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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5/04 16:46 / 3353 / 53
换妻记
交换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2:02

三十
        大轰炸之后,人们又忙着整拾家园。城市里的人顺应力特别强,变通着,既使笼罩在不时空袭的影下,还是能变着方式恢复起原有的生活。而且一旦觉着空袭的频率与催残力不再那么剧烈后,市面又逐渐繁荣起来,人们也很快地拾取回原来的活动。
  李惠航急电禀告父亲祖母病危,不日,李师长的回电,回电述明他受军令在战场,无法抽身,祖母的事一切交由家人权宜行事,要家人尽全力维护。
  垂危的,送入医院后,就再未能清醒过来。医生明白告知家人,生命只是拖着,延续不了多久,都是时间问题。家人接受事实,按序轮流赴医院陪侍看护。
  他们住在靠近市中心区,地点适中,平日进出方便。一出巷口不远就有公车站,交通便利。平日不论大娘、二娘,梁嫂或二婶都是乘公车或坐洋车去医院陪侍。
  重庆的公共汽车是所谓的气袋车,就是大巴士车顶上配有个庞大底充塞天然气的气袋。四川境内天然气丰富,当地的公共运输为配合政策就发明变着以天然气代替汽油作燃料。
  抗战期间大后方,僻处内陆,沿海各港埠都沦陷,无法自海上取得国外大宗物质供应,汽油极度缺乏。因之政府以政策底劝导民众惜用汽油。走在路上,公共场所随处可见墙壁上贴着"一滴汽油,一滴血。"等等耸动的标语。
  虽政策当局极力倡导,但重庆市马路上还是有相当数量汽车,公共汽车更是民众日常的交通工具。李惠芳家人平日出去办事也都习惯乘坐公车。
  另外靠近家门巷口转角,无论日夜都有三数不等的洋车夫将洋车竖立停放在路边墙壁边,是洋车的码头。洋车夫们没客载时都群聚蹲在烟地上围成一圈,或抽旱烟,或在个破碗里赌般子等等。
  洋车是从东洋日本引进来的人力车,所以又叫东洋车。车子前头有长长的把手,让洋车夫拖着跑,载客坐位下是两圈滚动的大轮子。重庆市区高低起伏坡度极大,乘洋车对一般人而言,是相当省力气而且方便的工具,因此满街到处可见洋车夫双手拉着扶枷拖着车座上的乘客在市区奔波。
  拖洋车的活虽看似简单,但在地势上上下下的地方也是蛮吃重的工作。上坡时,不仅得使足力气拖着车子往上爬,更且尚须使劲压住不住仰起的洋车,得避兔因乘客的体重使拖车向后翻倒。下坡更是费劲,洋车夫的两只脚就是唯有的煞车,控制不好时,更容易有翻倒情事。由于洋车是人力拖动运送索价不高,因此当时大江南北各个城市口岸都是普遍的大众化交通工具。
  李惠芳家人由于出门不时乘坐巷口的洋车,和门前的车夫都熟络了,平时家里有什么事,接送家人、应酬、接送来家中玩麻将的皂友等日常活动,都可向相熟的车夫交待一声,就能准时出现门口接送。不需另行自备车夫洋车。后来唐余尧约会李惠芳,出门看电影或上饭庄,更是往门口一唤就来两辆相熟的车夫拉着他们一前一后地出发去到目的地。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51

二十九
  这边李惠航刚建议要帮床位调位,防备空袭时走避不及时怕造成伤害。不防一进入房间的二娘,立刻传来惊慌的呼唤:"大娘,不好了!快过来啊!""怎么了?怎么了?"饭桌上这边的人一边追问一边赶紧奔入房间。
  房间里竟然瘫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地连忙把老太抬回床上,原来看长孙带着朋友回来,家里热闹,想出来凑兴,一个人勉力爬下床,不想老人躲了一天警报,身体虚弱,才立起来,站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竟摔倒下来,竟然昏厥过去。
  屋里的人拿开水的拿开水,按摩的按摩,一伙人手忙脚乱设法唤醒老,但一时之间竟唤不回老人的神智。
  "会不会中风了?"唐余尧揣测。
  "情况很严重,得赶快找医生来。"急切的商讨,一旁的梁嫂竟抽抽搐搐地哭出声来。
  "这样好了,我出去找医生来。余尧,你留着照顾看看。"李惠航急刻带着司机出去延医。
  医生来了,一见,认为情况严重,要家人赶快送医院急诊。
  一家人带着病人赶着去医院,医院里面都是人,轰炸过后送来的伤患占满了,席地在过道和走廊上都是伤患。
  唐余尧仗着军统局的关系,硬是在急症室逼医院加出一张床来。
  由于李师长和唐余姚的关系,医院硬是抽出人手来急救。经过查验拯疗和放血,磨磨腾腾一直弄到大半夜,还是唤不回老***意识。
  二叔二婶也唤过来医院,大家聚在一旁感得事态非常严重。
  "我看事不宜迟,还是连夜发电报给大哥吧!"二叔提醒大家。
  "荃英前线战事吃紧,这时发这样的电报给他好吗?"大娘觉得为难。
  "娘,得立即发电报给爹,现在的情况已很危急,拖着恐来不及禀报。"李惠航也认为目前的情况一定得通知他父亲。
  大家商量草拟电报稿,好让大哥赶着发出去。大人们忙着讨论时,惠芳一个人离开大众,走出急症病房,独自朝医院后园走去。她在一旁听着家人焦急的谈论颇不以为然,她觉得才送到医院,虽说情况不妙,但病是刚发生,而且才开始进行治疗,家人怎能那么快当然地就要放手,认定救不回来?她没法接受这样地现实而无情的观点与态度。两代人似乎都确切相信老人马上就要过去了,谈话的口气仿佛得立即办丧事。
  李惠芳厌恶家人那种说话的口吻,怀疑他们的感情哪里去了。她不能接受二叔甚至她娘那付当然的说法,对大哥一付着将事情弄定的态度更是不以为然。似乎只有她尚在同情老,只有她会感同身受,只有她在为老难过悲伤。为什么别人把死生看得那么笃定,那么当然,难道大轰炸和外头的死亡和毁灭的现象让亲人都铁石心肠起来。
  她郁闷地踱出室外,医院的院子一片乌黑,由于战时的干系,外面的庭院灯和路灯都熄灭了。靠着建筑物室内的光反映,勉强分辨得出小径与花圃和植物。医院内外全没受到下午轰炸波及,无论建筑和花园都屹立无摇。
  有人也从医院出来,走向她身边,从身形上判断,她认得出是唐余尧。
  走近,他告诉她:"惠芳,你大哥发电报去了。""哦!"惠芳不置可否。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颜面,唐余尧同情地问她:"你很难过""还好。"惠芳停顿片刻,腼腆地再解释:"我只是觉得家人放弃得太快,前一刻还好好的,顷刻间就认定拯救不回来。""我晓得,人间事就是这样变动不拘,快得我们不晓得如何适应。"惠芳没接腔,两人默默斜立不动。急诊室里头,人们栖栖惶惶地进进出出,深夜依然忙碌不休。院子里却是静谧阗然。伫立黑暗中看医院里面动静,惨澹又不相干。
  人们离他们俩似乎远了,黧暗是屏障,没人见得着他们,没有踧踖,也不生不安。
  院子里一切都朦朦胧胧,可不远处暗香扑鼻而来,飘来的桂香花沁人脾肺。夜是凉的,真有似水样的感触。
  "冷吗?"唐余尧问她。
  "有些冷。""披上会好些。"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惠芳身上。
  惠芳没作声。感到他一双手抚贴在她肩膀上,把外衣置好抚平。她没动,等着。
  过后,他轻轻地把她扭转过来面向着他。她垂着眼帘,夜幂里,他不能清楚地看清她,只感到她青春又美好,他吻上她。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38

二十八
  股票市场情况愈来愈糟,王正方手上的所有大幅缩水,原先票面价值一半都不到,情况惨烈无比,章晶圆的预言愈来愈真实。当然更麻烦的是得去联邦调查局地区办事处面会侦询,当初顺口说给沈露雪听的万一底灾难,终于成真。
  原来虽不息地在心底吊着担心或疑惧,但总怀着侥幸,以为不会那么快轮到自己。不想过不了多久,这一天终于找上门。
  纷纷扰扰这么许多麻烦,使得王正方忘弃失意与沈露雪催肠断肝底伤心及难过。更有进者,在这脑筋混乱之际,忆及当时种种接触与磨难,竟然还会觉得意趣盈然,他自觉是有点不知死活的迟钝,但也可能是年纪和阅历够了,才能够这么放得下缠人的诸种烦人的事,不觉得这么些麻烦就会要自己的命。王正方甚至以为该感谢她,否则一辈子到了这时候哪会有如这么尖锐的感觉。哪来如此真切动人的迷恋。
  没有美貌,男人就不会那么沉迷而后痛澈心肺,女人也是为异的容貌或者特殊出类的特点着迷。难道不漂亮的人连这样的权利或刻骨铭心的经历都不会有么?不一定须要有,人生走过的路也是过水无痕,当值之时就是一切,生命所系在此,过后也毫无不同。经历过的人是珍贵宝视,认为是不可撤换了不起的回忆。可生活也像世上多样的演化,极喜极悲带来的感应,和不那么波涛壮阔的历练,一样带来几乎相同的生命效果。痛苦地饿死于阿拉斯加跟平静的病塌逝世,途径虽不同,遭遇有别,可都得体验生死之间底大恸。虽然差异是如此钜大,然而论及最后的效应,是不会有不同。
  王正方胡想一起,最后还是扒在电脑前对着这两年的成交纪录一笔笔的对照整理,然后按时序一张张用印表机印出来。律师艾迪张一再催他整理好,才好在去联调局之前检查整个过程有无严重。他一面忙着作,一面想如果章晶圆真要他立即搬出去,当务之急可是要找个地方放电脑跟印表机,再找DSL公司接驳上线,光这个过程就得等待好多天,当然他可用转接器接驳上手提电脑,不会耽误什么行情和事务。前途未卜,管这些股票等劳什子干嘛?如果章晶圆全部要接收去,他还是愿意为她尽力作好种种作,可是只怕账户被冻结住。不知乘现在可以动的时候,全部卖掉提出现金。打了个电话到章晶圆办公室问她的意见。她认为没有用,除非是准备抱了现金逃出国外,否则不但会把钱追回来,还会罪加一等。如何是好?
  王正方现在真想像那些到处游荡的游民,一辆车子,一席睡袋,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心,到处游览摄影,那才是他所要的,才是他情所近的生活。王正方曾经认为是由于自己的黄脸孔,是自己不能像克利斯麦多肯斯那样地在白人的大地上游荡。多么推诿又不曾稍为深入的去想一下,其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在为自己的懦怯懒散找出一条懒得动的理由。
  连夜把资料准备齐整,装订好打算次日一早赶着送去律师处。收拾好已甚晏,赶紧睡觉,一天又是毫无成绩就过去了,这样的舒适环境与日子留下来也不长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30

二十七
  王正方觉得很多事情要厘清出来,首先他颇能感受一个女子无辜地为床头人传染上病的恐慌与怨恨。再者,经过这么些事故,愈加能体会章晶圆,更想为家庭责任尽一己之力。原先两个人就像过客住在旅店一样,房间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强烈归属感。目前虽然股票事件遭逢极大的麻烦,但他还是相信能度过。夫妻感情还是一样热络,他要继续爱顾她,弥补她,一点也不想离婚。可是话说出口了,而且又已经找她律师朋友开始进行了,离婚协议书拿来究竟要不要签字?
  其实离开她就自己一个人过活,也未尝不好,省去多少纷纷扰扰,争吵和斗气。又不是找不到女人,问题不在他这边,王正方觉得自己可以包容她,不计较她。那她又为什么非得钻牛角尖呢?反正这边厢完了,什么都没了,股票、婚姻全没了,一直想回台湾发展,岂不正好,可以找叶荷腾在台湾想点办法吧。
  王正方感到烦恼无穷尽。开了瓶威士忌,一个人闷头直灌。心想隔壁彼特南茜他们搞聚会时不知嗑药否?他迫切想一试,酒的麻痹作用显然不够深入,他需要更沈醉更迷幻的效果。真的,婚姻、病痛、价值逐渐流失的投资、异、即将来临的官司以及人际交往都那么烦人,也没有急切追求生活的需要。何不也一试麻药,一登极乐之乡。
  往复设想要如何走下去,他虽有自己的方式,而且一向具有自信。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年来路路续续参加过一些收费讲习会,聆听所谓财税专家、婚姻分析家、投资分析家……等等的演讲。较早也请教过律师,而且适才才委托艾迪张作为即将来到的联调局调查时的法律顾问。事后仔细分析觉得那些人,不论那一类专家讲出来的尽是些冠冕堂皇底侃侃而谈,看似有用而且有力的处理事务或应对办法,实际上是没有用的,甚至是毫无帮助。遇到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一点一滴的索,而且非得亲身历练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的招数不仅不一定适于自己,而且跟据自己应付起来的经验,届时竟然会体认出完全不似专家们所讲的那回事。别人再也不会比你自己。现在又陷入那种不知如何着手的阶段,非得等到磨人的时间成熟否则就无从设想如何应付。
  王正方针也打过,一个月下来,药也用完,泡疹还是淋病的症状并未完全消除,时好时坏的。随着时间的消逝,也已不再做什么治,心内的恐慌消失,态度最后也变得不在乎。章晶圆把离婚协议契约给他看,问他有何意见,要他仔细看清楚需要增删那些条款,他自己可先在预留栏勾拟下来,她再约了律师一起来讨论。他同时得商定时间表按步骤如何进行。他拿过来看也不看就签字,对章晶圆说:"你说的我都同意,不需时间表,如急着要我离开,明天我就可以搬出去。"他有种甚么都无所谓的意味,真想抛弃一切,一个人走开,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
  章晶圆接过契约,什么都没说,甚至也不看他一眼。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22

二十六
  王正方觉着似乎得了淋病,阳具前端痛楚不堪,不断地流脓,他并不清楚不同病间的种种症状,只是从日常生活或报章杂志得来的讯息拿来跟自己的不舒服比较。按时间判断怀疑是来自上次从拉斯维加脱衣舞娘那儿传染来的。但他疑心也有可能从章晶圆那儿辗转弄出来,毕竟逮到她跟摩顿教授有一腿。况且章晶圆也跟他说那地方有些不舒服,正好时间也轮到要做一年两次常规身体检验,她可就近查验一番那儿不对劲。王正方没有回应她,也没说出自己的不舒适。
  虽然很想侦询她与彼特发生关系情形,甚至想问她除了教授外,还有别人吗?不舒服令王正方难受得不得了,他立即安排去诊所看专科医生。看诊的结果证实是病,还好没有带爱死病病原。是泡疹,也有淋病的症状。医生问他最近有与外面女孩子发生关系?他承认有过,医生直认是婚外营业行为惹来的。
  他暗中叫苦:"倒霉!真的是一中镖。"想着妻子可能也一样撞上了,被他一试就传染过去。淋病竟然如此容易传染,还是不常交的人更容易得到。他以为平日算是相当自制,可以说除了手外,并没有值得提的结触,直到最近半年来,碰上沈露雪才有放纵的行为。王正方考虑得了泡疹的事还能瞒住多久,当然不会再碰章晶圆,他们的婚姻真是路途多乖,好不容易才刚修好,又碰到这挡子事,真是糟极了。都是自己不好,为什么要去嫖妓呢?算了,现在提这些有何意义?又为什么不去惹那个标致的脱衣舞女呢?他还相当自鸣得意,那时多洒脱与豪爽。得了病,也许像医生说的打了几针有时候就可抑制住,但要担心复发。醒醒吧!无论怎样做都不会错的,否则怎么能在自己局限的空间撑下去。
  这下子可受苦了,如果万一得上爱滋病原,王正方心想就不可能还这么笃定。真正威胁到生命反应自是大不同,不会干心的?当然应该情绪骚乱,就像刚失去沈露雪那样心神丧失,也许不同。王正方想自己到底有何特别,几乎近十年来首次嫖妓就这么样底中镖,不是说什么不干心,有点那个,太道德教育效果,简直十足卡通化。虽然也活过一段时间,但仍不够久,如若这样就去了,就此中断难免遗憾。还不是时候,还有可为的事。也许没什么严重?还可以意趣缭然的等待更美好的发生,但天晓得到底会怎么发生。怎么这么巧呢?这个时机偏跟章晶圆发生关系,为什么也传染到她哩?不过,也许是她传染过来的,不像,彼特虽然致力追寻爱,倒也没乱交一通,听他的口气,好像都是同事、学生、朋友。看来不像会去街头找妓女,酒吧泡女人寻一夜情的人。他们这种学术界底人,即使胡来都小心着,注意安全得紧。
  回到家中,正好章晶圆待在家中,没去上班。他仍忍不住问道:"我不在时有别人来过吗?"章晶圆反问谁要来,一付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他看不出她跟教授有何进展。或许她确实不想再发展。终归不过一夜情。王正方自己却无法释怀,放不下这些离离落落的念头与牵肠挂肚。他深觉意气消沉,想开始或不想开始积极进行该做的事项,泡疹果然难好,是一辈子的,如若如此自己是无能为力。也不想照顾查看股票,让它们自行在交易流向板上上下下,已不需再去照顾,可能任何转账交易都在被联调局盯住,所有的努力都是白付心血。最实惠是全力来来照顾自己。
  他们夫妻的生活既不再敌视,当即回复旧观。两人在一起时,章晶圆又想照老习惯,一走近时,就会隔着外裤伸手去握他阳具。他赶紧闪开,章晶圆问他:"怎么了,小宝贝不想搔痒么?"他回答称:"身体不舒服。"其实有了麻烦不好说出,肿张痛楚不因服药而消除,完全禁不得碰触。章晶圆则以为太久没行这一类亲昵行为,可能一下还习惯不来。
  然而过了两天,章晶圆自己看病检查回来,大麻烦来了。她立即忆及真相是什么?说他不要脸,在外面乱嫖,惹了脏病回来不说罢了,还传染给她。王正方被骂急了口不择言,回嘴说:"你自己还不是胡来,怎能说一定是我带给你的。我还怀疑是从你身上弄来的?""不要乱栽赃,坦白的跟你说罢,那次事件之后,第二天我就去检验过,没有任何症状病菌。以后我都拒绝着他,除了你还有什么可能会带来这脏病原。"接着又抢白:"你几百年不碰我,一碰就是麻烦。我一向还都不晓得你偷着不知在那些肮脏地方乱来鬼混。你说,怎能再跟你处下去了。一向什么事也不肯做,好不容易弄个股票,又不规规距距地来,非搞得官司缠身,还不知会不会破产。已经寒心了。等下我就去找律师。""去吧!弄好文件我就签字。"王正方干脆地回答。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15

二十五
  驾车回家的路上,章晶圆问王正方为什縻会讲出那些关于东方人的奇怪评语,语调平和没有批评或责怪的意思。王正方回答那只是他的观察,她不觉得是吗?她说她不觉得,也不认为是他真正的意思。
  "那你认为我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我不晓得。"王正方伸过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她望着移动着地车窗前景,没有反应。高速道路上,暗红的车尾灯在流窜,隔道墙对面迎来的白色光束一簇簇地掠过眼角。王正方心思又飘回餐厅里的激荡底交谈,回味着彼特耸动的婚姻观;人类残破的伦理观限制住夫妻伦理,一夫一妻是不合人的,还是说动物,欲是不可避免要奔向多向发展,除非懦弱或无能才阻断人们为欲求奔放的流动。真不应该在这么开放的社会里制约人们快乐地发泄。
  "你觉得他们夫妻幸福吗?"章晶圆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觉得。"他考虑一下回答:"为了追求情欲,付出太多。即使得到了,也不会如预期那么值得。""你喜欢南茜吗?"她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她与我有何相干。"他怀疑她究竟看出甚么?所有的问题不都是她与彼特间事情吗?
  回到家里,时间已晚了。王正方捉不出要如何表示自己眼下的感触,他想妻子可能有同样的情绪。他在起居间盘桓,看着墙架上放置的旧照片,相片中的章晶圆青春动人,使他重新忆及她曾是如许可爱的少女。模样虽未改变,风情己不同,巧笑倩兮己不可追。
  反正久已不与她做爱,今夜就跟她来吧。没有感情的负担,甚么事不可为,虽不说不把她当为妓女,但也不会把她想得多神圣,沈露雪是荡妇,她又怎么会不是。
  王正方进入她房间,问她:"你在车上时,问我是否喜欢南茜是什么意思?""没特别的意思,随便问一问?""她那么随便,谁敢去喜欢。"章晶圆一面解光衣服准备沐浴,一面说:"男人梦想来往的女人原型是潘金莲、查泰莱夫人。可是现实情形,又绝不愿意接受那样的女人;不是很矛盾吗?""不会吧,我认为一般男人喜爱的原型是淑女、玉女。或者是带者浪漫和奇情色彩的闺女,像林黛玉那样的人。""应该是他们的控制欲使他们对查泰莱夫人那型人收手,他们了解自己的限制;可观赏的女人与共同生活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女人则不同,本可以不顾一切地接受同类型的男人,甚至刻意去追寻。她们为了体或生理的缘故,愿意去忍耐,去赏识。难道女人不是更忠于原则,更有勇气来面对人生吗?""你推衍到那里去了,即使可以这么讲,也只是片面或者部份真实。我不相信女人对情欲较男人有更坦白的态度。""看,你还是留在这儿哪!坦诚的面对真相并不是闪烁其词。""不提这些,等下来一下好吗?"王正方压低嗓子要求。
  "怎么?为了我说出我们很少做那事?""不是,不相干的。""你不那么冷感么?应该不会,又不是女人,医学上的统计:逾半数的女人有冷感倾向,男人则不足百分之十。"王正方喔了一声"老提这些干嘛?"扶住她赤裸的肩膀,心想确实太冷落她了,板过来吻她。
  "等我先冲过澡。"转过来邀他"要不要一道进来。""你先洗好了。我等一下。"想像代替了实际进入的快乐。王正方努力提振自己的欲望,设想她沐浴的情况,看否能举昂起来。她底部此刻应该都准备得好好的,清洗到现在并没多久。肢窝腋下及跨下已喷了点花露水,要让这些部位不着意地流露出好闻的香味。肛门附近也确实用水龙头好好冲洗过,等下即使万一有什么贴近底动作,相信不至于让不好的滋味流露出来。
  章晶圆要他把大毛巾递给她,他进入浴室,递过去后,跟她说:"彼特虽然博学多才,可是我并不喜欢他,他说得太多,而且不能习惯那样公然谈论最亲近人的房事,令我不自在。即使个开放,也令人觉得太那个了,毕竟是跟素眛平生的人言及生息相关的人。""我也这样觉得。""甚么?你也会这样觉得。""甚么地方不对?""我以为你很喜欢他。"章晶圆看他一眼:"你从不把我当回事。怎能怨我对旁人的态度。"王正方脑中像轰了一声,好似猛然醒觉。他一直感受着她的能干博学,好像老在抵御她压制地专横,忘了她底脆弱柔软,也忘了她也可以付出温暖柔顺,而且同样更加需要他的付出。不由得伸手搂住她赤裸的身子,紧紧地搂住拥吻。然后拉着她向床头走去。
  "你还能记得吗?上一回是多久以前。"躺卧床上,章晶圆这样地问他。
  王正方不回答,他的手指重新在她下面试着轻柔地摩挲。附着她耳旁轻语:"以后都用这双手指来照顾这面牛小沟壑,再也别把你的手指伸进来了。"再吻着不再出声的她:"取悦太太是丈夫的职责,也是丈夫的快乐源泉。"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1:04

二十四
  如果长期处于情绪的亢奋,还有与不同的所谓爱朋友的交往对于住在一起的孩子们会有不便?还是有影响吗?"克莉丝继续她好奇地探究。
  保罗则不发一语地坐在椅上,感到四肢发冷,频频啜饮咖啡。他为彼特不当回事地陈述隐密细节而惊骇。
  "对孩子有何不好,为什么要隐瞒实在的人生。不让他们接触真实,并不能阻碍成长,与他们自己的想像,本就可以坦然接受,对未成年人编造不实的故事或隐瞒真像并不会比如实展示给他们来得更好。自然成长不会输于给他们扭曲的世界更不利。""我们和一般家庭不会不同。"南茜加以解释,她认为彼特的话会给人不当的认识:"我和彼得都是尽责的父母,万一有情绪都会小心处理,不让在孩子面情表露或失态。不可能反映到子女身上。而且任何有关爱的场景当然会慬慎小心的处置,不可能让家里的未成年人得知和见到。""我听了这些叙述很感动。"保罗强迫自己表示意见,他怕他们看出他的不安与骚动。"耹听如此私密而且宝贵的经历和意见,感到非常具智慧与心开扩。这样看来,我和克莉丝的问题实在不算什么?相信不难解决。""我们切身的经验如对你们有帮助真是太好了。"彼特回应保罗:"保罗,希望你不会介意那天撞到我和克莉丝的事。"保罗苦笑与他举杯,心想这人真是打蛇随棍上。南茜体贴地邀克莉丝也一道碰杯。
  "有个作家说过:要了解美国人或那一国人都一样,必需从生活的角度去了解楔入。"克莉丝喝过酒后说,她是藉发表意见来掩饰尴尬:"三十岁以前我确实有很多想头或幻想。但是一直到此之前,没有机会做出对丈夫不贞的事来。问题是有的时候,真会想到是那末容易去做。以现在的心态说;还宁可旁观他人的罗曼史,不希望自己会卷入其中。""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与丈夫外,从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觉。对不起,我是说做爱。"南茜要确定她的意思。
  克莉丝点头。
  "那末你对你的经验有何意见,我的意思是说感到满意?""我不知如何表达,单纯就经验而言;我不承认在婚前婚后的过程中有过半点高潮。如果我的体认是不错的话?""哗!那确是不太好。""这可能就是东西方的不同观点。"克莉丝不同意南茜的评语:"我从未把这个项目列入我与保罗间的问题,而且本上我和保罗难得会做爱。""保罗,你对东方人与西方人个别间的交往有什么看法?"彼特打岔,试图转移话题,他不想让他太太跟克莉丝深入讨论这类题目。
  "在我看来,"保罗顺着他的问话赶紧接下去,他也要回避她们对这个使他难堪底题目的追究讨论。另外他感得到彼特对克莉丝的用心与情意,彼特明显无法忍耐克莉丝对这方面的表意。无论观念上如何开放,动了感情的话,反应都还是一样。
  "西方人与东方人的关系,不该这么说,应该是交往关系。"保罗揣摩着发表他的意见:"我眼前所看到都像是上下行,我不是说是权宜取得式的。你看满街上了年纪的西方男人手里经常牵着还是挟着越南、中国、韩国、日本,菲律宾等等女人,女的一定必较年轻,哪有东方老人挟个西方女人的。这不仅是经济因素决定的。生理上、形象上更是有力的原因。""你不要又开始发表你的怪论了。"克莉丝忍不住要打断他大放厥词的兴头。
  "我们觉得很有意思。"彼特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克莉丝,你不以为然吗?""他啊!一说就没完了,希望你们受得了。"保罗不理她的打岔,随着接下去:"先不说年纪问题。因为这是一个刻板的经济上占优势地区男主导底社交模式,尤其以男满足欲望的前题所衍生的种种男女关系。现在西方男人跟东方女人交往,不仅在文化层面社交层面完全处于主导,体力上更是。而且东方女人给人刻板的一个听话,勤力做事的样板。更且东方女人三十岁后比较不易发胖,西方人对减轻体重偏执成痴,更是一大吸引。所以西方男人老了还可以在东方姝身上逞雄风,好处太多,所以趋之若鹜,当然年轻有力的还是会找更感的对象,不容易看上东方女伴。"南茜听了大不赞同,皱着眉头驳斥他:"对不起,我完全不同意。简直一派胡言,不知道你说些什么?你的观察本偏颇不当,你去看看统计;美国高加索裔的男向别的族裔寻找伴侣,最多的绝不是亚裔,东欧及西语裔远远多得多。"克莉丝接着批评:"保罗自己才是种族沙文主义,他就是要侮蔑自己族裔的女,不知是甚么心理?""白人不都是种族主义者,"南茜继续她的攻击:"又不是动物,何需硬要分优劣。难道你要与人发生关系还是恋爱,还会先看肤色。事情不论怎样进行,与人结触后戒心一但解除,所面对的乃是另一个自我,攻防适应都是对着这个人,受过的教育,礼仪,种族……都是附加上去,当然因之造成他这个人。但你所面对的只是对这个人喜不喜欢,他呈现是什么,你去应对他作出反应,与肤色不会有独立的关联,除非刻意用这个来判断。""我的妻子是雕塑家,"彼特用打圆场的语气:"我以为她的想法都是她平常工作习惯应用的办法。""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克莉丝问。
  "作一个塑像都是先立下基轴直线,再按眼线下作横轴线。然后推展捏塑出外形,五官、比例……等都是按这个次序来的。她刚刚的推论,对我而言:就像塑一座雕象一般。""那你这样论断你妻子,不就是用心理学家的办法"保罗跟着说。找台阶下,好避开女的联合攻击。大家陪衬着哈哈笑。
  "我以为是离不开美的,没有美的吸引那会引起。"保罗又说。
  "欲是美感的追求,虽然不等于美。而且对美的感应,教育的作成的功效绝不会少于内在潜能的冲动。"南茜回应道。
  "西方的就是欲。中国没有相对的字眼,中国人对应这个字含盖层面更广。""是什么?"彼特问道。
  "指涵很广,不仅只男女之私,义理,人本原。"四个人默然一会,南茜问保罗:"我想作些亚裔男的塑像,并不是完全写实的,保罗,你愿意来为我作模特儿吗?""我?"保罗指着自己说:"可以吗?如果你觉得可以,当然不会反对。""你体格均匀,比例很好。""我以为东方男人,似乎女荷尔蒙过多,缺少毛发以及男气慨。完全引不起白人女的欲,太女化了。""克莉丝,你同意保罗吗?"南茜笑着问克莉丝。
  "有着部份真理。"克莉丝回答。
  "东方男人的上嘴唇,常给我一种最麻的错觉,厚没关系,黑人更厚,效果没那么糟,他们经常给人家一种像油腻的**屁股样的感觉。"保罗更加发挥。
  "怎么会有这种意像,"彼特加入:"东方男人对西方女人的吸引力不会如你所讲那么薄弱,我自己就常被东方人特殊的外貌吸引着。相信南茜也有类似的感觉,否则怎会找你做塑像。你可能对自己的信心不足,也许是一般东方人的通病。"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0:54

二十三
  彼特停下来等待上主菜,待者问他的鱼排要洒些胡椒粉在上面吗?他点头并且道谢。
  "这段期间持续有多久?"克莉丝饶有兴味地追问。
  "克莉丝,是延续下来的过程,我只是将那一段时间的感觉搜拢起来讲。当然事情不是现在回想讲出这般清晰有段落。那时我常在想:婚前我们都能善为处理各自发展的爱。为何到了婚姻这个阶段,要让自己处于局促自限的境地。现在再回顾过去,常会惊讶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争吵不宁静?我确切也觉得南茜也想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婚前我确实有过多彩多姿的爱生活。"南茜接着说:"彼特所讲的那期间,我是在想要知道我们所拥有夫妻间的爱是怎么回事?我知道绝不应止于他所说入、他的高潮。那不会是的全貌。和他一样,我也希望拥有不同的经验。""克莉丝,似乎想知道完整的故事。"彼特望着克莉丝说道:保罗看得出他全然没有要掩饰他的迷恋。"我继续讲下去。念头开始之后,倒是南茜先发生外遇,可是事情一旦发生,我没法适应,沮丧了几天,我不愿意理她。可是这样的念头是我先提出的,事先一再征询过她的意见,结果真发生这种事,却没办法受得了,我感到受到威胁。"虽然是很刺激的叙述,保罗却在留意南茜的表情。心想彼特毫不掩遮粉饰他对追求对象情感的流露,南茜怎能若无其事陪着他来,而且是宴请他追求着的情人与情人的丈夫,对她可没半点好处。保罗觉得自己对她毫无助益。他暗窥南茜,感到轮廓五官配合得好好,东方人不可能长得那么出色,可惜历经十来年的婚姻生活,彼特再也看不出她的美丽可人。
  保罗失神一会,彼特还在继续他的话题:"她真的迷上我那助手。我觉得她跟我谈那人谈得太多,令我周身都充满妒意。南茜和我彼此讨论了又讨论,逐渐平抚情绪。我当然会嫉妒她生命中的其他男人,一思及此内心隐隐抽痛。同样地,她对我生命中其他女人也有相似感受。我第一次外遇对象是我的学生,期间她也很嫉妒难过,我想女人对伴侣看上年纪差上一截的年青女人,特别感到无奈。与那女孩子一夜狂欢后,我想真的轮到我坠入爱河了,约四、五个月之久,整个心神都为那位出色的学生占据。与别人如此心神激荡,是再快活不过的经验。不过家庭如何维持下去与对孩子们的责任使我冷静下来,而且经由这个事件变得对妻子更为热情。""这样好像是不断经由不同对象追逐经验,对你们日常生活会觉着平稳吗?难道不会带来更多相处的困扰?"克莉丝表示她的意见。
  "看来追逐得到一方面的满意,就会失去原来己熟习而且自在的生活方式。对不起,我不是下结论,只是表示对听到的事实引申的观感。"保罗也加上一句。
  "没错,两位的意思也就是我探究采取较原有婚姻生活更放得开底爱关系的顾虑。但是任何收获或者变动,都得付出代价。原先就是不愿陷在已呈呆滞和无趣的日常与爱生活之中,既经进入爱追逐里面,任何结果或效果,事实上,就是我们处心积虑所谋求希冀得到的。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变化如此之大,因而需要全新的调整和适应。南茜调适得比什么都好,当然她优先考虑是为了自己的成长。我则渴望夫妻间与交往的情人间能发展出一种成熟开放的爱模式。其实南茜的天使她毫不费力,可以说能够一接触其他男人就间展现出来了。她跟他的男朋友在一起,激起对方欲望并且实行了每件我一直渴望在我们的生活中完成的事情。而她在情人面前的热情、积极是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关系里。我相信当问题出现,她必须花力气去维系那段美妙恋情时,她不能让我们之间长久的模式妨碍了她。她一度否认我是她爱人,令我极度悲哀,同时让我隐约一再意识到嫉妒。过了好久好久,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出现,暗示往事会再度重演时,我仍然会惊惶失措。讽刺的是,南茜的恋情之所以出问题是因为那个可怜的家伙无法承受一个温暖、活跃、无所禁忌的女人。她跟我在一起时无法像这样表现,而这正是我非常渴望的;对方却觉得受人宰制。"侍者上来清理餐桌,问他们要再来点甜点、酒或是咖啡,各人按自己需要吩咐侍者。
  "你与南茜之间,会把所有的事情甚至细节都告诉对方?"保罗问彼特。
  "从一开始,南茜和我就没有瞒住对方,愈熟谂,就愈无需隐藏。你知道如果关住对方还是说情感充膺襟,就无法忍住要去追究过程细节。不隐瞒对我们婚姻影响是非常正面的。对我们个人的影响也一样。看看大部份人的生活情境,我认为我们夫妻幸福得多。确实经历一些爱对象,然而我爱得最深仍是我太太。许多年以来。无论她或我和别人处于怎样恋爱,情况都没有变化,当然也是多年挣扎奋斗的结果。""经历如此这般的共同生活,逐渐使得门户敞开,愈来愈不会隐遮自己。"南茜加以补充。
  "你们现在的状况还会激起彼此间爱更加的需要吗?"克莉丝问。
  "这么些年来,我们婚姻生活起起伏伏,己经不再嫉妒。我们与其中某几位有来往的对象间,已开诚布公到可以袒裼裸裎一道相处,达到让彼此互相观赏对方与自己配偶作爱的地步。我感到自己益发追逐感官化,与我们的爱对象相处时,能真正使我亢奋不巳的竟然是观看南茜为别的男子口交,和他做爱。看来似乎不可思议,并且要求得太过。然而对于一同生活十余年的伴侣还有什么是新鲜好奇,己经不可再得,既经过去也不会去要求回复。婚姻不像打高尔夫球,不会有那么多不同的场景与接触。所以经由结触不同的人、不同的个让我们重新振作兴奋,重新充满新奇与愉悦。而且不会有共同生活的拘束,更且由于有替代的对象与缓冲的空间,已不在意冲突,不在意受有威胁的交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0:46

二十二
  玫瑰餐厅"是西洛杉矶一家相当考究,装潢现代的法式餐厅,从餐厅屋顶投下来的聚光灯反映下,王正方不仅觉得南茜身材动人,而且五官非常细致,她招呼人时有着西方主妇特有的亲切得宜态度,跟他原来以为的印象不一样。倩妆淡抹,穿着典雅得体,也和在家里老是一袭利奥塔运动裤装,那么惊人媚俗不一样。
  克莉丝则是银装素裹,刻意打扮修饰一番。彼特迎接她时,招呼的态度明显的看得出多一层的关注。让坐时,移开坐椅的周到,点菜时的殷勤,在在都掩不住陷入恋爱男人的关心神往。王正方冷眼旁观,他可以拿出无所谓的模样,独独感觉有些为南茜难受,自己的丈夫对别人的太太未免太周到了罢。一个常做心理分析的大学教授,怎会处处显得像初入情场般热络投入。
  餐前酒送来后,大家举杯,南茜直截了当的问保罗:"听克莉丝说你们的婚姻有些困难?"不晓得如何回应,只得苦笑。"彼特是这方面疑难解答者,出版有专门的着作。"南茜继续话题:"可以问问他的意见?""愈问可能愈复杂。"保罗接了句双关语。
  "我可以说些自己的观察和意见;"彼特不以为意底说道:"婚姻的普遍征候,虽说普遍,只是表达我自己对婚姻的见解;原则上我喜欢婚姻生活,人是最难耐寂寞孤独的动物,尤其在与异关系上。婚姻不仅提供实用上的便利,也确实是稳定情绪,安抚与寄养的场所。然而在某些意义上,现阶段的婚姻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却是可怜又可悲!想想日常繁杂不堪的生活里,籍着婚姻的约束,每个人按照约定俗成的有形无形底规距,扮演尽义务和责任的角色,轻松自发的气氛消失殆尽。带来的只是伽锁。""你这样说,"克莉丝入问道:"是认为婚姻并不能解决两间的问题。""当然不能,只不过削足履地把人类自然的天圈制在习俗、规距与制度里。"喝口酒,加以解释:"人类演进的历史上,曾不断实验各种不同的办法,当然便宜了一方,就得牺牲另一方。现代婚姻制度仍然只是择中的便宜行事,我不喜欢这样僵硬的一夫一妻形式,我认为这是压迫人,把原可得到的自由强行压入非人盒子内。把相互间关系当做财产制度来处理。结果是不断压仰个人的自我认同、独立,创造力以及了解和恋爱别人的机会。""是,"保罗点头同意:"彼特这种见解确实发人深省。很多数的的婚姻都会困扰于不忠诚的猜忌,还有角色与工作分配调适的困难上。做假与欺瞒反而成为维持家庭与婚姻的必然情形。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维持,还是说演变成目前的婚姻状态。容我可以这样问吗?""无妨。我们愿意和你们分享成长的背景与过程,这些经验使我们不会有卑屈难伸的认同感。我是学心理学的,南茜学艺术,虽不觉这样的文化背景有何优越,但相信应该会使得我们有较开放的心灵。我一向待在学校里面,与现实世界有着隔阂,然而襟上很容易开放包容。身处其中,自有其妙与方便。使得我们愿意脱去桎梏,去追寻并且劝诱出相互可以接受的原则及生活方式。在这个社会里头,处处都作好制度,订好规距。然而我们发觉可以运用才智如同野兽利用利齿来扯裂分食以喂养自己。"待者上来示意上菜,主人与客人都暂停讲话,最先送上桌的是各人叫的各个不同的浓汤。用完汤后,再一样样开始端上沙拉、头台、面包及牛油等等。
  "你们想必花了很大的工夫与时间才能达成目前的状态?我的意思是说:起始的时候,应是最为困难。"保罗说出心中揣想他们可能发展到这种情形的状况。
  "我是第二次结婚,前八年我忙事业、教学与赶论文、着作,南茜忙着生育和照顾婴孩,忙碌使得问题不曾浮现,差不多是我们婚姻进人第八年,孩子们已不需那么照顾与离不开母亲。而我们才认真考虑这些问题。"他停下来,让待者拿走面前的沙拉盘。接着再说:"这期间我们都感到爱方面越来越乏味,新鲜和刺激感消失了。生活成为格式化工作,绝大部份的做爱情况是抚、入、我的高潮,就结束了。一夫一妻确能带给我们安全感,然而并不是感情上相互依赖。我愈来愈想能够自在地逢场作戏一番。"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0:37

二十一
  王正方差不多凌晨才得自机场的停车坪驾车回到家中,他是周六去拉斯维加,星期日天没亮就提早回来,想到一进家门章晶圆一定会吃一惊,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地提早回来。家有娇妻,好久都不再这样想念她以及家里的情形。他应该放下身段,想办法改善两人的关系。毕竟是自己的家,事情应该还可挽回。要作个像样的丈夫,再也不要跟别人乱搞,颇有浪子回头的感觉。毕竟只有家自己的,可以归来,是可以回来憩息生养的地方,是福祸与共的唯一处所。
  家里大门打不开,钥匙入钥匙孔内左转右转竟然打不开门,从来没有的事。弄清楚,原来里面挂锁锁上了。王正方觉得奇怪,住了这么久,他们两人从来没有锁过门上的挂锁,章晶圆怎会突然又要锁上呢?有些蹊跷,只得按门铃了,按了许久也没回应。站开点,自窗帘缝内可看出里面有着悉悉索索的移动,怀疑是隔壁的摩顿教授在屋内。他迟疑一阵,再猛力按铃,还是没来应门。他已经窥见里面的动静,章晶圆的车子停在车库,他们难道硬要装做没人在屋内,不可能装的,他们也知道瞒不掉的,只有坚持着不应门。王正方也不愿打开撞见他们。待在门前继续强制待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好相持。回头再回来处理吧!掉头就走开,心里咒道:"奸夫妇,我比你们还不好意思,我更不知道处理这个场面。"十时许,他再度回来,这回轻易打开大门,章晶圆立即出来与他碰面,出声打招呼。他理也不理她,迳直进入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脑中混沌,不知是否一迳要求立即离婚,还是暂时不理她,仍旧忍耐着同住一个屋檐,以观后变,看情形如何演变,再决定怎么办?
  房门上哔剥出轻轻地敲门声,章晶圆手里拿着一张纸张进入房间。
  "甚么事?"他冷冷地发问。
  她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他,是联调局的传票,传他于某月某日于某处所问话。
  "什么时候拿来的?"他问她。
  "昨天下午,来了两个调查员,要求见你。问他们是什么事?不肯说,只写下这张传票,要你务必准时到他们的办公室。""应该是股票抄作的事。"一面说,一面心想那时彼特也在屋内吗?
  "要不要我来联络律师。"望着章晶圆,她寒素着脸,肃穆的模样。这个时候,她无从用往常的口吻气责怪他了,怪他非要去惹祸上身。
  "不用!我自己想办法。"球友艾迪是个刑事案件律师,也一道去了拉斯维加,等他晚上回来,先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以及面谈时应注意事项。
  王正方瘫坐在旋椅上,震惊的事情一椿接着一椿,熬夜的身体让他疲累成半躺状。好像麻痹于相继而来的刺戳,然而却觉得更灵敏知觉于事故的变化,脑筋感到格外清楚明白。他不是不能原谅章晶圆的行为,他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才从拉斯维加嫖妓回来。但她总不该在家里面来吧!好似沾辱彼此居住的地方,还好不是在自己床上,可是床单被单一定得换洗过,绝无法忍耐旁人待过发生行为在上面,虽然绝大的可能不会来到他的房间,不过谁晓得。
  这边厢联调局已开始调查自己了,很可能帐户会被冻结,等待调查结果,若有结果则被起诉。不过未有定罪,也未起诉,应不可能采取行动,总得等到面会调查后才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怀疑章晶圆与隔壁那人早已发生发生奸情,她下班回来每每在车道上都与彼特交谈良久,甚至还建议王正方加入他们的对话。一直在称赞教授有思想有见地。而且最近不时由于加班或与同事一道购物还是出游晚归,但也不十分像,否则那人何需在院子里找机会接近她,无论上班时刻或在家都可以打电话甚至直接连络,王正方一直都不当回事,他们避都可以不避他,就可以从容接近。
  也许就是他不在的两天内才发生的。彼特的妻子也真是开放,就让自己的丈夫跑到隔壁跟别人妻子过夜。这一对换妻主义者,真是那么不当回事。王正方觉得猜测得对,他们这一对经常有换妻互娱行为,既然那人那么觊觎王正方的妻子,何不找王正方一道来呢?他想也许教授太太可不想与中国人搞,或者他们的行为或关系不像王正方以为那么单纯或直接。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聊,这个时候还想这些,那有资格来怪责章晶圆。
  他若与章晶圆分手倒没什么大不了,已经嚷嚷不知多少回。他常时觉得好像是被逼得不得已,其实不见得比她更愿维持下去,感情也不是没有,但她真探取行动,他不会不配合。章晶圆表面看来确比他更有分手准备,一再表示财产处理方式,她准备拿走大部份,如若如此,他当然同意,他有着歉疚的自认,也可能是并不那么在意金钱财产。但王正方知道作这样认定还是很不公平,她得态势即使不如他这么不在乎,但也相当客观理智。他没忘记,绝大部份全靠她的努力工作才能保留眼下的一切。
  揣想太过,半是痛苦,半是难过。生命果报开始了。他想利用蒙混的手段搞钱,这下好了,弄到的钱不但要吐出来,还等着处罚。又打成比以前更穷的穷光蛋。应该不会影响到章晶圆,是他一个人的事。还好章晶圆事先分别登计财产,即使查封他个人财产影响也不大。只是房屋也是共同财产名义买的,但即使王正方判罪也无法卖掉他那一半,是张晶圆生活必需所在,无从分割。说来章晶圆也没有混得怎么好,跟他同样地处于可怜与挣扎中。这个美国的社会不会让他们有何发展。无论如何,她是会计师财产的处理与保护都让她去想办法。对王正方来说更大的问题,可能是联调局调查后,引发的官司,这一惹上,很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脱不了身。应该只是民事问题,没有特定的损害特定的人,扯不上刑事官司,即使定罪,也是损害赔偿,不至于坐监受徒刑。但从此在美国就没什么好混了。弄光财产重新来,他不知道还起得来吗?
  两天之后的午后,王正方接到一通电话,是隔壁教授太太南茜打来的。西方式的客套之后,竟然说出冒然打电话为的是邀请王正方夫妇一道出去用晚餐,她与彼特跟他们作了多年邻居,互相也该结识了。虽然彼特与克莉丝彼此常交谈,但一道出外用餐,交流了解,不是更好吗?她娓娓道来,王正方一时无从拒绝,只有说太感谢了,可是他得先问克莉丝的意见,南茜回答她先已打电话到克莉丝的办公室征得她的同意,是克莉丝的意思要她来问王正方,他只好同意。在便条纸上抄下地点时间。
  电话是南茜打来的,听到邻居美妇人的声音,王正方就如受靇若惊般客气又礼貌地应承。无从作出严峻的回应,心中即使对彼特与克莉丝百般的不愿意,但如何拒绝南茜呢?她可是个标致的美国妇人,彼特搞这个花样为的是什么?要把他太太推介给王正方,让大家扯平,想得可美哟!真要跟王正方玩换妻吗?是这样吗?也未尝不可。当然他晓得那个势利的女人不会看上他的,想上她吗?王正方感到像是妄想吃天鹅一样。不规距的女人让她丈夫耸恿出面修茸关系,有什么好修茸的呢?他与章晶圆反正是走到绝路上。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0:28

二十
  等到脱衣舞娘如约来到旅馆的房间时,王正方已等不及了,急于发泄,脱衣舞娘叫翠茜,问翠茜愿意接受交吗?翠茜看了看他,知道是个豪客,表示再加五百元就成。仔细看他可能是为鉴定有无明显的染上病的表微。王正方一头火急,于是说不必跳舞,直接来做爱,钱他照付,可是得随他到处抚,她的美丰臀及部,可把心火勾得发烫,等不及要抓抚过去。
  发生关系的过程,隔着保险套,几乎没觉着就完事。也许王正方等急了,还是东方人对西方女人真的是生殖器官小了。但翠茜身材皮肤真是美,令得王正方战慓而不能自持。他觉得是眩惑于她的动人体态而早泄,而不是由于焦渴等待使他坚持不住。可惜翠茜不让他吻嘴唇,许是害怕病传染,他只有吻她面颊、颈项及部。
  过后,翠茜再度为他服务,她用嘴,隔着保险套吮吸,也未能带来快感。王正方想反过来吻舔翠茜的下体,她却不肯。她们这一行有自己的防护办法,显然不肯为赚几个钱把命送掉。虽然心内一径想着动人的躯体、雪白的皮肤不正是自己幻想着的梦吗?然而现实里接触到也感觉不到什么特别之处。存在于幻想内都是美丽的,真实体现却毫无所感。跑到面前,一切都在手上,反而看不到她的美丽感,距离与隔阂才能让人看到美好面。
  事后王正方大方地付给翠茜三千元,翠茜拿了这么多钱又没做什么觉得他人太慷慨了,问他还需要什么样的服务,他说不用了,问她通常她都要做吮吸服务吗?
  她回答:"男人通常会先要求吮吸,而且很多人就是期望这类服务才找上我们,能够不使力而享受,何乐不为呢吧。""吮吸本身会带来快乐吗?""谈不上快感,只是工作项目罢了。""会厌恶吗?像接吻一样?不喜欢被我碰到嘴唇。或者碰到英俊的青年则有不同的感受。""你不就是英俊青年么?想调查什么?经常做的事,那有甚么新奇,不肯接吻是防止病的传染,双方都需要保护,不能只为讨好客人,做这样的工作同样也得维护安全。""我以为除此之外,最主要的理由是你们以为嘴唇是讲话沟通的地方,跟心与脑都通。嘴舌相对太过于接近内部的自己,一次的交易没有那么亲近。是不是?其他部位即使如部、肛门,对感觉或情绪上都疏远迟纯得多。""讲得多奇怪,谁在乎内部的自己,心与脑。不错,是希望嘴唇的接吻是保留与较亲近人。其他部位确实只要能满足客人的欲,都不会在乎会尽量做好服务。否则钱那会那么容易赚。你常常与风尘女接触吗?怎会这么想出这么多理由。""倒没有,不过偶然从你不让我吻你想起,尽量从你的立场设想。""像你这样的客人很难得。不但慷慨得让我发笔小财,又能体恤我们的感触。今天晚上真是我好运道。"她整完装,感激的吻了王正方一下,说:"非常感谢你,我只有这样表达一点谢意了。"王正方回答:别提了,回谢她的服务,使他享受一个美妙的夜晚。心里却暗自嘲讽是台湾郎样貌形体差,只有多用银子砸,来买好感,但这好感有什么用。弄完了,还巴不得赶快分手,一点恋栈的意思都没有。
  黑夜在漫延,欲望也在漫延。保罗知道那女孩欣赏他,说他英俊。他可以到不同酒吧间喝酒,到处吃得开,女孩儿喜欢他这个亚裔俊样儿,她们已看惯了的白男人,需要异域情调,给她们欲更生动的满足。
  对女人的想像,总会尽量朝完美有趣方面推砌,但实际情形总不是那么曼妙和耐人寻味。不知是他个人问题,还是东方男生理上本不配合西方女,王正方反过来想;东方女人配西方男人说不定倒会有想不到的效果,更有进者,东方男人相信对西方男同恋也合适。不由得又想着沈露雪,推测跟她的求婚者说不定配合得益常美妙,多无聊!他暗叱一声。经过了这么曼妙的经验,还不能忘掉她么?还会想到她,恨自己真是没出息。没有理由再忆及她,外面有多少曼妙可人的女郎,只要肯花钱相信可以得到一些。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还会忆及她。然而他还是不能释怀。
  经历过洋女人的感觉怎么样?王正方特意地自问。白女人如果像叶荷腾所言是东方男人的绮梦,则他梦已践踏过,人生底目标又完成一椿。其实他倒认为西方女子虽然感动人,并不一定适合东方男人。交乐趣还不如东方身材不那么撑展的女人。勾引洋妓女并不纯粹是欲,否则找东方妓女方便得多。美感喜悦有一定的见地。年轻的白女有吸引力。老了或者进入中年就没有,和中国妇女都一样,而且她们容易发胖。西方女人在床上对东方人而言,各处比例一般而言是大了些,比较兴不起娇弱柔顺的袅袅弱质抱满怀底感觉,事实上,女人高大过男人,裸裎的男人何来体能上的优越,万一抱都抱不动,那有逗玩亲妮的乐趣。
  想着想着,又想到沈露雪躺着让白汉子搞不知又能怎么样,能如何享受呢?他认为自己跟沈露雪配合得蛮好,白汉子会带来更多的享受吗?应该是个人感觉问题,有没有动情是产生反应的本关键。她丈夫为了追逐掌握青春,而抛妻别女。可是出走没上半年,青春也找上他太太了,庆幸沈露雪有了小丈夫。念头老会绕回来,为什么还是这么醋意盈然,他是嫉妒他们,使得他无法自处,难受得待不下去。到底她有多漂亮,多动人,王正方又觉着馍糊了。其实也许失意加深了印象,可能本没什么,稀松平常的女人。跟适才的妓女完全没得比,青春、身材、样貌那舞娘翠茜样样出色,而且是颤抖他心弦的美貌动人。可是寻欢的结果仍然治不好他的相思与恋眷,怎么回事?他感到自己没那么迫切地想接近青春,万一老了,也不想去挽回。但为什么他现在要这么样去干?找美丽动人的脱衣舞女,难道不也是在寻找青春吗?青春是什么,不就是与享乐吗?陌生的美丽女子应已给他带来快乐,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糟塌这么一个可贵的夜晚。
  王正方不想下楼到赌场大厅去赌博,待在房间内又一时睡不着。玩过了新奇的女人当然有些兴奋,却也没那么严重,不过也许是吧?对与美追求是无尽的,除了即时感官的满足,绝不会带来任何别的好处,相识以后就是麻烦的开始。相等且相对的磨擦一定会从彼此熟悉开始。女人的迷人只是男人自己想像塑成的,再迷惑人的女也只不过是一堆筋骨为血屎粪裹着。
  街头的各色灯火与霓虹灯璀璨流动,随着人潮独自沿着逶迤绵亘拉斯维加大道禹禹而行,到处都是花花绿绿闪烁的光泽与色彩,霓虹灯管与雷亮光四处流窜的城市。丝毫提不起赌兴,哪种花样的赌都不想试。做股票的等于天天在赌,而且是大筹码的赌,已赌疲了。上桌赌那点输赢是无所谓的,只是提不出兴趣,而且胜算的机率总是那般小,怎能跟他抄股票比呢?他的朋友们都赖在赌桌上不下来,他完全不想加入。次日约翰等人还会打球,他也不想玩。反正色情的玩意也尽兴了,还要再去吗?够了,尝到滋味了,不会想再试的。想回家,不想待。乘夜色走了吧!叫了计程车去机场即刻划位回洛杉矶,萤屏幂前才是他应待的所在,一点也不想赌。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5/04 16:50:20

十九
  台上穿流不息进进出出跳脱衣舞的舞娘中,几乎个个看得称心,但是王正方觉得其中的一个舞娘,特别让他倾倒。觉得她身材真是好,也许生过小孩,因为看来有种成熟的风韵。大约有廿四、五吧,也许还大些,但不会到三十岁。干这一行不应会有年纪更大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每天只要打扮惹火,扭动裸露底身躯,就让男人心甘情愿地扔钱讨好她们,对无一技之长的女孩子那有这么容易的营生。她许是年纪大些,对客人更加和气,完全不像别的美国女孩会因是东方人,听不明白就露出不耐。站上表演台上时她显得格外高挑,也许因为成熟身材更圆润突出,脸面也许不是很动人,也没有别的少女娇艳劲儿。但身形体材绝对上佳之选,不是感惹火,而是一眼看去就剔透玲珑,较别的脱衣舞女都高挑。在舞台上徐徐地一件件地脱除衣物,一面夸张地扭动,尽情挑逗。王正方直楞楞地盯住。心头雀耀欣喜不已,想着自己现在算是有钱人了,何不多摆些钱在舞台边上给她,不妨扔出百元大钞给她加深对自己的印象,但顾虑旁边人的眼色,萎缩地觉得老中耍大头,在都是白黑的异族男人当中会不自在。惦着如果叶荷腾在旁边会自在得多。于是只丢了廿元在她面前,王正方觉得她得的小费不如其她更年轻的小姑娘,对她而言,廿元也应该让她留下深刻印象。脱衣舞场子里,当然愈年轻愈吃得开。表演过后,一会儿她也从舞台边上过来,加入兜售饮料酒水的穿梭行列。仍然只穿着极度暴露的条子式底窄比基尼裤头,上身只一付蕾丝罩绑住形状诱人的隆。王正方目不转睛地看着,情绪骚动,大口喝下渗冰的饮料,仍止不住心头的热火。他想找她做私密桌舞;但又鼓不起劲来,是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欲念,赤裸裸地坦露。然又觉得无所谓,一个做摄影的,什么样的美女,怎么样的裸露没有见过。虽然是东方人,洋人此刻不会觉得有所不同,他们有他们的困扰,没有人会注意黄人爱看洋妹。
  招呼她要求看私密桌舞,穿得够少的她,立即请求王正方跟着她,带着他穿过大厅许许多多的或坐或站的客人,吧台卡座以及其上低垂着大吊灯的两三架弹子台。一径去到隔间地区,请王正方坐在一列张着布幂的小间中之一间,然后向一个保镖样的管理员缴交信物,站上台子后,拉上王正方椅后帘帘就开始表演,想是台面太小,不方便逐件袒裼挑逗,乃是直接了当地脱个棈光,立见真章地,雪白的肌肤贴近呈现在男人脸前。洋女人肤色白衬得晕粉红可人,也许她涂过胭脂或粉底,但细看也不像有。
  保罗伊唔着:"你真是美丽,感可爱得令我抵受不住。""唔!谢谢,你自己满英俊的!"她回答。
  她玉体仰呈在王正方坐位前的小桌上,跨开双腿,无一丝在乎,毫不觉羞耻底完全展开,将阜高耸尽情地呈现在他面前,王正方贴近以求更清楚看顾整个裂开底大小唇,舞女配合着更加叉开在男人的口鼻前,只有弹指间丁点的距离,激情淹没男人专注神迷底眼睛,恨不得伸出舌头偷偷浅尝,然而不可能,后面底保镖尽责地监视,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女人很难说不会在意他的舔碰,也许怕病,不需要这样子的接触。他为什么不在意呢?热情冲昏了平日的小心,也许轻微的结触并没有沾上病菌的可能。桌上的女人尽可能的剥开自己,身体隐秘的坑坑洞洞都使尽张开让男人充血的眼睛使兴地张望,但身体绝对不让接触,王正方可以感觉到保镖布帘后监视的目光,虽然那金发汉眼睛瞪着别处,本未曾望进来。王正方五官全在感动中,如许着迷眷恋。也许过后清醒时刻偶而会反省:激动高涨的欲望为何催迫着对隐秘污浊体内排泄物流出之所在,如此执迷专注,而且一心一意地探究与爱好呢?他死死地盯住女人的下体,脑海中绮思无限,真想一口舔着洞眼一直沉吮下去,奇异粉红底洞,甚至镶上黑边,他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得不辨究里。特意告诉自己,女人屁眼即使在这么激情的目光下,仍显得蠢笨。可是周围丰腴白嫩,沟股在色眼迷蒙下,依然迷人可爱。
  他乘脱衣舞娘穿回衣物时询问:"一千块钱,你肯来我房间来做个个人表演吗?"舞女支吾着,想是心动了。他又加价:"两千怎么样?"她忙不迭地回答:"两千当然可以。我要到两点钟才下班离开这,你可以吗?"王正方答:"好的。"他感觉像是赢了钱的豪客,大把把转手得来的的钞票到处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