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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1/04/16 05:15 / 4230 / 113
后出轨时代
绿帽
淫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2:42

第四十二章 嫂子
  不知道昨晚上奥巴马经历了什么,早起跑步没精打采的。为了迁就着它,许博放慢了速度,回到家,李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幸好出门前已经做了大量的清理工作。不但把祁婧抱回到主卧的床上,还把沙发靠垫儿和客房的床单被罩什么的一股脑都塞进了洗衣机。
  地板上的片片水迹已经干了,却仍能看出狂乱淋漓的印子,更不要提满屋子荷尔蒙爆发的味道了。
  于是许博迅速拖了一遍地,又喷了空气清新剂,才出门跑步。
  进门看李姐的脸上没什么异样,才算稍稍放心,也不知道小毛一夜未归是怎么混过去的。
  正想着,淘淘醒了。许博迅速走进卧室,来到小床边,把那个软软的小东西抱在怀里。
  虽然机会不多,但每次把淘淘捧在手里的感觉一直都能让许博生出莫名的兴奋。好像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只要任何一个软乎乎的部位轻轻一动,心中便充满妙不可言的期待似的。
  老爸说的对,谁的种不重要,你爱他疼他养育他,他就是你儿子,就跟你亲。
淘淘一到许博怀里就不哭了,吭哧吭哧的要奶吃。
  祁婧睡眼惺忪的起身,许博把淘淘送到她怀里,看着她哺乳。完了,又抱回来,竖在肩膀上拍出奶嗝儿,才放回了小床。
  「你这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嘛!」
  祁婧似没了睡意,边夸着老公边拎起睡衣,「几点了,哎呀,这么晚了,嗯哼——我快饿死了……」
  就这样,一个惊心动魄,没羞没臊的不眠之夜过去了。许博摇头坏笑着跟在后头进了卫生间洗漱。
  折腾了一晚上,许博以为祁婧肯定要好好补个觉,休息半天。谁知,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祁美人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在做每日的功课了。
  而在收拾平整的床上,自己的西装、领带、衬衫也已经准备停当。
  女人的体力耐力的确跟男人不可比,恢复速度也有差异,这一点许博承认,但他并不相信祁婧的身体完全不受影响,累肯定还是累的。
  然而,这点儿疲惫明显被亢奋的精神冲散了。
  望着梳妆凳上圆满的屁股,许博的脑子里闪现的是那根粗黑的家伙一点点被吞没的画面。
  那自然是源自自己天才的引导,更是她情不自禁的本性演出,注定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吃过早餐,挎着神采奕奕的老婆出门,许博忽然生出一种生活如此美好的感慨。
  今天,祁婧刻意化了稍浓的丽人妆,偏深的眼影上刷了晶莹的亮粉,唇膏用的是很有质感的珠光玫瑰红,再配上两颗在鬓发间若隐若现的纯白珍珠耳钉,看上去隆重而不失优雅,明快中更显风韵。
  许博猜她是有意在装扮上用心,遮掩脸上难以察觉的憔悴,却只是不绝口的夸赞,没说一句注意休息之类的废话。
  这些天,祁婧对上班的劲头儿刷新了他的认知。
  虽然不知道她在具体忙什么,那种崭新的充满热情与专注力的状态是许博从来没见过的。
  有一次喂奶的时候,拿起她搁在一旁的手机翻看,发现祁妈妈在看的不是娱乐八卦,狗血头条,而是一本关于网络新媒体的电子书。
  我手底下要是都是这样的员工,就幸福咯!许博忍不住这样想。同时,也对爱妻越发刮目相看了。
  进取心和事业心人人都有,只不过,要找到那个最好发挥潜能的战斗位置,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运。
  很明显,与稳定沉闷的公务员岗位相比,现在的非正式合伙人身份更适合祁婧。许博不禁再次为自己支持老婆辞职的明智之举点了个赞。
  月子还没出,就朝九晚五带加班的忙事业,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是许博格外欣赏的。
  也许有人觉得老婆就该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管好大后方,他却从来没这么想过。
  从前,许博对家庭分工这个问题根本没概念。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两人也是每天各自去上班,家务基本都交给岳母。
  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应酬,就是游戏,球赛,上床睡觉。男人嘛,只负责挣钱就行了,那种状态真的自在又省心,除了买房买车这样的大事,其它的琐碎从来没过问过。
  后来突遭变故,才发觉,这个属于自己,却从来没用心经营过的家就要分崩离析了。
  自认为一直很努力,没有丝毫懈怠,那些日复一日心安理得的温暖享受,贴心服务不应该就是生活的常态吗,怎么竟然也有结束的时候?
  除了挽回家庭,拯救爱人,许博的反思中自然也包括了审视自己对家的责任。
  挣钱是重要,但是并不会比那些琐琐碎碎更重要。
  家务活儿可以请人来帮忙,但不等于可以把家变成拎包入住的旅馆。
  一个家是在经年累月持续不断的营造与修缮中长起来的。不仅包括房子,家具,电器,冷暖水电等等资源消耗,还有早起的问候,晚归的等待,外出时的惦念,闲暇中的陪伴。
  不但要递上一杯热茶,还要端上一碗苦药;不但要接最甜蜜的吻,也得揉未及酸痛的肩;不但要有节日里的礼物,也要惦记门窗落锁,柴米油盐。
  一个家,每个人都有必须参与其中的责任和义务,彼此的身心关注,日常起居都会成为对方眼中家的一部分,不能偷懒。否则,就会渐渐游离疏远,最终失去它。
  自己的事自己做,跟家有关的事,必须一起做,这是许博的总结。
  所以,那种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的合作方式,在他看来,就是懒,而且要多蠢有多蠢。
  那次祁婧说出我帮你赚钱的话,许博当时并没在意,后来从她雀跃的情绪里,才感受到了那是怎样的一种兴奋。
  家是两个人共同撑起的,不存在谁在前谁在后,谁主导谁辅助。这种肩并肩的感觉带给许博的是发自内心的温暖和喜悦。
  为这个家输血,实现自己的价值,让爱人为自己骄傲,这难道是只有丈夫才能享受的权利么?
  而同样的,遛遛狗,养养花儿,给儿子换换尿布,替老婆洗洗内裤这样的事,又是哪个屋檐下能够缺少的乐趣呢?
  跟着祁婧的雪佛兰一起出了小区,许博发现那女人的车轮轻快,弯儿拐得倍儿遛,一点儿都不含糊。心说,这女人被肏爽了的日子就带着不一样的劲头儿!
  两个人的方向不同,在岔路口分开的时候,祁婧的尾灯闪了两下。许博一笑,搬动开关回应,心情舒畅的赶往公司。
  碧城集团,是一家规模庞大的跨国地产公司,总部设在香港。
  碧城北京原名叫做华庭地产,以前是一家北京本地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许博一毕业就借着老许一个老战友的介绍,进入这家公司工作了。
  华庭的老板吴澄海,据说在京城很有背景。生意不说风生水起,也算有声有色。
  不过,终究规模不够,在巨头云集竞争激烈的北京也只能拿下远郊区县的项目,勉强吃点儿边角碎肉,有时候甚至只能喝汤。
  五年前,碧城集团进军大陆,首先想要在华北地区打开局面。
  吴澄海抓住机遇,华庭便改头换面,一面引进海外的雄厚资本,一面借机扩大本地优势,挂上了碧城北京的招牌。
  随着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许博也从一名天天跑工地的技术员逐渐成长为公司最杰出的业务总监。
  就在去年,不知什么原因,吴澄海刚满六十就急流勇退当起了资深董事,相继跟他一样选择归隐的还有两位元老。
  总部派来的新任总经理是个比吴澄海还老的港叔,名叫匡吉康。
  老匡上任两个月,几乎没怎么露面儿,只开了三次会,后来又相继安排了几个部门经理去总部出差,说是学习为主,也办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业务。
  那段时间,许博正值情场重伤,愤懑难平,便索性出了一个月的差,借繁忙的工作排解胸中苦闷。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吹来了有望升职的春风。
  半年之后的一次寻常例会上,老匡宣布要从内部提一个副总上来。
  碧城北京属于地区分公司,仍采用吴澄海时代的组织架构。各个职能部门分工比较细,并未设置总监这个职位,而是由副总经理各自分管若干部门。据说这样是为了管理上的灵活性,其实跟时下大公司的管理模式比起来,稍显落后。
  许博认为之所以采用这种具有行政机关特点的结构,是跟吴澄海与几位老班底的亲密关系有关。虽然不正规也不先进,却与老板的工作方式最为契合。
  此前,许博负责工程项目部,顶头上司是一位姓项的副总。在吴澄海急流勇退之后,这位项副总也跟着安享太平去了,这才给了许博机会。
  老匡在酒桌上的说法是「这小伙子会做事」。许博在一边陪着暗笑,这他妈叫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虽然无论从资历,人望,业绩哪方面来讲,都敬陪末座,但跟一群四五十岁的老家伙相比,光是刚满三十的年龄,就够扎眼的。
  所谓的「会做事」云云,自然是认可许博平时的行事作风和工作方法。
  他很清楚,除了肯拼,自己没有比别人更多的优势,但是,他做事不会硬拼。
  只要是接到手里的活儿,首先会调动一切可调动的资源,然后才是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把事做漂亮。在别人看来,就是作风狠辣。
  用莫黎的话说,许博身上有狼的气质,不是最凶猛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是行事够狠,对自己,对看中的目标都是。
  当然,这话不是听莫黎亲口说的,是老宋闲聊的时候随口说的。许博也不明白,莫黎何以对自己有这样的印象。
  不过,细细想来,在碧城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能有如今的成绩和地位,除了联络一切能联络的力量,就是靠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然而,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这股狼性的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到了祁婧那里便成了桀骜不驯,跋扈乖张。
  莫黎站在远处看得再透彻,也是枉然,在自己身边受尽冷落,化解戾气的却是祁婧。
  在许博心里,祁婧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但莫黎的影子却是早早留下的。若要给两个人的关系归个类,除去性关系,也不可能是普通朋友。
  这样的事实,他也是最近跟莫黎的频繁接触中才渐渐想明白的。
  所以,若是换一个时间跟情境,祁婧问他这些,必定难免心口不一。
  初透的晨曦从一夜未及拉上帘幕的窗口渗进来,两个人是赤裸相拥的。不仅肌肤相亲,祁婧的嘴角还挂着白浊的液滴。
  这样袒露心怀的姿态情状,便是沉埋多久的故事都不怕翻出来晾晒了,更何况是一丝青春萌动的情愫,和几多暧昧不明的牵连呢?
  要说莫黎,就不能不提到周晓了。
  周晓这个名字,已经在许博的日常社交中淡出许多年了,只有过春节的时候还会互发E-mail祝福一下。
  如果说身边还有谁跟他一起记住这个人,除了莫黎,就是二东。
  从穿开裆裤开始,许博和周晓就在一块儿玩儿了。
  老许和老周是建委同一个科室的同事。老周虽然小两岁,但心眼儿活,为人圆熟练达,不但生儿子比老许早了四个月,仕途上也是一路高歌猛进,四十岁就提了正厅,最后在副部级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谭樱和周晓的妈妈舒云娜是大学同学,跟老许结婚还是周家两口子介绍的。
  两家最初住在一个单元楼里,关系密切而融洽。直到两个孩子都上了高中,周家才搬去了高档小区的大房子。
  周晓遗传了爹妈的优点,大高个,高鼻梁,白里透红的肉皮儿和一张樱桃小嘴儿。剑眉下一双灿亮的眼睛,稍显媚气的脸,有着女孩子般的完美轮廓。
  日本漫画里才能找到的惊艳容颜让他从小到大一路桃花盛开,但是,同性朋友却没有一个处得好的,除了许博。
  原因不是大家嫉妒他的容貌,男孩子也没几个在意那个的,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傲气。整天谁都入不了眼的那副德行,让每个认识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之所以许博能受得了他,一来是两人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早已见怪不怪,二来是周晓的确让许博服气。
  门门功课全优,常年把持年级第一的位子就不用说了,各种游戏地狱级难度轻松通关,魔方玩儿得像变魔术,小学数学课上把老师画进连环画全班传阅,初中就过了钢琴八级,上了高中则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
  所有的成就在许博看来都是带着光环的存在,实在让他不得不服气。
  小时候,每次去找周晓玩儿,几乎都要等他练完琴。等待的时间里,就坐在那儿搭积木。搭了推,推了搭。
  许博怀疑自己之所以喜欢建筑,后来选了土木工程专业,就是那段时间培养的浓厚兴趣。
  据周晓自己说,他的骄傲在许博面前是收敛很多的。只是中学时死皮赖脸贴上来个二东,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忍不住犯病。
  许博苦笑着承他的情,只是不明白自己各方面都成绩平平,怎么就能让他另眼相看。直到周晓移居美国,从大洋彼岸发来E-mail,才在字里行间提到一些。
  他说有时候你身上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定力,带着领袖范儿,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做到不慌不忙。
  许博实在不解,因为从小到大,他都被认为是急吼吼的火爆脾气,哪里来的定力?如果说有,倒是好几次从父亲的言行里捕捉到过。
  可是老爸到退休也就是个副处级的公务员,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为此不知落了老妈多少埋怨,还领袖,还定力?
  从初中开始,周晓身边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明里暗里的女朋友。有隔壁班的,低年级的,甚至高年级的,外校的,就是没有本班的。
  不管身边的女孩儿怎么换,周晓都没有刻意淡化跟许博这种焦不离孟的状态。
于是,无论网吧还是游戏厅,聚餐还是郊游,游泳还是滑冰,经常都是三个人一起。
  初三那年,二东勉强加入了这个小团体。他是郊县转学来的,据说老爸生意做得很大,在市区买了楼。
  二东成绩差,被老师安排为许博的帮扶对象,两人成了同桌。虽然一直挨周晓的白眼,二东面儿上一次也没介意过。
  这小子情商极高,或者说脸皮贼厚。任凭周晓刀子似的目光砍卷了刃,依旧嬉皮笑脸的贴上来。背地里数次跟许博表忠心,愿意维他马首是瞻。
  上了高中,周晓跟女朋友们开始有了单独相处的私密需求,二东就时常撺掇许博盯周晓的梢,或者去小树林儿埋伏。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不是敌人反侦查手段高超,而是女孩儿换得有点儿勤,往往没等有实质性的进展,就换人了。
  许博后来时常庆幸,当初一直拉着二东一起玩儿。如果不是他尽力维持着并不平等稳定的三人组,现在,身边连个信得过的兄弟都没有。
  改变周晓人生轨迹的是大一上半年,一个周末的下午。
  那天许博闲得无聊去B 大找周晓,到了宿舍没见到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正在校园里瞎转悠,路过那座著名的WM湖边,发现围了好多的人。
  穿过人群,眼前的场面把许博惊艳到了,原来是一个模特社团在搞商业推广活动。场中丽人婀娜,霓裳羽衣,场外各种长短镜头。
  可惜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否则,许博自己也会加入拍摄的行列。
  秋风送爽,衣袂飘飘。
  说实话,所有女孩儿都是在校学生,普遍走清纯路线,尺度并不大。但是,毕竟不是图书馆里的寻常打扮,一个赛一个的高颜值如此密集呈现,轻而易举的炸裂湖光树影,成为抢镜夺目的风景。
  许博很快发现了蹲在前排举着单反的周晓,而他的镜头一直跟着的是场中毋庸置疑的皇后。
  那是个让人看见了就移不开目光的女孩儿。许博第一眼看见她的反应不是赏心悦目,而是雄性激素飙升。
  在人群中,她并不比别的女孩高挑,也未必就是脸蛋儿最漂亮的那个,但是每一举手投足都似带着气场。身上明显走简约路线的服饰不是在修饰她,而是被她赋予了典雅高贵的格调。
  如果一定让许博说出她与别人的不同,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别人都是女孩儿味道,而她虽然红颜绿鬓,眉目清澈,却已经透出女人的风采,必须封神。
  许博从人群中穿插到周晓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晓头也没回就说了句:「她就是你未来的嫂子!」
  活动一结束,周晓就发起了进攻。这方面的魄力,也从来都是许博望尘莫及的。不过,很遗憾,收获的只有女神高深莫测的莞尔一笑。
  许博知道莫黎这个名字是一个礼拜以后的事。当然还有一些基本资料:B 大心理系的文娱部长,舞魅模特社团的副团长,家也是北京的,但是住校,追求者甚众,前男友数目不详,单身与否不详。
  对周晓来说,有一个好消息是莫黎比他还小两个月。
  交女朋友,周晓从来没计较过这个,篮球场边上的高年级女孩也照撩不误。
不过要真心给许博找个嫂子,这一点的确让他只想说两个字:般配。
  然而,任何事都有两个面,伴随而来的一个坏消息是,人家已经是大三的学姐了。
  「我要改专业!」跟许博并肩坐在湖边,望着莫黎宿舍的方向,周晓脑子抽了筋,「我要亲自为她设计时装,我要去学服装设计!」
  在许博眼中,周晓最牛逼也最气人的地方就是什么东西都像等着他随便挑一样。
  从小到大的玩具是这样,各类比赛的奖项是这样,各类名校和校园里的女孩子也是这样,区区一个专业调整,怎么可能难为得了他?
  没到学期结束,周晓就用当场绘出的一张素描征服了那个戴着金丝眼镜儿的女魔头系主任,从计控学院转到了美术与设计学院的服装设计专业。
  许博曾经问他,为什么不直接转去学心理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周晓直接「呸」在他脸上:「让我去给她当小师弟?做梦!」
  第二次见到莫黎已经是圣诞前夜了。周晓拉许博去参加一个盛大的商业活动,还特意嘱咐穿得正式点儿。
  许博半辈子一直当学生,平时根本不穿什么正装,只好把毛衣里面的格子衬衫换成了白衬衫,外面依旧是朴素的棉服。
  活动现场很热闹,许博在人山人海中翘首望向T 台,只记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莫黎浓艳的红唇和背后夸张的羽翼。
  活动结束后,跟着周晓走进附近一家高档西餐厅,许博好奇的问:「这都俩月了,总算追到了?」
  周晓抿了口柠檬水苦笑:「追到了还叫你来当电灯泡啊,人家就是答应吃顿饭而已。」
  没过多久,莫黎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晓赶紧举手示意。
  女神立即收到信号,夸张的绒线帽下面,一张素颜依旧明眸善睐,笑意袭人。
  莫黎穿了长款的黑色羽绒服,落座前被周晓殷勤的帮忙脱去,露出里面宽松款的深咖色毛衣裙。裙摆刚刚遮住屁股,黑色紧身羊毛裤把两条长腿绷得匀称笔直,脚下蹬着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
  这样的装扮终于让许博找回女大学生的感觉,倍感亲切可爱。只是当莫黎礼貌的伸出素净的右手,与之相握时,还是不免受宠若惊的紧张了一小下。
  人家果然是来吃饭的,点餐干脆精当,刀叉使得优雅利落,一边吃一边聊,既不生分做作,也不避讳尴尬。
  话题离不开校园里的趣闻,社团掌故,也有时尚八卦。莫黎时不时被逗得发出悦耳的笑声,还不忘在调侃周晓的时候带上许博助攻。
  许博留心那巧笑倩兮,美目流波背后的纯净与练达,雍容与恬淡,朦胧中生出莫名一叹。转头再看周晓眉飞色舞的兴奋劲儿,竟不由得为他担忧起来。
  无往不利的周晓,在许博心中是怎样的存在毋庸置疑。在追女孩子这件事上,这份担忧的确是破天荒头一回。
  盘子刚刚清空,一辆深蓝幽亮的兰博基尼无声的停在了门口。许博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看向莫黎,那辆车的灯光正熄灭在她黑亮的瞳孔中。
  然而,莫黎只是不动声色的喝水,视线一瞬也没离开周晓。
  不知是不是幻觉,一时间,一缕源自莫黎的馨甜幽香在许博心头萦绕熏染,说不出的热潮涌动。
  五分钟之后,女神起身先走,说是还有个聚会庆祝今晚的演出成功。人家没主动邀请,又赏了脸吃了饭,自然识趣的就此分手。
  莫黎刚出店门,那跑车的剪刀门便缓缓升起。目送女神轻盈的钻进车里,许博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不忍看周晓的脸。
  「她们宿舍的姐妹说,她从来没夜不归宿过。」
  周晓的自言自语听上去有些懊丧,不知是说给许博听,还是在鼓励自己。
  各自点了一根烟,两个人走进北京街头的平安夜。许博没矫情的安慰发小,也没打听什么细节,而是循着刚刚拈住的一根绮丽的线头,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从前,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分层的,每个人在自己的层次里寻找快乐就好。那些看上去光华璀璨的星星,属于另一个遥远的星系。
  不必往远了说,朝夕相处的周晓就是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得到的东西,自己想都不要想。
  而自己每天需要面对的现实,或许人家看都懒得看一眼,但也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各安其命,是许博在自己对世界不断矫正的认知中学会的一种脚踏实地。
  原本,他可以凭借这份踏实一直平心静气的走下去,但是,今晚,有一根不驯的神经似乎被撩到了。
  香车美女,招摇过市,每天都在京城无数遍的巡回上演,但今晚的格外不同。
  渐渐走进无尽的街市灯火,刚刚餐厅里的一切又慢慢回到许博的脑子里。
  那纤细香软的小手,那灵动亲切的眼神,那洒脱纯真的笑语,让初次见面并处于尴尬位置上的许博无比舒服。
  无论是垂涎美色的兄弟还是跑龙套的自己,怀着怎样的司马昭之心,莫黎必定一目了然。
  从周晓的表现来看,莫黎应该对他根本不感冒,但是人家,约痛痛快快的赴了,饭大大方方的吃了,言谈得体,热情礼貌,临走还刻意的保持了低调。
  前所未有的,在这位出门就会坐进豪华跑车的女孩身上,许博感受到了生动无比的善良和真诚。
  不可否认,这份散发着玫瑰香气的真实感触是跟莫黎的美丽息息相关的。没有这份赏心悦目的美丽,不可能有那么深的触动。
  触手可及的清新鲜活就跳跃在她的耳畔发梢。周晓超无聊的笑话也能让她笑弯了睫毛。不失时机瞟过来的捉挟机变总能让许博立时领会,恰当配合。
  她也关心学校食堂的伙食,也会为排队洗澡吐槽,也说着时下流行的网络热词,也会小心翼翼的在意别人的感受。
  莫黎上车前的回眸只是礼貌的一笑,不过,许博总觉得里面包含着一丝歉意。
  这种印象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萦绕不去。不是因为受到友善的对待而心生感激,觉得受宠若惊,而是忽然觉悟到自己完全当得起这份歉意。
  世间无限的美好并非遥不可及,借由对莫黎由衷的敬慕向往,许博年轻的心怀仿佛受到了无形却强劲的鼓舞。
  如果你认为她配得起那辆豪车是理所当然的,凭什么不能成为那辆车的拥有者?
  如果你觉得这顿饭吃的足够愉快,为什么不去赢得她的芳心,给她一个家,让她每天出现在家里的餐桌上?
  不是这个世界层次扁平,而是你的雄心不够立体!
  许博没有发神经一样对未来的嫂子动什么歪念头,他开始仔细盘点的是自己十八岁的人生经历,可掌控的资源,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面对无限可能的未来。
  「没想到,莫黎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毛头小子开了窍!」听到这里,祁婧忍不住调侃。
  许博吻住她的额头,不好意思的说:「从那天起,我就对自己说,我不仅要娶到女神级别的老婆,而且必须给她配上最高级的跑车!」
  「记住咯!你欠我一辆跑车……」祁婧趴在男人的胸口画着车轮子。
  买顶级跑车的实力,目前许博自然还不具备。不过,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很远。
  如今在事业上取得的成绩,职场上赢得的地位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着强烈的掌控感。而这些,都始于那时候就开始的思维转变和刻意磨练。
  自那次平安夜以后,许博隔段时间就跟着周晓去参加一次各色名目的商业活动。
  周晓似乎也成了莫黎团队的编外成员。偶尔会指着莫黎身上别致的小装饰得意的说:「看见没,我设计的!」
  既然是凑热闹,许博便经常带着二东一起。在开阔眼界的同时,也见证了莫黎声名日盛,越发的成熟性感,光艳照人。
  四个人的聚餐更加轻松随意,充满了欢声笑语。
  而周晓,追随女神的路上一直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热情却保持高烧不退,跟着各种正式非正式的演出跑前跑后的毫无怨言。
  只在每次烟花燃尽,狂欢散场之后,兄弟俩才在回校的路上点起一支烟。沉默中,明明灭灭的烟头上,燃烧着许博见惯的灼热骄傲,也弹了一地他从未见过的卑微灰烬。
  许博一边为周晓的痴情莫名担忧,一边又为他前所未有的坚持感到欣慰和激动。他用激励自己的话鼓励兄弟,像莫黎那样的女孩儿,值得他用生命去追求。
  没想到,这一追就是四年。
  莫黎在研二的时候去了美国密歇根大学留学,周晓也在本科毕业之后去了纽约继续学服装设计。自此,两人走出了许博的生活。
  「放心,我周晓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两个字!」这是周晓临别时留给许博的话。
  许博虽然听出了里面明显的自我激励意味,仍重重的拍着兄弟的肩膀,投过去深信不疑的热烈目光。
  又是一个平安夜,许博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改图纸,收到了周晓的E-mail
是一张飘散着雪花儿的圣诞贺卡,图案是节日氛围浓郁的合影。
  画面中,周晓的眼神澄澈锐利,莫黎的笑容灿烂幸福。望着两人在六角冰晶中亲密的相拥,许博一个没忍住,热泪「唰」的滚落。
  周晓在信中说,莫黎已经跻身职业模特的行列,刚签了个很棒的经纪人。而他自己也即将发布第一批作品。
  讲到这里,许博不由想起莫黎第一次把学位证书和行医执照亮给他看的尴尬情景。
  在他的心目中,莫黎从来都是T 台上最耀眼的女神,至于留美多年究竟学了什么,居然一点儿概念也没有。恐怕这也算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从不失败的周晓给了许博更直接的鼓励,让他相信,只要选定目标,锲而不舍,终究会成为人生赢家。
  一年之后,许博也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女神。
  虽然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技术主管,整天在工地上汗流浃背,根本没信心赢得祁婧的垂青,但是,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身的窘迫和卑微。
  只要能让自己配得上,得到将会水到渠成!这是那时候许博用以激励自己的话。
  不过,话说得漂亮,能娶到祁婧做老婆,仍是一件让许博意料之外,欣喜若狂的天大喜事。
  同样的,他把婚纱照发给了周晓,觉得自己受到了比圣诞老人更高级别的神祇眷顾,迫不及待的想让兄弟替自己高兴高兴。
  不知是时差的缘故还是工作太忙,周晓第二天才回了几句祝福的话。甚至都没夸新娘子漂亮。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周晓,是借着跟老宋去纽约出差的机会。
  办完正事剩下的两天刚好是周末。清早,许博雇了辆车赶往纽约郊区的一个小镇。
  时值仲秋,飒飒的凉风清理着飘满枫叶的柏油路。
  小镇的边上有一个不大的湖,很轻松的勾起了多年前湖畔初遇莫黎的记忆。
  然而,许博并没第一时间见到曾经的女神。只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在相向驶来的一辆雪佛兰里瞥见一帧短发侧影。
  虽然,有着无比熟悉的感觉,但毕竟多年未见,略微迟疑,两车倏然错过。
  周晓的住所是一间不大的公寓。开门的瞬间,许博的心头掠过一抹秋风的萧瑟。
  曾经女孩儿般粉嫩的肌肤早没了血色,只剩下许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变方的下巴上留着淡青的胡茬儿。
  变化最大的是那双眼睛,虽然勉强撑持着温暖的笑意,也似积淀了不少岁月的深沉,却终究藏不住那躲闪的疲惫。
  紧紧拥抱的瞬间,许博闻到了周晓身上浓重的烟味儿,衬衣的领子上有一圈儿浅浅的污痕。
  房子收拾得温馨整洁,只有周晓一个人,却明显有女人起居生活的痕迹。
  许博脑子里闪过错车时的画面,却没有问。周晓也没解释的意思,给许博沏了茶,坐在沙发上聊天。
  周晓依然很健谈,不过,引起两人共鸣的都是小时候的趣事。怎么淘气,怎么泡网吧,钻游戏厅,怎么一个又一个的换女朋友,甚至还有没皮没脸的二东,唯独不提莫黎。
  中午在楼下的小餐馆儿吃饭,周晓要了瓶白的。
  要说喝酒,尤其是白酒,这是许博罕有的一项可以毫无悬念压倒周晓的能力。
然而,这次周晓没认怂,两个人平分秋色,甚至许博还稍稍示弱了。
  「有人说我是个为面子活着的人,你觉得呢?」周晓说完眼圈儿有些红。
  男人都好面子,这好像是个公理。
  许博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关于面子的讨论是跟二东一起。
  许博问二东,周晓那么看不上你,你怎么还没脸没皮的往我们跟前凑呢?
  二东嘿嘿一乐,说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天生就是周晓的跟班儿。你怎么还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混呢,不觉得没面子吗?
  许博说我就服他,别的没想过。二东忽然不笑了,说,哥,我服你行吗?
  对许博来说,跟周晓混没觉得丢面子,被二东当偶像也没觉得多有面子,还真没考虑过周晓怎么看面子这回事儿。
  不过,并没等他回答,周晓已经笑了:「哼,这么多年,我放下身段儿像伺候主子似的追她,为了她漂洋过海跑到这个又势力又没人味儿的地方来,她居然说我是为了面子。」
  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周晓点了支烟。
  以往,到这个时候,周晓会打开话匣子,有的没的说上一大堆,也不管许博骂不骂他吹牛逼,或者笑话他傻逼。
  可是,这次,许博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好像,这么多年的经历就这样被一声疲惫的冷笑做了总结。抽完烟,周晓开始询问许博的情况。
  许博隔着桌子望着对面烟雾中的男人,生平头一次对那张面孔感到了陌生。
  小小的餐馆儿,外面的光线仍然无法照到每个角落,逼仄的空间里,周晓背对着人群,脸上强撑着久违的傲慢。
  回到寓所,许博终于没忍住,问他是不是还在做服装设计。
  周晓叼着烟带他进了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拉开厚厚的帘子,露出占了整面墙的衣柜,里面琳琅满目,挂着各式各样的时装。挂衣服的横梁上落满了灰,明显很久没人动过了。
  周晓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踱至窗前,把烟灰弹进一个只有泥土的花盆里。
  许博随意拎起两只袖子,看不出什么名堂。扭头发现屋角的书桌上摆着台电脑,旁边茶杯烟灰缸一应俱全,走过去动了动鼠标。
  屏幕上现出缤纷缭乱的画面,应该是一款网络游戏。
  「我现在只能在那上面设计服装,还负责捏脸呢……收入也还过得去。」周晓望着窗外自嘲,连头也没回。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乎被大段的沉默占满。或许为了驱散浓稠的尴尬,周晓放了舒缓的古典音乐,自顾自的抽烟,面目越来越模糊不清。
  大约四点多,许博心绪纠缠烦乱的起身告辞。周晓也没留他的意思,送到楼下。两人握手作别。
  许博沿着镇上的小街一路向前,一间店铺一间店铺的数过去,脑子里不知该想些什么,竟忘了叫车。
  直到在镇子口发现了那辆早上擦肩而过的雪佛兰MPV ,许博才站住了。发了会儿愣,走进了旁边的一间酒吧。
  酒吧里的光线比正午的那家餐馆更昏暗。莫黎的毛衣是低调的深咖色,与酒吧的复古装修风格很搭。然而,那钟灵毓秀,英气濯拔的侧影却无比醒目。
  「我是不想陪他表演才躲出来的,不会怪我吧?」
  开门一句,就是一分久违的体谅。虽然带着那么点儿不客气,没了女学生的温柔,却透着让人舒服的爽快。
  许博笑笑没说话,坐在吧台转角的另一侧,要了一瓶红酒,两只杯子,自顾自的倒酒。
  莫黎在一旁端详着他,没漏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当杯子递过来,撩了许博一眼后,露齿一笑,接了,优雅的跟他碰杯。
  直到莫黎抿了一口酒,举杯示意,许博才在那百媚横生的一笑里恍然回神。
  她还是那么仪态万方,从容自信,眼神里蕴藏着更深的柔光,整个人也更有魅力了。
  「要点东西吃吧,我饿了。」莫黎的口气就像跟一个每天见面的熟人说话。
  许博没调侃她未尽地主之谊,先跟自己要东西吃,立即又要了两分牛排简餐。
  无需思索,已然在她的眼神里领悟,没有谁比她更懂得什么时候要做主人,什么时候该做个女人。
  在心头压了一天的阴郁,好像终于找到暂且搁在一边的机会。许博非常乐意像一个每天见面的熟人那样跟她说话。
  莫黎同样没有倾诉这些年的经历和体悟,甚至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这个小酒吧里一整天,也没表现出一丝委屈。
  或许,她从来就不曾理会什么是委屈。
  而与面对周晓不同,许博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回避和压抑的情绪。莫黎的低调和坦然依旧能让人彻底放松。
  她不乏兴味的给许博介绍小镇的风土人情,可能感兴趣的异国情调,很快把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餐后,莫黎说想出去透透气,他们便开车去了湖边。
  傍晚的秋风开始有些寒意。莫黎把车窗关好,后座放平,跟许博并排仰卧在上面,看着玻璃上偶尔滑落的枫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一缕清爽的香味儿在车厢里时隐时现的游荡,许博扭头便看见她的侧脸。
  完全露出的耳朵粉嫩圆润,雪玉可爱,笔直挺翘的鼻子像一只雕琢细腻的艺术品。渐渐幽暗的光线偶尔被密匝匝的睫毛拨动,无声的轻颤带起脸颊上玉屑般的莹光。
  许博的视线越过那巧致莹润的下巴,跟着白皙光滑的脖颈消失在毛线编织的衣领中。
  此时他才发现,莫黎穿了一件手织的毛衣,多层宽松款的领子在这种家常手工毛衣中并不多见,衣襟上的花纹却与许博童年的记忆相连。
  那不同样式的条状花纹紧绷绷的爬上曼妙起伏的饱满雄峰,透出无比熟悉又亲切的气息,不知怎么,耳边就响起了一下重似一下的心跳。
  勉强忍住伸手抚摸的冲动,胳膊还是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手背碰到了另一片凉滑的肌肤。
  许博感觉旁边的身体似乎一动,赶紧收回视线,望向车顶。
  感觉莫黎柔弱无骨的转过身来,呼吸若有似无的喷在自己耳朵上,又湿又暖,脸不自觉的热起来。
  正紧张找点儿什么话说,忽然,莫黎「吃」的一声笑了。还没等许博明白过来,身子猛的一震。
  低头看去,五根兰花玉指正以极尽妖娆的绽放之姿抚上自己的裤裆,那里早就支起了一座帐篷。
  许博的脑袋嗡的一下,整张脸像是伸进了火炉。
  伴着幽香迫近,肩臂处雪沃酥弹般压上来。一只手刚下意识的推拒,却按在了一处平坦浮动的极软所在,连忙收手,半边身子都麻了。
  好歹也是结婚两年的男人,许博懊恼的发现,仅仅隔着裤子的按抚竟让他畅爽集聚,热血倒流,若这样继续下去,不需一时半刻,就要出丑!
  没来得及想起新婚的妻子,也没顾得上兄弟的面子,许博一把抓住了莫黎已经拉开裤链儿的手。
  那纤长酥软的手指在他的掌握中挣了两下,就放在那里不动了。
  许博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才转向侧卧的女神,正对上一双妙目溢满捉挟,似笑非笑的模样带着一股细若游丝的妖气。
  数年不见,当年的女神不再那么礼貌,却更加体贴周到了。
  奇怪的是,目光相接的一瞬,许博的慌乱狼狈不好意思全都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好像刚刚在老友面前出了个洋相,只需一笑便能释然。
  莫黎再次夜荷盛开般笑了,露出好看的白牙。许博也跟着笑了,虽然心还在不停的跳,却庆幸自己仿佛留住了一样珍贵的东西,胸腔里煦暖莫名。
  这时,莫黎的目光再次往下面飘去。许博才发现那只手还被自己按在不雅的器官上,赶紧松手,老脸又是一热。
  莫黎抽回了手,老实不客气的拉过许博的胳膊,垫在了脖子后头,重新把身体放平。
  许博顺势把手搭在她的肩头,说:「你小时候肯定特淘气,不爱学习!」
  「我不爱学习?」莫黎高声抗辩到半截儿,又马上转低,「哦……小时候啊,是不太爱学习,上学老迟到,上课也不认真听讲,不过,每次我都是第一啊,他们都叫我学——神!」
  「你就吹吧!」
  「不信,你背一段儿课文儿,我要是接不上来我叫你姐!」
  「切,你们家是说相声的吧?」许博耍着贫嘴,心里却真犯了难。不是怕被两头堵,而是他自小热爱数理化,就背不下来几篇课文儿。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听着啊!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海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呻吟着——呻吟着……呻吟着……」
  许博拼尽全力,本想多背一点儿,挣点儿面子同时提高一下难度,谁知在这个地方卡壳了,把莫黎笑得缩成一团。
  「快别笑了,接呀!」许博感觉脸上已经快长出老年斑了。
  莫黎捂着肚子喘了半天气,刚稍稍平复勉强严肃起来,「噗嗤」一下又乐得滚到车厢另一边儿去了。
  许博彻底认命,也傻傻的跟着笑起来,忽然觉得能放肆的笑一场,有时候真的是一件既美好又奢侈的事。
  好半天,莫黎终于躺了回来,望着车顶,仿佛陷入了回忆。许博刚以为她笑忘了,却听到一串激昂有力的音节清脆的发出:「Надседойравнинойморяветертучисобирает。МеждутучамииморемгордореетБуревестник,черноймолнииподобный。……」
  「……」许博有种穿越俄罗斯时空的懵逼。
  莫黎只是大声的朗诵了前面的几句,声音就渐渐婉转低回。乌七八气流三五妖气,许博听着革命的号角似被她吟成了思乡的歌谣,竟跟着心潮起伏,悠然神往,也彻底忘了叫姐。
  「这是小时候,姥姥教我的,她在大学里教俄文……」
  接下来,莫黎便讲起了她的小时候。父母都在外交部工作,每次有出访任务都好些天不回家。小莫黎就被送到姥姥那里。
  姥姥从来不把她当小孩子看,让她帮自己剥豆子,团毛线球,纫针鼻儿。
  每到妈妈快回来的日子,小莫黎就搬着小凳子,嗑着瓜子儿去楼门口等。这时候,姥姥就一边织毛衣,一边陪她一起等……
  童年的故事总是说也说不完,许博渐渐把莫黎搂在怀里,听她趴在自己胸口上声情并茂,娓娓道来。
  夜幕降临,秋风瑟瑟,在这样的异国他乡,他重逢了两个孤独的灵魂,一个精疲力竭,一个心灰意冷……
  「你们在车里老老实实的呆了一夜?」祁婧听得心神恍惚,仍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一项本能。
  「是啊!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说想她姥姥了,就跟我一起回了北京。」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2:26

卷五:“老公,我喜欢他!”
          第四十一章夜话
        小毛一走,祁婧就后悔了。
  躺在身旁的许博闭着眼睛,家伙却直挺挺的贴着肚皮,明显是在装睡。
  可是此时的情境下,祁婧已经没了捉弄他的冲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玩儿过了,揣着心虚,赶紧上去讨好。
  然而,加着十二分的小心,还是没能避免惹他发火。祁婧没有习惯性的顶嘴,而是虚心认错,于情于理,的确是她不好。
  把自己的老婆给别人干,这得是多粗的神经,多宽的胸怀,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他是因为信任我才敢走出这一步的,是因为爱我才替我担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让我放浪形骸的去享受,去突破极限,去超越自我,可是我呢?
  光顾着爽了,根本没顾及他的感受,这副身子,本应是他独享的啊!
  是我太疯了,他说的没错,我连自己都没好好爱惜,更不要说他了。
  我这……天呐,这是怎么了……
  依偎在许博的怀里,祁婧的身体是疲弱虚乏的,一颗心软软的被惭愧缠裹得分外难受,但精神却又是极其亢奋的。
  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当着老公的面,跟一个男同事,家里保姆的儿子疯狂做爱,被他们轮着干,同时干,这还不够,还整整干了一宿。
  虽然在许博的开导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允许自己去探索和享受跟其他男人的性爱,可是,根本不敢想,第一次的实践就是三人行!
  这实在是太意外,太刺激,也太奇妙了!
  跟这一夜的疯狂相比,第一次半推半就没羞没臊的爬上陈京玉的按摩床,简直就像过家家。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身边这个家伙给予的,他简直不知道怎么爱我了!
  给淘淘喂了奶回来,不清楚是几点钟,至少午夜已过了吧。许博睡着了,小毛却硬邦邦的等着自己。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憋住没笑出来。那想笑的冲动,有多少是觉得搞笑,多少是莫名的开心,不知道。光想想都觉得太TM丢人了。
  第一时间就又流水了。主动爬上床,主动摆好了姿势。那大鸡巴一下就干了进来!听见那挤出去的骚水「噗嗤」一声,肯定都喷到床下了!
  那小子是真卖力,也是真有劲儿,一次比一次硬,一次比一次难对付。
  从来没觉得叫床有多大的功用,每次都是情不自禁,也从来没控制过。
  哦,坝上那晚跟海棠小两口一起的时候也憋过。可是,那次豁出去不要脸,后来还是叫了。这回老公就在旁边睡着,真的没脸,也不想吵到他。
  可算实实在在的尝到苦头了。憋着不出声,是真要命!活活能把人逼疯。
  那一下比一下强烈的快美无处宣泄,几下就把全身都胀满了,高潮来得又快又狠,没一会儿就喷了三回!
  是因为在熟睡的老公咫尺之外偷男人格外的刺激么?还是自己本来就是个淫贱坯子,格外喜欢偷的快乐?
  不过,这应该是真正有恃无恐放心大胆的偷啊!既有偷的感觉有不怕承担后果。就像韦小宝奉旨讨饭一样,简直没羞没臊到了家!
  实在受不了无处发泄的折磨,把小毛煳弄射了之后,就赶紧拉他去了客厅。
  然而,这里虽然能叫了,背着老公偷人的感觉也更真实应景了。浪水喷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整个晚上,不是小毛趴在自己身上,就是自己趴在小毛身上,实在累得不行了,就抱在一起聊天儿。
  平时没觉得这小子话多,没想到,逗女人开心的套路也TM贼熟!
  说什么,每天早上等自己上班都是硬着的,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儿就忍不住去厕所撸。
  说什么,交通事故那次,把自己抱住的瞬间就硬的不行了,之所以把那几个小子打那么惨,都是自己害的。
  说什么,每天想着自己的样子打飞机,接他妈的时候不敢上楼,怕看见那么薄的睡衣,那么挺的奶子,那么翘的屁股受不了扑上去。
  反正没有哪件事不是跟硬有关的,而且说着说着就真硬了,真硬了当然就真干!得偿所愿的干,感恩戴德的干,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干,干到喷!干到射!
干到软!
  他持续逞凶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浪汁潮喷得却越来越快。可是,每次他又硬起来,自己都几乎立马做好了挨肏的准备,骚水从来没干过……
  祁婧发现,自己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精壮俊朗又埋头实干的小伙子。
  无论他说什么,都忍不住被他逗笑。任凭他小心宝贝的亲吻,享受他上下其手的抚摸,欢迎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入自己。
  轻而易举的,心和身子都朝他欢快的打开了,放纵了,迷醉了。
  小毛不像许博那样深一下浅一下总能勾住身子里那丝丝的痒,又在关键的时刻稳准狠的击中最爽的爆发点,给予最勐烈的助推。
  他更多凭借的是纯粹的激情和体力,每一下冲击都硬到极限,拼尽全力似的。
  腰腿翘臀上的肌肉硬邦邦的,运动起来却说不出的强劲柔韧,带起的律动简直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让清晰又爽利的快美连绵不绝。
  「啊!啊!啊……你不是说,观音菩萨……也抱得动么,嗯嗯……为什么…
…不试试?」
  祁婧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而且,还是在别人干坏事的时候偷偷听来的。
  小毛正在卖力耕耘,一下子就停了。两个人喘吁吁的对视着,用眼神惊诧,用微笑应答,用呻吟害羞,用热吻重新启动了马达。
  忽悠一下,祁婧就起飞了,大屁股被抱在了那小子怀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勾住他的脖子。
  那根点着了似的大鸡巴每一下都是砸进来的,无比精准,避无可避。抛起又回落的屁股每次在失重中被撑满,又在弹起时水花四溅。
  可以清晰的听见浪汁洒在地板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连续的高潮。被许博蒙住眼睛带进宾馆那天,她曾经体验过。这次,只有更畅快,更强烈。
  两只胳膊都脱了力,好像要把整个身体嵌入那硬实的胸膛。狠狠套住他的家伙,让他把全身的精华都射进去,射进去,一直不停的射进去。
  这一回,他可真是射痛快了,也累坏了。总算有时间多聊会儿天了。
  「姐,你不会笑话我……看不起我吧?」小毛的声音来自双乳之间,透着心虚。
  「说吧,你们是怎么开始的?不会是你小姨夫把她放在你怀里的吧?」祁婧知道自己已经在不要脸的路上越走越远,但是,这么说真的好刺激,好好玩儿!
  「不……不是,打死我也不敢啊!」
  「唉呦呦!不敢?不敢今天晚上你怎么不抓紧熘啊?直着脖子在那儿戳着,等着首长检阅你呢?」
  「我……不是……我是怕许哥……难……难为你。」
  「哼!他……他舍得么?」祁婧原本要说的是「他敢」,舌头没捋顺,改词儿了。
  「你们第一次是不是在办公室里?」
  「啊?姐!你可真是仙女下凡了,这你都知道?」
  祁婧想起每次的脸红心跳,半羞不恼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好这口啊?
是你们每次让我撞见,跟疯了似的,办公室和公共厕所那种地方都能胡来!」
  「嘿嘿,每次都是小姨她……那个……芳姐他,哎呀反正她很想!」小毛的纠结,一般人那还真是无缘体会。
  「她真是你小姨啊?」
  「嗯,她是我妈的表姑家的。因为从前两家住得近,跟我妈特别好。后来我妈带着我搬去杭州了,她也来北京上了大学,来往才少了。」
  小毛抬眼看了看祁婧,发现她睁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好奇,并没有鄙夷之色,继续说:「不过,即使隔了这么远,姐俩极少见面,我也知道,她其实一直关注着我们,更关心着我妈。只是,在我的问题上,她不支持我妈的做法而已。
我能来北京当兵就是她托的人。后来……」
  说到这,小毛略微迟疑片刻,看见祁婧正在认真的等着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退伍后,也是她去找了我的……父亲,我才能被安排进咱们单位,才能认识你,才能这么开心,这么爽!」
  两人赤裸相拥,祁婧听小毛说得激动又恳切,心里已经痒痒的,不由柔柔的白了他一眼。
  虽然对他的身世心存好奇,此刻也无心深问。这种及时行乐时候,无关风月的一切都是煞风景的。
  「看不出来,她平时板着脸,背地里那么骚!」祁婧边说边盯着小毛的眼睛。
  「啊……还行吧,是挺骚的……」小毛随声附和,被看得目光直躲,。
  「臭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比她还骚?」祁婧的眼神彷佛化作了一根桃花针,直把小毛逼得逃进了深不见底的乳沟里。
  「姐,你是不一样的骚,是骨子里的骚,而且,姐,你别这么看我,平时你都是羞答答的模样,我都看习惯了,现在骚得都不行了!我扛不住……」
  「滚你丫的!」祁婧忍羞笑骂,刚捏着拳头想去敲小毛的头,两条腿又被举了起来,「欸,这么快又来,你是机器人啊?这就……嗯——」
  比回答更先到达的是精准而悍勇的挺进,祁婧被他捅得直伸脖子。
  「啊!怎么……怎么还这么硬啊?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都说了,是你太骚了,我根本扛不住……」
  「啊!啊!啊!骚你妹——啊哈!好棒!嗯哼!真好,你越来越厉害了,啊!
我就骚!哎呀!就骚!啊……哎呀!姐会被你肏死的!啊!太爽了,太棒了!啊——」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整个晚上,祁婧都沉浸其中。那种喜悦和痛快是无比直接和及时的,又足够震撼甚至炸裂的满足着她。
  只需像个女王一样点点头,或抬抬手指,就会被掀翻在沙发上,浪叫着一次又一次的攀上极乐巅峰。
  真是太爽了,也太累了,后来还TM好疼。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可以高潮迭起,还是能够抵挡住他不知疲软的家伙,还是能让他射!不停的射!
  自己难道真的是传说中肏不烂的荡妇体质吗?太TM让人怀疑人生了。
  一整夜的癫狂记忆在祁婧的血管里渐渐平复,却永远无法抹去了。与此同时,被她无比深刻的留在心上的还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这个刚刚发了火,现在又把自己搂在怀里的男人,是他实现了这一切,是他的爱,给予了自己如此销魂蚀骨的快乐,刻骨铭心的幸福。
  这辈子,自己的人和心,都永远是他的!要永远关心他,体谅他,支持他,向着他,爱他!
  当然,也包括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不再失控!
  然而……
  对,是然而,不是但是……那个狐狸精怎么说?
  「……老公……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灯早被许博关了。貌似纵欲过度的许太太弱弱的问着,不忘拿眼睛打量着微弱的晨曦中许博颤动的睫毛。他的眼睛跟婆婆谭樱一样,眼窝有点儿深,睫毛很长。
  至于,为什么手里握着如山铁证,却问得这么低声下气,祁婧自己也弄不明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的匪夷所思。
  上一秒钟,许博还靠在床头做沉思状,鼻梁上的折线酷得不要不要的,下一秒,已经往下缩了半个身子,把脑袋搁在两只赤裸的乳瓜中间,谄媚的舔起了乳头。
  「老婆,我错了,我坦白,你能不能慢慢儿听我说?」
  在许家新宅不算久远的历史中,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事。许先生,许老爷,许副总,许博同志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没皮没脸的道过歉,认过错,悔过过?
  貌似事儿大了!
  但是,别怕,我们的许太太是刚刚才经历了大场面的女人,而且是已经当了半个月妈的女人,不动心法或许没练过,胸怀还是有绝对可观的弹性的。
  「那就说说吧,你都错哪儿了?」
  听听,许太太的正宫范儿说端还就能端得起来。
  其实,许博刚才找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罗薇发的短信了。只有一句话:「嫂子知道程主任跟你走了,是我说的。」
  对许博来说,暖男或许还能勉力为之,可贱男舔狗的套路的确太跨专业了。
这一连串肉麻骨头酥的动作说辞,完全是照搬照抄,现学现卖,从祁婧刚才撒娇道歉的教材里引进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杀人不过头点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千万人吾往矣……嗨,不管是什么吧,承认错误,态度要诚恳,姿势要——够贱。还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从自己看视频撸得阳痿到莫黎介绍程主任,从程归雁的身世到病情,从第一次打着培训的幌子去看电影到今天结伴去找莫黎,许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主题鲜明,分段合理,条理清晰,逻辑自洽的做了个内容详实,结构严谨,说服力极强的全面汇报。
  「她——就是观音菩萨?」许太太的记忆力极好。
  许博趴在大白兔上点头。
  「她——治好了你的阳痿?」许太太一脸的不信。
  许博换了一只大白兔点头。忽然,下体一紧,半软的把柄被主审法官捉个正着,好像真能检查出阳痿病史似的揉捏着。
  「那——她皮肤比我白哈?」
  「没……没你的性感!」许博似乎明白了祁法官的意图。
  「那——她身材比我好吧?」
  「没你胸大!」许博不可遏制的硬了。
  「那——她是不是比我骚?」
  「好像是比你骚……不是,你实际上比她骚……」许博实在是腻不下去了,侧身搂住娇妻,收起嬉皮笑脸:「我是说,她只不过是看上去骚。说实话老婆,谁也没你骚!」
  「切!你个变态,就巴不得我变成个骚货呢!偏不让你如愿!」
  祁婧没好气儿的丢开越来越热的家伙,暗骂自己弱智。这样赤裸相对,那话儿又没过汉语四级,根本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变硬的。
  「那你……会不会真的跟她……做爱?」
  祁婧没想到这句话能说的这么酸熘熘的难受,更没想到,心会跟着「砰砰」
直跳。
  「我……一直也没想好。」许博的语气郑重而平和,在胸腔里嗡嗡的共鸣:「我想帮忙,但是更怕你生气,现在你知道了,我听你的。」
  这下轮到祁婧为难了。
  男人说的每句话,她都是相信的。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怀着诱导老婆出轨以换取同等自由的心思。可是,此刻的既成事实,让她怎么能理直气壮的严词否绝?
  沉默半晌,祁婧终于抬起头来,柔柔亮亮的望着许博。
  「老公……你能不能一个字不掺假的告诉我,你对她什么感觉?」话说出口,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他的心,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从相爱到结婚,从出轨事件到激情缭乱的昨晚,那颗心的真诚让她萌动,那颗心的承诺让她期盼,那颗心的疏远让她彷徨,那颗心的回归让她重生,那颗心的变态让她放浪!
  一直以来,她最最在乎的,是那颗心在哪儿,根本不是什么狐狸精。只要能感知到他的目光,触摸到他的身体,听他说一声别怕有我,就能安然骄纵,放飞身心!
  而昨晚,他能那么果断的抓了小毛的壮丁,难道是为了单纯的追逐刺激么?
他所依仗的又是什么?已经有陈京玉的前车之鉴了,难道不怕么?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充分说明,他的真心,是毫无保留的,也是毫不设防的,对她,即便有一时的遮掩,也必定是因为爱。
  「老婆,我阳痿的事,没让你知道,你会不会不高兴?」
  祁婧摇了摇头,又把头贴在许博胸口,伸手去握那不老实的东西。原来这家伙经历也挺坎坷的,怪不得这么桀骜不驯!
  「第一次去找她,我也挺难堪的,虽然人家是大夫,可毕竟是女的。」
  「还那么漂亮!」祁婧忍不住插嘴。
  「哪有我老婆漂亮?」许博的求生欲望够强。
  「比我漂亮我承认,那小脸蛋儿,啧啧,我都想亲一口!」
  「没你身材好!」许博立马转变攻略方向,握住一边乳瓜的手用力揉了揉,中指在硬挺的乳珠上来回撩拨。
  「嘻嘻,这个我也不想否认,哎呀好痒……别光顾着捏了,说正经的!」
  「你知道,她平时都是带着个大口罩的。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看见她那双眼睛,就不紧张也不难为情了。那感觉就像……就像在外边儿磕破了腿,回家让姐姐给上点儿药。」
  「切!不要脸,叫人家姐姐!」祁婧又忍不住笑骂,另一个更亲热的单音节称谓却在脑子里回响。
  「她是比我大嘛,而且也就大两三岁,难道叫阿姨啊?那李姐……」
  「行了行了,较什么真儿?我又没说不让叫,然后呢?」
  许博被打断,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总之,那感觉就像认识好多年,知根知底儿似的,特自然。你可能觉得她天天戴着口罩,跟谁说话都冷冰冰的,特傲。
其实她就是不太爱说话,特简单随性一人。第一次见面儿我让她摘口罩,她就摘了。」
  「哦——特惊艳吧?特倾倒吧?特后悔吧?特你妹啊特,我躺产床上才头一回近距离看见她正脸儿!」每说一个「特」字,祁婧的小手都握紧一下,握得许博直弓腰,连忙按住她的胳膊。
  「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过敏哈!她是个美人儿不假,可我跟她就是纯朋友。
你看咱们每次去孕检,你感觉到我们俩不正常了吗?没有吧!」
  「那,她对你呢?你们都那样儿了,而且,要不是……你肯定肏她了,我不信她对你没感觉!」
  祁婧忍不住脑补着画面,身上竟然热起来,激越的声音里怎么也藏不住一丝幽怨。许博知道马上就涉及关键问题了,努力维持着节奏。
  「人家大学教授,医学泰斗的老婆,对我能有什么感觉呀?最多就像你享受罗翰的按摩一样呗!每次她都会问我,家里没事吧?」
  「家里当然没事了,你每次都跟我撒谎!」祁婧满心的委屈终于憋不住了,手里的把柄忍不住勐摇,一下被许博按住抱紧。
  「老婆!老婆!我错了老婆!我错了……这不实在太敏感了嘛,我怕你生气!」
  「我现在就不生气吗?你就是信不过我,亏我那么信任你!昨天晚上你们就是去商量怎么肏她的吧?我要是不问,你还要骗我多久?」
  祁婧满脸通红,越说越气,趴在许博肩膀上张口就咬。就在牙齿贴上肌肤的刹那,竟想起那晚在车里,男人的衬衫透出的殷红,不由一阵心疼。
  不知怎么,随着疼痛袭来,胸中拥堵的怒气一下消散了。搬住肌肉结实的肩膀,祁婧试探着咬下去,一点一点的加力。
  直到牙齿陷入弹性十足的肉里,听见许博因吃痛屏住了呼吸才停下来,却并不松口,用齿尖慢慢的磨。
  许博忍着不轻不重的痛痒,感觉到祁婧的火气正一点点消磨着,试探着解释:「老婆,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这个治疗应不应该跟她那个,一方面,我不想对不起你,惹你生气,另一方面,我觉得这也有点儿乘人之危的意思,不叫个事儿。」
  这时,祁婧已经成功的刻印出两排清晰的牙印儿,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一拧身子,骑在了许博身上,像个女斗士似的盯着他。
  「我气的是你骗我,可没拦着你祸害良家妇女,你又没花钱雇我,干嘛操心你的思想道德教育工作啊?不过,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真把这块肉咬下来!」
  许博使劲儿扭头往自个儿肩膀上瞄,才勉强看清了形状。乍一看怪吓人的,不过,祁婧的牙齿非常整齐,印子完全对称,还有点儿暴力美学的味道。
  「嘿嘿,这次就算小惩大诫,谢谢老婆宽宏大量,我记住了!」许博大大松了口气,脸上却没着急流露,沉吟片刻,继续问:「老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祁婧故意拉着脸白了他一眼,「那得先问她啊,你个坏蛋,特想乘人之危吧?」
  「我有这么漂亮风骚的老婆,至于吗?」许博笑着伸手把祁婧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浓密的头发,说:「老婆,你让我一个字不掺假,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还有一层心思,就是怕一旦真的那样了,我跟她之间那种轻松随意的朋友感觉就没了。」
  这么矫情的话,若在平时,祁婧早笑话他了,此刻,却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心底的那份诚意。
  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一种称为友情的东西,谁也不敢说。不论是什么,只要是真诚的,善意的,就应该是美好的。叹了口气,祁婧幽幽的说:「都三十多岁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儿,也是够可怜的,要不,你就乘人之危一回?」
  许博「呵呵」一笑,并未表现出多激动,不过口吻也轻松了些:「她可能也觉得自己挺冤的吧,跟我说……说别把她当没经过事儿的小姑娘,说她没问题的。
可是……」
  「那你还客气什么呀?」祁婧话一出口才发觉舌头秃噜了,好不懊恼。
  哪有让自己男人在这种事儿上不客气的呢?即便是做善事,大不了默许,也绝没有高调支持的道理啊!这么惯着他,将来还不得光着屁股上房?
  情急之下,眼珠一转,忍不住便生出了邪念,抬头看着男人:「我是说……
情况特殊,帮忙可以,但是有一个要求,我要……我要看着你肏她!」
  「啊?」
  「不行就拉倒!」祁婧把脸「唰」的一撂,又趴了下去。
  「不是……」许博哭笑不得,不过一转念,昨夜老婆在小毛身上从忍羞到放浪的画面依次闪现,简直美不胜收。或许,她也有类似的想头,看着自个儿老公干别的女人?
  若真是这样,倒也不算无理要求。于是思思量量的说:「这个,我得跟莫黎商量商量,让她想想办法……」
  说是这么说了,许博心里可是为了难。这种要求,怎么跟莫黎提呢?
  这根本就是夫妻俩床头床尾的游戏之言。你俩想干啥?能不能别闹啊!莫黎什么样的表情许博都能想象得到。
  「唉,总算说到莫黎了……」
  祁婧的声音忽然变得无限悠远,像是趴在胸口的一只幽灵。
  这只幽灵彷佛能看透许博的心思,跟他保持着奇妙的默契,说出的每个字又都准确的拨动着那根最意想不到的心弦。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关系那么好?她那么关心你。你呢,让干啥就干啥,牺牲色相都在所不惜……」
  「我……」
  许博被这个急转弯儿带了一个趔趄,只觉得心一沉,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你要是敢说没上过她的床,我现在就宰了你!」祁婧的语气不怨,也不烈,反倒像是在撒娇。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她喜欢你,你呢,好像承了她的情,沾了她的便宜,至于喜不喜欢她,怕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许博早就预料到祁婧有了感觉,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清楚,更没想到,她能这么准确的概括两个人的关系。
  看来,这些话,她搁在心里不知道有多久了。
  想到这些,难言的愧疚把他的心口堵得生疼。只听见胸口祁婧的声音明显带了水汽和轻颤:「说实话,你要是真喜欢她,我一点儿也不奇怪。明摆着嘛,我没她漂亮,没她身材好,没她学历高,没她有才华,没她体贴周到,没她……」
  祁婧自艾自怜的话说得凄切,却实实在在冤枉了他。
  在他的心里,这个相携初心,同担患难的爱妻是完美的,独一无二的,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美丽,都高洁,都可爱!
  「祁婧!」
  许博轻声断喝,在静谧的晨曦中带着痛楚的颤抖。
  「你吼我?」
  祁婧一下撑起身盯着许博,早已珠泪涟涟,挂满香腮。眸子里溢满汪洋般的委屈,却梗着脖子,眼神锐利而幽怨。
  只一眼,许博胸中的冤屈就瞬间化解了,只剩下无以言表的心疼。
  「啪」的一下,祁婧的拳头砸在胸口。
  「你吼我?你敢吼我!」
  接二连三的拳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伴随着祁婧的哭叫和泪水:「我TM说中了是吧?你吼我?被我揭穿了,你没脸了吧!你居然敢吼我?我就是要说,你越怕我说我越说,你吼我啊你!你再敢吼我!」
  许博满面神伤一动不动的任凭捶打,心一阵紧似一阵的疼,忽然一把把祁婧搂住,紧贴在怀里,耳鬓厮磨。
  祁婧被搂住的刹那身子一下软了,恼怒终于被悲伤淹没,泣不成声仍然不依不饶的哭诉:「我就知道,你觉得我没她好,还给你戴绿帽子,你嫌弃我了,你都敢吼我了!呜呜……你爱她,你去找她好了,我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我就是个淫荡的女人,还生了个野孩子……」
  祁婧的语声被呜咽压住,更被阵阵抽噎不停阻断,越说越难过,越说越自责,越说越自卑了。这样的话被她自己说出来,比听别人的议论嘲讽更让许博难受千万倍。
  原以为,近一年的恢复疗愈,小心呵护,已经最大程度的治愈了伤痛,清理了淤塞,重建了爱的桥梁。
  没想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一旦遭受冲击,看似愈合完好的旧伤口,依然是最薄弱的地方。
  危险的警兆一下子让许博被恐惧攫住!不行,这种时候,必须提醒她,制止她,给她最有力最坚定最温暖的护持!想到这,许博捧住祁婧的脸,朝她喊了一声:「傻瓜!我是你老公!我是爱你的,只爱你一个!」
  祁婧被吓得一哆嗦,愣怔一刹,「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完全不顾喉咙的嘶哑和凌晨的静谧。
  然而这次的哭声,许博听得出来,已经不再是自怨自艾的怨诉,而是淤积已久的宣泄。
  「亲爱的,你是最美的,最棒的,我爱你,你知道的,你说过,你能感受得到不是么?」
  「老公,我好怕,你别吼我,也别不要我,我怕你不要我了,我会努力的,我会做一个好妻子,我一定会给你生一个儿子,我保证!呜呜……我不能没有你啊——呜呜……」
  许博感觉整个胸口都被眼泪淹没了,心也被无尽的酸楚温柔浸透了。眼眶湿润着,终于放下了心。
  上不上床,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祁婧真正害怕的是失而复得的爱情,重获新生的幸福一朝化为乌有。
  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自始至终对自己都是宽容而珍视的。从前,不止一次的在外面风流,她都选择了忍耐,不计前嫌,可恨自己那时候根本不懂。
  这次她是真的伤了,怕了,一直隐忍不发,怕的是会失去自己,失去那份破镜重圆,得来不易,小心守护的爱。
  为什么就没想到她会怀着这份担心呢?为什么对自己的爱就那么自信呢?要知道,她心里有伤啊!
  怀中身子抽噎中的颤抖牵动着许博的心,一边暗骂自己愚蠢,一边下定决心,一定要跟莫黎有个了断。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都当妈妈了,淘淘又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呢?我还怕你不要我呢……」听着祁婧的哭声渐渐停歇,许博摩挲着她的后背,柔声的哄着。
  「我要你,我永远都要!」祁婧哽咽着打断他,搂紧了男人。
  「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女人,我要你一辈子爱我,宠我,天天肏我,你……你现在好厉害,好厉害,我被你……我觉得好幸福……」说着,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又不无担心的问:「老公,我……是不是……越来越淫荡了?」。
  许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拐到这个上头,心更宽了,顺着话头接口:「傻瓜,你本来就是个骚货,自己承认过的。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还不是被你勾引的,你那么厉害,还……变态……」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么?」
  祁婧抬起哭花的小脸,一派懵懂:「不是程归雁……」
  「程归雁负责的是硬件儿,还有软件儿呢?」看着祁婧仍不甚了了,许博厚着脸皮笑了:「她说,做爱是一项技艺,得修炼……」
  「这个妖精……」
  祁婧自然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符合「她」的气质风格。轻声心不在焉的骂着,心思已经转到了别处。
  祁婧的确从未意识到,做爱这件事会被人这么重视。
  难道这段日子享受到的极致快乐,每次许博一碰她就像中了妖术魔法一样的体验,是他特意为自己「修炼」的成果?
  难道,这个变态男人,居然为了这种事去找一个妖精拜师学艺?不对,是那个妖精勾引他的。也不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变态!
  「那天,她主动来找我,原话是这样说的,『我能让你像鸭王一样讨女人喜欢,你信么?』」
  「然后,你个坏蛋就信了?」祁婧还带着嘶哑的声音明显是柠檬味儿的。
  许博一低头,亲在她额头上,「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现在,你信了吗?」
  祁婧屈起小腿在许博腿上蹭着,身上一紧一松的。
  任凭她放开想象,也无法在脑子里还原性爱教学的课堂是怎样的情境。然而,那暧昧难言的氛围已经完全包裹了她,渗透了她,让她小脸通红,心跳加速。
  过了好一会儿,祁婧才抬头瞟了许博一眼,突然忍不住吃吃的笑了,挑衅似的说:「你要是能像小毛那样,一晚上射七次,我就信!」
  「那是个畜生!」许博愤愤的说。
  祁婧不停的笑着,身子跟着一机灵,也不知是脑子在回放,还是身子在回味,呼吸越来越不顺了,听许博在耳边说:「那小子以后肯定不老实,你可不许由着他胡来。」
  一句话说得祁婧直往男人怀里钻:「噫——讨厌,哪有什么以后,羞死人了!
都怪你,我明天都没脸见李姐了!」
  「李姐?李姐怕是更不好意思见你呢!」
  「我都听你的了,也没在面儿上露出来呀?」
  「他跟我说了,知道咱们小两口无话不谈,就是千万别让小毛知道,你可得在嘴巴上加把锁哦!」
  「是啊,小毛要是知道他妈在咱们家……讨厌,怎么又拐到他身上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博暗笑,知道她是嘴硬,在自己跟前都这么不好意思,也不知再见到小毛得是什么境况。
  不过,想想昨夜的疯狂,也实在有点儿不可思议。
  祁婧毕竟不是那种骨子里淫荡的女人。她的天真随性,媚骨御成,虽然动辄勾魂摄魄,让人爱也爱不够,但跟放浪两个字是天差地别,淼不相涉的。
  「那莫黎姐是怎么教你的十八般武艺啊,除了我,你有没有用到别的地方啊?」
祁婧的声音一派轻松,听似调侃,却散着一股萧杀。
  「这一声莫黎姐叫得到位啊!」许博忍不住腹诽,感慨自己取了个人精似的老婆,看似大大咧咧,哭闹嬉笑随意转换,其实早已领悟了黄金圣斗士至高的第八感觉。
  女人的心思细密,步步为营,根本不需要什么周祥计划,完全是不着痕迹,顺手拈来,什么都别想逃过她的小宇宙!
  「还……还有一个……欧阳洁。」前两关都顺利通过,许博的性子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再说,捉迷藏的游戏对成年人来说真没意思。
  「我去!」
  这回,许博的第六感是准确的。祁婧明显很吃惊,但没发火,也没哭。当即毫无保留的把出差那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没提第二天在展会卫生间里的那一节。
  不是他不想坦白,而是觉得,实在丢不起那人。
  祁婧趴在那儿拨弄许博的乳头,半天才梦呓般说了句:「陈主任的老婆?居然……我算认识了……」
  许博见她似乎被离奇的故事勾走了魂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却被一口咬住了手指头。
  「哎!哎!哎呀!疼……」
  「你是不是以为可以顺利通关了?」祁婧拿牙硌了半天才松口。
  「没有,不敢啊老婆,这不是全都交代干净了,等着您宣判呢吗?」
  祁婧根本没当法官的兴趣,攀住许博的肩膀往上蹭了蹭,直到跟他脸贴着脸,才紧紧拥在一起。
  「老公,如果我像她那样去外面找男人,你会不会就真的不要我了?」
  许博当然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今晚开始,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就算打开了,刚迈进去,一不留神,就疯了一晚上。
  欲望的野兽是最难控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理性的锁链崩断。这也是他自从有了那些想法后,一直告诫自己的。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今晚初露狰狞,已让他数次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祁婧问出这样的话,说明她也跟自己有类似的感触吧。这让许博心生共鸣,更增添了一份信心。
  「亲爱的,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只要我们俩心贴心,就不用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你发誓!」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撒一个字的谎,凡是跟雌性动物的接触,都跟你汇报,我保证!等上了班我就在办公室装摄像头,每天跟你实时共享位置信息……」
  「越说越不靠谱,谁有功夫监控你啊,变态!」祁婧笑骂着,声音一下转柔,「我……就要你的心……」
  许博听了嘿然一笑:「老婆,那你可找错人了,我的心一直都长在你身上呢!」
  「油嘴滑舌!」
  「我再油嘴滑舌,也没你这嘴巴舌头会疼人啊!」
  「真的么?」祁婧起身,舔了舔嘴唇,媚眼如丝……
  「那当然了,你……哎,干嘛?说来就来啊……」
  「不把你吸干了,难道留着便宜那帮狐狸精啊?」
  「哦——我去,老婆……那是屁眼儿——」
  「跟我讲讲莫黎的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噢——嚯嚯……你这样……我……咋讲啊?嗯……舒服!斯——」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2:00

第四十章通宵
  医院的大门前永远都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祁婧费了好大劲才远远的找到一个停车位。
  她是在赶往爱都的路上接到罗翰的电话的。说今天临时有个手术需要他协助,去不了爱都了。
  放下电话,祁婧心里犯嘀咕。
  怎么着,这才受了点儿刺激就退缩了?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
  不是喜欢的要命吗?不是着迷吗?给你涂个红嘴唇儿就恼了,躲了?
  冷冷一笑,祁婧扳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儿,过了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医大门口。
  许太太自然不是来戳穿罗翰的谎言的,她想见的,是罗薇。
  昨天吃过晚饭,比汤圆儿还甜的小护士悄悄的把她拉近书房,红着脸问了个敏感问题:「你跟许哥结婚的时候,是处女吗?」
  祁婧不好意思跟着小姑娘一起脸红,只好被逗乐了:「为啥问这个?」
  罗薇大眼睛一顿闪烁,吭哧半天,「小毛呗……他……老想……」
  祁婧心中了然,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正想劝慰,淘淘醒了。后来人一多,这个事儿就岔过去了。
  临走的时候,罗薇还用纠结无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心中困扰依然念念不忘。
  所以,祁婧来医大虽是临时起意,却为解惑排忧,与人为善。只是没想到,等着她的是更难解的谜题。
  快到医大门口的时候,祁婧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门诊楼前小广场临街的一个花坛边站着个人。
  那是个惹得路人频频回首的女人。
  宽松款的米白色大衣罩在她身上,宛若广寒宫里月神的轻裘,在纷乱的灯影中开辟出一方清净素洁的领地,让她即便未曾显现也可领悟婀娜的身姿隔绝了俗尘侵扰。
  只一眼,祁婧就认出了程归雁。
  当时,她正拿着手机,打算给罗薇打个电话,毫不犹豫的就打开了相机,框住了这个被可依称为妖孽的女人。
  祁婧也承认,这是个连女人都想多看两眼的妖孽!
  还没等祁婧按下快门儿,程归雁微微一笑,迈步下了台阶,钻进了一辆奥迪。
  而那辆奥迪连同闪耀着白光的车牌号,定格在了祁婧的手机屏幕上。
  祁婧端着手机在路边站了足足一分钟,才回神去找自己的车。街上太乱了,她必须找个地方,找个安静的安全的让人安心的地方,是的,回家。
  努力分辨着回家的路线,维持住稳定的速度,一次次压住给他打电话的冲动,祁婧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逼他再撒谎,一个字的谎话都会让他离自己更远。
  要等他跟你解释。
  要让那个混蛋说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要让那个王八蛋一字不掺假的告诉你为什么撒谎。
  不对,他不会的。
  他不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他那么爱我,也爱我的孩子。
  他在乎我,重视我,珍惜我。这些我每天都感受得到啊!
  或许,他只是被那个妖精迷惑了,一时管不住自己而已。
  或许,什么事也没有,他只是怕我多心!怕解释起来麻烦。
  哦,真的吗?你难道不是他的贴心人吗?不应该是他最信赖,也最能理解他的人吗?
  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你不是个善妒狭隘任性小气的女人啊!
  曾经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经过,过程中所思所想,甚至身体感受,全都说给他听了,他还觉得你配不上他的真心么?
  也许,他跟本就没原谅过你,只是敷衍你,容忍你,其实一直嫌弃你。你只是给他看家的,让他落个好名声,好放心大胆的出去风流快活!
  不是的,这不可能!
  我了解他,他不是那么心狠的人。
  他是好面子,争强好胜,但他很善良,也看得开。
  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直在努力改变,尤其是对我。
  他希望我开心,尽力让我快乐,他甚至鼓励我去找别的男人。他说只要我喜欢的,他都愿意成全我,不但支持,还觉得很好玩,很刺激。
  哈哈,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跟别人上了床,还能干涉他去找别的女人么?
  这只是为了交换自由而已!他根本不在乎你被谁干,他只要自己爽!
  不!不会的,他又不傻,一个人不是更自由么,为什么费这么多手脚拉着我呢?
  他以前在外边应酬的时候找小姑娘,连认错都是敷衍的,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动那么深的心思……
  等等,等等,停下来!
  我得静一静,我得回家,回家再说!
  祁婧勉强把车停到位,几乎小跑着奔向电梯。按下按钮,焦急的等待中,她又拿出了手机,跟记忆中的车牌一位一位的比对。
  「没错,是他的车,」祁婧自言自语着,电梯门开了,眼前一亮,「对呀,车是他的,不一定开车的就是他呀!那是他公司的车呀!」
  祁婧忽然觉得浑身一松,脊背上凉凉的全是汗。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昏了头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回家再说!
  祁婧逃命一样从电梯里冲出来,刷卡进门。
  李曼桢正在给绿植浇水,一看脸色不太好,过来接她的包。
  「怎么出这么多汗,没事吧?」
  奥巴马摇着尾巴抛过来蹭祁婧的腿,家里一切如常。祁婧尽量平稳的深深吸了口气,脱着大衣说:「哦,没事,车里空调调高了,走的有点儿急……哦,那什么,李姐,没什么事今天就早点儿回家吧,怪辛苦的。」
  李曼桢看她没什么异常,交代几句,出门走了。
  祁婧环顾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干净的,规整的。暖气的温度很高,让她又有点冒汗。
  刚想去换衣服,电话响了。
  祁婧一看,是罗薇打来的,调整了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那边罗薇的声音有些迟疑:「姐,我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祁婧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我刚刚下班看见许哥了,他……跟我们程主任在一起。姐,我想了好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许哥是好人,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千万别多心……」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没等罗薇颠三倒四的说完,祁婧就挂了电话,走到靠门口的单人沙发前,坐了进去。
  她不想去分析罗薇的电话,也没有再去核对那个车牌。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所有的绿色都是许博置办的,沙发,茶几,整套的家具是自己挑的,灯是许博网购的,地毯是他们共同喜欢的。
  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祁婧的心没慌,她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个家,是新的。
  虽然大部分的家居摆设并没换,但气息是不同的,细节是花过心思的。当然多半是李姐的功劳,但李姐是许博请来的。
  所有这些变化,都是许博主导的,有他用的心,也有出的力。
  祁婧看着面前的茶几。
  许博刚回来那天晚上,就是在这上边要她的。
  他现在变得好强,有使不完的劲儿。那畅快淋漓的感觉只要一动念,就能在身体里被唤醒。
  祁婧觉得自己最应该相信的,首先是自己的身体,然后是感觉,还有这些每天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而最需要提防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脑子里的辩论,猜测,想象,推理。
  因为,那些似乎和爱没半点儿关系。
  他问过,拿什么证明我爱你,自己给的回答是,不用证明,我能感受得到啊!
  爱是用来感受的,不是靠推导证明的。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要肯等,相信总会水落石出。
  今天他出门的行头都是自己搭配的,香水也是自己早就用了心思的。拿出稳坐中军的正室范儿来,他再飞今晚也得回家,还敢把人领回来不成?
  欸,满脑子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十分钟以后,祁婧站了起来,她意识到,必须做点儿什么,才能避免胡思乱想。
  走进卧室,看见那张摇篮小床摆在窗下,祁婧笑了。走过去轻轻的晃了晃,淘淘轮廓分明的小嘴儿动了动,惹得她俯身去亲。
  淘淘是幸福的,有一个心胸宽广的爸爸。他都肯为自己养儿子了,都在尽心竭力的为母子俩撑起一个这么温馨的家了,就算被那个妖孽勾引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唉,祁婧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身打开了衣柜。
  自己的衣服真是太多了,很多衣服买来都没穿过第二次。这些天为了方便喂奶,都是穿分体的纯棉睡衣,太没女人样儿了。
  这次,她挑了一件深V领的黑色真丝睡裙。荷叶边儿的裙摆刚到膝盖。在身上比了比,很满意,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了个澡,头发吹至半干,发现那盒哑铃还躺在壁橱的顶层。
  大猩猩今天电话里交代了,凯格尔练习不能停。
  抚摸着那一排「小胖子」,不由想起许博的轻蔑眼神。既然被狐狸精不明不白的勾走了,只能用这个替代品了。
  祁婧先取了标号为1的「小胖子」,按照说明书的方法慢慢置入体内,虽然有点胀,但向下滑的感觉并不明显,便换了一个,直到3号放进去,才觉得必须用力才能防止它滑出。
  祁婧心里不禁有点儿小得意,看来自己真的并不松。
  拿起内裤要穿,想想又放下了。
  那「小胖子」有个尾巴露在外面,穿上内裤不是很碍事么?况且,没有内裤兜着,才更方便锻炼嘛!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然而,还没等祁婧走出卫生间,她已经知道厉害了。
  那「小胖子」并不肯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随着走动的幅度大小,它会在里面上下左右的摇晃。
  一开始没防备,刚打开门就差点儿晃出来,吓得祁婧扶着门跟奥巴马尴尬的对视。要是真掉了,这小子肯定第一时间冲上去抢。
  小心翼翼的在客厅里走了三圈儿,祁婧已经不可救药的湿透了。
  那东西别看一点儿动静没有,分量着实不轻,柔和却动感十足的摇晃,还必须主动用力去迎合它才能避免下滑。
  祁婧觉得盆底发麻,汗都下来了。
  正在这时,脚边亦步亦趋的奥巴马叫了一声,冲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祁婧趴着猫眼儿一看,竟是小毛。
  肯定是来接李姐的,祁婧这样想着开了门,一股掺着寒意的酒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冷战。
  小毛脸有点儿红,眼神在祁婧身上僵直了一瞬,还是躲开了。
  「姐……」
  「李姐回去了。」祁婧一手扶门,一手护胸,以为他会答应一声,马上回家。
  没想到小毛张了张嘴,面露恳切的说了句:「姐……能让我进去坐会儿么?」
  这时,祁婧才发觉他神色不对,显然是喝了酒,但那一副孤凄惆怅的表情似乎跟酒精无关。
  小毛头上戴着绒线帽,一身军绿色的劲装原本应该挺精神,此刻却似落着羁旅风尘,瘦高的身形有些松弛,略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疲惫。
  稍一犹豫,祁婧还是把小毛让了进来。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大男孩儿从来没这样过。就冲那一声「姐」,她也该问一句怎么了。
  小毛虽一身酒气,走路却很稳,自行在三人沙发上坐了。
  祁婧尽量放慢动作,给他沏了杯茶。正犹豫是不是该去趟卫生间,小毛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说:「姐,你别怕,我长这么大还没喝醉过呢,」说着,抬起胳膊看了看表,顺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坐一会儿我就走。」
  那块表还是自己送给他的,祁婧知道他一直戴着。这擦拭的小动作她见过不止一次。
  看他举止自然随意,祁婧心里一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挡在胸前的胳膊也自然放落——那里绣着两支樱花,应该看不太出来。
  况且,奥巴马就趴在脚边,嘴巴搁在自己的棉拖鞋上,小眼睛警惕的盯着他呢。
  小毛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祁婧用的是饮水机里的热水,肯定有点儿烫,看见小毛猛的抻脖子咽下,脸都憋红了,「噗嗤」的笑出声来。
  这一笑不打紧,身子里的东西悠悠一动,逼得她尽量坐稳。
  「喝了不少吧,遇到烦心事儿了?」既然就是坐坐,祁婧希望直奔主题。毕竟自己这会儿也没心思聊闲话。
  小毛应该渴了,又喝了一口,低着头沉吟片刻,目光聚焦一处:「姐,如果你看上一个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
  「怎么忽然问这个?」祁婧笑笑,想起昨晚罗薇的疑问,难道这小两口吵架了?可是,看小毛的样子,似乎要严重得多。
  小毛有点不好意思,却没解释,问得更直接了:「姐,就说你好了,你最看重许哥哪一点?」
  「我啊?我……」
  祁婧思索着,斟酌着,思绪被这个问题牵引着,纠缠了她一晚上的心乱如麻忽然好像有了头绪。
  是啊,我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他爱不爱我吗?这很重要,但显然,我不是找一个足够爱我的人就够了。
  是他有本事,能给我优渥的生活吗?是他有情趣,能跟我在精神上交流共鸣吗?这些也都很吸引我,但不是最重要的。他对时尚几乎一窍不通,买礼物几乎都是只选贵的。
  那一定是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最能打动我的是什么?是发生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么?那次,我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
  是他的眼前一亮,还是那渐渐暗淡的顾影自怜?是他沉默中未曾察觉的孤独,还是临别回眸一笑之后的坦荡洒脱。
  不,都不是。那天,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东西,叫真诚。
  自始至终,他从未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自卑,落寞,还有判定无望之后的放松,都不怕我看见。
  这是一种率真和骄傲!
  当然,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骄傲逐渐演变成了骄狂,自大,自以为是的外壳背后,是躲藏在阴影里的不自信。
  不过,他终究是坚定的,强悍的,救起了爱人也找回了自己。我又感受到了那份热切的真诚。
  在敞开的心扉里,他不但勇敢的面对自己,还把我拉进去,让我抚摸他的心,指给我他的爱,他的怕,他的迷惑,他的坚持。
  也许,他仍有秘密,仍没有完全放开,但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足够细细品咂回味,一步步探索追求。
  想到这,祁婧的脸上现出一丝迷一样的微笑,手机里照片的影子模糊了,动了起来,那个妖孽钻进车里的魅影变得无比妖异,却揭掉了嫉妒的滤镜,还原了夜风本真的色彩。
  许博的车迅速消失在车流里,竟带起了她「砰砰」的心跳。
  小毛抬起的目光提醒了祁婧,「哦!我……最看重他不在我跟前装,不愿示人的一面也敢让我看见。我说不太清,这是不是应该就叫真诚?」
  小毛默默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悟,又喝了一口茶。
  「怎么,你跟罗薇吵架啦?」
  不知怎么,此刻的祁婧心境渐渐通透了起来,躺在沙发里,也有了探问八卦甚至答疑解惑的心思。
  小毛摇了摇头,思考了很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抬头看着祁婧,慢慢的说:「姐,我昨天遇到个人,她叫徐薇朵。」
  「啊?在哪?」祁婧有点儿意外,转念明白过来又立马不明白了,「她是……你们……」
  「姐,我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她都跟我说了。」小毛淡定的陈述,「我想告诉你的,跟她来这没关系。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已经两年多没见她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
  好像不自觉的回想着见面时的情境,小毛嘿然一笑:「也没想到还能碰见。」
  祁婧仿佛被他的笑刺了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有点儿复杂。」小毛眉毛一动,看了祁婧一眼,目光里有一股灼人的灿亮。
  「姐,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在武警部队是训狼狗的?」
  「啊!」祁婧像个傻子似的点头。
  小毛呲着一口白牙笑了:「我其实只在缉毒犬训练大队待了半年,就被抽去接受特训了。后边的几年里,我都在S。W。A。T,也就是特警。」
  「哦……」祁婧还是像个傻子,她对这几个英文字母一无所知,特警两个字也只在电影里听过。
  「那是大前年的秋天,10月28号,我们去廊坊的一个别墅区执行任务,是一伙贩毒的,有枪。」
  「我和排长负责从屋顶进入,是用破窗锤撞进去的。当时那间屋子里有三男一女,都没穿衣服,不过有一个男的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另外三个都在床上。」
  又喝了口水,小毛瞟了祁婧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懂的。祁婧被看得一僵,刚点了下头又收住了,紧跟剧情的脑细胞瞬间勾勒出一幅画面,红着双颊低头喝水。
  「我一落地,有个家伙就举起了枪,但他没我快,直接被爆了头,溅了身后那个一身的血。后边那家伙手里只有一把刀,就把那个女的挟持了。」
  祁婧听得心头一紧,控制着呼吸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排长跟着就会下来,只要他一分神,我有把握一枪把他撂了。」
  说到这儿,小毛又端起杯子,还没喝先笑了,「从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
  祁婧本来紧张,被他笑得直发毛,迫切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却根本忘了发问。
  「我还没瞄准,就听那家伙『嗷』的一声叫唤,女的已经朝我扑过来。我放下枪刚接住人,那把刀就刺到了她背后,只好拿胳膊挡一下。」说着,小毛放下茶杯,撸起毛衣袖子,露出小臂。接近手肘的地方,内外两侧各有条一寸多长的疤痕。
  祁婧俯身去看那伤疤,心头一凛,咧着嘴抬眼再看小毛,发现那小子笑得有点儿顽皮,不禁一阵恼火。
  忽然,祁婧瞪大了眼睛,「哦,那女的就是徐薇朵?!」
  小毛点了点头,继续喝水,「我夺了刀,一脚把那家伙踹到墙上。哼!可能吸毒吸的,看着挺凶,没什么分量,爬都爬不起来。阿朵居然光着身子走过去,把一个肉球塞进了那家伙嘴里,血淋淋的,是一颗睾丸。」
  祁婧一阵恶心,差点儿没吐出来,赶紧起身去给小毛续水。身子里的「小胖子」动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那里都是绷紧的。
  小毛接过茶杯,试了下温度,瞟着祁婧,喝了一小口。把祁婧逗得直乐。
  「那个被绑的男的就是他老公,」小毛也跟着笑,又神秘兮兮的撩了祁婧一眼,「姐,你肯定猜不到他们怎么会在那儿的。」
  祁婧是猜不到,但看小毛笑得那么没良心,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哼了一声,没接茬。
  「他们是去参加换妻派对的。」
  屋子里的空气无形的烘热起来,祁婧下意识的把胳膊横抱在胸前,不知道该不该往下问,甚至不敢看向小毛。
  隔了难挨的几秒钟,小毛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天别墅里还有几对夫妻,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势,女的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帮毒贩跟其中的一对有牵连,刚有一批毒品被警察缴了,觉得这些人非富即贵,就想捞一把。
  「我们去之前,他们已经在那里折腾两天了。男的个个都带伤,另外几个女的被集中在大厅里……」
  「你们不可能就见过那一次吧?」祁婧忽然心头烦乱,听不下去那些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案情了。
  小毛被打断,先是一怔,马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喝了口水:「后来我不是受伤了嘛,就住了一个月的院。」
  「本来这点儿伤没必要。听说是上边儿觉得这案子影响不好,我们领导就让我多在医院躲几天,其他兄弟也安排了休假。」
  祁婧边听边拿眼睛盯着她,好像在说,请尽快切入主题。
  小毛继续喝水:「那一个月里,她来看了我十七次。」
  「她爱上你了?」
  「她从来没说过,不过,第二次来我们就做爱了。她总是选人少的时候来,开始我住的是单人病房……后来换了普通病房,我们就出去,找别的地方……」
  「后来呢?」祁婧忍不住再次打断他,声音有些哑。
  「后来,我们领导找了我……我说,别毁了她的名声,一切责任我担着。」
  「再后来呢?」祁婧的声音含着急切。
  「再后来,我离开了部队,有人……有人帮忙把我安排在了咱们单位。」
  「哦……」
  祁婧只觉得心在按捺不住的跳,却不知道跳什么,沉默的空气中仿佛没有氧气,只有小毛的喝水声。
  「没想到,今天我又遇到她了……」小毛又开始说话了,嗓音被热水润得特别清亮。
  祁婧如梦初醒,才发现一切并没有结束,「昨天你们一直在一起?」说完才发觉问得有点儿多余。
  「嗯,吃了个午饭,然后去了我家……」
  从小毛的语气判断,刚才问得的确多余。祁婧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刚痛快的呼吸几口,氧气又不足了。
  小毛却没留意她的呼吸,喝着水继续说,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激越:「她告诉我,我们的儿子一岁多了,让我等她两年,两年后,她会跟我在一起!」
  祁婧被小毛望过来的眼神钉在了沙发里,那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徐薇朵,心都是烫的。
  脑子里忽然一闪,一个念头冲了出来。
  「那,罗薇呢?」
  小毛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痛苦,却笑了。
  那是像他这样的一个大男孩儿本不该有的表情,让祁婧的心里一下聚起柔软的疼,鼻子里飘过若有似无的酒气。
  「我也不知道……我虽然还没碰过她,但是我喜欢她,我妈也喜欢她……」
  听着小毛自言自语似的嘟哝,祁婧想起了他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他问女人怎么看男人,想知道的,其实是该怎么做男人。可是,这种情况,又有谁知道该怎么做呢?
  祁婧拿起茶杯,打算再次去续水。起身的瞬间,忽然腰眼儿一酸,那「小胖子」几乎滑出洞口。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湿成这样,赶紧放慢了动作。
  「……但是,阿朵不一样,那种感觉像是病……我看到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想跟她做爱……」
  小毛说的每个字都好像催促着祁婧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让她小心的控制着身体,越来越紧张。
  不知怎么,身后的声音停了。祁婧接着水,从旁边的穿衣镜里发现小毛正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后背,不对,是屁股!心里立时忽悠一下子。
  转身往回走时,祁婧装作不经意的往后看,想知道有什么不妥,刚看见屁股上湿痕的边缘,脚下就被地毯的一角拌到了。
  「当心!」小毛喊着。
  等祁婧回头时,大拇指传来灼痛,杯子已经脱手,身体被一条胳膊猛地一带,跌进了沙发。
  一阵晃动心魂的摇颤从那个地方爆发开来,让她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并紧双腿。
  回过神时,灼热和酥痒同时从腿上传来,祁婧惊奇的发现,有一双手正在自己的小腿和脚丫上紧握着,摩挲着,不对,不止如此,还揉捏着,亲吻着……
  祁婧的身高是一米七,却生了一双三十六码的小脚,脚掌修长圆润,每个脚指头都胖嘟嘟的可爱。
  这双脚格外的怕痒,上下里外都是,所以她不怎么涂指甲油,因为小刷子滑过指甲盖儿的搔动,她都要忍耐。
  此时此刻,这双脚丫的一只,正握在小毛的掌心里,而另一只,伸到了奥巴马的舌头上……
  小毛很快不满足捧着一只脚了,一只手开始顺着纤细的脚踝慢慢往小腿上移动……
  他在干什么?水不是都擦干了吗,他怎么还握着?
  还捏!好痒啊,哎呀,脚趾缝不能摸啊!痒死啦!还摸?
  还往上摸?那里没有水……不行,不能亲……到膝盖了,不能亲了!
  祁婧感觉整条腿都要麻了,开始用力的往回抽,可脚踝卡住了,被卡住了!
  再亲会坏事的,不要!
  猛的一用力,祁婧一下仰倒在沙发里,腿是抽出来了,可及膝的裙摆也已经缩到了腰下,两条粉光玉质的美腿四仰八叉的展览出来。
  最让人绝望的,是她居然杀千刀的没穿内裤!没穿内裤!!没穿内裤!!!
  小毛的眼珠子一下就直了。
  那黑漆漆的丛林里,翕动着艳若桃李的花瓣,液光盈盈,春情泛滥,刚刚倒水时背后的圆形湿痕正在不断扩大!
  最奇怪的是,在那最柔嫩的蕊心儿里,伸出一根淡粉色的小尾巴!
  小毛像中了邪咒,跪在地上膝行几步,瞬间已经凑到近前。
  祁婧举着双腿,不知是担心脚丫再次落入魔掌,还是被小毛的红眼睛吓呆了,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往下扯裙子。
  可那裙摆就那么长,抬着腿什么也盖不住!什么也盖不住啊!
  「啊!」祁婧一声惊叫,因为两只脚踝居然神奇的都被掌握了,小毛已经正正当当的跪在了两腿中间,直愣愣的看着那里!
  「不要……不要……小毛,小毛……别……」
  祁婧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心虚得只剩下哀求。
  太丢脸了吧!自己一个人在家穿成这样,还往那里塞东西,还流了一屁股的水!还不穿内裤!不穿内裤!!不穿内裤!!!
  祁婧慌得什么都忘了,只知道抓着沙发的扶手,挪着屁股往后缩。
  「别……求你了,小毛!别看……哎!哎哎!奥巴马!」一连串的惊叫源自一个毛茸茸的家伙,小舌头在竖起的大腿上舔着。
  一万头草泥马在祁婧的心坎儿上奔驰而过!
  「不要——啊!」
  小毛的脑袋终于让人绝望的探进了裙子里,祁婧下意识的并紧大腿,夹住了他,可有什么用,他伸进去了!还贴上去了!
  一大片渴望已久的滑溜溜狠呆呆的快美覆盖了整个花谷。花露通了电流,一阵酥麻直往心里钻。祁婧的双腿一下就软了。
  「嗯——小毛,不行!啊!啊!不行啊!」
  分不清是闪躲还是迎凑,祁婧的腰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双手按住小毛的头乱抓,可他的头发太短了,圆溜溜的根本无可奈何!
  「啊!不要啊!嗯嗯——哦!别动那个呀!」
  小毛居然叼住了那根小尾巴,一下一下的拉动!一下一下的,要了命的拉动!!
  完了!这回要完了!祁婧心头慌慌的念着。
  小毛进门前就已经被那东西搞得不上不下了,这么长时间又被限制级情节不断的故事刺激,身体已经极度敏感!
  我会高潮的,我会喷的,只要再来几下,我一定会喷出来的!
  「呜呜——」是哭泣还是呻吟,根本听不出来。祁婧咬着嘴唇呜咽着,腰臀绷紧,双腿越来越止不住的颤抖……
  这时,双腿间的脑袋忽然不见了,腿也被放下了,虽然因为小毛仍跪在沙发前,还无法并拢,却总算脚踏实地了!
  祁婧迷离着双眼喘着粗气重新看清了眼前的轮廓,小毛正满脸湿滑的望着她,鼻子旁边还沾着一根卷曲的毛毛。
  「姐,我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被你迷住了(这台词怎么TM那么熟?),我想要你,我要跟你做爱!」
  这一声「姐」一下子让祁婧找回了自己,那裹挟着热浪的快美还在身体里游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丢脸吓慌了神儿的小姑娘了。
  然而,空气中潮热的腥臊还在,那瘦长健美的身躯,炙热恳切的目光还在!
  祁婧不敢去看小毛的眼睛,心头乱跳着看向天花板。当顶灯中间镂空里的红色光点儿刺入她的视网膜,一阵惊悚从脑后窜起。
  那是许博装的摄像头!这里的一切,他都可能看到!或许,他现在,此时此刻,已经在看着了!
  他会在哪儿看呢?
  是啊,他现在在哪儿?
  他跟那个妖孽在一起!妖孽在一起!!在一起!!!
  祁婧的目光重新回到小毛的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笑容。伸手拈起他鼻翼旁边那根毛……
  她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不用说。
  因为越来越浓的呼吸已经做了回答!
  小毛一下扑到了祁婧身上,一只胳膊搂住了她的腰,两团又弹又软又大又滑的美肉直接扑在他脸上。
  这是小毛梦寐以求的奶子,每天都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宝贝,多少次看着它硬,想着它撸,梦见它笑啊!
  他把祁婧的领口扒开,拉下肩膀,只用头脸就把两只乳猪给拱了出来,一只手尽情的感受着那无法掌握的完美弹性,嘴巴一下叼住了另一头肉粉色的小樱桃。
  「嗯——」
  伴着胸口颤悠悠的起伏,祁婧的娇吟透着说不出的爽。她的脖子仰在沙发靠背上,腰背悬空,身体已经完全打开。
  随着小毛的动作,身子里那个东西不停的摇动,她知道,又开始流水了,不用怕羞的流,畅快淋漓的流,没完没了的流!
  许博!你不是想看我被别的男人肏吗?你不是想想都会硬吗?你不是快乐着我的快乐,享受着我的享受吗?
  那你看吧!
  他是个特种兵!他杀过人!他喜欢我,在吃我的奶子!他的鸡巴隔着裤子顶在我的屄上,好TM硬,好TM硬,好TM硬啊!
  最好让那个妖孽也看看!是她骚还是我骚,是她浪还是我浪,是她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
  「唔——」
  两只奶子都被抓住了,小毛一边咂咂有声,一边说话了。
  「嗯嗯,真甜!姐,你好甜!」
  祁婧知道自己又被捏得泌乳了,这两个奶子谁都想尝尝,这已经是第四个了,TM第四个了。
  心里无尽羞恼的念着,不知怎么,祁婧没接茬儿,只是望着天花板上的红点儿,轻声的呻吟,粗浓的喘息,迎合着小毛的揉搓和亲吻。
  那嘴巴顺着乳沟,锁骨,颈侧直到脸颊,嘴巴……
  哦——他的吻好生,好急切,好年轻!
  你看!他吻我了,我让他吻了!
  他在干嘛?他的手在干嘛?他在脱裤子!
  他要肏我了!许博,你看见了吗?看见他的屁股了吗?他要成为第三个肏进我屄里的男人了!你看!
  「哦——」
  一个光滑烫硬的家伙戳在了祁婧大腿根部的嫩肉上,倏忽之间,又贴着另一侧滑过,那圆润的菇头形状让她心尖儿剧跳!
  「嗯——」
  祁婧被顶得一机灵,那家伙在花唇上揉了一下又滑走了,太多水了,根本戳不住!
  不对,那个东西还在里面,他怎么进去?怎么肏我?
  天呐!我在想什么?我太TM淫荡了。不要脸!我就是个荡妇,我就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哈哈……你终于承认了!啊哈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祁婧的脑子里突然炸响:「你就是个只会在老公面前装,出去偷野男人的烂货,早被肏烂的贱屄!」
  是武梅!!!
  脑子里轰隆一声,一根锐利的尖刺毫无征兆的扎在祁婧的心上,身子反射般一紧。
  祁婧伸手抓住了小毛的家伙。那家伙硬挺光滑,握在手里满满当当,勃然滚烫。
  小毛几次挺进不成,正想调整姿势,家伙被一只小手握住,心里一喜,谁知耳边的祁婧说话了。
  「不要。」
  声音不大,已经足以让小毛僵住了。他想扭着屁股再试试,但那只手很坚决。
  他的家伙只能跳一跳,表示抗议。
  「小毛,姐……不可以,许博……」祁婧抑制着喘息,「他……不知道…
  …」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么?竟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奇葩的三个字。
  小毛却已无心留意话里的蹊跷,慢慢的撑起上身,看着祁婧半闭着眼睛,别过脸不敢看自己。
  她一只手拉扯着衣领,另一只手还握着自己的家伙。
  它仍硬得发疼,却不得不鸣金收兵。
  小毛站起身,帮着祁婧把裙子拉好,看着她夹住裙摆并拢双腿,慢慢蜷在沙发里,失神的咬了咬嘴唇:「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一愣,空气总算重新流动起来。
  小毛穿好衣服,拿起帽子,站在沙发边上:「姐,我……我先走了,说了就坐一会儿,耽搁这么久……」
  祁婧也站起身,一身的狼藉让她红着脸,又把头低下了。
  「我送你。」
  小毛一边戴帽子一边走向门口。祁婧动作谨慎的跟在后面。奥巴马却冲到了前面,对着门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慌乱!
  当门被拉开的刹那,两个人都呆住了。
  许博正端着个手机,站在门口。发现门开了,才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今晚的聚会对三个人来说是第一次。
  莫黎发布的消息让许博和程归雁都很意外。
  不过,聊着聊着,程归雁接了个电话,说秦教授有事,叫他赶紧去实验室。
  把程归雁送到医大之后,许博边开车边打开了手机。
  自从李曼桢出了事,这必须成为他的习惯,每天时不时的看一眼。
  正好看见祁婧穿着走秀版的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婴儿学步一般带着奥巴马在客厅里转。
  小毛的故事,许博是在地下停车场里听完的。那杯水一洒,他就从车里出来了。
  开门前的几分钟里,如果有人经过许博家门口,会发现一个低头族浑然忘我的钻进屏幕里,等不及进屋再沉迷。
  而许博其实是身体不会动了,不但不会动,连呼吸都基本不会了。
  虽然眼睛盯着屏幕,脑子里却是祁婧仰在沙发靠背上的脸。
  那满面潮红,舒爽难耐的表情的确让人望之销魂。
  没有谁比许博更明白,那对奶子有多敏感,什么样的刺激能带给她最强烈的生理反应。
  那煽动的鼻翼和颤抖的下吧哪个是爽,哪个是痒?他都门儿清。
  然而,此时此刻,让他站在门口浑然忘情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眼睛。透过屏幕,那双眼睛依然没有失去焦点,她在看着他。
  许博无法从那眼神里读出爱人的心语,却分明感受到了绵绵的幽怨和痴痴的委屈。那看似迷蒙的目光里有撒泼,有骄傲,有恼恨,有放荡,有惶急,更有恐惧。
  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告诉许博,她的身体在享受刺激,但她心里仍有一个结。
  很明显,透过摄像头,透过手机屏幕,那个结等着他去解开。
  有了这个结的存在,许博无比确定的知道,这次偶然而慌乱的亲热不会持久,但是,他几乎无暇心疼爱妻蜷缩进沙发时的无助,更来不及细想这背后的因由。
  因为,很快的,两人一狗一步步朝门口走来了……走来了……走来了!
  许博的脑子里只不停回荡着一句特别奇葩的话:「许博他……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沃肏!这TMD该怎么办?
  门被打开的前一秒,许博的脑子还是混沌未开的,身体还是清浊不分的,眼睛还是浑浊蒙昧的……
  他不能逃,也不能把门上锁。他不想就此戳穿他们,更没什么好揭露的,但是总不能灰溜溜的藏进楼梯间吧,那……好像也来不及了!
  等等,等一等!难道……难道这不是个绝佳的契机么?
  这个闪着锐光的念头让许博一下有点儿蒙,那是激动和恐惧共生的心跳,毫无防备也无可回避的迎面刺进身体里的感觉。
  随着门被打开,他看到了祁婧和小毛脸上的表情,仿佛同时听见一声悦耳的长鸣,在天宇里炸开灿亮的火花。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站着,好像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该怎么收场。
  迈过门槛的刹那,许博已经强迫自己做到了镇定从容。
  无论多么危险的事,迈出第一步的那个人都必须有一颗怎么跳也不会爆炸的心脏,不是么?
  许博尽量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不辨喜怒。他一步一步的走进门厅,关上门,脱下大衣,换上拖鞋,拍了拍奥巴马的脑袋,走进了卧室。
  祁婧一动不动的看着许博做完一切,消失在卧室门口,给小毛使了个眼色。
  小毛僵立在那里,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说对不起的都是傻逼。逃跑?那更TM傻逼。
  许博走到小床边看了一眼熟睡的淘淘,转身出来,把门关好。
  那两个吓傻的孩子还杵在门厅里没动,奥巴马蹲坐在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哼了两声,愣愣的看着许博。
  有那么一瞬,许博觉得这三人一狗的画面,仿佛天真的穹顶下一次奇迹般的偶遇,每个人都在追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那最原始的,最纯洁的,美妙得让人忍不住拥抱,奋不顾身的融化在彼此身体里的欲望味道,此时此刻,正如月光般流泻,如轻烟般缭绕,挥发的汽油般充斥在三个人之间。
  几乎是颤抖着,许博用一丝笑意点着了眼里的火苗。
  往前走了两步,许博打量起祁婧。
  真丝睡裙上的湿痕格外明显,屁股上一片大的,前摆上斑斑点点的大小不一,胸前绣着两支樱花的地方也湿了。
  她微微的嘟着嘴,半低着头,眼睛却娇蛮的斜看过来。虽然有一丝怯意,却完全没有承认错误的觉悟。不但如此,还好像压着兴奋和挑衅。
  把睡裙撑得紧绷绷的胸脯微微起伏,好像正刻意的控制着呼吸。腮边的一抹桃红染得唇角上翘,仿佛下一刻就会说出「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话来。
  走到两人中间,小毛好像迎接领导检查军容的士兵,目视前方,站得笔直。
  许博一伸手,把他的绒线帽抓了下来。
  再次转身,已经背对小毛,跟祁婧面对面站立了。那清水芙蓉般的润发娇颜,还在微微出汗,却已经仰着头看他。
  她的呼吸更热了,也更碎了,因为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两团火。许博笑了,笑得很坏,很淫荡,笑得让人迷醉,又让人心慌。
  许博相信,自己微微眯起眼睛的刹那,她已经明白了全部计划!大眼睛惊异亮起的同时,呼吸再也控制不住,小母兽一样喘了起来。
  「野男人有那么可怕吗?看你找的奇葩理由——我不知道!好吧,现在我知道了,听我的!」
  声音在脑子里回荡,祁婧只敢微微的摇头,用眼神制止他,可是,那眼神里有了然,有惊诧,有娇羞,有慌乱,有激情漫卷,有身心相托,就是没有灭火器!
  刚后退一小步,绒线帽已经罩在了头上,「老公……别……我……」只来得及嘟哝几个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呜——」
  许博的吻像十八年的女儿红,深浓醇厚得让人迷醉。
  「咚」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在了地板上,滴溜溜的乱转,被奥巴马迅速的叼走了,只在地板上留下淋漓的湿痕……
  接下来的事情让站在一旁保持立正的小毛彻底懵逼,智商急速结冰,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那是我的帽子吗?我TM怎么不知道有如此奇妙的功能呢?刚给祁婧戴上,她就软得像面条一样挂在了许博的脖子上。
  那一吻如同久别重逢一样如胶似漆,明目张胆,旁若无人,看得人直流口水!
  许博的手最初还只在祁婧腰间游走,很快滑向了小腹,刚往下试探,就被祁婧抓住了。于是,改变路线,直截了当的握住了朝气蓬勃的乳瓜!
  「老公……老公……」
  祁婧的身体不停的扭摆,却语焉不详,只知道一遍一遍的叫老公,不知是哀求还是婉拒。
  「唰」的一声,睡裙的拉链儿被拉开了。
  祁婧的叫声立时紧张起来,「呜——老公老公……不要老公……呜——」可她终究是看不见,根本挡不住许博的手。
  应付亲吻的同时,裙子已经从肩膀滑落。刚想拽住脱出手臂的肩带,许博的嘴巴已经叼住了一只乳头。
  挺胸缩颈的一阵忙乱中,裙子像瀑布一样落在脚下。
  她只能低吟一声,委屈的的嘟了嘟嘴儿,抱住许博的头,然后大口的喘气。
  露出一半的小脸红得怕是要滴出血来。
  「那是怎样完美无瑕却足以荼毒生灵的身体啊!」小毛在心中呐喊,咒骂自己刚刚连TM衣服都没脱就敢亵渎神灵!
  喉咙里像着了火,粘稠的唾液怎么也咽不到头。鸡巴早学会了最标准的军姿,快把帐篷戳出个窟窿了。
  「老公……嗯——不要……我不……不要啊……丢死人……嗯——」
  光溜溜的祁婧,身子虽然被许博搂在怀里,却好像冷得瑟瑟发抖。两只小脚不住交错,忍着娇吟哀哀求告。
  正在这时,许博的脑袋从两个乳瓜之间钻了出来,居然扭头看向小毛。那眼神好像让他干点儿什么,至少别站着不动……
  小毛脑子快烧糊了,抓了抓头皮,往他身上再看,似乎明白了。
  许博已经把祁婧的一只胳膊挂在了脖子上,正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抄起一条大腿。
  那另一条腿虽然正以无比撩人的姿势弯曲着,下意识的挡住腿心里的黑森林,可是很明显,许先生只肯搬一条……
  祁婧虽然个头很高,一身美肉娇弹酥软,可仍属于苗条修长的类型,难道他抱不动么?抱不动么?抱不动么?
  肏——傻屄!
  小毛恍然大悟,迅速走到祁婧的另一侧……柔韧的腰臀和健美的大腿都传来滑腻的肉感,鼻腔里刹那充满肉欲的迷香,腰杆儿都跟着一酸。
  「啊!老公!不……别……哎呀——」
  祁婧身体的哆嗦,腰背的紧绷,直接捶打着小毛的心脏,嘴里高声叫唤差点把他的血管喊爆:「许博!我不!我……你们……不要,啊!放我下来!你们俩……坏蛋!我操你大爷许博!」
  终于忍不住,双腿连连踢动的赤裸美人开骂了!
  三个人配合不老默契的进了客房。
  祁婧的屁股刚沾上床面,已经连滚带爬的直奔床头,扯过被子胡乱的盖在身上,把头钻进了枕头里。根本顾不上,一个半奶子和两条长腿都还露在外面。
  被两个健壮的男人合力抱到床上,对她来说太TM刺激了。
  根本不用去想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光是两条腿被一人一条大大分开的羞耻模样,就足以羞死了她。
  如果不是蒙着眼睛,她绝对会直接发疯的,她不要看,一辈子也不要看见那个画面!
  许博站在床角被逗得一下笑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半裸的祁婧,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小毛。
  小毛杵在那儿,好像刚跑了三个五公里,给累坏了。浑身冒汗喘粗气不说,手上残留的酥腻触感像是抹了毒药。药性肯定已经发作,要不然他的心跳为什么越来越快?
  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半裸的美人,小毛更多的是震撼和不敢相信,被许博目光一扫,更不知所措了。
  活儿干完了,让我出去?
  还是……这TM不可……他怎么笑得那么古怪,他看我身上干嘛?沃肏——一股狂喜直接从卵蛋窜到了脑瓜顶儿,小毛差点儿没蹦起来!
  一阵P90一样的连发密响,棉袄飞出了门口,全身衣服都褪到脚踝才发现,卡丁靴还绑在脚上。
  皮带扣「咣当」、「咣当」掉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直接砸在祁婧的心上。
  黑暗里,满脑子的淫乱画面高速打印着,小海棠魔女一样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放……
  「你试试就知道了……你试试就知道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祁婧并紧双腿,下意识的扶住自己的两个奶子,竟然第一次发现,怎么这么大,这么直挺挺的露在外面给两个男人看,还TM要不要脸?
  我本来没这么骚的,骚也是跟老公,他逗我我才骚……
  可是,为什么身上这么烫,这么痒?奶子痒,那个地方更痒,好痒啊!肏你大爷罗翰,肏你大爷的凯格尔练习,要不是你那个破哑铃……
  没等她骂完,一双大手已经穿过腋下把她抱紧,坚实的胸膛压了下来,火热的身子一震颤栗。
  是谁?
  这个念头一下子就把嗓子眼儿里的娇吟堵了回去。
  与此同时,两只脚踝再次被箍住了,双腿被大大的分开。羞耻的姿势让她越发清晰的感受到大腿之间滑腻腻的难堪,刚想并拢却夹住了一颗脑袋!
  那个又是谁?
  祁婧感觉自己的呼吸漂浮而急促,无意识的哼唧碎了一地,心就在嗓子眼儿上,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一个吻的降临,瞬间平复了一切不安,回归熟悉。
  「老公……」
  祁婧被深深的吻住,紧紧的抱住了他,心里涌出喜悦——是老公,我认得他的吻。
  然而没等她美起来,鼻子里已经发出舒爽的长吟。因为与此同时,下面那张嘴被另一副唇舌吮得直哆嗦。
  双臂搂住光滑宽阔的脊背,祁婧挺起胸乳,迎接爱人的怀抱。而双脚已经被放开了,悬空的小腿却在另一个脊背上时紧时松的勾撩。
  这TM实在TM太TM刺激啦!
  即使被许博压着,祁婧的腰也不自觉的悬空。一下下收紧的屁股,正捧在小毛的手心儿里。而他的舌头,一刻也没离开粉蕊青蔻的春泉。
  「嗯——老公……啊——老公……哦——嗯嗯……」
  时间如同流动的蜜糖一样粘稠,快感却像电流一样乱窜。伴着一声紧似一声的娇唤,祁婧的水就没断过,双腿不自觉的开合就没停过。
  小毛的视线越过黑漆漆的草丛,抵达一片浮凸柔美的平原,那里有一个形状完美的漩涡凹陷,越来越剧烈的起伏律动直接鼓励着他的工作,颠倒着他的神魂。
  他一下一下的勾撩舔吮,那花瓣心蕊跟着越来越明显的颤抖,很快,不仅是双腿,祁婧的腰身都跟着抖起来。
  忽然,眼前的纤腰一板,小毛心生不祥,刚一迟疑,脑袋已经被死死夹住……
  「啊啊啊啊——」
  从未有过的高亢欢声响起,祁婧抱住许博的肩膀,身子抖得像砧板上的美人鱼,而小毛瞬间变成了一颗水龙头下的傻土豆儿。
  耳边响起许博爽朗的笑声。
  祁婧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往他的怀里钻,根本管不了那持续而强劲的喷射中,风雨飘摇的身体。
  憋了一晚上的狂狼春潮,把祁婧喷得双眼翻白,体软心虚。然而,还没等酥麻的腰腿缓过劲儿来,一种无比虚空的渴望已经在最隐秘的地方疯长起来。
  好空啊!
  好痒!好难受!
  根本不解渴!不行!我要!
  蚁窜蛇行的念头爬满了祁婧的脑子,一伸手,已经无比准确的捉住了许博的家伙。
  他已经这么硬了,他也想要我的!快,快来!
  祁婧捉住许博的胳膊轻轻摇晃,难耐的春情已然烧红了脸,却死活不肯在外人面前说出来。
  谁知许博并不上路,一侧身,躺在了旁边,一手搂过祁婧的肩膀,一手去搬动她的屁股。
  虽然祁婧更喜欢被按在下面干,但此时不同往日,有外人在呢,怎么能让男人丢了面子?强撑酸软如绵的腰腿,爬到他身上。手里的家伙,始终没有放松。
  实在是太痒了,至少先进去止止痒再说。
  羞恼中,祁婧恨恨的想着,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你!把双腿分开,骑在许博腿上。
  忽然,身后的床面忽悠一下陷了进去,祁婧心头一颤,身子不自觉的一顿。
  耳边许博的声音想起:「骚货,把屁股撅高点儿!」
  正想摇头,一双大手已经掐在祁婧的腰上,两根拇指正好按住腰窝。
  「啊」的一声轻叫,整个腰腿紧张得微微颤抖。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那双手上传来,使得她的声音都打了颤儿。
  「老公……老公我……」祁婧小声的嘟哝,想先让老公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肩膀上却传来许博的压力,身子不自觉的后移。
  本来许博的计划是不想让老婆分清谁是谁,没想到一个吻就暴露了。遗憾的同时,不得不感慨,两个人可以如此熟悉,如此贴近。
  不过,即便如此,祁婧也没把绒线帽摘下来。自己能动手都不摘,说明她还需要这一层聊以自欺的遮挡。
  许博一边给小毛使眼色,一边无比热切的盯着祁婧的表情。把今晚的第一炮让给那小子,他的内心是纠结的,卵袋是缩紧的,鸡巴是濒临爆炸的。
  他要让心爱的骚货尝尝第一时间被野男人干进去的滋味儿,从她身子抖动的频率就能判断,那是又害怕又期盼的!虽然一直摇着小脑袋,可身体无比诚实!
  小毛的鸡巴也快爆炸了,好像心脏被移植到了屁股里,浑身的血液都往那根管子里冲,脑子里轰隆轰隆的,视线被那个滚圆滚圆的大屁股沾满。
  一年多来,好几百个工作日,他都是怎么过的?奶子一抬头就在眼前晃悠悠,屁股一转身就在手边上滚翘翘!
  今天,终于把她们满当当的掌握在手里了。
  那么细的腰,怎么长了这么大的屁股?那么紧窄的密缝,怎么那么会流水?
  把我的鸡巴都流湿了。
  我要干她了,我终于,终于能肏进她的小肉屄里了!沃肏——一个浑圆的钝尖一下抵住娇嫩,祁婧反射般绷紧了屁股,下意识的往前躲,却给那双手箍住了腰。迅速紧张起来的身子绷得细密而急速的颤抖起来。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呃!」
  叠声哀求的慌乱语声随着喉咙里的哽咽戛然而止。祁婧弓腰伸颈,檀口一张,好像一只被射中的孤雁,定在了空中。
  天呐!好硬啊!好粗!好胀!啊!怎么这么粗啊!
  哎呀!哎呀!不对!刚刚摸到他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粗啊!怎么突然变了?
  噢——还……还在进来,天呐!好深……不行!到……到底了!!!
  「啊——」
  直到被捅穿了,祁婧才放开喉咙叫了出来,浑身的骨肉好像被这一声长鸣唤醒,跟着一阵摇颤,咻咻直喘。
  身后的小毛差点儿被这一声来自欢喜幽冥的长鸣勾得射出来。
  刚刚喷射过的谷道褶皱清晰,叠浪宛然,竟然出乎意料的紧。无所不在的包容裹着热汤,带着一波一波的律动,把家伙煨得直往上跳,不由自主的胀大了一圈儿。
  许博胳膊被抓得生疼,却仿佛被祁婧的叫声勾走了魂魄。
  终于,美丽的娇妻在自己的怀里被另一个男人的鸡巴肏进去了。整个过程的每一个瞬间,许博都没有错过。
  虽然只有半张面孔,祁婧从渴望到吃惊,从惶恐到纠结,从慌乱到满足的每个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颤乱的呼吸,细密的汗珠,又紧又软,又滑又颤的身体传来的每一丝抖动都让他心惊肉跳。这比视频里看到的情景真切一万倍,也刺激一万倍!
  无论是多么惊世骇俗,有悖人伦,这件事到底在自己眼前发生了,即便事有凑巧,即便慌里慌张,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此时此刻,许博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好像着了魔一样,他盯着她问:「亲爱的,爽不爽?」
  「嗯——老公!老公……我……老公……」
  祁婧的内心是呐喊的,可用尽全力,也没把那个「爽」字说出口,她想说,可就是说不出!
  在老公怀里被野男人的大鸡吧干进来,还是这么羞耻的姿势,这么强烈的感觉,那么不要脸的字,怎么好意思喊出来?
  没等祁婧捋顺内心的纠结,小毛已经开始了进攻。
  「啊——老公……啊!啊!啊……老公啊,老公……」
  一旦开肏,祁婧的叫声就再也收不住了,那声线是严重超纲的,欢快是无比震撼的,每一声老公都是燃烧的,深刻的,认真的。
  小毛的节奏比医院卫生间里听到的快好几倍,又深又猛,凶悍绝伦,最恐怖的是一刻不停!
  祁婧从来没有被这么狠的肏过,几十下以后就撑不住身体,趴在了许博的怀里。
  高高撅起的屁股后面淫水飞溅,浪汁淋漓,澎湃的快感传遍全身还来不及宣泄似的,两条小腿在床面上不住的拍打,不住声的叫着「啊——老公……啊——老公……啊——老公……」
  「老公」自然也没闲着,捉住两只被汗水浸透的乳瓜,一顿揉捏吸吮。
  这是祁婧的命门,光是揉奶子都可以高潮的体质,怎么受得了双面夹攻?
  祁婧一面不自觉的把胸脯送给老公揉,一面又下意识的撅高屁股让小毛干,腰背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在不住的震颤中几乎折断。
  没到十分钟,祁婧的腰臀一阵急抖,骚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床,「嗷」的一嗓子,花腔婉转中到达了高潮。
  小毛原本信心十足,能让心中的女神美美的多来几次高潮。没想到谷道中毫无征兆的连续收缩竟然如此强劲,被吸得根本守不住精关,给潮水一样的浪水一浇,激灵灵的射了出来!
  拼着最后的勇猛,小毛勉力送了兄弟们一程,又把祁婧烫得抖了十几下,才心有不甘的败下阵来。
  祁婧腰腿皆软,无力的倒在床上,放松下来的双腿轻微抽搐,丰腴油润的小肚子不自觉的痉挛,伴着吁吁气喘,不停的哼哼。
  小毛以为许博会让她休息一下,谁知道,那畜生一个翻身就把女神压在了身下。
  「咕叽」一声,尽根而入!
  祁婧被插得仰脖子「噢——」的一声长吟,第一时间搂住了老公的脖子,叉开的双腿勾住了老公的腰。
  许博的节奏不是很快,力道却无比的沉雄,每一下都尽根触底,又带出翻着花儿的浪水。
  祁婧嗓子哑了,声音不高,却仿佛源自更深的胸腔,连呼吸也配合着许博的节奏。
  没过多久,祁婧的叫声就再次高亢起来,双手在许博背上乱抓。
  许博的家伙骤然加速,短而深的一阵急耸,忽然慢慢的拔了出来。祁婧立马拐着弯儿的一声长吟。小毛眼睁睁的看见洞口的潮水汹涌而出,淹没了女神的整个屁股以及大片的床单。
  也不知道这下是哪个模式的爽,祁婧的叫声一直未停,像是坐在拖拉机上唱歌,嘶哑而跳跃,时断时续。
  水还没流完,又被深深的插入。
  小毛跪在床尾,看入了迷。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屄里能流那么多的水。也从没见过,上一秒明明被肏瘫了,喷得不要不要的,下一秒还能像八爪鱼一样缠上男人的腰,明显的迎凑,痴缠着索吻。
  而许博一直控制着节奏,动作舒展沉稳,冲击又准又狠,在紧要关头绝不含糊。没过多久小毛已经相信,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这样肏下去!而祁婧会一次一次的被送上天。
  终于,祁婧在又一次高声叫起来的时候,扯掉了头上的帽子。美丽的大眼睛里波光盈盈,情意绵绵,能活活把人的魂儿勾走。
  许博的动作终于开始狠烈,逐渐加快了节奏,喉咙里哦哦有声,啪啪啪的水光肉响越来越密集。
  他急切的找到祁婧的嘴巴,狠狠的吻下去!胳膊却搂住纤柔的腰身,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呜呜呜——」
  空气中除了祁婧的呜咽就剩下密密麻麻的肉搏,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抓住了小毛的神经,仿佛肉体的摩擦勾动了地底的岩浆。
  终于,祁婧的身子悬在空中往后急挺,一声尖哼,双腿在许博腰间笔直的岔开,会阴被紧紧抵住。两个人以交叉的奇异姿势抖在了一起。
  无论是激烈的程度,忘我的程度,还是情欲交融的程度,这都是颠覆小毛认知的绝对高潮。那妙到毫巅的身心契合,有一种超越一切,回归自然的美。
  半晌,两人才软了下来。
  许博仰倒在床上,祁婧也顺势趴在他身上,每个人的呼吸出气都格外的长。
  小毛忽然觉得丹田里一股邪火在烧。低头一看,自己的家伙又敬礼了!
  祁婧趴在自己男人身上,等着身体里的家伙消软,似乎也在等着体力稍稍恢复。
  在第三次高潮过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如果总是带着帽子处于被动,自己怕是要被干死,于是在第四次濒临崩溃的一刻,果断的扯掉了它。
  虽然小毛就在旁边看着,也要使尽浑身解数勾引自己男人,只有看着他的眼睛,自己才能确定他要什么,怕什么!
  害羞,实在是顾不得了。
  偷眼看去,那小子的家伙又硬了,看上去很干净,笔直笔直的,不像许博的还有个弧度。只比许博略粗啊,怎么会那么爽快呢?没肏几下就高潮了!
  发现小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屁股,祁婧故意扭了扭,许博的家伙趁机滑了出来。
  感受到又热又滑的液体从身子里流出来,祁婧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两个男人彻底干爽了,其中还有个野男人!
  难以抑制的羞意和喜悦让她忍不住笑,又见不得人,把脸埋在许博的胸口。
  若是在平时,一晚上五次高潮,她早该满足了,更别说还是被两个男人干。
  可是,不知为何,小毛胯间那昂扬的家伙一闪再闪,那几乎被灌满的肉穴里,又执拗的钻出了痒,把她的心勾得突突直跳。
  许博体力消耗不小,不过,祁婧的小动作他一个也没漏掉——她还在不好意思,面儿都不愿意露,话更没可能说了。
  而今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收场。
  再一次,许博给小毛递眼色,让他躺下——主子含羞,自然只能扶她上马了。
  祁婧埋着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交到另一只有力的大手上,抬头一看,小毛的笑脸已经近在咫尺,赶紧垂下眼帘,咬着嘴唇吃吃的笑着。
  那个黝黑的,铁打般的身体就躺在旁边。
  虽说肏都肏过了,再不好意思就是装了,可祁婧还是有点儿不敢看他。
  垂着浓睫媚眼,别别扭扭的从许博身上起来,转身骗腿。没费什么劲儿,祁婧就跨在了小毛的腰间,只不过是背对着他。
  看着那条匀称修长,曲线完美的美腿从自己身上跨过,那露出一抹粉嫩的玉蛤里还滴着白浊的汁液,屁股上还有未褪的潮红,小毛再次血脉贲张了!
  她这是主动上来让我肏了!不,也可能她要来肏我呢!
  我的感觉是对的,她就是个妖孽,一个性能量爆表,激情入骨,风情万种,魅力无边的女人!不!女神!
  你看,她主动抓住了我的家伙,那屁股扭得没谁了,抵住了,要进去了,进去了,哦——好像没有刚才紧,但是更热,更滑,看来刚才是太紧张了……我去,这就开始流了么?真TM浪,真TM骚!这才是极品女人啊!
  她怎么这么慢?很顺利啊!哦,难道是要慢慢仔细品尝么?我去——这包裹的,真TM舒服,啊!全进去了……
  祁婧仰着脖子长出了口气,腰腹渐渐放松。由自己把控的进入没那么焊烈,却也足够刺激。
  祁婧不想又那么快的被肏到高潮,更不想上来就那么放浪,扶着小毛的膝盖,慢慢的磨。那家伙硬得像跟铁管子,在那里面翻搅研磨着,快感细密而清晰,坚挺而持久!
  大约十多分钟,祁婧的身子越来越热,觉得下面的水流渐渐有些收不住了,研磨中才加入了抛甩扭动。
  小毛好像早就按耐不住了,看她有了进一步的动作,立即伸手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得后仰。
  祁婧双臂向后撑在小毛胸口上,双腿用力,堪堪抬起屁股,小毛的家伙已经从下面撞了上来,顶得她腰背一紧,轻吟很快转换成浪叫。
  「啊!啊!啊……小毛……啊——嗯!哦!哈……」只叫了一声名字,下面的词句就怎么也找不到了似的,只剩下单音节的欢声。
  一下一下的撞击还是带着不少火气,却比刚才慢了些。可是,潺潺流水却比刚才丰沛得多,还有那越来越深的痒。他怎么不再狠一点儿,再进去一点儿?
  这样的姿势,弓腰拔背,酥乳高举,祁婧很少做,觉得有些羞耻,但是感觉是新奇的,那铁管子好像每次都能磨到那个酸爽的地方,却不很实在,惹得她每次挺起耻骨去就。
  虽然插得不深,可小毛的感觉来的却无比的快,那双原本纤细柔美的小手大大张开着按在自己胸脯上,光滑的脊背高高的挺起,最要命的是,她在配合,配合着自己的节奏,配合着深度,不让鸡巴滑出去!
  她是真喜欢,是真爽,是真的要我干她!这叫的也太TM浪了!
  沃肏——又来了?这么快又吸我?好像不行,还真撑不住!哦,好烫!我去,怎么回事?
  快感和水流都是迅速汹涌起来的,祁婧这次的高潮格外累。小毛的家伙像是被潮水喷了出来,居然没射。
  那小子像是终于找回了自信,双手箍着祁婧的腰,示意她转身。
  高潮的极乐快感把祁婧冲得脑子一片空白,晕晕乎乎的就跟小毛转成了面对面。
  直到扬眉吐气的鸡巴再次插入,一对大奶子被顺理成章的俘虏,祁婧才意识到四目相对的窘境是如此的烘热难堪。
  这回不好意思也没办法了,祁婧撩了撩头发,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博,那家伙居然眯着眼睛,貌似睡着了。
  白了他一眼,再去看小毛。那小子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把两个宝贝搓圆揉扁,玩儿得不亦乐乎。
  轻轻咬着下唇,祁婧浓睫一颤,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眼波儿一荡,楚媚横生。
  双手扶住厚实的胸肌,股下微微用力,小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狠狠的顶了两下,惹得祁婧一阵娇叹。
  「姐,你真美!」
  「怎么,让你肏就美了,平时怎么没听你夸过我?」不知怎么,祁婧就是想斗嘴。
  「我……不是……平时也美,我不是怕你以为我是色狼嘛!」
  「哦——你不是色狼啊?不是色狼你现在干嘛呢?不是色狼你干嘛把我按倒在沙发上啊?」这TM是一个摆事实讲道理的好时机吗?分明撅着屁股磨墨的那个是你许太太好么?
  「不是……姐!」
  「别叫我姐,连姐姐都不放过,你就是个坏蛋!还战斗英雄呢!」
  「姐……不是……祁……哎呀……婧婧……」
  「婧婧是你叫的?我老公才这么叫我呢!」
  「那我……哎呀!姑奶奶……王母娘娘行了吧,我毛梓良是真心喜欢你!」
  「咯咯……」祁婧被逗得娇笑,「王母娘娘都叫上了,你是孙悟空啊?」
  忽然一下想起「观音菩萨我都抱得动」的豪言壮语,骚穴里浪汁更热,奇痒难当,屁股不由自主的前后挺凑了起来。
  小毛立即有了感应,赶紧挺着鸡巴配合,「姐!我还是叫你姐吧!这辈子都没有比这会儿更幸福的了,死了都值!」
  祁婧忍着越来越强的舒爽,一把捂住了小毛的嘴:「傻小子,姐也开心,姐要是……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这样了。」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许博,想起刚才沙发里的尴尬,「但是姐爱他,姐的人是他的,如果让他不开心,姐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我知道,姐!刚才你摘掉帽子的时候,我就看懂了!我比许哥差远了,能跟你快活,够我幸福一辈子了!」
  「呸!肉麻死了。我问你,你是更爱罗薇,还是更爱徐薇朵?」
  不知为什么,说起这两个人,祁婧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畅快颤栗,下面的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如果不是紧紧贴合着,研磨着,一定会被他发现自己把自己磨喷了「这个,我真的没想好,我也不知道……」小毛扶着两个大奶子,大拇指在勃起的乳头上来回拨弄着。
  祁婧偷偷攀上了个小高潮,呼吸颤乱。忍着胸尖儿上的酸痒,俯身看着他认真而踌躇的模样,心里一软。脸上却升起了笑意,越来越媚。
  「无论是谁,都是选择,选择没有对错,只有不一样的人生。现在,谁也不许你爱,我要你爱我,狠狠的爱我!」
  试问有谁能把处世道理说成缠绵情话?又有谁会在教育弟弟的时候吞入他的阳根?
  只能是世所罕见的妖孽!
  祁婧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骚,瞥了一眼旁边的许博,再回到小毛脸上,办公室里那个温淑良家的眸子里探出了钩子……
  身下的男儿哪受过这个,一下比一下急切的揉捏着,耸挺着,恨不得把卵袋都送进那销魂洞里。
  祁婧坐在他身上腰臀摆荡,媚眼如丝,牵动肝肠的细叹轻吟在舌尖上缭绕。
  忽然,感觉腿弯里一紧,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抓个正着。
  祁婧心头一跳,扭头正好对上许博贼亮的眼睛,里面的笑意让人又羞又恼却同时心花怒放!
  这时,小毛已经不甘被动的撑持,屈起双腿,吹响了进攻的号角!祁婧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好虚,被顶得咬住嘴唇,喉咙里压住呻吟,眼睛几乎滴出水来!
  「老婆!我也要!」顺着许博的目光望去,那弯长的许大将军又嚣张跋扈了!
  祁婧忍着身子底下耸动的强烈感觉,伸出小手握住,轻轻套动,呜咽出声:「老公……嗯——喔!」身下的小毛越来越快。
  「老婆,爽不爽?」许博的声音穿透胸乳,直抵心房:「爽了就叫出来…
  …」
  祁婧懵懵的点头,又赶紧委屈的摇头,口中的娇吟却越来越高:「呜呜…
  …噢——嗯……嗯……」
  「是谁在肏你呀,老婆?」
  祁婧扭头去看小毛,那小子正呲着白牙看自己,奋然卖力的工作,已经满头是汗。
  就像做坏事被抓个正着,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不容辩驳,祁婧的脸上说不清是羞是恼还是浪的表情一下舒展,身子里乱窜的快乐一下找到了源头,也找到了出口。
  正好小毛狠狠的撞上来,再也压不住的欢声脱口而出:「啊——是小……小毛——啊!呜呜……」浪叫出口,身子也跟着一阵急抖,「哗」一下一大捧浪水喷在小毛肚皮上。
  小毛要紧牙关,一刻没停……
  「啊——嗷!是小毛!啊!啊!啊哈——小毛肏我,啊……」
  「小毛肏得爽不爽?」许博趁热打铁。
  「爽!好爽!老公——我好爽!!!老公!啊——啊!我被小毛肏得好爽!」
  祁婧的身子似乎也跟着嗓子彻底放开,一只手跟小毛十指交叉,一只手撸动着许博的家伙,主动抛动起屁股,迎合着小毛的撞击,两只大奶子在空中跳荡起伏,浪得飞起!
  许博盯着祁婧秋水兴波的眼眸里爆发的激情,心怀大放,激动得微微颤栗,一边跪起身子方便她撸动,一边声音颤抖着说:「告诉他,告诉他肏得你好爽!
  让他射给你!」
  祁婧眼神一热,本就香汗淋漓的脸上升起异样的光芒。刹那间,咬唇眯眼,邪魅的朝许博一笑,已然转向了小毛,俯下身去,吻在了那小子嘴上,腰臀也跟着一顿摇颤!
  小毛挨过刚刚的一波洪峰,正在状态,被这一吻亲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鸡巴硬得能捅破天,一阵不要命的猛冲!
  「啊——啊!好棒!啊!啊!啊!你个死小毛……敢肏你姐!啊!肏你姐!
  肏得好爽!噢——好棒!姐还要……哦!使劲儿肏我!爽死我吧!爽死你姐…
  …」
  许博看得眼都直了,奋然起身,跨过小毛头顶,挺着鸡巴就凑了过去。
  祁婧仿佛跟他心意相通,从小毛身体上爬起来,一口叼住了许大将军。立时,高亢的浪叫倏然断绝,空气中只剩下「呜呜呜」的悲鸣和「啪啪啪」水响。
  一波一波的肉浪从祁婧屁股底下翻上来,水花四溅,不知道是下面有个喷泉还是有个喷头!
  许博的大鸡吧一入口,祁婧就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坏了。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从前给许博口交自己也会湿,会痒,但嘴巴只觉得含着那东西挺刺激,挺痛快,不会有快感。
  而此刻在小毛的冲击下,强烈的快美爽利激活了全身的感觉通道,是迷一样的渴望让她吞下许博的鸡巴的,而且毫不犹豫的直接顶进了咽喉,仿佛食道都跟着痉挛。
  身体似乎被两根鸡巴上下打通了,一个是自己老公,一个是从来没想过能上得了床的野小子。它们好像要在自己身体里会师,个个奋勇争先。
  身体之外的世界被屏蔽了,包括时间。
  许博自从被莫黎调教之后,还没有这么不济事过。不过他明白,刺激自己的不仅仅是器官的感觉更多的是内心的感受。
  从未见过祁婧以这样淫荡的姿势逢迎两个男人的画面。她的身体简直比体操运动员还柔韧,比饥饿的母兽还要疯狂。
  鸡巴堵住了喉咙,她就用鼻腔尖利的哼叫。两个奶子胀得滚圆,乳珠上甩出的液滴是白色的。大屁股迎着小毛的动作狠狠的拍在他身上。
  最后的一下砸下去之后,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高潮是在刹那之间到来的,像天降的劫数一样,无情而凶猛!
  祁婧的身体开始奇异的抖动。小毛也跟着双腿绷直,闷哼一声挺着腰就剩下哆嗦。
  许博觉得如洪峰般的快感顺着鸡巴冲过来,一下吞没了自己,脑子一热,腰僵腿颤,家伙只跳了两跳,就喷薄而出。身下立时传来吞咽的声音。
  祁婧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带着奇异的笑。
  精液混着口水滴到雄伟挺胀的奶子上。
  数条细线散着乳白的莹光,花洒一样喷了小毛一脸。
  明亮的灯光下,心跳追赶着呼吸,汗水裹挟着腥臊,越过极点的热情开始放松消软。
  趴在小毛身上,祁婧也没放开许博的鸡巴。
  那来自野男人胸口的迷离眼神在许博的生命中熠熠生光……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许博感觉祁婧起身去了卫生间,又听见主卧的门开了,有人若有若无的说话——那是祁婧在喂奶的时候才有的哼哼呀呀。
  心中流淌着一片温润的柔情,许博感慨着女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自己的孩子,睡了过去。
  应该是凌晨,反正天还没亮,许博被一声声吟唱叫醒了,灯还亮着,身边却没人。
  门留了道缝,节奏感极强的「啪啪啪」从外面传来。
  许博翻出手机,点亮屏幕,愣了几秒钟。
  还不到六点,起身下地,慢慢的打开门。客厅是黑的,一线曙色已经映亮了阳台,照见沙发上一男一女正在挥汗如雨。
  祁婧坐在沙发的一只扶手上,双腿大开,挂在小毛的臂弯里。小毛搂住她的腰,身体像合金打造的人形机器,韵律十足的撞击着。
  「啊!啊!啊!好棒!小毛……你好猛,越来越厉害了!啊!啊!啊!姐不行了!你太棒了,啊!真不行了,啊……爽死了!啊——」
  从他们面对面几乎贴在一起的姿势,可以想象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眼神的交流。身体的需求和反应无时无刻不在调整着求欢的节奏。
  祁婧已经喊哑了,却依然不停嘴的鼓励着,赞叹着,催促着!
  「嗷——好样的!要死了……哎呀……又来了,来了来了……啊!这是第几次了?射给我!对,射给我!啊哈——好热!好舒服!啊呀——」
  直到两人虚脱一样倒在了沙发上,许博才回到床上躺下,早没了睡意。
  外面,两人嘁嘁喳喳的说笑着。没一会儿,小毛横抱着祁婧进来了。
  祁婧被放在床上,一股浓郁的荷尔蒙味道散开。随即听到小毛穿衣服的声音。
  「姐,我走了,要不一会儿我妈把我堵着了。」
  「嗯,路上小心!」祁婧的气声格外温柔。
  「嗯,放心吧姐!」说着话,声音已经到了屋外。不知为什么,停了一下,脚步声又回来了。
  「姐,我想吃口早餐再走……」
  「什么早……嗯——」没等祁婧发问,已经发出一声酥腻的娇吟。
  接着是「砰砰」两下捶打在棉服上的声音,「嗯哼——差不多行了,都让你们吃了,我儿子吃啥呀?」
  小毛喝完奶走了,关门的刹那似乎高高跃起,「YEAH!」的一声轻叫。
  祁婧光溜溜的身子软软的缠上来,声音弱弱的透着疲惫:「老公,你醒了?
  我知道你醒了,谢谢老公~ 」
  「叫得那么大声,谁睡得着啊?」许博没好气儿。
  「老公……」祁婧的声音更弱了,「老公,你生气啦?」一只小手摸了上来,捉住了许博早已勃起的命根子。
  「没……没生气……」
  「老公!你想吗?我们……」那只小手轻轻撸动起来。
  许博一个翻身把祁婧压在身下,巴掌探进了桃园花乡……
  「嘶……」祁婧双腿一并,疼得一咧嘴。
  许博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面沉似水。
  祁婧立马把咧开的嘴收了回去,嗫喏着,「小毛……他……一会儿一硬的,顶着我,我看他怪难受的……怕吵你睡觉……」
  「他硬了你就跟着疯啊?自己的身子不知道爱惜吗?」许博骂得难受,也分不清理直气壮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
  祁婧被骂得直躲,刹那已经眼泪汪汪,「老公……老公你别生气,我错了……要不,我用嘴,我没给他用过嘴……」
  许博看着祁婧惶急憔悴的模样,一阵不可遏制的心疼,胸中块垒还未筑起已经塌了。一把把爱人搂在怀里,深深的吻住。
  忽然间,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人们为什么说欲望猛如虎,自己打开了笼子就去睡觉了,小毛那当过兵的身体素质,怎么可能消停?
  「你们一共来了几次?」许博还是没压住好奇心。
  祁婧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来了几次不记得了,他一共……射了七次……」
  许博心里一跳,勉强忍住,低低的问了句:「疼得厉害吗?」
  祁婧听他语气缓和了许多,吐了吐舌头,往他怀里钻着:「没事儿,感觉来了就不觉得了,老公,别生气了,你来吧,我忍忍,还能高潮……」
  许博侧身躺下,把娇妻无限爱怜的搂在怀里,摇了摇头:「还来,小命儿不要了?」
  祁婧埋着头,目光摇荡的笑了:「老公,谢谢你这么爱我,疼我,惯着我!
  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让你挨肏就幸福啦?那你平时是不是都不幸福?」
  「哈!你偷听人家说话!」
  「妈的,在我床上,偷听说话还叫个事儿?人都TM偷走了,什么时候来偷心啊?」
  「傻瓜,身子和心,永远都是你的,就是死,也死在你床上……」
  「你才是傻瓜,死啊活的……下回给我悠着点儿!」
  「讨厌!老公——」
  「怕了你了,被肏了一宿,不累呀?」
  「嘻嘻……老公——抱着我……」
  「嘿嘿……爽得没四至了吧?」
  「嗯嗯……停不下来了……」
  「乖乖的……」
  「……老公……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1:22

第三十九章徐薇朵
  祁婧目送着罗翰的车开走,站在路边并没有动。
  刚从爱都出来,她就发现许博的车在后面跟着了。
  在那一瞬间,祁婧心里有一朵暖意融融的含笑牡丹盛开了,妖娆的花瓣仿佛承接了一季甘甜的雨露,涓滴爽润,直沁心脾。
  对这个奇葩来说,这必须是一个躁动不安的夜晚啊!若不守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又会在哪里呢?
  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变态男人,他一定急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吧?
  祁婧一边低头盯着自己不安分的脚尖儿,一边用余光扫着许博的车子缓缓开过来。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竟是小毛。
  「姐,天这么冷,怎么不上楼?」
  不到十点的小区门口,人车都不算多。
  高高的路灯下,明亮的橙光把冬夜的风都滤净了,熏暖了。
  世界仿佛为了营造一份归家的安然,撇清了喧嚣的浮沫,变得格外宁静通透。
  许博目睹了祁婧连蹦带跳的从Q7里出来的全过程。从她张大嘴巴的笑脸上,猜测着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又搞了什么恶作剧。
  有那么一瞬,许博真想把车停下来,就那么远远的看一会儿。
  看她顽皮的跳上马路牙子,衣袂翩翩;看她熟练的把鬓发拢到耳后,露出娇媚的脸颊颈项;看她把鞋尖儿一个一个的翘起来打量。
  拉开距离打量自己夜蝶一样停在路灯下的女人,这样的机会其实是很难得的。
许博忽然有一种在茫茫尘世中与她重新偶遇的错觉,既陌生,又新奇。
  这之前一个多小时,许博一直呆在爱都的地下停车场。无比躁动的坐在车里,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知道,任何事都不会引起自己的兴趣,哪儿也不用去。
  那一声「罗翰,抱我!」在脑子里无数遍的回放着,从那撩人的甜度里,许博没有听到一丝勉强,甚至比视频里更主动。
  只这一声召唤,就让他热血沸腾,大炼钢铁了。显然,之前的顾虑可以暂时放一放。
  许博想过站在门口偷听,可是走廊里很可能有人经过,更重要的是,自那次「听门」之后,他便对那种过分紧张的刺激心有余悸了。
  许博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刺激太大,他真的有可能冲进去。
  然而,他还是没能预料到,在一个静谧的空间里,无限疯长的想象力也能把自己摧残得不成人形。
  隔着几十层楼板,都好像能听到祁婧的呻吟声。这种奇异的感受比从前任何的经历都刺激,越是心慌得不敢想越是忍不住的想。
  也想过撸一管来缓解压力,可没有任何线索,光凭想象,根本无法猜测现实中发生的情况,根本撸无可撸!
  看到罗翰和祁婧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一刻,许博饱经风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从他们结伴而行的状态,从祁婧略微后错,双手插兜的走路姿势,从两个人没有多少交集的目光,许博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脑细胞和动脉血都白做功了。
  那一刻,他心中的感觉说不清是平稳回归还是莫名失落。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许博放慢了车速。
  Q7停下后短暂的停留也让他跟着好奇了一下下,然而,很明显,那只是一次快乐的道别。
  罗翰走后,许博就明白祁婧是在等自己了。虽然没看过来,但那唇边的笑意不难解读。
  正在他不慌不忙的欣赏灯下美人的亭亭玉立时,小毛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
那只搭在祁婧肩膀上的手无比自然。祁婧明亮的脸上,笑容也分外亲热。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的,还在大门口等,的确有点儿奇怪。
  此刻的许博还真的懒得解释什么,便没有往路边靠,而是直接驶入了小区。
在祁婧的目光扫过来的刹那,朝她比了个上楼的手势。
  一进门就听到了淘淘响亮的哭声,李姐正一手抱着他,一手准备冲奶粉。
  许博赶紧接过孩子,告诉李姐不用了,祁婧马上到家。小家伙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见了爸爸要告状,停下了哭声,吭吭唧唧的一脸小委屈。
  没过两分钟,祁婧引着小毛进了门。看见孩子,连大衣也没顾上脱,就抱了过来,进了卧室。
  许博看着祁婧的背影笑笑,一回头,正好碰上小毛的目光。那小子的眼睛显然刚从卧室门上移开,站在那微露尴尬。
  祁婧曾经讲过医院卫生间里撞见的事,对他关于「观音菩萨」的一派狂言早有耳闻。
  所谓问淫问迹不问心。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对祁婧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想法,不用猜也明白。
  况且,这也不是头一回了,比街上那些肆无忌惮的目光不知道礼貌多少倍,并未在意,只往客厅里让。
  小毛推说来接老妈的,就不坐了。正好李曼桢把两个洗干净的奶瓶递过来说,时候不早了,没什么事就先回了。
  许博接了奶瓶问李曼桢:「李姐,明天元宵节,我想把四个老头老太太都叫来热闹热闹,小毛要是没事也过来吧。」
  元宵佳节的聚会,其实许博早有打算。
  双方老人在共同经历了除夕之夜的担心和忙乱以后,心里的疙瘩都已经解开了。
  许博就曾经亲眼看见岳母握着母亲的手在客房里老泪纵横。谁不是为了儿女好呢?
  这半个月来,四位老人都对产妇和孩子特别上心,似乎生怕对方觉得怠慢,挑自己的毛病似的。
  许博的想法还是觉得不必太麻烦老人。一方面他们跑来跑去的不方便,另一方面,人多了,一不小心就容易产生矛盾。三个家庭的界限,还是尽量清晰点儿好。
  李曼桢的人品和能力都没的说,许博早就对她放心。
  经过今天白天的事,觉得对他们母子的境况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想到节日团圆,母子俩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趣儿。请他们母子参加元宵节的家宴,一方面人多热闹更有节日氛围,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双方老人对李曼桢更放心。
  李曼桢当然对许博的这翻心思不甚明了,但自己每天来上班,邀请的实际上是儿子小毛,便只笑了笑看向他。
  许博也转头朝小毛笑着说:「你要是跟罗薇有安排,我就不勉强了。不过,如果可能,就带她一块儿来!」
  小毛露出一排白牙,看了李曼桢一眼,爽快的说:「那当然好了,正好罗薇明天白天值班,她家远,回不去,下了班我去接她过来!谢谢许哥!」
  「嗨,谢啥呀,我就是从小爱热闹,想多拉几个人一块儿过节!」
  临出门的时候,李曼桢回头看了一眼。
  许博不知她具体想表达什么,也大概能猜明白,那是不想自己乱说,便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送走了小毛母子,许博捧着两个空奶瓶进了卧室。
  祁婧已经换过了衣服,正坐在床上喂奶。见许博进来,抬起大眼睛跟他交换了五秒钟的眼神。其中缠绵曲直,够两人聊半辈子了。
  把奶瓶放床头柜上,许博倚在床头,搬过祁婧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贴着爱妻的秀发,从侧面正好看到她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看着淘淘一下一下的吮吸乳头,那份独享的幸福,真的让许博好生羡慕。
  娇妻在怀,婴儿吮乳,这画面实在太温馨祥和了,以至于压抑了半宿的淫念半天抬不起头来,便扯起了家常。
  「老婆,你觉得小毛这小子人怎么样?」
  「机灵,低调,懂事儿,嗯——挺像个爷们儿的,怎么问这个?」祁婧头也没抬的说。
  「评价挺高啊!」许博故意笑得酸溜溜的。
  祁婧瞥了一眼在肩膀上蹭来蹭去的脑袋,「本来嘛,人家在部队立过好几次一等功呢!」
  「那你觉得,他跟李姐哪儿像?」
  「低调呗!我一直觉得,他们娘儿俩都有点儿绵里藏针的味道,面儿上不声不响,其实心劲儿挺足的。」
  许博没急着接话,回想李曼桢出门时的眼神,搂了搂怀中又软又弹的身子,立场还是倒向了娇妻一边。
  「咱们看见的的确是表面,谁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不光鲜的那一面。」
  这么明显的话里有话,祁婧古怪的笑笑,立马打起了精神:「许先生,听您这意思,有内幕消息啊!」
  许博笑笑,「告诉你可千万别在面儿上露出来哦!」也不等祁婧表态,就简要的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
  祁婧在他怀里靠着,时而吃惊,时而怒目,时而叹气,时而忧伤,只是没插嘴。
  等许博说完,淘淘已经睡着了。祁婧把小家伙安顿到小床上,回身扑进许博的怀里。
  「老公,我觉得你也挺爷们儿的,像个男人!」
  「沃艹,啥叫像个男人,哪儿像啊?你这是鼓励我还是打击我呢?」
  「嘿嘿,我错了老公,你是真男人好了吧?我男人挺会办事儿的,有担当!」
说着,祁婧把脑袋往许博颈窝里钻了钻,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像是抽去了骨头,「亲爱的,有你在可真好!」
  许博被缠得虎躯舒展,也没管这个「可真好」管的是哪一段儿,裤裆里那话儿以肉体可以感知的速度破土而出,「是不是好得都不想野男人了?」
  祁婧直起身子,两只手按在许博的胸口,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咬起了嘴唇。
  「别引而不发了哈,根本没状况,当我看不出来啊?」许博被瞧得越发硬了,伸手掐住祁婧的腰身。
  祁婧不知怎么,一下满脸通红,一个没憋住,鼻涕泡差点儿喷出来,「没状况你都这么硬!咯咯……老公你告诉我,你在地下车库蹲那么长时间,都想啥来着?咯咯……」
  许博身子一挺就把老婆压在了床上,喘着气说:「想啥,啥也TM想不出来,你以为我是动作片导演啊!」
  「别谦虚呀许导!」祁婧顺杆儿爬着笑个不停,「没您的指导,我一个良家妇女,哪儿有那么大胆子去勾搭野男人啊?」
  「那良家妇女同志,你完成任务没有啊?」
  祁婧眼睛里的笑意迅速收敛,表情依然挂在脸上,无形中变成了傲慢和不屑,「哼!可惜了,谁叫他冒犯了本宫,已经降级罚奉,先面壁三个月再说吧!」
  许博见天色骤变,陪着小心探问:「咋地了,媳妇儿?」
  谁知祁婧嘴角还挂着笑,仰望的一双大眼睛里顷刻聚满了泪水,一不小心,盈盈秋波已经从眼角溢出,倏然滑落。
  「老公,你为我,受委屈了!」
  许博一下慌了神儿,脑子里闪过李曼桢红红的眼圈儿,根本没心思问到底谁委屈,连忙追问,「怎么了媳妇儿,他欺负你了,媳妇儿?」
  祁婧伸手捧着老公的脸摇了摇头,「没有,傻瓜!要说欺负,是我欺负他还差不多……是有人在背后骂你,我听着难受!」接着,祁婧把偷听到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老公!我以前光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你!我诚心悔过,跟爸妈道歉,听你的话,可我不知道有人能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会那样侮辱你,老公!是我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好难过,好难过!」
  祁婧听凭泪珠不停的滚落,说道后来,已经哽咽难言,抱住许博的头颈,心疼的揽在了怀里。
  许博听完松了口气。从前他也挺在意这个,不过现在,早看淡了,什么都比不过听老婆说一句「你真好!」
  不过,这个武梅,必须得给她记上一笔。
  「傻媳妇儿!」许博被大坨的软肉堵住了半张嘴,不很利索的劝着,「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咱是爷们儿,哪能因为两句闲话就出不了门了?我要是在乎这个,还敢当导演啊?」
  「去你大爷的!」祁婧悲声尤在却不影响骂人,动了动大腿,「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讨论绿帽子问题也能这么硬!这一晚上咋没憋死你呢?」
  许大将军隔着裤子趴在祁婧大腿内侧的软肉上,本以为埋伏得神鬼不觉,没想到被发现了,忍不住一跳。
  许博匍匐在乳沟里也并不老实:「我有媳妇儿怕什么,倒是罗教授怕是还没到家就爆炸啦!」边说边去拽祁婧的睡裤。
  怎奈,那两瓣儿圆满的大屁股一点儿也不配合,自己耳朵却被揪住了。头上传来恢复元气的狐狸精浪丢丢的诘问:「你有媳妇儿?你是导演你忘了?媳妇儿没被狼叼走,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许博纠结了一晚上的所谓动机了,自然要跟老婆当面解释清楚。于是立即放弃了脱裤子的努力,撑起了上身。
  「媳妇儿……」
  叫了一声媳妇儿,许博又停下了,本来想好的说辞,忽然觉得苍白无力起来。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对爱人的热情和自身的欲望是分不开的,单纯的把坐在电脑前看视频的感受拿出来说,是希望祁婧明白这是种生理反应,但是她能搞明白该怎么做么?
  难道跟她说,允许你跟大猩猩做爱不光是因为爱你,还因为我光想想都觉得爽,但是如果你没那么爽,别为了我想爽,勉强自己把不爽当做爽……这TM到底让不让人爽了?
  正踌躇,李曼桢被压在沙发上的画面一闪而过,许博心头亮了。
  「亲爱的,我一点儿都不失望。」
  祁婧眨巴着泪痕未干的大眼睛看他。
  「李姐被强奸的视频,我看了,但是我看不下去,也一点儿不觉得刺激。她对我来说,虽然没那么重要,也算是咱们身边的人,而且,你也知道,她其实挺漂亮的,但是,那个过程我的身体没什么反应,要说有,也是愤怒。这跟我看你视频时的感觉不同……」
  「你是想说,」祁婧打断了他,「我爽了你才会激动,会跟着爽,是么?」
  听见老婆无比准确的抓住了重点,许博点了点头。
  祁婧的眼睛眯起来,声音麻麻的像掺了胡椒粉,「所以——如果有人强奸我也要尽量学会享受叫得越大声越好越浪越勾人越好最好能高潮还能喷水是不是?」
  「不是!诶呀!」
  许博差点儿给气冒烟了,拧着眉头一脸土,却看见祁婧「咯咯咯」的乐颠儿了馅儿。正想分辨,嘴巴被祁婧的手指封住了。
  「老公,你是爱我的,我知道这个就够了。你爱我,当然不会勉强我做不喜欢的事,在危险的时候一定会保护我。别总有的没的瞎捉摸了,也别总跟我说那些道理,再多的道理都没有你爱我重要。我有了这个,就什么都不怕了。」
  许博闭上了嘴巴,看着祁婧再次湿润的大眼睛,觉得她好像一下变成了个十六岁的女孩儿,说出的话却好有道理——滚,说了别讲道理!
  哦,好有哲理——你大爷的!哲理也不许讲!
  敲着脑门剖析论证总结了半天的结果,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盖章封存,许博咽了口唾沫,自己跟自己点头。
  不得不承认,女人的哲学也有选择极简风格的时候。
  正感慨,一个烟雾缭绕的声音把许博拉回了当下。
  「老公,你想知道我去爱都的感觉吗?」
  十六岁少女又瞬间变回了妖精,勾着男人露出锐利的尖儿牙。
  许博已经被变身仙子调理得不会说话了,不过脑子还是运转良好的。
  不是说没状况么?
  哦,是了,至少她是做好了「今晚被叼走」的心理准备去的,遇到武梅是个意外。
  侧身在祁婧身旁躺下,许博用胳膊肘支起脑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胸脯微微起伏,弄乱的领口大片细腻的肌肤正裸露着。
  因为刚才的搂抱,那沟壑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芳香幽冽,令人闻之欲舐。在那皮肤之下,正跳动着一颗鲜活生动,充满了激情与欲望的心!
  这颗心,是单纯美好的,也是桀骜不驯的,是渴望呵护的,也是放荡不羁的,是自己珍重心爱的,也应该是自由自在的!
  「可依把我送到爱都楼下,还没上楼我就湿了……」
  只一句话,许博的呼吸就浑浊了,隔着薄薄的睡衣抓住了一只大白兔。
  「我一边走进电梯心里一边嘀咕……我这是干嘛来了?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丢死人了,还TM准备什么呀?老公你知道么?我紧张得都忘了按楼层了……」
  「比去找陈京玉还紧张?」许博忍不住捣乱,心却跟着怦然震荡,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接近一颗女人心。
  祁婧娇娇的剜了他一眼,「不一样,去找陈京玉的时候,也紧张,还觉得很下贱,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许博拎起一缕如丝的头发,放在鼻子底下嗅出一丝放浪的气息。
  「今天紧张,是觉得好激动,心跳得停不下来,那感觉说不清,有点儿像一个人看恐怖片,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那个刺激,又好期待,走路都尽量放慢了,好像生怕自己忍不住会跑起来,跑起来就停不下来,一边跑,脑子里还忍不住的想——」
  「怎么想的?」许博的声音在颤抖,可他根本没发觉,手已经伸进衣服里面,一颗勃挺的蓓蕾被他按倒,弹软的肉峰被他捏变了形。
  「就是……瞎想呗,」祁婧咬了下嘴唇,语气忽然一跳,「想……是主动暗示他呀,还是应该先拒绝呀,想着……衣服要不要脱光啊,想……让他直接进来还是戴套套呀……啊——轻点儿老公……还有……要不要给他舔……」
  许博的手还没伸到老婆睡裤里已经被那几个动词撩得受不了了,「呼」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两下扯掉上衣,开始解腰带。
  祁婧半撑起身子,仰着头望着许博动作,忽然「噗」的一声笑喷了,抱起一只枕头直打滚儿。
  许博这才发觉又被妖精晃点了,恨得咬牙切齿:「小浪蹄子你等着!」说着继续解皮带。
  祁婧也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捂着肚子一把抓住皮带尾巴,没等把气儿喘匀,拦住他说:「老公!等会儿,老公,我先去洗个澡行吗老公?我怕……怕等会儿没劲儿了……就……就洗不成了。求你了老公,我是你媳妇儿,跑不了的,哈老公!」
  那扬起下巴的笑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这样的软语央求更容不得任何人拒绝,许博停下动作,站着直喘气。眼看着祁婧笑嘻嘻的从床的另一边出溜下去,消失在门口。
  顶灯耀眼的白光晃得许博直发晕,不得不郁闷的坐下来,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奶瓶儿摆弄。
  咦?不对!每次喂奶都该有的余粮呢?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从中午到现在…

  冲进客厅,打开卫生间的门一看,祁婧还没脱衣服,站在那里正看着什么。
  许博贴上去,双手穿过祁婧的腋下,轻松掌握了要害,入手的感觉娇弹柔软,显然库存所剩无几。
  「许太太,我儿子的夜宵呢?」
  祁婧借着镜子撩了许博一眼,想笑没笑出来,眼神儿一飘:「喝了呗……」
  「喝了?」许博虎躯一震,「给……大猩猩喝了?怎……怎么喝的?」
  「我没让啊!可是,他说……他说堵住了会发炎,我也不懂,就信了,让他揉揉,谁知道他上来就吸,就给他喝了……」
  祁婧期期艾艾的说完,一脸委屈的偷瞄着许博的脸色,见他正神经兮兮的盯着自己,又补了句:「我当时,是挺疼的……他还说,少吃红烧肉……」手上的那张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捏得皱成一团了。
  许博心里暗骂,你妹的,嘴巴那么硬,刚才又演那么像,真以为开启骚货模式有出息了。原来偷吃个夜宵就这么怕怕的了,合着最溜的就是拿我开涮。
  「哼哼,吹牛吧?还降级罚奉呢,还面壁三月呢,先把我军的粮草丢了!」
许博强忍着笑,一顿调侃。
  「不要纠结一城一池的得失嘛,」祁婧弱弱的分辩着,还没忘贫嘴,「先给点儿甜头,才好勾引嘛!回头再让他跪着求我,裤子磨破了也不给他,我馋死他我!」
  许博给吓(xiao)得直哆嗦,心说你TM还用主动勾引么?陪着小心追问:「那他还捞没捞着什么别的甜头啊?」
  这次祁婧嘴巴一嘟,浓睫低垂,却没迟疑:「让他亲咯,我都没留神,上来就……」话没说完,许博的吻已然袭来,竟然比大猩猩霸道热情得多。
  「他亲的好,还是……我亲的好?」许博一边接吻一边采访。
  「都……都好……差不多吧,你们男人都喜欢拿个棍子……顶着人家,好像……不给亲就得……挨打……」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博越来越感到接吻也是个体力活儿了,祁婧的嘴巴薄厚适中,鲜甜可口,什么时候亲上去都够润,每次吮得忘了呼吸。
  祁婧被吻得双眼迷离,身子软绵绵的往后靠,反手去搂许博的脖颈,手中的纸团掉进了台盆。
  许博手快,还没弄湿就捞了出来,仍把祁婧搂在怀里打开,贴着鬓发香腮去看。
  那是一张产品说明书,上面的示意图简洁直观,是指导使用者怎样把一个圆咕隆咚的玩意儿塞进小妹妹的说明。
  这时,许博才发现,旁边的洗衣机上,一个打开的盒子里,排列着五个珍珠粉色带尾巴的「小胖子」。
  「缩阴哑铃?」许博哑然失笑。
  「罗翰说,用了这个会紧一点儿……」祁婧歪着脑袋悄悄的说。
  对祁婧来说,生理卫生方面的无知几乎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女人的生理周期这种常识,都是婚后许博现教的。而她自己哪天来大姨妈,从来记不住。
  缩阴哑铃这东西,她一定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不过,怀孕期间,许博在网上搜罗跳弹的时候见过,还特意查了资料。
  大多都是打着锻炼盆底肌的幌子做的跳弹,里面不是通了电就是设置了机关,刺激的效果多过锻炼,其实是情趣用品。
  罗翰一个医学教授,弄这个东西,显然目的不纯。
  许博不动声色的捏起一个「小胖子」,晃了晃。果然,里面有个很有分量的东西在动,却悄无声息。
  要是戴着这个做运动,甚至跑跑跳跳,「小胖子」随时在里面闹腾,那TM还用带脑子么?带着也只想着肏屄这回事啊!
  不过,要达到俘虏良家的效果,应该在恢复训练的现场使用才对,怎么带回家来了呢?
  「亲爱的,」许博把「小胖子」放回去,「罗翰那儿是不是还有一套?」
  「是啊,他说这套在家用,每天三十分钟,不影响做事情……」
  也算是欲盖弥彰吧。许博了然一笑,也不说破。此时此刻,吸引火力的是酥胸半露的祁妖精!
  居然以为做爱之前用一下就能变紧了,还不如放点儿冰块儿进去冻一下有效呢!
  不过说实在的,在平时,祁婧向来都是成竹在胸,充满自信的状态。那文科生在理科生面前偶尔才得一见的天真模样,把他的心都熔了。
  「想要紧一点哈,是不是嫌你老公的小啊?」许博趴在祁婧耳朵上呵气。睡衣本就松松的系着两颗扣子,没两下就飞到了洗衣篮里。
  祁婧只轻轻的怼了下老公的腰侧,看都没看就捉住了身后的许大将军,「紧一点儿,他不就更舒服了么?」
  「罗翰的大不大?」
  许博三管齐下,一手托住那对漂亮的大白兔,一手伸进没来得及褪下的裤子里「我怎么知道,又没让他得手!嗯——老公——」祁婧的声音一下拉得又粘又长,两条腿下意识的并起。
  可惜,那两腿之间早就什么也夹不住了。
  「嗯——下边一点……讨厌——」正娇嗔抗议着,许博把探秘的那只手举在她面前,整个指掌之间都沾满了一层浆水,腥洌滑腻,淫靡不堪。
  「坏蛋!」祁婧来不及害羞,紧紧抓住了许博的胳膊,因为那只手又毫不费力的挤进了那里,揉得她双腿直抖。
  「啊!老公——」
  「罗翰才是坏蛋!还是个笨蛋。」许博一边揉过充血的嫩蕊一边不忘聊天儿,「在家根本用不上哑铃,这都不懂。」
  「为什么?」祁婧只是习惯性的追问,转过身,双臂已经攀上老公的脖颈,身子完全打开。
  许博稍一用力,已分开她的双腿,硬邦邦的家伙隔着棉质的睡裤进抵中宫,「因为咱家有专用的呗,你能把它夹住三十分钟,效果肯定翻倍!」
  祁婧只觉得腿心儿里又顶又磨,心慌肉痒,哼哼唧唧的埋怨:「就你鬼主意多,人家那是……诶——呀~ 不管了,快来吧老公,嗯哼哼我受不了了老公……」
一边撒着娇,一边掂着屁股。
  许博顺势一撸,睡裤连同内裤已经挂在了脚踝上,两下就被甩丢了。祁婧捉住许大将军就往野草丛生的山洞里拉。
  许博也不好意思客气,往上一凑,顿时被一股滑溜溜的热浪卷了进去。
  祁婧像是被火苗儿燎到了,飘着颤音一阵哆嗦,直到两人的耻骨撞到一起,才麻酥酥的一声长吟,双腿死死勾住了许博的腰。
  「老婆,我知道个姿势,能让你更紧……」
  「哼哼——老公,快……我要,求你了——」
  「不骗你,至少感觉……」
  「操你大爷许博,我要你干我!那么多废话呢?快干我,快!啊!对!啊…
…」
  这个元宵节是个礼拜六。
  许博晨跑回来,路过农贸市场正碰见李曼桢买菜出来。
  即便穿着羽绒服,李曼桢依然显得娇小,再提上两个大塑料袋,有点儿滑稽。
  许博追上去接过袋子,与她并肩往回走。
  「小毛跟罗薇怎么样了,挺好的吧?」许博主动拉着家常。
  「挺好,就是两个人都忙,凑在一块儿的时间少了点儿!」
  「是啊,工作嘛,等结了婚更是这样。你看我跟祁婧,除了睡觉在一个床上,算算一天下来,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
  李曼桢笑了笑,有点儿走神儿,片刻才说:「你们感情那么好,肯定觉得时间不够用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呢!」
  话说得热络,许博仍能听出一丝落落寡欢的怅然。若不是经历了昨天的事,他不会留意这些,甚至没想过,李曼桢还只是个四十五岁的女人,一点儿都不老。
  「我们也是一关一关的过来的,有段时间,也不太好,不过凡事总要向前看嘛!」
  含糊之处,李曼桢并未追问,甚至一点疑惑都没表现出来。
  许博跟门口保安打了个招呼,进了小区。
  从李曼桢的为人处事,许博能感觉得到,她是个自视很高的人,之所以能接纳顾成武,固然是被顾成武的诚意感动,而更重要的,是她的人生终究需要一个伴侣。
  人的天性,是不可遏制的。不要说繁衍生存的大欲望,就是一点好奇心,都拦不住。
  昨天晚上,祁婧好像要在床上掏个洞,颠来倒去弓腰撅腚,就是不睡,终于憋不住了,凑过来悄悄的说:「那个……视频你没删吧,让我看看呗?」
  于是两人深更半夜的潜入了书房。
  视频并不长,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祁婧看完了,脸上红嘟嘟的不说话,又把时间前前后后的拉。
  当拉到某个色狼进出卫生间的那十来分钟时,在一片枯燥的背景音里,那节奏感极强的「啪啪啪」把两个人的视线拴在了一块儿。
  「都怪你!李姐肯定听见了——」祁婧一把掐在许博胳膊上。
  「嘶——疼,疼!」许博被掐得直吸气儿,「我在我家肏我老婆好吧?又不是强奸。」
  「呸!谁证明不是强奸?我说是就是!」
  「强奸你怎么不反抗啊?还叫我快点儿!」
  祁婧白了他一眼,眼珠一转,笑得神秘兮兮,半天才说:「你以为反抗了就一定是强奸?」说着,瞟了一眼屏幕,「我敢说,她也爽了,说不定还高潮了呢!」
  「啊?」
  「你不是说他们是旧情人么?」祁婧的长睫毛压着一丝邪魅。
  「旧情人怎么了?你没看见她都哭了,明显不是自愿的。」
  「哭怎么了,哭和爽是两回事,被陈京玉得手之后我也哭过,后来还不是去找他了。」祁婧不服气的嘟哝,朝许博吐了吐舌头。
  许博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你TM那是爽哭的好不?」
  「老公——」祁婧厚着脸皮贴上来,「你知道,女人也有生理需求的嘛,可我们最怕的不是没男人,是被你们男人看不起。如果注定会被看轻,被作践,被冷落,还不如根本没有!」
  说道后来,一抹凄婉悲凉的气味弥散在午夜的书房,许博沉默了,把娇妻揽入怀中,轻轻抚摸。
  直到走进电梯,按下按钮,李曼桢才打破沉默:「许先生,你说,小顾他…
…会回杭州么?」
  「我也不太敢说,」许博实话实说,「不过,他不想坐牢是肯定的,我看得出来。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我也没想到,他能找到这儿来,」李曼桢不无歉疚的说,「走的时候,我谁都没告诉,以为他找不到我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没想到,他这么……」
  许博知道她对那个人还心存愧疚,劝慰着:「放心吧,他一个大男人,心里有数。」
  李曼桢点了点头,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试探着开口:「许……许博,我知道你们小两口无话不谈,我就想拜托你一件事……」
  许博老脸通红,不过第一次听她喊自己名字,心里舒服,赶紧说:「什么事?」
  「昨天的事,别让良子知道。」
  许博心说这母子俩一样的毛病,什么事都互相瞒着,尽量温和的一笑:「李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守口如瓶,对了,小毛什么时候过来?」
  李曼桢望着许博,勉强松了口气,回答:「早上说,去战友那儿取了东西,就来帮忙。」
  「他在北京应该有很多战友吧?」
  「嗯,战友最亲了,经常一个电话就给叫走,不过,我一个都没见过。」
  许博虽没当过兵,三五死党还是有的。只有男人才懂得哥们儿之间的情分,不是所谓的讲义气那么简单。就像只有女人才理解什么是闺蜜一样。
  小毛给许博留下的印象一直不错,每次来家里客气却不拘谨,眼里有活儿,嘴皮子也利索。喊祁婧「姐」的时候亲热,叫许博「哥」也不生分。
  那次见义勇为又光荣负伤的事,无形中极大的拉近了两家人的关系。
  许博一直觉得欠着份人情,但母子两个像是有针对性的玩儿失忆,每次提起,反应都格外淡然。
  这让一向骄傲的许博在心里生出一种尊敬甚至钦佩。
  昨天的事,让许博觉得自己也算帮了一次忙,不仅还了人情,也更深入的了解了母子两个的生活状况。请他们来家里过节,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来日方长,虽然有着一层雇佣关系,许博仍觉得,两家人的交情应该更进一步。
  回到家,祁婧已经梳妆完毕,华丽丽的出现在许博面前。
  对祁婧这种从来不在老公面前马马虎虎的作风,许博有了越来越深刻的理解,自然无所不用其极的夸赞一番。
  三人吃过早饭,祁婧便嚷嚷着要进厨房当学徒。
  许博大摇其头却不敢稍有微词。只是用眼神叮嘱李曼桢当心,便拿起车钥匙去接岳父岳母了。
  谭校长是会开车的,所以从来不用劳动许博,而岳父岳母住得有点儿远,每次挤公交的确很不方便。
  据祁婧说,岳母的腰腿疼又严重了,做女婿的自然要尽量照顾周到。
  吴玉珍虽然没什么见识,骨子里却是个要强的人,走路还有点儿勉强,却死活不让许博搀扶。老祁在后边儿拎着拐棍儿说:「许博,你让她自个儿走,人家可不服老。」
  接到家,谭樱和老许已经到了。
  还没打招呼,客厅的沙发上站起个人,祁婧连忙介绍说:「妈,这是徐姐姐,我给你请的按摩师!」
  那「徐姐姐」穿一袭干净利落的黑衣,个头不高,身上的线条却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本来从上到下素淡雅致,不知怎么,许博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徐姐姐」笑吟吟的向吴玉珍问好:「大娘,我叫徐薇朵,过来看看您的腿!」
说着,就去搀扶吴玉珍的胳膊。
  许博心中一叹,「徐薇朵,好名字。」在一旁仔细打量。
  那徐薇朵生得眉清目秀,有着一张端庄又不失圆润的鹅蛋脸,从容含笑,恬淡可亲。
  最惹眼的,是那两片形状极为姣好的嘴唇,鲜润樱红,竟看不出有没有涂唇膏,只是寻常的一张一合间,就足以勾动男人的欲火。
  吴玉珍在众人面前面露尴尬,还是不情不愿的被扶进了客房。
  许博站在人后,正欣赏那完美的身材,腰眼儿被戳了一下。祁婧甩着头发跟了进去,临关门的瞬间横了他一眼。
  大约过了一刻钟,祁婧陪着徐薇朵出来了。
  「……老年人难免的,毕竟气血没那么旺盛了,要注意适量运动和保暖。我看可以先做一个疗程试试。」
  祁婧唯唯点头,「那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每周二四六都可以,回头你带大娘去医大二院康复中心找我,那里设备比较齐全……」
  许博跟着祁婧送到电梯口,徐薇朵礼貌的握手告别。
  按摩师中女性是少数,不是因为别的,女人手上的力量往往不足。当然也有常年从业,锻炼出来的,手上的握感都不会好。
  许博跟她握手,发现她的手固然比祁婧有力很多,握上去竟然温暖细腻,一点儿也没觉得粗硬硌手。
  正在暗自纳罕,发现祁婧正斜着眼睛睨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朱唇微启,舌头像出洞的小蛇,只一圈儿就把上唇润得湿漉漉的。
  许博毫不犹豫,一把搂住就吻在了一起。
  此刻两人正站在半开的门外,祁婧被吻得「呜呜」有声,胳膊用力推拒。
  许博坏笑着放开,见祁婧羞低着头,红着小脸儿往门里瞟了一眼。许博一回头,正看到谭樱刚刚闪开的背影,心下嘿然。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徐助理啦!」祁婧边进屋边说「哦,怪不得呢,名师出高徒啊?」许博感叹着,暗笑罗教授可真是雷厉风行。
  「高什么徒,你怎么知道是高徒?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色啊?」女人的思维跳跃没人能跟得上。
  「这名师主要还是考眼光……」感受到一道锐光逼近,许博连忙闭嘴,「下回你给我缝个口罩戴吧?」说完赶紧扎进老头老太太堆儿里。
  身后的祁婧半天才反应过来,「缝口罩,缝眼罩才对吧?」
  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节日的气氛。
  许博陪老人喝茶聊天看电视很热闹,祁婧跟老妈李姐当学徒也够认真。很快,丰盛的午饭准备好了,却没见小毛过来。
  许博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只好先开饭。
  直到傍晚时分,祁婧才接到小毛的电话,说是带了礼物,要她下楼去拿。
  以为要搬很重的东西,祁婧叫上了许博。到了楼下一看,小毛正从一副健身双杠上一跃而下,脚边放着一个敞开的大纸箱。
  还没等祁婧走近,一颗竖起大耳朵的圆脑袋从纸箱里露出来,乌溜溜的小眼睛贼亮。
  祁婧欢叫着跑过去,一把把那家伙拎了出来,粗粗的爪子,黑黑的嘴巴,肉呼呼的身体只有两巴掌有余,竟然是一只小狼狗。
  祁婧把小狗抱在怀里,「这是给我的?」看那架势,即便不是也别想抢走了。
  「一个战友开的犬场,我跟他要来的,纯种的德牧。也不知道姐喜不喜欢,就叫你下来先看看!」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就喜欢个头大的狗,这么壮实,长大了肯定帅死了!哦,公的母的?」
  许博还真没跟老婆讨论过宠物,没想到她这么喜欢。
  「公的。」小毛剪短的回答,呲着一口白牙,笑意腼腆。
  这时候,那小家伙已经跟祁婧亲热起来,趴在胸脯上没完没了的舔她的下巴。
  「那好了,咱们上楼吧!」许博拎起纸箱。
  「哥,你们先上楼,我还得去接小薇,她六点下班。」说着微微一笑,扭头就走,没出去两步又回头说:「哦,忘了,得先洗个澡,有点儿脏。」
  望着小毛离开的背影,许博察觉到一丝异样,那小子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
  「老公,给狗狗取个名字吧!」祁婧喜得新宠,情绪正在浪尖儿上。
  许博看着那粗壮的狗爪子正按在娇妻的胸脯上,虽然隔着毛衣,那浑圆饱胀的乳球被它按出一个陷坑,没来由一阵不爽。
  「黑不溜秋,长得跟奥巴马似的,就叫小黑得了!」
  「哇,老公,你太有品位了,就叫奥巴马!喔喔,奥——巴——马!你看它多精神!」
  「我去——这级别定得有点儿高吧!」许博跟着出了电梯,「你负责洗澡啊,我资历可不够!」
  「好啊,那你负责带它跑步……」
  「上哪儿说理去,如今咱都陪奥巴马跑步了嘿!来吧,小伙子!」
  第二天。
  许博牵着小狼狗出门的时候,祁婧还没醒。
  昨晚家宴气氛热闹融洽,也有奥巴马的功劳,直到十点,四家人才各自散了。
  送完岳父岳母回来,祁婧正靠在床上摆弄手机。一问才知道,居然在给奥巴马买衣服。
  许博说,顺便帮我挑一件儿吧!祁婧头也没抬,说行啊,你要党卫队的还是蜘蛛侠的?
  开心的日子都过的轻松飞快,在睡着之前,只记得祁婧把一件一件的狗衣服拿给他看,他一件儿也穿不了。
  那简单得如孩子般的快乐在祁婧脸上跳跃,许博觉得很幸福。只是这快乐主要是小毛带来的,让他心里有那么点儿不爽快。
  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祁婧这么喜欢小动物,让许博禁不住反思。也许她提起过,自己并没重视,转头就忘了。
  也许凭一个人的心思,本就不可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这个世界太精彩,是被无数根心思编织而成的,自己只是其中一根。
  唉,说不定,奥巴马也算一根呢。
  不管怎么说,在体能上,这家伙还真不落人后,呼哧呼哧的跟着跑一圈儿回来,依然活力十足,连吃了三个状元饼。
  祁婧像个大阿福似的蹲在那儿看着,直到奥巴马把碗舔干净,一个劲儿的夸「真棒」。许博在一旁腹诽,除了在床上,还从来没这么真诚的夸过我呢!
  不过,许太太逗完了狗还是没忘了老公。拿出准备好的一整套行头,让许先生换上。说是节后第一天上班,要镇住全场。
  祁婧的品位毋庸置疑,对时机的拿捏也很准确。对于建筑业来说,今天的确是普遍默认步入正轨的日子。
  许博一身光鲜的出现在周一例会上,的确让老总们多分了些注意力过来。作为新晋高层,许博还是得谦虚谨慎,同时勇于任事。
  年前的几个月为了多照料老婆,一直保持低调,现在该到了为国尽忠的时候了。
  手上的两个工程已经有一个接近尾声,如无意外,应该收获升任副总以来第一个拿得出手的成果。
  另一个虽然目前在赶进度,也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许博也很有信心圆满完成。
  所以,他几天之前就跟大老板委婉的表达了意愿。希望能有机会参与那个跟广厦合作的城市花园项目。
  会议上,许博依然表现的很谦逊,不过意向明确,分析到位,理由充足。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老总也点了头,只是叮嘱有问题多向有经验的高副总请教。
  这样的结果已经让许博很满意了。高振林年纪大了,虽然自己不算他的人,可也没什么嫌隙,犯不着跟自己这个公司的潜力股过不去。不像另一个老家伙冷铁军,总喜欢挑毛病。
  新项目的资料许博第一时间就拿到了,全神贯注的研究了一上午,没完。正准备去食堂随便吃点儿中午加个班,莫黎的电话来了。
  还是那个西餐厅,还是那个座位。这回莫黎没戴眼镜,手里也没有学术论文。
  亮得夸张的紫貂裘皮大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轻盈的倚在座位里的修长美人一袭贴身黑色衣裤,腰间的带扣乍看上去像一躲娇艳的红玫瑰,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骷髅头。
  「晚上叫上雁子去我那儿,有事要宣布!」莫黎开门见山。
  「就这事儿?」许博?一眼外面停车场上鹤立鸡群的悍马,「您一个电话不就完了么,这得费多少油啊?」
  莫黎没搭茬,盯着许博看了半天才说:「当爹肯定特累吧?看你,都瘦了。」
  许博从来没在她嘴里听过这套台词儿,差点儿没憋住乐,等感知到余音里缭绕的一丝柔弦才想起躲开她的目光。
  「没事儿,又不用我喂奶,家里也请了人。就是公司这边儿该忙了,不过放心,雁子那儿我没问题,绝对听指挥。」
  勉强应对着,自己都不知为什么笑得傻逼似的,只听莫黎继续说:「回头过满月记得叫我,我想看看那孩子。」
  「嗯,到时候跟峰哥一起来,你是没见过,那小王八蛋可有意思了!」
  「哼哼,这么叫我挺爱听的……」
  许博笑笑装没听懂,继续闲扯。跟莫黎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为什么,很想逗她笑笑,却发觉她情绪似乎不高,刀叉清脆的响声,切不断一份怅然若失。
  餐后,送走吉普车咆哮的背影,许博默默点了点头。能游刃有余的驾驭那个大家伙的女人,没那么简单。
  为了及时把紧要的前期工作分配下去,许博让手下人跟着加了会儿班。出了写字楼,给祁婧打电话报备。
  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了那个员工培训的说辞,不知怎么,说的磕磕巴巴的。
祁婧那边一边说着老公辛苦了,一边骂奥巴马不许上床,突然咣当一声好像奶瓶子倒了。
  本来还想探探去爱都的态度,听这个热闹劲儿,也就算了。从祁婧的态度判断,那个大猩猩真得面壁了。
  挂断电话,许博直接奔医大驶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1:09

第三十八章 流氓医生
  「你呀可以先认他当师兄!」
  「他又不会跳舞,怎么当师兄?」
  「唐僧也不会七十二变,还不是给孙悟空当师父?」
  「那是因为唐僧会念经,我又不喜欢念经!」
  「那你都喜欢什么啊?」
  「我只喜欢跳舞!」
  「那他会弹吉他啊,师兄弹琴师妹跳舞,多般配啊!」
  「般配么?」
  「绝配!」
  「嘻嘻!大师兄!嘻嘻,嘻嘻!」
  祁婧放下餐刀,扶额忍笑,深深相信即使回到周郎赤壁,秦爷也能凭一张巧嘴说服曹操的百万大军都回家背着孩子放羊去。
  「乖!」在祁婧偷瞄过来的目光里,岳寒疏朗一笑,「快享受你的儿童套餐吧!」
  「明明跟你一样的,我的怎么就成儿童套餐啦!」对爱情坚贞不渝的谷丽古黎高声抗议着。
  虽然没能逼良家美男立马就范,总算打破僵局,见了笑脸儿,她半个下午都很享受亲密斗嘴的快乐。
  岳寒本就是个聪明人,此刻也放开许多,跟可依一唱一和的游刃有余起来。
  祁婧乐得隔岸观火,只把注意力放在岳秦二人的眼神交流上。
  两人一个捧,一个压,谷丽古黎被摆布得一会儿噘嘴儿一会儿脸红,疯疯傻傻像台上最入戏的角儿。
  那不着痕迹却严丝合缝的默契,祁婧是见过的。只是她现在不是很确定,两个人之间是否能意识到这种感觉的珍贵。
  对自己,岳寒眼中的热情一直掩藏得很好。
  那感觉不再像那枚朴拙却惹眼的发簪,别具一格,讨人欢心。而是更像那天早上他塞给自己的书包,隔着帆布也可触摸到食物的温度。
  而自己对他呢?过往几个月里,虽接触不多,但发自心底的那种喜欢没怎么变过。
  是的,喜欢。
  在祁婧的意识里,一直避免对他使用这个直白得有些过分的词。然而,这个大男孩儿的颜值,谈吐,性情,才智,甚至…气度,无处不招人喜欢不是么?
  祁婧忽然发觉,在心里承认了这个,反而变得轻松坦然起来,没什么好纠结躲闪的了。
  面前这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都是自己喜欢的,美好得简直让人嫉妒。偏偏一个个都不知道领自己的情,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生邪念呢你说?
  「往后要经常见面,不好好看着你的真命男友,我可忍不住要调戏他啦!」祁婧被自己的怪念头惹得一阵心浮气躁,连忙压了一口果汁。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昨天被老公盖了个骚货的戳儿,今天就要开启黑寡妇模式么?
  润润凉凉的果汁入口,仿佛距离空旷的丹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跋涉,祁婧原本松弛的神经一下联系起了即将到来的爱都之约。
  扳着手指头数数,这月子也才过了不到一半儿,当妈没几天,祁婧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头一回坐月子没经验,但印象里似乎应该头上裹着手巾,在帷幄之间一边专心产奶一边补充小米粥煮鸡蛋不是么?
  自己这不算正式的班儿都上了一个礼拜了,除了两个奶子不太得劲儿,周身上下神完气足精力充沛,更不失时机的幽谷花开小桥流水。这是月子里该有的风情么?
  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不算,今天早晨被捧在手心儿里干,把男人搂得那个死紧啊!当时是真痛快了,可这才十来个小时,又痒痒了是什么情况?
  是赶上了如狼似虎的节奏呢,还是纯粹被男人下了蛊?
  忽然看见桌子中间的调料盘里有一盒芥末,略一犹豫,挑了一点儿抹在牛排上,切割,举叉,入口,沃——去!通透!刺激!爽!
  满足了吃肉的欲望,一行四人在餐厅门口分了手。岳寒被谷丽古黎绑走了。
  秦爷开车送祁婧去爱都做「产后恢复训练」。
  撩了一眼冲着方向盘运气的可依,祁婧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可依啊!你说芳姐那么严肃一个人,能送女儿去学跳舞已经不容易了,再找个搞艺术的女婿,能不能接受得了啊?」
  弯儿还没拐利索,可依的油门儿就踩下去了,甲壳虫一阵心潮澎湃,「我怎么知道,现在操这份儿心有点儿早吧?」
  祁婧拉住把手,在可依美杜莎一样扫过来的目光里泰然自若。
  「我这不是替岳寒操心嘛!人我帮你拉过来了哈,不过,看他那意思,店还不想关门儿,也不知道下一任老板娘是谁。」
  歪头从后视镜里看着可依白里透红的小脸儿,越发觉得那个「是谁」的尾音拉得独具蔡琴的韵味儿。
  可依的羞涩只不过昙花一现,便眼珠一转,开始讳莫如深的调侃起来。
  「诶呦喂,可真贴心,怪不得要把我们支走呢。您是施展了什么神奇的手段拉——的呀?要我看,惦记下一任老板娘宝座的就是您吧?」
  果然,没什么能瞒得过秦爷的法眼。不过,不管她参透了几成,祁婧的心绪一丝不乱,反而把本就突兀异常的胸脯挺了挺,也不知是谁给自己撑的腰。
  「唉,帮了人家的忙没听见一声谢谢,反倒落了猜忌,这世道人心啊!」饶有趣味的观察着后视镜里的表情变化,祁婧无辜的抱怨格外逼真。
  「哼!狐狸精,我怕你是用两个大奶子施的法,赶明儿岳寒回过味儿来,不认账!」
  祁婧平时都是端着的,还是头一次当面被叫做狐狸精,不知怎么并没觉得恼火,脑子一抽,叹了口气,「这俩奶水袋子要是能代替公司福利,那咱们创业成功可就指日可待咯!」
  「艾玛婧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给我两口尝尝福利啥味儿呗?」
  「死一边儿去!等发年终奖再说吧…」
  差一刻八点,祁婧在爱都门口下车。夜风微凛,脸上的红热越发明显起来。
  这个目的地可依自然更熟悉,祁婧邀她下车,被可依一阵奚落,勉强抵挡之下,终究有点儿气短心虚。
  虽然这些日子几乎每天来,可都是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楼,没走过那富丽堂皇的大厅。
  拾级而上,胸前的沉坠胀满晃悠得祁婧不得不伸手扶住。从中午到现在,那里已经又被蓄满了。
  灯火通明的大门一步步接近,好像一顶亮堂堂的金丝软帐,等着自己爬进去,光溜溜的爬进去…
  祁婧的身体不由热了起来,最热的一处,似有浆液流溢。
  许博电话里的笑语还在耳边,虽然只是随口一问,她也能明白这个变态老公的意思。
  昨天晚上,或者说是今天凌晨,关于这个「产后恢复训练」的过程和感受,祁婧都跟老公交代了。
  当然,讲述并不顺利,断断续续的,因为许博听着听着就把家伙捅进来捣乱。
  祁婧发现,当两个人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体验。好像自己的所知所感,都被他涓滴不剩的吸进身体,又立刻变成抚摸与疼爱,反馈回来。
  所以,她讲得格外详细,高潮也来得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烈。
  疯狂的余波中,两个人探讨的问题简直到了完全不要脸的程度。可祁婧知道,他是真的。那份真心,让她为之狂热颤栗。
  电梯在不断上升,祁婧的呼吸越来越深,身体表面渐渐清晰的传递着每一根纤维带来的束缚感觉。
  她仰着头盯着跳动的数字,不想做任何动作,因为丝毫的摩擦都让她觉得痒。
  接下来要发生的,不需要她费一丝力气。
  那个人就等在那里。
  只要走进那个房间,在恰当的时候点一下头,发一个呆,或者送出一个默许的眼神,就等于按下了按钮,足以毁灭世界无数次的核战争就会爆发。
  这跟陈医生按摩床上怀着负罪感的半推半就不同。不必担惊受怕,即将突破禁忌的兴奋刺激却更加张牙舞爪,让人血脉贲张。
  她忍不住想象,没有丝毫愧疚感的走进毁灭是什么感觉的。
  可是所有的线索都在脑子里乱跳,刚慌慌的捉住他的影子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过去和未来仿佛都远离了这个金属笼子,而自己,像是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正等待着闸门的开启,直面一头猛兽!
  放肆的调笑,壮硕的胸肌,粗大的指尖,浓重的喘息,它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走廊里一如既往的静。
  祁婧今天穿得有点儿素,但这条米黄色的宽腿裤面料挺括,形制优雅,格外衬托细腰长腿,走起路来彰显高贵又不失风情,与这里复古的情调很搭。
  也许那位姓徐的女助理也在,祁婧慢慢的接近门口,调整着呼吸。
  「…搞定那个骚货有那么难么?别人可没你这么拖泥带水的。」一个略微沙哑又透着软糯的女声从门里面传来。祁婧立时放慢了脚步,缓缓接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不是徐助理。虽然只见过一两次,祁婧也有印象,她的声音是很温润的。
  「呵呵…」罗翰的笑声似乎比平时更有厚度,「她跟你说的可不一样。」
  「哼,不一样?」女人很不客气,「这种女人都一样,平时端起来给老公看,背地里没一个不想男人的。你是没看见她跪着舔野汉子大鸡巴的贱样儿!」
  最后一句话让祁婧立时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武梅,那个护士长。
  来参加罗翰「训练」的头一天,许博就发短信叮嘱过自己的,那是个需要提防的女人。
  当时,脑子里热烘烘的想着怎么应对罗翰的攻势,没怎么理会。没想到,两个人会这样在背后议论自己。
  许博说过,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出轨是办公室里的一次口交。视频就是这个武梅提供的。
  虽然当时没问出她拍摄的真实目的,却认识到了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和难以捉摸,提醒自己要尽量小心。
  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祁婧不是没想过,类似的话她也骂过自己,可是,从来没在别人嘴里听见过。
  此刻,那冷彻心神的鄙视和讥讽几乎把她钉在地上。
  「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端着么?」罗翰轻描淡写的反问,好像一个旁观者发表客观公正的评论。
  可惜,祁婧的耳朵却丝毫没感受到他的公正。身体里积攒了一路的燥热立时撤了火,被无形的阴风吹散,只剩下在烟尘中迷茫的心跳。
  「我可不傻,那天我老公随时都可能回来,能由着你胡来呀?他脾气不好,我不得小心着点儿啊?」反问的语气中充满了骚气的柔媚,配以微哑的嗓音,让门外的祁婧都联想起她往男人身上腻乎的画面。
  紧接着,女人的语气迅速转成了满含不屑的嘲讽:「我可没她那么好的运气,嫁个男人绿帽子能戴上瘾,老婆给人肏烂了还当宝贝儿似的,揣了野种居然帮着养,哼哼!」
  罗翰是怎么接茬儿的,祁婧根本没听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口被堵得生疼生疼的。不是为自己,是为许博。
  男人都好面子,这么恶毒的话他不可能没有耳闻。他究竟为自己承受了多少奚落和白眼?嘲笑和轻蔑?
  这些他从没提过。她也从来没关心过,探问过,抚慰过,却没心没肺的被他哄着来这里寻欢。
  真可笑!
  是爱么?是的!祁婧深信不疑。每一天她都听得到,闻得到,摸得到!
  是心意相通的爱,水乳交融的爱,刻骨铭心的爱!
  既然是爱,怎么能是单方面的呢?既然是爱,就该分担他的痛苦,懂得他的胸怀,维护他的尊严!
  祁婧心潮奔涌,怒目横眉,抬手刚想推门进去,武梅又说话了。
  「不用怕的!据我了解,她老公就是个窝囊废,根本满足不了她,这样的男人就算发现了,能有多大脾气?」说着嘻嘻一笑,声音中凭空多了一丝荡意。
  「女人哪有明明白白答应让你干的,你不推她,她也不好意思倒不是?嘻嘻,就凭你那本钱…」
  一个大大的问号闪过脑际,祁婧慢慢放下了手。
  这个叫武梅的女人跟自己有什么过节么?自己甚至不认识她呀!为什么对这事儿这么积极,一个劲儿的在罗翰背后推波助澜?
  在跟罗翰的亲密接触中,祁婧自信对他的脾性心思了解得足够透彻。在对待女人方面,他绝不是个素食主义者,但也不是个没品位的流氓。
  说白了,他要的是水到渠成的男欢女爱,你侬我侬的高级享受。
  祁婧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每次放心大胆的来,遇到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要说一个「不」字,他就绝不勉强。
  为了自己,罗翰花了多少心思,下了多大功夫,祁婧心里有数,根本不需要别人在身后解放思想,摇旗呐喊。
  这个女人如此卖力,到底有什么目的?许博说的有道理,要小心行事。
  只听罗翰「哈哈」一笑,顺着武梅的话头说:「我还就盼着她主动往我身上倒呢!」
  「想得挺美,到时候煮熟的鸭子让你给放飞了,唉…」武梅忽然柔柔的叹了口气,「我看你呀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对我都没兴趣了。」
  「怎么会呢,你这么骚,又会玩儿,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
  「那好吧,」武梅撒着娇,「你要想我了,就打电话,不用等到下周…」
  「我会的!」说着话,两人往门口走来。
  「呸!还会玩儿!会玩儿能TM玩儿出生化危机啊?」祁婧暗骂一声连忙后退几步,推门进了每天都来的健身房,趴在猫眼儿上往外看。
  不大功夫,罗翰挽着一个孕妇从门前走过。
  那孕妇流着垂肩的长发,发梢翻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咖色的柔光。皮肤还算白皙,眉梢高挑,下巴有点儿尖。可惜只能看见半张侧脸。
  挂在嘴角的笑挖出一个小酒窝,让人看了心里甜津津的,跟刚刚听到的犀利话语毫不相称。
  室内的陈设祁婧早已熟悉,也没开灯,挂好大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空气中飘着她喜欢的玫瑰香味儿,是罗翰特意布置的香氛。沙发软硬适中,陷在里面很舒服。
  刚才上楼时的那份火烧火燎降温了,却并没彻底熄灭。这是个熟悉又充满暧昧的房间,整一个礼拜,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印记。
  那双大手,那个怀抱,那壮硕的身形,含蓄的笑容,依然激励着内心的渴望,不再那么让人心慌,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却依旧撩人。
  只是,那个一整天都惦记着被勾搭,准备着被推倒的人,却在黑暗里找回了脑子。
  「呵呵,主动往你身上倒啊?你接得住么?大猩猩!」思虑中,祁婧自言自语。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自始至终,罗翰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保持着一贯的儒雅风度。
  不过,那句「这么骚」听着怎么那么不爽呢?那个武梅,有多骚?有多会玩?你俩都TM怎么玩儿的?
  你个小护士长不好好养胎,来这儿卖骚拨火儿!
  不但不能顺了你的心,我还得探探你的底!
  骂我老公窝囊废,窝囊废能TM干到后半夜么?让我得着非让你尝尝滋味儿!
  呸,尝什么尝,你不配!
  没过多久,罗翰推门进来了,灯亮的瞬间熊躯一滞。
  祁婧用余光把那个似乎比门框还高的身影收入视野,却没第一时间看过去。
  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用无比优雅的姿势站起来,呼了口气,才歪过头看向门口。
  「诶?祁婧!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开灯?」罗翰的迟滞只有一瞬,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文件夹。
  祁婧没有立刻回答他,伴随着细腰款摆的一转身,那一丝笑意也跟着绽开了,几乎一步一婀娜的朝罗翰走去。
  「来了有一会儿了,听见你有客人,就先过来等咯!」
  等走到必须仰望才能对视的距离,祁婧在他脸上不停搜索的大眼睛已经酸了,浓睫垂落,一把夺过那个文件夹,调皮的白了他一眼。
  「她是谁呀?我就趴在猫眼儿看了一眼,好像挺漂亮的嘛!」
  罗翰不动声色的抽回文件夹,「跟你一样,志愿者,是个护士。」
  「哦?」祁婧手里一空,心里却起了波澜,「那…等她生完孩子,是不是也要过来做恢复训练呢?」
  这间健身房是因为她才设置的,两人自是心照不宣。会不会有后来人,其实无关紧要,但是此时被问出来,这其中的意义自然有所不同。
  果然,罗翰憨憨一笑,舌头打结。
  祁婧抓住机会,一把把文件夹夺了过来,一边后退,一边「唰」的打开,顿时满脸通红。
  里面夹的是几张钢笔素描,画中的女子丰乳肥臀细腰长腿,一头乌滚滚的长发披肩散背,缭乱飞卷,却一点也挡不住全身赤裸的唯美曲线。
  作画的人要么是对人体结构研究深湛的行家,要么是对画中女子格外的熟悉,当然,两者兼备的可能性最大!
  画中女子的裸体除了比例极佳,玲珑浮凸,无不丰盈饱满之外,很多细节的描摹也特别到位。腰窝腿眉一样不落,甚至藏在眉梢里的一颗朱砂痣都没一点儿偏差。
  模特是谁,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一笔笔着意勾描的唇角眉梢惟妙惟肖。即使女子羞低着头,也能感受得到她满眼的春情,轻吐的欲望!更不要说那颤悠悠的大胸和酥盈盈的蛮腰了,就是送给你摸,扭给人看的!
  这TM是我么?我什么时候这么浪过?
  祁婧一页页翻看,粉颊流火,浑身发热,忽然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心中升起一丝不详。
  罗翰的胳膊不出所料的拢了过来。祁婧把文件夹推在他胸前,「我去换衣服了!」一扭身已经朝更衣室走去。
  「没看出来,他还藏了这么一手儿!」祁婧打心眼儿里有些意外,她从来对跟艺术沾边儿的一切都没有免疫力。
  对着镜子里半天也散不开的红晕深浓,眼波迷离,那一幅幅素描在脑子里过电影。
  虽然只是匆匆翻过,每一个性感撩骚的姿势都好像亲自摆过一样,印象深刻。
  一共六幅,每天一幅。那就是自己在大猩猩眼里的样子,还是他想象中渴望的画面?
  今天晚上,如果没听到那段对话,是不是就会真的摆出那些羞死人的姿势来取悦他?被干的过程是不是也会被收进后续的画里?这个艺术范儿的老流氓!
  祁婧嘟嘟哝哝的骂着,却抑制不住的心头乱跳。仔细一回想才发现,其实每一幅画都不是完整的。
  写实风格的笔触,却在那个地方无一例外的只用寥寥数笔做了虚化。
  祁婧的毛毛是很密的,肥厚的肉唇颜色偏深,异常饱满,若非动情,隐藏其间的小肉芽儿是看不见的,这些细节,画里没有。
  那里…他的确没见过,甚至没仔细的摸过。这种处理方式,是该表扬罗画家的严谨,还是该提防罗教授的别致用心?
  「哼,休想!哪能那么容易就称了你的心?」
  正在这时,许博的电话打了过来。这个节骨眼儿打电话,关切着什么用奶子也想得明白。祁婧的声音调得无比骚情。
  如今,对待老公,她不需要任何演技就能封影后,哪里是他的痒痒肉闭着眼睛就能摸到。
  许博带喘的呼吸和直白的表达让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心里一软。昨天两人与视频同步的每一步操作里,许博的硬度和兽性都让她刷新认知。
  跟这个理工男生活多年,祁婧有一点心得。他心里怎么想的,有时候不必理会那个推导过程,只需要明白结论。
  男人心里那道坎儿,他是怎么迈过去的,一个字都没说过,但他的决心,祁婧明白。他对自己的一片痴情,祁婧更懂。
  就在刚刚,她的心还为他疼得几乎窒息。能让他爽,让他射,让他疯的事,她都想试试。
  至于是不是合乎情理逻辑,有那么重要么?斤斤计较的男人们啊!
  不过,许先生,今天还是先别那么激动,因为许太太已经另有计划。
  放下手机,祁婧开始从衣柜里找衣服。这个徐助理,还真挺保守的,连多露点儿肉的都没有,怕冷哈?
  再次出现在更衣室门口,祁婧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她挑一款弹性极佳的黑色连体裤,也不知是什么面料,薄而不透,感觉浑身轻盈得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唯一的装饰是左侧腰间的一颗红色的骷髅图案,镶嵌在艳丽而繁复的花纹中,图案中分出柔美的线条延伸到腋下和大腿,并缠绕在肩上。
  从侧面看去,好像挂了一条奇怪的肩饰。伴随人体的移动,那骷髅头随着胯间骨肉的运动变幻形状,被臀股惹火的曲线一衬,无比冶艳妖异。
  祁婧光着脚,并没发出什么声音。
  捧着文件夹发呆的罗翰第一时间转过头来,眼睛明显一亮,却没有动。
  祁婧媚眼如丝,酥胸起伏。
  这件衣服虽然是长袖全腿的款式,领口和后背的尺度却大得出奇,若喘得深了,怕是半个奶子都要蹦出来,更别说那深不可测的沟壑了。
  罗翰的目光如蛇行蚁走,在两团鼓胀胀的肉山之间艰难跋涉着。
  祁婧微微颔首,眼睛更眯了,轻轻的咬了下嘴唇,说:「罗翰…抱我!」
  随着一个个音节送出,她的下巴扬了起来。在罗翰面前,像这样的表情动作,她从来不敢。但是今天,想试试。
  不是不要推么?不是等着主动往你身上倒么?看看到底谁撑不住,先倒!
  武梅的担心是对的,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关键要看这火候到底谁拿捏得准。
  听到呼唤,罗翰终于动了,却并未像往日带着宠溺的微笑,神情庄重的脸上连胡子都一动不动。
  当山神一样的身影一步步迫近,祁婧脸上的笑纹儿一丝丝抽离。
  他过来了,为什么感觉这么陌生?他原本就知道自己出轨的事!他不想演了?
  为什么这么热?
  忽然,腰间一紧,脚跟被带得抬离了地面,闷胀的胸口里,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频道在广播:他吻我!他居然吻我!他敢吻我!他的吻…好温柔!
  在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之前,那玻璃镜片的后面,有一丝火色的柔光闪过。
  应该推开他么?呵斥他,甚至给他一巴掌?
  不,那样自己就输了,计划就玩完了,就没意思了。
  给你吻,又怎么样?
  这胡子,好扎呀,好看是好看,可真碍事儿!
  这舌头怎么回事?
  好吧!比胡子软多了,也懂事多了,会拐弯儿…嗯——不知什么时候,祁婧的两只胳膊已经盘在大猩猩的脖子上,呼哧呼哧的抻着脖子,努力承献着变幻形状的娇艳唇瓣,任君采撷。
  那个突兀的硬疙瘩,一开始就顶着她的小肚子,让她一动也不敢动。
  当那双大手攀上乳峰,祁婧握住了房椽一样的腕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的唇。手上的力度自然无法与他抗衡,但意图是坚决的。
  罗翰一矮身,祁婧已经卧在他的臂弯里,他却没有迈步。
  「我说了,你跟她说的不一样,你应该听见了。」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哄女儿睡觉。
  「当然听见了。不过,她可没骗你…」双臂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心头涌上一团委屈,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过往的不堪,她一点儿也不坦然。
  「我都四十一了,骗没骗我,我心里有数,对于人,尤其是美人,我只信自己的眼睛。」
  与他近在咫尺的对视,祁婧努力迎着那镜片后面深凝的目光,「哼,大叔,您是个近视眼您不知道么?在您眼里,我是不是跟那些妄想画儿一模一样?」
  罗翰尴尬一笑,开始转身走向按摩床。
  「你比那画儿要美上一万倍,我的画笔太业余了,根本抓不住你的神韵。」
  「我呸!狗屁神韵,流氓!」祁婧还是头一次在罗翰面前爆粗,实在是情不自禁,骂得心里美滋滋的痛快。
  「流氓就流氓,我本来就不是绅士,更不是君子,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喜欢美丽的女人很正常。」
  祁婧被平放在按摩床上,想说你TM重新当回男人也没两年吧,又觉得太伤人,也会伤了自己的体面,愤愤不平的说:「别又拿你的原始部落的丛林法则说事儿,现在是文明…社会…」
  罗翰的大手半按半抚的落在祁婧的小肚子上,惹得她气息一滞,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不着调的普通男人么?」
  「别管什么社会,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欲望的奴隶。在你这儿,我也只有认命的份儿了。放松…注意腹式呼吸。」
  这么直接的话,被罗翰说出来,居然一点儿都不肉麻。
  祁婧原本的信息优势被他几句话轻松抹平了。
  迷雾散去,大家亮明了立场,不得不真刀真抢的对阵。祁婧的心有些慌,脸上一直发着烧。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陷入了被动,反而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又有点儿好奇。
  与陈京玉的没皮没脸不同,这个一门心思渴望征服自己的男人镇定自若,满嘴歪理,却总能自圆其说。
  可是,他又凭什么让一个吸取了足够教训的少妇乖乖就范,重蹈覆辙?
  「认不认命那是你的事儿,伤害我老公感情的事儿,我再也不想做了…」
  这是祁婧的心里话,外人却未必听得明白。
  谁能想到刚刚还有人打电话过来探班呢?那不但不算伤害,说不定还治病呢!
  既然不会伤感情,还治病,为什么不做?
  明晃晃的盾牌立了起来,祁婧的眼神儿却锐利得像钩子。
  她当然不想让男人知难而退,因为和平不是目的,征服才是!
  她要让他跪下来,俯首称臣。不是甘愿做欲望的奴隶么?奴隶,就该有个奴隶的样子!
  罗翰的手正顺着那浑圆紧绷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指掌间像下了火种,堪堪触碰到尽头那片微微突兀的禁地时,虎口沿着腿眉一掐一滚,避开了险要,捏揉起腰臀的肌肉。
  「你跟许博相爱我看得出来,不过,这跟我喜欢你是两回事。你对你的爱负责,我对我的喜欢负责。我会永远尊重你,但也请你允许我喜欢你。这两边,并不会有伤害。」
  那只手的诡异路线没费什么劲儿就把祁婧的注意力带偏了,一时没琢磨明白罗翰的说辞。
  什么你的我的一大堆,绕来绕去的,到底TM谁对谁负责?
  「喜欢我。」这算表白么?怎么这么啰嗦?比陈京玉那犊子差远了。人家多直接,就说我想摸你的奶子,看你的屄!虽然很不要脸,但够爽快。
  忍不住一顿腹诽,祁婧盯着罗翰的眼镜片儿,脸上的女王之气却缓和了许多。
  在那眼镜片儿后面,要么是一个真男人倾情仰慕的真心,要么是一个老色鬼无比深湛的演技。
  无论是哪个,都让人心跳不已。
  「喜欢?喜欢我的人多了…」祁婧不想把话说的那么讨厌,因为那个「喜欢」听起来还是很顺耳。
  虽然一脸的不屑,祁婧的语气却转入柔媚,尾音中坠落的诱惑深不见底。
  就这样被你感动,让你过关,显然跟开战的初衷背道而驰啊!
  被喜欢了就得喜欢回去么?男人永远弄不懂女人的心。
  本来我是挺喜欢的,要不是听到那些闲话,这会儿咱们早该干点儿别的了。
  可那个婊子说话那么难听,你就只在一边儿听着,不替我骂死她,凭什么说喜欢我,凭什么让我喜欢你?
  不想得罪她是吧?那就是不怕得罪我咯?
  哼,喜欢我?还有脸说呢!看我不玩儿死你!
  「那个陈医生不但说喜欢我,还说爱我,说他老婆连我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要休了她娶我呢!你觉得,他是不是比你说的更真诚,更动情,还更直接呢!」祁婧十分确定,自己的手眼身法都开启了荡妇模式。
  无论是不再对称的嘴角勾住的挑衅,微眯的眼睑上倾斜的嘲弄,还是眸光深处最容易惹动男人同情心的一抹悲凉,许太太都自信能达到纵横欢场,风月混老的水准。
  罗翰的手慢了下来,却没说话。
  祁婧没有在他越来越温暖的笑容里找到被羞辱后的尴尬。那对镜片透光度特别好,首先透过的是一份不太自然的宽容,接着是满满的怜爱和疼惜。
  这样的目光,她只在许博的眼睛里看到过。实际上,她很害怕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祁婧感觉他的手在自己腰部缓缓上移,大拇指揉按着小腹两侧。不知是为了躲开某种光线还是什么,突然很想去看一下。他怎么动的,弄得这么舒服?
  怎奈,视线被两座奶头山挡住了。
  晚上吃牛排的时候,这俩宝贝就胀得难受了。这会儿早就被撑得紧绷绷的,有点儿疼。祁婧上楼前就后悔没抽空回去喂一次奶了。
  正想着,罗翰的大手已经来到乳下,不知哪条肌肉被牵动了,疼得祁婧一皱眉。
  「怎么?疼吗?」保持沉默的罗翰终于开口了。
  祁婧红着脸点了点头。自从哺乳开始,这大奶子就被一个个的轮着笑话,罗翰给按摩了这么久,还第一次问起她们。
  祁婧被扶着坐了起来,面对着罗翰坐在床沿上。
  「给我看看。」
  「切!想得美!」
  现学现卖是么?找陈医生拜师了么你?不会也说是职业病吧?祁婧差点儿恼了,下意识的双手护胸,却疼得直咧嘴。
  「我是医生!」
  「知道你是医生!」看到罗翰严肃的脸,虽然不服,气焰已然弱了下来。
  「胀奶容易引发乳腺炎,会出问题的!」
  「哦…」终于不再嘴硬,低头一百个不情愿的放下了胳膊。
  幸亏这衣服领口极大,只在肩膀一扒,两个漂亮的大奶子就蹦了出来。
  祁婧其实并没心思害羞,光剩下咧嘴了。因为每一摇颤,都带着胀疼。
  罗翰单腿跪地,用整个手掌托着双乳下缘,轻轻的揉按试探着,同时关切的看着祁婧的表情。
  唉,上次换衣服时闯进来就摸了一把,这回可得着了!还不摸个够本儿?
  「欸!你干嘛…哎呀!」
  没等祁婧反应过来,罗翰已经叼住了一颗乳头。一下针扎一样锐利疼痛传来,祁婧反射似的抱住了一颗大脑袋。
  锐痛过后,无比舒畅的热流顺着极细的孔径输入一张贪婪的大嘴巴。
  罗翰的手一刻不停的揉,灼热的呼吸喷在奶子上,却激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他居然在一口一口的吞咽着,浓密的胡子刮过乳晕,好痒!
  祁婧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忍不住的轻哼出声,板得倍儿直的小腰不自觉的颤抖,下面湿得一塌糊涂。
  没过多久,罗翰松了嘴,抬起眼皮扫了一下祁婧,似乎轻笑一声,又奔着另一个乳头凑过去。
  祁婧抱着他大脑袋,呼吸直打颤,预感到又得疼一下,吓得直躲,「哼哼,不是…罗翰你轻点儿——」。
  哪知道这次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奶水就又源源不断的喂了猩猩。
  祁婧被吸吮得直仰头。这TM比陈京生像个高中生似的毛手毛脚老练不止一个等级,那个地方迅速水火交煎,不自觉的并紧了双腿。屁股使劲儿的往后挪,胸脯便顺势压在罗翰的脸上。
  罗翰喝完了奶,又一手一个揉了个够才站起身来。
  祁婧早被他揉得灵魂出窍,双手把住床沿,气喘吁吁,用尽全身力气,只为避免身子瘫软下去。
  细汗潮润的脸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全没脾气,连穿回衣服都忘记了。
  罗翰胡子上还挂着奶黄的残汁,不敢看祁婧的眼睛,轻手轻脚的替她把衣服整理到位。
  半晌,才听祁婧出声:「草莓味儿的还是哈密瓜的?」
  罗翰一愣,闷闷的来了句:「红烧肉味儿的,哺乳期不要吃得过分油腻。」
  「我爱吃红烧肉怎么啦!还医生呢,医生有吃奶的吗?你就是成心欺负我!流氓医生!」
  「…」
  接下来的恢复训练只能用无聊来形容。
  祁婧用尽了生平所学,罗翰却好像喝饱了奶,不再饥渴。裤裆里的帐篷虽然一直撑着,却彻底变成了柳下惠似的,对祁婧的挑逗视而不见。
  嘴也亲了奶也吃了,开始表演作风正派了?虚伪!
  不是另眼相看么?不是喜欢我么?两句话就开始怀疑人生了?玻璃心!
  你的丛林法则呢?你的爱美之心呢?不是要追求最美的姑娘么?缩头乌龟!
  不是要做欲望的奴隶么?什么时候成佛封圣了?猩猩也是猴子的一种,没长性!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祁婧的电话响了。
  是老爸打来的,说老妈的腰腿疼今天有点儿重,看能不能给找个大夫看看。
  放下电话,祁婧发了半天呆。
  老爸平素不打电话的,有什么事也是借老妈的嘴知会一声。今天主动打过来,一定是老妈不肯打。
  老妈的腿在陈京玉推拿过以后轻松了一段时间。后来让自己给作了个鸡飞狗跳,自然没法继续治疗。
  出了那样的事,两位老人都怀了歉疚之心,自然也不愿给女儿添麻烦。
  这次一定是疼得严重了。怪不得今天没过来替婆婆的班,自己忙活一天也没顾上问问。
  「需不需要我安排个人给老太太看看?」罗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祁婧一愣,却没直接回答,「你怎么偷听人家打电话?」
  「嘿嘿,这不是没来得及回避么,再说,你不是也偷听我说话来着?」
  祁婧一时语塞,也无心斗嘴,未置可否,只微微苦笑。
  难道历史真的总是在重复么?
  自己跟这帮搞按摩的杠上了,每次老妈都跟着唱配角?
  「怎么?信不过我啊?放心吧,我是医生,交给我好了。回头安排好了会给你打电话的,来我们继续。」
  祁婧动了动嘴角,没说出感谢的话。刚刚还满怀捉弄的心思,若是一下转换成感激,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为情。
  「你是医生?哼,流氓医生!」
  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罗翰又在画画。看见祁婧,不好意思的一笑,合上文件夹。
  「回头画好了再给你看!」
  「我才不稀罕看!」祁婧仿佛觉得身体里有个小孩儿没玩够,没好气。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罗翰递过来一个方盒子,「里面有说明,配合我教你的凯格尔练习,早晚各三十分钟,行止坐卧都不影响的。」
  「是什么?」
  「缩阴哑铃。」
  「…」祁婧红着脸瞪罗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罗翰也似不知怎么回避尴尬,硬着头皮接着说:「一般情况,产后一个月才用得上这个做辅助。不过,起就领酒溜溜散寺吧我观察你回复得相当不错,就从今天开始好了。这套是给你在家用的,我这另外准备了一套,明天晚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祁婧被念得心烦,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依也受不了他的滔滔不绝,没来由的嗤笑。
  接过东西,看也没看装进包里,白了罗汉一眼,「送我回家。」
  「欸!」
  罗翰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q7,行驶起来跟它的主人一样安静。
  今晚的交锋,祁婧的战略战术贯彻得并不理想,嘴巴和乳头都失陷了。
  罗翰那边被她的一句话刺激得哑了火,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要是从此偃旗息鼓,可就真没意思了。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么?看上去就那么苦大仇深么?小肚鸡肠的男人!」祁婧坐在副驾驶上默念了一路。
  罗翰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把着方向盘半天没说话。
  祁婧拿起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没急着下车,握着车门把手朝他望去。
  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浓稠,街灯的光线粘在挡风玻璃上,尴尬的弯曲着。
  忽然,罗翰把眼镜摘了,扭过头来。祁婧发现,他浓眉下黑亮的眸子里有光在动。
  「祁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迷住了,不怕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也可能你觉得我就是个流氓,但是我发誓,我从没想过用流氓的方式喜欢你。」
  这是一张秦爷所说的精品男人的脸。祁婧端详着它,眼睛里再现迷离。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我!」
  那张脸郑重的点头。
  祁婧松开车门上的扶手,朝罗翰凑近了些。没了眼镜的遮挡,她发现罗翰的鼻梁很挺,很高,眉宇之间有一股濯拔之气。
  这样的好男人怎么是个不着调的好色之徒呢?哦,不对,这样的老爷们儿怎么可能不好色呢?祁婧的下巴扬了扬。
  「那,就证明给我看看,怎样才能用不流氓的方式喜欢我…」说着,浓睫一颤,目光落在了那宽厚的嘴唇上。
  罗翰心领神会,刚想往上凑。
  「闭上眼睛…」祁婧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比呼吸还轻。
  空气中飘过一缕甜香,一个温凉油润的东西在罗翰嘴唇上不轻不重的滑过。
  「拜拜!咯咯咯…」
  车门伴着响亮的笑声,「砰」的关上。祁婧的人已经在车外站着了。
  罗翰搬过镜子,看到一张鲜红的大嘴。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0:51

第三十七章:依靠
  许博走进公司第一眼就看见了海棠。她现在已经是销售部的一名主管,正抱着一摞文件夹穿过走廊。
  看见许博,海棠放慢了脚步,嘴巴动了动,只轻声说了句「许哥早!」
  许博打量她目光还算通透,精神也不错,停下凑近她耳边说:「别着急,他舍不得你的,加油哦!」
  海棠勉强笑笑,感激的点了点头,低头走了。
  许博拐进自己办公室,往椅子里一躺,隐约觉得腰腿有点儿酸。
  昨晚连续作战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今早跑步回来看见祁婧裹着浴巾吹头发的样子,简直像一块慢慢融化的奶油巧克力。忍无可忍,就又把她按在了洗手台上。
  因为家里有人,不能搞出太大动静,又得速战速决,许博上来就马力全开。
从镜子里祁婧的面部表情就知道,自己有多牲口了。
  后来实在干疯了,直接把她抱起来挂在身上肏,出了一身透汗才射给她。
  按说,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不算过频。
  有人统计过,一次做爱消耗的能量跟全速跑个百米相当。不过,许博仍然觉得,做爱做的事,消耗多少,除了卡路里,其他的实在难以度量。
  从前,不管是跟祁婧还是外面的女人,许博的感受都是大同小异的。
  无论用什么姿势都是为了最后射出来那一下的爽快。射了,就完了,吸一支烟或者就着那一刻的放松小睡。消耗的程度只跟不应期的长短有关。
  然而,自从上了莫黎的床,尤其是配合着程归雁的「治疗」,许博对性事的认知遭到连续刷新。
  正像「性爱大师」马斯特斯医生说的,性是奇妙的,它并不是生产线上标准化的产品,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跟莫黎在一起,许博有时候觉得自己被蜘蛛精捕获,给缠得死死的,等着被吃掉。有时候又好像在温泉中游泳,可以尽情施展嬉戏。
  欢愉过后,不会葬身妖腹也不会沉入水底,只有畅快淋漓的相视而笑,享受来自伴侣的褒奖。那感觉,每一根神经都是热的。
  而前几天跟欧阳洁的一夜欢情全然不同。许博整晚都像个憋着邪火的攻城兵,或者就是那根冒火的攻城锤本身。
  能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在城池陷落之前,只有汗流浃背的进攻是有意义的。当然,少不了毫不留情的巴掌,鞭子,还有扼住咽喉的手来作为辅助。
  总之,一切为了进攻。破城之后,自然会拥有一切,包括英雄般的成就感。
不可或缺的,还有英雄全速跑八百米的大汗剧喘。
  如果说在欧阳洁身上消耗的是主要是体力,莫黎吸食的则是心神,而祁婧,她不仅饭量大还不挑食。
  祁婧的身体是敏感的,不堪挑逗的,只要稍一撩拨就变得湿滑绵软。大多时候,只要趁机来几下狠的保证把她送上高潮。
  可是,她的身体也是无比强韧的,嘴里喊着不行了不行了,可屁股还要往上凑。刚刚喷得不要不要的,没哆嗦几下,就又情意绵绵的包裹上来,予取予求。
  最让许博销魂蚀骨的还不是身体上的感受。她带着气喘的轻吟,嘴上撒着娇,眼睛却能勾动天雷地火似的妖媚,时不时蹦出来的一句没羞没臊的淫词浪语,才是最让人心惊肉跳欲罢不能的真正杀器。
  许博根本弄不清是因为太爱了还是她本身就是妖孽幻化,沉沦抑或飞升简直会在她一时兴起的小动作里彻底翻转。无论自己表现得多神勇,都探不到她的底。
  所以,根本无法估量究竟消耗了什么,每次欢好带给许博的震撼都像历劫重生,精神上是神清气爽,身体上却是疲惫酸爽。
  「这样的绝世尤物,如果吃独食,怕是真要遭天谴被反噬呢!」这么不要脸的玩笑,也只能偷偷跟自己开了。
  昨天跟着视频里陈医生的节奏,许博再次证明,在性能力上能做到的已经更多。不过,这并不能说明,自己能给祁婧更丰富的性爱体验。
  就像莫黎和欧阳洁,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即便祁婧是那朵最娇艳的牡丹,也无法独占四季一样。
  许博知道,这样的比喻会被讽刺为渔色之徒的混账逻辑,但是,他并不在乎。
  一次次从陈医生的视频里走出来,他不止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找到了自洽的解释,也了解了真实的人性。
  欲望,是一切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本源。它驱动着生命探索太空,也制造了战争与毁灭。理智或者愚昧,全看如何引导。
  许博觉得自己之所以能一路牵着爱妻走出深渊,并且带着她探索性的边界,鼓励她放下身心的羁绊,勇敢的面对男人,依仗的全是爱的引导。
  这种爱的感觉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也不是借以安慰彼此的台词,而是一种时刻能感受到的吸引,联结和保护。
  跟莫黎的牵连,跟程归雁的探索,甚至跟欧阳洁的一夜荒唐,或许某一天会呈现在祁婧面前。
  到那时候,许博相信,她会更愿意听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背叛,以至于受到伤害。
  岳寒,小毛和罗教授,他们投向祁婧的目光都是灼热的。对于一个天生妖孽来说,这一点儿都不奇怪。许博看在眼里,并不抵触。
  不是因为所谓绿帽淫妻之类的小众情结,而是他看得出来,那些目光都是喜爱的,仰慕的,诚恳的,善意的。
  而对于那些猥琐甚至恶意的揶揄,比如在坝上的那晚,二东听窗根儿的下作行为,他却不能容忍,以至于大打出手。
  祁婧,这个如此美丽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赞美那些爱么?
难道就因为她是某人的妻子,就要对周围所有的雄性动物横眉冷对么?
  许博越发觉得昨晚对祁婧的鼓励是正确而有力的。
  虽然在他心底深处还有那么点儿紧张和酸涩,此刻想起来也会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还是把这种情绪理解成一种冲破世俗的正常焦虑。
  在罗翰的角度看来,祁婧还是标准的出轨。即便他这样的单身贵族大概率对婚姻有着不同的理解。其中的压力,祁婧不可能感受不到。
  只希望她能尽量轻松面对,体验到不一样的快乐吧!
  想到已经在一片创业新天地里找到位置的爱人,许博忽然很想给她打个电话,便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嘿,业务还挺忙的」,许博拿着手机嘟哝一句,顺手就点开了那个 App,「那就看看那个小王八蛋吧!」
  经过短暂的连接缓冲,家里客厅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许博的脸色一暗,瞳孔瞬间缩小了。
  客厅的沙发上居然趴着一个男人,还是个露屁股的男人。
  那屁股跟陈京玉有一拼,两条大腿没有几两肉,黑不溜秋的屁股蛋子上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是圆的。
  难道那没长眼的又潜回来了?
  接着往上再一看,许博就断定那不是陈京玉了。陈医生瘦归瘦,保养得很好,头发黑而密。这家伙虽然身材相仿,却是个地中海,只有后脑勺和耳朵上边还剩了点儿稀疏的头发。
  最让许博心焦怒跳的是他的身下居然压着个女人。
  那女人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侧脸,但从衣着和头发判断,是李姐无疑。
  此刻,她正在接电话:「嗯,许太太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声音轻柔平顺,却与此时的场景动作反差巨大。
  电话刚挂断,男人的屁股就动了。一连串音量不大却极具穿透力的痛苦呻吟透过屏幕传了出来。
  许博给吓了一跳,立马按了静音,从抽屉里翻出耳机,一边插入插孔,一边起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李姐的叫声持续钻进耳朵,虽然伴随着惊惧,压抑着颤抖,仍旧格外撩人。
但刚刚的画面中,从放下电话的瞬间朝后推拒的力度可以判断,她多半是被迫的!
  真TM凑巧,早上跟祁婧才刚刚上演过的戏码,这会儿自己就变成观众了。哼!
可恨的是,并不是一出男欢女爱的好戏!
  「那个色胆包天的男人是谁?」
  许博一边气冲冲的想着,一边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的同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异样的低吼,伴随着李姐的叫骂和哭泣。
  让人恼火的是,他们一直说的方言,一个字都听不懂。
  坐进车里,掏出手机,点亮画面,许博终于看到了男人的正脸。
  小眼睛,有点儿黑,眼窝深陷,嘴唇很薄,宽大的面部骨架并未彰显男人的阳刚,却因为形销肉少,有股放纵过后的颓相。
  许博迅速的截了图,发送出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通了小栓子的电话:「栓子,我发了张照片给你,等下他可能从大门出去,一定帮我盯住咯!」
  「咋?许哥,改行当侦探了?别说,你还真有福尔摩斯的范儿!」
  「别扯淡,好好干活,回头我玩儿命谢你!」
  「可不敢当,这是咱的本职工作,就擎好儿吧您呐!只要他打我这儿过,准跑不了。」
  第一个红灯,再次打开监控,客厅里已经没人了。第一时间切换到卧室,淘淘还睡着。许博稍稍松了口气,绿灯一亮,就冲了出去。
  到了小区门口,没有看见小栓子,看来是执行盯梢任务去了。许博也没停车询问,径直开了进去。
  经过中心广场的生活超市,正好看见李姐急匆匆的出来,手里拎着个购物袋,眼圈儿红红的。许博按响了喇叭,示意她上车。
  「许先生,淘淘睡着呢,许太太想吃红烧肉,我出来买块五花肉就回去的…
…」虽然刻意掩饰,李姐解释的话音里仍透出一丝惊魂未定的颤抖。
  李曼桢一直客气的称呼许博为「许先生」,几次劝她叫名字就好,她虽答应得好好的,却每次都改不过来。
  「嗯,时间短不怕的。下次你脱不开身,让超市配送就好,也省得你跑上跑下的。」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许博实在不忍苛责什么。无论是性格人品,还是职业操守,李曼桢都是让人放心,甚至钦佩折服的。还没来得及了解事情的始末,许博不打算立马揭穿她。
  回到家,李曼桢默默的进了厨房。许博看了一眼淘淘,走进书房坐在了电脑前。
  「阿桢,我可找到你了!」
  这是整个过程中许博能听懂的唯一一句话。从李曼桢的反应判断,他们是旧相识。
  不过,李曼桢也没有邀请男人进来,而是堵在门口,语气很冷漠。
  两个人站在门口的交谈持续了很久,吴侬软语激动起来也可以让听者揪心。
许博越来越确定,他们的渊源很深,基本可以判定是情侣,或者曾经是。
  两人说到激烈处,男人忽然跪下了。李曼桢背转身掩面而泣,男人缓缓起身,带上门,从背后搂住了她。
  许博盯着几乎不动的画面心生感慨,女人终究是心太软,可男人的膝盖也够软的,这样的人多半靠不住。
  男人的下巴蹭着李曼桢的颈窝,似乎在亲吻。李曼桢的身体开始扭动,抵挡,继而挣扎。但是,男人比她高一个头,胳膊死死的箍着她,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劳的。
  李曼桢被裹挟着向客厅移动,剧烈的喘息说明她用尽了全力,反抗的声音却极为克制,似乎害怕惊动了谁。
  许博的心渐渐揪紧。作为一个男人,他最不耻的就是利用武力欺负女人。祁婧对不起他的时候,他连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她。
  李曼桢最终还是被压在了沙发扶手上,这个姿势对她是极为不利的,上半身扑在软绵绵的垫子上,屁股高高撅起,连一丝反抗的空间都没有。
  男人俯身压着她的后背,开始动手扒她裤子。李曼桢终于急了,叫声明显拔高。这时,电话响了。两个人立马停了下来。
  李曼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喂,许太太!嗯,淘淘睡着呢!嗯嗯……」
  一边接电话,李曼桢的一只胳膊慌乱的伸向背后的男人,可是已经晚了。
  裤子连同内裤被一下褪到了腿弯,随着纤弱的上身连同头颈一下僵直的昂起,李曼桢举着电话,无声的张大了嘴,跪伏在男人胯下的两条小腿一阵急抖。
  「……嗯,许太太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这是许博在办公室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此刻听来,全是李曼桢压抑的喘息。
那黑色毛衣包裹的胸肋间纤细的起伏,无比鲜明的昭示着她貌似孱弱的身体正经受多么强烈的侵犯。
  电话挂断了,压抑的呻吟响起。
  李曼桢一只手努力的撑起上身,另一只手奋力的推拒身后的男人,甚至挥拳捶打,却只能不轻不重的在男人的肩膀手臂拍击几下,毫无作用。
  从她凄婉含泪的表情和逐渐涣散的眼神里,许博读出了懊恼和绝望,屈辱和伤心。
  而那男人油光黝黑的脸上却带着征服者的淫笑,一下比一下凶狠的挺动着下身,仿佛那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哀叫是冲锋的号角,催着他越干越快。
  即使李曼桢叫得再动魄惊心,哀怨撩人,许博也听不下去了。他摘下耳机,把画面定格在男人抬头的刹那,压着咆哮的冲动打开门朝厨房唤了声:「李姐,你来一下。」
  李曼桢「哦」了一声,撩起围裙擦着手走了过来。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疑惑的看了许博一眼,立马把目光移开了。
  许博实在不忍心看她的眼睛,只示意她进来。李曼桢踟蹰片刻,走进了书房。
擦身而过的刹那,许博闻到她发间一缕薰衣草的馨香,气息竟然难以克制的浮动。
  只往里走了几步,李曼桢便站立不动了。电脑屏幕上那张稍显模糊的脸说明了一切。
  许博望着她僵立的背影心生不忍,却又深感无奈,他必须尽快了解清楚事情背后的内情,才方便决策下一步的行动。
  拉了把椅子,扶了下李曼桢的肩膀,让她坐下。许博没有与她相对,而是几乎并肩坐在了旁边。
  「李姐,你别见怪,家里装了监控不是为了防备你的,那都是……以前的事。」
说起这个,许博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在李曼桢一直半低着头,眼圈儿发红,却没哭。
  李曼桢的手很小,很白,跟她四十几岁的年纪毫不相称。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揉皱的围裙,把上面的牡丹花摊开在自己大腿上。那艳丽的花瓣儿越发衬得她指掌酥白,纤灵秀巧。
  许博观察着她的动作,发觉气氛无比尴尬,硬着头皮问:「李姐,你跟这个人……认识?」
  谁知李曼桢抬起头来,泪眼盈盈的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淡定的说:「许先生,你不用怕,我不会给你们家惹麻烦的,做完这顿饭,我就走。你能不能……把那个……删掉?」
  「我……」许博被堵得心头纷乱,哑口无言,只觉得丹田里一股爆裂之气腾的一下冲到了顶门,勉强压住站起来的冲动,吐气开声:「我怕?我怕什么?要是怕惹麻烦早带着警察回来了,我 TM是不想看着你受欺负!」
  李曼桢被吼得一机灵,猛的抬头,惊疑的望着许博的脸,似乎「受欺负」几个字彻底击碎了她濒临崩溃的外壳,两大颗泪珠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滚落,慌忙拉起围裙低头拭泪。
  许博拦住她揪紧围裙的手,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我已经叫人跟着他了,如果他是你的熟人,咱们就坐下来说道说道。如果他是个混蛋,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许博故意放缓了语速,同时观察着李曼桢的神色,最后一个字出口,他心里已经有了基本的判断。
  李曼桢低头不语,只不时的擦着眼泪。许博关了电脑屏幕,看了看手机,十点过了,小栓子那边还没消息。
  看李曼桢纠结的样子,许博不忍再催,耐心在一点一点的被消耗着。
  「他叫顾成武,是我在杭州时候的邻居……」
  许博等来的,是一个单亲妈妈无奈又糟心的故事。
  为什么是单亲,李曼桢没说,只交代了一个期限,十七年。一个人带孩子的劳苦辛酸自不必说,还要承担人们的目光,孩子的疑问,夜深人静的孤独。
  李曼桢是一家国营老字号饭店的面点师,为人和善,手艺精湛,收入不算丰厚,也足够母子俩从容度日,经济上不算富裕也能少有盈余。
  虽然手脚勤快,持家有方,毕竟家里没个男人。电灯水管煤气罐下水道,哪一个出了毛病都会让李曼桢头痛不已。
  顾成武住在她楼下,两人是在一次漏水事故中认识的。一来二去熟悉之后,每次遇到难题,顾成武总是主动热心援手。
  李曼桢自然十分感激,看他为人热情,做事细心周到,印象不错,便经常做些吃的答谢他。
  顾成武面相比较老成,其实比李曼桢小了七八岁,是个单身汉。结过婚,老婆跟人跑了。
  他一个人开个小餐馆儿,既当老板又是大厨,做得一手精致的杭帮菜。在饮食文化上,两个人也算找到了共同语言。
  然而,小毛对这个顾大厨并不感冒。李曼桢考虑孩子的感受,就没进一步往深了想。
  后来,小毛参军走了。家里就剩下李曼桢一个人,生活一下子留出了大片空白。
  顾成武这时候变得更加殷勤主动,不仅在生活细节上嘘寒问暖,还经常花钱给她添置些高档家电,日用器具什么的。
  李曼桢当然不好意思,不过顾成武总是送惊喜,从来不跟她商量。东西买回来了,硬逼着退回去会伤了人家脸面。为了表示感谢,留他吃饭便顺理成章。
  几次之后,顾成武已经毫不客气的自己拎着酒肉上楼去炮制一顿丰盛的晚餐了。逢年过节,还会带上价值不菲的礼物。
  李曼桢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孩子大了,自己也是荒废半辈子的人了,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自己,也不至于太过辜负对后半生平静生活的期望。
  于是,小毛参军第二年的中秋之夜,顾成武吃完李曼桢亲手烤的月饼之后,没有下楼。
  第二天,顾成武提出搬上来住的要求,李曼桢却没有同意。
  小毛虽然不在家,假期还是要回来探亲的。一方面,她没想好怎么跟儿子说,另一方面,也没准备好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顾成武没说什么,热情依旧不减,更加频繁的往楼上跑,起就领酒溜溜散寺吧,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天不回自己家。他信誓旦旦的说,爱她,要一辈子对她好,给她最安逸的生活。
  更深的交集带给本就有些犹豫的李曼帧的,是不大不小的困惑。
  还没进门的顾成武时常表现出男主人的做派让她很不适应,还有他身上的烟味儿,开始以为男人抽烟也正常,可就是一直闻不习惯。
  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李曼桢没了退路。
  顾成武出兑了餐馆儿,围着病床伺候了她两个半月,从医院到家里,从卧床到痊愈,无微不至,任劳任怨。
  生病的事,也是一直瞒着儿子的。对于毫无保留锲而不舍的顾成武,李曼桢在心里开始检讨自己,觉得应该尽量容忍对方的小毛病,学会与人相处。渐渐的,立场上已经站在了顾成武一边。
  病好之后,表面上,两人仍然是邻居,生活中,李曼桢已经把顾成武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对于周围人的眼光,她从来都能处之泰然。
  李曼桢托关系找领导把顾成武安排进了饭店当厨师,盘算着找个机会跟儿子挑明了,跟着他踏踏实实的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实际上,两个人的确享受过两年的甜蜜时光。
  哪知道,顾成武越来越难以安分于按部就班的工作,说拿那点儿死工资永远发不了财,要继续开店做生意,让李曼桢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李曼桢觉得他有开店的经验,也表示支持。可是,忙活半天,店没开成,却在一次中奖之后迷上了买彩票。
  等顾成武开口借钱的时候,李曼桢还不知道,他自己的积蓄都已经投进了「福利」事业,还欣欣然的以为能助自己的男人一臂之力。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大吵一架。
  顾成武固然痛心疾首,可在李曼桢不无失望的眼神里不知抽了哪根筋,把自己的房子做了抵押,没过多久,也全变成了彩票。
  李曼桢知道后苦口婆心的劝他安分守己。
  顾成武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幸福才孤注一掷,没想到她毫不领情。
  李曼桢又委屈又愤怒,再跟他争辩却破天荒的挨了个耳光。
  眼泪还没擦干,表妹打来电话,说小毛在部队出了事。李曼桢无暇它顾,便迅速赶往了京城。
  等一切平息,儿子也在北京安顿下来,李曼桢才想起后院儿的一摊烦心事。
  好在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干脆悄悄的回家收拾了琐碎,把房子全权委托给中介,来北京跟儿子同住。
  许博听完讲述冷冷的轻笑,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李曼桢来京一年多了,顾成武千里迢迢的寻到这里,期间不知道废了多少周折,吃了多少苦头,不可谓不痴情。
  可世间痴情汉那么多,却并不是个个都值得同情可怜。痴与妄本就相隔不远,回想视频里男人的那张微露狰狞的面孔,许博的目光锐利起来。
  「李姐,我觉得你完全是被迫的。」许博故意没有使用疑问的语气。
  李曼桢垂着双目,默默点头。
  「如果报警,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许博继续陈述事实。
  李曼桢似乎一惊,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我把他找来,你们聊聊?」这次许博开始问了,他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李曼桢对那个渣男的态度。如果她并不坚决,可能后患无穷。
  李曼桢渐渐恢复了她平素的淡定,看了许博一眼,「许先生,我还是走吧,不能给你添麻烦。」说着就要起身。
  这时,手机响了。许博一把握住李曼桢的手,用眼神示意她稍后,接起电话。
  李曼桢被那只宽厚有力的大手握得身子一僵,那份要强的心思被七零八落的冲散,坐在椅子上有些六神无主。
  这一上午,她都心慌意乱的,不敢往后边细想,甚至不敢想怎么走出小区的大门回家,生怕顾成武在门口堵住纠缠。
  这些事,还没让小毛知道,如果他跟着自己追到家里,话说开来,这当妈的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她不想让顾成武坐牢,毕竟他也不是个多坏的人。可也不愿再跟他纠缠下去,这个人除了一番执拗的心思,一无是处。
  无奈眼下被他盯上了,还骚扰了主顾,羞惭与凄惶彻底摧垮了李曼桢一贯的从容淡定。
  在她作为单身母亲的二十几年里,都不曾像现在这样狼狈无助,渴望着有一个坚强的依靠,挡在自己身前,提供庇护。
  手一直被许博稳稳的握着。他在电话里只剪短的应承了几句,便转过头来望着她:「李姐,我懂了,你是要他乖乖的回杭州去,再也不来骚扰你,是么?」
  李曼桢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泪光闪动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和惊奇,却一下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迅速的点了点头。
  「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做饭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李曼桢将信将疑的出去了。没过多久,祁婧领着可依回来了。
  看见可依,许博就知道今天的红烧肉必定是这丫头点的。祁婧一直嫌这道菜又甜又腻,对她的身材极为不利。
  可依这丫头鼻子灵,一句话就把许博问蒙了,「你们家什么味儿?」许博提鼻子一闻,什么味儿,我去!那是男性排泄物特有的腥味儿!
  趁人不注意,许博从垃圾桶里检出两团潮湿的纸巾,用保鲜膜包了,揣进了裤兜。对于一个还不完全了解的对手,必须尽量让证据链保持完整。
  可依撅着屁股,快把头凑到祁婧奶子上去了。许博倚着门框一顿感慨。
  女人这种生物,既娇嫩又强韧,天生带着母性的光辉。
  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欺凌她,为逞一时半刻的兽欲,残忍的看着她无助的流泪。
  你也可以发自内心的怜惜她,珍爱她,逗她开心的笑。她反哺给你的,是应接不暇,承接不住的无尽快乐!
  可是,如果打着爱的旗号去欺负她,那就是最无耻的行径。
  看着两位美女把小嘴儿吃得油亮油亮的,许博心里暗骂:「 Mlgbd!这么好吃的红烧肉,凭什么让一个人渣给搅和了?老子以后还想吃呢!」
  小栓子的情报工作做得很扎实。许博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那家挂着「杭州小笼包」招牌的餐馆儿。
  餐馆不大,居然还有两个小包间。
  许博塞给沏茶的小妹一百块钱,故作神秘的说:「先不忙点菜,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姓顾的师傅?麻烦你请他来,我们是老乡,好久没见了,想给他个惊喜!」
  小妹乐颠颠儿的去了,一分钟不到,顾成武推门进来了。
  「咦?你是谁啊,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许博笑望着愣在门口的顾成武,跟视频里的形象对了个严丝合缝。只是面对面说话,更多的感受到他还算高大的身形中透着江浙男人常见的娘气。
  许博示意他坐下,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本来是不认识,不过碰巧,都跟发生在今天上午的一起强奸案有牵连,我呢,很不幸,就是案发地点的主人。」
  「强奸?什么强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屁股还没沾上椅子,顾成武就站了起来,边说边往后退,却忽然瞪着小眼睛愣住了。
  许博的手机屏幕不大,却被一张挂着淫笑的脸占满。
  「你最好把门关上,也别太紧张,我不是警察,顶多算是受人之托,咱们就是聊聊。」
  顾成武骨架粗大的脸顿时软了下来,摸着桌子坐下,干巴巴的一笑:「你是阿桢的老板吧?误会,都是误会,唉,都怪我,是我做事考虑不周。」
  许博看着他,不说话。
  「那……那不是强奸,那怎么能是强奸呢,我们是……我是阿桢的爱人,爱人你知道的,是不是?」
  许博依然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哦,是的是的,是我们的错,你不要见怪哦!弄……弄脏了地方没有么?」
  许博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的自导自演,堪比影帝的表情变化让他差点儿压不住摄像的冲动,「爱人!什么爱人?懂不懂法啊?就是夫妻,被迫的情况下也算强奸!」说着,许博晃了晃手机。
  没想到顾成武好像根本没感受到法律的震慑,反而嬉皮笑脸的露出了一副淫贱相儿。
  「嘿嘿,这位兄弟,这不怪你,我不说你是不知道的!这个,说起来可能不太好意思哈,阿桢呢,她……她喜欢这样子搞的!只有这样子她才更舒服的,我呢,当然要让她舒服啦,你说是不是?」
  许博的吃惊迅速被那对小眼睛里射出的淫邪光芒驱散了,如此随意的就把自己情人的性偏好跟陌生人透露,这让他极度的鄙视和厌恶。
  整个事情的前前后后,李曼桢对两个人那方面的事只字未提。虽然的确始料未及,可许先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李曼桢眼睛里流露的屈辱就像印在他脑子里一样。那跟欧阳洁透着异样光芒的兴奋完全不同,跟舒服两个字更毫不沾边儿。
  而且,李曼桢明确说了是被迫的。面对着这个牛头鼠目的下流家伙,许博即便相信性偏好的存在,也毫不怀疑被迫的事实。更何况,这里不是法庭,他也不是来审案子的。
  「顾先生,你说,警察如果看到这段视频,会相信你的话么?」
  顾成武一下收起了笑容。
  「你说,李曼桢会站出来证明你的清白么?」
  顾成武的脸上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下颌的肌肉渐渐绷紧,眼睛里蒙上了一抹灰色的落寞。
  「放手吧!李曼桢现在跟儿子生活在一起,她不希望你来打扰。我就是受她的委托来找你的。看在往日的情分,她不想你坐牢。」说着,许博从包里拿出个厚厚的信封。
  「这里是两万块,就当分手费好了。」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你说一句话我就要信你?」
  顾成武像是被刺激到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然而,许博还是捕捉到了他瞟向信封的刹那眼神,微微一笑,拨通了手机。
  「李姐,你亲口跟他说吧!」说着,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李曼桢清婉柔和的声音里带着微颤:「小顾,我躲着你,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可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求你放过我……」
  没等李曼桢说完,许博挂断了电话。他说不清为什么,听见那个「求」字就压不住火。
  女人终究是弱者不假,可拒绝这个人渣搞得这么TM低姿态,这不是他认识的李曼帧啊?未及细想,只是越发讨厌顾成武的嘴脸。
  从裤兜里掏出那个保鲜包放在桌子上,许博冷冷的说:「这里是你的东西,现在人证,物证,现场视频都齐了。上了法庭,坐牢是肯定的。另外,顾先生应该知道,李姐的儿子在武警部队服役六年,若是知道了你对他母亲做过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我是你,我会拿了钱回家去,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再也不来北京。」
  顾成武什么也没说,拿起信封离开了。
  许博走出餐馆儿,吐了口浊气,打电话回公司问了问,没什么要紧事,便开着车上了街。
  暮冬时节,天黑得早,望着铅灰渐暗的天色,许博并没有干净利落的解决问题后的那种轻松畅快,反而心里有点儿堵。
  顾成武能不能乖乖回老家,他并不能确定。不过这种色厉胆薄的人在威慑之下应该知道进退,至少不会再死缠烂打了。
  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固执到这个份儿上,连自以为爱的人都会觉得痛苦,真是害人害己,荒唐得可怕。
  可是,这样的人恐怕永远也看不清自己。
  一个小时后,许博驶入小区,把正在执勤的张小栓叫进车里,递给他一个印着苹果 Logo的购物袋。
  「哇操,最新的苹果7,这快顶我俩月工资了哥,这我不能要!」
  「别装,喜欢就拿着吧!还指望你保境安民呢。把我给你的照片儿设置成屏保,以后再看见他,立马给我打电话!」
  表达谢意的时候,不是在衡量别人的付出,而是在给自己定价。这是许博多年来坚持的信条。维护自己家里的安宁,花多少钱都值。
  回到家,客厅和厨房都不见李曼桢。走进卧室,才发现她坐在淘淘的小床边,一边轻轻的摇着,一边望着窗外的暮色发呆。
  许博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李姐」。
  李曼桢回过头来,仰望着他。那种期待中不无惶然的目光让许博有点猝不及防。那种似乎从来不敢暴露在人前的柔弱,让人看了直心疼。
  「放心吧,他答应离开北京回杭州了。」
  李曼桢身子明显一松,眼睛里水光幽转,连忙低头。许博忽然心中一软,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想拍拍她的背安慰一下。
  谁知李曼桢上前一步,无比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腰。
  虽然有些意外,许博还是慰然一笑,搂住了她的背。怀中的身子格外娇小,轻得像一株风中的蒹葭,在风雨过境的夜里寻找到片刻依凭。
  那一声「谢谢你」更是如同耳语。
  「原来,李姐只是看上去文静,却并不是个害羞的女人,无论是拿主意还是表达情感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正想着,电话响了,两个人倏然分开。
  李曼桢脸上红了红,拿起窗台上的空奶瓶低头出去了。
  许博接起电话。祁婧那边似乎很多人,有点吵。
  「老公,在哪儿呢?岳寒请我们吃牛排,你要不要一起啊?」
  「刚到家,有点儿累,你们享受吧!牛排几成熟啊?」许博对西餐向来兴趣不大,想起祁婧讲过的笑话,借机调侃。
  祁婧「咯咯」一笑,「你娘子我五成熟,秦爷喜欢生猛的,三成熟,还有一个牛板筋,怎么煮都不熟,哈哈!」
  听见那边叽叽呱呱一阵叫唤,许博脑子一抽:「岳寒好福气啊,他喜欢吃几成熟的?」
  「他呀,年轻,牙口好,吃牛板筋呗!」
  「牛板筋是谁呀?」许博明显没预习过这个梗。
  那边祁婧嘻嘻一笑,「这个回头告诉你哈,那个……我的存货还够不够啊?」
  许博「哼」了一声,「早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叫相公我吃牛排,惦记你儿子是真的。」说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放心吧,还有整整两瓶呢,够你放荡一晚上的,」话一出口,发现李曼桢就在边上,赶紧转身进了书房,「吃完牛排准备去哪儿浪啊?」
  「你说呢?」祁婧的声音一下低了个八度,穿透耳鼓的磁性魅惑把许博电得半边身子直发麻,「改成八点了。不说了,他们叫我呢!」
  许博捏着手机坐在老板椅里不想动,连灯也懒得开。这一天下来是够累的,心累。
  黑暗中,似乎仍可以听到祁婧的喘息。他发现自己不可遏制的硬了。
  忽然,一个从未有过的问号闯入脑际。
  一直以来,那些用来引导和说服祁婧的道理,许博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的。在彼此相爱的前提下,支持两性平等的追求性的快乐,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昨天,他觉得自己成功了。在亲眼目睹享受性爱的自己之后,祁婧终于明白那可以是一个纯粹的快乐游戏。
  然而,在夫妻两个终于同步的转变过程中,有一件事,许博始终没有留意。
那就是自己的动机——为什么,要鼓励自己的妻子去跟别的男人做爱?
  爱她,想让她放下束缚享受更多,是个好理由,但总觉得并不充分。或者说,那只是一方面,还有什么被忽略了,掩盖了,隐藏了。
  身旁就是黑漆漆的电脑屏幕,一种焦躁的渴望轰然升起。
  多少次,他面对那屏幕里惊心动魄的场面射得腰酸腿软,以至于弄得阳痿。
虽然被程归雁神奇的治愈,可那种焦渴并没有随之消解。
  对,就是这种焦渴。
  那屏幕里的画面太单一了,应该有更多的男人,更丰富的姿势,更稀罕的花样,去取悦那个女人。她该成为众人的女神,被崇拜,被侍奉,被狠狠的插入,彻底的满足。
  是的,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消解这种焦渴,才能让自己在精神上射精,在心理上高潮!
  这个念头像一个烧红的烙铁,简直让自己每每为之颤栗。
  许博忽然意识到,那块缺失的动机居然是这个。完全来自自己心里的欲望,不是为了任何人,甚至跟爱无关。
  他以为从视频中窥破了人性中的欲望,其实,关注的是祁婧,却忽略了自身。
  如果,那份美好并不纯粹……
  许博感觉自己如同漂浮在黑暗中,无所依凭,惶惶不安。
  为了自己的私欲,搭着以爱命名的顺风车,怂恿爱人去做她本来不喜欢甚至可能付出代价的事,那样,难道不是另一个深渊么?
  顾成武那张油光黝黑的可笑又可恨的面孔出现在黑暗里,眼睛放着淫邪又固执的光。
  许博不知道在黑暗中坐了多久,直到李姐喊他吃饭才出去。
  饭桌上,李姐看了一眼书房的门,欲言又止。
  而许博根本没注意到,一顿饭也吃得食不甘味,魂不守舍的。
  一会儿,满脑子都是祁婧被干得浪水狂喷,放声淫叫的欢乐情景,一会儿又空洞洞的,像是等着接受灵魂的拷问。
  收拾完厨房的卫生,李曼桢走进客厅,给绿植浇水。
  许博看了看表,七点刚过,「李姐,你不急着回家吧?」
  「不急,淘淘听惯了我和他妈妈的声音,我怕你一个人弄不来。」李曼桢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定态度。
  「那……你看着淘淘,我出去一下!」
  没等李曼桢回应,许博已经取下了大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去,去爱都做什么,就是有点儿坐不住了。
  或许,能在祁婧上楼前见到她,问她几句话,可怎么问呢?他还没想好。
  七点四十,许博驶入了爱都的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等。可直到快八点了,还没见到祁婧的影子。
  怀着莫名的忐忑,进了电梯,随着楼层的数字越跳越高,许博觉得自己血压都在上升。
  走廊里安静极了,许博在电梯间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祁婧的电话。
  「许先生,整点查岗么?」听筒另一端的祁婧语气轻佻,分外撩人。
  「老……老婆,在干嘛呢?」许博觉得自己热得快晕厥了,推门进了楼梯间。
  「换衣服呢呗,你个坏蛋!」
  「一……一想到罗翰那个大猩猩要干你,我就硬得不行,你说这是为……为什么?」许博干脆直接交代了自己的症状,大不了挨一顿呲儿。
  「因为你录像看多了,心理变态了呗!」祁婧一针见血的回答让许博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她继续妖丢丢的说:「没法子啊,谁让奴家摊上个变态相公呢,也只能陪着他疯了!」
  「老婆,你要是……」
  「行了老公,稍安勿躁吧!晚上回去再伺候你。现在,我要去称一称那个大猩猩的斤两!」
  许博在楼梯间里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身上越发燥哄哄的热。
  收起手机,进到走廊,许博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
  脑子里想着去乘电梯下楼,却鬼使神差的朝罗翰的工作室摸了过去。距离门口还差几步,忽然听见旁边的门里有人说话:「罗翰!抱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40:35

第三十六章谷丽古黎
  李曼桢起得很早,在就近的农贸市场买了点儿新鲜菜肉便径直来许家上班。
  自从添了个宝宝,家里就热闹起来。许博给她涨了一倍的工资,自然是对应着明显增加的工作量,同时,也表示了对她的信任和肯定,希望能继续在家里做下去。
  李曼桢是个对环境分外敏感的人,自然也就不太容易接受过于剧烈的变化。
就像从杭州到北京,她就适应了很久。若不是有些事情逼迫,她并不一定下得了离开家乡的决心。
  所幸,儿子在身边,心里有依靠,又遇到这么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红红火火,日子才过得不那么冷硬凄惶。
  几个月下来,对这个越发生气勃勃的小家庭早已生出了感情,每天在这里花的心思比自己家还多。
  许博说,老妈和岳母过来帮忙都是暂时的,以后家里还得靠她多照顾。李曼桢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与老人相处,需要委婉的坚持原则。不但要尽量顺着他们的心思,避免伤了看孙子的热情,更得调和她们之间的矛盾。意见相左的时候,还得和稀泥,哪个都不好得罪。
  当然,这两位老人其实不老,都是五十多岁。尤其是婆婆谭樱,看上去跟自己年龄相仿,平日里的姿容服饰一点儿都不输给芳华正盛的儿媳妇。
  谭樱虽然自带骄傲的气场,说起话来却是有板有眼,得空就跟她讨论育儿经。
明知道都是从书上看来的,现学现卖,不过是委婉的提要求,李曼桢一点儿也没敢怠慢。不仅虚心接受,还对很多细节提出问题,征询意见,让谭奶奶特别满意,越发觉得得遇知音,意气相投。
  许先生的岳母大人吴玉珍来的不多,却是个手脚勤快的人,家里的零碎活计总是抢着干,尤其是对厨房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李曼桢知道,自己来之前,这里是她的地盘儿,自然而然的,便聊起了厨艺。
这下南北交汇,互通有无,也很开心融洽。虽然吴玉珍的技艺稍显粗疏,心意却格外热诚,每次都要学几样南方点心的做法。
  走进小区大门时,李曼桢跟保安小栓子打了个招呼,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一个多月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应该是看错了吧?把自己吓一跳不说,还麻烦许博送了一回,蛮难为情的。
  不过,这出来进去仔细观察的习惯却养成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心里搁不下太多悬而未决的事,很容易养成各种小习惯来支撑起日常生活。
  过了正月十五学校就开学了,谭校长要上班,今天不过来。不过,李曼桢还是多包了二十个鲜肉馄饨,以备吴玉珍来替班。
  把豆沙包摆进笼屉,上了蒸锅,卫生间里传来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祁婧洗了澡正在吹头发。
  这时,晨跑的许博回来了,鬓角汗湿,还带着喘,打了个招呼便直接钻进了卫生间。
  李曼桢想等他们收拾利索了再下馄饨,便拿起抹布擦拭着操作台。一声若有似无的惊叫透过缭绕的蒸汽传来,她手上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仿佛被什么猝不及防的撞了一下。
  吹风机依然「嗡嗡」的响着,却似乎只是朝着一个方向,那单调的声音带着燥热消耗着室内的氧气。
  不算清晰但节奏分外明快的皮肉相击骤然响起,即便隐藏在单调的噪音里,仍一下一下的驱赶着李曼桢的呼吸,让她觉得旁边的蒸锅烤得人难受。
  只凭身体的直觉,她也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们在干什么。
  其实,这两个孩子平时都很注意的。当着人,亲热的动作都很少做。这种白日宣淫更是头一回碰到。
  李曼桢静静的站在操作台前,调整着呼吸。熟悉了节奏,贴肉撞击的声响一下不落的穿过她的耳膜,带动她的心跳。
  自从来了北京,就再也没有过了。做决定之前,她其实没怎么考虑过这个,觉得自己并不贪恋。在杭州的时候,那个人来得勤不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一年多,完全没了,她竟会经常想。不光是身子,心里也想。唯一的排解就是尽量让手里有事做,所以她尽量在许家待久一点。
  独自带着良子过活的十几年里,一次也没有过,不是也过来了?人就是不能太清闲。
  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逃不过去的。属于自己的生活里只有儿子,如今儿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蒸锅里的水「哗哗」的响着,可依然压不住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那拍击越来越密,还夹杂着压抑的低吟。
  李曼桢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动,不是怕惊动谁,而是整个腰身双腿都是软的,怕一旦迈步,就会跌倒。
  这样隔着一道门的刺激,自己竟然已经承受不住了么?李曼桢下意识的咬住嘴唇,委屈得并紧双腿,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了。
  「嗯——呜呜……」
  一声低低的长吟过后,叫声被捂住了。空气中只剩下吹风机的呱噪。李曼桢舒展闷胀的胸口,抑制不住的喘息着,盯着瓷砖釉面中的自己发愣。
  余光里,祁婧穿着睡袍走了出来,进了卧室。她不敢扭头去看,直到几分钟之后,许博也洗完澡出来了,才往锅里下馄饨。
  「李姐,上午我妈应该过不来,淘淘就麻烦你受累了。」
  听见祁婧边说边从卧室出来,李曼桢上前接过两瓶带着温度的乳汁,不禁在她高耸的胸脯上多看了一眼,不知怎么,带着调侃脱口而出:「淘淘这奶是真够吃呢!」
  「李姐——你又笑话我~ !」祁婧脸一红,撒着娇一屁股坐在餐桌旁,胸前一顿晃荡,看得一旁吃馄饨的许博「嘿嘿」直笑。
  直到坐在椅子上,李曼桢才感觉到内裤是湿的。端着碗心虚的看了一眼夫妻俩。
  两个活宝正在挤眉弄眼,不知所谓。似乎都在不经意的避免与自己的目光碰触,总算稍稍安心。
  很快,两口子都出门去了。李曼桢收拾完厨房去看了一眼淘淘,小家伙吃饱了睡得正香。转回身正犹豫着要不要处理下湿乎乎的内裤,门铃响了。
  兴许是忘带什么了,李曼桢没待细想已经拉开了门,身子却僵在当场。
  「阿桢,我可找到你了!」
  「与卉传媒」位于广益大厦十九层。
  秦可依站在飞速上升的观光电梯里,无心大都会一览无余的繁华晴好,只透过玻璃影影绰绰的反光,打量着身边那个妖娆的黑美人儿。
  今天赶巧,两个人的车头尾相接进的停车场。
  这连月子都没出去呢,就迫不及待的风骚无底线了哈?腰也回来了,腿也并紧了,胸脯就甭说了,大衣的扣子恐怕都系不上吧?
  看那靴子长的,都过了膝盖了,腿长就是任性哈?可你差不多就行了吧,毛衣裙搞那么紧身不说,还那么短,生怕大腿露不出来怎么着?
  鞋跟至少有八厘米吧?本来就不矮了,干嘛非抬得跟打篮球的似的?
  不过,这香水味儿还算中规中矩,香奈儿No.5. 可惜,还是能闻到奶味儿啊!
你就是再遮,也是当妈的人咯!
  在可依的眼里,祁婧从来都是惹人艳羡的存在。人靓条顺,嫁了个有本事的老公,除了优哉游哉的上下班,心思都用在了怎样花样翻新的替老公花钱上。
  如此腥甜性感,娇艳欲滴的尤物,每天出入行政单位的办公室,让人联想到的全是花期寂寞,当然一点儿也没心思上进。
  每天除了漫不经心的应付完手头的工作,就是坐在那儿看着窗外发呆。那份淡淡的闲情,悠然自得的姿态,让人没来由的生气!
  可依曾经特意记录过她整个夏天里换过的衣服,没有一天是重样儿的。当然,包包和鞋子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有志青年秦可依压抑着恼恨的同时也会在心里问:「她就没有一点儿烦心事儿么?」
  平时借着逗闷子,可依总喜欢挤兑她,调侃她,更留心她身上的每个小细节,总觉得对这个招人嫉妒的美人儿,自己应该知道得更多。
  就好像在一块风水宝地上考古,希望发掘出埋藏在芳草萋萋的地皮底下,那不想被人遗忘的动人故事。
  所以,除夕之夜听到许博的讲述,可依不但丝毫没觉得意外,反而像是亲历了一场期待已久的昙花初现,听得脸红心跳,柔肠百结。
  不难猜测,许博主动分享秘密的心思。在自己身边,罗薇和岳寒都是知情者,从他这个当老公的口中说出真相原委,总比听凭别人连猜带蒙的版本不受控制的扩散要好。
  佩服许博常人不及的胸怀和勇气的同时,可依也更加嫉妒起那个甜睡中的奇葩产妇了。
  那些偷情捉奸的戏码或许刺激,却不是可依格外留意的。经历风波之后的不离不弃才是让她怦然心动的桥段。
  跟谁上床这件事,从来不曾让可依犹豫纠结,可是,情之一物,带给她的总是失落和迷茫。
  「行了行了,别嗅了!除了酸奶味儿就是尿臊味儿,不喷点儿香水儿根本出不了门。」
  可依听了祁婧唉声无奈的抱怨,「咯咯」一笑,故意凑近那夸张的胸脯,大动作的抽了抽鼻子。
  「奶味儿,骚味儿都是你的,这酸味儿怕是姐夫的吧?放你一个人往爱都跑,他就那么放心啊?」
  「你就心地纯良思想龌龊吧哈!」祁婧勉强应对着,口气竟有点儿虚。
  若在平时,她且有的是锋利的句子反击呢,可是此刻被可依提起爱都,心里竟忍不住一跳。昨夜许博灼热鼓舞的眼神再次闪现,呼吸都有些滞涩了。
  「唉,姐夫可真好,干什么都理解支持,捡多大便宜啊你这是?」可依酸溜溜的阴阳怪气儿,似乎没留意祁婧神色的细微变化。
  祁婧听出她似有话外之音,却不想跟她在暧昧的地方夹缠,便往正经事儿上引:「是啊,我也没想到,他对我辞职这么支持,真让我挺开心,也挺感动的。」
  可依歪头邪邪望了她一眼,笑得讳莫如深。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红杏出墙事件的官宣版本,并且从罗薇那里得到可靠印证。
  顺着祁婧的话头,可依由衷的说:「我也觉得,姐夫真的挺懂你的。」
  短短一个礼拜,祁婧来到「与卉」的表现着实让可依刮目相看。
  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的两年多,从来没见过祁婧在业务上有什么高亮的表现。
她对工作从不推诿,可也并不积极,甚至好像不怎么上心。
  每天的例行工作半个小时就糊弄完了,其它时间除了接接电话,就是翻看各种时尚杂志,娱乐八卦周刊。
  领导布置的各种汇报总结材料,她一般来者不拒。可依偷偷拿来看过,没什么新意,甚至有些是在往年的材料上改的。要说优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快。所以,从来没见她加过班。
  医学世家出身的可依对工作有着天生的严谨操守,面对这种貌似过得去就行的工作态度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不以为然。
  那次陈志南抽人参加节前文化项目时,第一个挑的就是祁婧。虽然后来她把名额让给了自己,可秦爷对于领导的眼光真的很不服气。
  那天在庆祥吃完火锅,得知祁婧也即将辞职加盟时,可依还担心过。这个在行政办公室基层混了五年日子的温室花朵,怎么可能适应商场创业这种事呢?
  然而,一个礼拜前,祁婧第一天来公司闲逛,唐卉就让她参加了一个重要项目的方案讨论会。
  仅仅是随便翻了一遍自己熬了三个晚上炮制的计划书,她就无比准确的找到了两个自己最心虚的薄弱环节。
  当时可依背上凉风直冒,听着她慢条斯理的分析漏洞,指出可行的改进方向和替代方案,只有点头的份儿。
  更嚣张的是,第二天,这妖孽就悄悄塞了两本传媒学的专著给自己,其中一本还是TM没来得及引进的英文版。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可依不知怎么想起了这句老话儿。
  人家明显是站在业界前沿的专业精英,自己再聪明伶俐,任劳任怨,也得先跟着当学徒。
  「对了,怎么想起请我吃牛排了?那个项目,唐总理犒赏你了?」
  走出电梯,祁婧脸上明显露出对吃肉的本能欲望。可依叹了口气,「唐总理那是领袖的境界啊,犒赏了我八个大字:同心协力,共克时艰!」
  祁婧被逗得「咯咯」直笑,「那你拿什么请我呀?」
  可依望着她鲜润的红唇,忍着口水调侃:「凭婧姐您这姿色,到哪儿还混不来一顿牛排啊,跟我走就行。」
  祁婧貌似深以为然,心情大好,顺着话头不着调的说:「听着怎么像是要拐卖人口呢,必须得是大户人家哈,还有,小老婆我可不干!」
  话音未落,走廊拐角走出来一个帅哥,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少爷,吓得祁婧赶紧闭嘴。可依跟在后面低头摆弄着手机,根本没看见,话却接得利索:「呸,想吃肉还挑挑拣拣的,你这会儿卖了也只能当奶妈,咯咯……」
  忍不住娇笑,刚想上去搂住「奶妈」量量分量,抬头正对上帅哥擦肩而过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那对晃悠悠的乳瓜上。
  小帅哥的视线像被烫了似的躲开了,可依却坏笑着回头盯着人家不放。转过拐角只听见身后不知什么被撞倒了,隆隆作响。
  姐妹俩对视一眼,嘻嘻哈哈推推搡搡进了办公室。
  「说正经的,答应听我调遣的哦,可不许赖账!」可依一边脱掉大衣一边提醒着。
  祁婧抢先一屁股坐在可依的椅子上,「什么事儿让秦爷如临大敌似的,先说好,感情辅导是要收费的!」说着,随意拨弄着桌子上的小摆件儿。
  「姐,您瞧我现在被使唤的跟『答应』似的,还能剩下卡路里谈恋爱么?」
  办公室里没别人,可依仍然压低了声音嘀咕着,「是咱们的洋老板看上岳寒了,说他是有艺术天分的创意小能手,建议唐总给挖过来,结果,小鲜肉他们看上的,骨头让我啃!」
  祁婧抬眼打量着可依半真半假的委屈,「你俩不挺亲密无间的吗?老板娘都叫开了,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手拿把掐呀?」
  可依一听「老板娘」三个字小脸儿微红,心里却并不受用。想起岳老板墙上挂的那些照片儿,脸上的笑便有些晦涩起来,眼神儿也不像刚刚那样直接通透,故意拉着长腔儿撒娇。
  「求您可别消遣我了,姐——亲姐,我哪有您面子大呀?您呐,什么都不用说,就跟我走一趟,包您有酒有肉,回头捎带脚的,我一准儿能落一马到成功!」
  其实,可依早就试探过岳寒的态度,知道明说没戏。
  在她心里也觉得岳寒有才,守着那么个小店白白埋没了,可是,凭自己的分量实在难办,才想起找祁婧搬兵。
  听可依说的热闹,祁婧浓睫垂落,沉吟片刻,又翻了她一眼,「不成,中午还得回家伺候我们小少爷呢,没工夫!」
  「不耽误不耽误,正好我也好些天没看见干儿子了,顺便再尝尝李姐的手艺,等料理顺当了,咱们再去798 !保准不让您受累,车都不用开,我给您当司机。
就看在淘淘的面子上嘛!姐——」
  从祁婧的勉强推脱中,可依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岳寒的心思,这个大奶妖妇不可能毫无察觉。可又不方便戳破,只好东拉西扯的耍无赖。也不知,心里那一丝酸涩到底为了哪般,应不应该。
  要了亲命了,淘淘的面子必须得给啊!
  祁婧被逗得笑起来,瞥了一眼可依捉住自己的手上那枚亮闪闪的「随缘戒」,转了心思。
  当初想要成全这对金童玉女,虽然是迫于可依情迷陈志南的困境,一时兴起的念头,可这姻缘既然有了眉目,总不好半途而废。自己这牵线的月老自然是有责任送佛送到西的。
  想到这,祁婧母仪天下的站起身来,「好吧,淘淘他干爹想吃点儿什么,我让李姐准备?」
  可依立时眉花眼笑,舔着脸说:「外婆家的红烧肉就成,我不怕胖的!」
  祁婧宠溺的白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打电话。
  如果真能把岳寒拉过来,求取真经的路程即便驾不得筋斗云,也算骑上了白龙马吧?唉,也不知道这俩孩子现在到了什么火候。
  可依这边整天冒充快乐的单身汉,嘴里没个准调,面儿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然而,那次唐卉在庆祥火锅请客,两个人同时出现的一刻,祁婧就在他们之间随意的举动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那份自然而然的默契恐怕很多夫妻都没办法做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人太多,祁婧没机会刺探。餐后去798 ,可依只顾着没羞没臊的讨好未来老板。而岳寒,除了奉上一杯香浓的咖啡,连微笑都是规规矩矩的八颗牙。
  在齿颊留香的回味中,祁婧端着咖啡杯有点恍惚。难道拍照那天的莽撞强吻不是真的么?为什么一下子发觉记得这件事的人似乎只有自己?
  「沃去,这美女谁呀?岳寒你得给哥介绍介绍!」
  当一行人走进那间挂满照片的屋子,许博眼睛里的惊艳和他大呼小叫的明知故问一样夸张。
  祁婧在艾琳姐弟蓝莹莹的赞叹目光里害羞也得意,顾盼间,不动声色的收下了岳寒傻笑中投来的热诚倾慕。
  那一刻,既领会了那小子融融的心意,又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可能的尴尬。祁婧心里舒服极了,越发肯定了岳寒给自己留下的好印象不止来自英俊的外表,更多的是源于他的才情雅趣。那是一种凝练内敛的聪慧。
  原本,两个人之间就没事儿,为什么自己竟然怀了偷偷摸摸的心思呢?真是庸人自扰!
  就算是彼此吸引,相互钦慕,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是他不够优秀,还是自己魅力不足?
  男女之间,很多时候都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凭着岳寒的明敏,自己这层,两厢心照,是不该戳破的。
  然而,可依那方面是不是也有一层呢?今天正好看个究竟。
  不到十一点,可依就拉着祁婧开溜了。祁婧目前还不算公司正式成员,自然没什么事儿,胸乳间又胀得难受,便顺了他干爹的意。
  进门的时候,李姐的红烧肉才下锅。
  祁婧脱下大衣就进了卧室。可依刚想跟进去,许博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
  「咦?姐夫,你在家啊!」说着,提了提鼻子,「你们家什么味儿?」
  许博被问得一脸懵逼,皱着鼻子,耸耸肩。祁婧的声音从卧室里没好气儿的传来:「什么味儿?尿臊味儿呗,养孩子就这味儿!」
  可依朝许博一吐舌头,笑嘻嘻的走进卧室,看见祁婧已经换了衣服,正抱着淘淘喂奶。
  对秦爷来说,女人喂奶这种景观还是新奇有趣儿得紧,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不停蠕动的小嘴儿,胸尖儿上一阵若有似无的痒。
  「谁说我们淘淘臊啊?这不香喷喷的么?」
  许博凑到床边,揪起淘淘一只小脚丫放在鼻子下亲了亲,又伸手检查了下纸尿裤。
  祁婧衣着宽松,头发拢在脑后,全没了野外的妖娆。自然的露着半个奶子,回归成一名普通的小妇人,看着自个男人的傻样儿抿着嘴儿笑了。
  可依看了看许博,又看了看淘淘,最后把目光停在祁婧的脸上。
  再寻常不过的亲子哺育图,在可依这个内幕知情者眼里,更添了一层超越人伦界限的甜蜜感慨。祁婧的笑容也比平时更有味道。
  「你不是上班去了么,怎么回来了?」祁婧问。
  「材料忘拿了,回来取一趟,」许博随口回答,又转向可依,「没想到有人点了红烧肉,这口福啊,就是追着我!」
  「姐夫你这辈子福气大了去了,这口肉还跟我争啊?」
  「看你说的,有福同享嘛!」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啦,媳妇儿借我用用!」可依搭上祁婧的肩膀。
  「成啊,干兄弟!就是千万别给饿着了!另外……多少给淘淘留点儿!」
  没等可依笑出来,祁婧一脚踢在许博腿上,「三句话不到就跑调儿,亏得人家喊你一声姐夫!」
  许博「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儿的躲出门去,「唉,这年头儿,亲的不如干的吃香喽!」
  没过一会儿,可依捧着两个带着体温的奶瓶子走了出来。许博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肉香已经浓浓的飘了出来。李姐默默接过奶瓶,放进了冰箱。
  空气中气味混杂,却都是暖的,自己的公寓里从来没有过的暖。这就是家的味道么?这就是热汤木桌的人间烟火么?这就是你侬我侬的长相厮守么?
  可依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隔着老远打量这个男人。怪不得,他能把举世难容的屈辱都看得那么开,把进退得失想得那么透。
  李姐的红烧肉甜而不腻,把可依的馋虫喂了个饱。餐后,许博出门去了。祁婧衣衫不整的坐在小床边咿咿呀呀的逗儿子睡觉。可依倚在床头,端详她的背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梦中,她结婚了,生了个漂亮的女儿,躺在白色的小床里,望着天蓝雕花的屋顶。只开心的笑了一声,妈妈那美丽的笑脸就香香的亲了过来……
  再次出门,祁婧还是穿着上午的那件大衣,里面却换了墨绿色的毛衣和米黄色的宽腿裤。虽然裤脚的装饰亮晶晶的有些跳跃,整个人还是更素雅恬淡了。
  「真好看!」秦爷一边开车一边说。
  「什么?」
  「耳坠儿!」
  「还不是为了你的策反大计么?」祁婧心里嘀咕着,笑笑没说话。
  思虑再三,还是戴上了岳寒送的这对耳坠儿,顺便把头发盘了起来。既然是去公关,于己有利的每个细节都该照顾到。况且,秦爷说得对,真的挺好看的。
  刚到店门口,一个平头方脸,身材壮实的小伙子正好出门。见了可依呲牙一笑:「老板娘诶,您可来啦!」再看祁婧,眼睛更亮了,「呦!神仙姐姐也下凡了,这回苍生有救咯!」
  「瞎咧咧什么呢?」没等小伙子说完,秦爷眼睛就瞪圆了。
  祁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认识自己,略一回想,应该是那次拍照的时候提供器材的小伙子,听岳寒叫他小吴的。
  总算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眼神儿总往自己胸前飘,祁婧还是回了个客气的微笑,没理会他的贫嘴。
  「嘿!往哪儿盯呢?」秦爷显然跟小吴混熟了,毫不客气的娇叱,「收起你那发现美的三角眼吧,没人给你个色狼当模特儿!」
  那小吴「嘻嘻」一笑也不生气,又往可依胸前扫了一眼,故作深沉的一叹:「唉,可惜了儿的。」说完,摆了摆手走了出去,「快去看看你们家岳掌柜吧!
晚了,骨头都不剩了。」
  「当什么模特儿,他是做什么的?」祁婧跟着可依进门随口一问。
  可依掀开帘子,迈过门槛,「他呀,搞人体……沃去!」身子陡然停住了。
祁婧险些撞在她身上,越过肩膀往里一看,也是一愣。
  「谷丽古黎?」二人异口同声。
  只见店里窗明几净,尘埃不起,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岳寒坐在小小的吧台里愁眉苦脸。在他斜对面,站着——准确的说是金鸡独立着一名青葱般的灵秀少女。
  那女孩儿扎着两根长长的羊角辫儿,小脸蛋儿甜得像雪花洋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却是一半恼恨一半委屈,花骨朵似的小嘴儿撅得老高老高。
  所谓金鸡独立,是说一条笔直的长腿正拉着冲天的一字马。铮亮的红色小皮鞋劈在墙上,比岳寒的头还高了二尺有余。
  那柳条儿般的身体微微倾斜,双臂特有范儿的抱在胸前,正好把吧台的出口堵得死死的。
  「亲姐姐!」
  少女看见进来的两人不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好像见了救星,张口娇憨呼唤,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
  只不过,说话有点儿咬舌,分不清她喊的是「秦姐姐」还是「祁姐姐」,只能根据热乎程度理解为「亲姐姐」。
  两位「亲姐姐」愣了三秒钟,相视而笑,吃惊迅速化作会心的无奈和恶意满满的幸灾乐祸。
  谷丽古黎,光听名字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北大方正」满庭芳的独生爱女,据说五岁就开始学舞蹈,获奖无数,每次都必须且只能拿第一,天生就是个谁都不服的性子。
  眼下春节刚过,应该满十五周岁了,正是难缠的时候。
  午后的阳光照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皮面儿黑得发烫。两位「亲姐姐」带着一模一样的笑悠然落座,两根尖尖的指甲透着酥红,敲响了台面儿,又是异口同声:「咖啡!」
  岳寒早听见门外吴刚的呱噪,本以为来了援兵,被一声「亲姐姐」叫得垂头丧气。也忘了问这两位是干嘛来的,料想至少性命无忧,乖乖的操弄起咖啡机。
  「行了,把腿放下来吧。这是谁欺负你啦,压箱底儿的功夫都亮出来了?」
  可依陪着小心,昧着良心,脸上却没法忍住笑。祁婧陪在一旁,撩了一眼墙上的小红鞋,再看岳寒,正对上他苦大仇深的眼神儿,心里明白了八成。
  谷丽古黎纹丝未动,仿佛那姿势比葛优躺还自然舒服。
  「亲姐姐,你说说,我漂不漂酿?」从表情判断,没人能轻易转移冲突的焦点。
  「当然漂亮啊!」
  可依毫不迟疑的回答。去年的某一天,这丫头就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把陈主任拉进办公室,自己站在两位亲姐姐中间,让他当评委。
  「翁不翁柔?」
  「温……温柔——」可依一下意识到,这丫头又要开始「讲道理」了。
  「可不可耐?」
  「特——别可爱!」可依晃着脑袋,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那你说,岳寒他为什么不要我?我都求呢他一正月了!」
  瞬间,秦爷觉得自己脸上的假笑正一块块碎裂,回头瞥了一眼岳寒。那道利光颇有大妇窥破相公奸情却隐忍不发的深意。
  那年轻相公拉花的手一刻没停,稳稳当当的把一杯咖啡放在祁婧面前,又去弄另一杯,随口发问:「内个什么,咕噜咕噜,你要不要来一杯啊?」
  祁秦二人差点儿笑喷出来,却不约而同的用担心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红鞋。
  哪知道,红鞋子慢慢的落了地,一个万般委屈的声音咬舌分辩:「你才咕噜咕噜,人家的名字叫谷丽古黎啦~ 」那可怜巴巴的调调,简直没人敢去看她的眼睛。
  「哇!这是高手,这是真正的高手!」祁秦二人再次对视,眼睛里只有这一句话。
  「对啦,谷丽古黎,从来没问过你,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吗?」祁婧总算找到岔开话题的机会。
  以前见面都是在办公室,当着芳姐那张严肃不活泼的脸,实在不好讨论女孩家的古怪名字。
  此刻,谷丽古黎显然没有不好意思,而且还很得意似的回答:「我本来叫谷丽的,后面两个字是我干妈给加的,化腐朽为神奇吧!我特喜欢!以前的那个好土。」
  「你干妈是何方神圣啊,这么惊才绝艳的!」可依不失时机的发表看法。
  「她可厉害了,国际名模,还是心理学博士呢!我偶像哦,名字嘛,叫莫黎!」
  祁秦二人第三次对视,北京城的确太小了。
  祁婧在心里轻轻「哦」了一声,想起那一身皮衣的妖娆,一口芥末的通透,似乎什么事跟她联系起来,就都说得通了。
  抿了口咖啡,抬头再看岳寒,那小子也吃惊不小。
  转来转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这桃花劫其实一点儿都不冤,早晚的事儿。
就是这情商有点儿不在线啊,连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都搞不定。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姑娘也的确不是好打发的。
  「亲姐姐!」
  祁婧凭直觉领会,这是在叫自己呢,连忙摆了个人畜无害的表情迎上去。
  「你认识我干妈?」谷丽古黎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瞟了一眼可依。再明显不过,刚刚两人的眼神交流,根本瞒不过她。
  「是啊!」祁婧略一思忖,「我们有空就一起出去玩儿,就是你……干妈——她太忙了,总没空,呵呵!」
  这差着辈分儿的默认只纠结了一瞬,祁婧笑笑继续说:「她一定很疼你吧?」
  「那是当然了,她什么都懂,干什么都支持我,我也只听她的话!」
  响亮清脆的余音里,岳寒求助的目光投过来。祁婧眼睛一眯,装作没看见,「是啊,我也挺崇拜她的,还想跟她学骑摩托车呢!」
  「我也想学,可干妈说我年纪小。亲姐姐,到时候你帮我求求她,咱们一起学好不好?」
  听芳姐说过,除了跳舞,这丫头对所有的事情都三分钟热度,也不知骑摩托和谈恋爱方面表现如何。
  「那可不行」,祁婧装模作样的板起脸,「年龄不够是拿不到驾驶证的。不过,你可以让男朋友驮着你嘛!」说着,拿胳膊肘碰了一下可依,转向岳寒,「岳寒,你肯定会骑摩托车吧?」
  岳寒脑门子上像长了块猪肝,没好气儿的嘟哝:「我可不会。」转脸儿一看,可依正趴在谷丽古黎肩膀上咬耳朵,笑得神神秘秘。
  谷丽古黎刚要发作的小嘴儿半张着,一下又抿了起来,眼睛渐渐从亮晶晶的冰花化成了水汪汪的幽潭。撞上岳寒的目光,顿生涟漪,竟然躲开了。
  「不会可以学啊!你看人家小姑娘……」
  祁婧话没说完,可依已经被谷丽古黎拉起来,跑了出去。那回眸的刹那,玲珑剔透中,散出一丝断舍离的幽怨,传递的信息量可以装满一个硬盘。
  「哼,死丫头,天天说别人装,最能装的就是你了。」祁婧望着秦爷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默念着。
  小店里的阳光似乎不像刚刚那样明媚了,不知给什么掺进了暧昧的橘色。
  祁婧品着越发醇厚浓郁的咖啡,打量吧台里面的岳寒。他正用手巾把一件件器皿擦干。
  在这片刻的沉默里,祁婧发觉自己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大胆,心境也仿佛有所依凭似的,开放而坦然。
  如果有第三双眼睛在一旁偷看,会发现她笑得其实很风骚。
  「你是怎么招惹上这个小魔头的?」
  「她呀,我妈不知道从哪儿淘来当关门弟子,春节来拜年,就……盯上我了。」
  岳寒的家境,祁婧从可依那里有所了解,对这样的解释没什么疑问,只是给那个「盯」字逗得忍俊不禁。
  「看你说的,人家小姑娘哪点儿不好,把你委屈的。」祁婧故意逗他。
  「姐!我……」
  「哼,情商低……」
  「这跟情商没关系吧?」
  「难道跟智商有关系么?」
  「我……」
  岳寒闭上了嘴,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跟女人讲理。全世界都在警告男人不要跟女人讲理。
  「怎么,承认啦?」
  「姐,救命啊~ 」岳寒双手合十,「从初一到现在,她天天来,我生意都没法做了。」
  「那就关门儿成亲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关门喝西北风啊?」
  「不会的」,祁婧嘿然一笑,「姐帮你啊,这次来就是请你去『与卉』另谋高就的。」
  「姐——」岳寒哭笑不得,「您能不能帮点儿实际的,那个……她干妈……」
  「岳寒」,祁婧收起嬉皮笑脸,声音不大,却一下就打断了他。那目光灼灼的脸上线条柔美,挂着一丝媚骨天成的微嗔,直接就把岳寒看硬了。
  「你怕什么?」祁婧的声音又一下变得无比轻柔,「一个小姑娘就怕成这样了,还怎么金戈铁马,大漠孤烟呢?」
  其实,就连祁婧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此刻,在她心里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
  自信,最懂得那大漠凉夜的「北歌」,自信,最欣赏那弯刀似的木簪,自信,最配得上那一屋子的首饰,也自信,走进这家小店的那份熟悉,不是因为喜欢喝咖啡。
  环顾店里的货架,她凝视着岳寒的眼睛说:「手艺可以摆在这货架上出卖,你的诗,你的歌,你的情怀可以么?藏在这小店的吧台里,你又能躲得过谁,是谷丽古黎,是可依,还是我?」
  最后一个字出口,祁婧好像烫到了舌头,心头微跳,却仍没羞没臊的撑持着目光。昨夜视频里那放荡的场面都见过了,她觉得自己再没什么不敢亲眼目睹。
  虽然这逻辑不是太说得通。
  岳寒从来没听过她这么柔情似水的说话,或者说,他就没怎么好好跟她说过话。有数的几次接触,不是玩笑耍宝就是拿捏着分寸的奉承讨好。
  从来都以为,自己对她的迷恋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源自原始的生物本能,总是羞于面对。
  没想到,她竟然能对自己洞察得如此一针见血,说出这样情真意切又直接大胆的话来。大胆到他怕再盯着那眼睛就会万劫不复,化烟化灰,慌忙避开。
  是自己的心无城府,还是她的心有灵犀?
  加盟「与卉」的建议,之前早就在可依的话里话外听明白了。今天听祁婧这么一说,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躲呢?
  被谷丽古黎的一条大腿困住,看似秀才遇上兵,实际上,是自己不想跟她发生身体接触,毕竟是个小姑娘。
  然而,把她推开或者抱开能怎么样呢?又不会怀孕。说到底,是为了维护那可笑的正人君子形象罢了。
  同样的,在可依面前,这个正人君子是一直有愧的。
  不是人家男朋友,却沾了人家女孩儿的身子,似乎就怎么也没办法堂堂正正,坦坦荡荡了。
  更何况心里还惦记着眼前这位「婧主子」。唉,自惭形秽么?道德败坏么?
罪该万死么?还是自我流放好了。
  不对,是逃避。
  那出门去的两个,一个未成年,一个未婚配,如果说自己逃得有点儿矫情也没什么错,可这位「主子」是货真价实的良家少妇啊,难道自己不该逃么?
  岳寒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低着头苦涩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阳光烘烤着粘稠撩人的沉默。额头的汗快被蒸干了,才听见祁婧继续说:「其实,女孩子不像你想的那么圣洁娇贵,也不是都像你看到的那样蛮不讲理。人之常情都是在来往中慢慢积攒磨合,变得深厚练达的。」
  岳寒默默听着,不由在「人之常情」四个字上打了个问号。
  「接受别人对你的好,有时候需要勇气,也是一种担当。关键是,要让人懂得你的好恶和底线,就得先走进人群,给人接近了解你的机会。」
  祁婧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把岳寒脸上发着烧的窘迫倒映出来,浓睫一搧,低头啜了口咖啡。
  岳寒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盯着那咖啡杯缘形状姣好的唇,胸腔里一阵悸动:「那……人们都是怎么接近了解你的?」
  祁婧慢慢儿的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舔了舔嘴唇上的泡沫,笑了。
  那笑虽然只是挂在唇角,却似有着倒转乾坤的魔力,仿佛妖后附体,邪魅横生。可惜,只那么昙花一现,便消失不见。
  岳寒被笑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正后悔问得唐突,只见她眼睛一抬,扫过旁边的两杯咖啡,轻启朱唇:「你呀,还是先从这小店里逃出生天再说吧!」
  话语里跳跃的调侃,让岳寒心里不由一松,出了口长气。隐约间,又对祁婧这份收放自如暗暗吃惊。
  还是回到当下吧!美人恩要偿,火焰山得过,刚刚经菩萨点拨,虽然平添了底气,却始终有些惴惴。
  「你不会……想让我陪她过家家吧?」
  「不表态不拒绝那当然是渣男,可你这样像避猫鼠似的就体面么?先在小姑娘面前稳住阵脚吧,岳掌柜!如果想了解一下进阶课程,推荐你一本书,叫《秦可依》。」
  岳寒被点得心里一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正好祁婧喝完了咖啡,一边收拾杯盘,一面故作轻松的说:「姐,我这没深没浅的,您得保驾护航啊!」
  「你帮我,我帮你!」
  「得嘞!」
  「晚上的牛排你请!」
  「没问题!老地方。」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罗翰。嗯……推迟到八点……可以啊!嗯,没事,好,好,拜拜!」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39:28

第三十五章烈女怕缠郎
  祁婧的雪佛兰刚从爱都出来,手机就响了。
  「姐,还没失身呢?」
  可依清亮如洗的声音里明显憋着笑。
  祁婧一听,脚底下的油门儿都打了颤。悔不该白天在公司当了回老实人,承认自己每天晚上都去爱都。结果,被她追着打趣儿。
  从来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生淘淘那天,跟罗翰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是竖着耳朵的,果然,半点儿没辜负罗大教授的居心不良。
  「小浪蹄子,没男人疼你给憋疯了吧?成天没大没小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还是要拿的。祁婧红着脸,没来由的心虚,仍咬着牙义正辞严。
  不过,话说回来,可依这么肆无忌惮也不奇怪。以她跟罗翰的关系亲密,大猩猩怀着什么心思根本用不着猜。既然两人的暧昧关系没能瞒着自己,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装糊涂?
  「姐,我早说过,你们女人啊,就知道装,害得有些男人也学着装,累不累啊?罗翰呢,是把自个儿的心上人装成了小师娘。你呀,难道铁了心要在按摩床上结交个蓝颜知己么?」
  「我说秦爷,是不是罗薇又上夜班儿,忘给你吃药了?还是急着给你姘头找下家儿呢?据我观察,他可不缺女人。」
  妹的,顺嘴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是缺女人自己还得补上不成?跟这么个没皮没脸的活宝,祁婧被挤兑得多难堪也从来想不起发火,只觉得头痛。
  「嘿嘿,姐,你看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那范儿,那块儿,啧啧,别浪费了。」
  作为亲测有效的过来人,可依的评价结论自然来自身体力行,引人遐思。祁婧简直控制不住想象的翅膀,越发恼火。
  「少废话哈,开车呢,有事儿说事儿。我男人回来了,爷俩在家等我呢!」
  红灯亮了,祁婧猛踩刹车,总算没压线。许博下午五点的飞机,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祁婧忽然意识到,之所以控不住油门儿,只因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渴望他的怀抱,他的吻,他的家伙!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太忙了,咱姐儿俩好久没吃牛排了……」
  一听可依这天山雪莲般稀有的期期艾艾,祁婧已经懂了八成。办公室里每天出现的玫瑰花,接连挂断的电话,偶尔的小溜号她都尽收眼底。
  岳寒,二东,布莱恩,光她知道的就三个了,强大如秦爷,也有左支右绌力有不逮的时候啊!
  「明天中午听你调遣行么,他干爹?」
  绿灯亮了。在对面没心没肺的咯咯娇笑中,祁婧挂断了电话。
  尽量柔和的踩着油门儿,又把车窗降下一条缝儿。原本将熄的心火,经可依没轻没重的挑拨,又有燎原之势。
  整整六天,每天被那个大猩猩搓圆揉扁,脑袋发晕,下面发水,祁婧早就在墙里墙外的秋千上荡飞了魂儿,踟蹰在失身的边缘。
  可依说的一点儿没错,那样的雄伟身姿,那样的儒雅风范,野性与温柔的双重诱惑,是个女人都会瞬间失去免疫力,更何况自己这个有过前科的「坏女人」
呢?
  可是,祁婧一直在说的仍是「不」。不知为什么,就是还不行。
  她甚至回想着自己走进陈京生的办公室,被他脱了裤袜,掰开双腿时的心境。
远远不及这几天跟罗翰独处时候的紧张和激动,慌张跟忐忑,期盼与彷徨。
  他那么贴心,又那么渴盼,彬彬有礼却目光灼灼,可她就是觉得差那么一层似的。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跟一个小偷一起,能面不改色,毫无负罪感的学着偷面包。当面对一个喜欢又看重的人,偷偷瞄一眼他裤裆里撑起的帐篷都会面红耳赤,自惭形秽。
  跟他相识快半年了,是毋庸置疑的熟人,也是理所当然的朋友。要说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恐怕仅次于许博了吧。
  有时候,祁婧会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他揉按自己身体的同时,也想扶一把他的臂膀,摸摸他的胸肌。仿佛借此就能够探知更多,触碰到更真实的生命律动。
  若说传递亲密的感受,没有什么比触觉更直接也更清晰了。弹性,温度,质感,那是一个男人最生动的表象,诠释着只属于他的世界。
  怎奈,举手可及的距离,不知怎么就那么难以逾越,她有点儿怕,是真的又羞又怕。
  今天晚上,不知道抽了那根神经,就冒冒失失的问起了程归雁。
  想起罗翰短暂的沉默,不觉一缕忧丝绕上心房。原本那股灼热的悸动,被勒得有点儿不得劲儿。
  早在大风火锅偶遇程归雁的时候,祁婧就从可依口中得知,那是罗翰的心上人。
  当时,并没想太多,直到后来可依交代那是她的「小后妈」,祁婧才开始留意每次给自己做孕检的程主任。
  那是个连女人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人间尤物。
  祁婧印象最深的一次正面观察程归雁的容貌却是在产床上。正当满头大汗,狼狈呻吟的时候,一旁的程归雁摘下口罩,微笑着鼓励她,让她喊老公。
  说不清当时心里什么感受,赏心悦目还是艳羡眼红?羞恼自惭还是如沐春风?
  只恍惚记得暗自庆幸过,生宝宝的时候看见这么美的人儿,宝宝将来一定长得好看。似乎也有那么一瞬,对罗翰十年不改的默默守候豁然了悟。
  她的美让人心生敬意。
  罗翰显然没料到,自己会问到她,再次显露出少年人才有的涩然无措。那恐怕是唯一一个让他无法从容应对,游刃有余的人吧?
  祁婧几乎第一时间否定了心底浮现的两个字——嫉妒。
  然而,接下来沉默的十几秒如此的漫长,足够她细细回味心中一缕空荡荡的怅惘,还有他借以掩饰尴尬的笑容里,淡淡的寥落和纯粹的忧伤。
  有那么一刻,祁婧已经在积聚勇气,想要去抱抱他。心砰砰跳着准备抬手的瞬间,他却疏朗一笑,又把她抱下了按摩床。
  接下来的项目一如往常,一个谈笑自若,指点江山,一个一丝不苟,柔顺乖巧。他没再故意动手动脚,她也没虚张声势的大呼小叫。
  不过,他的帐篷依然顽强的撑着,她也不可避免,湿得一塌糊涂。
  结束的时候,祁婧没有回应罗翰的拥抱,只是伸手摸了摸他别致的胡子。这个野兽一样的儒雅男人,似乎越发的真实起来,身上散发的雄性气息让人心潮涌动。
  祁婧努力把微笑保持在只露八颗牙齿的程度,眼神儿却是说不出的撩,又说不清的躲,来来回回,一下,又一下的。
  又把窗缝开大了些,祁婧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方向盘上。下一次,会不会直接扑进他怀里,主动迎上他的唇,任他为所欲为?不敢去细想。
  此时此刻,她最最迫切的渴望,是许博,是老公,是男人!
  许博是在三元桥跟大春分手的。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也只能祝君好运了。毕竟,取经路上,得一关一关的过,禁止使用筋斗云。
  大春之所以来找他,自然是怀着不想离婚的心思,却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许博以为他跟自己当初关在书房的时候一样,需要的,不过是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两口子,是睡在一个床上的亲密战友,关键时刻可性命相托,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必须得交心。
  别看大春平时话不多,却是响当当的钢铁直男,解不开心里的疙瘩,日子怕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只有现身说法最直接有效了,谁叫咱的「法」是刚出锅的呢?
  从峰哥的警示,唐卉的诘问,莫黎的指点,甚至老爹的理解支持,除了不可描述的桥段,许博没做什么保留。
  一方面,大春虽然算是下属,可也是自己多年的兄弟。
  另一方面,前后将近一年的经历,虽然大约了解事情始末的人不少,他却从来没有跟谁和盘托出过。
  在他心里,似乎一直面对着一把空椅子,等待着一个可靠的听众。
  如果不是遭遇类似,许博其实不敢奢望他能真正理解自己的选择。甚至,还有那些性与爱的纠缠里,不合世俗的体验与感悟。
  他说了很多,包括如何看待婚姻,包括男人和女人,包括属于与拥有,包括信任与坦诚,包括爱情和欲望……
  如果不是面对一个足够信赖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说这么多。
  海棠的态度,祁婧在电话里已经明确的转达了。许博更是一字不漏全文转述之后,还做了正面合理的注释。
  这个「疯丫头」——祁婧在电话里是这么叫的——给许博的印象一直不错。
即便这些天听到的事迹有点儿惊世骇俗,他也没把她的头像换成潘金莲。
  不存在不辨是非的偏爱或者事不关己的体谅,的确是小夫妻俩日常的恩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着。
  捉奸在床的狗血经历一次就足够后悔终生了,而恩恩爱爱的日子,一辈子也过不够不是么?
  痛定思痛,哪一天更接近生活的真相,哪一面才是爱人的模样?一个足够成熟的人,当能够懂得辨别轻重,拿捏分寸。
  下了地铁,回想着平日里海棠花儿般灿烂的笑脸,许博打出几个字,坏笑着按下了发送键:「玩儿命哭!」
  刚进家门,就听见淘淘响亮的哭声,李姐正拿了温好的奶瓶从厨房出来。许博放下行李接了过来,母亲已经抱着淘淘出来了。
  寒假期间,谭樱说自己有空,便让亲家母暂时歇着,等开学了再换她。所以,每天早来晚走,配合着李姐,彻底解决了祁婧的后顾之忧。
  小婴儿一天一个样儿。几天没见,淘淘更加粉雕玉琢,胖乎乎红扑扑的可爱,见了奶瓶立马不哭了。
  谭樱坐在沙发上,许博赶紧将奶嘴儿递送到位,看着那呼哧呼哧喝奶的小样儿欣喜莫名。
  瓶子里的淡黄乳汁不是冲调的奶粉,而是祁婧出门前留下的存货。许太太果然没白长了两只漂亮的大奶子,分泌格外的充足,事先准备的两桶进口奶粉根本没必要开封。
  许博看着那油润浓稠的奶浆在玻璃瓶里晃荡着一点点消失,嘴巴里不自觉的生出津液,联想起那饱满丰硕的生命源泉来。
  身上的寒气散了,弥漫着奶香味儿的空间里格外的温暖。换着手脱了大衣,交给一旁的李姐,许博浑身彻底的放松着。
  许博发觉,与以往的出差相比,这不满一周的广州之行,自己格外的惦念着这个家,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这屋子里各自忙碌的身影。
  最思念的自然是它的女主人,美丽妖娆的许太太。
  繁华的街市上一瞥惊鸿的神似笑容,咖啡厅里触动耳鼓的一声听熟的应答,甚至出神时指尖上幻化的一丝柔软的抚触记忆,都能勾起他的相思。
  这段日子,许博比任何时候都相信,许太太已经活在他的血液里,呼吸里,生命里。而这个特别能吃的小王八蛋是她延伸出的一部分,更是她的信任与托付。
  喂完了奶,谭樱又逗了会儿淘淘,等孩子睡着,起身便要回去。许博也让李姐下班,从行李里拿出礼物,分给她们。
  李姐正要推辞,谭樱笑着劝:「妹妹别这么客气,这里你当着三分之一的家呢!」
  「那我就谢谢许先生了!」
  李曼桢的表情罕有的带着不好意思,那稍显不安的笑容里一刹那动人的羞涩,恰好被许博捉个正着。
  他见惯如祁婧般半熟性感的娇艳牡丹,却极少留意李姐这样素净的清水芙蓉,不禁一怔。
  「正好,我开车送你!」
  谭樱说着跟李曼桢一起出门,两人上下相差不过五六岁,这些日子一起带孩子,显然早就混得熟稔。又都是那种愁煞岁月,不留痕迹的美人,看得许博心生感慨。
  看来这房檐下的平均颜值是被自己拖了后腿。
  打发走了「闲杂人等」,房间里就剩下期盼了。怎奈越是焦心,时间过得越慢。洗过了澡,收拾了行李,许博走进书房。
  刚刚李姐害羞的画面一闪而过。自那次「崴脚」之后,便没见她有过任何异常了。在重启的监控中,也没有任何发现。
  许博把这几天保存的录像简单浏览一遍,全部删除了。但愿是自己多心吧!
正这样想着,听见了门锁转动,房门打开。
  出了书房,就看见一只长筒皮靴铮亮的鞋尖儿跨过了门槛儿,深蓝的羊绒大衣带进来一阵微凉的幽香。浓黑亮泽的大波浪蓦然侧目的刹那,许博仿佛走进了海上初升的月亮。
  「嗯哼~ 老公——」
  祁婧娇腻的「嘤咛」一声,扔下手包就扑了过来。刚刚搂住脖子,又四下搜寻着……
  「都走了……」
  又往卧室里望去……
  「睡着了……」
  凉丝丝的香唇再无顾忌,没头没脑的吮了过来!
  许博酥酪入口,温香满怀,刚刚揽住纤腰丰臀,家伙已经顶在了爱人小肚子上。
  只象征性的顶了一下,祁婧的呼吸也碎了,眼波儿也化了,身子也软了,两只胳膊勉强攀住许博的肩膀,委屈得话也说不出,只不住声的嘟哝:「老公……
老公……呜——」
  经过刚刚焦躁的等待,许博此刻反而不急了。他细细的品咂着祁婧舌尖儿上的凉,满满的抱着她胸脯上贴上来的热,深深的吸气。
  祁婧的身上淡淡的,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仿佛来自漫卷的发丝,又像从胸乳间升起。伸着鼻子探向耳后,又顺着玉颈滑进肩窝,直把她嗅得鼻息颤乱,春腰扭摆。
  一只小手隔着睡衣捉住了那根直挺挺的家伙,毫无章法的摩挲撸动,急切间没了轻重,捏得许博一皱眉。
  「淘淘妈,你想干嘛?」
  祁婧显然没想到老公会这么称呼自己。这个时候被提了个醒儿,身为人母的许太太也忒没脸了。咬唇忍羞,哭笑不得,哼哼唧唧的躲开许先生的视线,埋头在他胸口,却忍不住贴着喉结亲吻起来。
  「说啊,想干嘛?」
  许博故意刨根问底,胳膊渐渐用力,搂得祁婧踮起脚尖儿。
  「哼哼,人家……人家要嘛——」
  祁婧极少这样撒娇,声音里拉着粘丝,盈盈双眸里分不清是水还是火。借着许博的拥揽,背过双臂,大衣「唰」的落在地板上。
  「淘淘妈,宝宝都生了,你还要啊,要什么啊?」
  许博成心要把新任妈妈调戏个够,巧妙的躲闪着她湿漉漉的红唇。祁婧急了,顾不上害羞,噘着嘴吊住老公的脖子,竟抬起一条长腿去盘他的腰。
  「讨厌——啊~ 人家是许太太,人家都等了你六天了……你个坏蛋~ 」
  许博被猫叫似的埋怨勾得心尖儿一吊,胯下的家伙硬得像烧红的钻头,一提气,搂住祁婧的屁股,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许博并没有进卧室,而是去了客厅的沙发,一边走一边扒掉了祁婧的毛衣。
  「好吧许太太,你想要啥?」
  祁婧利落的配合着,文胸被扯落的同时,大声的回答:「我要老公……要老公肏我!肏我……狠狠的肏我!」好像那两个字也能解渴,竟喊得上瘾,一遍一遍的强调,身子也跟着纠结交缠,快拧成了麻花儿。
  许博在沙发前犹豫片刻,并未放落,而是转身走到茶几的一端。那上面被李姐擦拭得光洁油亮,只摆了一套茶具,轻而易举的就被移到了下层。
  祁婧赤裸着脊背的娇躯像嫩豆腐一样被放上了案头,光滑坚硬的木质漆面儿传来整片的凉意,让她挺胸舒腰,胸前一阵炫目的晃荡。
  许博起身迅速解除了全身的束缚,拧腰松胯,骑在待宰羔羊身上。胯下的许大将军刚贴上软乎乎的小肚子就被捉住了。当然,许博也不吃亏,第一时间围住了两只大白兔。
  她们更大也更圆熟饱满了,即便仰卧的姿势仍维持着美轮美奂的圆,界限清晰的浅褐色晕盘上,两颗橘粉蓓蕾只有花生米大小,勃挺昂扬,娇翘可爱。
  「许太太,我要吃奶!」
  祁婧香息微顿,俏脸一板,春意朦胧中飞来一个白眼:「谁是许太太?我是淘淘妈,奶是淘淘的,不给你吃!」说着捉住许博的手腕,一副正义凛然的媚态。
  许博坏笑着哪肯理她,抵住挣扎,低头就往奶头上凑:「不给?那不行,我偏要……」话没说完,一道暖热液光迎面扑至,慌忙闭眼。
  「啊——咯咯……」
  祁婧一声轻叫,紧接着「咯咯咯」笑个不停,那乳汁分成数条细线,随着笑声继续喷射,把许博淋得满头狼狈。
  许博嘻嘻一笑,也不擦拭,没皮没脸的叼住一个就是一顿猛吸。香暖微甜的液流涓涓滴滴立时沁入心脾,美味如同玉液琼浆。
  「嗯啊——」
  这一嘴可比淘淘有劲儿多了,直吸的祁婧仰头挺胸,打着颤长长的呻吟,慌忙抱住了许博的头。
  埋头忙碌的许博其实并不轻松,毕竟只有一张嘴,刚舔干净这边,那边又喷了,左右为难应接不暇却不晓得松手,搞得满脸都是甜腻腻黏糊糊的乳浆。
  祁婧心头莫名的跳着,却不自觉的把奶子挨个往他嘴里送。从前被吃的时候只会觉得痒,吸得狠了还有点儿疼,此刻却是名副其实的吃奶。
  随着身体的温度顺着看不见的孔隙流进爱人的体内,饱胀的感觉慢慢纾解,从未有过的酥痒清晰的回蹿到心坎儿上,直接点燃了呼吸。
  「老公,我痒……」淘淘妈已经说不清是哪里痒了。
  不晓得许博是听错了还是故意的,抬起头噘着湿漉漉的嘴巴就吻了上来。
  馨甜的乳汁顷刻漫过唇齿,祁婧连忙「呜呜」抗议——TMD 那是自己的奶啊!
挥起拳头擂在他背上。
  可许博显然是个懂得珍惜每一口粮食的好孩子,一滴都没让她浪费,全部逼着咽了下去。
  「好喝么?」
  「……」祁婧皱着鼻子瞪他。
  「好不好喝嘛!」
  「好不好喝也TM用不着你献宝啊!坏蛋!变态……」
  没等说完,许博的吻又压了上来,依然是甜的,却藏着火种。
  祁婧的满腔羞恼懊丧顷刻消散,心领神会的勾住他,不由自主的把舌头渡过去,早已躁动不堪的身子瞬间就被点燃。
  羊毛裤连同内裤被一股脑的褪至腿弯,两只尖尖的靴子挡住了天花板上的顶灯。
  花唇被一团火热压紧迫开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却只有那么心慌的一瞬。谷道里像是闯进了一头着火的野牛,直楞楞硬邦邦的冲了进去,一头扎在那团最娇嫩的所在。
  「哈——」
  祁婧只在冲击的尽头来得及发出穿透灵魂的叹息。奶汁未干的红唇张了几张,配合着玉靥桃腮幻化出神魂涣散的风情万种。
  眼波儿被狠狠的满足震荡得莹莹颤抖,倾诉着承欢的喜悦和不堪欺凌的娇柔。
剩余的赞美都只能通过紧绷的身体和胡乱挥舞的双臂来表达。
  茶几很窄,让她一时找不到依凭,身体如临深渊般摇摇欲坠,总算抓住最后一丝清明,搬住了许博的胳膊。还未回神,「啪啪啪」的撞击已经响彻客厅。
  对许博来说,这一刻也到了忍无可忍的极限。洞口早被浪水淹没,湿漉漉的毛发告诉他,不必任何唤起蜜润的挑逗,便直接拧腰捅了进去。
  果然,包裹上来的层层嫩肉不够柔韧却更加酥软,无处不在的淫水浪汁把征服的意志浸润得无比坚硬。
  许博知道她还在慢慢恢复,可也更明白她已经等了很久。此刻,怜爱只需藏在心里,勇猛才能赢得她的褒奖!
  不得不说,这茶几真是个绝佳的所在,许博扎着马步,一下接着一下,又深又沉又狠又快。
  祁婧背后是硬实的桌面,一丝缓冲的余地都没有。一次次的冲刺清晰无比,毫不含糊。甚至大鸡巴每次刺入身体的深度都能不打折扣的预测,却无处躲闪。
  屁股上被撞击带动的肉浪抵达桌面的节奏无比精准的在可可芳心上激起圈圈涟漪。
  虽然那里还有些使不上力,可没有哪一次被干得这样干脆痛快,明明白白。
身体像是被干净利落的捣碎一般,快感在一下一下夯入的同时,一截一截的攀升着。
  也许是爱得更深,也许是等得太久,也许是这身子已经更加淫荡,最多不过十几下,祁婧就发觉快要挨不住了。身体深处涌起喷薄而出的冲动。
  可是她不甘心,不想这么快就泄给他。自己忍了这么久,不能这么容易就成全了他的得意!
  汁水横流的幽谷中隐隐收紧的纠缠,立时被许博感觉到了。他自然明白越潜心持久的酝酿越能聚集更澎湃的浪潮。
  望着祁婧欲言又止的眼神,当即放缓了速度,每一下的入侵不再迫不及待,却仍不容质疑,又势不可挡。
  无形中拉长距离的每个回合都让两个人更加真切的了解着彼此,回旋往复中,沟棱褶皱无不清晰,坚定与柔情,执着与不舍,在汁液摩擦间极尽缠绵。
  「老公……你好棒!」
  祁婧总算分出注意力说话,喘息中眼睛里亮晶晶的赞美着。两只长筒皮靴在眼前晃荡,让许博忽然想起了祁婧是穿着它们去的爱都。
  「比你的……野男人……还棒么?」
  「嗯嗯……讨厌……我没让……没让他……碰过啊——」
  祁婧被撞得断断续续,低声抗辩着。
  「不碰……不碰怎么……做按摩啊?」
  许博一只一只的把靴子脱下,家伙在洞穴里深深的磨,被自己的想象逗弄得勃然跳动起来。这次是怎样的按摩手法,他还完全没概念。
  「嗯……诶呀……不是,是别的没让……嗯……」
  「……别的?哪里……嗯?」
  许博终于脱下了碍事的羊毛裤,光滑的大腿贴上胸膛。这两条美腿是不是又被那个大猩猩抚摸疼爱够了呢?
  「嗯……讨厌啊……就是那……那里……啊……」
  「那里……那里是哪里啊?」
  许博把能攥出水来的小内裤放在鼻子底下闻着,那一圈儿一圈儿的斑痕清楚的记录着它的主人春潮泛滥的次数。
  祁婧的双腿已经环住了狼腰,这双腿子是修长而健美的,浑圆的大腿腴润娇弹,更显得腿心里的门户幽闭而深邃。
  耻毛全部长在阴阜上,那水蜜桃一样的花唇光溜溜的,一根杂毛都没有,被撑得油光光紧绷绷仍然维持着一指的厚度。
  原本软嫩不堪的嫩蕊细芽似乎吸饱了汁水,贴覆着游龙晶莹油亮,如抱似握,淫靡异常。
  许博欺身向前,调整到更舒服的角度,忍不住狠狠的冲击最深处的花心。
  「啊啊——好爽……就是这儿啊——好讨厌……」祁婧顿时忍受不住,抓紧许博,失声娇吟。
  「这儿最不老实了,没碰都这么湿,要是给野男人肏,不得骚成水帘洞啊…
…」
  光是随便想想,一股莫名的激动已经压不住了,许博越来越硬,渐渐加快了速度。
  「嗯嗯——啊,没有啊……老公你好变态,啊啊——使劲儿!啊……」
  许博盯着美人嗔怪又舒爽的神情越发来劲儿了,「少啰嗦,怎么弄这么湿的?
是不是想被野男人肏啊,嗯?」
  晃着手里的内裤,屁股已经像打桩机一样开足马力。越来越多的淫水涌出穴口,被「啪啪」的肉响拍碎在紧密结合的肉体之间。
  祁婧本就苦苦支撑,腰身早已瘫软不堪,这下被飞快的推向快乐的顶峰,只是记挂着自己的清白,组织分辨的言辞,勉强维持着不让身体崩溃。
  「不是……啊啊——人家……人家忍不住嘛,啊——不行了老公……老公…
…老公你太强了……老公,老公我好爽!啊啊……」
  浪尖儿上的纠结全部落在许博的眼底,俯身捞起祁婧的腰,努力维持住攻势,一下比一下深的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亲爱的……你有多想……多想让罗翰……肏你,嗯?」
  祁婧被撞得连连抖动,罗翰的名字冲进脑海,大张着嘴忘了编台词儿。水亮亮的眸子却被许博勾住,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思,惶然点头:「老公……我好想……真的好想!嗯嗯——」
  「有多想?」这样的答案显然无法让许先生满意。
  「你……啊!你再不回来……我会忍不住……啊啊——」
  「忍不住做什么?」许先生的打桩机已经超速!
  「让他……让他肏我!啊啊啊——」
  谷道里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袭来,山洪再次爆发了。许博冒着大水劈波斩浪持续向前。忽然胸前一热,低头处温热的乳汁像两座喷泉,正冲刷着自己的胸口,蔚为奇观。
  如此奇景,祁婧却浑然未觉,张着嘴巴,像一条上岸的鱼儿,爽得直打挺儿。
许博俯身拥住她,狠狠的顶进最里面,撑持着不停抽搐却逐渐绵软的身子。
  当祁婧缓过神儿来,战场已经转移到沙发上了。整个趴在许博身上,浑身上下都像胸前的酥乳一样软。可刚刚经历风雨的嫩穴里依然杵着一根硬邦邦的家伙,火烧火燎的顶在心坎儿上。
  心中升起莫名的懊恼,终究还是没忍太久。败下阵来的许家娘子满面羞红的想继续服侍相公,却被搂住了。
  「罗教授这么不顶事儿,居然没把你推倒?太让我失望了。」
  不知为什么,许博心里很清楚祁婧不会轻易就范,故意唉声叹气的逗她。
  一阵数着心跳的沉默之后,祁婧幽幽的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可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老话儿不是说了么,烈女怕缠郎啊~ 」
  「那说说,罗阿缠是怎么勾搭你这个祁烈女的?」
  抵在颈窝里的小脑袋吃吃轻笑,舌尖儿撩动耳垂儿:「这种事,怎么能让老公知道呢,懂不懂规矩啊?绝对,绝对不能说的……呃嗯——」
  两瓣屁股被一副爪子牢牢把住,蜜穴里立时被狠狠顶了几下。
  一声娇吟酥媚入骨,直能让满天神佛动了凡心。祁婧还嫌不够,拖着尾音气喘,蛇一样缠着男人,无比准确的撩拨着他的心火。
  「既然明确了不能说,出于睦邻友好的大局考虑,我就不问了。毕竟落个诱导奸情的名声不好听。不过,有什么重大举措,应该报备的吧?」
  「讨厌,就是不骚,也被你给惯骚了……」一拳擂在男人胸口,骚穴里又痒了,刚刚的几下根本不解渴,忍不住压下屁股去就那话儿,「我明儿就去勾搭他肏……哦——对,舒服……啊啊——」
  不管是玩笑还是真的愿望,许博都忍不住了,他发现根本受不了这个刺激,屈起双腿连连挺耸。
  「骚女人……坏女人……去啊……去搞定他!我给你……加油助威!」
  「啊啊——你滚蛋……我骚我的……有嗯……你什么……事儿啊!」祁婧被顶得花枝乱颤,嘴里不忘要强,撑起了上身,骚魅横生的眼波儿一荡,绷紧腰臀,咬牙承受。
  许博顺势叼住一颗奶头,却被它荡开,只能伸出舌头勾舔,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串画面,「我得在场啊,给你们录像,免得回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骚!」
  「咯咯咯……变态!」祁婧被这荒唐的提议逗乐了,却立时想起这客厅里就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脊背立时发麻,骚穴里不自觉的一紧。
  正好许博发狠一送,「嗯嗯啊——」祁婧仰头缩颈,咬住哀鸣,一股春水淅淅沥沥的抛洒出来。
  「想不想看看自己有多骚?」许博的声音仿佛魔王的咒语。
  「我不……嗯——」很直接的,祁婧也想到了同一处,还没来得及反对,身子已遭贯穿,被许博抱了起来。
  书房里的电脑开着,屏幕点亮的刹那,照亮两具汗湿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连,像个淫荡又好奇的没毛妖怪。
  许博打开音响,让祁婧双手扶住书桌。
  「老公……老公……我不……不要看……哼哼……」祁婧乱七八糟的撒着娇,苦苦哀求,身子却听话得任由摆布,乖乖的撅起了屁股。
  画面刚刚亮起,祁婧慌乱的眼神便被牢牢吸住了。无比熟悉的隔壁卧室,墙上的婚纱照格外显眼。
  陈京生正把她推向窗台,她似乎抗议着,不情不愿的双手扶住,塌腰撅臀。
那屁股真圆,真大。
  祁婧从来没在这个角度欣赏过自己的屁股,长这么骚的屁股,真TM不害臊,简直就是淫妇定制版,丢死人了!
  「啪」的一声,陈京生的巴掌落在了那大屁股上,火辣辣的好疼!祁婧「啊」
的惊叫——是许博,他居然在跟画面配合。
  卧室里的祁婧被打得一哆嗦,无比骚浪的回眸一瞥,那浪样儿真让人替他脸红!可哪里还用「替」呀,那就是你这个骚货本人!
  祁婧无比幽怨的回望许博一眼,只看到他灼灼的目光,烧着熊熊欲火。
  陈京生双手抓住两瓣儿屁股一撑,即使镜头有些远,也清楚的看到那腿间肥厚的唇瓣上一抹洗亮的水光。
  带好套子的大黑家伙晃晃悠悠的逼近,那超大号的套子还是自己在网上买的。
  祁婧死死的盯着画面,呼吸重得像风箱,一颗心快要跳出腔子了。陈京生没做多余的动作,双手按在女人腰上,一屈腿,巨大的菇头就抵进了穴口,无比顺滑的一插到底。
  「嗯啊——」许博的鸡巴同时肏了进来。
  祁婧抓紧桌沿,紧盯屏幕,眼泪「唰」的滚落双颊,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喉咙里的浪叫。
  身体跟心灵被同时贯穿的快美让她一下子喷了出来,桌子被她抖动的身体带起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啊——啊——啊——老公……啊——啊——老公……啊——」
  祁婧已经听不见视频里的声音了,不可遏制的哀声欢叫淹没了一切,只盯着陈京生消瘦的屁股一下一下的撞击,女人那对大屁股上的肉浪一波一波的翻涌激荡。
  可是,她不自觉的要喊「老公」,一遍一遍的喊,后来直接把「老公」当做叫床的号子,好像这样才更浪,更爽,更骚!
  许博也瞬目不移的盯着画面,盯着那根大黑鸡巴,盯着那个浑圆饱满的大屁股。「啪啪啪」的肉响还是清清楚楚的合着画面的节奏,因为那来自此时此刻的畅快进攻!
  谷道里明显比刚刚紧凑得多,甚至能感受到祁婧叫床声传递过来的震动。春水流啊流,不停流啊流,在毫无规律的收缩抽搐中一股接着一股。
  许博无一例外的把它们一波一波的撞碎成浪花,揉碾作泡沫,冲顶出不住声的哀鸣。
  「不行啦——不行啦——不行啦老公!老公——不行……」
  祁婧头发散乱,摇头告饶。画面里陈京生似乎也累了,把女人推到了床上。
  许博猛顶几下,抽出鸡巴,一大蓬骚水「哗」的喷洒在地板上,祁婧双腿一软,就往下溜。
  许博一把拉过宽大的老板椅,正好接住汁水淋漓的屁股,把她放躺在椅子里。
  祁婧满头大汗,涕泪横流,不停晃荡的胸乳间一片清黄油亮,浑身上下已经不知哪里是汗水,哪里是泪水,哪里是奶水,可是一双迷蒙秋水却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视频里的自己仰面跌在床上,就在那副婚纱照的下面,双腿大开,双臂高举,跳荡的乳球差点儿扑到脸上。她在笑,又骚又媚,眼睛盯着那根大黑鸡巴,像要把它吞掉。
  祁婧的神经被女人的放浪形骸冲击得七零八落,那就是真实的自己,渴望被大鸡吧肏翻的自己吗?怪不得许博说那是真正快乐的自己,可真TM浪,真TM勾人!
  陈京生爬上床去,大黑鸡巴再次消失在女人的身体里,祁婧也一声酥吟,被许博深深肏到了底。
  「啊老公——老公——肏我!老公——肏我……」
  祁婧的声音已经嘶哑,由高亢变成伴着剧喘的气声,可一直不停的喊着「老公」。许博被她叫得浑身火烫,无比坚硬的回应她的哀求……
  老板椅一次次撞着墙壁又一次次被弹回,祁婧搭在扶手上的双腿直抖,胳膊却勾着许博的脖子,胸前汩汩而出的乳汁渐渐形成喷射之势。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被老公雄赳赳的大鸡巴肏得嗷嗷直叫的同时,看着另一根更大的家伙毫不留情的侵入自己的身体。
  画面中的女人双腿折叠,大屁股抬离了床面,湿漉漉的肉唇被撑挤得紧绷发亮,仍服帖的包覆着粗大的柱体,被一次次的插入带起阵阵抖动。
  画面中的男人如此的消瘦,跟他异常硕大的家伙毫不相称,然而,谁会在意他的样貌呢?让人着迷发狂放浪的是他的大黑鸡巴!
  祁婧忽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画面里那个女人是幸运的,这样天生丽质的人间尤物,就该享受够粗够大够狠的家伙!
  只有这世间罕有的巨根铁杵才配得上为美到极致骚出天际的身体带去一时半刻的极乐快慰!遇到这么狰狞可怖的家伙,如果不能被它干爽肏透,那简直暴殄天物,丧尽天良!
  那大黑鸡巴带出的淫汁把整个屁股都打湿了,层层肉浪带着粘稠闪亮的快感以无比淫靡的律动激起遍布全身的涟漪。
  那视觉的冲击穿透了屏幕,把如潮的颤栗惊悚和毒药般的淫靡快意直接注入祁婧的心脏,骚屄里欢快的浪水声声瞬间与画面重合,祁婧的世界里忽然只剩下骨盆中的性器,唯一能意识到的动作只有凌厉无比的抽插。
  坚硬抵住柔嫩的每一丝细小的摩擦都是无比清晰的,渗透骨髓的快感就从那摩擦里锋利的钻出来。
  身体像一个被刺得千疮百孔的水囊,随着撞击瑟瑟发抖,骚水堵也堵不住的迸散流泻。
  忽然,音箱里传出一声怪异的嚎叫,像老太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只见陈京生身子一挺,僵硬的趴在了女人身上。
  祁婧的身子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似乎只等着这诡异的一挺,跟着一阵紧绷,大口喘着凑到许博耳边:「老公,用……用你的全力肏我,我是……啊啊——是你的骚货……啊啊啊——」
  许博似乎被雷霆击中,鸡巴在又热又软不停酥颤的蜜穴里抖擞猖狂,狠狠的冲刺。
  祁婧死死的搂着他,彻底没了声音。身体被冲撞得四分五裂,只觉得一股股热流灌入花心,涌向四肢百骸,好像升入了天堂,又好像堕入了地狱。这才放心的一松手,任凭身子抖成了一团,几乎每个孔窍都在高潮中喷射着液体,最后灵魂出窍般摊在椅子里,失去了意识。
  午夜,祁婧把淘淘放进婴儿床,爬进了被窝。
  大胸、细腰、丰臀、长腿、腰窝、腿眉、人鱼线……嗯,人鱼线暂时缺席,许博靠在床头控制着目光,心里默默的一样儿一样儿数过去,心满意足。
  「老婆,你喂奶的样子都那么性感!」说着又不老实的托住了一个大宝贝。
  「你吃奶的样子更性感!」
  祁婧歪在老公怀里,习惯性的顶嘴。许博「噗嗤」一乐:「我跟淘淘谁吃得好?」
  「淘淘呗,你根本不好好吃,又揉又捏的!诶,轻点儿!」
  「谁叫你这么诱人呢?」许博舔着脸奉承老婆。
  祁婧把奶子尽量贴到许博身上,沉默片刻,幽幽的说:「老公,我懂了,我真的好骚,是真的!」
  「宝贝,我知道,我喜欢你骚,也是真的。」
  「那——我要是忍不住被别的男人肏了,你不能吃醋!」说着,脑子里不禁闪过罗翰突兀的裤裆。抬头娇媚忍羞的横着许博,咬住的唇珠噙着一丝只有真心想当荡妇才能完美演绎的笑。
  许博被她笑得骨头都轻了四两,勉强守住出窍的三魂,凝神一望,仿佛一下就抵达了爱人的心底。
  吃不吃醋不敢说,在按摩室门上听到的急喘娇吟仿佛就在耳畔,胯间的家伙应声抬头。
  「老婆,说了你别笑话我,那会儿你被他弄到高潮,我就贴在门上听着,激动得裤子都要顶破了……」
  祁婧一听,秋波亮起,轻车熟路的伸进被子,握住了那个不老实的家伙,「你这个变态……」
  「变态不变态,吃醋不吃醋,我都说不清,只觉得特别特别激动,还有那么点儿害怕……」
  祁婧深深的望着他,呼吸渐浓,似乎也跟着激动着,害怕着。
  「不过,我能确定一件事儿,那就是更爱你了,当时就特别清楚的感觉到了,后来每次想起来都这么觉得!」
  「老公……」
  祁婧贴在男人的肩膀上深情的呼唤着,手上不自觉的撸动。
  许博吻着祁婧的头发,继续说:「性爱本来就是成年人的游戏,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你够爽,心里也欢喜,当然要去享受了。你说,要是被肏开心了,你会爱上别人,还是更爱我?」
  「讨厌!」祁婧笑骂着,手上捏了下那家伙,「老公——我只爱你,永远爱你!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像你这样爱我,我一辈子都是你的……」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有谁不在祈求永恒?许博听到爱人娓娓衷肠,依然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也值得付出一生。
  一个翻身,把祁婧笼罩在了身下,那完美的娇躯仿佛生了感应,立时缠了上来,股间的湿热花唇一下一下的吮舔着那根愣货……
  「罗翰肯定是个不错的情人,你说,他的家伙会不会比陈京生的还大?」
  不必瞄准,也无需扶助,许博无比顺滑的驶入港湾,娇滑的肉壁唱着歌儿包裹上来,盘上腰间的大腿一阵轻颤。
  「谁……嗯——谁说一定是他了?」祁婧身子一阵僵直,刚想表达抗议,心思却不经意被鸡巴勾走了似的,辛苦的维持着条理,「块头大也……也不一定那个就大吧?哦——你是不是嗯——也想跟他比比啊?啊——哈!」
  「骚货!」
  话一出口,欧阳洁的媚眼在脑际一闪而过,许博收敛心神再次狠狠的挺进,咬牙狠笑:「我看是你中了海棠的毒,惦记着被两个男人一块儿伺候吧!」
  「啊!讨厌你!」祁婧全盘领受着男人的凶狠,锤着他肩膀不依不饶,「我……才不要,啊呀——轻点儿,好丢脸!丢嗯——死人了!」
  许博「嘿嘿」一笑,拐着弯儿叹了口气,渐渐加快,「海棠那丫头……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嗯……大春儿……其实……挺有……福气的!多可爱的……姑娘啊!」
  「啊——你大爷啊!想着嗯——海棠你啊——就这么……这么来啊——啊——来劲啊哈——再来……你嗯啊——」
  祁婧浪叫连连,不忘提醒着老公,可脑子一运转,想起海棠的讲述,淫乱的画面「轰」的一下冲进来,身子浪得再也把持不住。
  「你知道她被多少人……啊——」
  话没说完,像是被捅漏了,一阵又酸又麻的哆嗦,屁股耸了几耸,「哗」的泄了出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39:15

第三十四章 公主抱
  顶喷的出水量很大,祁婧又把水温调高了些,有些烫,不过很痛快。
  虽然老妈反对,说月子里不能乱来,祁婧每天也要洗两次澡,不然身上总是黏黏的不清爽。不过,怎么洗也去不掉那股温温甜甜的奶香味儿,被唐卉跟可依轮着笑话了一天。
  祁婧知道自己不白,这也是她从小到大最羡慕唐卉的地方。不过,唐卉多次表示更羡慕她,说这种肤色很特别,是甜的,招蜂引蝶。
  听她这么说,祁婧即便不尽以为然,也禁不住沾沾自喜,回嘴说,姐姐您从头到脚没个女人样儿,说什么招蜂引蝶?哼,肤浅。
  其实,没谁比祁婧更清楚唐卉的本钱。她是性子使然,舒服惯了,不跟祁婧争奇斗艳不完全是因为懒。这次从美国回来,突兀的变化把许先生给惊着了,可并没让许太太感到意外。
  让一个随意惯了的丫头变得重视妆容,唯一的解释就是遇到了一个让她格外在乎的人。祁婧一边为她高兴,一边也不无感慨。这本就是个异彩纷呈的世界。
  身体恢复得很快,在「与卉」跟着忙了一天,并未觉得累。反倒是晚上在「爱都」度过的两个小时,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积满了出一身透汗的渴望。
  暖流漫过滑腻的肌肤,祁婧闭目仰头,缓缓的搓揉按抚。身体在水流中逐渐放松,思绪也变得信马由缰。
  直接撞上心口的,仍是那副玳瑁眼镜背后的炽热波动。
  仔细回想,这两天晚上并没发生什么,可某种看不见却分外熬人的气息一直存在着。那如影随形的热,只能来自某人眼神的关注,就像慢性毒药,令祁婧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又茫然无解。
  怎奈,许博不在身边,没有了躲进他怀里的那份安心,只剩电话里的早晚问候,有些话便说不出口。
  罗翰的工作室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祁婧敲门进去的时候,一位黑衣女子正取下衣帽架上的大衣,准备出门。
  罗翰介绍说,那是他的助理徐女士。
  那女子三十来岁,留着一头极为浓密亮泽的垂肩长发,眉清目秀,望之可亲。
  尤其娇润饱满的是那一盏红唇,有着让人惊心动魄我见犹怜的凄艳形状,即使女人见了也难以抑制亲吻的冲动。
  徐女士一身黑色,紧身毛衣搭修身长裤,把匀称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即便穿着平底鞋,走起路来也似带着优美的律动。
  祁婧与她打招呼,发现她眼睛里有着与李姐相似的从容淡定,在礼貌的微笑背后,看不出更多。
  来罗翰这里不记得多少次了,一个医大教授,按摩界的教父一直独来独往,亲力亲为的为自己服务。这么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居然没意识到,不禁有些惭愧。
  如果,认定罗翰是有意为之,每次都先把助理妹妹打发走,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可祁婧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或许,在她心里早就先入为主的认可了这一点,才并不觉得罗翰的越轨行为有什么突兀,甚至在跟许博合谋卖给他破绽的时候,还觉得配合默契。
  不管之前的行为是情不自禁,还是有意试探,祁婧都能感受到,罗翰是喜欢自己的。
  或者说,是被自己吸引,那种让人冲动的吸引。即便孕妇的身材变形,不可避免的影响整体气质,她仍有这样的自信。
  许博也说过「没见过哪只雄性动物不喜欢你」的话。最起码,从体型上判断,罗翰的确是雄性中的雄性。
  认识罗翰之后的很长时间,祁婧都难以平静的接受来自他魁梧身材的压迫感,靠得近了,总免不了紧张。慢慢适应的过程是从他的声音开始的。
  罗翰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想到老译制片里的配音,并不过分浑厚,偏重磁性又偶有金属般悦耳的共鸣,听上去很有质感。这让祁婧从过分野性的印象里找到了文明的痕迹似的,稍稍松了口气。
  那次更衣室里的冒失的确让祁婧不舒服。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按摩床上体验高潮只觉得害羞和刺激,更衣室里的小动作却变成被冒犯,受屈辱。
  不过,罗翰的道歉是很有诚意的,这是又一个让祁婧与他放心接触的加分项。
  给祁婧印象最深的,是在遭遇某些尴尬的时候,罗翰不会像大多中年男人那样圆熟世故,处变不惊。
  偶尔透着质朴的木讷,总是让祁婧感受到一种生长在山野间的男孩子才有的真挚可爱。
  当然,这种可爱总是一闪而逝,完全不会影响到知识分子的雅量风度。
  「我们认识这么久,就不要叫我罗教授了吧,直接叫罗翰好吗?」
  为了不必过分仰头,祁婧只好退后一小步,与罗翰对视着,心里升起异样的紧张。那笑容依旧谦和,目光里却有着不同以往的灼热。
  那是一种竭力隐藏,却压抑不住兴奋。在成熟稳重的外表下,似乎有个血气方刚的野小子在邪邪的笑。
  他轻轻松松就突破了医患,朋友或者熟人关系的距离。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撩动祁婧的直觉,轻而易举的刺激着她的体温。
  必须装作不经意的躲开,决不能对视,即便只有一刹那,她也怕自己回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媚笑,太TM丢人了!
  「那好吧,罗翰!」
  祁婧爽快的答应了,勉强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毕竟「罗医生」「罗大哥」之类更不合适。
  他想要什么,祁婧心里明镜似的。不过,这并不等于她清楚自己应邀的真正目的。
  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她,这跟走进陈京生的办公室没什么不同。但另一个诱惑的声音却告诉她,有人喜欢收集湿哒哒的内裤……
  想到那个家伙,祁婧昂起了脖子。
  「罗翰,我知道你是做研究,不过,也不好意思总让你白受累,我跟许博商量了,想问问你怎么收费。」
  祁婧自然没跟许博商量过这个,是她自己觉得平白接受这貌似临时起意的安排有些忐忑。毕竟,这里边究竟有多少搞研究的成分只有罗翰知道,可劳心劳力却是实打实的。
  罗翰伸手摸着胡子,特别绅士范儿的耸耸肩,一摊手。
  「呵呵,咱们都是朋友了,谈钱多见外。我做按摩可不是兼职赚外快的。你是我邀请来的志愿者,心安理得的享受就好。」
  祁婧看着他的笑容渐渐收敛成温和笃定,格外留恋他摸着胡子不太自然的那一瞬。
  「朋友」二字,以前从没提过,此刻却带给祁婧一分安心。至于「享受」嘛,那自然是皇室级别的了。美目顾盼一笑,略带调皮的口吻应承:「那——好吧!」
  随着罗翰垂落的目光重新发热,祁婧的笑脸跟着红了,却选择了微笑迎视。
  「跟我来。」
  罗翰指引的是会客室正门方向,显然,恢复训练并不在按摩室里进行,而是另有场所。
  打开门,祁婧才想起,这就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偷看可依「三娘教子」的那个房间。脑子里回放着那些奇情香艳的画面,迈步往里走的时候,感觉罗翰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似的,脖子发痒,不敢回头。
  房间很大,很宽敞,跟记忆里的完全不同,明显被改造过了,看上去像个小型健身房。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各种健身器械占据,不过并不拥挤。不可或缺的,中间位置放了一张按摩床。
  房间里并没有富有艺术气息的装饰,灯光是直接而明亮的,墙纸是深蓝暗纹的,黑胡桃色的地板油光可鉴。
  除了器械上铮亮的电镀金属杆件,其它地方几乎都包裹着黑亮的真皮材质,包括角落里宽大的多人沙发。好像任何地方都做好了承受汗水侵染的准备。
  进到房间里,祁婧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穿多了,房间里的温度让她开始出汗。
  「去换衣服吧,小徐都准备好了。」
  罗翰推开套间的木门,绅士的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祁婧这才注意到,罗翰穿的是一身运动服,只是他过于壮硕,穿什么都像紧身衣,自己竟没留意。
  瞥了一眼那夸张的胸肌,低头时,目光又跟一块奇异的凸起撞在一起,慌里慌张的逃了进去。
  进到更衣室,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反锁房门的念头。
  环顾四周,重新找回了罗教授的新古典主义风格。房间不大,更衣洗浴用得到的设施一应俱全,从衣柜到脚凳都是考究的英式实木家具。
  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面里密布着浓艳富丽的郁金香,透出又暖又香的粘稠欲滴。
  画的下面,是一张宽大的真皮软榻,简约粗壮的四根榻脚支撑着无论在上面做什么都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想象。
  打开衣柜,里面挂了一排黑色的各式运动服。祁婧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不禁失笑,看来这个徐助理钟爱黑色。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祁婧右手不自觉的捂着小肚子,有些不堪羞赧。毕竟刚刚过了一个礼拜,那里还是有些松弛冗赘。
  罗翰正低头在一个文件夹里写写画画,闻声抬头,愣了至少两秒钟。
  祁婧光着脚,不自然的并拢双腿,假装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罗翰已经走了过来。高大的阴影让她呼吸一滞。
  再次对上罗翰不一样的眼神,祁婧忽然觉得这身衣服似乎太过修身了。跟按摩时穿的那身棉质粉红相比,紧绷绷的凸显着身上的曲线,完全是另一种味道的裸露。
  祁婧没有健身的习惯,但身上的线条却从来该收的收,该放的放,凸凹有致,险象环生。
  刚刚进入哺乳期,胸腹腰臀都稍显丰盈,却绝不松弛冗余,反而更饱满的诠释着母性的圆润柔美。
  「你真迷人!」
  罗翰的话语轻柔而真诚,听上去却隆隆作响。祁婧恼恨的发觉自己有些慌,低头检视着身上的贴身训练服说:「哪有啊,都胖得没形了,估计得超重十多斤……」
  罗翰走近了,用手在她头顶比划着。祁婧抬眼正好平视他胡子下面滚动的喉结,男子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时之间,思路不继,弄不清自己究竟紧张什么,是孤男寡女还是瓜田李下?
是对这个大猩猩的不良企图一味姑息的矛盾?还是对自己送上门来的欲拒还迎感到羞耻?
  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的眼神?难道……正胡思乱想,只听他说:「根据你的身高,标准体重应该是120- 130,我保证你没超标。」
  祁婧听他说的肯定,像是讨论学术问题,气息平顺许多,想起自己真的好久没称过体重了,一边扭头寻找一边说:「你就看那么准啊,这里有秤么?我…
…」
  话没说完,一只毛茸茸的粗胳膊已经伸到自己的腰后。惊慌抬头,正对上罗翰镜片后面的坏笑。
  「不用秤,我量量就知道了!」
  「哎——」
  还没来得及说话,祁婧身子一轻,已经被罗翰打横抱起,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一颗心跳得像擂鼓。
  「你……好坏!」
  虽然对这么孟浪的举动很不适应,理由也找得实在太蹩脚,祁婧却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生气翻脸。
  被两只格外稳健的胳膊拖着,半边身子贴着他弹性十足的胸腹肌肉,那句「好坏」在出口的一瞬就变了味道,怎么听都像撒娇了。
  「嗯,128。5,果然没超标。女人啊,还是有点儿肉才更好看!」
  罗翰抱起她并未马上放下,而是缓缓走向按摩床。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祁婧皱了皱鼻子嘟起了嘴,却没有可靠的数据反驳,没好气的说:「长肉有什么好的?歪理邪说。」
  罗翰轻巧利落的把美人放在按摩床上,低头打量了一个来回,认真的说:「女人身体里的脂肪占比比男人高百分之二十,有了这些能源储备,才能更好的抵御饥荒,食物短缺的时候也有能力哺育下一代啊!」
  一边说,眼睛刚好搭在「哺育下一代」的「肉磨坊」上,那里正仓廪殷实,五谷丰登,却显然没赶上闹饥荒的好时节——房间里没有待哺的宝宝,只有色眯眯的大叔。
  按说,那里早被大猩猩揉过不知多少次了,本不该害羞,可祁婧就是觉得被她们俩压得呼吸困难。羞恼中顶嘴:「都什么年代了,还闹饥荒?」
  罗翰转到床头,双手按住祁婧肩膀,嘿嘿一笑:「现在不闹饥荒是因为科技进步啦,可是人类进化远没那么快,喜欢大胸翘臀,偏爱丰满女人的基因都遗传了十几万年咯!」
  「哼,好色之徒,强词夺理!」
  祁婧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习惯性的不以为然,并不纠结肉多肉少的问题,其实逆反的源头是对刚才唐突的公主抱耿耿于怀。
  罗翰开始给祁婧热身,同时留意着她的情绪,这种在男女之间有些敏感的话题探讨,从前几乎没有过,他自然不想草草结束。
  「好色之徒都很有眼光的,他们总是最先盯上部落里的第一美女,直截了当的表达他们的爱慕之情。喜欢一个人总没错吧?况且,凡事先下手为强嘛!」
  「这是表白被拒后,改变策略,开始曲线救国了么?」祁婧心里嘀咕着。
  话虽说得委婉了,可这大猩猩在行动上却大胆多了。先下手为强?谁给他上来就强抱的底气?一定有古怪。
  教授就是教授啊,勾引良家都引经据典,振振有词,你当许太太是吃素的么?
祁婧略一思索,针锋相对的怼回去:「可是,根据博弈论的结论,大家都去追求第一美女的结果就是大概率失败,不如冷静评估资质后,去各自追求更适合自己的,那才是最优解。」
  罗翰手上未停,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格外重视许太太不同凡俗的言论,郑重接口:「嗯,你说的最优解呀,前提是保持理性,不过,要是人人都冷静了,还有孟姜女,祝英台么?什么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如果美人近在眼前,抱一抱的非分之想都没有,后半辈子都得后悔。」
  「想和做是不一样的好吗?」祁婧终于没沉住气,小声嘟哝着抗议。
  罗翰似乎早等着她说出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望过来,眼睛里闪烁的光让祁婧心慌意乱:「看见你,就情不自禁了,坐怀不乱实在不会演,多担待。」
  祁婧没抵住那眼底的热烈,更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别过脸时想笑又赶紧绷住,咬着嘴唇说:「切,会不会聊天儿啊,我要是不担待呢?」
  罗翰低头继续按摩着,弱弱的来了句:「又……又没把你怎么样嘛!」
  那个笨拙的大男孩又回来了,祁婧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又懊恼的发现根本没什么好笑的:「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来着?」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儿乱了,心头一阵狠跳,脑子里像是在过火车,梗着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罗翰的脸。
  没想到罗翰却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手上,温和的笑着说:「不怎么,你能来,我就知足了。」
  「老谋深算!」
  祁婧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这个成语,不由偷偷舒了口气,暗自庆幸他总算没冒冒失失的说出什么或做点儿什么。
  说实在的,同是在按摩床上,陈京生的前车之鉴,让她仍然害怕那样的事发生。
  「那……你觉得我恢复得怎么样?对你的研究来说,我提供的数据重要么……」
  祁婧努力寻找靠谱的话题,一边跟罗翰聊天,一边观察着他的眼神动作。
  虽然尴尬紧张的情绪渐渐平复,可暧昧的氛围和撩人的体温一直通过直觉的空气扰动着她的神经。
  他带给她的感觉的确跟以前有着微妙的不同。
  按摩的路线从头到脚走了个来回,重点落在了腰腹之间。那双大手一如既往的灵活稳定,眼神却总是在胸乳间流连,偶尔窥探她的脸色。
  那目光里的温度只能让人联想到欲望的火焰。
  祁婧是个美丽的女人,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小的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解读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哪些是贪婪的,哪些是艳羡的,哪些是猥琐的,哪些是直接的。
  面对这些,她其实心里自信又得意,并不害羞。但是,直觉告诉她,害羞是女孩子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便有样学样儿,连同优雅,端庄,矜持等等一同练熟了。
  久而久之,她不但能随心所欲不露痕迹的运用技巧,更懂得合理的掩饰一颗狂野不羁的心。以至于许博都被她的贤良淑德蒙骗,无视她鲜明的个性,误以为她喜欢装。
  当然,如今,许先生和许太太琴瑟和谐。她比任何时候都心情舒畅,为所欲为,同时,也更加依赖他,每天想念他。
  他也是让她懂得什么是真害羞的第一个人。
  就像今天这样的约会,是值得害羞的。无论发生还是不发生什么,都不会只是防范色狼那么简单。
  当然,她是在他未必着调的怂恿下才来的,如果真要发生什么,至少要能确认他不会介怀吧?之后,才是自己喜不喜欢。
  虽然许博说过些不着调的话,祁婧还是不愿往透彻了理解,不踏实。
  罗翰说,现在是恢复初期,需要调整经络气血的运行,所以前后各半个小时都安排按摩,中间慢慢加入适当的动作训练。
  不可避免的,连续两个晚上,上下按摩床的交通工具都是公主抱。后来,祁婧已经放松多了。毕竟,面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倾慕者,她没生那么冷硬的心肠。
  而且,既然是训练辅导,哪能少得了肌肤之亲?扭扭捏捏,蛰蛰蝎蝎的一点儿也不爽快,大不了多骂几句「色狼」,「咸猪手」罢了。只要不过分,嘻嘻哈哈的就混过去了。
  说句实话,罗翰很会讨女人喜欢,性情温厚,学识广博,懂情趣又知进退。
说起话来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却又不会口若悬河,忘情卖弄。哪怕动手动脚也时刻把握着分寸,让人难生厌恶。
  那次更衣室里的唐突恐怕真的是一时冲动的意外而已。
  「他一定有过不止一个女人。」
  祁婧忍不住在心里揣测,留意着他蛮横体魄和野性气场背后,老到稳定的掌控感,和一份别样的温柔。
  又一次从更衣室出来,祁婧把大衣搭在臂弯里,看见罗翰又在高脚凳上捧着文件夹写写画画,以为他是在记录着什么,看姿势又不太像。刚想过去瞅瞅,罗翰已经抬起头来,合上了夹子。
  「很晚了,要我送你么?」
  罗翰上前两步,笑着张开双臂,歪头示意着。祁婧抿嘴儿垂眸,摇了摇头走入他怀里。
  拥抱不松不紧,胸肌后面的心跳却是强而有力的。祁婧知道这拥抱并非为了友谊地久天长,不免呼吸起伏。
  一抬头,正撞见厚厚的两面嘴唇压上来,连忙把头埋进他胸口里。
  「别……罗翰,你别这样好么?」
  胳膊松开了,罗翰笑望着她,眼睛里有失望也有谐谑。
  「谁让你是部落里的第一美人呢?」
  「讨厌!总这样,敢让你送么?」
  回来的路上,祁婧把车窗开了一道缝,丝丝凉风吹在脸上,把满腮红云和绮丽的遐思一并带走。
  胸乳间胀得有点儿疼,淘淘贪吃的小嘴儿倒映在挡风玻璃上,还有罗翰那隔不断火辣眸光的镜片。
  他似乎很懂得自己的窘迫,知道这时候的乳房使命特殊,「咸猪手」并不会往这上面招呼。
  只是,他可能没留意,另一个地方的汛情,早已比乳汁更泛滥肆虐。
  「许博……」
  充沛的水流持续喷洒着,祁婧低唤着爱人的名字,把手指从两腿之间抽回。
  越是渴望,她就越不甘心用指尖儿获得满足。要等那个冤家回来,用真家伙彻彻底底的肏进来,狠狠的把自己送上高潮。
  这时,电话响了。
  祁婧关了龙头,披着睡袍回到卧室,是许博。
  之前的电话里许博语焉不详,只说在跟大春儿谈事儿,这会儿都十点多了,是要赔礼道歉么?
  半个小时后,祁婧放下手机,坐在床头发愣。
  许博道别的字字句句都不经意的拉长了,那是对自己的想念。至于海棠,想到她开朗乐观的性子,应该不必为安全担心吧。
  许博也说了,主要工作他来做,自己的任务是稳住她的情绪,别闹出更大的乱子。
  第二天一早,祁婧正拿着手机斟酌措辞,海棠的电话已经先打过来了,说想来看看淘淘。
  祁婧放下电话,松了口气,心里暖暖的,又惴惴的。
  自那次郊游相识,就喜欢上了这个疯丫头。一听见她平卷不分的普通话就忍不住笑。虽然说是要天天找自己玩儿,其实登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也许是大家都忙,也许是自己身子不便,不好打扰吧,不管什么原因,祁婧只觉得她来得少,时常想听她说笑话。
  遇到事儿,她能先想到找自个儿排解,让祁婧心头一暖。可是,自己的情况,她多半也是知道的,不过全凭幸运罢了,怎么说也不算个好样板。
  九点刚过,海棠就到了,手里提了满满两大袋子吃的。
  「你这是想过来拼灶搭伙么?这点儿东西可不够啊!」
  海棠嘻嘻一笑,高声叫着「阿姨好!」「李姐姐好!」又盯着祁婧的胸说:「有人不是要下奶嘛?得补!」
  祁婧接过东西,没好气的怼她:「山楂卷儿和薯片也能下奶吗?你该买新西兰牧草和非转基因大豆!」
  海棠一摘口罩,祁婧就发现了她脸上隐约的红印子,心里不由一颤。当初闹那么大,许博也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哦。这大春是真气急了。
  「小奶牛哈!」海棠被逗得咯咯直笑,不知有几分掩饰,「下次买,下次买,咱家奶娃子呢?」
  进了卧室,海棠直接趴在淘淘的小床边,像逗笼子里的小狗熊似的,哦哦有声。
  祁婧倚在一边儿,看她差不多了,现场表演了一把狗熊吃奶。把海棠看得,愣愣的直流口水。
  「姐,我也想生一个,真好玩儿!」
  祁婧鼻子差点儿没歪了,压住毒舌,眼珠一转。
  「跟谁生啊?」
  海棠大眼睛里的光芒迅速暗淡,眼圈儿一红,忍住没哭。扭头不好意思的瞥了祁婧一眼,噘嘴儿弱弱的说:「大春儿他,不要我了!」
  祁婧一边安顿好淘淘一边安慰:「怎么会呢,说不要就不要啦?你这么可人儿,他能舍得?要是我,我可舍不得。」
  海棠寥落一笑,冲着窗外抱膝而坐,玲珑的背影愈发娇小,收窄的腰背和圆润的臀股,惹人拥揽入怀。
  「我瞒了很多事,还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向来好面儿,舍不舍得应该没那么重要。」浓睫一颤,眼波撩过祁婧的关切,「像姐姐你这么幸运的,又有几个呢?」
  祁婧老脸一红,咬住一声慨叹,知道她恐怕是怀着取经的心思。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便直接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棠把下巴抵在膝头:「那个人是广厦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叫吴浩,也是东北人。刚来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没什么朋友,在一家酒店做前台。
他经常出入那里,听说我是他老乡,就加了QQ算是认识了。」
  「他为人爽快,朋友多,对我挺照顾的。有一次老乡聚会,我喝断片儿了,半夜醒来发现给脱得光光的,下面有东西流出来。他就睡在身边儿,也醒了,又要我。我有点儿喜欢他,觉得挺刺激,就跟他做了。」
  祁婧动了动嘴,没出声。
  「其实他有家的,我也没想过做他什么人。只是觉得他对我挺好的,是真心喜欢我,做就做呗,反正我也挺舒服。姐,我这人就这样儿,在这方面挺看得开的,你别笑话。」
  祁婧理解的一笑,想起坝上那个激情之夜,姐妹俩也算别具情趣的同承雨露了。回忆那之后海棠对性事细节的热衷,心有所感。
  「那后来呢?」
  「后来,我嫌酒店前台的工作没前途,接触人又杂,想换工作。他就介绍我认识了二东。二东又找了许哥,我就到许哥的公司工作了。跟大春儿相识,还是我到公司以后的事儿。」
  「他不是广厦的经理……」
  祁婧话没说完,就明白了。明摆着,谁也不会把小情人儿安排在自己身边吧。
  「哼,男人的心计!」
  海棠听了未动声色,只是会心的望了她一眼。
  祁婧早就从许博那里知道了大致经过。那个吴浩酒后失了分寸,被大春撞见,两人动了手。许是吃了眼前亏,嘴巴就没把住门儿,把跟海棠开房的事说漏了。
  「是他一直缠着你?」
  「好……好像,我也没明确拒绝过,他一直挺关心我,说喜欢我……有那么一阵儿,大春儿不是出差就是加班,我一个人挺闷的,就答应他开房了……」
  海棠声音越来越弱,祁婧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问开了几次,在什么酒店吧?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开了头就不可能一次两次,更何况还是老相好。
  「那,二东这小子,还是挺仗义的嘛!」
  祁婧打心底对那个已婚男人生出嫌恶,不想多说,夸起了二东,却发现海棠的眼神儿飘忽,脸色并不好看。
  「姐,你觉得二东跟大春儿相比谁更帅气一点儿?」
  「当然是二东了。」
  祁婧话一出口,心中随之一动。
  的确,二东高大帅气,人也聪明机灵,工作虽然没打听过,好像也风生水起的。
  最关键的,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若按常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小可人儿,怎么会轻易便宜大春儿了?
  「我跟二东,是在床上认识的!」
  「啊,船……船上?」
  祁婧以为自己听错了,机智的找了个相近的音节,却直接被海棠恶作剧的诡笑劫掠了呼吸。然而更考验肺活量的话还在后面。
  「没错,就在吴浩的床上!」
  这回祁婧脑子总算跟上了节奏:「你……你是说,他们……」
  「是,他们一起。」
  海棠肯定的回应着,却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再不敢看祁婧的眼睛和下巴。
  沉默持续了很久,祁婧下床关上了卧室的门。
  海棠听着身边怎么也无法平稳的呼吸,双肩耸动,终于憋不住,没心没肺的笑出声来。
  不是祁婧心脏不够大,是她的确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那该是怎样奇怪的一个场面啊,一张床上三个人,还有两个是自己熟悉的。
居然还笑得出来,羞也羞死了!
  压着砰砰的心跳,祁婧伸手揪住了海棠的耳朵,把她拔了出来。
  海棠满脸通红,捂着耳朵咧着嘴,还是忍不住在笑。好像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的人不是自己,是某个被吓到的人。
  「我说,爽翻了吧?」
  海棠听祁婧语气不善,总算停下来,喘匀了,可怜巴巴的望过来又示意自己的耳朵。祁婧这才恨恨的松了手。
  「姐,别生气,你要是有机会体验一把,保管终生难忘。」
  「那你体验了多少把呀?」祁婧忍者羞恼诘问,「爽到骨头里去了吧!」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不知道恨的是什么。
  海棠被问得一愣,笑笑说:「一次就够了,足够他对我另眼相看了。后来我到公司上班,认识了大春儿,他更站得远远的,保持沉默。」
  祁婧琢磨半天,才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二东。
  「我其实一直不太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没怎么说过话,有机会在一起他会刻意保持着距离,是人都能感觉得到。而我却记得他的鸡巴很大,干得又持久,恢复得更快,肏得我直告饶。」
  祁婧听着海棠激烈自嘲的话语,却透着控诉的意味,心中一阵酸楚,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海棠柔软的回握,眼神望着虚空,挂在嘴角的笑变得怨愤凄然:「姐,你说,就算我是个骚货,他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上我?」
  祁婧答不出。明知道二东没道理,却悲哀的发现,如果换做自己,恐怕也不能免俗。
  所谓「三人行」的游戏的确出格,可再怎么,也是成年人的你情我愿,不该遭受某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众口铄金。更何况是参与其中的人了。
  可是,就像自己刚刚的惊诧一样,世人如何看待这样的事,不是单单凭我行我素的勇气就能坦然面对的。
  真要面对,至少,应该在人群中找到一双宽容理解的眼睛吧。此时此刻,适合做那双眼睛的只有自己。
  「海棠,姐知道,你又没对不起谁,本来就是个好姑娘,别理他们。」
  「不,姐,我不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他,更配不上他,连二东都觉得我脏,是我太天真,想得太简单了,不但伤了他的面子,更伤了他的心……」
  海棠一口气用尽,还没说完,已经珠泪涟涟,泣不成声。平常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怕谁也没见她这么悲戚自责过。
  从今天海棠交代的前因判断,那天更难听的爆料一定还有,肯定让大春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否则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可是,眼看她哭成个泪人儿,纵有恨铁不成钢的心,也早软了。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个给老公戴过绿帽子的「坏女人」,更没那个苛责的心思,只剩竭力劝慰。
  「海棠,先别哭,谁没有个犯糊涂的时候,我看大春那么喜欢你,只要你不自暴自弃,诚心悔过,他会原谅你的。」
  海棠含泪抬头,似看见希望,想了想又马上摇头,转向一边:「不会的姐,你不懂,我在认识他之前早有过数不清的男人了,一直瞒着没敢告诉他。以为只要他不知道,就跟没那些事儿一样。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从没问过我为什么不是处女,他气的是我骗他,耐不住勾引还把他当王八耍。」
  说到后来,海棠的声音已经发颤,蹙眉闭目,懊悔僵在脸上。
  祁婧被这几句话说得心情格外沉重,可也给提了醒儿。
  如今,与许博之间的信赖感觉不是简单的相互理解能够形容的。虽不能忽略其中的幸运成分,但那毕竟是从痛苦的经历中磨砺煎熬之后悟出的真知。
  既然伤害源于欺骗,那疗愈的关键就是重建信任,而要重新获得对方的信任,需要做什么?祁婧总算理清了思路。
  「想要大春回心转意,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跟他坦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相信他。」
  「所……所有的,以前的也说?」
  「以前……还有?」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39:01

第三十三章耳光
  许博解开吊索,把酥软不堪的欧阳洁打横抱起。
  两条玉臂慵懒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激烈交媾之后的浓郁气味儿来自她的身体。
他贪婪的深吸一口气,脑子仍热烘烘的,不过已经足以冷静分析此刻的情势。
  怀里娇滴滴赤裸裸的美人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别人的老婆,孩子的母亲,她老公自己也算认识。
  究竟怎么发生的?
  刚开始,似乎是来自所谓「主人」的安排,是他让她把自己从走廊拉进来的。
  可是,你许博一个大老爷们儿,有家有口,自认有原则有气节,有责任有担当,就那么轻易就范了,怎么想都有股顺水推舟的味道。
  的确,她恳求的口吻难以拒绝,那也只是个游戏。可玩儿着玩儿着,鸡巴是怎么插进去的?还射里边儿了,够渣的。
  当初跟莫黎滚在一起虽然不那么正大光明,也算有个道理。跟程归雁亲亲摸摸是为了急人所难。
  不可否认,两个都爽得不要不要的,简直欲罢不能了。
  可是,今天这算什么?扪心自问,这回爽得确实有那么点儿亏心装糊涂。
  欧阳洁是为了服从「主人」还是满足自己先不论,给许博带来的精神冲击是震撼的,颠覆的。
  基本上,她是他心目中尊敬的人,至少算得上职场偶像,是怎么一夜之间便依偎在自己怀里,变成一个被狠狠满足的欲望女人的呢?
  稍微一回忆,许博就发现,整个过程中,驱动自己突破每一层禁忌的,不是「主人」的命令,不是「女仆」的演技,恰恰是欧阳洁现出真身,暴露深层渴望的刹那。
  他服从,是因为在乎这个女人,了解到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便毫不犹豫的给予满足。
  他愤怒,却是因为受不了另一个家伙轻贱她,摆布她,宁可自己亲手施暴,独自承受她出格的诉求。
  他失控,没什么可说的,是她太撩人了……
  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是餍足的,安静的,也是本真的,美丽的。
  这让许博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高兴,忍不住低头温柔的凝视。
  至少在这个房间里,即便有那么点儿尴尬,也没谁不开心。
  刚刚还流着口水没命叫喊的小嘴儿就在颈侧不远,微微张开着,吞吐着尚未平复的暖热香息。
  许博一边走向床畔,一边叼住那鲜红的唇瓣儿,轻轻吸吮。
  欧阳洁被吻得「嘤咛」抗议,却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拒绝,或者根本不想拒绝。
  两条裹着黑丝的小腿顽皮的踢荡着。沉坠的臀缝中,腴润的肉贝间,白浊的液体正淫靡的流出。
  许博走到床边,行将放落。
  「等等!」
  欧阳洁出声制止,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之。一手勾着许博,一手探到床头,抽出两张纸巾。粉颈微缩,将纸巾垫至股下擦拭。
  许博打量着她残霞未退的脸蛋儿,总算找到了一名优雅矜持的淑女该有的羞色,不由得微微一笑。
  擦完了,又捏着纸团探身去够垃圾篓,臂长不及却不肯投掷。许博只好抱着她走到墙角。
  穿上高跟鞋的欧阳洁足以与他的额角齐平,如此修长的身子在怀里完全舒展,绵软微弹的晃悠,摸到哪里都是肉,竟然丝毫不觉得重,货真价实的瘦不露骨。
  这样苗条的体形,却拥有一对硕大丰挺的胸乳,还毫不设防的袒露在眼前,怎么忍得住?
  他放开香唇,低头去就那粉红色的胸尖儿。
  欧阳洁被吻得不自觉挺起胸脯迎合着,勉强扔了纸团儿,回手扶住男人的脑袋,嘴角带着笑,呼吸起伏。
  「还不够啊,去床上接着吃不行么?」说完,竟别过脸去,痒得蹙眉。
  许博觉得这话说得极为有理,把她轻轻平放在床上,自己一个虎跃翻身躺在另一侧。
  双手既然得以解放,自然顺势托住两座玉峰,轻揉慢撩。嘴巴也没闲着,紧贴着欧阳洁的耳畔颈侧,或吻或舔,卖弄温柔。
  莫黎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完事儿了别自个儿歇着,可此刻他根本就没想过歇着。
  欧阳洁双腿并拢,端端正正的仰面躺着,双手攀住男人的手臂,敛容眯眼,全身放松,唯有呼吸平复得不那么顺利。
  即便还穿着两条沾着淫汁的吊带丝袜,许博也能认出,这样的仪态姿容,完全是欧阳洁的本来面目。
  她就是有这样的能耐,就算赤身裸体,也能生出不容侵犯的气场。不过缠绵若此,她对他的手和嘴巴都是足够宽容的。
  欧阳洁不说话,许博心里憋着的一连串问号,不知道该不该问,也不知从哪里开始好。
  「除了主人是谁,其他的你可以随便问。」
  欧阳洁拉过许博的胳膊,抬头横在颈下当枕头,又舒服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许博口鼻埋进短发,香水味儿和汗味儿交织刺激着鼻腔,有点儿上瘾。如此近的距离,借着灯光忽然发现,她的头发居然泛着幽蓝的丝光。
  奴奴!果然,非同寻常。
  「姐!」既然都已经赤裸相见以命相搏了,再带着姓氏称呼不免见外,「你的头发原来是蓝色的,没看出来啊!」。
  「我下面的毛也是蓝色的,你也没看出来吧?」
  许博刚想探头去看,欧阳洁接着说:「罩杯是34D的,乳头还是粉红色的,那里也是,这些你以前都没看出来吧?」
  这是她惯用的手法,轻易就能笑着把人怼得哑口无言,只是论据从来没这么赤裸捉挟过。
  许博嘿嘿一笑,也觉得自己拐弯抹角真TM无聊。
  「你一定觉得我像个疯子。」
  欧阳洁的声音忽然变得陌生而遥远,不是变回那个女奴奴奴,也不是欧阳总监。许博听了心里一阵柔软。
  没错,所有演技派的都是疯子,他相信越是不可思议的演绎背后,越有看不见却合乎逻辑的力量支撑着。
  「不是,姐,有你这么……这么迷人的疯子吗?」声音勉强维持着轻松,心里却一下有了重量。回到现实的空气里,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欧阳洁,比唯唯听命的奴奴真切太多。
  许博曾经也想过跟这位姐姐增进了解。除了业务,也能偶尔喝杯咖啡,在礼貌与越轨之间的模糊地带谈谈天,交交心。
  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解锁如此「坦诚」的姿势,同时,有幸面对神秘莫测的女人心事。
  「迷人?」欧阳洁不以为然的笑了,「不是吓人么?」
  「姐,您在我眼里,一直是女神级的存在啊!」许博由衷的赞美着,「看您一眼都能高兴半天。」
  「高冷,孤傲,你是想说这个吧?」
  「看您说的」,许博心下直嘀咕,这智商是够高了,情商却不怎么样,看破不说破都不懂么,还是脱光了什么都变直接了?
  「我可是真心崇拜您,仰慕您来着。」
  表着忠心,许博弯过小臂,从她的肩头垂下,手掌正好扣住一只玉碗:「再说,您这高傲是天生的,成双成对儿的,一点儿不孤,也不冷啊!」说着,另一只手则朝着那丛据说也是蓝色的密林探索。
  「嗤」的一声,欧阳洁被逗乐了:「嘴儿是真甜,别您您的成么?别扭。」
  伸到半路的手被欧阳洁捉住了,按在柔软平坦的小腹上,也很舒服。
  许博也觉得恭维的有些过了头,调整到足够放松的姿势,一低头,目光正好掠过她浓密的睫毛,心头微颤。
  谁能说,这不是个最轻松惬意的时刻呢?释放激情之后,餍足的躯体,赤裸的灵魂,悬停的时空,正好留待放飞心绪。
  「姐,你经常那样……享受吗?」
  「有时候吧!比起他们,你很温柔,不舍得下手,不过……那个很强。」
  「我……怕你受伤,你不怕疼么?」
  「疼和爽,对我来说其实不太分得清,尤其在被迫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那是我获得高潮的唯一方式。」
  「哦,那你……在外面……」
  许博想问为什么不跟老公在家玩儿,这种遭遇陌生人的玩法的确刺激,也太危险了。
  可此情此景,提人家老公显然不厚道。万一,那个什么「主人」就是陈志南……许博又硬了。
  嗫嚅片刻,欧阳洁略有所感,浓睫撩起,又垂落。
  「出轨肯定是我对不起他,就算他不计较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所以……」
  「放心吧姐!」听出她声音里难掩的激越,许博连忙安慰:「我以人格保证!」
  「出轨」两个字听得许博心里一动,今晚的情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出轨了。
当然,对这两个字,恐怕少有人比他体悟更深。
  有过这种遭遇的人,除了被礼教驯化得格外刚烈的,多数都会选择原谅吧。
那么原谅的究竟是什么呢?是身体的放纵,还是感情的欺骗?
  显然,答案应该是后者。感情受到伤害才是最值得在乎的。同时,它也是原谅的基础。感情一旦破裂,婚姻形式上的完整则成了情势所迫,委曲求全。
  然而,感情的基础又是什么?
  「姐就是信得过你才拉你进来的。」说着,侧身把许博推至平躺,将头枕在了他的胸口上,接下来的话着实让许博吃惊不小:「生完果果,我跟他就越来越没劲儿了,一次高潮都没来过。到现在,差不多三年没做过了。不是他不行,是我。起初,我还努力装装样子哄哄他,后来他渐渐发觉了,也不想勉强我,就淡了。」
  许博安静的听着,毫不费力的就想起了某个行为治疗专家,性心理学博士。
  「更不想让他知道的,是你有这样的偏好么?」
  欧阳洁被问得一顿:「他是个很正派的人,国家干部,脑子里条条框框的很多,肯定会看怪物一样看我的,想想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听欧阳洁的言辞语调,对自己在丈夫面前形象的在意近乎偏执。她是个爱较真儿的女人,却又如此淫冶放荡的找男人,用如此特殊的方式寻求满足,一定为自己的行为怀着深深的愧疚吧?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的?」
  许博不想话题走向沉重,重拾好奇的发问。欧阳洁也似不愿纠缠在负疚的情绪里,指尖儿在许博胸口画着圈儿回忆:「一个偶然的机会吧,不知怎么刺激到了,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控制的感觉让我格外着迷。你是知道我的,认死理儿,谁也别想摆弄我。可在那事儿上就奇了,特别享受被操控,被强迫,越严厉越好,出一丁点儿错就挨罚。疼痛恰恰是最好的惩罚,也是最有效的控制手段,包括肏屄,必须得弄疼我,才会爽!」
  欧阳洁的声音震荡着许博的胸腔,「肏屄」两个字在她嘴里说出来直让他血往上涌。
  至于那个语焉不详的「偶然机会」也顾不得探究了。因为许大将军已经完全硬了,正一跳一跳的热身。
  「姐,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怕遇到坏人么?」
  许博右手揉捏着握感极佳的雪乳,左手又往那片刚浇灌过的芳草地探索。
  正纳闷儿欧阳洁怎么不回答,怀里的身子泥鳅一样溜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扭到了腋窝里,臂膀一阵酸疼,同时大腿根儿被顶住了麻筋儿,一动也不敢动。
  「诶呦呦,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许博连连告饶,一抬头,欧阳洁短发倏落,英姿勃发,正笑吟吟的俯身看着自己。
  「怎么样,坏人?」
  「服了,服了,服了,姑奶奶,我服了!」
  欧阳洁抬起膝盖,松了手,长腿一伸,骑在了许博身上,「我五岁就开始练柔道了,大学那几年一直在俱乐部当兼职教练,像你这样的,我……嗯——」
  许大将军是没练过柔道,霸道却是轻车熟路的。
  欧阳洁被两只胳膊箍住了身子,蓬门香阶花露半干,一下被捅得又疼又美,闷哼一声,不自觉的攀住了许博的肩膀,指甲掐入肉里。
  许博还是第一次听她没有阻碍的叫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干疼了,叫得凄切婉转。
  跟祁婧的放浪欢畅和莫黎的深喘低吟完全不同,七分像是忍痛,剩下三分才是拼命压抑也控制不住的快乐倾诉,尾音带着幽怨的气声,绕梁不绝。
  只一下,刚刚还英风飒烈的女斗士就彻底软了。
  许博双臂紧锁,双腿同时把欧阳洁的小腿绞住,只觉得刚刚闯入的花径里顷刻之间涌出温暖的花蜜,层层叠叠的褶皱从四面八方裹挟过来,家伙更硬更烫了。
  这样的姿势无法施展大幅动作,但女人的身体是完全打开的,插得够深。许博腰胯微耸,下下都能顶上花心。
  「嗯嗯……嗯——」
  欧阳洁被顶得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全身只有头颈能动,抵住男人的颈窝,无助的磨蹭。
  「许博,你好长,好硬,顶死姐姐了!」酥乳完全压扁在男人胸口艰难起伏,欧阳洁勉力喘息中赞叹着。
  被紧密的包裹舒爽难言,许博很快又感受到了那神秘的吸裹之力。好在动作幅度不大,细细体会,似乎自己越硬,它就越奈何不得,并不像刚才那样难以抵挡。当下小步快跑,根根透体,下下到底!
  「姐姐喜欢硬的,喜欢狠的是不是?」
  「嗯嗯……最爱硬嗯……硬邦邦的啦,顶得狠嗯……顶得爽……」
  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呻吟中溢满的羞和浪让许博又硬了三分。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行止端庄作风严谨的欧阳洁到了床上,竟然如此大胆直接的表达诉求和感受。
  女人的万种风情,才是造物最得意的杰作。
  「姐姐的小浪屄会咬人呢,是天生的么?」
  「不……嗯嗯不告诉你!啊——」
  许大人根本听不得一个「不」字,狠狠的顶了几下。立时,花蕊上酥露抛洒,谷道里叽叽有声。
  欧阳洁巧嘴细牙啮上许博肩膀,似不敢下口,白白流了一滩津液。
  许博不予理会,拢过她双臂,背到后腰上,仅用一只大手就牢牢箍住了纤纤双腕,胯下动作不停,空出的一只胳膊却扬了起来,继续逼问:「说不说?」
  「嗯嗯……好爽!再来几下狠的嗯……嗯嗯……」
  欧阳洁倒剪双臂,螓首微抬,竟然对刑讯置之不理。
  许博骑虎难下,手掌挥落的瞬间觉得颈间的呼吸一滞,心下恍然——这妖精居然是故意激将。
  「啪」的一下,许博毫不留力,搧在雪白的屁股上,因为用力,胯股跟着一挺。
  只听见欧阳洁「嗷」的尖叫,欢快竟然大过了痛楚,一股滚热的浪水配合着欢声喷了出来。
  许博家伙承受狠狠的一吸,卵囊被浪水烫得一阵收缩,咬牙切齿,加速狠捣:「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每问一句,顶一下,巴掌同时挥落。
  「啊啊……不!啊……就不!就不!啊——」
  每挨一下打,欧阳洁里面就吸上一口,接着乱糟糟的酥颤,叫得分外凄惨,似乎抵受不住。
  忽然,小腿颤抖着绞紧,腰胯死死抵住许博,上半身勉强抬起,咻咻急喘,满含晶莹屈辱的大眼睛里竟似酝酿着风暴。
  「不错啊!小子。有本事把姐姐肏到高潮,不射就告诉你!」
  这才是欧阳洁的本来面目,她渴望被凌辱,强势的性格却绝不允许她轻易服输,真正的被征服不是表演,不是游戏。
  女仆奴奴只是寻找刺激,拿来演习的小把戏罢了。她内心渴望的恐怕还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对决!
  只是,她想要的不是取胜,而是落败。
  「姐,刚刚你也高潮了,我觉得不难啊,难道别的男人都做不到么?」
  两个人的耻骨紧贴着,许博忍不住抚摸着欧阳洁的屁股。直抵中宫的家伙上,服帖的嫩肉在细细蠕动着,似乎有意维持他的硬度。
  「那是奴奴放水,陌生人她都会放水。你又不是。」
  TMD这事儿也杀熟么?欧阳洁的眼神儿媚得像锋锐无比的钩子,此刻,谁也分不清她究竟是自己,是奴奴还是别的什么。
  的确,他们是熟人,本不可能因为纯粹的肉欲滚在一张床上。幸与不幸,这次的确是缘分。
  许博觉得自己被那眼神融化了似的,透过浅表迷离的火焰,渐渐陷入令人心动的底层。
  信任或许还太牵强,可真诚是炽热而纯粹的。
  这个女人,她也很欣赏自己,愿意接纳迎合,愿意托付关于她自以为羞耻的秘密,愿意在男女对垒千万年的战场上,赋予自己一个对手的资格。
  情爱永远失于温和牵绊,两性的交锋拼的依然是实力,只有强者,才能引为知己。
  许博的手探到泥泞的交合战场,分开手指捏着被撑开的两片软腻肉唇,没两下就沾了满手的滑腻蜜汁。
  「不怕疼是么?」
  男人的血性点燃雄心只在一瞬。许博眯着眼睛,好似山神睨着一只挑衅的狸猫,只在皱褶微陷的小巧菊门转了一圈儿,食指就狠狠插了进去。
  伴着一声惨叫,欧阳洁的额头差点撞在许博下巴上。呼吸完全碎在他的颈窝里。整个屁股像被一支利箭射中,停在半空僵硬的颤抖。
  许大将军咆哮着拉开架势,开始了强拆。
  许博秉持又快又恨的要义重点攻坚,没两下,就觉得手背上近在咫尺的水花乱溅,只插入一节的手指被紧紧的箍住,居然有点儿疼。
  欧阳洁叫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只是腰身僵直,伴随着许博的顶撞调整颤乱的呼吸,应该是咬着牙,似有泣声。
  或许大部分力气都用来抵御肛菊的入侵,谷道里越发的软糯湿滑,汩汩清浆不断流出。
  许博一手扣住臀股要害,一手把住倒背的双臂,虽是仰卧,掌控感却意外的得心应手。一旦发现花径里吸力聚集,只需食指轻提摇摆,花心里立时软烂惊惶,被捣得如泄如漏。
  忽然,肩膀上一阵刺痛,好像有一只小母狼在呜呜低咆,几乎被捆在身上的娇躯开始不自然的绞扭纠结。
  许博下意识的把她抱紧,家伙更深深的顶了进去。
  强烈而密集的收缩排山倒海而来。
  「嗯啊——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噢——吼吼……」
  欧阳洁并没有放声大叫,嗓子像骚穴里一样紧。她是在用全身的力气享受那个极乐的过程,四肢被困却无法控制的抖个不停。
  许博只觉得随着她出声,股间热情洋溢,大量的不明液流顷刻湿透了床褥,也不知是潮水还是尿液。
  不过,一切还未结束,不是么?
  没等欧阳洁享受够高潮余韵,许博已经翻身扯过刚才解下的绳子,把她的双臂捆在身后,仰面放倒,举起美腿重新深入。
  花径里好像被洗得格外通透清爽,可以感受到每一条褶皱纹路,行进间的丝丝摩擦都显示在欧阳洁蹙起的眉间。欲展未展,将收难收,又是难耐又是舒爽。
  许博知道她高潮刚过,格外敏感,抽送得缓慢深长,直到粘稠的泌润再次聚集。
  「许博,你是最棒的,别心疼我,来,干死我!」
  欧阳洁声音很轻,字句淫荡,若女妖呢喃。汗水淋漓的头脸有些狼狈,烧红的脸颊和热切的眼神却分外精神。
  刚刚才经历溃败的软嫩又聚拢过来,那奇异的吸力没有丝毫减损的意思。许博不由惊叹,女人身体的潜力果然深不可测。
  「姐,你会受伤的。」
  许博俯下身子,亲吻着欧阳洁的唇瓣,涩涩的有些凉。
  他明白,刚才是控制了疼痛才让她来得那么快的,可他不是个熟悉暴力的人,接下来,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样儿能让她疼痛却不受伤。
  「许博,我骚不骚?」女人还是不想花太多力气说话。
  「你是我见过最骚的女人!」男人也似积攒着力气酝酿着巅峰状态,缓抽深插。
  「叫我……」女人乞求。
  「骚女人!」男人试探着。
  「……嗯……不够,再叫!」
  女人提醒着,那不是她,她没那么纯洁。
  「骚货!骚屄!」
  男人的音调在升高。
  「……嗯嗯……还有……」
  女人被顶得一皱眉,身体对那个词汇的异样敏感让她兴奋。
  「贱货!骚母狗!」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女人美好的眉梢。
  「我是……嗯……我就是骚货,啊!你的骚母狗……骂我!」
  光承认是远远不够的,女人慢慢走入癫狂。
  「骚货,你TM是不是欠干?」
  男人的野蛮开始愤怒了。
  「啊啊——是,干死我,插烂我的骚屄!」
  女人的双腿勾住男人的狼腰,她不要矜持,不要高贵,不顾廉耻,她只想当最不要脸的婊子。
  「沃肏,我TM真没见过你这么骚的,被干上瘾了吧?」
  男人起伏的腰臀几乎带起女人的身体。
  「嗯嗯……爽!过瘾啊!干我……干我……」
  女人很疼,可还是不够!
  「被……几个……野男人……干过啊?嗯?肏!嗯……」
  男人一下比一下狠,更狠狠的抓住一只奶子。
  「呜呜……没算过,嗯……好多个……啊!他们……他们……都没你……干得爽……啊——」
  那些人没一个让她记住的,有的还问要不要钱,他们根本不懂,她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贱货,只想着爽,要钱做什么?
  「肏……就我认识你,是不是?就我见过你高不可攀的小样儿,是不是?」
  男人加快了速度,一手一只大奶子,虎口钳住奶头大力揉捏。
  「是……啊啊……就你知道我是个装高贵的婊子……啊——再狠点儿!使劲儿——」
  胸口快被他压塌了,乳头火辣辣的疼,女人仍拼命的喊,他真的够狠,她又快来了!
  「沃肏,够骚!啊——啊——啊——」
  男人像只发狂的狗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拼命冲击!
  「啊哈……打我……求你!……耳光……打……」
  女人桃红胀满,脑子渐渐被抽空,已经说不出连续的句子,拼尽最后的力气,送出企盼的目光,无比殷赤!
  冲撞仍然猛烈,男人的犹豫只有一瞬……
  「啪——」
  世界陷入无声的抽搐。
  作践与销魂像两只被打湿的鬼在房间里游荡。
  两具肉体扭绞交融成一只淫兽张牙舞爪的蠕动着……
  ……
  许博被闹钟叫醒,身边已经没人了。他确认了一下,这是自己的房间。
  昨晚他们是在这里睡的,对面那张床湿得像沼泽一样,根本没办法安身。
  欧阳洁走得悄无声息,让许博稍微有点儿失落。
  这种不告而别,是不是带着否认一切的意味呢?回头再见,自己是该喊欧阳姐,还是姐,或者偷偷的喊骚货?
  许博望着天花板苦笑,不管叫什么,她都已经变得更迷人,魅力四射。
  洗漱完毕下楼,大春儿和另外两个同事已经在用早餐了。
  「海棠呢?」
  「睡懒觉呢!」大春儿咬了一口流沙包,含混应答。
  许博笑笑没说啥,端着餐盘落座,感觉腰间有点儿虚,看看另外两位一脸无辜加会意,心也虚了。
  赶往会展中心的路上,祁婧的电话打了过来,居然也在路上,还自己开车。
  「唐卉他们都开工三天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过去看看!」
  说辞合情又合理,许博还是能听出她话语里商量的意味,看来,这女人不安分起来,喂奶的伟大使命都栓不住。
  「看看没什么,我儿子吃饱没?」许博压低声音问。
  「诶呀,吃了吃了,还备了两瓶刚挤的,放冰箱了,一天嘬八遍,我都快成御用奶牛了!」
  听着老婆气急败坏的抱怨,许博憋住笑没敢搭茬,想问问昨晚的事也觉得时候不合适。这时祁婧在那边软软的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
  得,有事儿。祁婧平时不这么撒娇,此刻在路上,也没有春情泛滥的道理,肯定是有什么私密话儿想跟自己说了。当下呵呵一笑:「有话晚上说,现在不方便哈。」
  「嗯~ 」
  许博放下手机,掏了掏耳朵,最后的那一声「嗯」是带着电磁波的,麻。
  虽然是春节期间,展会还是很热闹的,规模也超级的大。一上午也才逛了大约五分之一,没达成什么合作的意向。
  午后喝茶的时候,许博远远的看见了欧阳洁。虽然戴着个口罩,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她。
  跟她一起的还有四男两女,鉴于曾经的合作关系,都还算混个脸儿熟,许博热情的坐过去打招呼,聊了一会儿天。
  欧阳洁推说感冒了,一直也没摘口罩,许博自然明白,虽然昨天用冰块儿敷了半宿,她脸上的巴掌印子一定还没全消。
  欧阳洁身后一个姓赵的帅哥吸引了许博的眼球。
  小伙子挺机灵,会说话,业务也精熟,给人印象一直不错。今天不知怎么,精神不是太好,嘴边还有一块淤青。
  许博不敢过于流连欧阳洁的目光,说话时不由暗自调侃,贵公司出师不利,连伤两员大将。
  离开时,回头去看欧阳洁,见她谈笑自若,并未格外注意自己,心里不免平添惴惴。
  下午临近散场的时候,找到一家本地的装饰材料公司。许博发现对方技术实力雄厚,产品质量过硬,产品线比较成熟,便签了个初步意向合同。
  交代大春儿做进一步了解核实工作之后,起身去方便,却发现厕所门口排起长队。
  欧阳洁的背影出现在女厕队尾,翘首张望的样子,似乎还挺急。
  未及片刻,她忽然朝不远处的展会服务台走去,跟一个服务生交谈几句后,走进了办公区。许博立时明白,迈步跟了过去。
  许是展会热闹忙碌,办公区里没什么人。拐弯抹角终于到了走廊尽头,欧阳洁推门而入。
  许博仗着胆子跟了进去,只见欧阳洁拉开一扇隔间的门,似在犹豫。许博两步上前,把她推了进去。
  「哎……诶呀,脏……脏啊!」
  欧阳洁回头一看是许博,惊叫立马放低,把住许博的胳膊埋怨着往后靠。
  许博拉上门一看,的确不太干净,蹲位边污渍斑驳,便池里黄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腥臊。
  欧阳洁这样的女人多半有洁癖,别说脏成这样,便是昨天被她自己的东西污染,都难以接受。
  许博揽着她身子,心念一转,嘿嘿笑了。
  「不怕,我不让你沾地不就结了。」
  「什么?哎——」
  没等反应过来,西服裙已经被撩到了腰上,裤袜连着内裤被一并退下。欧阳洁没能捂住裙子,又伸手拽住底裤边缘,可惜,反抗哪里还来得及,身子已经离了地。
  一股清亮微黄的液柱拉着弧线射出,她的确憋的狠了,尿了有半分多钟,随着时间的拉长,脖子越来越红。
  许博像给小孩子把尿一样,在身后抱着她直笑。
  这样羞耻的姿势,的确是太难为情了。可昨天都直接尿自个身上了,现在还脸红个什么?许博有点儿想不明白女人。
  一切处理完毕,两人来到外面的洗手池边,许博拦住了欧阳洁。
  「给我看看。」
  欧阳洁幽怨的迟疑片刻,摘下了口罩,红云未退的白皙脸蛋儿上,还能隐约分辨一根指痕的轮廓。许博不由一阵心疼:「我下手太重了。」
  欧阳洁「嗤」的笑了,柔媚的横了他一眼:「傻瓜!」
  许博觉得她高傲的唇角勾起的浅笑都是魅惑的,低头欲吻,却被挡开了。
  「主人说过,只让你玩儿一晚上……」
  让人心跳的香水味儿凝在空中不散。欧阳洁昂首挺胸的走了。高跟鞋的韵律越来越骚,也越来越远。
  晚餐的桌上,大春也缺席了,说是海棠叫他去江边儿。
  许博跟另外两个同事要了今天那家公司的资料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这次博览会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第一天就有所收获,后边也会更轻松。
  不想去夜店,也没兴趣逛街,许博拿着资料进了星巴克。刚坐下,祁婧的微信就来了。
  「老公,我去爱都哈!」
  越来越简短了,「野男人」罗教授也不提了,去爱都,去爱都,一整天也没告诉我在干嘛,去爱都了,跟我报备了哈。
  许博愣了一会儿神,摇头苦笑,一个简单的信息,几个字,怎么就琢磨这么多了呢?心里边儿不是一直有个别开生面的想头么?不是也盼着发生点儿什么么?
只要她高兴。
  「路上小心,开车别看手机。」
  按下发送键,一句简单的叮嘱飞了出去。
  思绪不自觉的走进爱都挂着油画的走廊,有那么一瞬,身着女仆装的祁婧出现在走廊里,翩然转身……哦,好像有这么一副画来着吧?
  许博啜了一口拿铁,烫得他一阵心绪不宁,展开资料,心不在焉的浏览着。
  不到九点,许博就上楼了,他想在房间里接祁婧的电话。早上就觉得她有话跟自己说。
  走到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往斜对面看了一眼。
  「啊——好爽!你是最棒的……」
  手一抖,房卡掉在地上,连忙捡起,往门锁上刷,妈的,反了!
  「啊哈哈——再来!」
  黄铜的门把手太TM硬了,硌手,开了几下才推开门,逃命似的闪了进去。
  「嗷——」
  「砰」的一下,门关上了,安静了。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不过一定好不到哪儿去。真TM夜夜笙歌啊,欲望够强的!够抓紧时间的,这才几点啊?
  不是愤怒,不是嫉妒,是某种罕见的羞辱感让他不想开灯。
  下午,她拒绝了一个吻。怎么看都是个理性的态度,毕竟考虑到彼此以后的处境,还是别太情不自禁的好。
  可这会儿,站在门外的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夜缱绻,自以为控制得不错,至少挂断了「主人」的电话之后,没人再干扰过自己。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那个巴掌印儿。
  郎情妾意的节奏哈!还舔着脸喊人家「姐」!
  呸!
  现在里边那个也在喊姐,说不定喊女儿呢!
  跟不明白昨晚为什么对着「主人」的电话怒吼一样,此刻,许博也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可耻又可怜。
  她很明确的说过,这种事经常发生,要听「主人」的话。
  难道自己听不懂么?有什么可在乎的?那是别人的私事,机缘巧合,让你尝到了甜头而已,还没完没了了?
  可笑。
  许博开了灯,放下资料,脱了外套解下领带走进了卫生间。打量着自己毫无表情的脸,脑子里闪出两个字——主人。
  多么富有魅力的字眼儿!生杀予夺的才是主人。祁婧不是说过么,想了就去找他,不必考虑该不该,是不是应尽的义务。她那是在做自己的主人。
  如果,能做欧阳洁这样一个女人的主人,是什么感觉?祁婧呢?
  「当当当!」有人敲门。
  许博心头一顿,赶紧驱散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是谁?不会是……
  打开门,大春儿闷头走了进来。
  「哥,我想离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38:47

第三十二章:神秘的主人
  祁婧一度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生完孩子要坐月子。
  记忆里,大年初一的早上,她比两个趴在床边睡着的家伙还早一刻醒来。自己下床去上了厕所,回来时婆婆已经来了。她坐在床上连汤带肉的喝了一锅老母鸡汤。
  虽然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在愈合,空洞而麻木的疼,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吃喝喂奶逗闷子。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必要的检查,当天下午就回家了。
  一整天几乎都在迎来送往中度过,大春儿两口子,二东,岳寒,陈主任和芳姐,连艾琳和布莱恩也跟唐卉一起过来看刚出生的小宝宝。
  最让祁婧觉得意外的,是罗翰。一大早,他几乎是跟着老妈的后脚跟儿进来的。当时自己头发的确有点乱,衣衫不整谈不上,却过于单薄了,文胸都没穿。
  一大捧艳丽芬芳的康乃馨被塞进了怀里,罗翰罕有的穿起了白大褂儿。眼镜后面的目光让祁婧第一次把他跟医生的身份联系起来,忽然有点儿无所适从了。
  最后的几次按摩,罗翰都认真严谨的没越过雷池半步。
  那个慌里慌张赔礼道歉的形象刚刚走远,又忽然以另外一副面孔出现,仔细的探问她的感觉和身体状况。弄得祁婧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好像那连续几个周五的晚上,自己才是那个勾引良善的狐狸精。
  临走时,罗翰没忘了继续推销他的新研究项目,说根据目前的身体状况,最多休息一个礼拜就可以去找他,产后的恢复是生理到心理多层次全方位的。
  当时,许博正在跟可依一起忙活着给淘淘换纸尿裤。祁婧含糊其辞的答应着罗翰,几乎不敢抬头,总觉得他们在讳莫如深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可依,她吃吃的轻笑里分明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触摸到的那样淫荡?
  祁婧喂奶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淘淘的小嘴儿吧嗒吧嗒越来越有劲儿,麻酥酥的热流从身体里涌出,仿佛全身的经络都因此变得异常活跃,渴望着某种补充。
  出院以后,许博热切的目光就没老实过。身体复苏的速度是能够明显感知的,就像小火慢烘的一锅肉汤。
  所幸四位老人轮番出没,李姐也更新了食谱,五六个人加上个淘淘围着她转,总算把那逼人的躁动冲淡了一些。
  祁婧几乎气急败坏的告诉自己,是他妈的顺产,稍安勿躁,还不是时候。不过很快的,等等,再等几天,得把淘淘那个小王八蛋捣毁的栈道稍作修缮,才能跟许大将军对垒。
  没想到,初六一早,许博就接到电话,说要去广州出差。
  唉,这回有功夫搞装修了。
  淘淘睡着了,李姐在厨房熬着鱼汤,老妈在卧室叠淘淘的小衣服,婆婆则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育儿书在研究。
  祁婧实在无处可避,也懒得矫情了,直接走到老公身边,把飘散着奶香味儿的身子偎在了他怀里。
  家里就一个男人,为了方便喂奶,她没戴文胸。身上只穿着一套淡粉细格子的纯棉睡衣。
  晃悠悠的奶脯绷起柔软服帖的前襟,压在男人的胸前。那濡暖的温度,狂野的弹性,让任何一句依恋而幽怨的表白都是多余的。
  祁婧攀着许博的肩膀,腰身被他的双臂搂住了,只觉得背脊直到臀股的每一条肌束都舒展又拉紧,忍不住伸腰挺胸。
  虽然个别关节还有些滞涩,身体尚未恢复从前的轻盈,那里的感觉也仍是软软的一团,可蓬勃的欲望还是伴随着呼吸从每一寸肌肤透出,融融泄泄,发着低烧。
  「罗教授好像说一个礼拜就能去找他了,是么?」许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祁婧感觉到他在吻发卡上的蝴蝶结。
  为什么非要说得那么暧昧呢?去找他,去找他干嘛?是做产后恢复治疗,或者说恢复训练!
  不管怎么说吧,他是个大夫。
  「嗯……」肚子里藏着一连串的抗辩,出口只有一声撒娇似的应答。不管是做什么,大夫还是教授,有了之前的经历,祁婧还是不太敢一个人去。
  当然,找别人陪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爱都那样的地方,跟医疗单位根本不沾边儿,她实在不愿意让老妈或者婆婆陪同。
  祁婧知道,自己还是肯定会去的。
  从生产的过程和恢复的速度来看,罗翰的研究是有价值的。
  虽然出没在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地方,效果的确毫不含糊。况且,身体更快的恢复难道不正是自己渴望的么?
  「加油哦,等我回来好好疼你!」贴着耳朵跳出来的几个字是有温度的。
  两股湿热从胸前传来,祁婧推开许博,两块濡湿已经蔓延开来,白了一眼那张不着调的坏笑脸庞,赶紧回卧室处理,边走边说:「我去给你收拾行李。几点的飞机?」
  跟着祁婧走进卧室,许博的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
  过去的几个月,看惯了她扶着后腰挪动身体的憨态可掬,居然没注意,这屁股似比以前更圆了。现在,肚子没了,腰身一下子收窄,浑圆的屁股格外的惹眼。
  祁婧的身材,从未像她娇花般的容貌一样含羞带怯,无论是胸还是屁股,都属于野蛮生长的尤物。
  只是被她修长健美的身量尽力掩藏着,再加上她刻意修饰的衣着,只有经验丰富的有心人才能用目光丈量出她身上的山山水水。人群里的寻常一瞥,只觉得无比和谐又性感。
  罗翰的恢复课程是本来就在计划之中,还是另外安排,许博并不能确定。即使不考虑他的身份,可依的这层关系,单从祁婧的感受上判断,至少,她并不讨厌罗翰。
  他放得下心的,还是罗教授的人品。不是说判定他没有非分之想,而是信他不会勉强或者使用下流手段。
  「开放式婚姻」这个词许博早就听说过,还特意在网上查过。
  不管那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发烧,还是两性谜题的另一种解法,都不能让他放下实实在在的生活感受,去套用别人的模式,即使那的确让自己心跳加速。
  祁婧依偎在他怀里的触觉,温度,每一次呼吸的深浅,频率,都是那么的真切。他感觉得到她身体里的欲望波动,更能领会她幽怨的小心思。
  她做母亲了,有时候却能更像个孩子。那是因为她真实的快乐,源自一颗不再躲藏的心。
  她身体里的渴望也是真实的,毫不矫揉造作。就像她回忆出轨体验时说的,「想了就去找他」。但那种肉欲里的沉迷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越是深陷其中,就越会被愧疚的枷锁折磨。
  许博一直都知道,他们彼此相爱。爱谁不爱谁,并不完全是通过上谁的床判断的,更无关所谓的忠诚与否。
  不管对谁来说,那都是一段难熬的不堪回首。许博从中学到的,不是扎牢篱笆,严防死守,而是相爱的人要走进彼此的内心。
  爱情的命运,不是择一地作息终老,而是逐水草而栖,并辔畅游,比翼双飞,根本不需要围墙这种东西。
  罗翰是否「图谋不轨」,许博不是不在乎,他是对祁婧有信心。
  她虽然曾经偏离了轨道,却从来就不是个不谙世事,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就算跟罗翰滚上了按摩床,她一定会有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绝不会是再次上当受骗,被人欺负。
  许博相信,这才是相爱的两个人该有的境界。
  几个小时以后,许博到达了机场,跟大春和海棠以及另外两个同事聚齐。他是这次活动的领队。
  这次博览会其实并不算正式的出差,没有硬性的业务项目要谈。所以,一直也没明确人选。时值春节期间,领导们都忙。许博又是最年轻的高层,就责无旁贷的带了这个队,而海棠,也得以顺便蹭一次公费旅游。公私兼顾,大家一路上笑声不断。
  傍晚时分,飞机降落了。许博刚开手机,祁婧的微信已经过来了。
  「老公,罗教授说今晚就可以,我要不要去?」
  许博笑了,心说你都约好了,还来问我,滑头。思忖片刻,回了过去。
  「必须去啊宝贝!重返妖界的步伐要快,宜早不宜晚。不过我要告诉你件事……」
  广州的气温并不像许博想象的那般温暖,年味儿更是一番南方气象。还没进酒店,海棠就拉着大春儿买了一大捧鲜花回来。
  晚饭是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吃的,餐后的茶点精致可口,许博不由想起祁婧的吃相,忽然生出打包的冲动,一下又意识到这是几千里之外的广州,不禁哑然失笑。
  饭后,海棠拉着大春儿去逛夜市。看另外两位的意思,也想放松一下,许博便解散了队伍,一个人来到一间音乐清吧。
  灯光柔和而不昏暗,音乐舒缓的流淌着。许博找了个不显眼的座位,要了瓶啤酒。兴许是意识到身体里积攒了很久的能量,但是又不想随随便便找个出口发泄吧。今晚,他只想舒服的坐坐。
  大约七点多,祁婧的短信发了过来,还配了一张照片。
  「姑奶奶野种都生了,还怕那些个牛鬼蛇神?出门会野男人去了!」
  照片是临出门在穿衣镜前拍的。手机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半边眉眼明显带着笑意。头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
  焦糖色的长款羊绒大衣里面是海军蓝的紧身毛衣搭黑丝绒高腰长裤。腰上竖向排列着四颗夸张的装饰扣,尽显腰线的挺拔和张扬。裤脚前露出的高跟鞋尖儿完全可以判定为凶器。
  许博盯着照片看了一分钟,觉得肚皮下面的火山蠢蠢欲动,灌了口啤酒,打了两个字:「妖精!」
  音乐停了,大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钢琴前,叮咚的音符被她莹白修长的手指串起,跳跃在静谧的灯光里。
  祁婧跟他说过,小时候也练过钢琴,还考了级。可是,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他也没听她弹过。是她不想献丑,还是他没兴趣听?应该都不是。那是太忙了么?
  许博重新把目光转移到照片上。祁婧的穿衣风格在发生变化,虽然没有唐卉变得那么彻底,但以前那些款式奇特,色彩艳丽的衣服,最近很少穿了。
  依然走的性感路线,只是越来越钟爱大气简约的样式,颜色也越来越低调内敛。
  许博对时尚女装不是太懂,但作为近距离赏心悦目的那个,他喜欢这种变化。
  一个有魅力的女人,永远都是变化的,神秘的,有着探索不完的迷人未知。
  在许博的印象里,祁婧曾是个「不求上进」的公务员,每天重复轻松的工作,下了班悠闲自在的逛街,似乎购物,聚会,追剧,收拾自己的脸,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然而,在他对辞职创业这件事表示支持的那一刻,祁婧快要笑成花儿的脸上飞扬的神采让他终生难忘。她也是有事业心的,有职业理想和诉求的,也是渴望自我实现的。
  说不清心里那份激动的共鸣究竟是什么,从那时起,他意识到,对于自己,她不只是个妻子那么简单。
  或者说,过去,自己对「妻子」的理解很肤浅。
  思绪同悦耳的钢琴声愉快的碰撞着,许博打开了那个 App。家里算上淘淘有三个人。岳母在卧室摇着小床,不时朝里面努嘴儿。李姐在厨房打扫卫生,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哗哗的水声。
  这两个摄像头已经搁置一段时间了,是那次李姐崴了脚,许博发现她有些不对头,才更新了软件儿重新启用的,平时一有空,就会打开手机看看情况。
  现在新来了个淘淘,虽然家里一直有人,也还是觉得随时能亲眼看见才踏实。
  在一个高挑的黑长直向自己走来之前,许博离开了座位。
  走出清吧,喧嚣入耳,他忽然间觉得,自家的客厅里也该有刚才的琴声,便拿出手机,打开地图,一路寻找过去。
  从琴行小补了一堂钢琴采购基础知识课出来,已经九点多了。许博打算步行回酒店,一边走一边拨通了祁婧的电话。
  虽然很想知道这两个小时里发生过什么,许博却没主动问。电话那头播放着婴儿吃奶的背景音。祁婧应该开着免提,抱怨淘淘太能吃了,叼住就不撒嘴。
  许博恶狠狠的说,那是老子的地盘儿,老子会回来的!不免又被祁婧骂了句老不正经。
  「老不正经?」
  许博品咂着这个「老」字,对应的自然是「小」了。从那小王八蛋这些天表现出的吃相判断,将来估计也正经不到哪儿去!
  祁婧很快挂了电话忙去了。许博在电梯里脑补喂奶的画面,没来由的一阵反酸──要不就分给那小王八蛋一个好了。
  出了电梯,又翻出祁婧之前发的照片,边走边看。走廊里很静,灯光柔和,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
  也不知道海棠是不是有意安排的,给领导留出私人空间。许博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左手边,跟其他人不是一个楼层。
  快到门口,余光瞥见一个服务员背对着自己。深色的裙款工装,还系着白围裙。这酒店打扫卫生的工作服都这么讲究么?等等!黑丝袜怎么好像还有吊带儿?
这鞋跟儿也够高的!
  许博调整视线,重新聚焦,我去,这裙子比围裙还短!这几乎裸露的后背真白啊,上面只交织着几条细细的袢带……这头上……猫耳朵?!
  正迅速的整理眼前的视觉信息,那服务员已经翩然转身!
  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许博直勾勾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仆」。稍显英气的修长柳眉下,一双浓睫扑闪的幽深眸子原本荡漾着冶媚迷离,却在抬起目光的一瞬化作错愕和懊恼。
  曾几何时,秀挺的鼻梁下,云翼翕动的小巧低洼处早渗出细密的汗珠。半点胭红娇润的樱唇被一排小白牙轻轻咬住,配合着吃惊又羞赧的表情,竟然把一番不堪耻辱似的自怨自艾演绎得我见犹怜。
  女郎身材高挑匀称,不知怎么,转身时似有些站立不稳。夸张的方形领口里,随着踉跄漾起一波白浪酥颤,雪腻的肌肤上浮着一层薄汗液光。
  许博从未见过如此娇嫩耀眼的白。室内的温度适宜,以她的穿着,应该不会热才对,怎么出这么多汗?
  然而,许博根本无暇思考这些问题,因为站在眼前的女人,她认识──欧阳洁!
  在远离京城的大都会酒店走廊里偶遇,这没什么稀奇,他们是同行,应该也是来参加博览会的。可这身装扮,这副姿容,这丝袜,这酥胸,这表情……
  许博瞬间凌乱了。脑子里的惊诧和疑问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裤子里的家伙却激灵灵的先有了反应。
  没等许博说话,欧阳洁开口了:「主人,骚……骚货找到了。」声音很轻,一时间让许博的判断似是而非,却战战兢兢的透着说不出的委屈和焦虑。
  沃肏!主……主人?许博确定自己听到的是这两个字,看见那被咬得变形的唇瓣直心疼。
  理性思维的带宽明显不够用了,一连串的问号却追着一个不可描述的骚气脉络迅速的蹿过大脑皮层。
  欧阳洁的动作和表情告诉他,她也很吃惊,等的一定不是他,或者不一定是他。可谁是主人?找到了?找到谁了?我么?穿成这样,找我?干嘛找我?这…
…这眼神儿……我去──欧阳洁的迟疑只停留了一瞬,表情就变了,身体跟着不正常的绷紧,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走上前,贴近许博,拉住了他的手。指尖儿是颤抖的,呼吸是颤抖的,空气是颤抖的,声音也是:「来!」
  这一声「来」,总算让许博确认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姿容濯濯又神情楚楚的女仆是欧阳洁没错。
  即便,她高傲的脸部线条和精致的下吧跟那两个猫耳朵根本不搭,这非常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当然,那勉强恢复镇定的眼神里腾起的火焰更跟她惯常的气质相差甚远。拉着自己走进对门的背影也不再优雅挺拔。荒腔走板的高跟鞋敲打着地板,让人无法忽视她双腿并拢得很不自然。
  许博跟着走进房间,却问不出任何一个问题。他认识的那个欧阳洁不是这样的。
  她讲解PPT从来气定神闲,逻辑丝丝入扣,数据信手拈来。
  她在谈判桌上虽不见犀利的辞锋,却少有的寸步不让,坚韧顽强。
  她给人的印象不像个公司高管,而是个温婉又强势的女外交官!如果单从高挑矫健的身姿判断,驻外女武官的身份或许更适合。
  女仆?呵呵,女王还差不多!
  认识欧阳洁,是在跟广厦集团首次合作的谈判桌上。那时候,许博还只是部门负责人,为谈判提供必要数据支持,没有说话的权利。
  欧阳洁虽然处于对方副手的位置,却毋庸置疑的是那次谈判的主角。光从广厦老总恨得人牙痒痒的笑容里就能判断,她是个足可让上司引以为荣的得力干将。
  后来的业务交往,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交流更少,却并非点头泛泛。既有利益交锋,也有互惠认可。许博升任副总的时候,欧阳洁还参加了庆祝酒会,送了礼物。
  在许博的心目中,她从来都是个举足轻重,光彩夺目的存在。期望着,能在生意场上一较高下,一笑相惜。
  怎么着?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跟我玩儿角色扮演?!
  许博懵逼中听见房门咔哒一下关上了。这个被装饰得商务气息浓厚的房间瞬间升起暧昧又异样的氛围,室温似乎凭空升高了几度。
  「他……进来了,主人!」欧阳洁略带迟疑的每个字都带着轻轻的喘息,那躲躲闪闪瞟过来的目光直接把她的脸逼得通红。
  这时候,许博才注意到欧阳洁的短发间露出一个小巧的话筒,那应该是个蓝牙耳机。很明显,她不是自言自语,那个主人在电话的另一端给她下命令!
  调教?性奴?许博不敢过分放纵自己的想象力,这些词他只在网络小说和电影里见过。此刻,却毫无征兆的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了!
  她绝对没有料到,走廊里这么心跳的冒险居然碰到熟人吧?在对主人的称呼里,刻意的含混和低调足以证明她内心的纠结。
  正在感叹这个世界不要太精彩,欧阳洁已经从床上拿起一根棒子样的家伙,嘴里唯唯应声:「……嗯嗯……遵命,主人。」
  在许博跌碎下巴的惊诧目光里,欧阳洁双手高举棒子走到他跟前,并腿屈膝跪了下去。努力学成女仆的声音就像个刚买来的丫头,嬷嬷才教的礼数还不甚熟练:「大……大人,这是……您的权杖,跪在您面前的,是……是您的……骚母狗奴奴!请您尽情享用!」
  许博被这一跪弄得浑身麻痒,更加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发笑还是发问了。
  欧阳洁和着隐隐泣声的每一个字都吐露得羞涩艰难又动人心魄,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不情不愿还能坚持到底的执行命令。不过,听上去真的红娇绿醉,骚魅撩人。
  许博几乎忘记了思考,或者说热烘烘的脑子和胸腹间升起的燥意让他没力气思考,只是愣在那打量她的身体。
  极短的裙摆之外,一双丰腴的腿子并得死紧,被黑丝和吊带衬托出半截雪一样的白。向后翘起的屁股又圆又满,正在奇异的摇摆,带动挺拔而纤薄的腰身轻微的扭动。
  这原本就是一具极易勾起男人欲望的胴体,再加上跪伏的姿势,「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奔流。
  隐隐的,许博听到不知哪里传来「嗡嗡」轻响。正想细听,欧阳洁已经嘤咛一声轻吟,抬起脸来:「求求您,大人……大人不接,就是奴奴……的错了,请您用权杖惩罚奴奴吧!」
  欧阳洁秋水盈盈的大眼睛里分不清是绝望的羞惭还是滚烫的欲望,一脸惶急的神色泫然欲泣,让许博下意识的接过了「权杖」。
  那其实是一把制作精美的情趣道具,粗长的手柄是一个造型逼真的勃起阴茎,硕大的菇头光滑圆润,看上去却极具攻击性。杆体微微弯翘,握持起来舒适趁手。
根部密匝匝的黑毛后面是一束细皮条扎成的鞭子。
  见许博接过「权杖」,欧阳洁脸上掠过一波喜色,立即双手着地,爬了两步,抱住许博的一条大腿,仰起脸儿往上看。眼睛里的羞赧已然凋残,迅速滋生的是异样的灼热。
  「大人,惩罚奴奴吧!」
  许博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可这他妈算演的哪一出,叫人如何入戏?
  或许在许博复杂的表情里捕捉到了讥嘲与迟疑,欧阳洁微蹙的眉间再现自惭形秽的羞恼,瞳仁里却奇异的转过让许博看不懂的浮亮。
  「欧……」
  每次见面,许博都喊她欧阳姐的,眼前的一幕,实在让他不知何去何从,刚刚张口欲唤,却见欧阳洁迅速摇头,一脸忧急,忍着气喘开口:「抽我!用你手里的东西抽我,求求你!」
  这回不再是娇滴滴的女仆声调,而是利落坚定的口吻发出略微沙哑的诚意恳求,那股热切焦灼许博能感觉得到,似乎她身体里正忍受着无尽的煎熬。
  许博又一次确认了欧阳洁的本尊气质,一种无比鲜明的刺激反差让他眼中一热,心头一跳。「权杖」在空中打了个璇儿,应手而落!
  在那皮鞭破空的呼啸声里,许博清楚的看到欧阳洁本来端丽高贵的脸上一系列表情的变化。
  痛楚得蹙眉闭目,兴奋得鼻翼舒展,还有那早准备好歌唱或者哀鸣的红唇微启!所有的毛孔肌束,甚至滚落的汗珠,都在那一声脆响炸裂的刹那神奇的扭曲……
  「啊──呜……还要!」也不知道是痛还是爽。
  大人咬着牙,权杖飞舞着再次挥落……
  「噢──用力!」也不知是哀求还是渴盼。
  大人一狠心,鞭梢带起锐响……
  「嗷吼──爽!主人!主人骚货能吗?主人……」也不知是忍辱还是享乐。
  大人「嗤」的笑了,权杖换了个方向……
  「嗯啊──是的,主人,骚货忍不住了呀,骚货要喷给大人看……」
  大人已分不清胸口窜动的是怒火还是欲火,再次挥鞭……
  「噢!嗯──嗯,不行了主人……遵命主人!」骚货在唯唯应答的软语几乎感激涕零。
  大人被又一声皮肉的脆响激得心头颤栗。
  「啊──呀~呜呜!」
  许博只觉得自己的大腿像被僵尸紧紧抱住,数息之后,剧烈的震颤简直地动山摇。清亮的水流像洒水车一样在欧阳洁身后溃然喷溅。
  「啪」的一声,水流中,一个粉红色的对象儿掉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出老远,像一颗邪恶的种子诡异的旋转,发出瘆人的低低咆哮。
  她高潮了!跳蛋都给喷出来了。原来,那东西一直藏在她身体里。
  欧阳洁啊欧阳洁,我该称赞你的主人真TM会玩儿,还是该佩服你更会享受啊?
许博低头看着跪地起伏的业界精英,不禁在心里调侃揶揄。
  然而,一会儿工夫,他就没心思挂念别人了,因为裤子里的许大将军已经陷入了温柔的包围圈。
  「嗯!是,主人!」欧阳洁咻咻气喘,带着酥颤和慵懒呢喃着,回应着「主人」的命令,仰头瞥了许博一眼:「奴奴谢谢大人责罚~!」说完,拉开了裤链儿,轻车熟路的探进手去。
  许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穿内裤,不会拐弯儿的许大将军早就硬得跟生铁似的了,却奇异的被五根葱指变戏法似的唤了出来,在那酥红的掌心跳来跳去。
  「主人,骚货想吃大人的大棒棒!」欧阳洁依然娇滴滴的自说自话,却一直仰着脸儿盯着许博的眼睛,忽然一笑,「大人,主人让奴奴听大人的,奴奴想吃!」
  许博此刻已经大概领教了「主人」的路数,那便是一切行为都要服从他的指挥,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真TM神通广大哈,能让欧阳洁跪在陌生男人脚下说出如此下贱的句子,这是神一般的存在呀!
  只一转念,一股无名之火就顶上了脑门儿。许博一抬下巴,面露不忿,倒转手中的皮鞭,将那颗惟妙惟肖的龟头抵住欧阳洁娇嫩的下巴,把她的脸抬得更高,冷冷一笑:「如果,大人不愿意呢?」
  欧阳洁盈盈双眸立时露出不解之色,小嘴儿一扁,噘了两下,带着委屈重复:「主人让奴奴听大人的……奴奴想吃……奴奴听主人的,主人让奴奴听大人的…
…」
  许博差点儿想拍拍她的小脑袋,就像对付一台发神经的复读机。「主人」两个字咒语似的在本就充血的脑子里乱蹦,简直让人发疯。
  「主人」?让你吃「大棒棒」?我TM就是来送该死的「大棒棒」的?
  忽然,一股邪火蹿起,许博对着话筒吼了起来:「沃肏!你谁呀,你 TMD以为你谁啊?有意思吗?你不是太监吧?变态了吧哥们儿!」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有点儿怕人。许博血贯瞳仁,气喘如牛。
  握着许大将军的欧阳洁被吼得一机灵,眼睛里迷蒙的雾气后面却升起奇异的光芒,痴望片刻,脸上才现出一丝轻松,悠悠的说:「主人说了,今天晚上奴奴是大人的了,大人想怎么玩儿奴奴都行……」说完,摘下了耳机,往旁边的书桌上一扔,仰头静等。
  许博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激,莫名其妙,听见欧阳洁的话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望着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奴奴可以吃棒棒么?」声音还是女仆的娇嫩,可怎么听都似有笑意漫散其中。
  许博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耳机,意识到此刻房间里已经只剩下自己和欧阳洁两个人,再没什么人指手画脚,发号施令,顿时舒了口气。
  自己的家伙正被一只温润细白的小手握持着,紫红的菇头上发着亮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刻钟,许博不记得自己点了多少次头。欧阳洁的嘴巴明显没有祁婧的大,似乎也没有祁婧那么殷勤,用心,可是相比之下,水准高下就像 Nba对上了 Cba。
  许博第一次领教了一条舌头究竟能有多灵活,多少花样儿。每一下勾撩都落在最痒处,每一次吞吐都像坠入无底深渊。
  那张小嘴儿不但说话乖巧,还会吞云如雾,搧起的鬼火顺着骚根窜入尾骨,快感一波紧似一波的顺着脊椎冲击着大脑。
  跪在自己脚下的,居然是欧阳洁?许博三番五次的确认,仍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这个女人平日里连头都不会轻易低一下,此刻却弓腰撅臀的跪着,用自己的唇舌尽情的讨好那根「大棒棒」!
  那娇怯骚魅的眼波,是许博连想都没想过的,更别说亲眼得见,还被她牢牢的勾住,一步步走入惑乱迷津。
  如果再放任它们施展手段家伙就要爆炸了。许博按住欧阳洁的额头一推,一把勾住腋窝,把她拎了起来。没等那错愕中的小舌头舔干净唇边的津液,已经吻了上去。
  她的嘴真小,舌头也细,却足够灵活。许博一股脑把它们含在嘴里,疯狂的吸吮。欧阳洁的胳膊顺势搭上了许博的脖子,引颈迎合着,身子软得像面条,嘴巴里却忙里偷闲的含糊不清:「大人……唔……」
  「大人」是吧?「享用」是吧?这游戏这么好玩儿吗?那就一起玩儿吧!
  许博品尝够了,把手里的鞭子往床上一扔,双手扶住欧阳洁的肩膀,眼神紧紧的逼迫着她眸子里怯怯的晶亮,阴沉的笑了。
  演的真像,被征服,被奴役,甚至被凌辱,这就是你心里想要的么?你那高傲的灵魂居然要靠这些来获得快感,追求高潮么?太神奇了,也太刺激了!
  不过,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你实在太美了,美得生人勿近,不是么?这么美的女人,谁会忍心拒绝为你的快乐做点什么呢?
  欧阳洁似乎被逼视得有些慌,眼中正现出一丝疑惑,只听「刺啦」一声,衣襟刹那两分。圆鼓鼓的胸乳被剥落的衣服带起阵阵雪浪。胸尖儿在空气中迅速的勃起。
  许博把那件碍眼的女仆装撕成了两半。不出所料,她里面除了吊带丝袜什么也没穿。
  欧阳洁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却居然没发出受惊后的尖叫。在她瞪大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的恐惧,却立即被狂热取代。
  许博两下褪去她身上的残衣,似笑非笑的脸被莹白的肤光雪色映亮,烧红,一步一步的逼近几乎全裸的「女仆」,同时一件件解除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欧阳洁粉面生晕,被男人逼得慢慢往后倒退。每后退一步,丰盈的胸脯都更加剧烈的起伏。
  雪玉浮凸的奶子像两个倒扣的骨瓷汤碗,上面顶着两颗粉嫩樱红。那浑圆饱满的形状有边儿有尖儿,稚嫩的色泽,便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也极为罕见。
  许博知道她已经是个八岁男孩儿的母亲,可眼前的胴体肩背圆润,腰身纤薄,曲线妖娆得没有一丝松弛冗赘。平坦的小肚子只是略显丰腴,深陷的脐窝周围微盈即缓的腴润更透着圆熟的性感。
  缓缓交错的双腿间,茂盛的耻毛上还沾着刚刚喷溅的水珠,清冽的气息绕着野性健美的纤腰臀股,让许博几乎忍不住搂抱的冲动。
  终于,欧阳洁退无可退,靠在了落地窗的栏杆上。许博身上只剩下条内裤,逼至她身前,一伸手,卡住了只合一握的雪颈。
  正欲索吻,欧阳洁的双手按上了他的胸膛,喘息中的瞳仁里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只见她眼波一抛,娇羞的说:「大人,奴奴想玩儿那个……」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窗边的小沙发上居然摆着一堆镣铐绳索。说实话,许博还真是第一次摆弄这些玩意儿。不过,没吃过人参果,还没看过西游记么?
  盯着欧阳洁的眼睛,发现她无视锁喉之威却似乎对那些东西别具兴趣,心里有些别扭。
  许博并没有立即放手,他的手掌顺着完美的锁骨向下一路抚摸,握住了一只雪乳用力一揉。饱满滑腻的触觉让他舍不得松手,直到她面露痛楚才后退两步,走到沙发边上,检视那些情趣道具。
  许博对这些东西的认知和理解都不深,但他仍然知道,单纯的刺激肉体并不高级。通过对行动造成影响或限制的手段,影响人的心理感受才更有趣。
  从拉自己进屋到吃「大棒棒」,许博已经明白能让欧阳洁兴奋的恰恰是来自外界的强迫和不可违拗的规范。神秘的「主人」只是通过一个蓝牙耳机就能把她控制得服服帖帖,也同时放大了对她肉体的刺激。
  或许,正是她的骄傲与高贵造就了这种反差极大的性渴望也未可知。
  许博观察了下房间的环境,选了一根绳子,一副套腕和一个口枷。窗边的天花板上装着一根固定晾衣杆。他把绳子搭上去,试了试牢固程度,很满意。
  许博发现晾衣杆的同时,欧阳洁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她摸着窗帘缓慢的退向墙角,眼睛里始现迷离幻彩。
  许博把两只套腕栓在绳子的一端,再去看欧阳洁,发现她居然靠在墙角摇头,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得意。刚想过去把她捉过来,忽然想到「奴奴听大人的」云云,故意拉下脸来,冷冷的说:「你是要违抗我么?过来!」
  不管是演技精湛还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欧阳洁闻声低头,又慢慢的凑了过来。许博闻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体香,心头激动,阴阴的笑了两声:「奴奴是么?
咱们吊起来玩儿好不好?」
  欧阳洁乖乖的把双手穿过套腕,任许博束紧,「大人想怎么玩儿都行……啊!」
  随着许博拉紧绳子的另一端,欧阳洁低呼一声,双臂被高高拉起,身体渐渐伸展到了极致。
  「奴奴?好名字!那么奴奴,咱们就玩儿点刺激的。」
  为了确保只有两只脚尖儿支撑身体的重量,直到八厘米的鞋跟堪堪离开地板,许博才把绳扣锁死。他拉开落地窗帘,关了照明主灯,只留下阳台上的一排射灯亮着。
  明暗相间的灯光下,曼妙修长的女体玲珑浮凸,好似被吊在迷离的夜色里。
峰峦沟壑玉山花谷无一处不完美,也无一处不勾魂。
  只在关灯的刹那,许博就再次硬了。他扯掉内裤,抄起床上的权杖,走到窗前抬起欧阳洁的下巴。那张美丽高贵的脸正好能与自己平视,娇红盈腮,吐气如兰。许博湿漉漉的在那脸上舔了一口。
  「说吧,奴奴,你的主人是谁?」他要刑讯逼供。
  欧阳洁迷离的瞳仁里聚起一丝恐惧,轻轻摇头:「奴奴,奴奴不能说……」
  「啪」的一声脆响,绷直的大腿上留下数条红印儿。
  欧阳洁凄惨的哀鸣叫得许博一头一跳。但是,他并没停手,「啪啪」接连两下,雪堆似的屁股和小腹一阵紧缩轻颤,顷刻红痕历历。
  「啊──啊──大人!大人饶命,主人……主人不让说……呜呜……」
  欧阳洁连连哀叫,拧腰舒背,两股战战,高跟鞋在地板上慌乱踢踏,却无法踩实,发不出多大声音。
  许博好像早知道她不可能乖乖招供,根本不理她的说辞。他蹲下身子,在大腿上的红印子上闻了闻,又伸出了舌头,没两下就把一截欺霜赛雪的美腿舔得水光渍渍。
  欧阳洁不知是吃痛还是舒服,被舔得双腿并拢,小肚子一阵急速起伏,口中嘤嘤有声,似在啜泣。
  许博的舌头找到了一个叫做腋窝的娇润所在,提着鼻子不怀好意的说:「奴奴,大人问你,主人好不好?」
  「唔……主人是好人……」欧阳洁被湿滑的舌头舔的麻痒难当,咬住一丝呻吟艰难的回答着。
  「主人把你送给别人随便玩儿,有什么好,嗯?」
  「啪」的一鞭子抽在了站立不稳的小腿上,欧阳洁一声尖叫,浑身一抖,高跟鞋已然脱离脚掌,滑了出去。
  「有什么好?说!」
  许博听着耳边咻咻急喘,再次盯着欧阳洁的眼睛,在那水光深处,竟似窜动着如链的电光烈芒!手里的权杖不自觉的握紧,竟然有点儿抖。
  一咬牙,「权杖」挥落,伴随着耳边动听的尖叫,另一只高跟鞋也滑了出去。
  许博恶作剧的笑着低下头,只见穿着丝袜的小脚为了维持平衡前后挪动着,只有四根脚趾能够着地。
  「主人……呜呜……主人不让说,主人……是好人……」
  许博站起身来,呲牙一笑:「好吧!」说着拿起口枷,捏开欧阳洁的嘴巴,给她戴上,「既然不肯说,就别说了,转过去!」
  欧阳洁眼含泪珠,满面戚容,想要说话已经不能了。她艰难的转过身子,脊背不自觉的绷紧,喘息更深也更急了。
  「大人的权杖」再也不肯怜香惜玉,打着旋儿招呼在了细腰翘臀,无暇美背上。欧阳洁的惨叫立时练成了线,两条长腿被剧烈扭摆的屁股带动,急速交错,如同雪地里逃命的小鹿。
  行刑的许大人知道不能下手太重,然而,那累累红痕依然让人触目惊心,血脉贲张。最难抵挡的,却是深夜里钻心的哀嚎,很明显,叫声里面的痛楚最多只有三成,更多的是伴随惊慌的喜悦,掺着隐忍的疯狂,化作颤栗的淫荡!
  许博被这叫声喊丢了魂儿,胯下的家伙硬得生疼。一个没留神,抽在了并拢的双腿之间。那里应该是最怕疼的地方。果然,欧阳洁的叫声提高了一个八度。
  同时,许博也发现,大腿内侧的娇嫩肉皮儿上,已经湿痕淋漓,淫水泛滥。
他再一次笑了,这是赤裸裸的证明,她真的好爽!
  许博盯着那水迹心中一动,手中的鞭梢随即倒转,自下而上向那交错不停的双腿之间撩去……
  「啊──哈哈……」
  欧阳洁的叫声立时冲进了云层,屁股一阵急抖,双腿向后绷得笔直,淅淅沥沥的液滴播撒在地板上,嗒嗒有声。
  够了,受不了了!
  时空在汁水淋漓和欲火焚身中陷入沉默。
  许博「咣」的一下扔了权杖,走上前去,一手搂住欧阳洁的腰腹,一手勾住一条腿弯,抬成水平。
  「嗯──」粗长的家伙犁过两片异常软腻的嫩肉,像是在试探,刚拉回来,欧阳洁的屁股已经跟随着翘起。
  「噢──」穴口欢跳的液流还没来得及涂满菇头,「咕叽」一声,许博齐根没入!
  「啊啊──!」
  欧阳洁的吟哦深远而绵长,赞美真诚而畅爽!好像苦等将军凯旋的思妇,又像深山里喜获仙根的狐妖!
  不管是多少皮肉历练,心智煎熬,终究都是为了这一刻的接纳与冲撞,痴缠与昂扬!
  这个高度与角度简直和谐完美到了极致,一枪贯穿的畅快爽利让许博浑身一震,紧仄湿滑的接纳,热烫细密的包容,还有幽谷尽头柔软翕动的花心吐吸都逼得他低沉出声。
  许博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三十三岁母亲的性器,比花季少艾还要鲜嫩多汁。
  调整数度呼吸,估计欧阳洁也享受够了勇猛的开拓入侵,许博开始了沉雄彪悍的抽添。
  功夫过硬的许大将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湿滑紧窄的谷道又热又脆,避无可避,怎么也挡不住他左冲右突。
  挺翘的屁股被撞的肉浪翻涌,一晚上憋闷的怒火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许博上来就棍棍拉满,下下到底,毫不怜惜纵容。
  然而,二三十下过去,他便隐隐觉出厉害了。
  欧阳洁单腿着地,弓腰翘臀,每挨一下,身子都带着哭腔轻颤,不过,她并非不堪征伐,摇摇欲坠。
  许博明显感受到了她尤有余裕的配合。最让他心惊的是在那不断涌出浪水的灵泉深处,有股奇异的引力。
  肉壁上蠕动的褶皱竟似前后呼应,更把那引力均匀的附着在不断进出的肉茎上,不仅让快感累积速度倍增,居然吮得家伙阵阵酸麻,隐隐扣动精关。
  许博经莫黎调教,无论是耐力还是技巧都有足够的自信,即使上阵即全力冲锋,也有能力把她送上高潮,甚至曾让祁婧数度泄身。
  如今欧阳洁被肏得淫汁飞溅,欢叫连连,却并没有抵达高潮的征兆。反倒是自己,三板斧还没使完,竟要交代了不成?
  女王已经堕落成女奴,没道理将军反而出师不利,功败垂成!
  想到这里,许博立即调整呼吸,凝神接战,冲击的节奏稍缓,每一次务求又稳又狠的攻占花心,往来快利,不多纠缠。
  这样一来,欧阳洁的每一声叫唤都变得惊诧短促,像是被顶散在谷道尽头,似乎分不出精力在许博抽退的时候多作纠缠,淅沥沥的骚水也更多起来。
  不过,戏精女王很快反应过来,原本油润爽脆的穴口忽然缓缓收紧,要在冲锋的全部行程上制造压力。许大将军立时感受到了直抵根本的紧迫,开始压不住怒火。
  这明显是个练家子啊!
  许博心里惊骇,也激起热血汹涌,咬住钢牙,绷紧腰腿,全力进攻,堪堪守住阵线不溃!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啪」的一下搧在了欧阳洁的屁股上!
  立时,欧阳洁再次发出了又痛又爽的凄厉叫喊。穴口的紧箍咒松了,正好冲进谷道的许大将军压力骤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肉壁被犁出一阵酥颤!
  果然,女奴就是女奴,不打是不乖的!
  许博乘胜追击,「啪啪啪」的脆响更密集的响彻夜空,为许大将军擂起战鼓!
  激情澎湃的幽暗房间里,两具肉体的赤裸交锋本来就不易持久,许博臂弯里勾着欧阳洁的一条大腿,下身的动作一刻未停,很快大汗淋漓。
  欧阳洁单腿直立,即便有吊索支撑,自从屁股上挨了巴掌,还是被干得越来越软。花径里仿佛神杵捣进了油锅,浪得她蛇腰扭摆,一声比一声叫得销魂如叹,却因戴着口枷含混不清。
  许博撑过最艰难的临界,巴掌挥落减缓,挺刺的速度逐渐加快,力道越发刚猛。这样一来,欧阳洁渐渐露出败相,双腿开始隐隐颤抖。
  许博手臂发酸,知道她的姿势也够辛苦,转念间,抬手一搬,已然将她转过身来,把两条腿都挂在了臂弯里,又深深进入了她。
  直至此刻,才发现欧阳洁阴毛修剪得格外整齐,光洁的肉贝间,珠玉粉嫩晶莹,两片薄脆香唇服帖的拥着棒身,柔情蜜意在每次进出之间欲拒还迎,触目酥心。
  再次面对许博,欧阳洁已然额汗晶莹,鬓发散乱。小嘴被口枷撑开,下巴和胸脯亮晶晶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口水。唯有那幽深的眸子里,仍旧荡漾着充满惊奇的渴望!
  许博把她的脊背压在窗玻璃上,恶狠狠的一笑,再不留力,纵横驰骋。只觉得那美妙的芳草沼泽已经软烂如泥,炽热如沸。
  很快,谷道尽头一阵异样的压迫袭来,整个幽谷肉壁都陷入迷茫,接着就是一下比一下强烈的收缩。
  许博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防汛抗洪的关键时刻,双手狠狠的抓入欧阳洁的臀肉。
  「嗷──」欧阳洁吃痛发出异样的嚎叫,小脑袋「砰」的撞上窗玻璃。谷道里,滚烫的花浆劈头盖脸的一泼,许博浑身战栗,更加不畏艰难的奋勇向前。
  怀里的身子一下没了呼吸,剧烈的痉挛,差点儿跳出许博的挟持。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精华喷涌而出,冲进柔软娇嫩,又狂浪不堪的最深处……
  「许博,你真猛!」
  这是女仆奴奴卸下口枷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1/04/16 05:38:27

卷四:“老公,我好爽!!!”
第三十一章 命名

        很久以后,许博也很难向祁婧描述那个晚上的全部感受。
  除夕夜的医院走廊里很静,谭樱的高跟鞋不疾不徐的敲击反射着日光灯影的地砖。老许交叉着双手撑上膝盖,与许博并肩坐在联排的椅子上,默默无言。
  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礼拜。祁婧的感觉来得突然,四个人那是怎样的一番手忙脚乱简直无法形容。半个小时前,一家人还在包饺子看春晚。而此刻,只剩下无声的等待。
  好像前一秒还一心牵挂着,同呼吸共命运,下一秒就被挡在栏杆之外,变成一个局外人。
  许博不知道别的男人在产房外面是什么心情,他只有担心、着急、使不上劲的焦虑。那么,还有等待迎接新生命那份激动的期盼和欣喜呢?完全没有。
  后来许博回想时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生的不是自己的种?他有点儿惊讶的意识到,产房外的他根本就没心思去想孩子这回事,更不要说什么血缘了。
  他唯一牵挂的,是祁婧的安危。他希望这样的时刻自己能陪在他身边,并且非常的确定,她最需要的也是自己。怎奈,这事儿他终究帮不上忙。
  虽然现代医学已经把分娩的危险性降到极低,可是,他仍然无法放心。在爱人的身体甚至生命有可能遭受危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必须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资源,甚至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所以,他在路上就给程归雁打了电话。此刻,她就在里面。
  没过多久,岳父岳母也赶来了。许博迎上去简要说明了情况,让他们坐下等候,自己靠在走廊的另一侧,看着母亲走来走去。
  自那天祁婧跟母亲谈过之后,许博的一块心病就痊愈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份无比巨大的安慰。母子连心,他能体谅母亲的苦心,更能理解她的逻辑,只是这个结终究还是只有祁婧才能解得开。
  这件事让许博发现,面对生活,祁婧其实很勇敢,收服婆婆这件事就干得不错!今天去爸妈那儿过除夕也是她的主意,可谓有勇有谋了。
  而此时,在那两扇写着大红字的玻璃门里面,许博能做的怕是也只有盼着她能更加勇敢了。这样想着,心还是有点儿慌,不由竖起耳朵,不时往里面张望。
  这时,谭樱走到近前,伸手把他窝在毛衫里面的衬衣领子拉出来,深深望了他一眼。许博努力笑了笑,在母亲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份安定。
  玻璃门里开始有人说话了,偶尔传出声音较高的只言片语,却足以让门外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尤其是岳母,扶着老伴儿面色忧急。
  忽然,「嗷」的一声痛苦的嚎叫传来,许博的心一下揪紧了,忍不住向前迈了两步,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老公——」
  许博清清楚楚的听见了爱人带着哭腔的呼唤,扯着嗓子朝里边喊:「老婆!
我在呢!我在呢!」
  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母亲正微笑着朝他用力点头。许博从那赞许鼓励的目光里收获了力量,并把它们汇入声带,颤抖着喊了出去:「老婆!别害怕,我在呢!我爱你——」
  随后,里面又没了动静,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苍白的灯光和惶然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里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家人迅速聚拢到门口,几声响亮的婴啼让四个老人的脸色都焕发了喜色,产房里也渐渐归于平静。
  不一会儿,程归雁推门走了出来,双手插着兜,大口罩上面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笑意:「恭喜啦!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许博与她对视,目光中传递着彼此的理解。虽然有值班医生和护士,所有的程序有条不紊,但程归雁明白他希望她能在,所以一直跟着,直到此刻才少见的摘下口罩,给了他一个足以安心的微笑。
  许博感激的看着她,也觉得应该说些感谢的话。或许,是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让表达感谢显得客气生分了吧?许博有点迟疑。然而,身后的谭樱不愿失礼,赶紧替儿子说:「谢谢大夫,您贵姓啊?」
  程归雁看了许博一眼,含笑回答:「阿姨,应该的,您别客气,我叫程归雁。」
  许博嘿嘿一笑,跟谭樱解释:「一直是程主任给祁婧做孕检的」,又转向程归雁,「耽误你过除夕啦!」
  「大年初一接了贵公子的生,我这一年的运气肯定错不了。好好照顾着吧,我回去了!」说着朝几位老人点了点头,往办公室走。
  许博刚要送,却被她伸手轻轻推了回来。对上她含笑的双眸,心里一松,便什么也没说。
  谭樱目送程归雁离去,若有所思,笑容渐渐淡了,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亲家。
  一大一小两张床很快被推了出来。祁婧一头的汗水未干,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气息微促,脸色尚好,就是精神有些憔悴,显然累极了。许博一把抓住她软软的手,感觉她也回握着自己,傻傻的问:「疼吗?」
  祁婧似乎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了,眉头微皱,嘴巴一扁,像是抱了天大的委屈,勉强从睫毛下送出一波娇嗔,那意思很明显:「下回你来试试啊?」
  等把人安排到了病床上,那个篮子似的小床也推到了一侧。许博怀着无以言表的心情好奇的往里面张望,只一眼,他的心就「砰砰」的跳个不停。
  乌黑潮湿的胎发刚盖住脑瓜皮儿,皱巴巴的小脸上,双目紧闭,小嘴微嘟。
红彤彤湿漉漉的肉皮儿并不干净,却似乎每一寸都在呼吸,昭示着生命的神奇。
  这一眼,许博就确定,自己喜欢上这个小东西了。一通担惊受怕的折腾之后,收获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生命。在如此纯粹的冲击力的撞击下,怎样的心肠都会变得无比柔软吧?
  在源自生命最初的,爱的召唤下,谁会在乎那腐朽的世俗教条呢?不管他是谁的种,都要管自己叫爸爸!
  收回目光,许博感觉祁婧的手握得有点儿紧,蓦然发现,她正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忐忑,有疑问,有不安也有期盼。
  许博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读懂了什么,却不想全懂。一个不该存在的问题,即便给出肯定的答案,也是画蛇添足。
  「老婆你真棒,给我们生了个宝贝儿子!」
  轻吻落在祁婧湿润的唇上,害得她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四个长辈,脸上的神色安然许多。
  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啼响彻病房,屋子里的三对夫妻像听到了防空警报,立时乱了起来。几个大人围着个柔软娇嫩的小东西满头冒汗,手足无措,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碰坏了。
  这时,一名小护士风一样来到床边,利落的解开襁褓,拎起一对肉呼呼的脚丫,把沾了褐色粑粑的纸尿裤抽了出来,朝许博一伸手。
  许博一愣,身后的岳母眼疾手快,递过来一个新的。小护士抿着笑白了许博一眼,接过纸尿裤边换边说:「学着点吧,以后你得熟悉这块业务啦!」
  「嗯嗯!」许博比小护士高了一个头,站在身后唯唯作答,只见她重新包好那小东西,直接抱了起来。
  「看着干嘛,快把产妇扶起来,准备哺乳。」一边催着许博,一边朝老许和岳父看了一眼,「您二老就先回避一下吧。」
  两个老头对望一眼,闷头出去了。祁婧早给臊了个大红脸,赶紧把住许博搀扶的胳膊,想借着他怀里遮遮羞。感觉床头被摇了起来,自己也稍微恢复了点体力,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个「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包裹。
  祁婧笨拙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抱着却不会动了。许博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身后的谭樱拉开儿子,扶住了祁婧的胳膊。
  许博直愣愣的看见那张不停蠕动的小嘴叼住了乳头,祁婧的呼吸明显一滞,胸乳不自觉的往前挺凑,那张小嘴儿已经「啧啧」有声的吸吮起来。
  「诶呀,这小家伙真带劲儿,这么快就吃到嘴啦!不是第一胎吧?」小护士在一旁开心的叫起来。
  祁婧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却咬着嘴唇,望着许博在笑。那笑容里充满无尽的喜悦和满足,比买一千只口红还要幸福一万倍。
  许博从最初的一愣到随即欣然感怀,竟然有点羡慕起她来。这是一个只属于妈妈的幸福时刻,是上天的恩赐,谁都没有权利剥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相比那些自私狭隘的计较,成就一位母亲简直无比正确,英明伟大!
  虽然,那一丝异样的羞涩在母爱幸福的光芒里微不可查,许博还是捕捉到了。
即使再微笑的情绪波动,只要祁婧有所表现,许博都不会漏掉。这简直像是一项特异功能,在他的身体里锻炼得一天比一天敏锐。
  她羞的自然是小护士的无心一问。乳汁来的这么便给,自然是罗翰的功劳啊!
许博与她电光火石的交换了眼神,各自心下怦然,不敢多想。
  小东西用完了第一餐又睡了,许博一看表已经凌晨一点。把四位老人都送走后,见祁婧闭目仰卧,一脸放松,便坐在床边开始发信息。
  「老公,我出洋相了!」
  「怎么,你没睡着啊?出什么洋相了?」许博放下手机。
  「都怪你,把我好几条内裤都收走了,害得我内衣都不是一套的~ 」
  许博琢磨了有两秒钟,发现老婆竟然是认真的,「噗」的笑出声来,床栏杆跟着直晃悠。祁婧越发羞恼,揪住他的耳朵,不依不饶。
  「我TM每次孕检都穿成套的,这次都让程大夫看见了,丢死人了,你还笑!
你还笑!」
  「怪我怪我,以后每收藏一条给你补一套哈!」
  许博抓住她腕子求饶,心里却暗暗称奇,这女人之间连这点细枝末节都要讲面子,比个高低么?真是奇异的生物。
  又仔细回想,每次与莫黎或者程归雁的肌肤之亲,性感的成套内衣的确从未缺席。看来,自己有时候还是不够懂女人。
  正暗自感慨,祁婧握住了他的手。
  「老公,我们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这是为人父母的一项重大权益啊!你为他命名,他便属于你了,世间万物,自古如是。想到这,许博看着爱人神情严肃了起来。
  即便有什么变数扰乱的牵扯,机缘不予的遗憾,随着这个小东西的诞生,都将成为历史了。为一个新生命命名,无论如何,都意义非凡。
  「亲爱的,你是学文科的,身份证上的那个你来,我想小名儿怎么样?」
  「哼,你倒会讨巧占便宜,咱俩天天叫的还不是小名儿。」祁婧佯装不悦,巧笑捉挟。
  「小名儿关起门儿来家里叫的嘛,不好听也没啥。大名儿可是撑门面的,决定宝宝将来的前程运气,必须得当家的你来!」许博把高帽子摞起来给老婆戴。
  「那,先说说你想的小名儿!」
  其实,说话的功夫许博就想好了,男孩儿嘛,当然要生龙活虎,调皮捣蛋的才好。小龙小虎太TM土鳖了,皮皮,蛋蛋又有点儿不着调,好像还犯了某个著名ID的讳,不吉利。后来想到「淘气」两个字,便装作思忖半天,说:「要不就叫淘淘吧,淘气的淘,我喜欢坏小子!」
  祁婧白了许博一眼,不由得想起他说过「我就喜欢坏女人」的话,脸上憋着笑有点儿发热。心说,你喜欢的坏女人给你生了个坏小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就叫淘淘!」祁婧痛快的答应着,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似乎胸有成竹的说:「大名我想叫他『一宽』,你说好不好?」
  「许一宽!真好,我喜欢!你是希望他将来性格率真宽厚,人生的道路宽广平顺么?」
  许博是真的佩服老婆的才情,不论音律还是寓意,甩那些非涵即浩的千篇一律数百条街还刹不住车。
  祁婧仰头望着老公喜笑颜开的脸,眼底泛起水光:「不仅仅是这样,我还想让他记住,他的父亲有着比世间男人都要宽阔豁达的胸襟。」说着,两行热泪滚落,印湿了枕头。
  许博连忙拿纸巾去擦,满眼温柔的嘿然一笑:「他第一要感谢的呀,是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妈,不仅把他爹迷得神魂颠倒的,还打包遗传了一套盛世美颜的皮肤!你看他的眉眼儿,将来不得迷死多少小姑娘!」说着,朝小床里望去,脸上浮起一丝坏笑,「嘿嘿,老婆,你说——他将来会不会也有一根大鸡……诶呦!」
  话没说完,头上就狠狠的挨了一下,许博揉着额头,作势就要去吻老婆薄嗔染羞的脸蛋儿。只听得门口有只甜口喜鹊说话了:「呦呵!这都后半夜了,还没羞没臊的打情骂俏呢?」
  「可依!」
  祁婧扭头叫着,顺便剜了许博一眼,理了理鬓旁的乱发招呼:「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许博背对门口朝老婆吐了吐舌头,赶紧站起来让座。
  「我怕有人跟我抢干爹的名分!」
  秦爷说着,两步走到床前,脱了鲜红的羊绒大衣,对着小床轻声欢叫:「诶呀,好漂亮啊!婧姐,这是你生哒?」
  许博见可依手舞足蹈,站在身后有点儿不敢离开,生怕她一激动扑进去。听她问得天真,差点儿笑出十六块儿腹肌。
  「跟你一样,门口捡的!有你这么会说话的干爹吗?」祁婧躺在那儿还没多余的力气起身,却一点儿不输嘴。
  「干爹?」
  许博听得一脸懵逼。他自然不知道这姐俩打过的嘴上官司,不过一点儿也不妨碍跟秦爷逗闷子。
  「我说秦爷,想当干爹你以后就不能叫姐夫了,得叫哥!」
  可依在床边坐下,扒着篮子往里看,也没耽误嘴上说话:「哼,想得美,让婧姐认我当干老公不是更省事儿么?」说着隔空对着祁婧送了个香吻。
  「滚!没男人了,认你当干老公?」
  祁婧没好气的回怼,忽然觉得这话欠妥。果然听见可依「咯咯」笑了起来。
  「姐夫,听见没,你老婆想找野男人啦!」
  许博呵呵一笑,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对面,泰然自若的说:「许太太这么有魅力,惦记她的男人能少得了么?你要是天亮再来,号都挂不上!」边说边观察祁婧的神色,见她面带桃红闭目不语,该是自知失言索性不置可否的故作高深了。
  「姥姥!干妈我都让贤了,谁敢跟我抢干爹我灭了他!」
  可依伸手摸了摸淘淘乌黑的胎发,瞪着的大眼睛瞬间变成了弯月亮,转过头问:「我干儿子叫啥名儿啊?」
  「许一宽。小名儿淘淘。」
  「许一宽,嗯,听着挺爷们儿的,好名字,淘淘也好!淘淘~ !淘淘~ !我是你干爹呀~ !叫干爹~ !」
  许博坐在那儿看着可依跟淘淘自说自话,哑然失笑。这孩子命苦,以后得多花多少功夫才能弄明白性别这回事儿啊!
  跟可依接触不多,却没少听祁婧念叨。这是个风风火火的外向型女孩儿,人长得漂亮还在其次,性格上的阳光灿烂更让人印象深刻。
  那次精心筹划的相亲聚会,可依是个变数,却让许博领略到了她身上另一层气质——女侠范儿。
  很明显罗薇是碍着面子勉强出席的,也许来之前还打过退堂鼓。不难想象,可依挺身而出的一身侠肝义胆。
  不过,站在姐妹身前挡子弹是有后患的。二东自那以后就不止一次恳请许博从中牵线。从上次跟岳寒一起出现在庆祥火锅的状况分析,两个人应该有所进展,感觉并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许博也曾经跟老婆探讨。祁婧说,群狼逐鹿,你是为狼操心还是为鹿担心啊,别是你自己惦记上了吧?
  许博赶紧撇清。想想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依是个心明眼亮的姑娘,那两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在里边儿掺和个啥,弄不好还落埋怨,干脆打定了袖手吃瓜的主意。
  祁婧似乎真睡着了,虽然室温不低,许博还是给她掖了掖被角,回身调暗了灯光。
  再看可依,还在观察小动物似的趴在那儿看淘淘。黑色的高领紧身毛衣包裹着青春骄傲的曲线,似乎比以往更舔了几分职场女人的优雅和干练。
  许博看她是要在这儿守岁到天明的节奏,自然不好扫她的兴致,反正自己也毫无睡意,隔床轻声探问:「可依,听说唐卉很赏识你啊?」
  「那当然了,」有人起了话头,可依的眼睛就亮了,「卉姐对我可好了,有什么重要的项目都想着我,给了我很多锻炼的机会!」
  许博不怀好意的一笑:「嗯嗯,老板压任务就是信任你,难搞的都归你就是锻炼你,这样的好员工我也喜欢!」
  「管住你的嘴吧!」可依笑呵呵的虚点着许博的脑袋,「让你老板听见,非给你一双三十八码的鞋穿。」
  「别害怕,」许博往床上一努嘴,满不在乎的说:「等这位上班,我也算皇亲国戚了,有什么内部消息,透露透露不算泄密。」
  「休想,你是皇亲国戚,我可是使唤丫头,站错了队小命儿还要不要了?别忽悠我哈!」说着眼珠一转,「嘻嘻」一笑,「是不是把她放出去,心里不踏实啊?」
  许博正经起来:「她们姐俩这不是创业嘛,祁婧又没什么职场经验,当然不放心了。」
  「信你不如信鬼呢!我们公司刚挖来的那个法务主管,那叫一才俊,倍儿帅,打官司都不用说话就赢一半儿了,微微一笑就能把少女变成少妇,您就多贼着点儿吧哈!」
  许博被她的伶牙俐齿侃得直晕乎,不屑的回敬:「切!有这么鲜的肉你咋没下口啊?还等着我们做完月子来一场公平竞争怎么着?」
  「人家哪看得上我一小职员儿啊!」
  可依轻描淡写的见招拆招,心里的一根弦却被拨动了。年夜饭上,万事不挂心的秦老爷冷不丁的问了她一句「谈没谈男朋友啊?」
  这一过年,老人的话就多。也难怪,天增岁月人增寿,自己也是26岁的小阿姨了,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也该把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了。
  追求自己的人其实不少,甚至还有个精灵族的布莱恩。可不知为什么,总是想再等等,究竟是在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许博如有神助的接过她的话:「别装哈,提亲的把你们家沙发都坐漏了吧,你爸妈没意见啊?」
  其实许博心里纠结半天才加上后边那个不着痕迹的问句。程归雁是她后妈,许博自然知道,祁婧曾再三嘱咐,不能说漏了。
  可是,总有那么个小冲动,想从另一个角度去打探一下程主任的境况。他们老夫少妻感情如何,日子是怎么过的,老爷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这些,许博都想知道,哪怕仅仅是为了所谓的行为治疗呢。
  殊不知,可依刚刚出了楼门就看到程归雁的车开了过去,大年夜的路灯下格外显眼。前后联想,自然在心里做了铺垫。
  微微一愣,可依黑亮的大眼睛扫了一下睡熟的祁婧,素敛一笑,悠悠张口:「我妈十年前就过世了,操不着那份心啦。不过,你如果关心的是程归雁那个妖孽,我知道的是不少。」
  许博被如此轻易的窥破心机,老脸不由一僵,暗叹厉害。不过男儿坦荡,既然已经漏了,也不必扭扭捏捏,嘿嘿一笑:「我跟你婧姐是一条心,无话不谈的,你完全可以像信她一样信我,你说是吧,淘淘他干爹?」
  可依被那副谄媚相儿逗得吃吃直笑,却努力板起脸来轻斥:「少套近乎,既然是一条心,你想知道什么,应该让婧姐也一起听听吧?」
  许博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看轻了这个丫头,太TM难缠了,鬼精鬼精的。也没聊什么不可描述的超纲内容啊,怎么自己先稀里糊涂的见不得光了似的?
  哼,虚张声势,我知道的你还真未必知道。许博心里嘀咕着,这丫头话里一直没表明拒绝的意思,或许是在等着出价也未可知啊!
  要达成合作就得彼此信任,而这建立互信首先要表达的是诚意,自己已经先行示弱,再有祁婧背书,应该差不离儿了。接下来便是展示实力的环节,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互通有无得看你有什么货色。
  许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姐生孩子怪累的,就别劳动她啦!咱哥俩就是个闲聊天儿。有些事儿你知道我不知道,也有些事儿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聊聊,或许就都知道了,你说呢?」
  「你知道的我未必感兴趣哦!」可依步步为营。
  「陈志南……」
  「都过去了。」
  「……跟程主任……」
  「沃去——」
  「……是什么关系?」
  「唉……好吧,我想知道!」
  许博看着可依瞪起的大眼睛笑了。就像每一个离开肉体的灵魂都忍不住回望,一段感情越是断得不情愿,越想问个为什么。或者,是在追寻一个渺茫的转机,或者,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们其实小时候就认识了……」许博故作神秘的讲起了故事。
  莫黎说过,在他之前,有个朋友在帮忙治疗,只是很长时间也没有进展。直觉告诉他,那个朋友就是祁婧聊起过的陈主任。
  有些信息,对于一个掌握网络技能的有心人来说,就像摆在那里一样。没费什么力气,许博就查到了陈志南的籍贯,从前的住址,就读的中学,跟程归雁的对照,严丝合缝。
  取得重大突破之后的治疗没有任何进展,因为莫黎又出国了,她的新方案也没来得及尝试。不过,许博的猜测得到了进一步证实,程归雁跟他讲起了自己算不上恋爱的初恋。
  两家的父母都是一个厂的,也都住在一栋楼里。所不同的是,他的爸爸是厂长,妈妈是厂里的会计。他比她大三岁,高两个年级,所以,从小学到中学,她总能远远的见到他跟一帮男孩子疯玩儿。
  在街上踢球,下河里游泳,甚至打群架,他都是头儿。她知道,他连一眼都没看过自己,可能根本就瞧不起自己,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站在远处看他。
  爸爸上吊的那天,家里被邻居和警察围得水泄不通,她却一个人溜到了楼顶上。楼下停了很多车,密密麻麻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她。
  她是来跳楼自杀的,只需向前迈一步就什么都结束了。可站上楼顶往下看时,一阵眩晕,又不敢了,心砰砰的直跳。
  「怕了吧?」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一回头就看见了他,正一边点烟一边朝自己走过来。
  「你不想上学啦?」他鼻子里冒着蓝烟,「每学期都考第一,要是跳楼自杀了可够轰动啊!他们肯定会说,就是考第一那个……」
  没等他说完,她哭着下楼去了,只觉得没有谁比他更讨人嫌。
  学还是要上的,上学放学的路上,他还是会在眼前晃悠。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她有心,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身影。每次都是他主动说话,每次她都会不自觉的留意他的背影。
  高一那年,他们再次同校,她开始喜欢放学后看他在操场上踢球。她不懂足球,就是觉得那风一般的身影很快,一路过关斩将很带劲儿。每次进球,他会朝操场边儿瞅一眼,那样子很得意。
  那一次踢完球,人群并没有散去,而是聚在一起往校外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把那个沾满泥土的足球塞给了她。第二天,他转学了。
  再见面时,她已经留学归来,刚当上医大产科的主治医师,而他陪妻子来做人流。
  那恐怕是程归雁豆蔻青春里唯一的绿色吧,许博听她讲述的时候更多的是慨叹。在她孱弱孤独的生命里几乎没有渴求爱情的权利,更不敢抱着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
  面对可依少女般陷入忧伤的眼神,许博并不敢放松警惕,没讲述关于跳楼和足球的任何细节,以免她追问信息的来源。而查询和推测,谁都会,想象力更是可依姑娘从来不缺的。
  「你肯定不知道,她本名并不叫程归雁,而是叫程玉梅。归雁是后来改的。
为什么要叫这个?我琢磨,是因为有个男生叫志南吧!」
  可依望着虚空愣了一会儿,笑得有点儿勉强。
  「你查这些信息,是不是图谋不轨啊?」
  许博笑了笑,目光清澈的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如果我说,就是简简单单的爱美之心和好奇之心,你信吗?」
  可依扫了一眼呼吸悠长的祁婧,小脑袋一歪:「她信我就信!」
  许博嘿嘿一笑:「我查的可是陈志南,而且,是为了她的可依妹妹。」
  「姐夫,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原来这么鸡贼。」
  许博听她一声「姐夫」叫得温柔,有点儿骨质疏松,勉强接口:「还不是你们女人太聪明了,被逼无奈啊!谁不愿意永远过两小无猜的日子?」
  从来没有跟可依单独说过这么多话,斗嘴归斗嘴,许博脑子转得够快,心底却感觉一派轻松。
  在深夜的病房里,隔床对坐,机锋对答,许博渐渐的开始体会到祁婧每天坐在她对面的愉悦心情。这的确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儿,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竟忍不住想对她说点儿心里话。
  「可依,其实陈志南跟程主任没什么的,我猜他也不是因为这个拒绝你。」
  前半句,是程归雁亲口说的,只不过后面还有句夹着叹息的「时过境迁」。
许博明白,这个「没什么」里不会没有故事,但应该已经结束了。或者,只是在她的心里曲折的演绎过。
  而后半句,则是许博自己的发挥。作为一个有家室的成熟男人,面对可依这样一个女孩儿纯真炽烈的热情,换做是自己,也不忍心去伤害分毫。
  「我明白,他只想做个好丈夫,好爸爸。」
  可依的语气中带着故作轻松的调侃,平静的神色却能够证明,她并非没有领悟。追逐肥皂泡的小女孩已经明白,演绎幻彩缤纷的其实是一滴水。是自己的错觉撑起了神奇的表面。
  看着可依的样子,许博忽然觉得舒服很多。在她身上,已经隐隐有一种褪尽青涩的优雅从容散发着。
  「姐夫,你跟婧姐这么让人羡慕,是怎么开始的?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可依的声音听上去有着夜晚的神秘味道,让许博微微一愣,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罗薇。透过昏暗的灯光望过去,便对上了一双小母狼的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