无论怎么解释那些记者们都不信。
  这还不算热闹,一家反共媒体更是报道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独家消息,说柳侠惠曾经被中共高层派往越南南方与美国军方谈判,促成了一次中美之间的秘密的俘虏交换。这下子那些住香港的西方媒体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纷纷派记者找到中国访问团,要求面见柳侠惠先生,让他亲口证实或者否认这一报道。
  赵政宏被这一消息惊呆了。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可是新中国外交史上的一件大事啊。他不敢答应记者们的要求,更不敢做出任何表态。他打长途电话请示了国务院,请求上级给予明确指示。得到的答复却是,授权柳侠惠同志自行处理这一事件,其他的人不得参与。
  柳侠惠觉得,他去越南与美国人谈判交换俘虏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美国人故意泄露出来的。若是他予以证实,那就意味着原来达成的保密约定解除了,这件事就会被完全公之于世。这当然会对中美关系和中越关系产生难以预测的影响。他决定对西方媒体的询问不予答复,太祖和总理恐怕也是这个的意思。不然的话,他会得到更为详尽的指示的。
  不过,他不能再躲起来不见人了。第二天,在香港左翼团体的安排下,赵政宏和访问团的全体成员与各界人士搞了一个大型的见面会。柳侠惠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担任主持人,向大家宣布了中国将在两年后重返奥运会的好消息。香港的商界人士和普通市民们早已得知,中国还将派遣一个民间武术团去蒙特利尔的奥运会上表演中国的传统武术,弘扬中华文化。这个武术团将由海外的爱国华人们出资赞助。
  见面会开得非常热闹,柳侠惠和全体团员们一起为大家演唱了他作词作曲的爱国歌曲《今天是你的生日》。这首歌在大陆已经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了,但是在香港却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次见面会拒绝了其他媒体的采访,在场的只有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记者。会后新华社的记者将拍摄下来的见面会片段,特别是他们合唱《今天是你的生日》的镜头送到几家主要电台和电视台播出,立刻引起了轰动,一时间香港的大街小巷都能听到这首歌的旋律。
  许多香港市民纷纷解囊,给中国的民间武术表演团捐钱。代表团团长赵政宏宣布,为了感谢香港民众的热情支持,凡是捐了款的人都可以和世界纪录保持者柳侠惠先生单独见面,并合影留念。这其实是柳侠惠谋划的募捐手段。虽然见面的时间被限制在短短的1分钟,前来捐款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柳侠惠白天化妆进入访问团下榻的芙蓉酒店,去见赵团长为他安排好了的捐款人,晚上则化妆出来,回到他自己住的万华酒店休息。他已经叮嘱过万华酒店的老板,让他约束酒店的员工们,暂时不能泄露自己住在万华酒店的消息。
  这几天他见过的那些人,简直可以编成后世的港澳台名人录了。比如一家本地报纸的老板金雍先生(武侠小说的宗师级人物),澳门的赌王,还有那个专门用言情小说祸害清纯少女的台湾女作家,都是来见过他的人。甚至后世的首任香港特首也在其中,不过他此时还不到四十岁,只是一个富家子弟,没有任何名气。为了见柳侠惠他一次就捐出了好几万港币。
  赵政宏有些担心地问柳侠惠:“这几天我们募集的捐款已经超过五百万港币了,换成美元也有一百多万了,足够支持一个大型民间武术表演团的费用了。那我们这个访问团是不是没有必要再去美国加拿大访问了?剩下的事情只需你一个人去跟国际奥委会协商就行了。另外,这捐款的人当中有不少是台湾的,我担心回去后会不会有人说我们的政治立场有问题。”
  柳侠惠答道:“那怎么行?一百万美元够做什么的?美国还有那么多爱国华侨们准备支持我国重回奥运会的壮举呢,我们不去岂不是令他们失望?” 他心里想的是:区区一百万美元,对于唐山大地震造成的损失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啊。
  “台湾人也是中国人,他们也有爱国爱民族的权利嘛。赵团长,你就放心吧。我这一次得到了主席和总理的支持,他们叫我放心大胆地去干。绝不会有人来攻击我们的立场不坚定的。”
  柳侠惠这话要是搁从前,赵政宏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他现在不得不信,因为已经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柳侠惠也不害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因为他知道,太祖和周公都活不了多久了。他要做的就是筹集尽可能多的资金,等到唐山大地震发生时就能派上用场了。
  他也曾考虑过去提醒中国的有关部门,让他们对可能发生的特大地震做好准备。但是,在这个时代,那么做必然是白费力气,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哪怕他说出自己是从后世穿越回来的,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的。
  这天柳侠惠累了一整天,见了两百多个捐款者。他一直微笑,笑得脸都僵了,腰背也酸痛得不行了。好在要办事情都办完了,明天下午他们就要启程飞往旧金山了。他现在也顾不得吃饭,只想回到万华酒店,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他刚准备走,赵政宏就陪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小柳啊,真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可是这位汪女士你还是的见一下的好,她是段先生介绍来的。” 他说的段先生,是香港亲中势力的头面人物,这些天一直在给他们帮忙,因此赵团长不能不买他的面子,答应给柳侠惠引见这位汪女士。
  “柳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汪女士看起来才二十五六岁,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却极有气质,她的举止带有一股明星的气质,让人猜想她是一位专业演员。她的国语说的不是很标准,但是声音悦耳动听,极具感染力。柳侠惠和她握了握手,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当汪女士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柳侠惠大吃一惊,原来她就是后世香港演艺界的顶级大牌汪鸣泉。她从七十年代末就雄霸香港的影视歌坛,持续了二十多年,拍了无数的电影和电视剧作品,还发行了许多唱片。她的作品中有不少经典,在港澳台和大陆都拥有数不清的狂热的粉丝。在政治上,她偏向于亲中国的阵营,后来甚至担任过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不过,此时的她还远没有那么知名。她主持过一些节目还拍了几部不是很火的电影。但是她的潜力很大,在演艺界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汪女士,很高兴能认识您这么出色的文艺工作者。” 柳侠惠用真诚的口气对她说道。
  在后世柳侠惠并不是一个追星族。他因为出国太早,当时香港的影视歌曲还没有大规模地进入大陆,因此汪鸣泉拍的那些电影电视剧他一概都没有看过。只不过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她为电视剧《京华春梦》演唱的主题曲,立刻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说实在的,他一直觉得她是香港的女演员中最有气质的,也是最性感的。
  “啊?柳先生也知道我?那真是太荣幸了!” 汪鸣泉对柳侠惠的热情很是吃惊。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陆来的年轻人,应该没有机会看过听过她的作品吧。“柳先生,你叫我丽萨吧。” 丽萨是她的英文名。
  “我看,我还是叫你汪姐吧。你可以叫我小侠,或者叫我布鲁斯也行。”
  汪鸣泉笑着点头答应,颇有后世的娱乐界大姐之风度。柳侠惠和她愉快地交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汪鸣泉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这么推崇她唱的歌呢?她虽然已经出过了几张唱片,但是即便在香港她也不能算是大牌明显啊。他是从哪里了解到她的呢?当然,她就算是有些疑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要说欣赏,她倒是很欣赏柳侠惠作词作曲的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大陆来的年轻人可真是多才多艺啊。可惜的是,她至今还没有演唱过国语歌。
  末了柳侠惠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汪鸣泉抱歉地说,她是跟一位朋友一起来的。柳侠惠猜想,那人肯定是她的男朋友了,就没有再坚持。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24 01:26:24

第84节:偷渡
  深圳罗湖桥。这里属于广东省宝安县,是中国大陆和英属香港的通关口岸。这附近很荒凉,完全没有后世的国际第一流大城市的繁荣景象。柳侠惠化妆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背着一个旅行包来到了这附近的一座小山坡上。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望远镜,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这周围的情况。他打算今晚就把大姐柳淑惠从这里偷渡到香港去。
  他前天就和大姐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他把大姐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农户家里了,自己每天都化妆来到罗湖桥附近观察地形,制定偷渡的方案。这家农户的主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寡妇,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因为这里靠近边界,盘查很严,想住旅馆必须有单位的介绍信。如果他带着一句粤语也听不懂的大姐去住旅馆,很可能引起怀疑,说不定会当地人被扭送公安机关呢。他给那个寡妇塞了五百元人民币,请她收留他们住几天。柳侠惠之所以选择她家是因为作为一根寡妇,她跟村里的其他人来往肯定不多,家里很安静。而且她家里没有强壮的劳动力,生活很拮据,非常需要钱。她当然不会拒绝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
  这座在后世大名鼎鼎的罗湖桥总长度还不到五十米,原来只是一个铁路桥,后来又加修了人行道。文革开始后,广州和九龙之间的直通车就彻底停运了,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徒步过境的关口。因为过关的手续极为繁复,每天到香港去或者从香港过来的人数都十分有限。如果历史按原来的轨迹走下去,还要等上四年多,到1979年4月才恢复通车。
  罗湖桥两边分别由英国和中国的军队日夜把守,另外再加上大陆这边几乎随处都有的民兵,除非是在本地土生土长的人,一般人想从这里越过边界是难上加难的。中国自建国以来各种政治运动不断,许多走投无路的人都冒死往国外跑。相对来说往香港偷渡的人更多一些,但是没有人知道准确的数字以及偷渡的成功率。可以肯定的是,每年都会有一些人试图游泳去香港而淹死在涛涛的大海里,这种事情香港和国外的报纸时常报道。
  柳侠惠因为身具超能,他要想越境去香港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今晚的打算是,把大姐柳淑惠绑在背上飞奔过桥去,就像他在越南营救阮氏萍所做的那样。罗湖桥两边都有军人站岗,到了晚上会用金属栏杆将通道隔断,但是这在他的超能面前,就跟平坦的大路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过了边境并不代表就安全了,他还必须把大姐送到事先约好的接应地点去。接应的人是王素芬在美国托人花钱雇来的一个‘蛇头’,他会负责把人一直运送到美国去。
  因为柳侠惠马上就要出访北美,他不得不把偷渡计划的实施提前了大约一个星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产生问题。他愿意为此多花钱,可是那个蛇头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通过电话。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不是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时间上太紧迫了,他已经来不及再做其他的安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国务院奥运会筹备组已经定下了这次出访北美的代表团的人员名单,共有七个人,除了柳侠惠,还有代表团团长赵政宏,乒乒球运动员徐银生,林慧青,郑明芝,前跳高运动员郑风容,羽毛球运动员陈玉姑。这一次赵政宏再次担任团长,大概是因为他和柳侠惠上一次的合作在上级的眼里看来是很成功的吧。柳侠惠无所谓,有了赵政宏这个团长,可以帮他挡住很多麻烦的人和事,他能轻松很多。赵政宏和其他的团员们将从北京乘飞机直达香港,跟柳侠惠在那里会合。
  天黑后,柳侠惠带着柳淑惠离开了寡妇家,往罗湖桥这边赶来。还好,一路上没有几个行人。若是迎面碰上单个的人,他们就直走过去。若是人多,柳侠惠就抱着大姐使出超能从旁边飞绕过去。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罗湖桥旁边的那个小山坡上。他从腰里解下来一条绸布做的带子,准备把大姐绑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向罗湖桥做最后的冲刺。这条带子是妈妈黄玉琴用了三条床单缝制的,很结实。他告诉妈妈,什么行李都不要带。因为这是偷渡,无论带多少东西都不会有用的,反而会成为累赘。他只让妈妈在大姐的内裤里面缝了一个口袋,他在口袋里放了一千美金,以防万一。
  “大姐,你怕不怕?”
  柳淑惠没有吭声,而是转头看向了远处,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他用手捧住她的脸仔细打量,发现她眼睛里含着泪水。是啊,几天前刚与亲生女儿和父母生离死别,如今马上就要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了,她能不担忧,伤心吗?这两天晚上睡觉时她不是抓住弟弟的手臂就是搂住他的腰,好像生怕他一转眼就会消失了似的。
  柳侠惠相信自己的做法是对的。问题是,大姐她能经受得了这些巨大的变故吗?看着她美丽无助的脸,他心里突然涌出来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他情不自禁的搂紧了她的身子,开始热烈地亲吻她的嘴唇。大姐的眼里终于哗哗地滚了出来,嘴里发出了抽泣声。
  “大姐,你放心。一切都会变好的,等你治好病,我就把你接回来,那时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你也能见到杨清和杨澄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
  大姐听了他这番话,心里似乎好受多了,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可是柳侠惠还是把她搂在怀里没有松开,他有些舍不得松开她。大姐长得很像妈妈,论美貌只比妈妈略差那么一点儿。她娇弱无助的神态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他不但要保护她,甚至还想占有她。只是,这种欲望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好不容易他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松开了大姐。
  “小侠,我 …… 问你 …… 一件事 …… ” 她的声音发颤,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姐,你别害怕。你是我最亲爱的亲人,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吧。”
  “我看见过 …… 妈和你 ……. 她 …… 也是你的女人 …… 等我治好了病,你会要了我吗?”
  柳淑惠吞吞吐吐地问出了她想问的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柳侠惠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仿佛看到了埋藏在那里的渴望。他向她伸出两臂,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亲吻起来,这一次他把舌头伸进了大姐的嘴里。亲完嘴后,接着又开始亲吻她的脖子和胸脯,同时他的一只手还伸进她的裤子里面,抚摸了她多肉的屁股。
  “大姐,亲爱的。等你治好了病,我就接你回来当我的女人,我们永远都不再分开了!”
  今晚罗湖桥靠香港一头站岗的英国士兵名叫约翰,他最初是属于皇家陆军汉普郡步兵团第一营的,一个月前才被抽调到罗湖桥来担任守卫。和他一起站岗的还有一个名叫彼得的,是和他同时来的。约翰的父母分别是英国和意大利人,彼得则是印度裔的移民。他们都不喜欢夜晚站岗,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
  刚才他们两人正在谈论赛马的事。约翰转身跟彼得借火点烟,突然,他感觉到身旁刮过一阵疾风。等他转头看时,却什么也没看见。不过,那根拦在人行通道上的金属杆却在不停地晃动着。
  “彼得,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好像是刮了一阵风。”
  “哪有这么强的风?它好像是一列飞驰而过的火车。”
  “哈哈,约翰,你的脑子里生出幻觉了吧?广九列车已经好几年没有运行了。”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聊赛马。
  这时柳侠惠背着柳淑惠已经过了罗湖桥,来到了五里地之外。他解开身上的布带,将大姐放了下来。柳淑惠刚才听他的话,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那风刮得比在火车上把头伸出窗外时还要急。她终于相信弟弟确实能够打破短跑的世界纪录了。
  柳侠惠按照王素芬在电话里的描述,牵着大姐的手沿着马路走了大约三四里,终于找到了那个破旧的仓库,这里就是那个专门帮人偷渡的蛇头落脚的地方。王素芬说,这个蛇头的真名叫王振华,人称华仔,据说他在干这一行的人当中算是相当有信誉的一个。至于其他的情况,王素芬一无所知。
  仓库里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柳侠惠从旅行包里取出一支手电,推开门往里走。柳淑惠很紧张,她牵着弟弟的衣服跟在后面,牙齿不停地打颤。柳侠惠用手电四下里照了一遍,发现有一个角落里的地上铺着帆布,帆布上放着被褥。他在墙边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打开了它。借助于灯光,他看见地上堆着一些空酒瓶。他拿起一个酒瓶仔细看了一下,酒瓶上面没有什么灰尘,应该是刚喝过不久的。这说明王振华确实是住在这里的。也许他是个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才出去活动吧。
  他对大姐说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不在,天亮后他应该会回来的。我们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临来之前,他们在寡妇家里吃了饭,肚子不怎么饿。
  于是他关了灯,拉着柳淑惠靠墙坐在帆布上,将被褥拽过来盖在身上。被褥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味。柳淑惠因为精神极度紧张,很容易疲倦,她两手搂住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柳侠惠这些天也在忙碌,主要是操心偷渡的事情。在他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这一步是否走得对也不是没有一点儿疑虑的。但是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得继续走下去。他这么想着,慢慢地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大姐的尖叫声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相貌威猛的男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正对准他的胸口,左手拽着柳淑惠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大姐可能因为挣扎,胸前的扣子被扯掉了一颗,能瞥见她衣服里面晃动着的两个大奶子。
  “淑惠,你不要动,也不要叫喊。” 柳侠惠镇静对柳淑惠吩咐道。“这位就是华仔吧?” 后面的一句他是用粤语问的。他粤语说得并不好,听起来怪怪的,真正的广东人听了肯定会觉得好笑的。
  “你是什么银?”
  没想到对方说的是普通话,还带一点儿山东口音,把‘人’字说成了‘银’。
  “华仔,或许我该称你为王大哥吧。我姓肖名侠,事先已经委托人跟你联系过了,请求你把我身边这位女士带到美国去,她是我大姐。我的委托人已经向你的同伴支付了一半的费用,另一半等人到了美国后一定照付不误。只是,我这边突然出了一些状况,不得不提前几天把她送了过来。”
  王振华盯着柳侠惠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是警察,也不像是黑道上混的人。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匕首。
  “肖先生,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啊,想改日期就改日期?这是偷渡一个活银,任何疏漏都会坏了大事的!”
  “我知道的,王大哥。只是如今我已经把大姐送来了,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我愿意补偿日期的改变给王大哥带来的麻烦。” 说罢,他从旅行包里掏出来一叠崭新的美钞,递给王振华道:“王大哥,这里是一千美元。不论您做出何种安排都行,哪怕是按原来的日期送她去美国也行,只是得麻烦您多照顾她一个星期了。”
  “一千美元不够,至少两千。” 华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开口答道。柳侠惠的那个旅行包不大,睡觉时抱在怀里。他刚才用手摸了一下,知道里面装了衣物,估计不会有太多的空间装钱了。
  “王大哥,你果然是个痛快人。” 柳侠惠笑道。他又从旅行包里又掏出来一叠美钞来,递了过去。“王大哥,我只求你一件事,请您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我姐的安 …… ”
  “住口!我华仔是说话算话的银,不需要你啰嗦!好,你可以走了!” 王振华拿起匕首指着仓库的门对柳侠惠说道。他的口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柳侠惠只好看了一眼大姐,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一个人走出了仓库。接下来,他要从原路返回,三天后再使用公务护照重新进入香港。
  柳侠惠没有想到这么突然就跟大姐告别了,心里很不踏实。大姐她落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手里,她会不会出事?王振华看起来像是一个能干的人。只是,偷渡本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在这一过程中她可能会被转手好几次,她会不会受到黑道人物的侵犯呢?
  柳侠惠越想越害怕。是啊,王振华一看就是一个性欲极强的男人。他只是保证把大姐安全地送到美国去,并没有保证他不会趁机占大姐的便宜啊。我怎么能够轻易就相信他了呢?
  “Stop!Hands up!”
  前面突然传来几声大喊,同时还要枪械的碰撞声。原来柳侠惠只顾担忧大姐的命运,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罗湖桥边上。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见两个身穿英军制服的士兵,一左一右地端着枪向他一步一步地逼近。
  这两个士兵就是在罗湖桥上站岗的约翰和彼得。今晚真是诡异,他们平时要防的是从大陆那边偷渡过来的人,没想到会有人从香港这边往大陆去。这个时辰是不可能有的需要正常过境的人的,真是见了鬼了。
  眼前这个人身穿灰色的毛式氏服,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大约四十来岁(柳侠惠化了妆),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们走到跟前,约翰还是端着枪指着他,彼得伸手夺过了他的旅行包。
  突然,约翰的眼前一花,太阳穴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是柳侠惠出手了。他一拳将约翰打懵,抢过他手里的枪,用枪托在他头上又狠狠地砸了一下。彼得扔了旅行包,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枪端平,头上就被柳侠惠砸了一枪托。他们两人全都昏了过去。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柳侠惠决定了他不能就这么回去。他必须想办法保证大姐的绝对安全,于是约翰和彼得这两人就成了倒霉蛋。他将两人拖进旁边的树林里,然后转身向那个破仓库的方向飞奔而去。两分钟后,他看见了仓库的灯光。他放慢了步伐,慢慢地接近仓库。
  仓库里传出来一阵男人的放肆的笑声,好像不止一个人。柳侠惠的心咯噔一声,悬了起来。他悄悄地移动着,来到了窗户跟前,往里一看。只见整个仓库的灯全都被打开了,将里面照得通明透亮的。仓库里面除了王振华,还有四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浑身都是刺青,裤腰上别着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那匕首像是王振华的。他的两个小喽啰正在把王振华往一根柱子上绑。旁边的另外一个小喽啰从后面搂住柳淑惠的腰,拿着一块布往她嘴里塞,显然是要防止她叫喊。柳淑惠吓得浑身发抖,王振华看起来倒是比较镇定。
  难道是碰上黑吃黑的了?柳侠惠决定先看看再说。这时那个身上有刺青的大汉开始说话了,他说的是粤语,柳侠惠只能听懂个大概。原来他们是来要赌债的,王振华欠了两万港币的债。他看见自己刚交给王振华的两千美元已经到了那个刺青大汉的手里。他还在逼问王振华,要找出更多的钱,王振华则一口咬定再没有其他的钱了。
  这时刺青大汉的目光转移到了柳淑惠的身上。他似乎刚发现,这个穿着很普通的女子竟然是一位美貌如花的少妇。他笑着对王振华说道:“华仔,既然你拿不出钱了,那我们只好用你的相好来抵债了。哈哈哈哈。”
  王振华说道:“曹哥,这个女的不是我的相好,她是我的客户。你不要动她,她是有来头的人,动了她你会后悔的!”
  光膀大汉笑道:“客户?客户怎么跟你睡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姓曹的对他的喽罗们嘀咕了几句,他们马上笑嘻嘻地走过去,将柳淑惠按倒在地上撕扯她的衣服裤子,不一会儿就将她剥得一丝不挂了。这时一个喽啰举着柳淑惠被脱下来的内裤高兴得大叫起来:“钱!她身上有钱!” 原来他搜出了她内裤里藏着的那一千美元。
  姓曹的一把抓过那些钱,一边咧嘴笑着一边开始数了起来。
  “哈哈,又是一千美金!”
  这时王振华说话了:“曹哥,你既然拿到了三千美元,足够抵我欠的赌债了,请把我们都放了吧。做人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啊。”
  “华仔!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她不能放。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女人,只是你的客户吗?你去通知她的亲人,再拿两千美金来赎人。不过,她若是愿意陪陪我们弟兄们,不给钱也行。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喽啰都跟着大笑起来。
  柳侠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拾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抬腿咚的一声踢开了门闯了进去。姓曹的刚转过身来,就被石头砸到了脸上。那石头足有十来斤重,他被砸得血流满面,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不动了。另外三个小喽啰见了,不知所措。柳侠惠重新拾起那块石头,如法炮制,很快就将他们全部砸翻在地上。王振华惊呆了,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辣的人。
  柳侠惠替柳淑惠取出嘴里的布,穿好衣服,将手枪和匕首都收进自己的旅行包里,然后又把那三千美元都收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连带把这几个歹徒身上的钱也全都搜了出来,共有七八百港币。此时的王振华还被绑在柱子上,他想说话,却又羞愧的说不出口来。姓曹的带人闯进来时,他正在睡觉,被他们从被窝里给拖了出来,他的匕首自然也被他们缴了去。
  柳侠惠把大姐搂在怀里,转身用冷冰冰的口气问王振华道:“华仔,听姓曹的说,你把我大姐给睡了?”
  “啊,没,没有!” 王振华答道,他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柳侠惠时的自信和嚣张。“我是看着天气太冷,才让她和我盖一床被子取暖的,不信你问她自己!” 他红着脸解释道。
  柳侠惠用眼神询问大姐,这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姐红着脸低着头,轻声道:“是的。”
  “这么说来,若是她不愿意跟你盖一床被子,就得挨一夜的冻了?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啊 …… 我不是 …… 对不起,肖先生。是我不对,我再也不敢了。”
  柳侠惠想了一下,替他松了绑。王振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他道:“谢谢肖先生的救命之恩。我姓王的今后唯先生之命是从,如若失言,天诛地灭!” 说罢他给柳侠惠磕了两个头。
  王振华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叫道:“好险啊。” 他是个性欲旺盛的男人,哪能不觊觎柳淑惠这样的美色?当然,他不会去强奸她,那不是他的风格。依他往日的经验,在这种情形下,一般的女人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这么说来,姓曹的和他手下的到来倒是救了他一命。
  “你起来吧。” 柳侠惠把他叫了起来,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还需要多少天才能把我大姐送走?”
  “明天,明天夜里我就能把她送上一艘开往美国的货轮。我亲叔叔在那艘轮船上当大副,可以把她带进美国。这一路上的人他全都熟悉,你事先支付的那一半费已经用来打点他们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好!” 柳侠惠道:“那我就将大姐交给你了。你刚才也看见我的手段了,若是她受到任何伤害,我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和你叔叔的!”
  说罢,他又把那两千美元塞到王振华的手里。剩下一千美元他觉得还是让大姐带着的好,不过他们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了。于是当着王振华的面,他解开了柳淑惠的裤带,将她的内裤脱了下来,把那一千美元放进了她内裤的口袋里后再帮她重新穿上。
  他回头对王振华说道:“她这里的一千美元,若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取出来用。” 王振华急忙点头道:“好的,好的。萧先生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肖女士,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你有车吗?” 柳侠惠想,若是那两个英军士兵醒过来或者被人发现,英军肯定会在这附近搞大搜捕的。
  “有,不过是一辆破车,容易坏。哦,对了,姓曹的也是开车来的,他的车很高级,我们可以开他的车走。”
  他们三人走出了仓库,坐上车离开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2/24 01:26:14

第83节:麻烦事
  柳侠惠回到了北京饭店。黄副部长来电话说,他可以到各处随便逛逛,但是不要离开北京,因为上级很快就会有新的指示给他了。他本想趁这个机会去找李湘君鬼混,不料他刚走出饭店的大门,迎面就碰见了一个来找他的人。来人是北京军区后勤处的女军官张若云,她曾经给他当过几天的保镖。她还是开着那辆军用吉普车。
  “报告首长,张若云前来向您报道。上级命令我来为首长做向导,并负责首长在京期间的安全和生活。”
  “上级,哪个上级?”
  “报告首长,上级不允许我透露这方面的情况。”
  “你还在原来的单位工作吗?”
  “报告首长,上级不允许我透露这方面的情况。”
  上一次她来为他服务时,说自己是北京军区后勤处借调到外交部的。这一次好像不同了,她竟然守口如瓶,什么也不向他透露。
  柳侠惠有些不快,说话的语气不免有些生硬。他不是讨厌张若云这个人,而是觉得她一来,自己就没有任何隐私了。他在北京根本就不可能会碰到任何危险,哪里需要这么一个保镖?哪怕是为了监视他,就不能做得隐蔽一点儿吗?非要派一个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他,这个‘上级’不知是怎么想的。
  “那好吧,张若云同志。请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屋里打一个电话。”
  说罢他气冲冲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抓起电话,拨通了黄副部长的办公室。他请求黄副部长跟上级去沟通一下,把他的保镖兼勤务兵给撤了。因为他在北京绝对不会遇到任何危险,这么做会给他的工作会带来了许多不便,同时也浪费了国家宝贵的资金和人力。
  黄副部长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他根本就不知道柳侠惠有保镖这回事。他让柳侠惠稍等,说是要去核实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带着无奈的口气说道:“柳老弟,你的那个保镖不是我们外交部派去的,也不是国务院派去的,就连邓副总理的秘书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柳老弟,依我看,这事儿的来头挺大,我可不敢胡乱猜测。你肯定是甩不掉她的,还是克服一下困难吧,上级也是为了你好啊。”
  末了他还开玩笑说:“柳老弟,你应该知足了。你现在可是享受到正部级高干的待遇了,老黄我为党工作了这么多年,想让上级给我派一个勤务兵也办不到啊,哈哈哈哈。”
  柳侠惠向老黄表示了感谢后,挂上了电话。接下来几天,他让张若云每天开车带他出去玩,逛遍了北京附近的风景区,包括十三陵,颐和园,东陵,八达岭长城这些有名的地方。这些风景点他在后世跟着旅游团也去过,不过,现在他有了专门的向导兼司机兼勤务兵,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整个过程变得轻松愉快多了。他甚至都不用像其他游客们一样排队,只需张若云亮出自己的证件,他就能直接往里走。看来有个保镖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张若云的服务很周到,连问厕所在哪,买冰棍儿,提包买零食这些事她都全包下来了,而且毫无怨言。柳侠惠觉得亏欠了她,但是又不想跟她道歉,于是就每天都买一些好吃的跟她分享,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这么玩了几天,柳侠惠觉得有些腻味了,就拿出自己的照相机在京城里到处拍照。他对名胜古迹没有太多的兴趣,那些地方早就被很多人拍过了。他只是挑一些反应北京平民们的生活环境和风俗人情的场景来拍摄,偶尔也会去郊外的山上拍一下自然景色。他用的相机是王素芬送给他的,是很普通的柯达相机,胶卷也是黑白的。在这个年代脖子上挎着相机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能这么做的大部分是外国人和港澳同胞。
  这天早上,柳侠惠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国务院办公室打来的,通知他马上去开会,还说已经派了专车来接他。他照例来到北京饭店的大门外等候。不一会儿,专车到了,是一辆红旗牌轿车。他没有多问,上了那辆红旗车,张若云不知道他回来时有没有专车送,就开着吉普车跟在后面。他说不用了,可是她不听。
  柳侠惠上车后才知道,这辆红旗竟然是总理的座驾,他心里不免有了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到达会场后不久,会议就开始了。这是国务院召开的工作会议,由总理亲自主持,总设计师也在场,大约有一百多人出席了这一次的会议。会上首先传达了太祖关于要做好奥运会筹备工作的重要指示,并宣布了成立了由国务院直接领导的中国奥林匹克运动会筹备组,总设计师担任组长,柳侠惠的名字赫然列在一长串副组长的名单当中。
  总设计师作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讲话。会议快结束时,总理站起来作了总结。他提到了柳侠惠同志的贡献,并特别说明:因为我们还需要小柳同志在比赛场上为祖国争夺金牌,筹备组的工作主要由其他的同志们去完成,他只需参与部分对外联络和向海外华人募集资金的工作。
  柳侠惠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太祖已经做出了决定,全部采纳了他的意见。幸运的是,他虽然挂着奥运会筹备组副组长这个职位,却不用去操心那些琐碎的事情。
  接下来,奥运会筹备组召开了第一次会议。会上布置了需要马上着手进行的一系列工作,并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柳侠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再次出访美国和加拿大,落实中国民间武术队参与奥运会期间的表演的事宜,并着手为这个民间武术队募集资金。前一件事情需要跟国际奥委会和东道国加拿大协商。国际奥委会的总部设在瑞士洛桑,但是他们在纽约有办事机构,去美国加拿大办事比较方便些。后一件事则需要与旅居北美的华人和侨胞们联络。
  柳侠惠上一次跟王素芬通电话时,她告诉他:他们合伙的埃罗尔公司(Awaken Lion of East,缩写为ALOE)发展很迅速,月盈利已经超过了一百万美元,所以他个人完全有能力负担一个民间武术队访美的费用。不过,他不能过地早暴露自己是百万富翁这件事,所以募捐还是要搞的。他的真实打算是,等唐山大地震发生后,以中国民间武术队的名义将华侨们的捐款转给中国红十字会作为救灾款。当然,他还会大张旗鼓地号召各界为中国的震灾捐款的。在后世,中国政府为了自己的面子拒绝接受各国政府和民间的救援和捐助,这种做法愚蠢至极,他绝不能让这段历史重演!
  总设计师专门抽时间和他谈了这一次出访北美的有关事宜。谈到募集资金的事,他问道:“小柳同志,求别人出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我们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丢失了国格。你看有什么困难没有?” 柳侠惠答道:“报告邓副总理,没有困难。我保证超额完成募捐的任务。”
  总设计师笑了,说道:“看你这么有信心,我都要怀疑总理和我用错了人了。也许应该调整一下你的工作,让你去负责某一个工业部门,比如汽车制造或者化肥生产,那我这个副总理的日子就好过多喽。哈哈。”
  柳侠惠不好意思地笑了,红着脸解释道:“也不是没有一点困难。但是大家都有困难,所以我们只能去努力克服困难了。”
  总设计师接着道:“你可以从筹备组里挑一些人和你一起去,还可以带一个翻译。你看挑谁去合适呢?”
  柳侠惠这才想起来,上级是不太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去美国加拿大访问的。筹备组的名单他看了,发现陈玉姑也在里面,另外还有一些后世熟悉的运动员的名字。要是能和陈玉姑一起去就好了。他只是想念她,并不指望与她再续前缘,毕竟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在四届人大会议期间他见到过陈玉姑,当时她大着肚子,工作还特别忙,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后来听说她生了一个儿子,他还特地给她寄去了几件小孩的玩具。
  他对总设计师说道:“这一次需要联络海外华人,最好是挑选一两个在海外有点儿名气的前运动员跟我一起去。至于翻译,我看就不用了,这样也可以为国家节省一些开支。另外,我这一次想到香港停一下,那里肯定有不少愿意为我们国家出力的爱国华侨。”
  “哦,我都差点儿忘了,你的英语说得比一般的翻译都要好。从香港走应该也没有问题,我们会考虑你的这些意见,尽快做出合理的安排。你可以先回家看看,好好休息几天。另外,也不要丢下训练,主席和总理还有全国人民都期待着你为我们国家拿回第一块奥运会金牌呢。”
  “好的,谢谢邓副总理。”
  柳侠惠之所以要从香港走,是打算趁机把大姐送到香港,然后再辗转到美国去治病。在这个时代,他是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给大姐这样的人办护照,然后堂堂正正地走出国门的。他只能借助于地下渠道,将她偷渡到美国去。大姐的事他早已和王素芬计划好了,她会安排人在香港接应的。
  柳侠惠不知道的是,这一段时间妈妈黄玉琴在家里遇到了既麻烦又尴尬的事情。爸爸柳俊杰去下面的厂矿办培训班去了,她自己也有带学生去实习的任务,可是家里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她不放心把大女儿柳淑惠独自一人留在家,只好向学校领导请了假。
  家里的客人就是她的女婿杨立军。他在乡下这么长时间不见老婆回家,便自己找到省城来了。柳侠惠走时一再交代,说不能让大姐再回乡下去,他要尽快安排送她出国治疗,柳俊杰和黄玉琴都答应了。可是现在柳俊杰不在家,黄玉琴一个人没了主意。
  杨立军是个固执的人,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婆有病,而且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病。柳淑惠很怕他,不敢顶撞他,黄玉琴又气又急,同时又恨自己太笨,说服不了他。她知道儿子在北京忙着国家大事,不能随便去打扰,只盼着他忙完了以后赶紧回家来处理这件事。
  于是她只能暂时稳住杨立军,热情地挽留他在家里多住几天。她把他安排在柳侠惠的房间里,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她还答应他,等丈夫出差回来后,就给他三百元钱人让他拿回去帮弟弟娶媳妇。她现在并不是拿不出这点钱,而是担心给了钱之后,杨立军就会马上就带着柳淑惠和孩子们离开,到时候她想拦也拦不住。
  这下子杨立军高兴了,也不再着急走了。这里的日子跟乡下比起来可以说是天上地下,吃的喝的(在他看来)都好得不得了,而且一天到晚什么活儿都不用干。看见老婆家里的房子这么宽敞舒适,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走的时候拿不到黄玉琴答应给他的三百元钱。于是他真的放心地享受起这里的生活来。
  杨立军虽然是供销社的副主任,大小是个干部,但是他只上过小学。老婆的父母都是大知识分子,他不免有些自卑。因此他刚开始时还是比较拘谨的,对岳母黄玉琴也很客气,不敢当着她的面数说自己的老婆。住了几天之后,他发现大知识分子也不不是那么厉害嘛,岳母端庄漂亮和蔼可亲,一点儿也不可怕。有时候他不免露出在家时的做派,对柳淑惠颐指气使,甚至用脏话骂她。岳母也只能平心静气地劝他,给他说一些两口子和睦相处的道理。
  其实黄玉琴刚开始时对杨立军很不待见,觉得他几乎一无是处,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何况他婚后又对柳淑惠不怎么好,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还动手打过她。但是他们是夫妻,她只能与人为善,耐心地劝说他。哪怕是他说话不得体,她也尽可能容忍。渐渐地,她对杨立军改变了看法,觉得他人还不错,就是受的教育少,性子也直,说话口无遮拦,无意中会冒犯他人。这样的人她也接触过,心里并没有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多半都没有自己一家那么幸运。杨立军他虽然在供销社工作,但是看他手上布满了老茧,就知道他平时要干许多体力活,在乡下的生活肯定是很辛苦的。至于他欺负柳淑惠,这也许跟女儿患的病有关。试想一个女子若是心理上有问题,不敢也不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欺负她的人还会少吗?
  于是她花了很多时间跟他坐下来谈,尽自己所能给他解释什么是精神上的疾病,应该怎么照顾这种病人。杨立军似乎也能听进去。他们之间的交流逐渐多了起来,他也跟她说了许多乡下的有趣的事情,让她很开心。
  黄玉琴高兴了没几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因为杨立军看她的眼神变了。她是过来人,当然能看出他眼里露出来的那种赤裸裸的欲望。她不禁胆颤心惊,但是表面上还保持着镇静。接着她发现自己在院子里晾晒的几件内裤和乳罩都不翼而飞了。她趁杨立军出去买烟时去他的房间里查看,果然在他的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它们被揉成一团,闻起来有浓烈的精液的腥味儿。
  杨立军不怎么喜欢看书,电视上的节目他看过几次后就觉得腻味了,说还不如乡下的皮影戏好看。每天晚饭后他就早早地催老婆,让她把两个孩子哄睡了,然后就把她拽进他睡觉的屋子,剥光了衣服裤子肏屄。他搞女人的动静很大,又不注意关门,‘啪啪啪’的声音经常传出来。在屋外打扫收拾的黄玉琴常常被臊得面红耳赤。她很生气,说了他几句。他表面上点头接受,第二天又会故态复萌。她只好躲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不去想它。
  最近杨立军表现得越来越放肆了。平时一家人坐下吃饭时,只要黄玉琴一转身,他就对柳淑惠动手动脚,不是捏她的奶子就是摸她的屁股。有一次她瞥见他在饭桌底下把手伸进了女儿的裤裆里,用手指去捅她的肉穴。黄玉琴忍无可忍,训斥了女婿几句。杨立军虽然没有顶嘴,不过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其实他倒不是故意要跟这个漂亮的岳母做对,正相反,他对这个温婉可人的岳母很是着谜,特别喜欢看她生气时的样子。
  这天黄玉琴夜里起来上厕所时,听见杨立军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很大的动静,不用问,他又在折腾可怜的柳淑惠了。她除了能听见肉体的撞击声,还能听见他用方言骂人。经过这几天的交流接触,她熟悉了他家乡的方言,能听懂那些脏话的意思了:“你妈了个屄的,我肏死你,完了还要肏你妈!你妈比你还骚,我要肏烂她的骚屄!”
  黄玉琴实在是受够了!她决定马上给在北京的儿子打电话,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她刚拿起电话,就听到门铃响了。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会有谁来呢?她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发现是儿子柳侠惠回来了。
  “小侠!你可回来了!” 她一把抱住儿子,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淌。
  “妈,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柳侠惠是坐火车回来的,火车到达省城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陈香莲。他先把陈香莲安置在一个小旅馆里,然后才回的家。他因为一路赶得急,身上出了很多汗。他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一件打篮球的背心。
  “是那个姓杨的,你的大姐夫。他 …… 你快去看看吧,他还在欺负你大姐呢。”
  柳侠惠一听,这还了得。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门,直往大姐住的房间冲去。推开门一看,屋里只有两个熟睡了的孩子。黄玉琴跟着他进来,解释道:“他们不在这里,我让你姐夫暂时住在你的房间里。” 于是柳侠惠扭头又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大姐嘤嘤的哭声,啪啪啪的肏屄声,还有杨立军得意忘形的笑骂声。
  “我肏你妈的屄!我肏你妈的骚屄!我肏烂她的肥骚屄!”
  柳侠惠‘咚’的一声,踢开了门。只见大姐柳淑惠披头散发,浑身一丝不挂,被一个干瘦的男人按在床上。那男的皮肤黑不溜秋的,上身只穿一件汗衫,下面光着屁股。他正把柳淑惠的两条雪白的大腿扛在肩膀上,用老汉推车的姿势在狠狠地肏她。他猛然瞧见外面进来一个人,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柳侠惠,柳淑惠是我姐。姓杨的,刚才听到你说要肏我妈的屄?”
  “啊?
  …… 这 …… ”
  杨立军来省城后,没少听说过柳侠惠的大名,也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他知道这个小舅子很厉害,别人都管他叫侠哥。不过通过这几天和岳母的接触,他误以为小舅子也像岳母一样,是一个斯文人,因此心里并不害怕他。如今第一次见到他,只见他横眉怒目,杀气腾腾,单是凭他露出来的那一身肌肉,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
  杨立军有些害怕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侠哥 ….. 是你呀 …… 我是你姐夫 …… 我不是 …… ”
  柳侠惠看了看躺在床上赤身裸体,正羞愧地用双手捂着脸的大姐,发现她的半边脸红红的,像是被打了耳光,她脖子上乳房上也各有一道被抓破的血印子。他不再犹豫,回身砰的一拳,闪电般地打在了杨立军的鼻梁上。杨立军的个子跟柳侠惠差不多,身体比较单薄,尽管他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柳侠惠的这一拳将他打得仰面向后倒去,他的头在墙上咚地撞了一下,整个身体躺倒在地上。
  这时黄玉琴也跟进了屋。柳侠惠对她道:“妈,你先把大姐带下去,给她清理一下,受伤的地方要擦一点儿药。” 说罢他伸手将赤裸裸的大姐从床上抱了起来,交到了妈妈的手里。
  等她们出去后,他一把抓住杨立军的汗衫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发现他满脸是血,都是从他鼻子里流出来的。杨立军的头还是晕乎乎的,整张脸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他看见自己身上和地上都溅了很多血,以为自己受了致命伤,吓得腿都软了,想站也站不起来。
  “侠哥饶命,侠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杨立军!你说,你还敢肏我妈的骚屄吗?”
  “不敢了,不敢了!侠哥饶命啊!”
  柳侠惠松了手,扔给杨立军一件旧衣服,让他先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再穿上裤子。他把他带到客厅里,逼迫他跪在地上给黄玉琴和柳淑惠磕头道歉,然后就放他回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后,柳侠惠让妈妈和大姐带着两个孩子去附近的公园里玩。他把杨立军叫到客厅里,让他坐在沙发上。杨立军一夜都没睡好,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不知他还会不会动手打他。柳侠惠掏出了一叠崭新的工农兵(十元钞票)放到茶几上,共有五百元。
  他对杨立军说道:“我姐患了严重的精神上的疾病,我要安排她出国去治病,大约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这件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老子都要办的。你要是敢不听话,老子有一千种办法治你,你听见了吗?”
  杨立军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五百元钱你先拿去,给你兄弟娶媳妇也好,自己花也好,我都不管。你的两个孩子可以留在我妈这里,吃穿都不用你操心,你可以随时来看他们。你若是不嫌累,带他们回家去自己养也行,我妈每个月会按时给你寄三十元的生活费。你看着办吧。”
  在乡下,每个月三十元足以过上很不错的日子了。柳侠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昨晚跟妈妈商量好了的。大姐现在这个样子,必须马上治疗,不能再拖下去了。好在外甥女杨澄已经断了奶。
  杨立军抬头看了看威严的小舅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我 …… 要是只带杨清回去,留下杨澄在她外婆这里,还会给我每月寄三十元吗?”
  乡下重男轻女,杨立军的母亲尤其喜欢孙子杨清,对孙女杨澄则不爱搭理。他想,不如把杨澄留下,只把儿子带回去交给母亲管,那他一个人就轻松多了,每个月还有三十元钱。再说杨澄留在省城,他时不时可以来省城看女儿,跟岳母诉诉苦,她到时肯定不会让他空手回去的。当然,他心里也想着常来看看温柔漂亮的岳母,只是不敢明说出来。
  “三十元我们会照给的。好,那就这样定了,你明天就走!”
  这正是柳侠惠想要的结果。这些天黄玉琴对两个孩子早就有了感情,肯定舍不得他们走。杨立军最好是不要孩子,自己一个人滚回去,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留下杨澄,妈妈心里多少会舒服一些。
  这时屋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柳侠惠打开门一看,是两个高大威猛的警察。他们见了柳侠惠,立刻立正举手行礼,说道:“报告首长,我们是韩副局长派来的。她知道您回来了,特意让我们给您送一些东西过来。”
  说罢他们就从车上抬下来两个大纸箱子,看箱子上字样,里面装的是本地出产的比较高级的香烟和白酒。柳侠惠要留他们吃饭,他们却推说还有其他任务,告辞走了。杨立军在一旁看傻了。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警察给别人送礼的。这个小舅子可真不一般人啊!其实这是柳侠惠专门给韩淑芳打了电话,叫她派两个手下过来吓唬吓唬杨立军的。以免他不记得教训,以后再来家里搞事情。
  黄玉琴和柳淑惠带着孩子们回来后,杨立军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抢着去接老婆手里提的东西,还对她嘘寒问暖,给她搬椅子倒茶。柳侠惠说出了他们‘商量’后的决定:姐夫明天一早就带着外甥杨清回乡下去,杨澄留在省城跟外婆作伴。
  黄玉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杨清太小不懂事,只顾得吃舅舅带回来的糖果糕点,玩那些新奇的玩具。傍晚柳侠惠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在饭桌上,杨立军极力讨好小舅子,恭恭敬敬地向他敬酒。柳侠惠见他还算识趣,就没有再为难他。
  晚上杨立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来跟柳侠惠提起:他明天就要回乡下了,今晚他想跟老婆同房,弄得柳侠惠有些哭笑不得。他答道:“你们是夫妻,这事我不管。不过你要是再敢欺负她 …… ” 杨立军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侠哥你放心好了。”
  别看杨立军个子不高,身体也比较单瘦,他的性能力还真不错。柳侠惠半夜里起来上厕所,听见他还在屋里跟大姐肏屄,惹得他心里的欲火也烧起来了。他上完厕所后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掉头进了妈妈的房间。钻进被窝后,他发现妈妈也没有睡,而且她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
  “小侠,你姐夫还在这里,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黄玉琴显然言不由衷。这些天她每晚都听见女婿将女儿搞得筋疲力尽,她自己也会湿得一塌糊涂。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拿出儿子留给她的那根‘东西’,插进自己的肉穴里自慰。
  “妈,我真的想你了,我最想你的这个地方 …… ”
  他这么说着,一只手早已伸到妈妈的胯下,摸到了她温暖潮湿的骚屄,却发现那里正插着他送给她的假阳具。他将它拔了出来,举起来在灯光下看了一下。假阳具上沾满了淫水,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滴。黄玉琴羞愧得无地自容,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小侠,你别 …… 我 …… 啊!” 这时她的骚屄再一次被塞满了,只是假阳具已经换成了儿子的真家伙。她急促地喘息起来,嘴里叫道:“好儿子,我的乖乖,妈想你了,妈的骚屄也想你了!用力,快用力啊!”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1/12 07:22:58

第82节:奥运会
  “陈香莲同志!陈香莲同志!”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正是她望眼欲穿地等候着的肖侠!他正快步向她走来。陈香莲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肖侠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又一次哗哗地淌了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像已经成了她的世界里最为亲近的人,虽然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觉得踏实一些。她已经不再关心他是不是为她追回了被偷走的钱包了。
  肖侠告诉她,他抓住了那个小偷,夺回了她的钱包。随后他爬上了一辆到北京的特快列车,比她提前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北京车站。原来的那一趟列车到站后,他守在一个出口等她,却一直没有看到她,他想也许她是从另一个出口走了。于是他出了火车站,来到了广场上,她果然已经出站了。
  他拿出她的钱包递给她,又给了她用牛皮纸包着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肉包子是他刚才在车站门口买的。“你饿了吧,陈香莲同志,快吃吧!”
  陈香莲接过钱包和肉包子,激动得哭出声来。她手里拿着东西,无法取出手帕来擦眼泪。肖侠拿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陈香莲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了自己的心房。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戒心了,一边吃包子,一边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全部告诉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
  陈香莲出身于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她父亲是北京军区的副参谋长,她自己大学毕业后被国家分配到上海附近的一个军工企业当技术员。她的一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工作一年后她和本厂的另一个技术员结了婚,她丈夫的家里也是高干子弟。可是‘九一三’事件后,她的命运发生了灾难性的变化。她父亲早年当过林副统帅的警卫员,因而受到了牵连,需要接受审查。他气不过,在一次揭批野心家阴谋家林彪的会上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撤销了所有职务并开除出党。她父母已于今年早些时候相继病故。她受到了父亲的案件的株连,被所在的单位清退,她丈夫也向她提出了离婚。她对自己的丈夫很失望,曾经的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同意和他离婚,幸亏他们还没有孩子。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如今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直系亲属了。虽然她还有一些旁系亲属,但是在目前这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下,他们都不敢对她伸出援手,害怕受到牵连。这一次她回北京,就是要去清理父母的遗物。父母原来的住房将被组织上收回,她马上就会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听完了她的诉说,肖侠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陈香莲同志,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我的真名叫柳侠惠,我就是那个打破了短跑世界纪录的人。” 他接着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我们有缘相遇,我决定帮帮你。你放心吧,你肯定会渡过眼前的难关的。”
  柳侠惠很同情陈香莲的遭遇,因此决定帮她一把。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将会需要一些靠得住的人来为他做事。陈香莲是大学毕业生,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处在走投无路的境地,是再理想不过的人选了。他甚至考虑到了该怎么安置她,不过这些细节暂时还不宜对她透露。
  陈香莲很是欣喜:原来他真的是那个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她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好几分,虽然她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此时此刻她非常需要帮助,因为她马上就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些天来,她不止一次地想到过自杀,可是又很不甘心。她受够了朋友的疏远,亲人的背叛,还有昔日的同志们的嘲笑和歧视。她期望将来情况会发生变化,期望自己能够重新站起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有尊严的人。
  “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他猛然问起这个问题,让她吃了一惊。“我知道你的钱包里应该还有两百多元的复员费,可是我把钱包抢回来时并没有打开看过。你先检查一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啊 …… 这个 …… ” 陈香莲从他手里接过钱包时也没有当着他的面数里面的钱,因为那样很不礼貌。但是她用手捏了一下,感觉她的钱还在里面。听了柳侠惠的话,她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打开看。那两百多元钱和十来斤粮票果然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柳侠惠同志,我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 …… ”
  “陈香莲同志,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这样吧,你先去办理你父母的事情,办好以后到北京饭店去找我。我给你写一张条子,你只要把它交给前台值班的人,他们就会通知我的。”
  他接着说道:“我需要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来替我办事,我想你很合适。你会得到比你的上一个工作高得多的报酬,我还会为你提供免费的住宿。但是,首先你必须自己愿意,同时还要严格地遵守保密规定。除非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你和我的关系以及你工作的内容。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 …… 我 …… ” 陈香莲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之情了。她虽然找回了被偷走的钱,但是她知道,这点儿钱最多够她支撑半年。这个时代干什么都必须讲出身和政治面貌。她没有了正式的单位,又受到父亲的案件的牵连,想再找一个像样的工作简直是难如登天。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柳侠惠同志不但替她找回了钱包,还能给她提供一个好工作和一个安身之处。这 …… 这叫她说什么好呢?
  “既然你答应为我做事,那我就是你的上级了。我们之间是私人雇佣关系,再称呼同志有些不合适了。虽然我年轻,但是很多熟人和朋友都叫我侠哥,你往后也叫我侠哥吧,好吗?”
  他没有告诉她,就连太祖他老人家也叫他侠哥,害怕吓着她。
  “好的,侠哥。您要是愿意,可以叫我莲妹,或者叫我香莲也行。”
  陈香莲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年龄而小看他。正相反,她对他除了满怀感激,还有一种强烈的崇敬。可以说,他就是她陈香莲的命里的贵人啊。
  柳侠惠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大把纸币。这些钱揉得乱七八糟的,各种面额的都有。他把这些纸币一张张地展开,按面额大小放在一起。陈香莲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把纸币都整理好之后,一起递给了她。她急忙摇手,不肯接。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把钱都塞到她的手里。
  “这些钱是我从那个小偷身上搜来的,肯定是他从别的旅客那里偷来的。我刚才数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八十多元。你本来就是受害者,这钱给你用是天经地义的,别不好意思。”
  “好的,谢谢。谢谢您,侠哥。”
  陈香莲没有再推辞,接过这些钱收好。这一百八十多元,已经超过了她原来两个月的工资了。柳侠惠从行李箱里取出纸笔,写好了一张纸条交给她,跟她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了。陈香莲站在原地向他不停地挥着手,直到他消失在街上的人流里。
  柳侠惠来到国务院办公室的所在地。那里值班的警卫人员早已得到了上面的通知,他刚一提起自己的姓名就被请了进去。然后出来一名姓唐的女秘书,她领着柳侠惠上了楼。她一边走一边对他说:“柳侠惠同志,你来得正好。邓副总理正在召集大家为这件事开会呢。”
  柳侠惠刚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他们已经到了会议室的门外。唐秘书推开门,把他让进去后就自己离开了。屋子里坐了三十来个人,总设计师正主持会议,不时有人站起来发言。他看见柳侠惠进来后,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
  柳侠惠坐下来听了几分钟,终于听明白了。这个会上讨论的是中国派遣体育代表团参加两年后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举办的第二十一届奥运会的有关事宜,参加这个会议的有国家体委国家计委和外交部的领导,还有一些在各部门负责具体工作人。国际奥委会已经向国家体委发出了正式信函,邀请中国组团参加这一次的奥运会。
  问题是因为柳侠惠的横空出世,中国提前了好几年被国际奥委会重新接纳入会。而国家体委和各个省的体委完全没有参加奥运会的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对运动员的选拔没有经验,据初步摸底,运动成绩能达到参加奥运会的标准的运动员的人数极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乒乓球羽毛球这些中国有竞争实力的比赛,这时还没有被列为奥运项目呢。国际奥委会对此早有预料,他们已经通知中方,说鉴于中国的特殊情况,他们可以酌情降低某些项目的标准,让更多的中国运动员有机会参加这一次的体育盛会。
  不过,这样一来,计委的同志就比较担忧了。他们指出,整个国家的经济情况都不太好,国家的外汇储备很紧张。如果中国这一次派出庞大的代表团,那将会使得国家的外汇储备更加捉襟见肘,对整个经济造成负面影响。就算国家能够负担这一次的奥运会,如果中国运动员们拿不到几块奖牌,那不是丢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脸吗?那样的话,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去参加的好。
  柳侠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说来,我为中国提早返回国际体育组织而做出的努力对国家和老百姓们不但没有好处,甚至还起了反作用?这是从何说起啊!接下来,他又想到了几件事:两年后,那就是一九七六年,那可是一个多事之年啊。先是周公去世,然后是‘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事件’,紧接着‘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政治运动席卷全国,总设计师被打倒,太祖也会在九月份去世。然后就是四人帮的全体成员被逮捕,隔离审查。虽然没有发生全国性的大动乱,但是谁能保证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呢?实际上,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了不少,不然也就没有奥运会这件麻烦事了。
  更为可怕的是,在奥运会开幕前夕,中国还要经历一次震惊世界的大灾难:唐山大地震。这一次的地震死亡人数极多,官方公布的数字就超过了二十万。可以想象,即便中国为奥运会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也很可能会因为唐山大地震而取消。他无法告诉总设计师或者其他任何人:中国会发生大地震,现在最好不要考虑参加奥运会这件事了。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啊。
  柳侠惠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原来的打算是为中国未来的对外开放出一把力,等于是提前为中国人民打开一道观察外部世界的门缝。没想到好心也可能办坏事,别说是青史留名了,倒有可能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成了笑柄。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讨论又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一见,各种可能的问题都提出来了,但是解决的办法却一个也没有。总设计师有些生气了,他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了下面一番话。
  “我们不能光看到困难,却拿不出解决的办法。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一是向全世界人民展示我们国家的新面貌,二是学习其他国家包括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先进经验。你们知道这次机会是谁给的吗?就是在座的最年轻的柳侠惠同志!他代表我国去美国参加友谊比赛,不但再一次打破了世界纪录,为祖国争了光,还通过艰难的谈判,恢复了我们国家在许多国际体育组织中的合法席位。要不是他,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讨论参加奥运会的问题。‘柳侠惠同志的贡献是空前绝后的’。同志们请记住,这句话不是我邓小平说的,是主席说的。”
  他这么一说,与会者全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坐在后排的柳侠惠。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个躬。大家马上全都跟着站起来,对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时总设计师又发话了:“柳侠惠同志,你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有什么想法?不要有什么顾虑,即便是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可以讨论嘛。”
  柳侠惠不得不佩服总设计师,他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啊。他刚才的那一席话,说到柳侠惠的心里去了。在中国现在的环境下,敢于提起‘学习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先进经验’的人,除了总设计师,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柳侠惠突然有些激动,心里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邓副总理,各位领导,那我就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首先,我认为我们要好好地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派代表团参加这次奥运会既可以宣传我们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又可以学习其他国家的先进经验,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
  “第二,一个国家的体育运动水准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迅速提高的。鉴于我国的实际情况,我们的体育代表团不宜过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选择那些我们有实力夺得奖牌的项目,比如短跑,跳高,跳水,体操,举重,等等。其他的项目暂时不考虑。我们是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我们面临的困难,相信国际友人和全中国人民都会给予理解的。我们并不是要放弃其他的项目,正相反,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抓紧各个项目的训练,争取下一次奥运会时我们能够有更多的项目参与竞争。”
  “第三,我在美国访问时发现,西方人对我国的传统武术特别喜爱。我们可以搞一个民间的武术队去奥运会上表演一番,一定能大获成功,提升我们的国际形象。至于出访的费用,我可以去联络我上次访美时认识的那些美国的爱国华侨们。他们肯定愿意为祖国慷慨解囊,出资支持这个民间活动的。”
  “我说完了,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
  说罢他就坐了下来。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没有一个人出声。他说的虽然不复杂,但是那些提法太新鲜了,他们一下子消化不了。最后还是由总设计师拍了板。
  “柳侠惠同志说得太好了。既有想法又有办法,大将之才啊。我马上去面见总理和主席,请他们定夺。散会!”
  柳侠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会议室。邓副总理虽然当众表扬了他,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发言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会不会触动那些极左派们的敏感的神经?这个还真说不准。现在虽然是文革晚期,但是各种政治运动还是此起彼伏,没有消停的迹象。就连邓副总理本人也难以避免被再次打倒的命运。
  “侠哥,等一等。”
  后面有人叫他,这时他已经走到大街上了。他回头一看,是外交部的黄副部长。黄副部长五十多岁了,叫他侠哥有点儿滑稽。他原来一直称柳侠惠为‘小柳同志’,自从听说主席称小柳为‘侠哥’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把称呼给改一改。
  “黄副部长,您好啊。您还是叫我小柳吧。”
  “侠哥你不要客气,我们是老相识了,以后你就叫我老黄吧。”
  “这怎么行呢?您是领导,叫您老黄那不是乱套了吗?”
  “那这样吧,王后私下里我还叫你小柳或者柳老弟,你就叫我老黄或者黄大哥吧。”
  见黄副部长这么坚持,柳侠惠只好点了点头。老黄是个好人,柳侠惠能看出来,称呼的事就由着他去吧。
  “柳老弟啊,邓副总理很看好你,你的前途远大,老哥我可是望尘莫及啊。不过,政治上的事瞬息万变,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黄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可是有些事情躲都躲不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以后还得靠黄大哥多多地指点迷津啊。”
  “柳老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黄副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对了。一个人很想见你一面,托我转告你。这个人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我本来是不方便替他传话的 …… ”
  “这人是谁?” 柳侠惠不禁有些好奇。
  “努克亲王。” 黄副部长答道。“他很想跟你谈谈,不过这可不属于国家的公事,要不要去见他全在你自己了。我把话带到了,再见。” 说罢他就一个人离开了。
  柳侠惠陷入了沉思。因为美国从越南撤军,柬埔寨的朗诺政权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以努克亲王为主席的柬埔寨民族解放阵线在军事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们很快就要正式建国了,国名就叫民主柬埔寨。问题是民主柬埔寨的军事力量掌握在红色高棉,也就是柬埔寨共产党的手里。他们虽然会尊努克亲王为国家元首,但是他没有任何实权,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民主柬埔寨建国之后,柬埔寨共产党就会大搞他们从中国学来的那一套极左的东西。什么‘大跃进’‘上山下乡’全被他们照搬过去了,而且搞得比中国还要彻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就将柬埔寨的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消灭殆尽。在很多方面,他们的政策比中国还要左得多,努克亲王的好几个年幼的儿子都被迫害致死。
  太祖本人很喜欢努克亲王。他多次向柬共领导人传话,让他们善待努克亲王,他们夫妇俩这才幸免遇难,保住了性命。后来越南入侵柬埔寨,推翻了民主柬埔寨政权,努克亲王再一次流亡海外。越南控制了柬埔寨十多年,红色高棉回到山区打游击,努克亲王也成了一股抵抗力量的领导人。后来越南人撤出了柬埔寨,在联合国的斡旋下,柬埔寨各方成立了联合政府,努克亲王奇迹般地再一次掌权,成了名符其实的国家元首。接着他登基为柬埔寨国王,几年后又将王位让给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成了深受国民爱戴的太上皇。
  努克亲王眼下应该正在忙于做搬家的准备,他马上就要回自己的国家去当元首了。他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肯定是一无所知。柳侠惠心里琢磨:我要不要提醒他呢?说实话,柳侠惠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努克亲王这个人,再加上他跟莫妮克的情人关系,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努克亲王。扪心自问,他很难说服自己置身事外,不顾他们夫妇的死活。
  夜里,柳侠惠躺在北京饭店他的房间里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努克提一些建议,让他及早采取行动,避免掉入红色高棉的陷阱。但是,这么做对柬埔寨未来的局势肯定会产生重大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东南亚和整个世界的和平。他害怕自己的行动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改变历史的走向,甚至造成人类历史上的又一次巨大的灾难。
  直到天亮以后,柳侠惠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一帮努克亲王。至于会发生什么连锁效应,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穿越以来我已经干过不少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了,天也没有塌下来啊。
  他去见努克亲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黄副部长。他决定晚上去。因为昨夜没睡好,他吃过早饭后在床上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穿戴整齐,锁好门,然后使出超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出了北京饭店。他还记得去努克的住所该怎么走,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那所大院的大门外。
  门口有人站岗。因为哨兵们的军服上没有领章帽徽,柳侠惠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中国军人还是努克亲王的手下,他决定翻墙过去。这里的围墙只有两米多高,他很轻松地翻了进去。
  努克亲王的住所灯火通明,传出了音乐声,有西方音乐,也有柬埔寨的民族音乐。他能看见不少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装的人进进出出,还有端着盘子一溜小跑的仆人们。看来努克亲王夫妇正在大宴宾客呢。
  柳侠惠需要找一个机会单独跟努克亲王谈一谈,最好是不让任何人看见他。他四下里打量着,发现离他不远的一把椅子的靠背上挂着一套仆人的制服。于是他悄悄地走过去拿了那套制服,然后躲在一个角落里将制服穿在身上。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一直进入到了努克亲王的卧室里。这时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过了不一会儿,他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往他这边走来,他闪身躲到了一个帷幕背后。进来的人是亲王夫人莫妮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仆。
  那个女仆好像是把什么事情办砸了,莫妮克训斥了她几句,挥手让她出去了。她说的是法语,柳侠惠虽然都听见了,但是一句也没听懂。他慢慢地从帷幕后面伸出头来张望,猛地看见莫妮克正在脱衣服,他只觉得‘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好像加快了流动。
  莫妮克的体态丰腴,但是绝不肥胖。她的皮肤晶莹如玉,跟他穿越后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美艳,迷人。柳侠惠隔着十来步就闻到了她身上飘过来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儿。他的鸡巴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他放轻脚步,慢慢地移动到了她身后,伸出手来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
  莫妮克回头看见一个穿着仆人制服的男子,惊讶的长大了嘴,还没有叫出声来就被柳侠惠捂住了嘴:“莫妮克,别怕,我是柳侠惠。” 然后他松开了手。莫妮克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果然是他,马上张开两臂扑进了他的怀里。
  “亲爱的柳,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莫妮克。” 他话音还没落,嘴就被她的香唇给堵住了。
  “太好了,我真想你啊,亲爱的柳。”
  她一边吻他一边说道,他们之间说的是英语。亲热过后,柳侠惠帮她穿好了衣服。
  “亲爱的柳,你知道吗?诺朗(努克亲王的小名)经常跟我说起你,他很想在回国前跟你见一面。” 在情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丈夫,莫妮克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我知道,亲爱的莫妮克。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他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情对你们的将来非常重要。” 柳侠惠赶紧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害怕自己在性感的莫妮克面前把持不住,误了大事。
  看着一脸严肃的柳侠惠,莫妮克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跟诺朗说你来了。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个借口提前结束今天的晚宴。” 说罢她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对柳侠惠妩媚地笑了一下:“亲爱的柳,能在回国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今晚请的客人可能都是亲王家族里的人,莫妮克打扮的非常性感。柳侠惠刚才帮莫妮克换上的那身衣服是用淡绿色的薄纱做的,几乎是半透明的。他能看见她硕大的乳房在衣服里晃动着,她走路时一扭一扭的臀肉也是非常诱人的。遗憾的是,今晚他不能跟她共度春宵,也许今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柳侠惠在亲王的卧室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的客人和仆人们才全部离开。关好大门之后,努克亲王三步并作两步往卧室这边走来。他最近发福了一些,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一见到柳侠惠,亲王就将他紧紧地抱住,叫道:“小柳啊,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满腔热情绝不是假装出来的。他们行了贴面礼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莫妮克亲自为他们端茶倒水切水果。
  柳侠惠跟努克亲王谈了两个小时,他能想到的都谈了。主要是他对今后柬埔寨局势的判断,同时他还向亲王提出了一些怎么应对突发事件的建议。末了努克亲王感慨地说道:“难怪主席和总理都这么看重你,你说得真是太精辟了,要是我手下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那该多好啊。”
  对来自亲王的赞许,柳侠惠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说的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真实的事情,并不是他凭个人的才智运筹帷幄后得出来的结论。
  亲王留他住下明天再走,他没有推辞,因为他确实很累了。他感觉轻松多了,因为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亲王夫妇。躺在莫妮克亲自为他铺好的香喷喷的大床上,他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半夜里,他梦见亲王夫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还是披着那一身淡绿色的薄纱。他从床上坐起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几乎同时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渴望。亲王夫人缓慢地掀掉了身上的薄纱,赤裸着身子向他走来。她俯下身子,将他压在下面,然后开始热烈地亲吻他。过了一会儿,她帮他脱了衣服裤子,用手引导着他直挺挺的鸡巴,将它塞进了自己温暖的肉穴深处。
  突然,柳侠惠浑身一个激灵:这不是梦!他是真的在跟亲王夫人在做爱!
  这时他耳边传来了莫妮克性感迷人的声音:“亲爱的柳,你不要紧张。是我的诺朗 …… 他让我来的 ……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1/12 07:22:48

第81节:返京
  柳侠惠早上醒来后,觉得头有些痛,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昨晚可以说是他自穿越以来最为疯狂的一次聚会。他记得最后不少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了,那些青年男女之间也有了一些暗昧的身体接触,不时传来打闹声和笑骂声。虽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惊世骇俗的了。
  他们回招待所还是坐的那辆解放牌大卡车。他还好,能够自己爬进卡车的车厢里,有不少人是被同伴连抱带推弄上车的。卡车后面的挡板比较低,因为害怕有人在行驶中从车上掉下来,成阿大吩咐大家都坐下来,最好用手抓住旁边的人的衣服。卡车开动后,李湘君可能有些不舒服。她两手搂住了柳侠惠的腰,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随着车子的晃动,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
  他们回到招待所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钟了。柳侠惠把李湘君送回她的房间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准备下床去上厕所。突然,他的腿碰到了什么东西,热乎乎的好像是女人的身体。他吓得浑身一激灵:谁爬到我床上跟我睡了一夜?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戚桂芳。此时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衩,再看戚桂芳,她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只有两只脚上穿着白袜子。再看房间里,只见地板上散乱地扔着一些女人的衣物,包括她的内裤。
  他不想惊动她,准备悄悄地下床。可是她睡在床的外侧,他要下床就必须从她身上爬过去。戚桂芳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她一睁眼,看见一个男人和自己躺在一个床上,他的姿势很暧昧,身体和一条腿悬在空中,好像正要压到她身上去。他 …… 就是昨晚聚会时大出风头的那个年轻人柳侠惠。
  戚桂芳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淡淡地问道:“柳侠惠同志,你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柳侠惠尴尬地笑了一下,答道:“这话该我问你的,戚桂芳同志。你看,这是我的房间,那是我的行李箱。”
  戚桂芳四下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夜里起来上厕所,回来时进错了房间。她是和另一个女演员同住一间房的,有两张单人床,而这间房里却只有一张双人床。唉,都怪自己喝的太多了。
  戚桂芳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了对象,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的性子比较野,作为剧团里的刀马旦,每天都要刻苦练功,非常辛苦。她是个性欲很强的女人,当然需要有地方发泄。她早已跟不止一个男人睡过了。她打量着身边的柳侠惠,他长得很普通,却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他身上有一种迷人的自信。他健美的身材更是令她心动不已,忽然产生了想抱住他的冲动。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他们同时往门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扇门没有关好,还开着一条缝。这个招待所的门上没有安装新式的门锁,只有简单的插销。柳侠惠昨晚睡觉时大概忘了插门,不然戚桂芳也无法睡到他的床上来。要是被人看见他和赤身裸体的戚桂芳睡在一张床上,那可就麻烦了。他情急之下把被子一拉,盖住了戚桂芳的身体上,她也知趣地把头缩进了被窝。
  这时门外的人停下脚步,叫了声:“柳侠惠同志,您起来了吗?”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发现门没有关,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小焦,才十八九岁。当她瞥见柳侠惠光着上身坐在床上,脸马上红了,有些慌张地说道:“柳侠惠同志,这里有您的一封加急电报,我把它放桌子上了。”说罢她放下装电报的信封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时还顺手带上了门。
  柳侠惠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不缺女人,戚桂芳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美女。他是一个大名人,必须处处注意影响。要是被人发现他跟戚桂芳乱搞男女关系,那可不得了。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他面对她的裸体还是有性冲动的。这件事他们两人最好是当作没有发生过,忘掉就行了。可惜啊,他想得太简单了。
  忽然,他浑身一哆嗦,因为戚桂芳躲在被窝里用手握住了他的鸡巴。他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去撒尿,鸡巴本来就是处于半硬的状态,被她用手这么一刺激,马上就开始充血,迅速地勃起了。“这个女人,她要干什么?”
  他心里虽然带着一丝恼意,可是身上却经受着说不出来的舒爽。他意识到,他这次是碰到了一个性技巧高超的女人了。戚桂芳的一只手套弄着他的鸡巴,另一只手也开始抚摸他的大腿和屁股。她嫌他的短裤衩碍事,将它往下一扒,脱到了脚踝处。然后她趴在他两腿中间,一边用手玩弄他的鸡巴和卵蛋,一边亲吻他的胸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她的嘴在慢慢地往下移动,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被温暖和潮湿包围了。
  柳侠惠舒服得快要忍不住了,真想大声吼叫。他瞥见了桌子上的那份电报,用手隔着被子按住了她蠕动着的身体,说道:“戚桂芳同志,你先 …… 等一下,我想看看那份加急电报。”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种时候提什么加急电报啊?这叫戚桂芳情何以堪?说不定她会认为他是在故意羞辱她呢。
  谁知戚桂芳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我去给你拿来。” 她出溜一下就下了床,拿起桌上那份电报,又飞快地插上门,转眼之间就回到了床上,将电报递到他手里。柳侠惠看得目瞪口呆,她那动作麻利得很,他都要怀疑拥有超能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他重新躺下来,用手撕开信封,开始读电报的内容。戚桂芳这时掀掉了被子,岔开两腿蹲在床上,用手握着他的鸡巴,进入了她水汪汪的肉穴里,然后一上一下地耸动起来。她的身体看起来有点儿,其实她浑身的肉都很紧实。她的腰腹部的肌肉特别发达,几乎没有什么脂肪,能看见清晰的马甲线。她皮肤的颜色稍暗,腋毛和阴毛又黑又浓,甚至超过了柳侠惠当知青时睡过的的生产队长武秀英,可以说是别具一番风味儿。
  柳侠惠一边肏她(准确地说是在被她肏),一边看手里的电报。电报是国务院的总理办公室发来的,让他立刻赶回北京接受重要任务,但是那上面并没有说是什么任务。这时戚桂芳已经换成了背对着他跪在床上的姿势,她撅着屁股一上一下地用自己的肉穴套弄着他的鸡巴。她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不然她那洪亮的嗓门,恐怕整栋楼都能听到。
  在她的阴道壁的摩擦下,柳侠惠感觉到自己快要射了。于是他伸手从下面托住她的屁股,止住她的动作。她这时已是满身大汗,嘴里在不停地喘息着。
  柳侠惠忽然发现,她的屁股的形状真好看,产生了想插她肛门的冲动。他伸手握住她的奶子,一边揉捏一边在她耳边问道:“戚桂芳同志,可以让我肏你的屁眼吗?”他知道她是个性欲超强的女人,索性直接开口问她。戚桂芳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却点了点头。
  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让她下了床,撅着屁股,两臂支撑在床沿上。他站在她身后,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来一盒蛤蜊油,用手抠出来一大块,在她屁眼处抹了很多。然后他两手掰开她的臀瓣,慢慢地将鸡巴往她的肛门里塞了进去。
  蛤蜊油就是加了香料的凡士林,通常装在贝壳里,是这个时代的护肤用品。它的价格非常便宜,一盒只要几分钱,极受普通老百姓们的欢迎。他刚住进来时就在抽屉里发现了这盒蛤蜊油,他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李湘君和朱淑红用的都是比较高级的雪花膏,应该不是她们的。
  或许是蛤蜊油的润滑效果,或许戚桂芳的屁眼已经被插过多次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柳侠惠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像打桩机一样狠狠地肏她的屁股。几分钟后,他将滚烫的精液射进了她的肛门里。戚桂芳转过身来,双臂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脯上。可以感觉到,她很兴奋,她的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精液从她的肛门里流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流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对他说道:“你真棒,柳侠惠同志。”她刚才在床上半蹲着肏他,那种姿势很费劲儿,不是功夫高强的人可坚持不了多久。她消耗了很多能量,现在身上还是汗水淋漓的。“你也不赖啊,戚桂芳同志。” 他伸手捏了捏她富有弹性的奶子,又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他们之间互称‘同志’,让柳侠惠有些别扭,同时又觉得很滑稽。戚桂芳没有多停留,她穿好衣服后跟他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侠惠去公共的浴室洗了澡。这个招待所虽然有浴室,但是不提供热水,得自己带热水瓶。服务员每天只给房间里送一次热水,只够喝的。他洗澡用的是凉水。
  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吃了早饭后,柳侠惠去跟李湘君道别,却不料她上午有演出任务,已经和同组的同志们一起到下面的工厂去了。他只好给她留了一封信,说自己有要紧事情必须马上回北京去,请她代向团里的领导说明情况并致谢。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行李箱,准备出门去火车站。他刚打开门就跟一个急匆匆地进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原来是朱淑红,她也是来道别的。她所在的歌舞剧团应邀去东海舰队为海军的同志们演出,明天一早就出发。
  自从和柳侠惠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朱淑红心里很自责,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这次来她想跟他说清楚,这种关系往后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是她又很犹豫,觉得这么做对柳侠惠太无情了。他给她帮了那么大的忙,她总不能利用完他就把他给甩了吧?何况她自己也从这种关系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且她心里也有预感,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她若是能继续保持跟他的关系的话,将来还会获得更多的好处的。这几天她一直被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一方面是夫妻感情和伦理道德,另一方面是对柳侠惠的感恩和偷情带来的快乐,再加上她自己的事业前途方面的考虑。真是难死她了。
  柳侠惠放下行李,把朱淑红让进屋里。当得知她红马上要去东海舰队演出时,他眼睛一亮,想起了八十年代初风靡全国的那首流行歌曲《军港之夜》。那首歌当时非常火爆,硬是让一个嗓子和唱功都很一般,长相也不出众的年轻的合唱团成员变成了全国最红的青年女歌手。要是换成淑红姐这样的实力歌手来唱,效果恐怕会更好吧。此时的柳侠惠已经在剽窃的路上越走越远,对这种事他心里已经没有多少愧疚了。
  “淑红姐,真是太巧了。我这里有一首新歌,是专门为海军战士们写的。我觉得你来唱它很合适。”
  他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当场就把朱淑红给炸晕了。这怎么可能呢?再厉害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创作出这么多好歌曲啊!她虽然还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是他前面的三首歌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相信,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拿出来的一定也是一首惊世之作。
  “淑红姐,我有紧急任务,今天就要乘火车返回北京去。这样吧,我抓紧时间,现在就把这首歌给你唱一遍,你听听看合不合适,好吗?”
  朱淑红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他扶她在床上坐下,自己站在她跟前将《军港之夜》这首歌轻声给她唱了一遍。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 ”
  柳侠惠唱歌的技巧没有什么进步,但是心理素质增强了不少,可以说是久经沙场了。即使面对朱淑红这样的大歌唱家,他也不感到心怯了。等他唱完时,朱淑红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太美了 …… ”
  她嘴里只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他,在他的脸上一阵狂吻。
  “小柳啊… 姐姐爱死你了!”
  这句话是她被他抱到床上,脱光了衣服裤子,将鸡巴狠狠地捅进她的骚屄之后才说出来的。她早已沉浸到无穷无尽的欲望里了,刚才那个准备跟他断绝关系的想法完全被她抛在脑后了!
  柳侠惠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埋着头,卖力地在她的骚屄里抽插着。他没有料到一贯端庄矜持的朱淑红也会露出这么淫荡的一面,不过,他喜欢。仔细想来,他最爱的那几个女人,韩淑芳,郭彩云,甚至妈妈黄玉琴,她们的性格各异,但是她们在气质上跟朱淑红都有一些相似之处。只可惜他马上要去北京了,不得不暂时跟朱淑红分开。
  三个小时后,柳侠惠上了一趟从上海开往北京的普通列车。平时他出公差,凭他的地位是可以报销卧铺车票的,或者干脆坐飞机。这一次回北京,他因为要赶时间,不但买不到卧铺,连座位都没有,只能买到站票。他必须一直站到有人下车,才能去坐空出来的位置。
  今天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火车上特别拥挤。他提着行李箱站在两个车厢的交接处,寸步难行。他想往车厢里面挤,可是连插足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即便是有人下车,他也抢不到座位的。火车开动一个多小时后,有一些乘客下了车,车厢里总算松了一点儿。他带着行李箱移动到了车厢里面,但还是没有座位。好在他的行李箱很结实,他把它侧立着,脱下外衣垫在上面当凳子坐。
  火车上的乘客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这里是一个观察中国社会各阶层人物的好地方。不过柳侠惠昨天夜里睡得晚,今天起床后又跟戚桂芳和朱淑红大战了两场,现在他困得要命,哪里有心思关心身旁的人和事?他坐在行李箱上,手抓住旁边的木头座椅的靠背,闭上眼睛想打一会儿盹。
  可是他一下子很难睡着。他眼前老是浮现出戚桂芳结实的大腿和朱淑红肥白的屁股,这么想着,他的睡意也没了,鸡巴也开始硬了起来。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坐姿,以免被旁人发现了他的丑态。
  “这位同志,能让一下吗,我想过去。”
  柳侠惠正在心里意淫着,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是一张极为漂亮的女人的脸。她大约二十五六岁,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好听。她身穿着军服,但是没有领章和帽徽。他猜想,她应该是在某个跟军队有关的单位上班的,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是教师就是技术人员。她带着两个塞得满满的大旅行袋,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草绿色的挎包,移动起来非常不便。
  他扭头看了一下,她要去的那个车厢的人更多,她带着这么多行李无论如何是挤不过去的。他估计她并不是真的要换一个车厢,而是想去两个车厢交接处的厕所。火车上这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上厕所也得带着行李走,不然贵重物品会被人偷走的。她一个妙龄少妇,一个人带着这么多行李,也够可怜的。他决定帮她一把。
  “这位同志,您是要去那边上厕所吧?我看你不如把手里的行李留在这里,我帮你看着。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少妇被他说中了心事,很不好意思。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她的脸刷地红了。可是她确实需要帮助,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看了柳侠惠一眼。他很年轻,像是个学生,不太可能是坏人。
  “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同志。”
  “不客气。”
  于是她把自己的两个旅行袋挪到柳侠惠的脚边,只背着那个草绿色的挎包往厕所的方向挤去。她可能是太累了,想抬腿跨过他的行李箱却没有成功。柳侠惠见了,站起来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往上一举,她这才跨越了过去。
  漂亮少妇上完厕所后回来,柳侠惠邀请她和自己并排坐在行李箱上。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得知她姓陈名叫陈香莲,这次是从部队复员回北京去。她好像不愿意多谈自己的情况,柳侠惠表示理解。于是闭上眼睛接着打盹儿。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停在了一个小站上。这时陈香莲突然惊叫了一声,把柳侠惠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
  “我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我刚刚领到的两百多元复员费!”
  陈香莲带着哭腔说道。她边说边举着她的草绿色挎包给他看,挎包的底部被人用刀子划了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很显然,小偷趁她打瞌睡时,将她放在挎包里的钱包给偷走了。柳侠惠赶紧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有可疑的人在她身边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这时一个农村老太太说道:“我看见两个小青年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们偷东西。”
  “他们长得什么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的头发很长,穿黑色的衣服裤子,里面穿的是花格子衬衫。” 那个老太太答道。
  这时车厢的窗户是开着的,有几个小贩在车窗外叫卖各种吃食。柳侠惠赶紧把头伸到车窗外,扫视站台上的那些人。他的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人正在往这个小车站的出口走去。那人离得太远,又是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穿了花格子衬衣,但是那人的头发确实有些长。
  这时列车长发车的哨音已经吹响了,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柳侠惠来不及多想,回过头来对陈香莲说道:“陈香莲同志,我看见那个小偷了。你放心,我去帮你把钱包追回来。咱们到北京车站再见。”
  说罢他不等她回答,噌的一声,就从车窗里跳了出去。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他似乎是凭空飞出车窗的。
  火车开动了,陈香莲只好又坐回到柳侠惠的行李箱上。她满脸都是焦急的神色,旁边的旅客见了都很可怜她,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陈同志,你不用太着急。那个男同志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好人,他一定能帮你把钱包找回来的。”
  “这帮小偷,简直太猖狂了,搞得大家出门都不安全,公安部门也不管管!”
  “要我说,这帮坏蛋就该狠狠地治一治。最好先揍一顿,打断他们的手脚,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举双手赞成。对了,你们发现没有,刚才那个同志长得是不是很像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
  “对啊,还真是,他跟柳侠惠太像了。只是,柳侠惠是大名人,还是四届人大代表,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呆在这种破车厢里呢?他最起码也得坐卧铺啊。”
  刚才柳侠惠跟陈香莲聊天时,说自己的名字是肖侠。陈香莲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像那个在报纸上出现过多次的大名鼎鼎的柳侠惠。她不禁期待,肖侠就是柳侠惠,那该多好啊。她这次从部队复员,是因为家里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她从一个生活优裕的高干子女,一下子沦落到了无依无靠,受人歧视的悲惨境地。她很不甘心,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她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帮她一把啊!肖侠看起来人很不错,值得信任。只是他太年轻了,不太可能是她需要的那个男人。唉。
  火车又行驶了七八个钟头,终于到达了北京车站。下车时,陈香莲遇到了困难。柳侠惠的那个行李箱很重,她根本提不动,而且她自己还有两个大旅行袋。好在旁边的好几个旅客都热情地帮她拿行李,她才顺利地下了火车。他们一直把她送到北京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才告辞离开。
  陈香莲坐在广场上,守着一大堆行李,又开始犯愁了。她不知道肖侠什么时候能来,要是他第二天才来,难道她要在这里等一晚上?她因为钱包没了,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早饿得不行了。想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远处有几个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执勤人员,他们的神色冷漠地打量着她和其他的行人,并没有主动过来关心她。广场上人来人往很热闹,那些路过的人纷纷对她射来好奇的眼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向她提供帮助。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即使有陌生人愿意来帮她,她也不敢轻易接受啊。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1/12 07:22:38

第80节:狂欢
  屋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好一会儿,他们都没有说话。柳侠惠上次帮了她的大忙,却什么条件也没有提出来,朱淑红对此心知肚明:是该自己迈出关键的一步的时候了。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魅力,也能够猜到柳侠惠的心思。他可能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龄人,要说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朱淑红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人家没有逼你,是尊重你,对此你总不能无动于衷啊。更何况,她往后还需要他写的歌呢。说实话,她过去两年一直都在暗地里跟李湘君较劲儿,小柳和李湘君之间的猫腻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她若不能抓住他的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李湘君远远地抛在后面。
  柳侠惠并不是那种见一面就能喜欢上的人。他的优点是,谈吐风雅幽默,观点犀利,还充满了自信,容易让女人产生一种信任感。另外,他的身体健美,虽不是虎背熊腰,也能给人带来一种力量的震撼。她上次和他拥抱过一次,对他那一身均匀健美的肌肉印象极为深刻,甚至还幻想过自己被他脱光了抱在怀里品尝把玩的场景。
  她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她上身还是穿着那件白毛线衣,跟她臊得通红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终于,他们两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她闭上了眼睛,暗道:走出了这一步,以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柳侠惠的心情也很激动。这个被大多数中国男人们崇拜仰视的女人,终于向他投怀送抱了。在后世他意淫过最多的女明星是李湘君,曾经多次在梦里跟她颠鸾倒凤肏得她哭爹喊娘,却从来没有幻想过跟朱淑红有什么瓜葛。她们两人堪称中国歌坛最鲜艳最美丽的两朵花。她们不但脸蛋儿长得美,身材也好,皮肤娇嫩欲滴,称为绝代双骄也不为过。但是她们的性格却大不一样。李湘君耿直豪爽,似乎很容易接近。朱淑红端庄矜持,好似仙子一般高不可攀。
  柳侠惠把手掌放到朱淑红的酥胸上,温柔地抚摸起来。同时他的舌头也顶开了她的芳唇,伸进她的嘴里。这正宗的法式接吻,还是亲王夫人莫妮克教给他的呢。不一会儿,他们就浑身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小柳 …… 请等一下 …… ”
  朱淑红双臂将白毛衣提起,越过头顶脱了下来,然后又解开胸前的扣子。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人不同,她胸前带着白色的乳罩。柳侠惠帮她从后面解开乳罩的带子,她那一对丰满的大奶子一下子就弹了出来。柳侠惠激动得张大嘴,含住她的乳头用力吸允起来。
  “啊 …… 小柳 …… 你轻一点儿 …… 啊!”
  他吸完她的乳头又去舔她的腋窝。这时他才发现,朱淑红的腋窝很干净,腋毛全都剃掉了。这可能跟她演过歌剧有关系。文革前她在上海歌剧院,演出过《茶花女》等几部外国歌剧,也唱过不少外国歌曲。演外国歌剧时当然得穿那种裸肩露背的西洋服饰,她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剃腋毛的吧。要不然,女演员面对让观众露出黑毛森森的腋窝可不是一件雅观的事。
  柳侠惠除了年轻力壮,喜欢学习,敢与实践,单纯就性技巧而言,他还远不能称为高手。不过那要看对谁。对端庄矜持,从来没有跟丈夫以外的男人乱搞过的朱淑红,他的那些几个老套的挑情手法就显得无比新奇,无比刺激了。她很快就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娇喘连连。
  柳侠惠终于脱掉了她身上最后的遮羞物,一件小巧精致的短裤衩,然后分开她雪白的大腿,扑哧一声,将他早已硬邦邦的鸡巴捅进了她肉穴的深处。
  “啊 …… !”
  朱淑红的这一声叫喊悠扬婉转,起伏跳跃,洪亮高吭,堪比她在歌剧舞台上唱过的任何一段咏叹调啊!柳侠惠听得热血沸腾,瞬间加快了下身的耸动,屋子里‘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砰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了,兴高采烈的李湘君冲了进来,对他们喊道:
  “批准了,批准了!领导批准了这首《洁白的羽毛寄深情》!”
  接下来她就被屋里床上的情形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好朋友好大姐朱淑红赤身裸体地仰面躺着,正岔开她那两条性感的大腿,迎合着柳侠惠的大鸡巴的一下接一下的撞击。
  “你 …… 你在干什么?快把门关上!” 柳侠惠对她吼道。
  “啊 …… 对不起,我 …… 不是故意的 …… ”
  李湘君一边道歉一边退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自从她让柳侠惠给朱淑红帮忙后,她心里就有预感,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搞到一起去的。没想到,那一天就是今天!她为人豪爽大气,似乎从来就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她早就知道,像小柳这样少见的天才,对女人肯定不会太专一,不太可能被一个女人所拥有。何况,她和朱淑红都已为人妇,连让他专一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她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醋意。她嫉妒朱淑红,同时也很欣赏她。她唱歌的天赋极好,还带有一种令女人也心动的美。她忽然有了一股强烈的欲望,想回到屋里去,看看她是怎么和小柳做爱的。她想:小柳肏淑红姐的样子应该特别帅吧?对啊,他刚才并没有叫我出去,只是埋怨我没把门关上。想到此,她心一横,转身推开门又走了进去。这一次她轻轻地关上了门,还插上了插销。
  床上的朱淑红满脸通红,她正拼命推攘着压在她上面的柳侠惠,想要下床来。可是,他的鸡巴还插在她的肉穴里,像打桩机一样进进出出,一刻也没有停。她被插得浑身没劲儿,又推不动他,只好再次软了下来。
  “咦,湘君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柳侠惠听到声响,回头看着李湘君问道。问归问,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他肏朱淑红的速度和力度。他嘴角的那一丝笑意激怒了李湘君,她猛扑上前去,挥起拳头捶打他健美的后背,一边打一边叫道:“你这个小混蛋!你欺负了我,还要欺负淑红姐!我叫你使坏!我叫你使坏!” 朱淑红见她的好友再次闯了进来,心里羞愧无比,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
  来自李湘君的击打其实并不重,跟挠痒痒差不多。柳侠惠从容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过来。他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再强迫她俯下身子,脸朝下横趴到了朱淑红的胸脯上。随后他解开了她的裤带,将她的裤子连同裤衩一起扒了下来。
  朱淑红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见他举起巴掌‘啪啪啪’一下接一下地打在李湘君雪白的屁股上。
  柳侠惠打她的屁股时下身没有停止在朱淑红的骚屄里的抽插,基本上是打一下插一下,很有节凑感。李湘君撅着屁股挨打,嘴里哼哼唧唧,好像是极为享受的样子。后来她低下头,张嘴含住朱淑红的乳头吸允起来。可怜的朱淑红,她哪里经历过这个?羞愧,刺激,给她带来了无法控制的快感,很快就将她送上了极乐的巅峰。
  第二天,上海市革委会搞了一个招待会,邀请了文化部的慰问演出团的全体成员,共有一百多人。这个慰问演出团是由中国京剧团,上海京剧团,中央乐团抽调出来的人组成的。中央乐团的人最少,只有二十多人,李湘君就是其中的一员。中央乐团的那位领导是慰问演出团的副团长,他一定要拉上柳侠惠去出席这个招待会。柳侠惠只好跟着去了。
  在上海期间,演出团每天都要深入到上海市革委会工交组下属的各大厂矿,为工人群众们演出。节目是样板戏《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的片段,再加上《交响音乐沙家浜》。他们的任务是‘用无产阶级的革命文艺节目慰问广大的工人群众们,并向他们宣传刚刚结束的中共十大和四届人大上通过的重要文件,庆祝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又一次伟大胜利’。
  李湘君参与了《交响音乐沙家浜》的演唱。虽然她唱京剧不是很专业,但是她如今的名气太大了,观众们常常在她唱完之后持续不停地鼓掌,非要她再唱一首民歌才能下台,颇有点儿喧宾夺主的味道。今天的这个招待会就是上海市革委会对演出团所作出的努力的答谢。
  招待会无非就是各位领导们讲讲话,然后大家一起大吃大喝一顿。主持会议的是上海市革委会常委,工交组的负责人成阿大。柳侠惠因为有后世的记忆,对成阿大这个人很熟悉。他是臭名昭著的四人帮在上海的爪牙之一。四人帮倒台后,他因为参与策划反革命暴乱被判了十六年的有期徒刑。
  其实成阿大的崛起很有传奇色彩,比起柳侠惠来一点儿也不逊色,甚至更牛。他识字不多,先是在造船厂当搬运工,后来参军到部队干了几年饲养员,复原后又继续回上海当工人。文革初期他加入造反派,当上了上海的造反组织‘工总司’的常委,当时工总司的司令是王洪文。从那时起,他就一直追随王洪文。
  成阿大在各次武斗中都冲在前面打头阵,为工总司立下了汗马功劳,王洪文对他极为信任。他出席过中共九大和十大,还是四届人大常委,同时也是上海市革委会的常委。他手里的实权非常大,掌管了整个上海市的工交部门,上海市的住房分配也是归他管的。
  柳侠惠在四届人大会议期间见过成阿大,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往。没想到这一次成阿大对他非常热情,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柳侠惠本来是跟李湘君坐一起的,成阿大却非要把他拉到领导们就座的那一桌上去。
  领导们的桌子上摆放的饭菜跟其他的桌子上倒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红烧肉,黄焖鱼,肉丸子,大闸蟹什么的。但是就座的人都是在电视新闻节目中出现过的大名人,其中就有上海市委的马书记和王书记。马书记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干部,王书记才四十出头,是从纺织女工提拔上来的。此时上海的一二把手是张春桥和姚文元,分别担任上海市委的第一书记和第二书记,他们同时还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
  张春桥和姚文元没有来参加招待会。成阿大把柳侠惠介绍给了马书记和王书记,他是这么说的:“这位是柳侠惠同志。他是最年轻的四届人大代表,世界纪录保持者,同时还是天才的音乐家。《今天是你的生日》和《满怀深情望北京》这两首歌都是他创作的。我听王洪文同志说过,小柳同志非常了不起,毛主席他老人家都夸奖过他呢。” 马书记和王书记听了,都热情地伸出手来跟柳侠惠握了握。
  柳侠惠能看出来,成阿大很想跟他结交。他致了欢迎词后,就坐一直在柳侠惠身旁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他坦诚地向柳侠惠透露:他跟中央领导人王洪文是好兄弟。老王这个人很讲义气,跟着他不会吃亏。王洪文此时已经坐上了中共中央副主席的高位,成了中国名义上的第三号人物,也难怪成阿大会一心一意地跟着他走。
  成阿大还说:可惜他自己的文化程度不高,干不了太大的事儿。他很显然把柳侠惠归入了文化人的行列,虽然柳侠惠此时只不过是高中毕业,没有受过任何高等教育。
  招待会结束后,成阿大示意柳侠惠先不要走,说等一下还有事情。柳侠惠发现被留下的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二十来个人,他们要么是样板戏里的名角,要么是年轻漂亮的新秀。李湘君也在被邀请之列。柳侠惠不属于任何正式的文艺团队的,按照后世的说法,他应该算是特邀嘉宾吧。成阿大领着这二十多个人上了一辆解放牌卡车,前往上海手表厂参观。
  跟其他城市不一样,文革期间上海的很多工厂都没有停工停产。据说这是四人帮的阴谋,他们要‘稳定上海,搞乱全国’。上海牌手表的声誉很好,一直是需要凭票供应的紧俏商品。不过,柳侠惠有些纳闷:一个手表厂有什么值得参观的呢?再说,哪有晚饭后去参观手表厂的道理?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果然,所谓的参观只是被厂领导带着在几个车间里走了一遍,很快就结束了。随后他们每个人都领到了一件礼品,用一个小纸盒装着。大家好像都心照不宣,没有人打开纸盒去看里面是什么。柳侠惠和李湘君也都分别得到了一个纸盒。他拿着纸盒放到耳朵边上听了一下,马上就知道纸盒里面装的是手表,因为他听到了轻微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这个成阿大,他性格豪横,出手还真够大方的。在这个年代,上海牌手表因为名气大,质量稳定,几乎跟硬通货一样好使。那些年轻的演员们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买一块上海手表呢。柳侠惠在后世看过揭批四人帮的内部材料,里面说到有一次王洪文等人在上海手表厂参观时,大把大把地抓起上海手表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塞。那时他还以为那是官方为了搞臭王洪文而故意抹黑,现在看来那件事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啊。
  出了上海手表厂,天已经完全黑了。成阿大吩咐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一处幽静的洋楼跟前,说是要请大家喝酒吃宵夜。这些演员们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他们一个个从卡车厢里争先恐后地跳了下来。一群女演员们亲热地围着成阿大,年轻一点的叫他‘成叔’,年长一些的叫他‘成主任’。成阿大脸色泛红,显得很是兴奋。
  成阿大把他们领进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一排桌子上摆了二十多瓶名贵的白酒,十多个热水瓶,还有酒杯和茶具,几个大盘子里装满了蛋糕沙琪玛和其他各类点心。演员们欢呼着一起在桌旁坐下来,一边喝酒吃点心,一边兴高采烈地聊天。
  这里除了成阿大外没有其他的领导,大家似乎都很放松。刚才参观上海手表厂时因为有外人在,他们还不敢太放肆,现在可不同了,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斗酒了。不时有人过来向成阿大敬酒,感谢他的盛情款待。成阿大小声告诉地柳侠惠,说这些人都不简单。上面有人跟他打了招呼,叫他不要怠慢了他们。
  柳侠惠知道,这个打招呼的人八成是王洪文了。因为在后世的一份揭批四人帮的材料上提到过,说王在上海曾经跟几个样板戏里的女演员们‘鬼混’过。他甚至还知道其中的一个女演员的名字,她就是在京剧《智取威虎山》中饰演苦大仇深的猎户女儿的戚桂芳。
  说起戚桂芳,那可真是一个猛人儿啊。文革结束后,她因为跟四人帮的关系较深而在剧团内部受到了批判,虽然没有被禁演,却很不得志。她竟然一不做二不休,趁出国访问演出的机会带领整个剧团三十多人集体叛逃到美国去了。
  戚桂芳今天也在。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实际年龄应该更大一些),矮矮的个子,胖胖的脸蛋儿,浑身肉乎乎的,显得很结实很健康。她的长相一般,身材也欠苗条,可是她的嗓音特别洪亮,武功更是出奇的好。她在《智取威虎山》的最后一场中的武打更是精彩绝伦,堪称世纪经典。此时的她正和另一个男演员各端着一杯茅台酒,在众目睽睽之下碰了杯,然后一仰脖子,全都喝了下去。在场的人都为这两人鼓起掌来。
  这时有人提议,光喝酒没有意思,大家可以一起来玩一个游戏。柳侠惠见了这人,不由得心中一乐。这人不是‘忠义救国军’的参谋长刁得一吗?《沙家浜》跟其他样板戏一样,正面人物过于公式化脸谱化,显得特别呆板。但是刁得一这个反面角色却塑造得比较成功,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年之后,《沙家浜》中的那些著名唱段,也只有阿庆嫂和刁得一的‘斗智’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有好几个人开始响应‘刁得一’的提议。他们还想出了游戏规则:大家围坐成一圈,按顺时针方向,每人表演一个节目。对节目的要求是,必须生动有趣。如果演得不好,就要罚酒一杯。这个规则马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于是游戏开始了。他们一致决定从成阿大成主任开始,这也许是出于对他这个领导的尊重吧。
  成阿大一点儿也不怯场,他居然要给大家唱《沙家浜》中胡司令的那一段‘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难怪这家伙能够飞黄腾达,他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沙家浜》这出戏的主角们可都在下面坐着呢。
  他刚一开口,就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不是说他的嗓子有多好或者技巧有多高。恰恰相反,他的嗓音并不好,演唱技巧更是谈不上。但是,他确实唱出了一个黑道头子的那股子得意和霸道劲儿,就连演胡传魁的那个演员也对他伸出了大拇指。柳侠惠心想:成阿大本人就是现实中的一个黑道头子,这一回大概是他的本色演出了。
  成阿大唱完之后,像江湖人士那样对大家抱拳地说了一句:“各位见笑了!”然后端起酒杯就一口干了。下面立刻响起了一阵掌声,还有几个年轻人在喊:“成主任唱得好!” “成主任再来一个!”
  柳侠惠就坐在成阿大身旁,下一个就轮到他了。这里的人当中只有他和成阿大不是专业演员,主持人‘刁得一’想放他一马,便对大家说道:“小柳同志随便来一个节目吧?不管好坏都不用罚酒了。大家看怎么样?”
  观众们都笑着表示赞成。可是,他们接下来就傻眼了。柳侠惠站起身来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杂技节目。只见他拿起桌子上的空酒杯,一个一个地将它们抛向空中,然后逐个用手接住再继续抛。渐渐地,空中的酒杯越来越多,竟然达到了十六个!
  大家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柳侠惠的双手和空中的那些酒杯,惊讶得不得了。他们可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能看出来柳侠惠露的这一手比一般的杂技演员的水平可要高多了。杂技演员用的是皮球,抛酒杯可比抛皮球要难多了。即便是皮球,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有谁能够同时抛八个皮球,更别说是十六个了。
  柳侠惠的表演赢得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他回到座位上以后,成阿大亲热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柳老弟,真有你的!”
  接下来其他人的表演也很精彩,有不少节目是两人合作的。比如,阿庆嫂和刁得一唱的是昆曲《白蛇传》的选段,他们分别扮成了白娘子和许仙。白娘子温柔多情,许仙憨厚羞涩,他们演得惟妙惟肖,别有一番风味儿。杨子荣和郭建光表演的是京剧《三岔口》里的武打戏,很有看头。戚桂芳表演的也是武打戏,是《打鱼杀家》里的一段。她的功夫确实很棒,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受到了在座的行家们的一致好评。
  这帮演员们平时都必须一本正经地演革命样板戏,阶级斗争政治挂帅不离口。可能他们被压抑得太久了,今晚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些在文革中被批判为封资修的毒草的老旧剧目,尽情地展示自己的演技,同时也抒发自己的激情。他们好像暂时忘掉了谨慎,也忘掉了恐惧,把眼下的聚会当成了人生中一次难得的狂欢了。
  李湘君悄悄地走到柳侠惠的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最后一个表演的是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唱哪一首歌。显然,在今天的这个场合,她平时唱的那些一本正经的革命歌曲是不受欢迎的。这些观众都是资深艺术家,要是唱不好会让他们瞧不起的。她问柳侠惠有什么建议。
  柳侠惠马上想到了她在后世的春晚上跟相声演员蒋昆合作的那一段花鼓戏《刘海砍樵》。只是此时的蒋昆还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知青呢。他跟李湘君提起了《刘海砍樵》,说这出戏大家肯定会喜欢。他自告奋勇地充当刘海一角,配合她的演出。
  李湘君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这是她在地方剧团时排练过的一出戏,她随时可以演唱。更为令她惊喜的是,小柳居然说他愿意扮演刘海。于是她接受了他的建议,今晚就唱《刘海砍樵》吧。
  柳侠惠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了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把扫帚,它正好可用来充当刘海的道具(一根挑柴用的扁担)。他们趁别人表演时在一旁比划了一番,算是通过了初步的排练。李湘君觉得效果不错,很满意。于是1984年央视春晚上的那一幕划时代的精彩表演,差不多提前了十年在上海跟观众们见面了!
  可惜的是,现场只有二十多个观众,没有人将这个珍贵的演出片段拍摄下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0/18 04:42:21

第79节:大上海
  柳侠惠几乎整夜都在想着大姐的事情,直到天快亮时才进入梦乡。等他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了,是妈妈黄玉琴把他摇醒的。
  “小侠,快起来,妈已经给你做好饭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见家里没有其他人,问她道:“爸和大姐呢?”
  “小侠,你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你二姐早就答应过杨清要带他去动物园看大老虎,你大姐也被她拉去了。我害怕杨澄太小,她们姐妹俩照顾不周全,就叫你爸也跟她们一起去了。”
  “哦,是这样。”
  他洗漱以后跟妈妈黄玉琴一起吃了午饭。吃完饭后,他把妈妈拉到沙发上坐下,仔细打量着她。妈妈鬓边的白发好像又多了几根,脸上似乎也新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进怀里,开始亲吻着她的嘴唇和脖子,同时两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和裤子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奶子和屁股。
  “妈,你真美,我爱你。” 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小侠,别 …… 先去把门插上。” 黄玉琴红着脸提醒他。
  他把门插好后,妈妈就主动地投入了儿子的怀抱。他们的衣服裤子一件件地被脱下来扔到地上,不一会儿,两具赤裸的身体就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了。屋子里响起了‘啪啪啪’的肏屄声和妈妈‘嗯嗯啊啊’的呻吟声。
  这几个月来柳侠惠不是去美国,就是去越南,还参加了四届人大,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跟妈妈单独在一起呢。他们赤裸裸地搂抱在一起,一边做着成人间的运动,一边抓紧时间说着话儿。
  “妈,这一段时间你和爸爸过得还好吗?”他一边挺动着下身,一边问她。
  “好啊 …… 啊。有了你这个好儿子,我们好像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过得很舒服 …… 啊。” 她一边发出享受的呻吟,一边答道。
  “爸爸升官了,他会不会压力太大啊?”
  “他能有什么压力?学校的领导因为你的缘故对他另眼相看,那些年轻的女老师们都喜欢围着他转呢。”
  “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柳侠惠笑道。“爸爸他要是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你就去找一个帅小伙子来气气他。到时候他肯定会哭着回来跟你道歉,求你原谅的。”
  “小侠,你怎么能对妈说出这种话来!” 黄玉琴有些生气了。可是转念一想,儿子的鸡巴正在她的骚屄里进进出出,他这种事情都敢干,还有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柳俊杰啊柳俊杰,你前世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生出了这么一个喜欢肏妈的儿子。想到这里,她觉得很解气,禁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
  “唉呀,妈,你太美了。你笑起来比西施还好看,儿子我受不了了!”
  他加快了动作,一通狂肏,很快就把尖叫着的妈妈送上了极乐的巅峰。完事之后,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沙发上喘息着,他们的性器还没有分开。柳侠惠的精液不断地从妈妈的肉穴里流了出来,幸亏她事先在身子底下垫了一块旧毛巾,不然她刚刚给沙发换上的绒布套子就弄脏了。
  黄玉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儿子道:“小侠,你 …… 昨晚是不是跟淑惠搞在一起了?”
  昨天半夜里柳俊杰把她弄醒了,爬到她身上要跟她过夫妻生活。她当时尿急,就让他先等着,自己起床去上厕所。她尿完后在走廊里听见了柳侠惠的房间里传出来一些可疑的声音。她想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又害怕柳俊杰在床上等不及了也跟出来,于是只好回房间去了。她心里早已接受了跟儿子乱伦这件事,可是一想到儿子在搞他的亲姐姐,她还是有些受不了。这孩子,他怎么老是喜欢跟自己家的亲人乱来啊?
  柳侠惠听到妈妈问起,就一五一十地跟妈妈说了大姐的事情。黄玉琴一听,心疼得哗哗地流出了泪水。她和丈夫柳俊杰都注意到了柳淑惠的情绪不高。不过柳淑惠是老大,她的性子一直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有事情也不会去跟父母说。但是她从小到大,也不需要他们操太多的心。
  她上山下乡后,他们除了每个月给她寄一点钱,也没有太多的担心。在中国,抑郁症还是一个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新名词,她也是偶然听人说起过。至于受虐倾向,恐怕只有专门研究心理学的专家才知道。没想到柳淑惠会患上这种病,她一个人在乡下无依无靠,在家有做不完的家务,出去还要被那么多的男人欺负,真可怜啊。
  柳侠惠把妈妈抱到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想办法把大姐送到美国去治病,他需要爸爸妈妈配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姐再回到乡下去了。如果她丈夫杨立军找来,就由他出面去对付。要是他不在家,就先想办法稳住他,可以考虑给他一笔钱。总之,能拖就拖。
  黄玉琴听后,点头答应了。当然,这件事她还要跟丈夫柳俊杰商量才行。估计他也会同意儿子的办法的。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柳侠惠赶紧拿起地上的裤子往腿上套,然后去接电话。
  电话是李湘君打来的。她说她们团正在上海参加演出,前天朱淑红的那个电话是她让打来的。她问柳侠惠能不能马上去上海一趟?她解释说,再过两个星期,有一个国际羽毛球邀请赛会在北京举行。这是国际羽联第一次在中国举办邀请赛,因此上面非常重视,准备为此拍摄一个专题纪录片,在全国上演。她们团接受了任务,需要为这个纪录片创作并录制一首主题歌。她们团里的创作人员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写了好几首歌,试唱之后,效果却不是很理想。她让他去上海,就是想请他帮忙再写一首歌。她说,她知道好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是,这一次团里的领导亲自出面,让她请柳侠惠来上海。她的压力很大 ……
  柳侠惠拿着话筒边听边想: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引起的。上次去美国访问时,由于他的努力,中国恢复了在国际田联和国际奥委会的成员国的地位。紧接着,其他许多国际体育组织都按照同样的条件接纳了中国,这其中就包括国际羽联。要不是他,中国此时还不是国际羽联的成员,当然也就不会有这一次的北京羽毛球邀请赛了。
  在他后世的记忆里,中国还要到等四年以后(一九七八年)才主办了一次亚洲羽毛球邀请赛呢!那一次邀请赛虽然不是国际大赛,却在全中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突然,他浑身一震,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那一次的亚洲羽毛球邀请赛之所以能被全中国人民记住,完全是因为一首歌,《洁白的羽毛寄深情》。而这首歌的原唱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湘君啊!
  太好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事吗?那首歌的词曲都写得优美流畅,李湘君唱得也非常棒,它成了是她的成名作之一。歌词的第一句是‘亚洲的健儿聚北京’,他只需要改一个字,变成‘五洲的健儿聚北京’就可以拿来用了。于是他在电话里对李湘君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去上海为你写歌。”
  挂上电话后,黄玉琴问他道:“又是那个朱淑红打来的电话吧?” 原来她一直在旁边听,都没顾得上去穿衣服。柳侠惠看到妈妈裸露的身体,一把抓住她将头埋进她胸脯上,伸出舌头一阵猛添,舔得她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声。然后他才抬起头来对她道:“这次不是朱淑红,电话是李湘君打来的。”
  黄玉琴问他是怎么认识李湘君的,她跟朱淑红一样,如今可是全国最著名的歌唱演员啊。柳侠惠随口答道:“这我知道,她的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是我谱的曲呢。”
  “啊?” 黄玉琴惊呆了,这可比柳侠惠打破了100米短跑的世界纪录还要不可思议。她呆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儿子在干什么。柳侠惠用手将她拉起来,让她的两条胳膊撑着沙发,他从后面抚摸舔允她的雪白屁股。过了一会儿,他跑去厨房里拿来一只小碗,里面盛着少许炒菜用的茶籽油。他用手蘸了些油,往她的屁眼里抹了抹,随后又掏出自己的鸡巴对准她的肛门慢慢地往里插去。
  “小侠,停下,快停下!你在干什么啊!”
  “我 …… 我在肏你的屁股呢,妈。你不要紧张,放松一点,我很小心的,不会很痛 …… ”
  黄玉琴听了,只好放松了全身,撅着屁股任由他胡搞。“这孩子的古怪玩意儿实在是太多了!”
  柳侠惠第二天早上就去车站,买票登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他到达上海时已经夜里九点多了。李湘君在车站接他,因为在车站无法打长途电话,他没法告诉李湘君火车的到达时间,结果害得她在车站等了他整整三个小时。
  李湘君把他带到了市委招待所,她们的演出团就住在那里。她邀请柳侠惠来上海,是团里领导的意思。为此领导还特别批准,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客房,好让他在安静的环境里创作歌曲。
  这个年代火车上的饭菜没有多少选择,而且偏贵。柳侠惠知道到上海后肯定会错过晚饭的时间,于是他就在沿途的站台上买了许多吃食,有包子,馒头,烧鸡,酱豆腐等等,还有一些水果。他邀请李湘君跟他一起吃。李湘君早已饿得肚皮贴着脊梁骨了,就和他一起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吃了个饱。
  吃完饭后,李湘君笑说道:“小柳,今天姐姐可真不好意思啊。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上海给姐姐帮忙,结果姐姐不但没请你吃饭,反倒还在你这里蹭饭吃。”
  柳侠惠早就见色起意了,便答道:“哪里哪里。俗话说,秀色可餐。姐姐美貌如花,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在这里陪我,该不好意思的是我啊。”
  李湘君知道他在调戏她,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她与另外一个同志住在一起,回去晚了怕影响不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五十元钱,递给柳侠惠道:“这是我们领导批准给你的差旅补助费,其中包括你来回的火车票。”
  在七十年代,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了。柳侠惠到上海的来回火车票才三十多元,李湘君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七十多元。当然,若有演出时,她还可以每天领取两块五的伙食补助。
  柳侠惠当然看不上这点小钱,他把钱又塞回到李湘君的手里,说道:“姐,我家里条件比较好,不缺这些钱。这钱你就拿去用吧。”
  “那怎么行?” 李湘君坚决不要。不是她瞧不起他,这个年代的工资水准摆在那里,柳侠惠的父母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是即便比她工资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这一百五十元无论放到那个家庭都能派上大用场的,她怎么能接受呢?
  他们两人一个坚决要给,一个死活不收,争执了好一会儿。柳侠惠只好把自己的旅行袋打开,拿出一沓崭新的工农兵(十元钞票)给她看。李湘君这下子傻眼了,脸色都发白了。这一沓钱足有两三百张啊。
  “小侠,你 …… 你上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啊?” 她心里有些害怕了。当然,她不相信柳侠惠会去干犯法的事情。
  “这个嘛 …… 因为我打破了世界纪录,在美国访问时有好几家公司非要拿我的照片去给他们的产品做广告,这些都是他们支付给我的报酬。” 他接着给她解释了什么是广告,说罢他从里面抽出二十张工农兵,连那一百五十元一起塞给李湘君。
  “是这样啊。” 李湘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这么多钱。
  柳侠惠只好厚着脸皮对她道:“姐,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样吧,我在上海这些天,你每天都要来陪着我,这点钱就当是我付给你的报酬吧。”
  “啊?你 …… 你把我当成什么 ….. 呜 …… ”李湘君举起拳头就往他背上捶,可是在半途就被他伸手接住了,他用身体把她挤压在门上,跟她嘴对嘴亲吻起来。
  他们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不一会儿,李湘君的衣服扣子就被他解开了。他的魔爪伸了进来,握住她的酥乳揉捏起来。接下来她的下身也失守了,裤子连带裤衩被他完全扒了下来,扔到地上。
  “啊 …… 小柳 …… 别 …… 不要在这里 …… 啊!”
  其实李湘君只是半推半就地挣扎着。柳侠惠早已脱了裤子,两手托住她的屁股抵在门上,将硬邦邦的鸡巴探入她下面的黑森林里,下身用力往上一挺,插入了她的肉穴深处。李湘君很快就被他肏得喘不过气来了。
  第二天上午,李湘君陪着团里的领导来拜访柳侠惠。领导是一位老资格的干部,在延安时期就负责文艺部门的工作,已经大半辈子了。他先对柳侠惠上次的贡献表示了诚挚的谢意,然后问他在创作期间还需要什么?无论是什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尽量满足他的。
  柳侠惠没有告诉他歌曲都是现成的,只是说他很有信心能够创作出一首让领导和群众都满意的好歌来。他还提出,让李湘君同志和他一起参与创作,随时试唱他写好的片段,这样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另外,他这里需要绝对的安静。
  领导拍着胸脯答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他吩咐李湘君:“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柳侠惠同志的创作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别人去做的。” 他还保证,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柳侠惠的工作的。
  柳侠惠注意到李湘君站在领导的身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领导刚走,柳侠惠就牵着李湘君的手说:“姐,我们走吧。”
  “上哪儿去?”
  “出去玩啊!我要带你玩遍上海所有好玩的地方,吃遍所有好吃的东西。”
  “那怎么行、领导交下来的任务怎么办?”
  “嘻嘻,姐,不瞒你说,歌曲我昨晚已经写好了,歌名叫《洁白的羽毛寄深情》。你不要担心,我们先放心地玩它几天再说!”
  “啊?”
  李湘君气得又想打他,可是又有些担心昨晚的那一幕。她可不想一大早就被他肏得哭爹喊娘的,弄脏了她刚刚换上的一身新衣服。其实,她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她这次向领导推荐柳侠惠时打了保票,既然他已经把歌曲都写好了,那她就放心了。
  “可是,我们两个就这么出去玩,被别的同志看见了怎么办?”
  “嗯,你说的也是。姐,我们得先化好妆再走。”
  “化妆?”
  李湘君有些不解。这时柳侠惠已经打开了他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来许许多多的东西。她平时演出时也要化妆,那些东西中有不少是她见过的化妆用品用具。
  大约一个钟头后,妆化好了。柳侠惠如今变成了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位工人师傅,李湘君则变成了一位留着长辫子的女工,他的徒弟。女徒弟的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刚喝了酒一样。她身上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这是因为柳侠惠带来的那些衣服中,只有这一件她穿着合身。
  他们这种打扮,估计一般人是不会去注意到他们的。就这样他们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来到马路对面的公共汽车站。上海的公共汽车跟北京的一样拥挤,不过秩序要好一些,至少大家都在耐心地排着队。他们上了一辆开往市中心的车。
  车上早已没有座位了,柳侠惠只能用手抓住车顶的横杠,李湘君站在他后面。车上满了人后,变得异常拥挤。他能感觉到李湘君丰满的胸部贴在了他的背上,那滋味真是销魂极了。这时他的臀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转过头,发现李湘君的嘴角边上掠过一丝笑意。原来是她使劲儿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这是为了报复他刚才化妆时占了她的不少便宜,把她弄得脸红耳赤的。他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俩在市里面疯玩了大半天,晚饭前才回到招待所。他们的肚子早被各种零食塞得满满的了,根本就提不起食欲了。进了房间后,柳侠惠马上插上门,将李湘君按倒在床上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在外面玩时,她多次捉弄他,让他浑身欲火腾腾,却无处发泄。
  谁知李湘君这时又变得非常敬业了。她非要柳侠惠把那首《洁白的羽毛寄深情》给她唱一遍,不然就不让他得逞。他只好把写好的歌词拿给她看,又为她低声唱了一遍。李湘君立刻就被这首歌给吸引住了,她两眼放光,像是着了魔,连自己的衣服裤子都被他扒光了都没有觉察到。
  第二天,柳侠惠还要带李湘君出去玩。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能看出来,她心里有些抵触。柳侠惠明白,这个女人是个急性子,她想马上就开始试唱《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好早一点向领导去交差。要不是他再三叮嘱,她可能昨晚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唱这首歌了。那样的话,要不了几分钟,整个演出团的人就都知道了。
  柳侠惠不禁叹了口气:怪不得她在后世能雄霸歌坛二十年,这份对艺术的追求和这种执着劲儿,就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他只好松了口,答应让她试唱这首歌。她竟高兴得在屋子里跳了起来,两只奶子跟着上下晃动着,简直诱人极了。
  门敲响了。柳侠惠正抱着李湘君赤裸的身体舔允她的乳头,听到敲门声后只好松开了手,帮她穿好了衣服裤子。
  来人是朱淑红。她昨天就听说柳侠惠到上海了,今天特地来看他。来之前她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以至于她丈夫以为她有演出任务呢。
  进门后,朱淑红紧紧地握住了柳侠惠的手。最近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彷佛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眼前的小柳同志,她对他的感激之情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自从她演唱了柳侠惠谱曲的那首《满怀深情望北京》后,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同事们都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来打量她了,以前生活上的一些难办的琐事现在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解决。最近她还听说,单位的领导们专门开了会,准备给她换大一点儿的房子(比她原来住的房子的大了差不多五平方米)!
  对七十年代的上海人来说,住房是一个极为难解决的问题。尽管上海人面对其他省份的人时很有优越感,但是他们每天都要挤在一个异常狭小的空间里生存。在上海,一家三代只有一间住房的比比皆是。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精确地计算GDP的话,上海恐怕要占到全国的百分之三十以上。对比之下,上海人的住房条件却比不上其他任何一个像样儿点的城市。这个年代可以称为奇葩的事情太多了,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淑红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试唱小柳新写的歌《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呢,你来给参谋参谋。”
  李湘君高兴得一把抱住了朱淑红又叫又跳,她那模样活像是一个得到了一件新玩具的小孩子。朱淑红吃了一惊:这个小柳,他 …… 他又写出一首好歌了?能让李湘君这么高兴的歌肯定是写得极为出色的。只是,这 …… 这也太快了吧?
  接下来李湘君试唱了一遍。因为是第一次唱,她唱得有些磕磕碰碰的。不过朱淑红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这确实是非常好的一首歌,无论词曲都无可挑剔。她看着眼前的小柳同志,心中波涛起伏,感慨万千。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啊?
  李湘君接着又把这首歌重新唱了一遍。这一次她唱得完美无瑕,连柳侠惠都忍不住站起来为她拍手叫好了。李湘君也很激动,她竟然当着朱淑红的面,搂住小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朱淑红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是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让柳侠惠给她再创作出一首这样的好歌来。李湘君跟小柳之间的亲密,让她的心砰砰直跳。她早就怀疑他们两人之间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看这架势,李湘君似乎也没有对她隐瞒的意思。李湘君是不是想告诉她:小柳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其实朱淑红猜错了。李湘君此刻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马上去向领导汇报,争取尽快地登台演唱这首歌。可是,这需要征得柳侠惠的同意才行。
  “小柳,我 …… 我可以去向领导汇报了吗?”她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好吧。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他装作生气的样子答道。
  “唉呀,小柳同志,姐早就知道,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哪!” 说罢她又抱住他亲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朱淑红道:“淑红姐,你陪着小柳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话音还没落,她已经打开门跑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朱淑红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哪?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0/18 04:42:07

第78节:可怜的大姐
  除了黑白电视机,柳侠惠在家里又发现了一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新鲜玩意儿,那就是电话座机。在他后世的记忆中,七十年代的中国至少要副省级以上的领导家里才会安装电话的。他家的这部电话是为香港埃罗尔公司安装的,柳侠惠和黄玉琴平时都不敢去碰它,也告诫家里的其他人不要去碰它。
  柳侠惠当然没有这种顾虑,他第一次拿起电话就给在美国的王素芬打了过去。这个时代别说是国际长途,就是打一般的长途电话也必须去电话局排队。他家的这部电话却没有限制,可以打美国的号码。当然,这中间还需要电话局的接线员转接,并不能直接拨号打过去。
  等了十来分钟,他听到了王素芬激动的声音,虽然音质不是太清楚,而且音量时大时小,但是他们交流起来却没有问题。他们之间说话都是用的英语。
  王素芬说,埃罗尔公司(ALOE,即东方醒狮)的经营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有不少大公司都慕名来委托他们做代理,其中包括可口可乐和沃尔玛。他们做的主要事情就是把柳侠惠打破世界纪录的影像加进这些公司的产品广告中去。柳侠惠还在美国时,王素芬就请专业的摄影师为他拍摄了不少影像资料,既有高清的照片也有电影片段(类似于后世的小视频,不过是用胶片拍的)。这些都可以通过剪贴,插入到客户的广告中片去的。当然,这个制作过程比后世要复杂多了,必须有专业人员和高端的设备才能完成。她还说,埃罗尔公司的每个月的盈利已经超过一百万美元了。不过,那些现有的影像资料已经不够用了,她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派人到中国来为柳侠惠补拍一些照片和电影片段。
  另外,按照事先的商定,王素芬把柳侠惠和她自己的一部分分红用来买了一个名叫英特尔的公司的股票。她没有找到另一个名叫微软的公司(这时候微软还没成立呢),但是找到了柳侠惠所说的那两个年轻人,盖茨和艾伦。她一次性地付给了他们二十万美元,并与他们签了书面协议。以后这两人创办的任何公司,埃罗尔公司都将占据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因为害怕被监听,他们在电话中没有涉及私情。柳侠惠只是含蓄地对王素芬为他父母所做的那些事表示了感谢,一切尽在不言中。放下电话后,他发现柳俊杰和黄玉琴都在吃惊地瞪着他。
  “小侠啊,你在给谁打电话啊?这是香港埃罗尔公司的电话,你怎么能随便用呢?”
  “啊,是这样,我刚才是在跟埃罗尔公司美国总部的负责人说话。” 他解释道。“他们公司需要找我拍广告,以后我们就是合伙人了。这部电话我们可以随便用。爸,妈,你们过来,我来教你怎么拨打长途电话。”
  “广告?广告是什么?” 黄玉琴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做广告?” 柳俊杰跟着也问了一句。
  他只好先跟他们解释了什么是广告。“广告目前在中国还赚不了钱,但是在香港和美国却能赚不少钱。他们找我做广告,是因为我的知名度高,可以为他们赚更多的钱。”
  “那凭什么你要为他们做广告呢?” 柳俊杰马上想到了这中间涉及的利益问题。
  “既然是合作,他们赚的钱自然是要分给我一部分的。上次我给妈妈的几千块钱就是从这里来的。不过,这钱可是从资本主义国家赚来的,你们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它。”
  “我们以后真的可以随便用这部电话吗?” 黄玉琴问道。
  “那当然。如果我下一次再去美国访问,就能从那里打电话回家跟你们聊天了。”
  柳侠惠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教会了爸爸妈妈怎么拨打国内的长途,这样即使他在外地,他们也能跟他保持电话联系了。以前柳俊杰和黄玉琴都只打过市内和学校内部的电话。
  “小侠,你老实告诉我们,现在你到底有多少钱?” 柳俊杰不愧是当系主任的,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
  “这个嘛,我一下子也说不准,因为每天都在变动。我有一个朋友在美国替我管着呢,估计够买好几处像吴宅这样的房子了吧。”
  “啊?”
  柳俊杰和黄玉琴全都惊呆了。这 …… 这资本主义国家的钱怎么这么好赚啊?我们的小侠 …… 他这不是变成了解放前的资本家了吗?
  “你不会出事吧,小侠?”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让父母完全放下心来,总不能提前跟他们说中国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吧?好在这两年他已经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柳俊杰和黄玉琴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大大地提高了,对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他们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十八岁的全国人大代表,还是大会主席团的成员,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的。他们都看过记录儿子从美国访问归来的那期《新闻简报》,那么多人在机场列队欢迎他,那气派比古时候的知府巡抚还要大啊。他们虽然都是读书人,但是柳家和黄家祖上从来没有人中过举,更别说当大官了。
  柳侠惠平时住在省委招待所,因为那里清净多了,不会被他不想见的人打扰。想见父母和家人时他就去吴宅一趟,当天晚上再赶回招待所睡觉。他去过一次省公安局看望韩淑芳阿姨,可是她不在。她的秘书说韩副局长去外地出差了,大约要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柳侠惠现在太有名了,外出时已经有好几次被人认了出来。他不介意被人认出来,但是一大帮人傻傻地围着他,把他当动物看就比较讨厌了。于是他跑了好几家省城的百货商店,买回来不少化妆用品,包括假发假胡子等等,然后一个人关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埋头钻研起化妆术来。他准备等到有了几分把握后,就化妆出去到大街上试试,看能不能被人认出来。
  这天他接到妈妈黄玉琴的电话,说有一个女同志打长途电话到家里来找他,她说自己是朱淑红。柳侠惠前几天写了两封信,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分别告诉了在北京的李湘君和在上海的朱淑红。
  黄玉琴不敢相信电话那一头的女人就是目前全国最著名的两个歌唱演员之一,她问儿子道:“她真的是朱淑红吗?” 柳侠惠答道:“是的。我跟她有工作上的联系。”
  黄玉琴知道儿子的工作涉及一些国家机密,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叮嘱他道:“千万别跟你爸爸说这个,他要是知道你认识朱淑红,那可不得了了。”
  柳俊杰粉朱淑红的程度,已经让黄玉琴有些许不快了。她没有跟丈夫说朱淑红给小侠打过电话的事,不过她也不是很担心。众所周知,朱淑红已经结婚了,她爱人也是有名的歌唱演员。柳俊杰并没有任何文艺上的天赋,即使朱淑红没有结婚,也不太可能看得上他的。
  柳侠惠现在住的房间里也有电话,但是这个电话只能打本市的号码,不能打长途,因此他没有把这里的电话号告诉其他人。他想,朱淑红找他可能是有要紧的事,估计她很快就会再次往他家里打电话的。于是他决定回家去住几晚。
  他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家里的人都已睡下了,是大姐柳淑惠来给他开的门。
  “大姐,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啊?”
  柳淑惠刚才在灯下踩缝纫机,给她的两个孩子缝补衣服。这个年代城里孩子们的衣服很多都是自己家里做或者送给裁缝铺去做,这样比去商店里买要节省一些。棉布是国家的计划物资,需要凭票购买,小孩们的身体长得快,一般的家庭都是把不合身的旧衣服拆了再拼接起来做新的。如果家里的孩子多,那就把老大穿过的衣服留给老二,老二穿过的衣服留给老三,等等。
  妈妈黄玉琴心灵手巧,虽然比不得专业裁缝,但是一般的裁缝活儿她都会,全家人都穿过她新做的和改过的衣服。她给自己和两个女儿做的衣服式样新颖,倍受本单位别的妈妈们的称赞。这架蝴蝶牌缝纫机的质量非常好,已经用了五年了还跟新的差不多。柳侠惠小时候穿在里面的衬衣和衬裤几乎全是用姐姐们的旧衣服为材料做成的。
  柳淑惠不像妈妈那么能干,但是缝缝补补的事情还是能够胜任的。
  “小侠,你饿了吗?
  我去给你热些饭菜?”
  “不用了,我在省委招待所吃过了。天太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他抱住大姐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走进自己的卧室,脱光了衣服就去床上躺下了。现在他一家人五口人再加上大姐的两个孩子,把四间卧室全住满了。大姐带着两个孩子住了最大的那一间,爸爸妈妈住一间,二姐和他各一间。二姐因为大部分时间住在工厂里,她的那一间常常被用来做客房。
  在床上躺了大约十来分钟,柳侠惠听到门吱拗一声,有人推门进了他的房间。那人来到床前,轻声问他道:“小侠,你睡了吗?”
  是大姐柳淑惠。她刚刚给女儿杨澄喂了奶,身上只穿着短裤和汗衫。柳侠惠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奶香味儿。他起来打开了屋里的灯,然后回在床上躺下,然后示意大姐,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小侠 …… 我 …… ” 柳淑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大姐带着两个孩子,白天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柳侠惠回来后还没有机会单独跟她说过话呢。不知怎么的,他有一种预感:大姐的生活得并不幸福,似乎很压抑。他不禁有些纳闷。他知道大姐在后世患上了抑郁症,不过那应该是七八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她应该没有问题啊。
  他知道,抑郁症是极难治疗的疾病,哪怕是在后世医学发达的美国。此时的中国,恐怕还不存在任何跟抑郁症有关的研究呢。看来他必须多关心和了解一下大姐的生活,此事刻不容缓了。他很自然地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示意她进来。
  屋子里开着灯,大姐能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她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接着她抿着嘴,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床,钻进被子里躺在了他的身边。她的反应让柳侠惠心里很吃惊。其实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若是她开口骂他几句或者伸手打他几下,那就很正常了。没想到她心里明明不愿意,却还是听话上了他的床。
  他的床是一般的单人床,宽不到四尺,两个大人挤在一起显得太窄小了。他害怕大姐掉下床去,于是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腰肢。闻到大姐身上成熟女人的气息,他浑身一颤,感觉自己的鸡巴开始硬了起来。他只好躬着身子,避免两人的敏感部位互相接触。他能听见大姐的心跳,她好像比他还要紧张。
  “大姐,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在乡下时过得好吗?”
  谁知这一句把大姐给问哭了。她把头埋在柳侠惠的胸前,用胳膊搂住他结实的腰背,‘呜呜’地抽泣起来。很快,他的胸前就被她的眼泪给弄湿了一大片。
  “大姐,你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我替你作主!”
  他一边拍着大姐的背,一边安慰着她。可是她还是一声不吭,柳侠惠不由得来了气。
  “大姐!你都不说,我怎么帮你?我不想听你这么没完没了的哭,你出去吧!”
  “啊,不!小侠,姐说,姐什么都说!呜呜 …… ”
  她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好像害怕他扔下她不管似的。于是柳侠惠向她提出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大姐都给出了回答,虽然很多时候她答得模糊不清,或者说语无伦次。
  原来姐夫杨立军在结婚前对柳淑惠甜言蜜语,好得不得了,结婚后就完全变了样。他家里的人也开始嫌弃她,说她是城里来的,娇生惯养,这也不会那也做不好。杨立军禁止她再跟那些一起下放的知青们来往,更不允许她回省城去探亲。
  她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除了每天有干不完的家务活,还要受公公婆婆的数落。爸爸妈妈每个月都会给她寄去的十元钱,她全部都得交给婆婆,一分钱也不能留下。有一次她实在是忍无可忍,跟婆婆争吵了几句,杨立军回家后竟对她恶语相向,扯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还打了她一巴掌。第二天又逼着她去给婆婆认错。
  杨立军有一个弟弟在部队上,马上就要复原回乡了。公公婆婆开始张罗着要为他盖房子取媳妇,可是钱不够用。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儿媳妇的身上,逼她写信问父母要两百块钱。她拒绝写。她自己在家里受气,但是她绝不愿意把父母给卷进来。为此事杨立军骂了她好几次。
  后来婆婆出了个主意,让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回省城探亲。这样她父母见了外孙和外孙女,说不定不用她开口就会主动给她钱的。杨立军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刚好她接到了父母的来信,让她尽快回省城一趟。于是她带着孩子们长途跋涉,回到了省城的家中。
  柳淑惠到家后才知道,家里的境况已经大大地改善了,跟从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爸爸妈妈居然搬进了大名鼎鼎的吴宅,更令人吃惊的是弟弟,他不但打破了世界短跑纪录,还当选了四届人大的代表。
  知道这些情况后,她更自卑了,觉得自己没有出息,拖累了一家人。她至今都没敢对父母说出她的真实情况,一是不想让他们难过,二是觉得心里有愧。当初父母都反对她在当地结婚,是她自己非要嫁给杨立军的。
  杨立军只准许她在省城停留一个月,然后必须马上回去。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她没有办法了,这才来找弟弟想办法。在省城的这些天她和孩子们吃得好睡得好,也没有人来骂她。柳俊杰和黄玉琴虽然都很忙,但是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让她回到了过去的幸福时光。因此她内心是极不愿意再回乡下去的。
  “岂有此理!” 柳侠惠听了大姐的诉说,气得火冒三丈,浑身发抖。他‘腾’地一声上跳了起来,像是马上要去找杨立军算账的样子。
  在柳侠惠后世的记忆里,他总共只见过姐夫杨立军三次。他的话不多,像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大姐最终离了婚,他一直以为是两口子承受不了经济上的压力才导致夫妻关系破裂的。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嘛。这一次他准备下大力帮助大姐,让她一家子提早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没想到姐夫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
  别的事情他可以原谅,但是打女人这件事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何况挨打的还是他亲爱的大姐。柳淑惠从来没有见过弟弟发火的样子,她心里有些害怕,担心会他干出什么鲁蛮的事情来。
  “小侠 …… 你 …… 别 …… 我怕 …… ”
  大姐的这种反应,让柳侠惠起了疑心。他搞不懂为什么她会表现得这么窝囊?她多少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中毕业生啊!杨立军一家充其量是比较厉害的乡下人。在这个年代,城里人面对乡下人是有着极强的优越感的。
  他觉得大姐可能有意无意地对他隐瞒了许多事情。于是他开始仔细盘问她,结果还真的挖掘出了更多的令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大姐自从下放到农村后,曾经被好几个男人猥亵奸淫过!这其中包括她所在的生产大队的支书和会计,一名公社干部,甚至还有一名下放到同一个生产队的男知青。她嫁给姐夫杨立军后第二天,就被一个同村的男人扒光了衣服裤子在自家的菜地里给睡了,那人是杨立军的亲叔叔!
  所有这些事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欺负她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对她使用暴力,有的不过是拽着她的胳膊拖了几步,还有的只是用语言来羞辱吓唬她一番就得逞了。
  大姐她这是怎么啦?即便是提早患上了抑郁症,也不至于这么受人欺负啊。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大姐她除了抑郁症,是不是还有受虐倾向呢?有受虐倾向的人被欺负后,一般都不敢反抗,反而会自责。如果是这样,那她个人所遭受的这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决定先把这一点弄清楚。
  平时听爸爸妈妈说起,大姐上学时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但是她跟别的同龄的女孩子们比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该玩的时候玩,该闹的时候闹。受虐倾向应该是与生俱来的,不过在有些人身上可能要到了一定的年龄才会暴露出来。他决定对她采用一点儿非常手段,看她如何反应。
  他突然把手伸进大姐的衣服里,抓住她的一只奶子,用力捏了一下。柳淑惠‘啊’地叫了一声,脸红了起来。可是她很快就低下了头,不敢去与他对视,倒好像是她自己干了什么错事。
  “大姐,你真性感,穿得又这么少,我忍不住了!”
  说罢他压到她身上,掀开她的汗衫,扯掉她的短裤,两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她的乳房,腋窝,臀沟,甚至阴户都被他摸了个遍。
  “不要 …… 别 …… 小侠 …… 我 …… 啊 ……”
  柳淑惠嘴里说‘不’,但是却并没有阻止他,还断断续续地发出令人销魂的呻吟声。看着她的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柳侠惠忽然觉得她真的很性感,内心生出了想狠狠地肏她的冲动,或者说是兽欲。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猜得不错,大姐这人不但患有抑郁症,她的受虐倾向还十分严重。可惜的是,抗抑郁的药物如今还没有被研发出来,受虐症更是属于闻所未闻的东西。他能做的,就是尽力地保护她避免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这意味着他必须强力干预她的私生活,这可比单纯地从经济上帮助她要复杂多了。
  他将大姐抱在怀里,脸贴着她的脸说道:“姐,你听我说,我爱你。我要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再来欺负你。你相信我吗?”
  大姐刚才被他摸得脸红耳赤,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她脸上露出了无助的表情,同时还有自暴自弃,甚至还有淫荡和堕落。她分明就是一个容易激起男人兽欲的女人。柳侠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他该怎么办呢?
  这时,大姐忽然主动地亲吻了他的嘴唇,她赤裸的身体开始在他的怀里扭动起来,她 …… 她好像快来性高潮了。因为还在哺乳期,她两只奶子很丰满,尺寸比妈妈黄玉琴的还要大。她的屁股和大腿又白又肥,身上散发出成熟女人的气味,她的呻吟声也跟妈妈的一模一样!
  她现在这个样子,对柳侠惠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溃了。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狠下心来,伸手‘啪啪啪’地在亲爱的大姐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十几巴掌,这才将她从情欲之中打醒过来。
  “小侠 …… 对不起 …… 是姐不好 …… 姐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 ”
  看着大姐满脸的泪水和红肿的屁股,柳侠惠心疼极了。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边亲吻着她的脸,一边说道:“大姐,你不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只是有病。但是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大姐,我一定会想办法保护好你,治好你的病,再也不让你受欺负了!你明白吗?”
  看到柳淑惠含着泪水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他帮大姐重新穿好衣服,将她抱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10/18 04:41:56

第77节:大庆精神
  总理终于抽出时间来接见柳侠惠了,接见的地点安排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零五医院。柳侠惠进去时,看见有不少人等在外面,他们大概都是来向总理请示汇报工作的。一位工作人员将他领进了总理的病房。总理正坐在病床上,跟总设计师交谈。
  周公比上次见面时又衰老了一些,如今的他看起来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似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老人,柳侠惠的心情很复杂。他身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却还要每天操心着数不清的琐事。很多中国人都被他感动得声泪俱下,认定他就是古往今来忠臣的表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
  对此柳侠惠不敢苟同。新中国成立二十多年了,在他们这些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治理下,它虽不能说是一个烂摊子,但还是非常落后,有不少人还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这其中确实有很多客观的原因,但是他们在治国上的失误也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柳侠惠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他既没有什么治国良策,也缺乏当政治家的野心和兴趣。他关心的只是自己所碰到的一桩桩的具体的事情,还有他的那些亲朋好友们的命运。至于国家大事,还是不要去瞎操心的好。俗话说得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哦,不对,应该是:天塌下来有矮个子(总设计师)撑着。
  看见柳侠惠进来,总理招手把他叫到身边坐下,对总设计师说道:“还是后生可畏啊。小柳同志这次去越南访问,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又办成了一件大事:与美国人达成了的交换战俘的协议。我们被俘的同志们前天已从香港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小柳啊,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柳侠惠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交换战俘的事成功了,他赶紧站起来向总理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总理的夸奖,都是总理和外交部领导得好,我只是跟着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总理笑道:“我们的小柳同志还是蛮谦虚的嘛,哈哈哈哈。”
  柳侠惠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红着脸傻笑。他知道,这种时候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总设计师说道:“我听说,柳侠惠同志在四届人大的小组会上做了一个很好的发言,他专门讲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问题呢。我觉得他很有前途,应该去基层锻炼锻炼,多了解一些基层的实际情况。”
  总理道:“这个主意好啊。年轻人确实是应该到基层去多看看,这对他们将来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柳侠惠搞不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又不敢多问。他们又说了一会儿家常话。总理问起了柳侠惠的家庭情况,他如实地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
  这时医生进来给总理吃药,柳侠惠趁机起身告辞。总理显然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忙,他只对柳侠惠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等候新的任务”,然后就挥手让他离开了病房。
  柳侠惠回到北京饭店后,心里一直放不下总设计师说的到基层锻炼的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让我去下面当一个有一点实权的芝麻官?” 他知道,还有大约一年,太祖就会在全国发起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政治运动,那时大权在握的总设计师将再一次被打倒。他不禁有些担心,我不会正巧撞在了别人的枪口上吧?
  后来他想:算了,现在操心那么多也没有用。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我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第二天晚上,他去观看了新发行的电影《创业》。这是一部歌颂大庆精神的影片。总设计师复出后,大力抓恢复生产,取得了一些成绩,被文革搞得千疮百孔的国民经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复苏。《创业》就是在这个大环境下拍摄出来的。这部电影表面上是歌颂太祖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歌颂大庆精神的,但是仔细推敲,它明显地与太祖大力扶持的极左派搞的那一套相冲突。因此以江青为代表的极左派想把它打成‘否定文革为走资派翻案’的毒草。
  工业学大庆的口号是太祖在六十年代提出来的。所谓的大庆精神,有很大一部分跟大跃进时期的提法类似,即提倡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学习和运用毛泽东思想,搞大会战,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宁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等等。虽然也有一些提倡科学和求实精神的内容,但是革命和政治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不过比起文革中搞的那些极左的东西,大庆精神还是实在多了。不管怎么说,单是一个大庆油田就保障了全中国二三十年的石油供应。
  太祖本人对于任何企图否定文革的人和事都很反感。不过,这个时候他还需要总设计师来帮他主持大局,恢复国民经济。因此他亲自批示,对《创业》这部电影给予了肯定。他的原话是:“此片无大错,建议通过发行。”
  《创业》这部电影柳侠惠在后世至少看了三遍。主要是那时缺乏有内含的文艺作品,这部电影虽然也是以革命为主题,但是至少还能看得下去。这一次他看到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电影放完之后,他听到了坐在他旁边的两位观众之间的对话才明白过来:问题出在电影的主题歌上。
  这两位观众中有一人是在《创业》摄制组里负责服装道具的,另一人是他的朋友。据他说,原来安排为电影的主题歌谱曲的那个作曲家突然得了重病,摄制组只好临时请了另一个人来谱曲。可是新谱的曲子跟已经写好了的歌词配不上。这是因为摄制组的一位工作人员疏忽大意,没有将早已写好的歌词交给新的作曲家,那个作曲家以为还没有写歌词,就按自己的想法谱了曲。这时已经离送审只有几天时间了,再重新谱曲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幸亏编剧张天民是个才思敏捷的人,他大笔一挥,当场就根据新曲写下了新的歌词,终于让这部电影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难关。
  柳侠惠觉得很可惜。新的主题歌虽然也不错,但是他觉得,原来的主题歌《满怀深情望北京》在艺术上要更高一筹。虽然都是革命的内容,原来的歌词写得颇有一些诗情画意,乐曲也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绝了。他忽然想起来,李湘君让他帮一下朱淑红。朱淑红上次说她很快就要去大庆油田为那里的干部和工人们演唱,要是她能登台演唱《创业》原来的主题歌,那不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吗?
  巧得很,第二天清早他就接到了李湘君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去他们上次见面的那个宿舍,说朱淑红会在那里等他。她没有说为什么,只说她急着要去上班了,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想:朱淑红找他,除了想让他帮忙写歌,还能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呢?
  柳侠惠骑着自行车赶到那里时,朱淑红果然已经在等候他了。她上身穿着一件流行的白毛衣,下面是灰色的长裤和褐色的皮鞋,还烫了头发,显得极有气质。他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柳侠惠还注意到,她把他让进屋里后,也像李湘君那样随手关了门,还插上了插销。他不禁有些纳闷儿:李湘君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莫非她把我描绘成一个专门用新歌来骗女歌唱家上床的文艺界的大恶霸了?
  他记起来了,在红星五七干校排练《白毛女》时,他饰演恶霸地主黄世仁,因为争风吃醋和演大春二号的段玉打了一架。从那以后,他在剧组得到了 ‘大恶霸’的外号。
  “小柳,你坐啊。你还没吃饭吧?你看,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朱淑红指了指桌上,那上面放着一碗豆浆,还有一个盛着几个包子的碟子。豆浆和包子都还冒着热气呢,应该是她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她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淑红姐,你也来吃啊。”
  朱淑红说她已经吃过早饭了。于是柳侠惠不再客气,就着豆浆把那几个包子三两下全都吃了下去。
  “小柳啊,看你吃包子的样子,真像我的那个宝贝儿子。”
  她刚说出这句话脸就红了。她想起了自己昨晚辗转反侧后作出的那个艰难的决定。“我已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事业上也算是很成功的,为什么就不知足呢?他年纪比我小这么多,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柳侠惠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把抓过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诚恳地说道:“淑红姐,你可能对我还不太了解,但是我很了解你,也很尊重你。” 他能不了解她吗?他爸爸是她的‘铁粉’,她唱的每一首歌都在他家的收音机里播放过无数次,她的那些故事他也听过好多遍了。
  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我愿意帮你的忙,为你写一首新歌。我不需要你为此做出任何补偿。这不单是因为你是湘君姐的好朋友,也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值得我帮助的人。在我的心里,你和湘君姐一样,必定会成为中国现代最杰出的歌唱家的!”
  “小柳!我 …… ”
  朱淑红早已被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张开两臂,一把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柳侠惠闻着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儿,同时也感受到了她肉乎乎的胸部。他身体的某个地方硬了起来。他不禁在心里叫道:妈的,我演戏演过头了!
  柳侠惠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替朱淑红擦她脸上的眼泪。在这个年代,一般城里的女人外出时经常会预备一方手帕装在口袋里,而男人当中只有那些特别讲究的人才会随身带手帕。柳侠惠因为女性朋友比较多,带着手帕是为了以防万一。
  朱淑红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松开了搂着他身体的手,从他手里接过手帕开始给自己擦眼泪。
  “真对不起,小柳。姐姐我太冲动了 …… ”
  她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这方手帕好像很不一般,低头仔细一看,它的做工十分精美,上面还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荷花。这年头一般人可用不起这么高级的手帕啊,她不禁抬头看了柳侠惠一眼,又低头去看手里的手帕。
  “小柳,你的手帕可真好看啊。”
  她说这话时心里有一点酸酸的感觉。说实话,她从一开始就怀疑李湘君和柳侠惠之间有那种亲密的关系,这手帕说不定就是她送给他的呢。
  “嗯,这个 …… 这是我去越南访问时,在河内的一家小店铺里买的。据说这上面的荷花是越南妇女一针一线地绣上去的。”
  柳侠惠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要是在后世口袋里揣着这么好看的手帕,很可能会被人误认为是同性恋。
  “这东西其实很便宜,我那里还有很多。淑红姐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多带几个来。”
  他不想让她因为这方手帕而把他当成了一个登徒子,虽然他确实称得上是登徒子。
  朱淑红说道:“不用了,小柳同志,你就把这个送给姐姐就行了。”
  她把擦过眼泪的手帕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柳侠惠对朱淑红这个人确实是很有‘性’趣的。只是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的气质高雅,让他有些狠不下心来。要是直接把她扒光了衣服肏她的屄,似乎太庸俗了,颇有点儿焚琴煮鹤的味道。他暂时压下心中的旖念,开始说正事。
  “淑红姐,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两天就要随团去大庆油田为那里的工人同志们演出?”
  “是的,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这里有一首歌颂石油工人战天斗地为祖国做贡献的歌曲,我觉得很适合你去演唱。这首歌的歌词是电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同志写的,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它,并为它谱了曲。你要不要听听,看是否合适?”
  “小柳,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有一首现成的好歌给我拿去唱?”
  尽管已经从李湘君那里了解到了柳侠惠作曲的‘才华’,朱淑红还是大吃一惊。她原来只是想向他提出,下次写出好歌,能否考虑一下她。她知道,要创作出一首好歌,哪有那么容易啊?怎么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吧?这小柳倒好,居然口袋里就有一首现成的歌,还正好是歌颂石油工人的,可以让她拿到大庆油田去演唱!
  柳侠惠昨天晚上已经把歌词写在了一张纸上。说来惭愧,他没有正式学过五线谱,虽然知道一点点皮毛,但是不敢在朱淑红面前献丑,害怕写错了闹笑话。于是他只能亲自为她唱了一遍这首《满怀深情望北京》了。像朱淑红李湘君这种级别的歌唱演员,只需听一遍就能记住所有的音符,甚至还能根据自己的特点有所发挥呢。
  仅仅开始的两句 “青天一顶星星亮,荒原一片篝火红”就将朱淑红彻底地震住了。这歌词,这曲调,真的是太完美了!她的音域宽广嘹亮,适本来就适合唱一些充满激情的歌曲,若是让她去唱《茉莉花》那种婉转的小调,反而难以展现她嗓音的魅力。这首歌大气磅礴,简直可以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
  听柳侠惠唱完之后,她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的是一种虔诚的崇拜的光芒。柳侠惠对这种眼光太熟悉了,因为他在他的其他几个女人的眼里也曾看到过。这个时候,哪怕他原形毕露地对她大耍流氓,估计她也是不会拒绝他的。不过,那么做不是他想要的。他决定暂时不去破坏自己在她心里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
  朱淑红第二天就乘火车去了大庆。接下来一个星期,柳侠惠没有等到新的任务,他看电影都看烦了。这天早上,他接到了黄副部长的电话。黄副部长叫他先回省城几天,看望一下父母,若是有任务他会让XX省外事办通知他的。柳侠惠猜想,他的任务应该是由总理亲自部署安排的,别的人都没有权力插手。如今总理的病势不轻,他才有了这么多的空闲时间。
  回到省城后,他按规定去省外事办报了到,把大件的行李放进了省委招待所给他保留的那个房间,然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家。为了躲避那些找他办事的熟人和朋友,他一路上都戴着墨镜,进家门后才取了下来。
  在他离开的这些天,家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首先听到的是婴儿哇哇的哭声,紧接着看到了大姐柳淑惠。她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凌乱,脚上是一双人字拖鞋,裤子上还打着补丁。她怀里抱着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婴儿,正敞开胸脯给她喂奶。另外还有一个不到两岁的男孩用手抓住她的裤腿儿,她走到哪儿,那孩子就跟到哪儿。
  “大姐!”
  柳淑惠看见他,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向他扑过来,因为她手里还抱着孩子呢。当然,她内心还是很激动的。
  “小侠,你可回来了。快过来,这是你的外甥杨清和外甥女杨澄。”
  她边说边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柳侠惠把小外甥杨清从地上抱了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问大姐道:“杨清他这么小能吃糖吗?” 他有些担心会噎着他。
  大姐道:“农村里的孩子,除了石头,什么都能吃。杨清,快叫舅舅!”
  杨清叫了一声“舅舅”,然后一把抓过柳侠惠刚剥掉糖纸的棒棒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怎么没有看见姐夫?” 他问道。
  “他还在乡下,没有跟我一起来。” 柳淑惠答道。
  姐夫名叫杨立军,是大姐下放的那个地方的供销社的副主任。供销社又叫供销合作社,就是专为当地农民服务的小百货商店,经营的商品包括各类食品,烟酒糖茶,日用品,布匹,等等。供销社是集体所有制,归所在地的人民公社领导。因此杨立军算是半个国家干部。
  柳侠惠见说到姐夫时大姐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想,也许是姐夫不愿意丢掉他的工作,因此才没有跟大姐一起回来吧。若真的是那样,他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为他在省城里找一份工作。不过,他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大姐和她的两个孩子的户口问题。
  吴宅的居住面积有一百多平方,除了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间书房,还有四间卧室。大姐跟两个孩子只占了一间卧室。如果他们没有搬家,原来的那套房子是无论如何都住不下的这么多人的。
  这时快到下班时间了。柳淑惠终于把喝饱了奶水的女儿哄睡了,她将女儿放到了卧室里的摇篮里,然后去厨房里洗手,准备做晚饭。柳侠惠见了,拦住她道:“大姐你歇着吧,我来。” 她感激地对他笑了一下,没有再坚持。
  柳侠惠开始生火,烧水,淘米,煮饭,切菜,洗菜,炒菜。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把一家人的饭菜都做好了。他叫了一声‘大姐’,没有听到回答。走进客厅一看,发现大姐的身子歪在沙发上,怀里搂着杨清睡着了。
  柳侠惠叹了一口气:大姐她真的是太辛苦了。这还是在城里,她在乡下不但要带孩子,还得下地干活,很难想象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柳淑惠刚才给女儿喂奶后,衣服胸前的扣子没有扣好,大半个奶子还露在外面。她乳头的颜色比妈妈黄玉琴的还要深一些,是褐色的。可能是因为连着生了两个孩子,她发胖了一些,下面穿的那条裤子被绷得很紧,快包不住她肥大的屁股了。柳侠惠突然想起了几年前他刚穿越的那一段时间。有一次他放学回来,大姐穿着汗衫短裤坐在一个板凳上,正背对着他用一块洗衣板搓洗衣服。由于她上身来回的动作,她的短裤在逐渐地往下滑,露出了夹在她屁股沟里的那条碎花布拼接而成的月经带,他的鸡巴当时就硬了起来。
  外甥杨清没有睡着。他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这个今天才见面的舅舅身上打转。柳侠惠走近前去,小心翼翼地把杨清从大姐的怀里抱了出来,然后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来一个小皮球,牵着他的小手去后面的院子里玩去了。
  过了一会儿,爸爸妈妈都下班回家了。出人意料的是,二姐柳清惠也回家了,这下子一家人算是团聚了。大家都很高兴,聚在一起吃了三年来的第一次团圆饭。小杨清已经不怕生了,他一会儿要舅舅姨妈抱,一会儿要外公外婆抱,成了全家人的开心果。
  饭后,一家之主柳俊杰提议大家一起看电视节目。柳侠惠这才注意到,家里买了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居然是日立牌的进口货。这个年代私人拥有的电视机是极为罕见的,哪怕是九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都不是一般的家庭能买得起的。
  柳俊杰不无自豪地对儿子说,他交了一个朋友,是香港埃罗尔公司的陈经理,买这台电视机的票就是陈经理帮忙搞到的。柳侠惠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肯定又是在美国的王素芬的主意。她指使陈经理去故意接近柳俊杰,跟他交朋友,然后在各方面照顾好他一家。
  柳侠惠住在宾馆里也可以看电视,但是要到会议室里看,房间里没有。今天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看电视。幸亏吴宅是独立的别墅,周围没有其他人家。不然的话,左邻右舍都会跑到他家里来看电视的。
  这个年代的电视不是靠有线网络传送,而是靠发射台的信号。有时候免不了有噪音,屏幕上也时而会出现雪花斑点,不过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新闻节目过后,是中央电视台为庆祝《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的隆重召开而举办的一场文艺晚会。当然,这是事先录制好的节目,这个年代是没有直播的。
  晚会的第一个节目是大合唱《东方红》,接下来是大合唱《咱们工人有力量》,然后就是从样板戏《红灯记》和《海港》里选出来的一些唱段,大概是因为这两个样板戏都跟工人阶级有些关系吧。
  “下面请听专门为这一次的《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而创作的新歌,《满怀深情望北京》,演唱者朱淑红。”
  听到这个介绍,柳俊杰首先就坐不住了。他激动得站了起来,叫道:“你们听,你们听!是朱淑红,是演唱《白毛女》的朱淑红!”
  黄玉琴白了他一眼,道:“快坐下,别出洋相了!” 她伸手拽住丈夫的衣袖,将他拉回到沙发上坐下。
  “晴天一顶星星亮,荒原一片篝火红 …… 天寒地冻不觉冷,热血能把冰雪融 …… ”
  朱淑红可以说是久经沙场的歌唱演员了。她临场发挥得非常好,几乎是毫无瑕疵地唱完了这首歌。最后一个音符刚结束,台下就爆发出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柳俊杰看得如醉如痴。当然,不光是他,黄玉琴和两个女儿也非常喜欢朱淑红演唱的这首歌。
  这一切全都在柳侠惠的意料之中。这首《满怀深情望北京》跟李湘君唱的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有所不同,它有着极为鲜明的时代烙印,歌词除了每段开头两句,其余的部分都太革命化(口号化)了,不可能被中国大陆以外的任何人所接受。但是它的艺术性却是不可否认的。柳侠惠想:过了今晚,中国歌坛‘北李南朱’的新时代恐怕要提前到来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却是柳侠惠万万都不会想到的。就在此时此刻,在北京某大学的一间会议室里,十来个人正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一篇振聋发聩的批判文章。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是歌颂大庆精神,还是复辟资本主义?
  –- 评歌曲‘满怀深情望北京’》。文章以犀利的视角和尖锐的措辞对这首歌从歌词内容到表现形式都吹毛求疵地做了一番探讨,指出这首歌是一株打着红旗反红旗的毒草,它的要害在于为文革前十七年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翻案。
  谁都能看出来,这篇文章是针对邓副总理和他重新上台后所推行的一系列反对极左思潮恢复生产建设的方针政策的。可悲的是,这种颠倒黑白不讲道理的文章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个别的现象。党的喉舌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就经常刊登这种既霸道又无赖的文章。
  参加这次讨论会的是极左派的几位领军人物,再加上他们找来的七八个笔杆子。上一次因为太祖的批示,他们在关于电影《创业》的争执中大败而归。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了。通过各种渠道,他们了解到太祖已经开始对邓副总理的所作所为不满了,如果他们再加一把火,很可能会在这一次的斗争中取得胜利。他们很清楚太祖的逆鳞,那就是绝不允许任何人翻文革的案,绝不允许搞所谓的资本主义复辟。因此,只要他们自始至终地抓住这个重点,就有可能将对手于置于死地。
  会议已经进行了快三个小时了。与会者事先对这首歌的背景做了详尽的调查。他们知道,歌词是电影《创业》的编剧张天民写的,谱曲的则是XX省的四届人大代表柳侠惠。这个柳侠惠是一个年轻的田径运动员,他打破了100米的世界短跑纪录,可以说他是一个在修正主义路线的影响下培养出来的一个走白专道路的典型。就是这个柳侠惠,他在四届人大的一个小组会上做过关于四个现代化的发言。从那个发言看,他似乎很推崇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育制度。有人反映,他跟邓副总理和铁道部的万部长走得很近,他们还一起吃过午饭。
  讨论还在热烈地进行中。这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叮铃铃’地响了。电话是从江青同志的办公室打来的,大意是:主席刚刚观看了庆祝《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隆重召开的文艺晚会的电视片,并对《满怀深情望北京》这首歌做出了正面的评价。江青同志指示,马上停止对这首歌的批判,已经写好了的批判文章也要立即销毁。
  在座的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儿没有人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