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大棒槌 / 2021/06/28 08:34 / 28655 / 524
【小说】大明天下
穿越
武侠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3:08

第一百零八章 朝鲜君臣
  九连城畔草芊绵,鸭绿津头生暮烟。
  越过九连城便是朝鲜境内,朝鲜边军一见是天朝钦差,不敢怠慢,一边派大军护送,一边快马将消息报送汉城。
  使团人马在朝鲜边军护送下逶迤前行,丁寿掀开车帘,护卫在旁的常九催马靠前,向丁寿询问的眼神点头示意无事,丁寿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将身上的轻裘用力拉紧。
  自打在黑水神宫中了寒冰真气,本来寒暑不侵的身子就成了病秧子,幸好建州右卫寨中存了不少老山参,被他拿来养气补身,逐渐调理过来,恰好三卫兵马调动已然大致完成,丁寿一行便启程奔向朝鲜。
  使团离开时卜花秃可谓兴高采烈,这姓丁的小子在长白山上冲撞了山神,不死已是命大,可这么把老山参当饭吃的劲头实在让人心疼,若是再不离开,即便有了敕书他也没东西进关墙去换东西了。
  丁寿当然不知道卜花秃那点小心思,此时他正蹙着眉毛打量着张绿水,这女子身份敏感,自不能让他在朝鲜君臣前露相,便教常九给她易容了一番,乔装成他身边一个小厮,不知常九这小子是故意使坏还是手艺太差,先用姜汁抹脸,再用锅底灰调试补的眉,如今这位朝鲜妖女两只扫帚眉,脸上病怏怏的蜡黄色,还粘上几撇鼠须,二爷怎么瞅怎么倒胃口。
  张绿水浑然不觉自己的模样遭人厌恶,见丁寿打量自己,立刻嫣然一笑,成功的将二爷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丁二郎慨然长叹,长路漫漫,身边摆着一个美女却提不起心思,我要这铁棒何用!
  「大人可有心事?」张绿水不知自己那媚笑恶心到了丁寿,开口询问。
  丁寿索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双眸,敷衍道:「我在想那位朝鲜新国主李怿现在做些什么……」
  
  李怿这段时间很忙,虽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丁寿这只扑棱蛾子扇动翅膀的原因,他比历史上早了一年登上王位,可他最近忙的事情和历史上是一模一样。
  朝鲜王朝不愧自称「小中华」,不但衣冠文字尽学中国,其他东西不论好坏学的也是一点不落,大明有「夺门之变」,朝鲜便有兄弟阋墙的「王子之乱」,朱棣弄了个「靖难之役」,朝鲜李瑈也有样学样的来个「癸酉靖难」,夺了侄子王位,至于明朝党争,朝鲜更有青出于蓝之势。
  自朝鲜立国之初,就有「勋旧派」和「士林派」之争,之后又有「大尹派」和「小尹派」, 「小尹派」与「青松沈氏」又各自演变成「东人党」和「
  西人党」,「东人党」又分出了「北人党」与「南人党」,「北人党」又裂变为「大北派」和「小北派」,「小北派」中细分「清小北」和「浊小北」,总之朝鲜党争绝不会因为一派大胜而结束,得胜者中自然而然的会分裂出其他党派接茬内斗,其杂乱纷呈的精彩程度即便明末东林那帮人也只有瞠目结舌的份儿,且党争一起什么国家存亡民族大义全都靠边让路,这点倒是和东林诸贤殊途同归,不遑多让。
  还记得棒子电影《鸣梁海战》中李舜臣出场什么德行么,壬辰战争之前,李朝「东人党」吊打「西人党」,战争爆发后,西人党在尹斗寿的率领下喘过了气,联合从「东人党」分裂出去的以李山海为首的「北人党」,准备把从东人党演变为「南人党」的重臣柳成龙斗下台。
  当然,藩属终究比不得宗主,在战争期间,李朝所有力量几乎都去为保障大明军粮而奋斗了,一时间忘了党争这茬,这和后来大军压境,还有心思扯出南渡三案的东林党人不能比,人家是把「党争高于一切」这一政策贯彻到底的。
  不过明军入朝,给了李朝一口吊气汤,国王也不哭着要求带领宫嫔内附了,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斗几个人玩吧,李舜臣正合适,谁教丫是南人党举荐的呢,李舜臣最后能咸鱼翻身,还真得感谢日本人来的是时候,顺带也是政敌的猪队友太不争气的缘故。
  话说回来,谁都有路走窄的时候,朝鲜这些朋党们倒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比如现今被赶下台贬为燕山君的李㦕于十八岁即位,这孩子虽说倒行逆施,「作」得有点狠,可他利用两次士祸,借勋旧派的手清洗士林派,又依靠外戚的「府中派」狠狠收拾了「勋旧派」,两番下来朝中再没敢跟国主龇牙的大臣,他那些荒唐政令才得以实施,搞得朝鲜八道天怒人怨。
  别人不说,就李㦕那花样作死的政令拿出一条来让朱厚照颁布,第二天大臣的口水就够正德皇帝洗个澡的,可当时没人敢劝李㦕,或者说自从敢劝谏的那位老宦官金处善被虐杀后,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李㦕以七十码的速度一路作死狂飙,最终被大臣联手废掉,换了李怿上台。
  新主登位,这些反正功臣们除了争抢朝中空出的好位置,就是惦记着李怿的后宫了,别看这些大臣们对李㦕在位时的外戚慎守勤、任士洪等人把持朝政的时候大骂奸臣,心中却是羡慕的紧,如今有了机会还不麻利儿把自家女儿往新王宫里送,当然送之前先得赶出去一个,李怿正妻慎氏是慎守勤的女儿,她的父叔慎守勤、慎守英因反对政变在反正当日被杀,这样的祸水放在新王身边,这些人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啊,至于二位感情甚笃,呸,国家大事前谈何儿女私情。
  撵出慎氏后,众功臣为表忠心,族中女子流水般的送到了李怿后宫,洪景舟的女儿,尹汝弼的闺女,朴元宗没来得及生女儿,没关系,人家有养女,照送,于是这又启发了成希颜,这位送进去的连同宗都不是,人送进去了大王得宠幸吧,谁多谁少都不合适,去哪位嫔妃那的次数少了是不是对她背后的功臣有意见啊,可怜的李怿只能雨露均沾,即便十八岁的大小伙子,这阵子也颇有点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这一日李怿正盘坐在昌德宫内琢磨晚上睡谁的时候,有宦官来报,领议政柳洵、右议政朴元宗求见,朝鲜的议政府类似大明内阁,领议政相当于内阁首辅,何况这二位又都是反正一等功臣,李怿立即请二人入内,原以为又要给自己充实后宫,结果得到的是一个让他坐不住的消息。
  「什么,大明钦差已经入境?李继福干什么吃的?为何没遣人回报?」李怿面色慌张的连连发问,谁教他得位不正呢,难免有些做贼心虚。
  柳洵老头捻着胡子,看了这位朝鲜大王一眼,悠悠道:「殿下无须担心,天使来意如何,待到入京之时便会知晓。」
  李怿站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搓着手道:「大明钦差到来,岂有国主不去郊迎之理,到时如何应付?」
  朴元宗乃是武臣出身,当机立断道:「便说燕山君身染时疫难以见客,恐伤了钦差贵体,想必钦差也会珍惜自身,不再一味强求。」
  柳洵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怿闻言大喜,道:「那就按朴卿说的办,尽快探明天使来意。」
  「老臣便是来此提醒殿下一声,为免天朝生疑,委屈殿下这几日白龙鱼服,以大君身份迎接天使。」柳洵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好吧。」李怿勉为其难答应,朝鲜冠服皆从明制,可也要分上下尊卑,一品大臣的补子和明朝三品官的补子一样,而且因明朝以朱色为贵,朝鲜君臣轻易不穿红袍,唯有朝鲜国王得明皇恩赏,可穿衮龙袍,才穿了几天的五爪金龙就要脱掉,李怿难免不痛快,对这闲着没事跑自己地盘闲蹓跶的大明使团实在生不出好感,于是开口问道:「此番来使是何人?」
  「据义州上报,正使为大明壬戌进士王廷相,副使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朴元宗回道。
  「锦衣卫?明皇真是糊涂,这样的鹰犬爪牙也能为国出使,置我箕子之国礼仪之邦于何地。」李怿面带不屑道。
  闻言柳洵白眉毛跳了跳,见对面朴元宗脑袋一低装没听见,他也不再多言,以臣议君,这样大不敬的话在后宫里说说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要是让朝中那帮大明铁粉听到,难保不会把他从还没坐热的王位上给掀下来,保不齐还得捎带上自己。
  这绝不是柳老儿杞人忧天,是两班大臣真能干出这事来,后来那位朝鲜国王李珲就是见后金势大,革命立场不坚定,和努尔哈赤那老野猪皮虚与委蛇,被大臣政变搞掉,和花样作死的李㦕一个下场。
  「既如此,老臣便去安排迎恩门郊迎之事,臣等告退。」耳不闻为静,再呆下去谁知道这小子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柳老儿已经打定主意,他已位极人臣,急流勇退还有个善始善终,熬过这一关就告老辞官,再不伺候这嘴上没把门的小子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3:16

第一百零九章 迎诏之礼
  碧蹄馆,位距汉城以北三十里的一处山丘上,大明使臣出使朝鲜,都会在此处驿馆暂且停驻,待朝鲜迎宾礼仪齐备后,再前往王都汉城。
  「哦……大人……轻点……」张绿水此时在驿馆的房间内,手扶桌案,衣袍被高高撩起,裤子褪到脚踝,雪肌玉股不停地迎接着丁寿冲击,已然一片殷红。
  丁寿这几日实在憋得狠了,方有闲暇便将她按到就地正法,也是不想看那张被常九毁掉的脸,便以隔山取火的姿势,他已是久不食肉味,自不会怜香惜玉,只顾狠抽猛顶。
  「疼……受不了……饶命啊……」下身如同被铁棍插进抽出,阴户没来得及充分润滑的张绿水苦不堪言,不由哀鸣痛呼。
  此处不比自家,丁寿俯身将她的嘴捂住,下身加快速度抽送,啪啪肉声不断,直将张绿水捅得美目翻白,呜呜的声音从鼻腔内发出,挣扎着想回身向丁寿讨饶,丁寿可不想此时看她丑脸败兴,将手从她衣内雪乳抽出,按住她脖颈不让她回身,加足力气快速挺动下身。
  正将张绿水弄得死去活来,眼前发黑时,门外常九禀报:「大人,朝鲜菁川府院君吏曹判书柳顺汀前来迎接使团。」
  丁寿闻言腰身又是一次狠顶,张绿水樱唇发出一声惊呼,瘫卧在桌案上,丁寿轻轻喘了口气,道:「有请。」
  柳顺汀也是反正功臣,吏曹判书职权相当于大明吏部尚书,算是位高权重,他来迎接使团可见朝鲜对天使重视。
  进得屋来,柳顺汀鼻子一皱,他府中也是妻妾成群,房间的那股淫靡味道再是熟悉不过,可环顾四周,这屋内除了一个端坐在案几后的年轻人,只有旁边一个丑陋小厮,难不成这位大明锦衣卫还有断袖余桃之癖。
  喜好男风并非什么丢人的事,士大夫间还引为雅趣,从春秋时的郑声淫风到满清扬州八怪郑板桥那个老玻璃,谈及此事都是引以为傲的,可眼前这小厮身材瘦弱,相貌丑陋,好男风也不能不挑人啊,莫不是这位大明副使才是婉转承欢之人,看他相貌颇有几分清秀,据说也是骤然得大明皇帝陛下恩宠,年纪轻轻得了这出使藩国的皇差,柳大人手捋须髯,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
  丁寿哪知道眼前老头思维发散,已经把他归入零号小受的角色,从书案后转出,笑道:「未知菁川君到来,有失远迎。」
  柳顺汀连称不敢,称郊迎之礼已备,请二位天使移驾莅临慕华馆。
  
  慕华馆位于汉城敦义门外,馆旁建有两柱红木,朝鲜称为「迎诏门」,使团到时,见迎诏门外搭建了一个结彩黄帐殿,陈列金鼓、黄仪仗、鼓乐于其前,帐殿前一名年轻人率领朝鲜群臣站立迎候。
  见使团临近,年轻人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小邦晋城大君李怿率臣僚恭迎天使。」群臣随后跪倒迎接。
  王廷相与丁寿等下马趋前,王廷相道:「朝鲜国主李㦕何在?」
  李怿恭敬答道:「小邦国主身染时疫,不能见客,遣臣李怿代迎天使。」
  「你便是李㦕奏请托付国事的李怿?」丁寿笑容颇有玩味。
  「正是小臣。」李怿转向丁寿,脸带得意道。
  丁寿笑容一敛,道:「既是迎接钦差,何不行五拜三叩之礼?」
  「这个……」李怿一时语塞,叩首之礼自土木之后朝鲜国王能避则避,毕竟一国之主没事给人磕头还是有点心理抵触的。
  李朝这些人的想法很怪,衣冠礼仪承制大明,并以此为傲,但对迎诏的五拜三叩礼不愿遵守,后来降了满清,又执行大清开发的三跪九叩,却保住了汉家衣冠,每次出使大清,朝鲜使臣最得意的事就是与那帮汉臣们讨论「哥们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哪家先贤定制的」,将那帮还有点廉耻之心的汉臣羞得无地自容,憋出一句就是孔孟生在此时,也只有遵此礼的话搪塞,当然这事爽的时间不长,到了十全老人的时候,百年浑噩,国人已经不以辫发胡服为异了,反倒是奇怪朝鲜使臣穿了一身戏装招摇过市,朝鲜使臣们又将嘲讽对象改成了同为外藩的安南,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主忧则臣辱,左议政金寿童立即上前解围,道:「天使有所不知,自皇明太祖高皇帝颁《藩国仪注》来,我国皆遵立迎之礼。」
  王廷相不以为然道:「《藩国仪注》颁于洪武三年,洪武十八年又颁有《藩国迎诏仪》,天下藩国皆从此礼,朝鲜又因何不遵?」
  金寿童无言以对,柳顺汀凑上前施礼道:「正统十四年倪文僖公出使小邦时,世宗大王立迎行权礼,后世遂循此例,还请使者从权应对。」
  丁寿冷笑一声,道:「倪谦出使时权由世宗殿下立迎,不知晋城大君是何日登的王位,大明竟一无所知。」
  闻言朝鲜众人脸色一变,柳洵老头已经后悔让李怿这小子出来带头现眼了,这领议政的官儿真不是人当的,早晚有一天他要被这帮猪队友给坑死。
  柳老儿心中琢磨着,狠狠斜剜了国君李怿一眼,你小子充什么硬骨头,当年你奶奶的爹韩确因为将两个妹妹分别送给了大明太宗和宣宗爷孙俩,在天朝混了个光禄少卿的官,再替大明出使朝鲜时,你高祖曾祖二位大王何等英雄人物,对自己的臣子说跪就跪了,如今让你跪个正儿八经的大明钦差,你拿捏个什么劲儿。
  想到这柳洵又把送到明宫里的朝鲜籍太监在心里大骂一通,到底是贱民出身,在大明也没学会点尊卑之道,天朝皇帝陛下仁慈让你们出使故国顺便省亲,你们特么一个个拿着大明俸禄却不办事,这边说不跪你们立马就不让跪了,还有见了故主一激动直接下跪称呼「万岁」的,这几任大王都是被这些不懂事的朝鲜籍宦官给惯坏了。
  柳洵满脸堆笑,走上前道:「二位天使所言有理,同一天子之诏,同一天子之臣,朝鲜身为藩国岂有不同之礼,吾等这便行五拜之礼,恭迎天使。」
  李怿闻听还要再辩,被柳洵一扯袖子,拉了回去,于是朝鲜众臣在李怿带领下稽首、顿首、四拜、一拜叩头,将这「五拜三叩」之礼行个完全。
  随后朝鲜众人请钦差出示诏书供奉,王廷相面露难色,丁寿接口道:「李㦕殿下不在,这诏书颁给何人,且容后再议。」
  再议,那哥们这次就白跪了?李怿也上了痰气,直接称身体不适,连慕华馆的洗尘酒宴也不参加,将事情甩给柳洵,自己径直退却了。
  柳洵原以为二位钦差会有不满,没想二人不以为意,于是在馆内大排筵席,为使团接风洗尘。
  觥筹交错间,柳洵试探道:「二位天使远来海东,一路辛苦,不知所为何事?」
  王廷相笑而不语,丁寿散漫道:「柳大人且毋心急,一切见了大王殿下便会得知。」
  见这二人都不松口,柳洵心中更是没底,丁寿却坏笑着挨了过来,道:「
  柳大人,早闻朝鲜女乐颇具风情,为何今日宴上不见燕舞莺歌?」
  柳洵心中有事,随口答道:「当年倪文僖公在宴席上三却女乐,作诗明志,小邦深感天使冰雪雅操,亦觉女乐乃夷风旧习,此后使臣宴会只用雅乐迎宾。」
  倪谦老头你干过点正经事没有,出使一趟朝鲜除了在辽东观赏了原生态的女子成人仪式,就是免了朝鲜国王跪礼,可人家朝鲜民族传统风俗你也要管是不是狗拿耗子了点,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柳洵抬头见丁寿满是失望之色,老儿眼中泛起一丝狡黠,缓缓道:「不过虽是旧习,还是颇有几分可观之处,天使若不见弃,请指点一二。」
  丁寿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柳洵吩咐人下去准备,不一刻,三十名女乐盛装打扮,各抱乐器,分列两行,升堂跪坐,个个都是姿容俏丽,丰神绰约。
  鼓乐声起,丝竹阵阵,云鬓霓裳之间,脂粉飘香。
  柳洵笑问:「海东风情,贵使可还满意?」
  丁寿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上女乐的窈窕身段,不住点头道:「不错,果有异趣。」
  「可值浮一大白?」柳洵满满斟上一杯酒道。
  丁寿看了眼前酒盏,哈哈大笑:「岂止一大白,柳大人,请了。」满饮而尽。
  酒至半酣,柳洵轻声道:「今日晋城大君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天使念小邦偏狭,多多担待。」
  眯着惺忪醉眼,丁寿懒懒道:「晋城大君如此慢待我等,若是受诏为王还能将本使放在眼里么?」
  柳洵眼中放光,急声道:「这么说天使此来是为了封王?」
  丁寿刚要开口,忽听王廷相大声咳了一声,才若有所觉,笑道:「喝酒喝酒,柳大人请再饮一杯……」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3:24

第一百一十章 大妃三策
  「啪」的一声,又一个价值不菲的成化青花瓷瓶被摔在了地上,李怿犹自不解气,下面跪坐的柳顺汀、朴元宗、柳子光等人垂首不语。
  「殿下何故如此生气?」柳洵带着满身酒气,笑着走了进来。
  李怿一见他这样子心中的火气烧得更旺,冷笑道:「何必明知故问,柳大人向着明使奴颜婢膝可还欢畅?」
  柳洵不以为意,道:「老臣正要向殿下道贺。」
  「道贺寡人今日向人叩头受辱么?」李怿大声喝道。
  柳洵静静说道:「臣道贺殿下将受大明册封为朝鲜国王。」
  「噢?」不止李怿,其他人也来了兴致,毕竟没有大明册封,老这么没名没分的,这些人心里也是没底。
  「据天使酒醉透露消息,此番是受了旨意前来册封,只待人齐便可颁诏,只是今日迎诏时燕山君未曾露面,迎使礼节又多有不周之处,那丁寿少年心性,骤得高位,觉得受人轻视,便将此事拖了下来,着实不知轻重。」柳洵缓缓说道,顺带拿言语点拨一下这位少年大王。
  李怿丝毫没听出来柳洵的良苦用心,只是沉浸在封王的喜悦之中,倒是朴元宗开口问道:「既然李继福请封的使命已然完成,为何不随同回返,且连个消息也不传回来。」
  柳洵面露赧色,犹豫番才道:「此事来龙去脉明使倒是酒醉取笑时说起,李继福使团人员私出驿馆与明商互市,贪婪尤甚,惹怒天朝,被锦衣卫拘束于会同馆内,以儆效尤。」
  众人恍然大悟,朝贡大明是个肥差,使团成员都夹杂大量私货,且明朝方物在朝鲜两班的明粉中供不应求,只要带回朝鲜便是稳赚不赔,一进一出获利颇丰,明廷也知道这事,一般在会同馆安排三天时间让京师各牙行入馆互市,不过买卖这事有人垄断了肯定另一方赚得就少,所以常有使团成员偷溜出去自行贸易,这次估计做的过了火,直接给看起来了。
  李怿脸上一阵青白,恨恨道:「祖宗见宠于中华之美扫地矣,今后国中除书籍医药外禁用大明之物。」
  这事岂是你能禁得了的,几位李朝重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以他们的身份谁不能从大明淘换来东西,禁了更好,手中的唐物价格只会更高。
  武灵府院君、五军都总管柳子光却开口提及另一件事:「以燕山君之性情乖戾,颁诏之时难保不会生出事来,却如何是好?」
  朝鲜君臣倒吸口凉气,这倒是真的,以燕山君李㦕的操蛋性格真能干出临场喊冤的戏码,到时可就难以收场了。
  李怿快步来回踱了几圈,恼道:「当日寡人便说燕山君四子皆年幼势孤,存之何妨,你们偏要及早处置,若听寡人之言,今日怎会连要挟李㦕的手段都没有。」
  你小子属疯狗的,逮谁咬谁,几位功臣心中腹诽,你才篡位,燕山君余党又没及时清理,那四个小子落在有心人手里便是大义名分,变生肘腋转眼事耳,我们背着骂名把人给收拾了,你又秋后算账,干的是人事么。
  「王儿休得无理。」随着话音,一个盛装美妇从后殿屏风处走出。
  李怿见了来人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妃。」
  「臣等拜见大妃娘娘。」朝鲜众臣以额触地,恭敬行礼。
  来人正是朝鲜成宗的王妃,李怿生母,慈顺大妃尹昌年,众大臣可以哄着李怿当逗孩子玩,却不敢对这女人有半分轻视,成宗当年后宫佳丽如云,李㦕生母尹氏独宠后宫,也难逃被废赐死的下场,最终接替尹氏被封为王妃的正是这位尹昌年,而在其中争风吃醋挑事的两位贵人郑氏和严氏连同所生之子在李㦕即位后被杀个干净,她却一路水涨船高,先上「慈顺」尊号,又加「和惠」
  二字,荣宠至极时又在暗中勾连朝中重臣,一出手便废黜李㦕,扶其子李怿继位,权术手腕可见一斑。
  慈顺大妃对着李怿语重心长道:「众臣深谋远虑,当日处置燕山君诸子大义当先,王儿怎能以前事咎责众卿,还不快向众臣赔礼。」
  李怿俯首称是,转向众臣欲要赔礼,众人连连口呼不敢,柳洵道:「殿下当日心存恻隐,乃仁主风范,如今思来是臣等思虑不周,才有今日之惑,臣等惶恐不安。」
  「柳大人言重了。」尹昌年在李怿扶持下跪坐正座道:「当日诸位以大体为重,谁又能料到如今之事,不过事到如今,只有另谋良策。」
  柳洵看尹昌年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笑道:「大妃可是已有定计?」
  尹昌年笑着伸出三根玉指,道:「有上中下三策,请诸位指点。」
  「愿闻其详。」
  「上策,重金厚贿天使,无李㦕在场即行颁诏。」尹昌年伸出食指晃了晃。
  柳顺汀颔首道:「如此自然最好,但此番来使的王廷相素有清廉之名,怕不会为些许财物坏了礼制。」
  虽被驳回,尹昌年不以为意继续道:「下策,燕山君既然已经重病在身,若是暴卒亦是情理之中。」
  「好,就照大妃的意思办。」朴元宗噌地站立起来,「臣即刻赶赴乔桐,把这事给办了。」
  柳子光连忙把这位和李㦕有私仇的右议政给拦住,柳洵道:「切莫心急,此事若是早办也就罢了,如今钦差到来,人心思变,万一有人透漏风声,局势与我等不利,况使团中有人出身锦衣卫,擅长侦缉之事,难保不会查出破绽。
  」
  说到这柳洵一阵头疼,也不知谁安排了这个使团组合,以往来使不是进士出身的书呆子就是唯利是图的宫中宦官,这回怎么塞进来锦衣卫这帮凶神。
  尹昌年似乎早料到两策不会被采纳,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道:「中策便是按照诸位方才议的,要挟燕山君陪我们演这出戏。」
  柳洵摇头苦笑道:「大妃娘娘不是不知,燕山君为人残暴寡恩,连抚养他成人的祖母仁粹大王大妃都给逼死,如今他诸子皆死,还有何事可以要挟他?
  」
  柔软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茶盏,尹昌年轻轻说道:「昨日乔桐守将金良弼来启,燕山君重病在身,别无他语,只求见慎氏一面。」
  众人相视一眼,已明了尹昌年之意,李㦕王妃慎氏为慎守勤之妹,和被驱逐出宫的李怿之妻是姑侄关系,为人贤良淑德,对李㦕暴政多有劝阻,不说别人,就是眼前的尹昌年母子也受过她的救命之恩,李㦕杀老爹后宫嗨起来的时候,直接跑到尹昌年宫外,用剑敲地喊她出来,尹昌年自然不敢露头,待李㦕不耐烦准备自己杀进去时,幸的慎妃及时赶来阻止,众人也多受其保全之恩,反正之后李㦕后宫杀了一批,囚了一批,单这位慎氏被降封为居昌郡夫人,在其兄慎守英府中安置,这待遇连李怿结发之妻小慎氏都没有。
  李㦕或许是个混蛋,但他与慎妃之间感情很深,由成亲以来共生五子四女,可见一斑。
  柳洵点头道:「既如此便双管齐下,以居昌郡夫人之事迫燕山君就范,再以重利软言劝得天使早日颁诏册封。」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3:33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废君李㦕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朝鲜君臣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可二位钦差好像看上了三千里江山风光,一点都不着急。
  王廷相倒是还好,整日里在太平馆与来访的朝鲜儒生们吟诗唱和,纵情山水,那位副使丁寿却终日里不干正事,走街串巷,游弈于两班府邸,朝鲜群臣对着二位好话说尽,恨不得把国库都搬出来以示诚意,他们对册封的事就是不松口。
  没过几天,李怿等人就没心情操心他们的事了,建州三卫大举入侵,平安道告急,如今的朝鲜边军可不是成化年间鱼有沼率领征讨建州的时候了,边境承平日久,兵备荒怠,被建州女真打得节节败退。朝鲜众臣对救援的事还没议出个章程来,东海那帮子野人女真也来凑热闹,咸镜道甲山、昌城被围,咸兴府飞马告急,请求援军。
  李怿这个上火,他那个大哥李㦕倒行逆施,十多年国王当得是有滋有味,要不是被自己老妈和朝中大臣联手坑了一把,估计现在还在朝鲜八道满处征集处女采红呢,那时女真人怎么没出来闹事,这帮蛮子觉得自己好欺负么,还是哪个王八蛋在暗中坑自己。
  丁二爷表示很无辜,建州女真的确是他招来的,野人女真和他真没关系,历史上这帮蛮子也入侵过朝鲜,只不过延后几年,可现而今建州三卫吸引了大批朝鲜边军,这帮东海女真人只是大脑回路慢了点,又不真是傻子,这种占便宜的事岂会错过。
  甲山那不毛之地丢了也就丢了,反正百姓就如同野草,割完一茬太平了还会疯长出来,可昌城是朝鲜主要产金地,万万不能有失。朝鲜朝堂上的两班大臣难得一次高效率,将援军飞快地定了下来,至于领兵大将么,当然不能用燕山旧臣,五军都总管柳子光当仁不让,率军救援咸镜道,右议政朴元宗领兵赴平安道解围。
  两路大军开拔,李怿又要忙着命人安排粮草支援,一时间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抱着脑袋坐在欢庆殿内,唉声叹气,直到瞥见旁边裙角才发现慈顺大妃尹昌年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母亲!」李怿满腹委屈一语道出。
  尹昌年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别担心,我母子连这十余年朝不保夕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你注定会成为太祖、太宗那样的有为之君,母亲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体会着尹昌年温暖的胸膛,李怿伸手环抱住她,心情逐渐平复,静静不发一言,这样静谧的画面最终被柳洵打破。
  「殿下,天使终于同意颁诏了。」柳洵兴高采烈道。
  「真的?!」这么长时间糟心事总算有一件开心的,李怿高兴地跳起来。
  尹昌年疑惑道:「他们何以突然松口?」
  「据说是因为听到边境战事,他们担心事态扩大影响归程,打算完成使命早日返回大明。」
  「马上安排典礼,就在仁政殿里,明日接诏后寡人即刻登位,」李怿又重重强调了一句,「真正的登位。」
  柳洵领命乐呵呵地去准备了,李怿回首却见尹昌年蛾眉轻蹙,低头沉思,不由开口问道:「母妃可是觉得不妥?」
  尹昌年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王儿可否缓些时候举办大典。」
  见李怿面露不解,尹昌年解释道:「我想给揽月阁送一封信,请人相助。
  」
  「明淑姑姑?」李怿问道。
  尹昌年缓缓点头,探询地看向李怿。
  「不,我一刻都不想等了,寡人要做名副其实的朝鲜国王。」李怿张开双臂,仿佛要将三千里江山全部揽入怀中。
  
  看着对照铜镜整理衣冠的丁寿,王廷相迟疑道:「贤弟,你可想好了?」
  丁寿束紧腰间玉带,对自己打扮很是满意,轻笑道:「图穷匕首见,到了交底的时候了。」
  见王廷相欲言又止,丁寿笑道:「子衡兄有事尽管明言,若是担心今日安危,可借故缺席,小弟一人应付得来。」
  「愚兄既陪你走这一遭,便是同生共死,断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顿了一顿,王廷相又道:「只是这几日所见所闻,那李㦕之罪罄竹难书,比之桀纣隋炀也不为过,当真要助此等人复位?」
  对着铜镜摆了摆表情,笑了笑,咧嘴龇出一口白牙,丁寿才道:「皇上旨意如此,即便李㦕不配为君,也要皇上下旨罢免,岂能扰乱纲常,以臣废君。
  」
  摇了摇头,王廷相道:「话虽如此,可李㦕所为已是众叛亲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鲜臣民岂能再容他复位。」
  丁寿转过身来,正视王廷相道:「朝鲜不过池河之水,能覆小船扁舟,我大明却是艨艟巨舰,一旦开进便是水溢河干,这个道理朝鲜两班应该清楚。」
  冷笑一声又道:「蒙元世祖忽必烈曾言:谁家无忠臣。桀纣隋炀,虽为暴君却非无能之辈,自有其过人之处,况李㦕已为王十二年者。」
  王廷相哑然失笑:「就知劝不住你。」心中喟然一叹,「为兄也只能言尽于此,只望你我不会渐行渐远,能全了这份手足之情……」
  
  仁政殿,为昌德宫正殿,高大庄严,装饰华丽,这一日朝鲜众臣都以冠冕朝服,仪态庄重,李怿虽和他们站在一处,众人却是众星捧月的将他突显出来,得意至极。
  相对他们,另一边一位身穿衮龙服的中年男子却是孤零零的没人搭理,男子脸颊消瘦且带有病态的潮红,双眼布满血丝,冷冷地看着意气鹰扬的众人。
  李怿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众臣识趣的自动退得远远,「王兄,今日之事还要拜托了。」
  男子便是被废为燕山君的李㦕,闻言冷笑道:「客气,如今我能为殿下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盼着殿下言而有信,能保我妻平安。」
  「那是自然,毕竟也是王嫂,寡人自会照拂。」
  李㦕冷笑道:「连自家妻子都不得保全之人,竟作保照拂他人妻子,看来我是真的疯了,当初相信你们的鬼话。」
  脸色一变,李怿恶狠狠道:「李㦕,你若能保住自家妻儿又何须求我,识相的把这出戏演完,不但王嫂,连你也未尝不可得一善终。」
  李㦕还要反唇相讥,忽听门外唱名:「大明钦差到——」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3:42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仁政宫变
  丁、王二人在大汉将军的簇拥下昂首而入,哗的一声,大汉将军位列两排,王廷相与丁寿面南而立,面色肃穆。
  李怿向李㦕使了个眼色,李㦕心中怒极,当日即位之时他都借故未行跪礼,没想到如今被逼逊位,却要违心下跪,形势不由人,虽万般不愿,李㦕还是上前跪倒:「臣李㦕率小邦臣工恭迎圣谕。」
  身后李怿及群臣尽皆跪倒。
  王廷相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鲜国主李㦕奏报因世子夭亡,哀恸成疾,不能理事,其弟怿既长且贤,请以国事相托……」
  跪倒的李㦕拳头紧紧握住,牙齿将下唇都咬出血来,才忍住没有暴跳而起,李怿却是洋洋得意,王廷相诵读诏书的语速突然加快,「经朕详查,㦕所为乃受怿之迫,李怿不遵臣道,以弟废兄,目无君父,着令锦衣卫缉拿看押。」
  李怿还没没反应过来,丁寿一步上前,将他扣住,另一手扶起李㦕,笑道:「某等迟来,殿下受委屈了。」
  幸福来得太快,李㦕才反应过来,感激涕零道:「天朝皇恩厚德,小邦感激不尽。」说完这位朝鲜国主诚心实意地跪下行拜礼。
  朝鲜大臣即便脑子慢的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柳顺汀大喝道:「侍卫何在,今有人劫持大王,还不救驾!」
  殿下伫立的朝鲜宫廷侍卫立刻冲入,迎面正撞上丁寿带来的大汉将军,这些高大汉子皆是锦衣卫中精挑细选的大内侍卫,岂是朝鲜侍卫可比,御林军刀锋利无匹,刀光乍现,血洒宫廷,当前几人被大汉将军长刀直接斩为两截,随后其余大汉将军持刀上前,将群臣圈在了当中。
  「没想到海东之地竟有人想与天下第一卫的锦衣健儿争锋,」丁寿面对群臣冷笑道:「对天使不敬便是对皇明不敬,虽太祖有言朝鲜永不征伐,却不吝出王师以惩不臣,尔等可想妥了?」
  看着大汉将军犹自滴血的长刀,朝鲜众臣噤若寒蝉,可若是让李㦕复位,以那位爷的疯狂性子朝鲜八道又是腥风血雨,如今在场众人不知几位能存活下来,一个个垂首不语。
  生死攸关,燕山君复位其他人只是九死一生,李怿可是死的妥妥的,不顾手腕疼痛,大声喊道:「李㦕你不顾居昌夫人死活么?」
  李㦕立即面露难色,他如今有挂念的只有慎妃,可若是就此功亏一篑却是可惜,爱妃与江山孰重这样的问题立即让这位朝鲜大王陷入两难。
  丁寿指尖用力,李怿只觉腕疼欲断,再也发不声来,丁寿施施然道:「大君若说的是蛰居慎府的中殿娘娘,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李怿如见鬼魅,结结巴巴道:「你……你……如何知道?」
  丁寿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道:「这几日汉城府里走街串巷,倒是打听到不少消息,恰巧本使手下倒颇有潜形匿迹的人物,算算时间如今王妃娘娘恐怕快要进宫了。」
  这时听得殿外又是一阵阵喧哗厮杀声,一名侍卫冲了进来,「不好了,羽林卫大将慎居弘率军哗变,攻进来了。」
  李怿恨恨地一跺脚,「这些居昌慎氏余孽早就该杀个干净。」
  柳顺汀一下冲了过去,抓住那侍卫肩膀道:「他们到哪了?」
  那侍卫被老当益壮的柳大人晃得一阵发懵,清醒过来道:「已经杀过了进善门,马上就要到仁政门了。」
  过了仁政门,便是仁政殿,这里如今群龙无首,如何抵挡,柳顺汀手脚冰冷,茫然无措,柳洵老头儿也冲了过来,大汉将军想要拦阻,丁寿摇手阻止,倒要看这老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听着不远处的厮杀声,柳洵低声念叨:「还有时间。」
  「对,还有时间。」 柳顺汀反应过来,殿上明使人少,只要抢回李怿,再拿住燕山君,就能逼得叛军投鼠忌器,当年反正不就是如此么,至于得罪大明,走一步看一步吧。
  呛啷一声,柳洵从侍卫身上拔出一把宝剑,看着柳老大人还有如此豪气,柳顺汀信心大增,大喝道:「逆贼燕山君勾结匪类,冒充大明天使,企图作乱,众将快将……」
  「噗」的一声,柳顺汀胸口被长剑一下刺入,看着刺向自己的柳洵,吏判满脸的不解,柳洵用力,长剑没入直至剑柄,抱住柳顺汀,柳洵低声念叨:「
  事不可为,现在投诚还不算晚。」
  放倒柳顺汀,不顾满身鲜血,柳洵向着众人大喊道:「吾等受李怿所逼,昧心屈贼,今大明皇恩浩荡,助我主复位,尔等还不顺天应人,更待何时!」
  李怿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柳洵道:「你……你……」,丁寿可不会让他有机会毁了这大好形势,一指将他点昏了过去。
  随即向着李㦕微一欠身,丁寿笑道:「殿下请下谕令吧。」
  李㦕郑重点点头,大声道:「寡人蒙大明皇恩复位,尔等还不跪下!」
  柳洵第一个没节操地跪下,随后便是陵川府院君具寿永,他和李㦕是儿女亲家,自问保全的机会能大点,有人领头,其余大臣虽然心中担忧还是在大汉将军虎视眈眈下纷纷跪倒。
  李㦕狂喜,当即下令:「郭璘为训练大将,掌管汉城兵马,闵孝孙执掌禁卫,大开仁政门,迎接王妃。」这几人都是他在位时的外戚,算是自己人,当即领命,指挥各卫人马。
  仁政门大门洞开,一队队朝鲜士兵涌入,李春美和常九护卫着一个身穿朱色阔衣的贵妇走上大殿,李㦕快步上前,关切说道:「你平安就好。」
  妇人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看了眼瘫倒在地的李怿,幽幽叹了口气,随后扫视群臣,看到了他们面容中的惊惶和悲哀,略微沉吟一下,对着李㦕耳语了几句,李㦕一皱眉,似乎不愿,慎氏拽了他衣袖一把,眼神催促示意,李㦕不情不愿的高声道:「往昔之事寡人也有失当之处,反正之举皆为群臣受李怿母子蛊惑,除此二人外余者概不问罪。」
  众臣偷偷互相张望了一下,叩头谢恩,声音比蚊子大不到哪儿去,王妃慎氏接口道:「王上今日之言天日可证,本殿以命作保。」
  「王上仁厚,谢主隆恩。」群臣谢恩之声直震殿瓦,丁寿与王廷相眼神交流,这李㦕的人品算烂到家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02

第一百一十三章 桃色陷阱
  「寡人蒙大人恩德,得有今日,无知所报,请大人上座,容寡人拜谢。」
  在昌德宫国王寝殿修文堂内,李㦕设宴向丁寿郑重拜谢。
  「殿下免礼,下官不敢生受。」差事办完了,李㦕还这么客气,丁寿可有点受不了。
  「还未向殿下道贺,殿下运筹帷幄,弹指间两路大军易主,王都高枕无忧了。」丁寿恭维道。
  李㦕面露得意之色,「皆赖上国隆恩,寡人恰逢其会尔。」
  李㦕复位当日即刻断了北上的两路援军粮草,同时发出钧旨,朴元宗与柳子光若交出军权单身回京既往不咎,随后又发出密令,军中诸将擒杀二人者可代其位。
  柳子光果然没将李㦕的赦免当一回事,带领人马回京勤王,结果直接被副将砍了脑袋,那位朴元宗倒是警醒,知道自己内无粮草,军中家眷皆在汉城,人心浮动,直接弃军而逃,让准备拿他脑袋进阶的副将们扼腕不已。
  「听闻那朴元宗也是行伍出身,军中颇有根基,若是潜逃可会为患?」丁寿问道。
  「跳梁小丑,寡人不会再给他机会。」李怿反正就是得了朴元宗的军中支持,李㦕提起他来愤恨不已。
  丁寿微微一笑,道:「不知殿下此番请我来所为何事?」
  李㦕凑上前在丁寿耳旁低语了几句,丁寿摇头,「殿下莫要为难我,那二人已是上达天听,必是要带回大明的,不容有失。」
  身子向后靠了靠,李㦕坏笑道:「小邦国小地狭,无物以谢大人厚恩,准备了几件土产,还请笑纳。」
  随即轻轻拍了拍手掌,殿中隔扇的移门向两侧分开,只见数名身着艳丽赤古里裙的朝鲜美女跪在内室,李㦕走到那些女子身后,猛地揽住两人,放肆的将手伸入二女的交领内,大力揉动,二女面露痛楚之色,却不敢反抗,强自忍耐,李㦕淫笑道:「今夜便请大人夜宿这修文堂,寡人自去王妃的大造殿安歇,大人请尽兴……」
  丁寿见诸女皆是十几岁年纪,姿容俏丽,心中已是意动,口中推脱道:「
  怕是于礼不合。」
  李㦕哈哈大笑,道:「大人于小王有再造之恩,何必拘泥俗礼,小王告退。」随即离殿而去。
  看着跪在房内的莺莺燕燕,丁寿心中一阵激动,走到一名年近双十的女子近前,见此女一张瓜子脸,眉似柳叶,却凤目含愁,轻声道:「你不愿服侍本官?」
  那女子慌忙叩首,「妾身愿意。」言语中透露着一丝慌乱。
  丁寿总觉得此女有几分眼熟,无暇细想,开口道:「你来服侍本官。」
  那女子身子一震,还是乖乖上前,靠在丁寿身侧帮他解衣,丁寿伸出手去在女子丰满的臀部上缓缓搓揉起来,女子毫无防备,被丁寿突兀动作吓得身上一软,靠在了丁寿肩上。
  笑着揽住美人纤腰,丁寿对着其余众女道:「自己把衣服除了。」
  众女互相看了看,都认命的宽衣解带,丁寿却道:「慢着,只松开衣襟,除去里面衬裙和足套即可。」
  众女一愣,随即听命,留着一条长裙遮羞总比全身赤裸要好,很快一屋子美女已然薄裙遮体,地上钗横裙乱,丁寿透过薄纱丝裙打量着那一双双修长美腿与萋萋芳草,手上力度不由加大,身旁女子鼻息咻咻,好不容易将丁寿衣裤褪下,还来不及为眼前硕大本钱惊呼,已然被丁寿一把抱起,放置在屋内矮几上。
  丁寿几把将她衣裙撕烂,两手攀上雪白丰满的胸脯,体会着手中乳肉的绵软滑腻,张嘴向女子樱唇吻去,那女子蛾眉一蹙,转脸避过。
  登时引起丁寿不满,鼻腔轻哼了一声,女子反应过来,惊慌的堆起笑脸,丁寿伸手将她粉腮掐住,捏开小嘴,不顾她的挣扎将桌上一壶酒灌了进去。
  「咳咳……」酒水呛得到处都是,女子一阵剧烈咳嗽,胸前两座山峰随之上下起伏,引得丁寿一阵目眩。
  「躺好了,不许动。」丁寿沉声道。
  女子闻言立即倒在了桌上,再不敢妄动,丁寿俯下身子将她雪白胸脯和俏脸上散落的酒水细细地吸吮入嘴里,一只手顺着她破裂的衣裙处滑入,抚摸她光滑的大腿。
  感受到身上游走的大手发出的丝丝热气,身上一阵一样的舒畅,女子不由眯着眼睛,原本紧绷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唇上一热,一条有力的肉舌顶开香唇,挑开牙关探了进来,女子一时忘情,吐出丁香与之纠缠。
  良久,双唇渐分,相连着唯有一线银丝,丁寿得意一笑,转向身后几女道:「都过来服侍。」
  几女闻声看向一个瓜子脸,嘴边一颗小美人痣的女子,那女子站起身子来到丁寿身侧,讨好的媚笑一下,伸手握住了胯下巨龙。
  「好大。」虽是已经见过真容,但入手之后更感觉火热粗巨,女子略一迟疑,便将巨大肉棒含进嘴里,吞吐起来。
  其他几女也随着来到他的身旁,一个鹅蛋脸的乖巧少女伸出香舌在丁寿胸前舔舐,另一个细腰长腿,酥胸饱满的女子贴在他的身后,不停用丰满胸膛厮磨他的背脊,更有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伏在桌前含住桌上女子酥胸,一手攀上另一边胸脯,用力揉捏起来。
  数名佳丽服侍,丁寿十分受用,大手沿着女子大腿,进入了花园深处,桌上女子一阵轻颤,两腿不由夹紧,让丁寿不能深入,丁寿也不着急,微微屈起手指,在阴户内上方的一处凸起缓缓爱抚。
  「啊……不行……那儿不行……」女子身子扭动,嘴里也随之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呻吟,白皙的肌肤也呈现出一种动情的粉红色。
  胯下已被可人吸吮得更加巨大,丁寿示意身前身后的两位美人将女子两腿分开,手指继续用天魔真气刺激着女子阴户,随着手指的进出,那迷人的桃花洞中不断发出异样的声音。
  拍了拍卖力吞吐的女子螓首,眼神示意,女子会意的吐出肉龟,将肉棒摆到了正确位置,丁寿抽出手指,正在享受的桌上女子下身一阵空虚,不由睁开迷蒙双眼,便觉身体猛然被向前一拉,接着一个粗大火热的坚挺猛然插入体内。
  「啊……好大……」 强烈的冲击力和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顿时使得女子尖叫出声,两眼翻白。
  嗯?丁寿却是纳闷,女子嫩穴虽然紧凑,却并无阻碍,这女子并非完璧,李㦕难道走眼了,不过肉棒被周遭嫩肉挤压的实在舒服,这点念头暂时被跑到九霄云外,按住女子柔软纤腰,快速耸动起来。
  「大人……太粗……厉害……%¥&#@*」快速的撞击很快让女子进入迷乱,嘴中的尖叫变成了本国语言,让丁寿不知所云,身子剧烈扭动,连两旁扶腿的二女都把持不住。
  「啊——」终于挣脱束缚的女子将两腿盘在丁寿腰身,一双玉臂抱住他的脖子,丁寿顺势将她举起,双手托住她的肥臀,上下抛动起来。
  强烈的撞击顿时使得女子忘了矜持,口中更是淫声浪语不断,其他诸女耳濡目染,脸色也一个个潮红起来,美眸中尽是迷离之色。
  猛烈撞击怀中美女的丁寿,发现几女悄悄厮磨着大腿,玉手已然伸进了长裙下,不由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容,扶着女子纤腰的双手猛然发力,把她高高抛起,不待玉人惊叫,便又猛然按落。
  「啊……」
  女子刚觉下体一空,不满之声尚未发出,便又觉那巨龙猛然袭入,几乎插入子宫,疼痛中掺杂着强烈快感使得她不由声嘶力竭的呼喊了起来。
  将女子猛地按在了桌上,丁寿双手抱着她快速起伏抽插起来。
  片刻间,女子便在持续的强烈冲击下达到高潮,一声尖叫后,哆嗦着紧紧抱住丁寿,一层层嫩肉不断挤压着体内地巨龙,下体居然痉挛起来,丁寿只觉一阵异样的舒服,便也停了下来,静静享受那别样的按摩。
  待女子稍微平静,丁寿耳畔听到的都是美人呼呼喘息,微微一笑,将身边那名嘴角带有美人痣的女子拉了起来,推到在地,掀起粉色纱裙,裙底风光便尽现眼前,雪白圆翘的臀部,诱人的两片肉唇,两边茂密的阴毛此时已被汨汨而出的淫水浸透,杂乱无章的四散倾倒。
  蓬门已开,只待君尝。
  丁寿挺枪而入,女子舒服的一声呻吟,随后翘臀缓缓研磨起来。
  咦,这个也非完璧,若是一个还可当做李㦕失察,两个么?丁寿伸出两手到了长腿美女和乖巧女子裙下,沿着股沟手指直探到二女泥泞的阴道深处,二女身子一抖,不自觉的夹紧双腿,丁寿如今可没这耐性,抓住二人胯间的白绫犊鼻裈,将二人拎的脚尖离地,在她们的惊呼中将二人摆放的跪伏地上,两手中指食指无名指并拢深入。
  「哎呀——」二女呼痛,丁寿扯出手来,果然她们也非处子,嘴角带美人痣的女子感受到怒龙离体,只觉体内一阵空虚,迷茫双眼看向丁寿,见他脸色有异,再看看几人情状已是明白过来,低首不语。
  扫了她一眼,丁寿冷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妾身李怿王妃尹氏。」女子轻声道。
  丁寿惊道:「你是李怿的后宫嫔妃,那她们……」
  长腿隆胸的女子跪倒言道:「妾身乃李怿之敬嫔朴氏。」
  朴元宗的养女,丁寿眼神扫向另外二女。
  「妾身乃李怿之昭容安氏。」娇小女子声如蚊呐。
  鹅蛋脸美女声音糯糯答道:「妾身乃李怿之熙嫔洪氏。」
  洪景舟和成希颜送进宫的女人,丁寿一指已然瘫软一团的女子,问道:「
  她呢?」
  尹氏不无嫉妒的看着已经爽翻了的女子,回道:「她是李怿以前正妻,居昌慎氏。」
  难怪眼熟,她是王妃慎氏的侄女,妈的,李㦕在给老子设套……
  
  大造殿内,丝竹阵阵,衣袂飘香。
  张绿水与几名嫔妃在殿中翩翩起舞,一名仪容整肃的冷艳女子手拨琴弦,正在弹奏朝鲜传统乐器伽倻琴。
  李㦕慵懒的散座于地,跟着琴音敲打节拍,乐不可支,一旁慎妃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今夜夫妻夜宴,王妃何故闷闷不乐?」 李㦕递上一杯酒,问道。
  慎妃接过酒杯,红唇微微一沾酒水,便即放下,道:「你这样设计天使,不怕皇明怪罪。」
  「温柔乡内倚红偎翠,多少人求之不得,何况作陪的还是王室内眷,更显我邦诚意,谈何怪罪。」 李㦕仰头将一杯酒干掉,笑道。
  慎妃眼神淡淡地扫了李㦕一眼,不再多言。
  虽无恶言,李㦕还是自甘示弱,正色道:「这些女人留在宫里也是麻烦,你又不让我对她们和其家人下手,便让她们服侍钦差自赎有何不可,天使满意还可将她们带回大明,你那侄女也算有个归宿,而且有了这个把柄,锦衣卫还能不将李怿母子交给我们。」
  幽幽一叹,慎妃道:「你真要斩草除根不成?」
  
  听到李㦕提到丧生的四子,慎妃神色惨然,默不作声一口饮尽杯中酒,两片红霞晕染了苍白脸颊。
  李㦕自知失言,劝慰道:「斯人已逝,王妃无须挂怀,好在我们还年轻,将来还能生更多子女。」
  慎妃不再多言,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
  「王妃何处去?」 李㦕问道。
  「今夜殿下可在大造殿内随意取乐,我去贞清宫歇息。」慎妃淡淡回道。
  「贞清宫内住的都是先王的那些老太婆,王妃何必自苦与她们同住。」
  李㦕在后喊道。
  「老太婆?」慎妃停步回身,眼眸亮晶晶的回视李㦕,「殿下不是就喜欢老太婆么?」
  「我……」李㦕一时无言以对,眼睁睁见着慎妃没入黑夜,直到一声娇笑,张绿水依偎在他身旁,「春宵苦短,殿下今夜可要荒废?」
  捏着佳人吹弹可破的脸颊,李㦕淫笑道:「此番多亏你千里求援,说说看,要寡人怎么谢你?」
  张绿水媚眼如丝,道:「可是要什么殿下都会答应?」
  李㦕点头称是。
  一声媚笑,张绿水贴着李㦕耳朵吹气道:「妾身要是想当王妃呢?」
  李㦕脸色一变,「啪」的一声将张绿水打倒在地,寒着脸道:「你说什么?」
  张绿水不顾脸上火辣辣疼痛,在地上爬了几步,跪倒磕头道:「殿下恕罪,贱妾一时戏言,并非出自本心。」
  「不是本心最好,做好自己,别想不该想的事。」 李㦕转到张绿水身后,将她长裙掀到腰部,边褪她的衬裙边说道:「你有大功,即日起升为一品嫔位。」
  「妾身谢恩。」张绿水强扭过头堆笑道,忽然感到一根肉棒破体而入,「
  啊……大王……殿下……好棒……」
  正在弹琴的崔宝非琴音一顿,同为女人,她自能听出张绿水这淫声浪语尽是虚情假意,敷衍之声居多。
  难怪张绿水如此,吃够了丁寿的山珍海味,如今李㦕这点清粥小菜的本钱的确不够看,李㦕却不自知,一边用力挺动,伸出手去握住那对晃动的雪乳,呼吸急促的自顾说道:「那位天使要是知道了服侍他的女人真实身份会如何呢……」
  
  如何,该如何便如何,二爷从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干一个也是干,干一群也是干,那就索性大干一场。
  朝鲜国王的寝宫修文堂内满室皆春,一片淫靡。
  慎氏如今又换了姿势,跪伏在一张锦凳上,乳白色的液体不停由阴户滴落在地板上;朴氏两腿大开,瘫在地上,大腿间已经干涸的精液和淫水已然结成一层白皮;宽大的龙床上尹氏与洪氏交叠在一起,红肿的阴户展示了二人经过不知多少次的无情征挞。
  此时丁寿正抱着娇小的安氏在宫内漫步,每走一步粗大肉棒便随着动作更深入安氏体内,安氏早已如同昏迷,两条腿无力地挂在丁寿腰身,若非体内硕大肉棒支撑以及托住圆臀的丁寿双手,她早已坠落。
  怀中玉人没有意识让丁寿大感无趣,走到龙床边将安氏向床上一抛,安氏仅仅是一个翻身,便沉沉睡去,倒是惊醒了曾经的王妃尹氏,勉力睁开双眼,见眼前那尺余长的肉棒在眼前晃动。
  还没等弄清楚状况,尹氏便被一股大力拖到床沿,在她如雪玉乳上用力揉了几下,丁寿腰身用力,挺枪而入。
  一声高亢的浪呼,尹氏只觉五脏六腑如同被顶的翻了个,接着便被一阵快速无情的冲刺直送入云巅。
  冲击不停,玉乳颤动,看着玉人身上汗水已在诱人锁骨与双峰堆玉间积成水洼,丁寿更是加快抽送,心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李㦕,二爷肏你全家……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10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宫女长今
  入夜,王宫后苑,张灯结彩,每隔数步便悬挂一盏流苏宫灯,宛如白昼,几张翘头乌案上摆放着各类珍馐,美酒瓜蔬,琳琅满目。
  「哈哈哈哈,王大人,寡人感念天朝恩德,今夜在后苑摆下便宴,时间仓促,未及铺陈,慢待之处,还望大人见谅。」李㦕对着刚刚赶来的王廷相深揖一礼道。
  「殿下客气。」王廷相还礼,同时眼神询问一日未回太平馆的丁寿,丁寿神色讪讪,道:「哦,子衡兄,暂请入席。」
  见丁寿不愿多言,王廷相只得跟着入席,李㦕看看二人,心中得意,什么大明名士,锦衣豪强,还不是堕入寡人彀中,只待宴席上便向二人讨要李怿,有丁寿帮衬,量王廷相推脱不得,心中主意打定,开口笑道:「二位到敝国多日,仍未观赏小邦剑舞,实是憾事,今日便请两位大人指点一番敝国宴舞如何?」
  王廷相不疑有他,微笑颔首道:「久闻贵国剑舞传自新罗,深得大唐剑舞精髓,今日有幸一见,不亦快哉。」
  李㦕呵呵一笑,双掌轻拍,两排乐工鱼贯而入,分列两侧,一边持玄鹤琴,一边操伽倻琴,另有八名鼓手围在四个巨型鼙鼓旁。
  李㦕袍袖一挥,清脆鼓点响起,一排黑衣剑士涌入场中,皆是黑色缎带束发,黑纱蒙面的劲装女子,鼙鼓声起,剑光流动。
  领舞女子手腕一转,剑指苍穹,持剑在握,手中的长剑,清光潋滟,照着黑纱上那一双眸子,也是冰凉如水。
  长剑一垂,身姿一动,便得见月下佳人清夜之舞,周围黑衣女子在其带领下翩然而起,舞姿刚健,剑光如江河奔归大海;旋转翻滚,身影如蛟龙潜舞幽壑。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王廷相抚掌赞叹:「观得此舞,海东不虚此行。」
  谁人有此身姿?原本琢磨如何向王廷相开口的丁寿也是观之变色,如醉其中,忘情处鼓掌叫好,却将身旁上菜的小宫女撞倒,一盘汤汁尽撒在身上。
  丁寿勃然而起,被李㦕算计的他本就窝火,此时不再忍耐,抬脚将眼前矮几踢翻,「贵国连个服侍周到的宫人也寻不到么?」
  李㦕可不想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作色道:「提调尚宫何在?」
  一名宫人慌忙跪倒,哀求道:「王上饶命,此女不久前入宫,因当值勤勉,今日才安排侍奉,不想闯下大祸,求王上饶奴婢性命。」
  李㦕听那宫人还是李怿在位征召而入,更是恼怒,下令将提调尚宫和宫女俱都押下杖毙。
  他们两个用的朝鲜语交谈,说什么丁寿听不懂,看那宫人面如土色估计惩罚不轻,今日他心情不好,也懒得劝阻,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突然感到衣角被人拉扯,那名小宫女哭泣道:「大人饶命。」
  挥手让朝鲜宫廷侍卫退下,丁寿蹲下看着小宫女,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虽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显得稚气未脱,却更显可爱,托着她的下巴问道:「你懂大明官话?」
  宫女含着眼泪点点头,更显得楚楚可怜,丁寿暗道好一个美人坯子,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长今。」小宫女嗲声嗲气地回答。
  点点头,名字不错,丁寿笑容忽然僵住了,靠,大长今,不是吧!
  「贤弟……」王廷相在一旁提醒道,他是觉得丁寿今日有点小题大做。
  呵呵一乐,丁寿笑着问道:「你愿不愿随我回大明?」
  满以为能收到肯定回答的丁寿却被闪了一下,小女孩摇了摇头,坚定回答:「不,我要留在宫里做御膳房最高尚宫。」
  果然不想当厨子的裁缝就不是好司机,好一个有理想的有为少女,丁寿苦笑,朝鲜尚宫制度仿照大明六局二十四司,问题是打永乐爷开始,这些宫中的活计基本都是宦官干了,小长今跟他回去二爷还真没本事给人家弄一个尚膳监掌印的差事,随即转向李㦕道:「殿下,本官向你讨个人情,封这小姑娘为尚宫可行?」
  「当然,今日起此女便是我李朝之提调尚宫了。」 李㦕理所当然道,刚刚觉得自己命保住了松一口气的提调尚宫又一下子瘫倒了,自己辛苦半辈子才爬到了朝鲜女官之首,怎么一顿饭还没吃完就下岗了。
  徐长今小脑瓜摇的如同拨浪鼓,「不,我只要做御膳房最高尚宫,这是母亲遗愿。」
  丁寿又转向李㦕,提调尚宫感激地看了一眼长今,也转过脸眼泪巴巴地瞅着自家不怎么靠谱的大王,李㦕咳嗽一声,道:「这个……孝心可嘉,那今日起她便是御膳房的最高尚宫了。」
  「怎么样?」丁寿又征询小长今意见。
  原以为要一辈子奋斗的目标瞬间达成,徐长今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点了点头,丁寿开心地揉了揉她脑袋,道:「你的才华应该在医术上,回到大明我为你找一位名师。」
  「谢大人。」长今不知丁寿的意思,还是恭敬道谢。
  丁寿眨了眨眼睛,又改了主意,道:「你还是叫我师父吧。」想想收了李朝未来的三品医女做徒弟,二爷还是很有些恶趣味的。
  徐长今懵懂点了点头,脆生生叫了一声:「师父。」
  丁寿哈哈大笑,对李㦕道:「殿下可允我带走贵国的小尚宫?」
  「大人说笑了,这本是她的造化。」李㦕附和笑道,心中暗道,只要能把李怿母子交给寡人碎尸万段,连他整个后宫都送给你了,谁还在乎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王廷相走到李㦕近前,向他施个半礼道:「我代贤弟谢过殿下了。」
  李㦕连说客气,请二人继续入席,丁寿眼角突然瞥见一个乐工悄然靠近李㦕,从琴内掏出一把匕首,直向李㦕后心刺去。
  「殿下小心。」丁寿惊呼。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21

第一百一十五章 明淑公主
  李㦕反应不慢,身子一转,躲到王廷相身前,借着王廷相身子阻拦,快速后退。
  场上一片慌乱,侍卫快速上前,那人见一击不中,反手扣住王廷相,以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大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杀了大明钦差。」
  一听熟悉的声音,李㦕登时大怒,「逆贼朴元宗,你还敢作乱!」
  那人也不遮掩,将脸上涂得颜料用袖子抹净,正是昔日的朝鲜右议政,统军大将朴元宗。
  「朴元宗,殿下已经赦免你的罪状,你还死不悔改,妄图行刺是何道理?
  」丁寿大步上前喝问道。
  朴元宗冷笑道:「这样一个凶残暴虐,悖逆人伦的大王发出的敕令,换做是你丁大人,你会相信么?」
  丁寿踌躇一番,沉声道:「以臣叛君,你又可懂得人伦纲常。」
  朴元宗咯咯笑道:「朴某再不堪,也好过这位逼奸母妃,强暴婶娘的大王。」
  「你胡说,」李㦕状若疯癫,跳脚怒骂道:「寡人和升平夫人真心相爱,她已怀了寡人的孩子,寡人还要给她嫔位,是你,是你逼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
  「放你娘的屁!」朴元宗也不顾世家风范,直如泼妇骂街,「寡姐为月山大君守节十余年,被你逼奸已是不该,你还要公然将她纳入后宫,顺川朴氏门楣怎容你如此践踏!」
  狠狠斜睨了李㦕一眼,丁寿暗骂你们家关系真他妈乱。
  「果然是你逼死了她,」李㦕怒吼道,喝令周边侍卫,「给我放箭,射死他……」
  忍无可忍的丁寿一耳刮子将李㦕抽翻,喝道:「住嘴。」
  朴元宗见了大笑,连连叫道:「打得好,打得好,继续打。」
  不理李㦕怨恨的眼神,丁寿温言相劝道:「朴大人,你放了钦差,本官以性命保你无恙,你若想做官,随我回大明,四品以下武职随你挑选。」
  「贤弟,你……」王廷相被丁寿的话语惊着了,擅自封官许愿,被有心人参到御前,一个「不臣」之罪可是难免。
  朴元宗缩在王廷相身后,嘿嘿阴笑道:「做官?朴某人做够了,如今只想让昏君去死。」随即高声喝道:「明淑公主,李㦕的混账事你已听到了,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如同一轮明月升起,舞姬中领舞之人腾空而起,剑光如清辉,飞洒而下,直罩向李㦕。
  李㦕面对如月清辉般的剑光已然呆住了,就在此时人影一闪,锵的一声,清辉顿敛,人影疾分。
  明月还在当空,如月之人手持断剑,轻轻一叹,面上轻纱从中而裂,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孔,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气、三分雍容贵气和一分不属于尘世的脱俗之气。
  丁寿手握屠龙匕,呼呼喘着粗气,肩头鲜血浸出,仗着兵器之利,还是一照面就吃了亏。
  李㦕看清女子容貌,脱口道:「明淑姑姑?!」
  摇了摇头,李明淑将手中断剑随手一丢,道:「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忤逆之人。」身形乍起,一把长剑又已在手,剑上光芒绽发,人和剑依着一条完美的曲线往丁寿而去。
  丁寿迎身抢上,屠龙匕带着淡淡乌光斩向剑芒,另一只手天魔手全力而发,他也知今日所遇乃是强敌,不再保留实力,出手便是全面抢攻。
  奈何李明淑没有半点与他硬拼之势,剑光扭转,避开屠龙匕锋芒,剑势斜引,将天魔手后续招式尽数封住。
  二人转眼交手数十招,丁寿竟有步步受制之感,按说江湖中识得天魔手的人不多,即便魔教同门也不能招招都抢在他前面抑制后招,难道这是朱允炆的老相好,老东西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都教给这娘们了,丁寿不无恶意地揣测。
  丁寿也曾试着换用别的门派招式,可这些功夫不到三五招便被李明淑抢制先机,几次险象环生,丁寿也只得勉力用天魔手与之周旋。
  李㦕在那里自顾冷笑,李家没有我这样的人,好哇,既然你们不把我当李家人,那我也不用顾忌了,对着身边侍卫道:「放箭。」
  侍卫统领一惊,道:「王上,两位钦差还在场中……」
  「寡人令你放箭。」 李㦕一字一顿恶狠狠说道。
  侍卫悚然领命,一队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场中四人。
  若说棒子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也就是这手箭术了,看后世奥运箭术比赛就可知一二,朴元宗当然也是清楚,当即出声提醒。
  在丁寿怒喝声中,天魔真气罡风席卷,朝鲜侍卫纷纷立足不住,随后一道白光闪过,弓弦断裂,盔缨落地,李明淑清冷声音响起:「吾乃成宗大王之姊李明淑,不愿沾染本国将士鲜血,若再不敬休怪我下手无情。」
  众侍卫抱头鼠窜,原本他们就不敢对钦差动手,何况这其中还有李朝宗室在内,卖命?也得看这主子值不值得为他卖。
  李㦕见众人四散,将他孤零零地突显出来,李明淑美目寒光一闪,他哇的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地逃向芙蓉亭。
  李明淑纵身欲追,丁寿晃身挡在她身前,李明淑叹气道:「你打不赢我的。」
  「你也败不了我。」丁寿恨声道,李㦕你个杂种,待今日事了回京交旨后,二爷非要潜回朝鲜,亲手剁了你不可。
  眉心一皱,李明淑不再废话,剑化长虹,刺向丁寿。
  丁寿嘿的一声,袍袖舒卷,裹着一阵罡风迎面而上,此时丁寿已然明白,论及招式无论如何也胜不得这位李朝公主,唯有以力相搏,拼着损耗内力,能否在内力耗尽前把她拿下也是五五之数。
  再度交手,不同刚才人影纷飞,丁寿不动如山,天魔真气充斥天地,不给李明淑可乘之机。
  李明淑暗自冷笑,这种玩命的打法看你能撑得几时,展开身形,犹如一片落叶,在丁寿舞起的狂风中四散飘零,却让他无处着力。
  他二人这样动手,李明淑功力深厚或自不觉,朴元宗离他们不远,却承受不住,罡风扑面犹如刀割,衣袍猎猎,原地难以立足,只得扯住王廷相,远离二人,没想到这一扯竟没有扯动。
  此时王廷相乌纱已被天魔真气的罡风吹掉,唯有网巾护发,官服不整,看似狼狈不堪,朴元宗还要大力拉扯,只见王廷相双掌向下虚按,一声大喝。
  站立他身后的朴元宗如被重锤击胸,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而出。
  如此声势引得丁、李二人注目,王廷相不理发髻和身上沾染的鲜血,踏步入场,向着李明淑一拳击出……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30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异变陡生
  夜风忽疾,微云掩月。
  王廷相纵声长啸,皎洁如月之人步步后退,情势危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王廷相朗朗清音响彻后苑,踏步上前,袍袖飞拂,平平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拳看似缓慢,竟直直拍在李明淑三尺青锋剑脊之上,闷哼声中,李明淑又是倒退数步,嘴角细线般的血丝溢出,身形摇摇欲坠,抬眸望向声色不动的王廷相,眼神中俱是骇然之色。
  她半生浸淫奕剑术,与人对敌彷如国手对弈,「料敌机先」便是她所凭仗,适才年轻人武功的确不凡,但其招式虽奇幻诡异,却还未脱套路桎梏,时间一长便落入她的剑局之中,可如今这个大明使臣出手既无变化,也无后招,偏偏每次出手似乎都蕴含天地至理,让她避无可避,大明奇人异士何其多也!
  她这里心思电转,王廷相却不等她,仰首阔步继续向前,「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瞬时间他仿佛融入天地,化为山川日星,无所不至。
  李明淑一声娇叱,不理当面王廷相攻势,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将几十年所练奕剑术发挥极致,直如一道闪电向藏身芙蓉亭的李㦕刺去。
  云移月现,当空辉照。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丁寿脚踏天魔迷踪步,倏然飘到她必经之路上,屠龙匕带起层层乌影,奔雷擎电般迎上李明淑,他可是记仇的主,出道来还没吃过这种亏,即便她真是天上明月,二爷今日也要摘星拿月。
  一声轻哼,倩影陡然转向,自下而上直奔殿顶,同时长剑碎为几十片寒星,激射向眼前丁寿,原来这位李朝公主退意已生,行刺李㦕不过声东击西。
  丁寿气急败坏地挥袖震开那些碎刃,再看李明淑因被丁寿阻了一阻,被身后王廷相拳风扫中,空中喷出一口鲜血,直落殿顶,随后不再停留,兔起鹘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用脚挑起一个条几,一屁股坐下呼呼喘着粗气,丁寿神色复杂地看着负手而立的王廷相,「子衡兄为何不去追?」
  王廷相的回答干净利落,摇头道:「我不会轻功。」
  怒极而笑,丁寿调侃道:「王兄适才所用武功高深莫测,小弟闻所未闻,却说你不会轻功,这功夫莫不是读书读来的?」
  王廷相理所当然点头道:「正是。」
  「你……」丁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不信,王廷相急忙解释道:「天地之间唯有气在,日月山川,万物生灵皆由此生,俱入此灭,为兄钻研此道多年,方悟出这门混元一气。」
  「真的?」丁寿表示怀疑,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谁听说书中还有西瓜刀的,看书能悟出砍人的道理,孔夫子还周游列国什么劲,直接一扫六合得了。
  「大道三千,触类旁通。」王廷相一本正经继续道:「贤弟若是不弃,愚兄也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子衡兄,您坐。」在王廷相错愕中,丁寿麻利站起,谄笑着扶着王廷相坐到他适才的位置,「小弟谢过兄长了,咱何时开始授业?」
  见他这副没脸的样子不由王廷相苦笑,刚想随口调笑几句,小长今却凑了过来,「师父,你肩上有伤?」
  「啊?」丁寿才反应过来身上还见了红,不由一阵龇牙咧嘴,徐长今从宫裙上撕下一块来替这无良师父包扎。
  王廷相点头微笑,道:「贤弟,你这小徒弟倒是十分伶俐。」
  「那是自然。」丁寿洋洋自得。
  四处逃散的朝鲜宫人侍卫慢慢回到场中,李㦕不理丁寿二人,径直走到躺在地上的朴元宗身旁,恶狠狠道:「奸贼,寡人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原本瘫在地上的朴元宗突然睁开双眼,狞笑道:「你没这个机会了。」腿出如风,接连踢中李㦕踝、膝、丹田各处,李㦕迎面倒下,朴元宗翻身将手中短剑直刺他的胸口。
  在宫人一片惊呼中,一道乌光直入朴元宗后心,朴元宗应声倒地,那支短剑却也插到了李㦕胸前……
  
  修文堂内,灯火通明。
  慎妃焦急地在殿外来回踱步,看着内医院众太医急匆匆地进进出出,心中五味杂陈,李㦕为王无道,逼反了自家臣子,连累数子丧命,若说心中对他没一点怨恨那是假的,可夫妻一场,安危挂念也是真真切切。
  丁寿走上前道:「王妃且安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必能化险为夷。」
  慎妃强耐心中焦急,敛衽施礼道:「本殿谢过二位天使援手之恩,因夫之故有损大人贵体,罪何当之。」
  「王妃客气了。」说着客气话,丁寿打量着这位朝鲜王妃,眉宇愁容挡不住天生丽质,与小慎妃虽说是姑侄,却更像姐妹,不知床上风情是否也是一般,这货已经彻底想歪了。
  「怎么样了?」直到内医院都提调走了出来,慎妃开口询问,丁寿才把思绪拉了回来。
  「娘娘恕罪。」这位老太医跪倒谢罪。
  闻言慎妃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晃就要栽倒,丁寿一步抢上,托住玉臂,帮她稳住身形。
  没多想二人此举失仪,慎妃颤声道:「王上可是无救了?」
  「王上性命无恙。」白胡子老太医恭敬回道:「朴元宗擅长花郎道,腿力不凡,王上腿骨断裂,但都一一矫正,胸前一剑刺入不深,幸有天使及时封穴止血,亦无性命之忧。」
  慎妃长出一口气,温言道:「有劳提调,此乃大功,何罪之有。」
  「只是……」太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慎妃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位大喘气的都提调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王上身上伤势虽无碍,不知何故昏迷不醒,微臣针灸、推拿各类法子都试过,仍是无用……」
  不待他说完,慎妃快步走入后殿,只见那位到处作死的朝鲜国王双目紧闭,一声不响地卧在龙床上,胸前包扎的白布内尚有血迹渗出。
  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恨两难的男人如此下场,慎妃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夺眶而出。
  尾随而至的丁寿、王廷相相视一眼,王廷相劝解道:「请王妃保重贵体,毕竟殿下性命无忧,苏醒不过是旦夕之间。」
  慎妃低头揩净泪水,转身强颜笑道:「借贵使吉言,今夜二位辛苦,请回太平馆安歇,翌日本殿再行重谢。」
  王廷相点头,丁寿却迟疑一下,道:「殿下今日之事始料不及,本官想及早回程,将此间之事早奏圣听。」
  「贵使何必心急,且在小邦多盘桓几日,让敝国一尽地主之谊。」慎妃急慌说道。
  丁寿摇了摇头,「多谢王妃美意,此番出使迁延日久,恐夜长梦多。」又向斜上方拱手道:「况陛下大婚在即,本使不好耽搁。」
  随即偕王廷相告辞出宫,慎妃连追几步,道:「大人留步,不知此番李怿随同入明会如何处置?」
  丁寿止步回身道:「此事自有圣裁,在下不敢妄测。不过陛下仁厚,想必申饬一番也就罢了,」一指内殿,继续道:「殿下如今又是这番状况,想来万岁不会放任朝鲜无主……」
  慎妃闻言呆若木鸡,丁寿拱手告辞。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39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施故伎
  夜幕低垂,寂寥的修文堂内更显空旷。
  慎妃亲手服侍李㦕服下半盏参汤,看着犹自昏迷的丈夫潸然泪下。
  「王上病重不起,我母女几人今后怎么办?」
  「朝鲜无主,两班臣子二度作乱怎么办?」
  「李怿若经恩赦,再度登位必然大开杀戒,居昌慎氏怎么办?」
  一个个问题涌上心头,却都无法可解,思绪杂乱,慎妃只觉头痛欲裂。
  烛影闪动,绿衣粉裙的张绿水悄悄进入大殿,「给中殿娘娘见礼。」张绿水盈盈拜倒道。
  「起来吧,这一番上国求救,你居功至伟,此间无人,便以姐妹相称吧。
  」慎妃轻声叹道。
  「谢姐姐,姐姐无须担心,王上洪福齐天,必能转危为安,早日苏醒。」
  张绿水开言劝慰道。
  「但愿来得及。」慎妃看了一眼昏迷的李㦕,幽幽说道。
  「姐姐可有旁的心事?」张绿水揽住慎妃肩膀柔声道。
  此时无旁人,慎妃便放下心防,将心中担忧一一道出。
  「姐姐所虑甚是。」张绿水拧着秀眉道:「王上前日里不是以李怿后宫做饵,引得明使入毂,何不以此要挟?」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王上昏迷不醒,连表章都无法上达天听,谈何要挟,」慎妃摇头苦笑道:「况且王上此举也是孟浪,即便得计亦引得明使忿恨,徒留后患。」
  张绿水展颜娇笑道:「其实王上此事虽然急躁了些,却是把心用对了地方,那丁大人是大明皇帝宠臣,使团中事都是他一言而定,若有他帮衬,今日危难也可得解。」
  「哦?」慎妃面露不解。
  张绿水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慎妃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行,成何体统。」
  张绿水敛容跪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慎妃神色纠结,两手捏着腰间宫绦,举棋不定。
  「娘娘三思,朝局动荡,王权更迭,受苦者莫过于后宫女子,运气好的沦为胜者玩物,命薄的直接身首异处,反正之日淑容田氏与淑媛金氏便是下场,小妹侥天之幸得脱一次大难,却不敢妄想还有第二次。」
  张绿水梨花带雨,不住以头杵地道:「小妹出身低贱,没有家族护持,身似浮萍,只认雨打风吹,可娘娘出身名门,干系万千,若有闪失,祖宗家庙亦将沦为狐丘野冢啊。」
  身子一震,慎妃一声长叹,「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王妃夤夜相传,不知有何要事?」大造殿内,丁寿向慎妃施礼说道。
  慎妃笑道:「天使归心似箭,小邦难留贵客,只得连夜备下薄酒,谢天使此番援手之德。」
  「王妃客气了。」这种蒙三岁小孩的话老子要是相信就有鬼了,丁寿不动声色,含笑入座。
  慎妃斟酌了一番,恳切道:「不知贵使回程,小邦之事要如何回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如实禀奏。」丁二爷好比岳武穆附身,回答得义正辞严。
  轻哦了一声,慎妃终究下定决心,笑道:「酒水寡淡,恐难娱上宾,略备歌舞,以助酒兴。」
  言罢伸手轻拍,两行女乐鱼贯而入。
  丁寿定睛细看,这些女子从十余岁到三旬年岁不等,皆容貌姣美,一身盛装,只是有的脸带愁容,有的面含悲戚,更多的神色惶恐,带有几分讨好之色。
  这些美女中有几位丁寿并不陌生,年轻的几位都是李怿的后妃,当看到张绿水赫然在内时,他便已晓得这些人的身份。
  「王妃这是要故伎重演?」丁寿作色问道。
  慎妃以额触地,恭敬答道:「妾夫李㦕前番对天使不敬,还请恕罪,今日尽出朝鲜后宫,只为博大人一哂,此间事天知地知,殿中人知,绝无他意。」
  丁寿还在思索,张绿水一阵媚笑,斜依在他身旁,道:「妾身不才,也知上国名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大人何必犹豫,且尽情享乐。
  」
  崔宝非捧起伽倻琴,曲调响起,众女随音起舞,朱唇轻启,一首高丽时期便已流传的民歌在殿中飘荡。
  「月下庭语尽,霜中野菊黄,楼高天一尺,人醉酒千觞。
  流水和琴冷,梅花入笛香,明朝相别后,情与碧波长。」
  这首《履霜曲》和因一部同名情色电影而走红的《霜花店》一样,皆被列入高丽民谣「十二歌词」,词意柔肠百转,相思伤春,丁寿不由入神,不再推脱。
  张绿水轻轻一笑,伸出玉指轻柔地替他宽衣解带。
  崔宝非仍是仪容整肃,一丝不苟地抚琴,她这副冷面孔是宫中出了名的,李㦕甚至因她不苟言笑,怀疑她思念前夫,要杀她前夫以绝念想,可到底也没改了她这样冷冰冰的模样,此时她眼神不经意地掠过丁寿刚露出的昂然巨物时,不由琴音一乱。
  李㦕后妃没见过丁寿本钱的好奇瞅来,也都是惊呼不已,丁寿得意一笑,将张绿水按着蹲下身子。
  张绿水会意,檀口大张,将那巨大肉棒含到嘴里吞吐起来。
  「继续唱,继续跳,边跳边脱。」丁寿命令道。
  众女齐齐看向了殿中主人,慎妃此时也是脸红心跳,眼神示意之下,众女歌舞再起,轻歌曼舞之中,挺胸提臀,一件件衫裙飞落在地。
  按着张绿水螓首,丁寿不时挺动腰身,让肉棒更加深入佳人咽喉,在不住的「啧啧」口水声和鼻腔发出的「唔唔」声刺激中,众女气息渐粗,舞姿已乱,至于唱的什么,早已不清楚了。
  瞧着这帮女人的急色模样,丁寿好笑,拉起张绿水,在她耳边轻声道:「
  李㦕待她们也算不薄,今日舍身相许,也是情势所迫,怎么一个个好像迫不及待?」
  看着那些女人乱了分寸的样子,张绿水嗤笑道:「王上薄情寡恩,除了王妃有几个是真心相待,这些女子不少还是由其夫家强征而来,自没有多少感情,」随即伸手在丁寿肉棒上快速套弄了几下,娇喘道:「王上八道采红,公私良贱各家女子征集过万,平日那寻常货的几分雨露都不可得,何况大人这样的大宝贝。」
  此女真是媚骨天生,几句话将丁寿欲望挑拨高涨,高声道:「且停了歌舞,摆好架式,本官今日广播甘霖,定让你们滋润个痛快。」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50

第一百一十八章 睚眦必报
  大造殿内,鬓歪钗横,脂粉飘香。
  众女有的听懂,有的不明,听得懂的传给不懂官话的,一个个或欣喜、或羞臊,选好地方,摆好姿势,等候丁寿大驾。
  张绿水挽着丁寿,笑道:「各人齐备,待妾身服侍大人雨露均沾。」
  淫笑着掐了下张绿水右乳,丁寿道:「好,待本官逐一检插。」
  一张矮榻前,一女约二十七八,瓜子脸,双眉修长,躺在榻上,见丁寿二人走近,主动分开双腿,两手挽住腿弯,将那淫穴完全露在人眼前。
  张绿水介绍道:「这是淑仪李贞伊。」
  李贞伊躺在那里,羞红着脸道:「妾身谢过大人为犬子仁及敦寿讨回公道。」
  丁寿恍然,李怿反正所杀李㦕四子,两子为慎妃所生,另两子便是李淑仪之子,也是一可怜女子。
  李贞伊见丁寿踌躇不前,开言道:「大人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此身,请大人随意采撷。」
  「既如此,某来了。」丁寿也不是矫情人,当即挺枪而入,一声闷哼,李贞伊疼得浑身一抖。
  「李姐姐,你孩子都生了两个,怎么还耐不住痛。」张绿水一旁调笑道。
  「这事和生孩子一样么,自从怀了敦寿后,王上再没碰过我,刚才大人那一下,好像把孩子又给塞回来一样,魂儿都丢了。」李贞伊反驳道。
  「既然受不住,那我换别人。」丁寿作势要起。
  「别。」李贞伊一把拉住丁寿,道:「妾身承受得住,请大人尽兴。」随即不顾阴户裂痛,拼命挺动下身,迎合丁寿。
  丁寿也不客气,狠抽猛顶,下下着肉,如此短兵相接,不一刻李贞伊便支持不住,待丁寿起身时,她已如失了魂一般瘫在榻上。
  另有一女局促地坐在一边案几上,虽是不着片缕,却不像众女般解开头发,头上仍盘着昂贵沉重的加髢,听张绿水介绍乃是淑仪郭氏,丁寿也不废话,举起郭淑仪双腿,粗长肉棍直接没入肥美肉蛤之中,「喔」的一声惊叫,郭氏猛地躺倒,发髻磕到案头,头上加髢突然掉了下去,露出一个光头。
  郭氏惊觉,茫然四顾,拼命遮着头顶,发出尖叫,张绿水一旁解释,李怿反正郭氏被逼出家为尼,待李㦕复位才将她接回宫来,头发尚未及蓄,丁寿点点头,按下她遮着头顶的双手,郭氏泪眼婆娑,抽泣道:「妾身扰了大人兴致,还请大人降罪。」
  丁寿笑道:「好呀,某便惩罚你普度众生,先来度一度某家这个小和尚。
  」
  郭氏见丁寿手指那个紫红色犹自晃动不休的光头和尚,不由「噗嗤」一乐,见她破涕为笑,丁寿按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虎腰挺动,屁股下压,再度深入。
  「啊」郭氏再度一声尖叫,随后红唇便被丁寿大嘴堵住,一双手已攀上了两团雪峰。
  在丁寿不断冲击下,郭氏很快便只有梦呓般呻吟的力气了。
  一名女子扶着廊柱,弯腰挺臀,见丁寿走来,腰肢轻摆,雪臀连摇,晃人眼目;还有一女靠在炕桌上,两条玉腿一字型大开,一手拨开微曲的蓬草,按住相思豆轻轻揉捻,一边将另一手食指含在嘴里,媚眼连抛,勾人心魄。
  丁寿选谁是好左右为难的时候,足下一个丰满女体从足下攀附而上,此女宛如灵蛇无骨,一对雪白巨乳紧贴丁寿大腿,丁香暗吐,轻挑他毛茸茸的阴囊。
  从哪来这么几个妖精,丁寿纳闷,张绿水善解人意,当即解惑,这几女分别是月上梅、凤凰儿、阆苑仙,那边还有几个名唤柳梢鹦、西江月、倚春桃的,都是李㦕拣选女妓,充入后宫。
  这李㦕还真是荤素不忌,为所欲为,丁寿也不废话,按倒身前的阆苑仙,举起她的双腿置于自己肩上,深吸一口气,便是一阵快速伏地挺身。
  百十来下之后,阆苑仙便不支浪叫了:「喔……喔……大人……大人……
  哎呀……我的亲哥哥……美死我了……」
  浪叫声中,她不住挺身迎合,最终一声尖叫下,泄了身子。
  站起身来,由得张绿水帮着清理,丁寿自顾走到弯腰挺臀的月上梅身后,人如其名,两片阴唇夹着一道嫣红,在雪白丰臀下,真如月下红梅,红白分明,他一式「隔山取火」,从后而入,一边体会着丰满圆臀的弹性,一边抽插着她那已泥泞不堪的浪穴。
  「滋滋……」声中,淫水不住由二人交合性器处滴下,当地上水迹连成一片时,月上梅也站立不住,泄身软倒。
  当丁寿那根如同紫茄子的肉棒插入炕桌上的凤凰儿骚穴内时,她立即四肢紧紧抱住丁寿,如同猿猴般挂在他的身上,下身不住迎凑那根巨物,每次都尽根吞没,不留一丝在外,口中更发出幸福的呻吟。
  「好……好……好大人……舒服……值了……这辈子值了……」对于以往过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日子的朝鲜名妓,被收入后宫虽说锦衣玉食,可也要耐住无边寂寞,更要提心吊胆哪天被那位间歇性歇斯底里的大王发狂杀掉,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如今难得一次无所顾忌的发泄,便如一头母狼般索求无度。
  丁寿托着她一对圆臀一阵厮磨,随后往上一抛,在她惊呼中将她翻身接住,凤凰儿立即会意的反手搂住丁寿颈项,雪足扣住他的腿弯,丁寿身子微蹲,双手抚摸着她一对丰乳,便是一阵挺枪猛刺。
  「啊……啊啊……穿透了……不行了……」凤凰儿配合的挺动圆臀,用力向后猛顶,果然是凤凰于飞。
  在殿中回荡的「啪啪……」清脆肉响声中,凤凰儿跪伏于地,浑身颤抖,再没了声息。
  连闯五关,饶丁寿龙精虎猛,也有了一丝疲惫,一双玉手从身后伸出,陆续按在他的肩、腰、大腿肌肉上,手法娴熟,指尖有力,伺候的丁寿十分舒服。
  回过身来,那双玉手的主人拜倒在地,「医女姜今服侍大人。」
  见此女清雅秀丽,满身的书卷气,半圆形的一对椒乳随着行礼微微颤动,丁寿奇怪怎的内医院也有人在此服侍,王妃想的也太周到了吧。
  张绿水轻声道:「宫中罢女妓已久,王上即位初无女妓可寻,遂下令以医女充任,姜今便是受过王上宠幸的。」
  玩女大夫?制服的诱惑?李㦕啊李㦕,城TM会玩!
  眼神示意,姜今顺从的躺倒在地,双腿门户大开,迎接丁寿的进入。
  「啊!」的一声呼喊,丁寿以剧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身体。
  姜今长出一口气,「好舒服……」两条腿自然的盘上他的腰部,立即开始挺动腰部配合他的抽插,她不比其他人有名分在身,医女不过是宫中奴婢,自然懂得怎么逢迎主人。
  丁寿卖力在姜今身上挺动,一边紧紧握着她那对丰满硕大的乳房,一边与身旁满脸潮红的张绿水舌吻。
  张绿水陪着他走了半圈,下身淫穴内早已酸痒难忍,看着那又粗又大的肉棍在姜今内进进出出,带的里面嫩肉外翻,心中像着了火一样,情不自禁的伸手探入裙下,自己抠挖起来。
  幸好不一刻姜今便呼吸急促,樱唇微启,发出诱人心魄的呻吟,她也快要泄身了。
  丁寿又是一阵疯狂冲击,姜今眉头紧皱,全身绷紧,螓首一阵摇晃,随即一阵激烈颤抖,顿时登到了峰顶。
  见姜今落败,张绿水快速地脱去衣裙,媚声道:「大人,还有妾身呢。」
  二人熟门熟路,丁寿也不废话,扑倒直刺。
  「哎呦」,突如其来的胀痛,还是让她一阵惊呼,「好大……」
  一边抽送,丁寿调笑道:「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适应?」
  粉拳捶了他一把,张绿水假怒道:「本想着在她们身后接阵,能得大人留种,谁想到被那些浪穴一泡,那东西更加壮实了。」
  嘿嘿一笑,丁寿道:「怕不怕?」
  「嘻嘻,越大越好,一会儿再多泡几个浪货,把妾身小穴撑爆了才好。」
  张绿水媚眼如丝,抓着丁寿前臂轻咬了一口。
  被这骚货刺激的兽性勃发,丁寿猛地一个大力,「啪」的一声,差点连卵蛋都塞进她的肉穴里,本就穴芯子浅的张绿水一声哀嚎,俏脸煞白,一口气还没倒换过来,便被如雷霆闪电般的快速猛烈攻击直送上云霄。
  丁寿只顾忘形的冲刺,仿佛要将身体都揉入这个朝鲜妖妇体内……
  直到张绿水体似筛糠抖动不停,丁寿一声大喝,一股热流直冲入她的体内,她又是一阵抽搐,脑中一片昏沉,只记得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这是你为爷办事赏你的。
  丁寿站起身来,拿过一片不知是谁的衣裙将下体擦了擦,举目四望,慎妃不知何时已然离去,那些没被她临幸的女子全都眼神迷离,看着他泄身都面带失望之色,有的开始自渎,关系近的已开始互相磨镜,只有一个仍身着粉色赤古里裙的捧琴女子例外。
  「崔淑媛,众人皆醉何故独醒,不如和光同尘,袒裎相见的好。」
  崔宝非的纤丽玉容仍是面无表情,伸手在琴弦处一拨,抬眼瞧着赤身露体的丁寿,轻声道:「即便妾身肯舍身侍奉,不知大人可还有余力?」
  「你说它?」丁寿笑着一指下面那条垂头丧气的死蛇,继续道:「现在如何?」
  在崔宝非惊诧的目光中,那条已然萎缩的独眼蛇摇头晃脑,逐渐膨胀,再度昂首挺身,斜指苍穹。
  再不多言,放下伽倻琴,崔宝非站起身来,抓住交领向下一扯,一具凹凸有致的赤裸玉体展现在丁寿眼前。
  胸乳高耸坚挺,腰肢柔软纤细,玉臀浑圆凸翘,配上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她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丁寿缓缓走近,崔宝非自动躺在地板上,分开双腿,仿佛即将进入她的不过是一块烂肉。
  难得丁寿没有急色,手指轻轻从她肩颈、胸乳、大腿内侧划过,寻找她的敏感带,低头含住玉峰顶的那粒红豆,轻轻啮咬。
  当他手指从崔宝非耳垂滑过时,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微微一笑,稍稍直起身子,将紫红肉龟在嫣红肉缝处轻轻摩擦,缓缓挤进一个头去,她的身子随之绷紧,丁寿俯下身子,呼着热气的嘴唇向她耳垂咬去。
  崔宝非扭头闪避,丁寿腾出手来按住螓首,她的一边白皙小巧的耳垂已落入他的嘴里,崔宝非感到说不出的心痒,浑身都如同猫挠一般,身子不住扭动,不知不觉间,那根巨大肉棒已被她整个吞入体内。
  呼吸渐渐急促,胸口起伏不停,丁寿却不慌不忙,那根肉棒在肉壁挤压下说不出的舒服,他只是在洞口缓缓抽送,十次里才有一次狠狠插入,在花心处研磨一下又快速抽出。
  九浅一深,最能挑起女子情欲,崔宝非蛇一般的手臂环绕在丁寿颈上,玉腿不知何时已然夹住他的腰身,口中呢喃。
  「我……我要……给我……」
  「要什么?」丁寿明知故问。
  崔宝非羞红着脸,「要……要你……」
  「要我如何啊?」肉棒再次深入,在花心蜻蜓点水一下,又快速抽出。
  「要你干我……大力插进来……」体内那种空虚感要将崔宝非逼疯,下身如弓般挺起,奈何腰身被丁寿狠狠按住,不能深入。
  丁寿得意的笑了,「恭敬不如从命。」松开她的腰身,便是一阵疯狂的撞击。
  原本冷冰冰的面孔因极度的快感流露出一种痛苦又愉悦的神情,脸色一片潮红,秀发在撞击下四散飞扬,雪白脖颈后仰伸直,一对丰满雪白的乳房随着下身遭受的重击不停摇晃跳动,朱唇中发出的娇声呻吟越来越高亢……
  「啊——」猛地一颤,崔宝非将丁寿紧紧搂住,檀口正咬在左肩伤口上,剧烈疼痛感让丁寿这一次冲刺更加勇猛。
  大声的呼喊中,崔宝非下身如同潮涌,眼中甚至被高潮的快感刺激的留下了热泪。
  丁寿缓缓将她放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淫靡景色,今夜注定很长……
  
  修文堂内,慎妃握着李㦕一只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缓缓摩挲,泫然欲泣道:「你不要怪她们,如今这个局面下,女人也实在守不住什么……」
  又将一只玉手放到李㦕额头,温声道:「好在,你身边还有我……」
  「大造殿盛宴,娘娘身为地主,怎能不告而别。」
  身后声音响起,慎妃猛地回头,见丁寿红色斗篷裹身,立在身后不远处,面带邪笑。
  「你……你……怎么在这?」随即慎妃反应过来,焦急道:「可曾有人看见?这成何体统。」
  「托王妃的福,今日宫中侍卫都远离两殿,不过即便他们在,也拦不住我。」丁寿一脸坏笑。
  「大人不在大造殿享乐,来修文堂何事?」慎妃平复心情,缓缓言道。
  「王妃见谅,殿中众人不能让本官尽兴,只得来寻王妃诉苦。」丁寿愁眉苦脸,不会武功的女人身子到底还是太弱。
  「什么?那可是几十人呐?!」慎妃自是不信,这小子难道是铁打的。
  「王妃不信,现有人证在此。」斗篷抖开,羞得慎妃扭过头去。
  斗篷之下,丁寿不着寸缕,身上还挂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女子雪臀下可见半截粗大肉棒和黑色阴囊,慎妃闭目不看,「大人请自重。」
  「姑姑……救我……」
  呼救之声耳熟,慎妃扭头细看,挂在丁寿身上那女子竟是自己的侄女,李怿以前正妻,小慎氏。
  「言汝,怎么是你?」慎妃惊叫道:「你快放开她……哎呀……要出人命了……」
  却见丁寿托着慎氏圆臀,犹自挺动,慎氏四肢无力垂下,面色苍白,冷汗直流,胯间阴门处淫水流淌不断,渐有脱阴之象。
  慎妃急忙冲了过去,要将慎氏从丁寿身上取下,触手果然感到她身子冰凉,不由更是焦急。
  「大人,求你放了她,亡兄仅存这点骨血,求您可怜一二。」慎妃一边推搡着丁寿,一边哭喊道。
  「本官心火被王妃挑起,如何戛然而止?」丁寿自顾挺动下身,喘息道。
  「我这就传唤宫女,汉城三宫女眷任由大人拣选。」慎妃急不择言道。
  松手抽身,慎氏无力的从丁寿身上滑落,还没等慎妃松口气,她已被丁寿搂进怀里,「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王妃送佛送到西,以身相代吧。」
  「不——」慎妃大力挣扎。
  裂帛声中,衣裙撕裂,慎妃被按倒在地,死命挣扎。
  「王妃是个聪明人,晓得家族存亡、国祚延续的利害关系,本官对王妃仁厚也早有耳闻,愿担天大干系帮忙周旋一二,王妃何不以诚相待呢。」丁寿贴着慎妃耳朵轻声道。
  如今慎妃身上衣服已成破缕,闻言不由怔住,丁寿趁机伸手解她的白布犊鼻裈,她突然醒悟按住他的手,道:「不行……不能在这里……换个地方……
  」
  一手托起她的腰肢,一手不断从她臀沟胯间绕过,一条白布越解越长,露出一片黑黝黝森林和深色肉蚌,丁寿调笑道:「在哪不是一样,王妃何必矫情。」
  紧张地看了床上李㦕一眼,慎妃如同在丈夫眼前偷情的小妇人一般心虚,「不能让他看见。」
  「好,」丁寿信手一挥,刚刚从慎妃胯间解下的白叠布飞落到李㦕脸上,恰恰遮住了他的面孔,「这样好了吧。」
  慎妃还要挣扎,丁寿按住扭动不停的腰肢,那如鸭蛋般的紫红色菇头从她的丰满的股沟间穿过,直抵玉门。
  「不要!」慎妃双手拄地,强烈的挣扎想要起身。
  丁寿腰间用力,肉棒破关而入,直捣花心。
  「啊——」慎妃一声嘤咛,那种突如其来的酸麻胀痛感直冲顶门,愉悦感遍布全身。
  感受着肉棒被朝鲜王妃腔道内肉壁不住挤压的快感,丁寿打量着身下这位朝鲜国母,乳型圆润丰满,乳晕巨大,虽生养多人,乳头却是难得的粉红色,腰肢柔软,雪白平滑的小腹下面,茂盛浓密的阴毛柔柔的打着卷儿,杂乱的铺在两腿的交集处,分外诱人。
  双手环过慎妃双肩,将她上身抬起,看着那粗大阳物在自己肉穴中不断进出,脸颊染满红霞,还没等她感受到羞愧,火热的气息已经贴近她灼热的面颊,一条肉舌挑开她的牙关,她忘情地回吻着,吐出香舌与之纠缠,感受到小腹间一团暖流在上下刺激中已然抑制不住的向外流出。
  「嗯——」鼻腔间发出诱人呻吟,「抱紧我……我要……」双腿一勾,紧缠住他的腰身,螓首后仰,将胸前巨乳更方便地送到丁寿嘴里,雪臀一阵狂扭乱摇,疯狂的劲势将丁寿身子都给拱了起来。
  轻轻地将她放在炕桌上,分开她的双腿,将之握在手中,丁寿对准玉门,狠狠一推,尽根而入,再度让慎妃体会到那被塞满满的饱满充实感。
  慎妃无比的舒畅,成亲十余年来从未体会过这男女之事如此之妙,当即迎合丁寿的一波波的冲击,檀口啊啊发出模糊的噫语,身子不由得扭了起来,尤其是那浑圆无暇的嫩白玉臀,更是难耐奇痒,不停地扭动。
  丁寿屁股快速抖动,不断撞击慎妃圆臀,发出啪啪的肉击之声,其间还挟有噗滋噗滋的水声,把她干的淫言浪语不断。
  一连抽插了三、四百下兀自不足,丁寿索性将她翻了过来,背对着自己,那算不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在巨大肥臀的衬托下,给人美好的视觉比例,当即分开两腿骑了上去。双手各自捉着一个硕大坚挺的白玉嫩乳,摸起来光华细致,柔润饱满,更是令他性欲高涨。
  肉棒用劲,腰身挺动,一次次深深地挺入慎妃的体内,把她弄的骚痒难当,随着高潮的来临,溢出的淫液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流下,炕桌上一片水渍。
  小腹与圆臀不断相击,啪啪之声不绝,淫叫不断,一连激战了小半个时辰,慎妃在不断的高潮冲击下,才完全瘫痪。
  将她与小慎妃两人摆一起,姑侄二人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舒畅,倦意来袭,沉沉睡去。
  
  拉过一条薄衾将二女汗津津的身子盖住,又在二人的黑甜穴上按了一下,丁寿才缓缓走近躺在榻上的李㦕身旁。
  将他脸上的长条白布拾起,贴近他的耳边,丁寿轻声笑道:「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但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眼睁不开,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呵呵,我魔门搜魂指在闭穴绝脉上可称武林一绝……」
  「说起来我真该感谢朴元宗,要不是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这口被你算计的恶气,你放心,你这些后宫佳丽我会好好疼惜的,」笑容一敛,丁寿恶狠狠道:「二爷说肏你全家就肏你全家,绝无二话,等你女儿们再大上几岁,呵呵……」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6/28 09:04:58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甲申遗恨
  宣政殿昭德堂内,议政府重臣俱在,慎妃高居上首,丁寿与王廷相也赫然在座。
  「王上不幸,遭逆贼朴元宗行刺,幸好性命无忧,不日即可上朝理事,在此之前国事还要仰仗诸位爱卿辛苦。」慎妃轻声说道。
  众臣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这些人在宫里谁还没点眼线,不日即可上朝,恐怕未必吧,政争套路都差不多,他们也都想到未来李怿可能王者归来,这时候谁越张罗,回头被收拾的就越狠。
  丁寿轻咳一声,「殿下虽幸得伤势不重,仍亟需用心调理,即便伤愈恐也不能长久视事,本使以为国事朝夕不可荒废,便由王妃垂帘,议政府诸君协力相助处置,如何?」
  众人大为意动,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提心吊胆,李㦕说是不再追究,可这位爷要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段时间他们私下把后事都准备好了,心思灵巧的早把家人子女暗中遣散,瞧如今这意思,这是多此一举了,慎妃性子温和,从不是揽权之人,这意味着相权实力将大涨,连早生退意的领议政柳洵老大人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咬着牙再干上几年,好好过把权相的瘾。
  轻叹一口气,丁寿又道:「晋城大君母子罪犯欺君,此番进京凶多吉少,怕是不能生回故土了,还请贵国多备些风物特产,以慰大君思乡之苦。」
  明白,太明白了,众大臣纷纷表示,对李怿母子所作所为痛心疾首,二人今后遭遇深感同情,但国法纲常不可轻废,天朝万万不可妇人之仁,纵虎归山,朝鲜虽小,土产风物却是不缺,请大人代为保管,有暇再转交他们母子,至于什么时候有暇,大人您公务繁忙,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算。
  现在众大臣只有一个念想:李㦕那王八蛋最好这辈子也别醒过来。
  众人尽欢而散,丁寿却苦恼怎么应付如好奇宝宝般的王廷相了。
  「贤弟,你昨夜又一夜未归,所为何事?」
  「贤弟,女主垂帘乃牝鸡司晨,于礼法不合,岂能轻置?」
  「贤弟,此间事何不如实上奏,待皇上旨意再行处置?」
  丁寿不厌其烦,捂住右肩,道:「子衡兄,小弟伤患发作,疼痛难忍,这些事容后再议。」
  「贤弟……」
  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丁寿恼了,「还有何事?」
  「你伤的是左肩。」
  丁寿:「…………」
  
  黑水神宫,一如往日清冷。
  纳兰清妍手中端的玉碗难得冒出热气,轻移莲步,将玉碗放在床头,「喝吧。」语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暖意。
  床榻上伸出一只苍白手掌,将玉碗拿在手里,一声叹息响起,「没想到此番竟是赖你相助。」
  衣袖轻挥,纳兰清妍选了个石凳坐下,面无表情道:「你重伤来此,即便鸟兽我也不会不理。」
  闻得她将人比作禽兽,床头斜卧之人发出苦笑,「揽月阁基业尽毁,三千里故国竟无容身之处。」
  床上人竟是受伤而遁的李明淑,原本英气勃勃的她如今露出几分颓势,「
  大明果然人才济济,小小使团都藏龙卧虎,先祖侍明至诚,果有先见之明。」
  纳兰清妍沉默不语,不由追思靺鞨先人朝拜大唐,是否也心有戚戚,摇摇头,心思过多,对冰心诀修炼不宜,站起转身,道:「神宫内不留外人,你伤愈后自行离去吧。」
  看着远去的纳兰清妍,李明淑摇头苦笑,她二人斗了几十年,彼此脾性也都了解,端起药汤,才就到唇边,发现海兰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
  「小海兰,你有什么事?」李明淑笑问道。
  海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那日这人受伤来此,原以为师父会趁机收拾她一番,没想到却将她带入神宫疗伤,自己的朋友都没这待遇,小姑娘很是不忿:「你是师父的朋友?」
  李明淑轻轻摇了摇头。
  「就说你也不是,我连你名字都才知道。」小姑娘噘着嘴坐到了床榻上,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懂师父为何会救你。」
  李明淑笑了笑:「你师父没朋友,对手也只我一个,若少了我岂非很无趣。」
  海兰用她的小脑袋瓜用力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想明白,朋友就是朋友,对手就是对手,消灭对手多交朋友,天经地义,哪还有帮敌人的道理,那些用嘴啄小花的饿鹰猛禽,哪个不被小姑娘打下来烤着吃,只能归结于大人想法太复杂,不去多想,还是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跟我说说和你交手的明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喝了一口药汤,苦得皱了皱眉,李明淑看着小丫头,笑问:「你问长胡子的还是没长胡子的?」
  嘻嘻一笑,海兰小脸蛋红如朝霞……
  
  仁川府码头,一艘双桅帆船在朝鲜群臣的恭维赞美声中缓缓离岸,驶向对面的大明登州府。
  「贤弟,此番是否有些张扬?」王廷相看着船舱内摆不下已然堆到甲板上的货物,皱眉问道。
  还在回味头天晚上和朝鲜众女颠鸾倒凤的丁寿被唤回神,笑道:「朝鲜诸公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若是不收,怕他们连船都不会让我们上。」
  王廷相细思当时情景,也不由失笑,「还是过了,以往使臣最多者不过几百柜馈礼,如今这船上数倍不止,你就不怕朝中大人称你硕鼠么。」
  「子衡兄,您这话可得凭良心说,」丁寿不干了,「这些又不都是我的,小弟为你讨了几千刀高丽纸,可在船舱里放着呢。」
  高丽纸色白如缎,坚韧如帛,受墨微渗有韵,宜书宜画,为大明文人所喜,只是价格昂贵,发散不广,王廷相闻言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文人雅事,岂可混为一谈……」
  难得见王廷相窘迫模样,丁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风和日丽,使船乘风破浪,王廷相拍了拍船栏,「贤弟,历来使团往返皆走鸦鹘关,此番你为何改走水路?登州水师有备倭之责,万一发生什么误会…
  …」
  「兄长放心,小弟前些时日已然遣李春美由陆路星夜兼程赶回,算算时日,应该有令传达登州。」丁寿伸了个懒腰答道。
  「怎么,你早就决定走水路回程了?」
  「当然,这陆上兵凶战危的,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王廷相错愕道:「女真兵不是已经撤兵了?」
  朝鲜军中一番震荡,建州女真没有乘势进军,反而快速退回鸭绿江,东海女真怕被包了饺子,抢掠一番后也退了回去,如今朝鲜边军已收复失地,回复到丁寿入朝前的情形。
  丁寿扭头看着王廷相,道:「子衡兄以为建州女真何以退兵?」
  「难不是你与他们的约定么?」
  丁寿摇摇头,「女真蛮子贪婪成性,何有道义之说,朝鲜边军不堪一击怕是也出乎他们意料,我只让他们陈兵江岸,可那阵子他们攻城略地,长驱直入,岂会在汉城援军自乱阵脚时退回。」
  听丁寿这么说,王廷相也觉得其中有鬼,「那他们……」
  「出关之前我曾拜托刘晖一件事,待建州大军深入朝鲜,便将三卫得了百道敕书的事透露给海西女真,」丁寿仰天打个哈哈,「如今三卫老巢怕是家家戴孝,难以维命了。」
  「可你只给了三卫三十道敕书?」
  「海西女真如何知道?」丁寿反问道。
  王廷相蹙眉道:「这么说剩下的七十道敕书,你不打算给建州三卫了?」
  「泱泱大国当以诚信为本,」丁寿冷笑道,「不但要大张旗鼓的给,还要让辽东镇守朱秀放出风去,明年开始边市收购辽东风物量价齐升……」
  王廷相感到背后有冷汗流下,如此一来,今年辽东边墙外将是一片修罗地狱,各部互相攻杀,不知多少部落将因此灭族,骤然持有大量敕书的建州三卫必是众矢之的……
  丁寿见王廷相欲言又止,开口道:「子衡兄,有话不妨明说。」
  王廷相犹豫番道:「女真虽化外蛮夷,可也是赤子生灵,也有老弱妇孺,你我在喜塔腊部驻留多日,多蒙右卫善加款待,贤弟用此计,实在是过于……
  」
  「毒辣,」丁寿接口道,「子衡兄说的可是这个,此计本就是绝户计,我怕它不够毒!」
  看着丁寿咬牙切齿,王廷相心中纳闷,按理说丁寿家在宣府,应该跟蒙古人仇更大点,怎么看着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女真人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此计有损阴德,贤弟你到底所图为何?」
  闻言丁寿伫立良久不语,半晌后才手击船栏,说出了一句丝毫不着头脑的话,「我只愿百十年后,再无甲申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