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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2/07/19 12:41 / 1405 / 45
【小说】二叔怀先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5:16

第二十二章 凉玉
  陈怀先眉头一皱,手沿着陶沉璧滑滑的皮肤就顺了下去。他摸到芜草丛杂处,熟稔地寻到小口,反手就将那玉塞了进去。
  玉石沾了些陶沉璧的体温,要不是她太急着拆台,玉石还能在她腰间再温一会儿。如今倒好,这苦果只能自己去食。玉石沁着她最热的一地,吸着温度,而陈怀先慢慢地推这玉石,直到没了。陶沉璧全程不敢动也不敢吱声,只是瞪着陈怀先。
  陈怀先并不急着抽出手,他问,“你刚说什么来着?”
  陶沉璧用脑瓜顶儿蹭他鼻间,“放了我吧二叔,你怎么这么较真呀。”
  陈怀先像是没听见,食指和中指向上移移,捏住花核重重地点点。
  陶沉璧惊叫出声,陈怀先说你倒是答呀,刚才不是挺硬气的。
  “别,别碰,碍…”陈怀先有规律地揉弄起来,陶沉璧抵着陈怀先胸口,声音都虚了,“你几岁呀陈怀先!啊!你别!你!你是不是一天不听我认错就活不下去啊!别弄了……别弄了……”陶沉璧变得湿润起来,滑得陈怀先有些捏不住已经膨胀了些的肉核,他伸手去捉,陶沉璧就紧紧夹着他手,想要阻他,但无奈她腿上并没什么肉,自然也没什么力气,只能受着。
  陶沉璧本已是空中的危樯,只差一阵风吹。他轻轻一触,陶沉璧就剧烈地开合起来。
  “都是你勾的。”
  陶沉璧喘过气来,压着陈怀先的手不让他走,“你放的什么啊?给我拿出来。”
  陈怀先摇头,“要是某位再不自觉,非说是我姐姐可怎么办?”
  陶沉璧嗔道,“二叔。”
  她颤着尾音,一下就颤进了陈怀先的心坎儿里。他心小到只有一条缝,此时被这句“二叔”填得严丝合缝,一点儿也透不进其他东西来。
  陈怀先伸着长指去探那块打磨光滑的葫芦形玉坠,他刚触到,陶沉璧就已经抓紧了他的胳膊。
  “你这,到底是要不要我拿?”
  陶沉璧点点头,把头埋得更深。
  陈怀先试探着摸过去,只觉得位置似乎是比自己刚才放的时候更深了些。他卡住葫芦肚子上的一道横纹,屈着指头向外拖拽。陶沉璧嘤嘤地低吟,皱着眉头十分难耐。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不好拿。”
  “二叔——”
  “别叫啦,”陈怀先哄她,“你再叫我都没劲儿了。”
  陶沉璧于是只能化成一滩水,咬着陈怀先前襟儿的衣裳,不敢再出声。
  陈怀先终于顺出了玉佩。他攥着陶沉璧的衣角擦了擦,又放回了那香囊中。
  陈怀先低头看自己胸前,已是湿哒哒的一片。她还咬着那块布料不放。
  他伸手扥扥,“松嘴。”
  “嗯嗯嗯。”陶沉璧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陈怀先去摸,摸到她肩颈处一片灼热。
  有人折花,有人折杨柳。
  陶沉璧黄昏时候站在绿藤后,冲着他陈怀先笑了又笑。
  含笑问檀郞,花强妾貌强?
  檀郞故相恼,须道花枝好。
  一面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陈怀先很少记得古文歌赋,脑子里账比诗多。只是他忽然想起这句来,脸上的笑就再也收不祝只是沈郎易瘦,潘鬓先愁,好事从来不自由。
  带着她回了家,回家,如何面对父亲,如何面对初桃和她的孩子——他们是没做错事的人。
  只是生在错的环境中,对倒是错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5:06

第二十一章 缈语
  陶沉璧会的并不多,胡乱舔弄之后就往后退退,只包住前端,用力一吸。
  陈怀先头顶都麻了起来,他忍着不去抓陶沉璧的头发,只是捞住了她后襟衣物。陶沉璧不明所以,还在吸吮,陈怀先大口喘着粗气,扯着陶沉璧的衣服就把她摁到了床上。
  她背对着陈怀先趴着,陈怀先狠捏了一下陶沉璧的腰,“你抬起来!你不就想这么说话吗1陶沉璧犹犹豫豫地,缓缓翘起臀来。陈怀先这边早已在这短短的等待里耗尽了所有的理智,他直接进入,薄薄一层津液完全不够润滑,陶沉璧疼得又落下泪来,她被反剪双手,四下里都碰不到摸不着。
  她脖子生疼;下半身重量都压在屈着的腿上,本是不重的,只是陈怀先又压着她,所以腿也生疼;腿生疼,脚背被翻过来压着,也是生疼。
  她浑身哪儿都疼。
  心里的疼就淡了点。
  陈怀先也疼,却还是用力地贯穿她。陶沉璧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她似乎是终于泌出滑液,或许也只是他失守,射给她的,可总之他是一刻不停,完全未歇。
  陶沉璧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
  她在一片白茫茫里,听到陈怀先断断续续地说,孩子不是他的,初桃是陈老爷养在他那儿的小妾。他迟迟不敢跟陶沉璧解释,也是因为他确实做过错事,初桃的第一个孩子,确实是他的。
  等到陶沉璧眼前不白了,她就看到了陈怀先。陈怀先背对着她躺着,气息绵长安稳。
  她动了动,只觉得疲惫入侵四肢百骸,头疼比之前更烈了。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陶沉璧撑着胳膊,想要绕过陈怀先,下床喝口茶水。哪想到陈怀先睡得极轻,她才刚动动,陈怀先就抓住她,问她去哪儿。
  “喝,喝水。”
  “你不许动,我去给你拿。”
  陈怀先也是刚从长睡里醒过来,刚下床时候路都走不直,摇摇晃晃地给陶沉璧倒了水,端着杯子过来递给她。
  “慢点喝,别呛着。”
  陶沉璧渴坏了,急急地喝下去,“还有没有?”
  陈怀先又去倒,门外的光透进来,打得他腰是腰颈是颈,十分流畅曼妙。
  陶沉璧看着,心里一动。
  他又回来,递给陶沉璧,陶沉璧这次有点喝够了,擦了擦嘴,打了个嗝儿。
  陈怀先送回杯子,往杯子里一钻,“睡觉睡觉,我也折腾一天了。”
  他还是背对着陶沉璧。
  陶沉璧悄悄凑过去抱他,在他后背上揉了揉自己前胸。
  “你不要生气了吧?”陶沉璧可怜巴巴地求他,“别不理我呀。”
  陈怀先轻哼一声,“被人一挑唆就走了,不要也罢。”
  陶沉璧摸上陈怀先细溜溜的好腰,摇晃摇晃他,哽哽唧唧地像个小猪,“你理理我嘛,理理我,别晾着我嘛。那,你不说,我哪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呀。”
  “倒是来问我啊,就这么信不过我。”
  “别生姐姐的气啦,姐姐错了。”
  陈怀先一下子就炸毛了,“不许提1“我本来就比你大呀,半个月也是大。”
  陈怀先抖着肩膀把陶沉璧抖开,“谁是你弟弟你找谁去,我没生日。”
  “那,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说,咱们就当姐姐弟弟相处。我是没见哪个姐姐弟弟,相处到床上的。”
  陈怀先嫌她好聒噪,转过身就亲住了陶沉璧。
  陶沉璧缓过气来,舔舔嘴,轻笑道:“弟弟。”
  陈怀先摸到床边挂着的衣服,翻到里面,取了个香囊出来。他单手取出香囊里里揣着的一块二寸来长,一寸见宽的羊脂玉,他捏着玉贴到陶沉璧后腰,陶沉璧被凉得一抖。
  陈怀先说,“你再说一遍。”
  陶沉璧铁了心要调戏陈怀先,于是靠在他耳边说,“再说一遍,我也是还你姐姐,你是我弟弟。”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57

第二十章 告别
  陶沉璧,如果强让她自己评价自己是什么动物,她会选蜗牛。
  走得缓慢,体型很小,胆子也不大。
  怕事。
  自以为缩回壳里就安全了,只是她不知道,这壳也很脆弱。被人随便一捏,就会化成齑粉。
  有壳总比无壳好。
  她收拾好了行李,趴在床上等陈怀先。
  三更没来。
  四更没来。
  五更没来。
  陶沉璧跟往常一样梳好头发,描好眉毛,趁着天还没彻底放明,就匆匆上了路。
  驾车的车夫是陶沉璧从娘家带来的,如今又要送她回去。
  “姑奶奶前两天不是刚从家来,怎的又要走?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陈家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路只赶了半个上午,陶沉璧就头昏脑涨,恶心想吐。他们在临路的一个小客栈歇下,车夫喂马,陶沉璧强撑着吃了半碗粥,也就躺下了。
  她再起床时候,是黄昏。
  陶沉璧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口。这窗口视线极好,面前波光粼粼一条大江,滚滚奔流。
  夕阳给浪头镀金,金箔轻飘飘的敲崖拍岸,失去金色。
  陶沉璧想到自己。
  她从前自己并不是多抗拒男人纳妾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也不干不净的,不配要求太多。
  可是到了陈怀先这儿,她却还是会失望。
  陈怀先给了她所有的希望。他许诺给她的那许多许多,并没做到。
  她趴在窗边,略略低头。
  小街巷行人三两,花伞次第。陈怀先就在这涓涓流淌的人群中停下脚步,抬头看她。
  陶沉璧笑起来,很鲜艳的一个笑,像是把全身的血气都融到脸上,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弯成一道漂亮的新月。
  她伸手摇摇,“二叔你来啦!上来坐坐呀1陈怀先一早起来,被下人通知说陶沉璧走了,从那时起心就一直悬着。他骑着快马早就已经在陈家和陶家之间跑了一整圈,却没找到人。垂头丧气行到此处,想要喝碗茶。只是冥冥中的感觉让他抬头。
  他抬头,就看到一丛丛外吊着的蓬勃绿藤中,陶沉璧正在看着远处。
  “你下来。”
  “我不下去。”
  “那我上去?”
  陈怀先找了一把梯子,临窗放好,三下两下就爬到了二楼的窗口。他扶着陶沉璧跳进屋来,对着陶沉璧傻笑。
  “二叔此来?”陶沉璧端着陈怀先的手看了看——他的手因为勒缰太紧,已经磨坏了一圈,她轻轻吹了吹,掏出手绢来给他缠好。又语音平静地说,“二叔现在,不同往常,要好好珍重自己。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初桃,为了孩子考虑。”
  陈怀先忽然抓紧了陶沉璧,“你听我解释。”
  “不重要。我反正要回家了。”陶沉璧笑着笑着忽然流出眼泪来,“我也只配在床上听二叔几句漂亮话,”她说着就动手去解陈怀先的衣服,“二叔追我这么远,想必也是为了这个来的。”
  陈怀先说着不是的不是的,陶沉璧却就是不听,一门心思地拉着陈怀先上床。
  “是我自作多情,耽误二叔了,我给二叔赔不是。”陶沉璧哭得十分伤心,她抖着手一直脱到里层,陈怀先气得想扇她耳光,然而一抓着她的手腕,就怎么都舍不得下手了。
  陶沉璧就趁着陈怀先愣神的工夫,把他的裤子褪到膝上。
  陈怀先被温温热热的口腔倏忽含住了最脆弱的一处,上身猛然前弓。他本是软着的,被陶沉璧尖尖的虎牙无意划过尖端,却瞬间抬起了头来。陶沉璧其实很生涩,她嘴生得并不大,此刻费力吞吐,也是强压着喉口的返上来的不适。
  陈怀先齿间淌出一点压抑的呻吟,他捏着陶沉璧手腕的力道越发沉重。
  她青丝凌乱,就着汗水和眼泪贴了一些在脸上。两个人都没赤裸着,勉强可算是好整以暇。只是她跪在床上,塌着腰,向前弓着身子,极尽的谄媚,而他只是站着,把着床边的梁柱。
  更像是一方屈从,一方掠夺。
  陶沉璧憨憨软软的,总让人很想欺负。陈怀先起初很疼她,不忍心下重手,可相处长了,却越发管不住自己。
  他确实就是想看陶沉璧的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他印记的样子。他想在她并不丰腴的胸乳留下清晰的指印,想在她的肩头脖颈刻下殷红的吻痕。他想看她躺在床上克制不住身体深处的痒意,拉着他的手软着声音要了又要;想看她双眼失神,最隐秘的地方淌的都是他的精水。
  可他不想像现在这样。
  他知道陶沉璧,是在告别。
  他宁愿陶沉璧这辈子都是那个畏手畏脚的小姑娘,被弄痛了会打人,懒乎乎的什么也不会,每次都要他一个人做完两个人的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47

第十九章 恭喜
  陶沉璧到家的时候,陶夫人正给陈怀先冰敷着右手手腕。
  陶沉璧赶忙想把嘴里这口糖葫芦咽下去,却怎么都嚼不完,急得满头是汗。
  陶晰说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我去帮你问问。
  陶夫人说,陶晰你回屋去。
  “为什么我要回去?你们要说什么这么避着我?”
  陈怀先实在是心烦,起身行个礼,过来拉着陶沉璧就走了。
  陶沉璧还在嚼,嚼嚼嚼。
  这颗山楂实在是太大了。
  俩人进了屋,陶沉璧支支吾吾地说,“你等,等下,我嚼完。”
  陈怀先从她嘴边摘下一点儿冰糖的渣子,放到了自己嘴里。
  “不急,你慢慢来。”
  “筋真多,这个。”陶沉璧实在嚼不动了,就跑出屋外,跑到花园里吐了。她跑回来,捏着腮帮子,“呼,好酸。你干嘛了受这么大的伤?摔了?你这儿都肿了。”陶沉璧伸出一根手指去戳,“嚯,肿的好高。”
  陈怀先坐着,说你过来让我抱抱。
  陶沉璧就真的走过去。陈怀先把头放在她胸前,抚着她后背。
  “你饿不饿?”陶沉璧摸着陈怀先的脑袋。
  陈怀先叹口气。
  “避无可避,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躲无可躲。”
  陶沉璧感觉他很少这么疲惫。
  “你还挺好抱。”
  “我肚子都是肉。”
  陈怀先闭上眼,“你怎么不恨他呢,你为什么不恨他呢?”
  “恨不过来呀。”陶沉璧也叹气似的,“记着的话,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就只能装作是忘了。我忘了,家里人忘了,就谁也不记得了。你也不许记得噢1“我?”
  陈怀先声音闷闷的,“我不会忘的。只是好麻烦。”
  “不会很麻烦的。”陶沉璧摸着陈怀先的头,“我不提,你也不要想,会过去的。我们很快也就回去了,你就见不到他了。”
  “我是说,好麻烦,他是朝廷命官。”
  “别,别吧。”
  “你大哥要是在,难道不会打他一顿?难道不会想尽办法要他付出点代价?他不在了,这事也要有人做。”
  “别再这样了。咱们就安安静静,安安静静的,能过一天是一天。总会好起来的。”
  陈怀先摇头。
  他抬起眼来看陶沉璧,抓着她的手,“不会好起来的。除非永世不见,否则拖着就永远不是好办法。我爹那边也是,刘襄舟也是,你还不明白?拖着,没有人会放过你。”
  “我……”
  陈怀先掐着陶沉璧的脸,“难做的事情我去做。你只要答应我一条。”
  陶沉璧低头看他,活看出了双下巴,“哪条?”
  “站在我这边儿,别总给我拆台,不然我真是带不动你。再就是,你也硬气些。”
  “我在你家还不够硬气吗?我觉得我很硬气的。”
  “你那,不叫硬气。你那叫自闭。”
  二人也没在陶家多待。陶沉璧恋恋不舍,陈怀先却从里到外地犯着腻味。等到初五那天到了家,陈家却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片沉沉的死气。
  初桃难得的过来找陶沉璧说话。
  “家里还好?”
  初桃是戏班子里出来的姑娘,妖娆明艳,实际却比陶沉璧还要小上一岁。
  “还行。也见了我姐姐他们,吃了几顿消停饭。”
  “闲话也不多说。我来就是告诉大嫂,我有喜了。”
  陶沉璧心里“咯噔”一声,但表面上还得稳着,“既然有喜了,那就恭喜了。”
  “真稳啊大嫂!你一点不难过吗?”
  陶沉璧眼睛盯着地面,“难过什么,你跟二叔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陈家的孩子。我自然要高兴。”
  初桃靠着门框笑笑,“行吧,我看你能高兴到几时。给二爷捎个话,让他有空,也常去瞧瞧我。”
  陶沉璧懒得解释,摆了摆手。
  初桃:“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走了。”
  陶沉璧一双手冰凉冰凉的。
  她大脑一片空白,就是静静地坐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她就这么坐着,一直坐到了陈怀先来。
  陶沉璧眼波如深潭,陈怀先看她情绪不对,还以为是有人惹她生气。他也坐了好一会儿,见陶沉璧是真的不理人。
  “你怎么了?”
  陶沉璧:“嗯?你说话了?”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
  陶沉璧拉过他的手来,“恭喜二叔。”
  陈怀先一脸的莫名其妙,“哪儿来的喜?”
  “恭喜二叔,要当爹了。”
  陈怀先心都跳漏一拍,他捏着陶沉璧的手瞬间抓得更紧了。他眉毛挑挑,嘴角还没来得及扬上去,陶沉璧就又开口——她看看他,表情平静,“二叔也该恭喜我,我也要做伯母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38

第十八章 旧事
  陶沉璧走了,刘襄舟来了。
  陈怀先坐在正厅里嗑瓜子,刘襄舟大步走进来,两人相视一笑,都十分自然。
  刘襄舟只觉得陈怀先笑得熟悉,并不是笑里藏刀,而是带着一种熟悉的餍足。
  熟悉,能不熟悉吗。
  就像之前的陈怀光,也像怀光之前,二十岁那年,在陶家花园里的自己。
  他很想知道陈怀先要是听说了——当年陶家人设计他哥哥陈怀光,在酒里下药,只为了早早地把已经被人破了身子的女儿嫁走。
  他陈怀先,还能不能这样气定神闲?
  他看见陶沉璧,还能不能爱得动。
  陈怀先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稳。
  他其实特想把茶水都泼到刘襄舟那张虚情假意的脸上。
  刘襄舟实在是太假了,假得令人发指。
  陈怀先看过这么多张假脸,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张这样令人作呕。
  陈怀先说,刘兄吃了吗?
  刘襄舟笑容都不变,“吃了,昨天的晚饭。”
  “嗨,您那叫什么吃啊,那顶多就是个点心。”
  “看这意思陈兄吃得好?”
  陈怀先坦诚地点点头,“是呗。”
  陈怀先心想,看你什么时候露出尾巴来。
  俩人就这么僵着。
  陈怀先咔叽咔叽地嗑瓜子,刘襄舟就这么看着他。
  陈怀先笑了,说刘兄也来一口吗?陶晰买的,我抓了一把。
  刘襄舟没心思跟他绕了,就说你知道陶二,十四岁那年,曾碰见过一件大事吗?
  “刘兄,”陈怀先看着他,似笑非笑,“具体的咱们不谈,我只想告诉您,我们家不是吃素的。至于我和怀光什么名声,您大可以去打听。您若觉得真有什么事瞒过了怀光,那可真是错了。”
  刘襄舟也笑了。
  他说你哥哥怎么想我才不在乎呢。
  我就是想告诉你,那时候陶二啊,可嫩了。又嫩又润,她一慌,就又很紧。你试没试过逼着她做什么事?她那人啊,放松的时候才不好玩呢,就是要用强的。
  陈怀先表面上不动声色,暗里却已经抓紧了杯子。
  他说,这事儿,陶家人都知道?
  刘襄舟摇头,陶晰不知道,他是个小孩子。大姐是知道的,只是后来设计嫁给你哥哥,不是她出的主意。她只是怕事,这次要是没有你,估计陶二也就被推到我那儿去了。
  陈怀先有点心凉了。
  陶沉璧那么心心念念想要回的家。
  那么心心念念的家人。
  就这样算计她。
  怀光是知道这事的,他也曾和陈怀先提过。
  陈怀先,当时打了陈怀光一个嘴巴。
  “该和离就和离!只是你这么对她!不算男人。”
  刘襄舟道,“很震惊?”
  陈怀先点头,“可不是么,没想到你们读书人,”他顿了顿,笑起来,“也这么不要脸。”
  “二少爷大好的青春,仪表堂堂又温柔体贴,何必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耗着?”
  陈怀先一时间想起好多的事来。
  想起他溜进新房,看到盖头底下带着羞怯的一双眼;想起她起了大早去厨房给大哥做吃的,而他宿醉回家,缠着她也要讨口甜的;想起她一心一意地想做个好妇人,只是开头的第一天,给公婆敬茶时候,就被公公趁着别人不注意,多摸了一下手。
  陶沉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陈怀先这才明白她当时心里有多难过。
  陈怀先看着刘襄舟说,“我乐意。”
  “什么?”
  “做这一切,都纯属我自己乐意。而且我现在,要打你,你太讨厌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29

第十七章 遂愿
  “你刚说谁呢?”
  “说,”陶沉璧本想抓陶晰过来替罪,可是一想就她二叔这个脾气,在自己床上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只怕是要气炸,于是只好迎锅而上,“说我自己呢。你,你别停碍…”她娇着嗓子求他,陈怀先也不难为她,亲她一口就继续了动作。
  这时候忽然有人敲门。
  陶沉璧一口咬住陈怀先肩膀,一句话也不敢说。
  “二姐,我是陶晰,大姐叫我找着你,咱们放花灯去。”
  陈怀先恶趣味地加快了频率,陶沉璧不叫了,屋里的水声就大了起来。她身下开成泥泞一片的漩涡,两乳也轻轻随着节奏,拍着陈怀先的胸口。
  陈怀先低声叫她,“他找你呢,你应应他。”
  “二姐?”
  陶晰又拍拍门。
  陶沉璧松口,想要回他一句,陈怀先却又是一个用力。陶沉璧还没开口就变了调,立刻又咬回陈怀先肩头。她捶了陈怀先两把,脸红得像刚从笼屉里被拎出来的螃蟹。
  “她一会儿就去,你们先……”陈怀先回了陶晰,陶沉璧就像脑子忽然被门夹了,心想凭什么我连话都说不出,你却这么气定神闲?于是还没等陈怀先说完,她就劈头盖脸地亲了过去。陈怀先这后半句,就被淹在了一阵支吾里。
  这会儿陶晰就是再不懂事,也该琢磨出点滋味了。他朗声道,二姐要是有事,我们就先去了,反正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陶沉璧这就急了,一个收缩夹得陈怀先差点儿又是支撑不祝陶沉璧说你们等等我!我也要去凑热闹!
  她声音很哑,陈怀先却十分震惊于她竟然说了句整话。
  陶晰说了声好,转身就走了。
  陶沉璧看看陈怀先,催促道,“你快点,我要出去玩。”
  陈怀先气得眉毛快要竖起来。
  他扑着陶沉璧倒下,一下比一下探得更狠,“偏不让你如愿。”
  陶大姐和陶晰就坐在门口石狮子那儿等,等了真是好半天,陶沉璧才出来。
  陶晰过来拉她,“你不饿吗?磨磨蹭蹭的!我这儿都要饿死了!大姐你是不是也饿?”
  陶大姐瞧瞧陶沉璧,笑着说,“你二姐,没少吃。她撑着呢。”
  陶沉璧:我可没背着你们偷吃!不信问厨师傅!
  她大姐趁着陶晰去买吃的,拉着陶沉璧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他们姓陈的,是不是就专门喜欢傻子?”
  “没有吧,我挺精明的。真的。我管家管的可好了。”陶沉璧十分骄傲,走出几步却忽然觉得脚下一软,连忙扶住她大姐手臂。
  “还说没偷吃?站都站不祝陈怀先也是真放心让你出来。”
  陶沉璧还是嘴硬,“我,我这是昨天走多了,累着了。”
  她其实有点后悔刚才实在是出来得太着急,陈怀先说要给她擦擦下身,简单处理处理,她都嫌麻烦,穿上衣服就走了。这会儿每走几步,身下就吐出一口来,打得她裤子湿湿的,动起来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她想,还是得听陈怀先的。
  他有经验。
  陶晰排着队买饼,陶大姐和陶沉璧站在一旁聊天。
  陶沉璧忽然想到刘襄舟,便问姐姐道,刘襄舟今日没来吗?
  “来了,还没到正厅见到爹娘,就被陈怀先拉出去说话了。后来就走了。”
  “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我哪能近前去呢?不过我还真想知道知道。陈二公子好一张巧嘴,就连刘襄舟也说得动。你回去问问他。”
  陶沉璧想到了点不好的事,连忙摇头,“我可不敢问,我怕他又要生气。”
  “他不是什么器小的人,只是你俩事情没定下来,他时时忧虑着就是了。”
  “他给你钱了你这么替他说话?”
  陶大姐说,那他确实就是很好嘛。
  陶晰拿着饼回来,“来来来一人一个,趁热吃。”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21

第十六章 新蕊
  陶沉璧是家里人再怎么劝都不肯出门,她昏沉沉地在屋里躲了一天,醒了睡睡了醒,不知是第几次再醒来时,陈怀先已经在她身边躺着了。
  陶沉璧软软地叫声二叔,窝进陈怀先怀里,“你是不是把事情都办好了?”
  “差不多。至少是终于跟你弟弟解释明白咱们俩是个什么关系了。也把他哄好了。”
  陈怀先有了点儿兴致,抬着陶沉璧下巴吻了她一会儿,陶沉璧迎着他跟他纠缠,梗着脖子把自己往陈怀先身上送。陈怀先一边亲她,一边摸着她耳边,慢慢地替她摘耳环。
  陶沉璧好不乐意,从陈怀先那边抽离出来,“你干嘛总盯着我耳朵不放?”
  “不是我盯着。你睡觉也不摘,不硌得慌吗?”
  “不会啊,平着躺。”
  “懒到家了。”陈怀先摘罢了两边,陶沉璧斜着半拉身子追过来,伏在陈怀先身上,“你给我放好了啊!很贵的1“行行行,很贵的很贵的。”陈怀先说,“试点新的吧?”
  “新……的?”
  陈怀先坐起来,架着陶沉璧也坐在他身上。陈怀先靠着墙,陶沉璧边被他脱着衣服边去摸他身后的墙壁,“你凉不凉?”
  “不凉,没事。”
  陈怀先用被围住了单单薄薄,好像还冒着热乎气的陶沉璧。
  “坐上去就行?”
  陶沉璧试探地把那挺立着的柱体含进身体,陈怀先被她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就,这样?”
  陈怀先扶着她的腰,“你得动。”
  “哪儿动?”
  陈怀先简直怀疑她是故意的。
  可是看看陶沉璧大眼睛眨眨,水灵灵的一派纯真,又好像是真的不懂。
  他大哥这几年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一点儿都没开发出来埃陶沉璧待得有点闷似的,“我还是下来吧,一点儿也不好玩……”她说着就要错着身子爬到旁边,却被陈怀先拢着,抓着她狠狠向下坐了一次。
  陶沉璧从尾椎骨一路麻到后背,当时就瘫在陈怀先身上起不来了。
  他来回推了陶沉璧几下,让她前后动动。他硬得像把兵刃,一直绕着她身体深处最敏感脆弱那处反复研磨。陶沉璧这会儿根本动不了,软趴趴地被陈怀先抱着,咿咿呀呀在他耳边叫着,神志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陈怀先其实是不大过瘾的。他被陶沉璧叫得心旌荡漾,偏偏陶沉璧自己还动弹不起来,全靠着他那一点摇晃和挺身。
  他不解渴。
  陶沉璧那边儿,看样子都快喝吐了。
  他咬着陶沉璧脖子,“你倒是动动啊1陶沉璧猛地夹紧了他,陈怀先只觉得自己这次泄得不情不愿的,更多是被她突然这一下给吓的。
  陈怀先把陶沉璧扶正了,陶沉璧就像没骨头似的,怎么都坐不祝不光没骨头,她还发脾气,“你干嘛!我就是动不起来嘛!我什么力气都没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1陈怀先稍稍退了退,又是猛一个挺身,陶沉璧直接被他戳得高昂了头,身体绷成一条线。
  “你说谁强人所难呢?”
  陶沉璧一听都快哭了,他怎么这么认真啊?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说不出整话,于是就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她觉得她跟陈怀先八成的日常矛盾都来自于他陈怀先太认真,不,不光是认真,他是太爱吃醋,有的吃没的也吃。刚才明明就是看那耳环不顺眼,还要硬扯什么睡觉硌得慌。
  她被陈怀先毫不惜力地提着撞着,又喃喃道,小心眼儿。
  她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吧唧吧唧嘴,又添了一句,好麻烦。
  陈怀先神志还在,他忽然停下来,“离我这么近,怕我听不见?”
  陶沉璧哪受得了这个,立时掐着后背让他别停。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12

第十五章 争舸
  第二天一早,陶沉璧很难得的起得比陈怀先要早,她收拾停当,正好赶上陶晰过来敲门,叫她一起去赶早集。她刚想出门,路过床边的时候却被陈怀先伸出一条胳膊拉住,“干什么去?”
  “赶集去。”
  陈怀先扔开她手,不满地喃喃,“也不叫我。你去吧。”
  “那我走了喔。”
  陶沉璧真就欢天喜地地跟着陶晰去了。
  陈怀先左思右想不是味儿,只能默默地劝自己:不能一早起来就惹一肚子气,得养生。
  陶晰攒了一年的话,捞到单独跟陶沉璧说话的机会,自然是叽叽喳喳的一刻不停。
  陶晰啦着陶沉璧往首饰店钻,首饰店这时候才刚卸下门板。
  陶沉璧捏着一个包子,吃得遮遮掩掩——放在从前她是不怕的,只是如今嫁了人,也要顾及婆家的面子。
  但她还真饿。
  所以就吃得非常艰难。
  俩人穿过霭霭的白雾,穿过热热的白气,到了首饰店。
  陶沉璧说你这是干嘛?
  陶晰跟老板很熟的样子,敲敲柜台,叫声掌柜的。掌柜的拿出一对儿珍珠耳坠递给陶晰——那珍珠极其饱满,在熹微的晨光下流着灿灿的光芒。陶晰小心地给陶沉璧戴好,“还行,显得白。”
  “你哪儿来的钱?”
  “娘给我的体己,我攒下的。”
  二人溜了一圈,拎着不少好好吃的好玩的回了家。
  到了二门口,陶晰才偷偷拉着陶沉璧说,“可别告诉大姐,我没给她预备。”
  陶沉璧心说,完了。
  她抬头一看,面前可不就是,她大姐——还有陈怀先。
  陶晰脚下抹油,拿过陶沉璧手里的东西,说着我帮姐姐送回屋,说走就走。
  陶沉璧:“呃你别跑啊,我也跟你去。”
  大姐叫她,“过来坐会儿吧妹妹,重活让他个男孩子去做。”
  陶沉璧:“不,不了吧,我去后厨瞧瞧。”
  陶大姐过来握住她的手,“昨天到现在,咱还没怎么说过话呢,你嫌弃姐姐了不是?”
  我没有。
  我没有嫌弃姐姐。
  我只是怕眼睛比鹰还尖的陈怀先。
  “耳环挺漂亮。谁送的吗?”
  “没,我自己打的。”
  陶沉璧偷瞄陈怀先,陈怀先望着院子,也不看她。
  大姐满头的珠翠,富贵得不得了。她其实大不了陶沉璧几年,也正是好年纪,可陶沉璧就显得像个孩子,大姐更像是个贵妇人。
  “怀光不在了,你还在陈家撑什么呢?这么苦苦地守着,换个牌坊,不值的。咱们爹娘都不是在乎那个的人,如今,”大姐顿了顿,“时机也恰当,是不是?”
  陶沉璧眼睛瞬间放大,甩开她大姐的手,“恰当什么啊姐姐!你说什么呢1“刘襄舟,姐姐说刘襄舟,”大姐推她一把,“你们从小就好,不是吗?”
  陈怀先笑吟吟的,望着陶沉璧。
  陶沉璧红着脸,“大姐,咱们不提这个了吧。我心里,我心里……”
  陶晰这时候又冲将回来,自以为在给二姐解围,“二姐,咱们去找田田玩吧1陈怀先一口茶呛到气管里,边咳边笑。
  陶沉璧恨不得自己是个虫子,钻到地缝里,不要见人。
  她挤眉弄眼地问陶晰,“田田是谁?”
  陶晰完全没收到,“刘家哥哥的孩子啊!姐姐你这就忘了1陈怀先还在咳嗽,陶晰过去给他拍后背。
  “陶晰你别管他!咳死他1陈怀先喘匀气,跟陶晰说:“你瞧瞧你姐姐,她肯定巴不得我死,好赶紧嫁到刘家去。”
  大姐跟陶沉璧当然都反应过来了。
  陶晰脑子慢,“陈二哥这是什么话呢?姐姐就算嫁人,也要听我父母的话呀!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陈怀先就噙着笑看着陶晰,“怎么跟我没关系,跟我关系很大的。”
  “陶晰别问了。”
  陶晰:嗯?怎么了呢?二姐你怎么走了?大姐你为什么也走了?
  陈怀先站起来,把着陶晰的膀子,“走。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儿,哥哥带你去,哥哥全请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4:02

第十四章 甜瓜
  “他怎么欺负你了?”
  “你还乐意听这个?”陶沉璧笑笑,“我俩上床了。”
  “别扯。不可能。他顶多也就亲亲摸摸到头了。”
  “你都猜到了还让我说,”陶沉璧趴在桌子上,“他变了,跟以前一点儿不一样。”
  陈怀先托着下巴,“说真的,要是我跟他,你选一个,你选谁?”
  “我自己过。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陈怀先一手托腮,一手摸着陶沉璧下巴,“认真的。现在两头你都甩不掉,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要是选他我就走,选我我就去让他死心。”
  “怎么让他死心?”
  “去把你耳环要回来喽,然后当他面儿,也扔进那个池子里。”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陶沉璧说那我自己也能做埃她一错下巴,轻轻叼住了陈怀先的大拇指。
  “你那叫什么啊,你那是欲迎还拒。”陈怀先也趴下,“你选我吧,我多好,比他年轻,比他好看,还比他有钱,还未婚未育。我这优点可太多了。”
  “你未婚,那初桃是什么?”
  陈怀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改换话题,“我对你也好埃以后这孩子,愿意跟你姓陶就姓陶,愿意跟我姓陈就姓陈。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最好是个女孩儿,养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女婿上门,我就灌他酒,喝不过我,不能娶走。”
  陶沉璧笑了笑,闭着眼说,“你倒是挺甜的。比刘襄舟甜太多了。像个甜瓜,黏黏糊糊的,很可爱。”
  “那选我吧?”
  “行,选你。”陶沉璧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扑到床边,缩进被里。
  陈怀先过去取被褥,陶沉璧却叫他,“别走了。”她困得整话都要说不出,“你,你别走了。你留下,我明儿也好顺水推舟解释了。过来躺了。”
  陈怀先于是把被褥放好了,过去给陶沉璧脱衣服,自己也脱了,一并窝进被里。
  陶沉璧强打着精神头,最后一句话是趴在他耳边,气声说的。
  “说你是姑爷,你就是了,我不骗你。”
  她亲他一口,“别生气了。我太困了,不哄你了。不许生我气。”
  陈怀先只觉得心都化了,哪里还舍得生她气了呢。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53

第十三章 熟稔
  陶沉璧一回来往那儿一坐,陈怀先眼睛都不用抬,就知道她刚碰见了什么事。
  什么哥哥,就是个混蛋。
  陈怀先说大嫂过来打会儿吧。
  陶沉璧瞪他一眼。
  陶晰过去问她,“二姐你怎么了?好生气。陈二哥特别会玩,哄得咱妈和咱姐姐可高兴了。”
  陶沉璧说怎么?他把我那点儿底子都扔出去了?
  “没,他会喂牌,自己却也不怎么吃亏。真是好能耐。”
  陶沉璧一戳他脑袋,“学点儿好,学学你姐姐,真心实意,坦坦荡荡,孝老奉亲。”
  陈怀先一推牌,笑着说,“大姐的手气真棒,我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陶晰快过来替我,我不行了。我要喝口茶水压压惊。”
  陶晰跳着过去,陶沉璧这就要走。
  陈怀先说大嫂别忙,刚回来就要走?坐会儿埃“我累了,我睡觉去了。”
  陶夫人说你带着怀先走吧,客房就是你房间旁边那间。你给怀先去你屋搬套床褥,都是新的。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给他铺好呢?”
  “我这不没想到怀先不着急走吗?也不很麻烦,你别耍性子。”
  陶沉璧心说不是我耍性子,娘你这是给他陈怀先整治我的机会。
  她有气无力地招呼陈怀先,“走吧二叔。”
  陈怀先这边儿还跟大伙儿行礼呢,“先走一步。”
  俩人刚迈出屋门,陶沉璧就一声长叹,“要骂我赶紧,我准备好了。”
  “你耳环呢?”
  陈怀先确实很敏锐。
  “刘襄舟那儿呢。”
  “你们还挺快。我以为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他俩并肩走着,陈怀先走在里面,比陶沉璧高了大半头。他语速慢悠悠的,自带一点儿从容的贵气,“我没有啊,我平时也这样。我原以为你弟弟陶晰不好对付,谁成想来了才知道,这儿还有个刘襄舟。你嘴真严,这人我可从没听过。今日一见,却又是私定终身,又是阴错阳差的,真是好可惜一段缘分。你叫我来干嘛的?来给你当三媒六证的?要不是说好了不走,我今天晚上可能就连夜回去了。”
  陶沉璧低头,停住脚步,“那二叔回去吧。慢走不送。”陶沉璧摸着自己身上,忽然摸到了刘襄舟扔进去的那只耳环,她掏出来,快垫几步,很用力地扔进了水塘。
  陈怀先看着她,“你这种脑子有毛病的,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你脑子才有毛病1陈怀先说,“说真的,你家人现在可是都把姓刘的当姑爷看了,你说着喜欢我爱我离不开我,你倒是打算给我个什么名分呢?你们女孩儿家需要名分,我也得要一个。”
  陶沉璧都要烦死了,“我哪想到是这个情况呀……你爱走走吧,你迈出我家门,我就也不回陈家了。”
  “留在这儿给刘襄舟当续弦?给他家那个儿子当后娘?”
  陶沉璧推门进了自己屋,陈怀先也跟进来。
  陶沉璧要给他拿被褥,陈怀先却说先坐坐,不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44

第十二章 灼身
  陶沉璧和刘襄舟到了家里,纠缠一阵,好容易把田田哄睡。刘襄舟送她到自家门口,陶沉璧说你家这孩子可是够沉的,小脸儿肉乎乎的,坠得我胳膊生疼。
  刘襄舟说,那我帮你揉揉。说着就拉过她胳膊,真的揉了起来。刘襄舟盯着地面,“你鬓角那块疤还在吗?”
  “哪块?”
  “就是咱们小时候出门玩,你绊到我身上,戗坏了的那处。”
  “早该好了吧,没注意。”
  刘襄舟忽然靠近,跟陶沉璧简直要鼻尖儿碰鼻尖儿,他拨开她鬓间碎发,眼睛却在盯着她的眼睛,他说,“好了。”
  陶沉璧嗫嚅,“你根本没看。”
  刘襄舟凑到她鬓边,轻轻吻下去,陶沉璧想躲,却被他摁在门板上。
  他在她耳边说,确实是好了。
  热气灌进耳道里,陶沉璧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她撑着一点儿意识推着刘襄舟,“咱们不能这样……我婆家来人了……”
  “他不是你二叔吗?又不是怀光。”
  陶沉璧说你别在我耳边说话,我受不了。
  刘襄舟就凑得更近,说,是吗?他咬住陶沉璧耳廓,沉声说,“这么些年你就不想我?我挺想你的。”
  刘襄舟一手摁着她肩膀,一手圈着她腰,时不时地在她后腰捏上几把。陶沉璧怕痒,每被捏一下就求饶着说你放了我吧,但换来的却是力道更重的更具挑逗意味的触碰。
  他吻到她耳垂,灵巧的舌头顶着耳后,一点点地退下了陶沉璧小小的点翠耳饰,含在嘴里。
  他绕过来,想亲陶沉璧,陶沉璧却紧闭着眼睛和嘴,一言不发。
  刘襄舟一笑,叼着这耳饰,钻到陶沉璧领子边,扔了下去。
  “你猜它掉到哪儿去了?”
  陶沉璧红着脸,“你喜欢你拿走好了,这个也给你,”说着她伸手取下了另一边的,塞到刘襄舟的香囊里。
  “那个呢?”
  “我,我找到我再……”
  “不用,我自己找。”
  刘襄舟本是摁着她肩膀的手,这时候顺着顺着她上衣的下摆钻进了前襟,直钻到最里面一层,触着她的肌肤。他手很凉,凉得陶沉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在这儿,在外面那层,你放开我,我找给你。”
  “别说话。”
  刘襄舟的手摸到陶沉璧左胸的时候,陶沉璧周身一抖。他轻轻揉捏,时不时滑过她顶端因紧张而挺立的乳头。她把头放在刘襄舟肩上,但却还是控制不住因为恐惧而发抖的身体。
  “不在这儿。”
  刘襄舟刚要把手移到另一边,陶沉璧就按住了他的手。她大口喘气,她的手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刘襄舟的手的形状,感觉他还没停,还在缓慢地抓着捏着,用手指在她胸口打圆儿。
  “别按这么用力,你自己不疼吗?”
  陶沉璧要化了似的,却还得强装着如常。只是一开口,绵绵软软的声音又出卖了她,“我得回去,我爹爹妈妈会问的。”
  “别走了,我明天就去提亲。”刘襄舟吻过她脸颊,也吻过她颈侧,他沙着一把嗓子,“我真的很想你,别走了。”
  “你,你要真的想娶我,早干什么去了?”
  “我贪慕虚荣。”刘襄舟坦诚地认错,“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你嫁给陈怀光,不也是因为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祖上又有皇商背景,家资无数?”他忽然加重力道,捏得陶沉璧惊呼了一声,“咱俩这样的人,就该在一起。所以活该我没了夫人,你没了相公。如今想要的都到了手,生活里不就差彼此了?嗯?”
  陶沉璧咬着下唇,“我对陈怀光是真心的!和你不一样1她终于攒够了力气推开他,重新拢好衣襟,“你不配我再叫声哥哥1说完就甩开他,大步往自己家跑。
  刘襄舟摸摸嘴边,在黑夜里,无声笑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2/07/19 12:43:35

第十一章 寒流
  陈怀先垂着眼帘,“那倒是位好姑娘了,只是家中近来接连办了丧事,就是要再纳新人,也要等着守丧结束。就是怕耽误了她的好青春。”
  大姐夫当真了,摸着下巴说,“倒是可以先熟悉熟悉。”
  这时候陶晰和陶沉璧带着刘襄舟的小孩儿进来了,那孩子被陶晰搂着,一双臂膀却一直扑着陶沉璧,叫着要姑姑抱。
  陶沉璧说我怕抱不住你,咱们说好,姑姑抱你的话,你可不许动。
  那小团子点点头,“田田不动。”
  刘襄舟拍了拍陈怀先,“田田,莲叶何田田。”
  陈怀先皱着眉,心说我才不在乎你儿子叫什么。
  刘襄舟看着陶沉璧小心翼翼接过田田,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田田赖在陶沉璧身上,搂着她脖子不撒手,“姑姑我们去坐,坐。”
  说来也怪,这孩子在陶晰身上就扭来扭去,陶沉璧一抱他,他就乖得很。
  陶沉璧抱着田田,觉得他香香软软的,喜欢得舍不得松手。
  大姐夫招呼陈怀先吃菜。
  陈怀先把菜夹过来,却一点吃的心思没有。
  他觉得自己要气饱了。
  陶老爷问陈怀先,“怀先是明天回去吗?”
  陶沉璧这才好像想起来他也在似的,连忙答道,“他多住几日,和女儿一起回去。陈家在这边有生意,他正好过来办事。”
  “很辛苦,过年也不能歇歇。”
  陈怀先道,就是小本的买卖,得勤折腾。
  陶夫人说沉璧你也别光管孩子,吃口饭。陶晰喂陶沉璧一口,说娘您吃您的,不用管她。
  大姐说陶晰你有点儿正事,顾一顾体统。
  陶晰又给陶沉璧喂口饭,“我二姐不早说了嘛,就把我当你们三妹妹。大姐你可有点忘性太大了。跟我说什么体统,你瞧瞧这桌上也无外人不是?”
  陶家大姐对陈怀先说,二叔别见外。
  陈怀先:???
  我是外人?
  我是在场唯一的外人?
  他看了一眼刘襄舟,刘襄舟神态怡然,眼睛钉在陶沉璧身上一样。
  这饭吃得可,太憋气了。
  就这么折折腾腾地,到了深夜,这饭局才散。陶沉璧一眼都不看陈怀先,忙着哄孩子,忙着和姐姐妈妈叙旧,忙着打麻将。男人们这边就是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陈怀先家几代经商,他在那个环境里浸淫多年,对付几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老书生还是手到擒来。
  陶老爷说怀先长得和怀光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感觉比怀光要清秀点儿。
  刘襄舟说我是没见过怀光的,见了怀先,却也能理解为何当年沉璧对他一见钟情了。
  大姐夫摆了摆手,“怀先比他哥哥靠谱点儿,我能看出来的。他哥哥有些太过张扬,哪里有怀先好。”
  “怕不是你相中了人家,要人家做你妹夫,这才一时不停地夸。”刘襄舟笑起来,大姐夫说襄舟你看破不能说破,给我们这粗人留点儿空间。
  陈怀先喝口茶,“刘兄的机灵劲儿是压不住的,一点就透。倒是适合在生意场上往来。”
  “抬爱1“不必过谦。”
  陶夫人过来叫刘襄舟,“田田睡了,你要不带着孩子先回去吧?”
  陈怀先心里放起了花来。
  可算是走了。
  他可太烦人了。
  陶沉璧这也抱着田田过来,刚交回给刘襄舟,还没碰到他爹肩膀他就一阵的哭闹,说什么都不肯从陶沉璧身上下来。
  刘襄舟说二妹妹要是不嫌麻烦,就帮忙送他回去吧。
  “行,反正也近。我就跟你走一趟。”她抓着陶夫人的手,十分认真,“娘,我的牌,务必给我留着,别让陶晰乱打。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陶夫人说谁等你,你一走我就让陶晰替你。
  陶沉璧苦着脸招呼刘襄舟,走吧,你看你耽误我好大的事,我就等着这把翻身。
  陈怀先站起来,扶着陶夫人,“陶家妈妈要是不介意,我就先替她一会儿,替她散散财。”
  双方安排停当,刘襄舟陶沉璧带着孩子出门,陈怀先往牌桌前一坐,跟陶夫人、陶家大姐还有临时抓来的一个丫鬟一同打牌。陶晰坐在陈怀先身后,他和陶沉璧侧脸生得很像,于是他凑得极近时,陈怀先好几次都错以为是陶沉璧在身边,下意识地就想亲上去。
  “二万你不要啊怀先哥哥?”
  陈怀先回神,“要,我要,要吃的。”
  老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