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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2/25 16:01 / 4484 / 220
十景缎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9:47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渊不闻紫缘回应,心中正自着急,忽听穆言鼎道:“老夫这路功夫,在紫缘姑娘眼中不值一哂,决计伤她不得,只不过紫缘姑娘音律虽 精,却无武功,被老夫内劲震昏是在所难免,然而也不会伤了身子。文渊,你不必无谓担忧,接招罢!”只听金铁之声再次震荡,有如干戈交 锋,雷火迸动,文渊身子一震,急运内劲抵御,转过身来。
  甫一交手便已吃了大亏,文渊不敢分神,潜运玄功,正意图与“五音弹指”
  雷霆万钧般的音调相抗,忽然转念一想:“单运内功抵抗,不过重蹈覆辙罢了。这功夫的厉害在铁环交撞的声音,破解之道,自当在此。 ”
  穆言鼎这一路“五音弹指”之所以威力惊人,并不只在于声响所贯注的内劲,而是其韵律突兀,每一声都有如一柄利刃,硬生生阻断闻声 者脉络中气血运行,发挥到极致之时,能彻底扰乱对方心跳肌动、手足呼吸,人身一切节奏尽皆失常,唯有束手待毙的份。
  文渊深明音韵,明了音乐旋律的奥妙,足以影响人的心情、思虑、举止,这时面临穆言鼎的“五音弹指”,虽然受创,脑海间却已闪过应 对之道,当即抽身急退,奔至底舱后门,一掌将门震开,窜了出去。
  穆言鼎喝道:“哪里走?”内劲一提,身法快如流星箭矢,猛追至文渊身后,右手五指一握一放,连串铛铛声响,五道指力激弹而出。文 渊脚下一点,身形飘然拔起,上了甲板,穆言鼎这五指弹了个空。文渊随即自后门奔进上舱。想来司空霸等都还在底舱前门等候,舱中只有数 名锦衣女子,见到文渊闯进,纷纷惊呼后退。
  文渊不加理会,身形绕转,双手连出,在一席酒菜前站定时,手中已取了四个青瓷茶杯,和桌上原有的三个放在一起,一列排开,又将杯 中茶水一杯杯倒在地上,接着拿起一个茶壶。
  便在这时,只听铿铿声响,穆言鼎已追了上来,却见文渊坐在席上,正好整以暇地持壶倒茶,倒了一杯,又倒一杯,竟对穆言鼎的来到置 之不理。
  穆言鼎微微一愕,疑心大起,并不贸然进攻,道:“你做什么?”文渊这时已倒完了七杯茶,放下茶壶,笑道:“穆前辈神功惊人,晚辈 需得略施布置,否则可承受不起。穆前辈,请再出招罢!”
  这时司空霸、狄九苍等听得异声,都已自前门奔进,顿成前后夹击之势,见文渊悠然坐席,都觉诧异。穆言鼎不知他杯中有何玄机,并不 急于躁进,道:“好,你便站起来,再接老夫几招。”文渊微微一笑,右手拿起一双筷子,站了起来,道:“请!”
  穆言鼎见他持筷在手,心道:“这小子不知玩什么花招。”十指一错,五音弹指再起犀利之声,宛若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司空霸等怕受波及,正待退出,忽听“叮、当、锵、啷”几下轻响,文渊两手各拿着一根筷子,接连在茶杯上敲了几下。这声音凑在铁指 环撞击的声浪之中,悦耳动听,大大削减了犹如刀枪剑戟的杀伐之声,两种声音交织得天衣无缝,丝丝入扣,原本伤人于无形的异声,此时竟 是说不出的好听。
  穆言鼎吃了一惊,指法一乱,随即定神,食指参差交错,铁指环连环撞击,铿铿锵锵,蕴含上乘内力,只震得席上碟碗叮叮乱响。单凭指 力便有如此劲道,也可见穆言鼎的内家功力确然非同小可。文渊平心静气,两根筷子在七个茶杯之间轻快飞舞,回旋敲击,每一声都落准了铁 指环的震撼余势,巧妙跌宕,举重若轻,把一阵威猛凌厉的声响都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这双筷子是木头所造,敲在瓷杯上柔润清澈。妙的是七个茶杯敲上去,声音高低各有不同,有如古琴七弦,文渊信手敲击,任意为之,那 寻常不过筷子茶杯,便无端生出了五音十二律。与穆言鼎十指之间的激荡巨响相较,声势自是远远不如,但却胜在清越雅致,水穷之处,又见云起,连绵不绝于耳,木箸瓷杯,似在穆言鼎的金铁声浪中镶进了颗颗明珠,大见平和,听得人心旷神怡,哪里还有五音弹指的威猛之势?
  这么一来,情势顿时一变。文渊挥箸击杯,悠闲自在,穆言鼎却神情严肃,额上汗水一滴一滴流下,指上厉声虽重重加响,却显然无法再 以此伤得文渊。司空霸暗暗惊异,心道:“这小子确实不简单,看来穆老头未必能稳胜。”
  论真实武功,文渊虽悟得文武七弦琴中的妙谛,毕竟尚不如穆言鼎数十年的深厚内功。但是此时音律相斗,穆言鼎便不及文渊了。这七个 茶杯中,文渊各注入不同深浅的茶水,敲击起来,声音便有高下之分。他幼年初学音律时尚未买琴,吃饭时便用筷子敲击杯碗为乐,久而久之 ,琢磨出了这套本领。只是他从未想到,竟有把这种技术用在武功上的一天。这时他精晓乐律,敲击手法更是得心应手,木筷上蕴含玄功,一 敲之下传送出去,也能牵动穆言鼎内息血气,以巧取胜,逐渐反客为主。
  穆言鼎每一次指环相交,都运上了极大内力,手指略感酸麻,却不见文渊有何不妥,自己反而渐受文渊敲杯之声的曲调影响,难以继续维 持强悍的声波。他越斗越是疲乏,心中越是震恐:“那日紫缘姑娘指点了我弹琴的道理,我由此在琴学中学得更高妙的体悟,”五音弹指“的功力更精了一层,怎会斗不过这文渊?他内功大不如我,为什么能抵挡得住?没有道理,没有道理!”
  文渊见穆言鼎手上劲力加重,双眼布满了血丝,知道他已支持不久,心道:“看来不出一盏茶功夫,这”五音弹指“便能破了。”便在此 时,忽然胸口真气微浊,筷子上真力使得不足,险些失却优势,连忙再提内力,稳住旋律,心下暗暗吃惊:“不好,方才中了他的猛招,看来 的确伤得不轻,内力恐怕后继乏力。难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竟不足以支撑到击败他为止?”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穆言鼎骤然大喝一声,双掌合握,十指聚会,铁指环震出惊天动地般一声霹雳大响,混合了这一喝之势,猱身直上 ,抱拳向文渊击来,功力雄劲绝顶。这一击是穆言鼎豁尽所能的猛招,他察觉音律再也胜不过文渊,震骇沮丧之余,忽然感到文渊所奏音韵略 一失稳,随即闪过一个念头:“要击败这小子,只有这个机会!”抓紧时机,使出这招玉石俱焚的“黄钟毁弃”,双手贯注毕生功力一握,十 枚铁指环在爆出惊人巨震后,同时断裂破碎,拳风声威狂卷数丈,直压文渊中宫。
  这一响震得众人耳膜剧痛欲裂,司空霸脸色一变,便要仓皇退出,只到半途,忽然脚下不稳,跌倒在地,狄九苍、卓善及其余诸人同样跌 跌撞撞地倒了下去。
  文渊势当正面迎击,猛觉呼吸不畅,已然猛招临门,大惊之下,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要救紫缘,就不能输!”念头刚起,拳力以至,再 无闪躲余地。
  就在这一刹那间,文渊右手木筷轻敲,一个茶杯平飞而出,直撞穆言鼎双拳,杯上附着九转玄功内劲,竟没洒出一滴茶水。穆言鼎冲势不 止,双目圆睁,长啸一声,抱拳的十指向外猛弹,指力仿佛一阵炮弹,“砰啷”一阵声响,茶杯在半途已震成无数碎瓷,混着一波茶水反激回 来。
  文渊听着这些声响,经脉中一阵混乱,真气激荡难以自制,顿时更惊:“我的功力已达极尽了?怎么完全控制不住?”此时他无暇细想, 双筷连挥,六个茶杯连环飞出,分打穆言鼎上下各路,但是哗啦乒乓一阵,全被弹指内力震得支离破碎,水花共瓷片飞散。
  文渊闻声,气路更是翻腾不已,双手一松,已拿不住筷子,感到穆言鼎指力已无可挡,忽然一股真气自丹田急窜而上,流转全身,聚会双 掌,随即遍体空乏无力。
  此时“黄钟毁弃”功劲已到,第一道指力射在文渊身上,文渊猛觉经脉中一股厉劲入侵,血脉一跳,似乎听得到声音。紧接着第二道、第 三道、第四道……一道道锋锐绝伦的指力击在身上,文渊感觉那声音更加清晰可闻,身体却也如欲撕裂粉碎。
  霎时之间,文渊眼前一黑,耳中回转着无数声音,上船前小慕容的温言软语、海浪的澎湃汹涌、铁指环交碰、木筷击杯、穆言鼎的暴喝、 司空霸等人倒地的声响、茶杯破碎、水花飞散、乃至于自身受到真气重击时,体内经脉骨骼、内脏肌肉的反应,各种声响接踵而来,萦绕耳际 ,有的好听,有的难听,却又不得不听,挥之不去。
  文渊脑中天旋地转,不知该听哪一声才是。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琵琶的弦声,那是世上独一无二,唯有紫缘才能奏出,天籁一般的声音 .文渊听得一声,诸般声响顿时消失在耳边,再听得一声,双手不自觉地微微举起,又听得一声,文渊陡觉神清气爽,感到了血脉运行的节奏 ,掌握了真气纵控的韵律,心中大畅,双手任意一拨一挥,空际响起一阵铮然琴声。
  他猛然一惊:“我并没当真弹琴啊,哪来的琴声?”陡然心神苏醒,睁开眼来一看,穆言鼎卧在地上,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双手满是鲜血 ,十根指头血肉模糊。再一转头,司空霸、狄九苍、卓善等人都晕倒在地,无一稍加动弹。文渊诧异莫名,望着穆言鼎,心道:“怎么他们全 都倒下了?司空霸他们是被这姓穆的所震昏,但是……怎么他也倒了?”
  他错愕之余,一提内劲,一道气息悠然流动,通体舒畅,如沐甘露,竟无丝毫损伤,反而更感精神奕奕,身轻体健,宛如脱胎换骨。
  文渊低头望着双手,忽然豁然领悟,他又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印证了“文武七弦琴”中的武功。
  虽然文渊早已知晓藉“文武七弦琴”修练内功的诀窍,但是那也只是助他进展,学是学了,却尚未运用得当。他生性自在,由文武七弦琴 领悟到的外功多于内功,剑法、掌法、轻功都已掌握了极尽精微的要旨,但是对内功始终领会有限,尚未真正学以致用。
  内功可说是武学进境的锁钥,文渊未得人指点,虽然自行从文武七弦琴中悟出许多奥妙,却碍于见识修为,在内功上未能触发机杼。与穆 言鼎这一战,却令他第一次体验了音律与内力的结合。穆言鼎的“五音弹指”,与文武七弦琴的路道虽然不合,但连番内劲交锋之下,文渊已 亲身经历了一次音韵与武功的交流,顿有视野大开之感。
  四季交替,日月运行,乃至天地万物,莫不有其规律,人也不例外。文渊所体会到的,正是纵控人身呼吸吐纳、筋骨脉络诸般规律的妙法 .这比之他利用文武七弦琴的弦来激荡内力,以求进益,自然是更高了一层的境界。
  这一场生死交叠的决斗,文渊在最后关头本能地反击,洞悉穆言鼎指力的节奏,从双掌反推而出,巨力去而复返,震碎了穆言鼎双掌骨骼 ,也定下了胜败之数。文渊虽受伤在先,但还不算如何严重,穆言鼎却受到无与伦比的重创,若非他内功根基雄厚,早已被自己“黄钟毁弃” 的猛招震裂全身骨骼了。
  文渊四下回望,见船上人人昏晕,心道:“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这位穆前辈对紫缘似乎颇为敬重,且先不伤他性命。”一念及紫缘,又 即想起:“刚才听到了紫缘的琵琶声,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一时之间,自己竟也无法分辨。
  一沉吟,将司空霸等人一一点了穴道,以免他们醒来,又生麻烦,接着便走出舱外,想到底舱看看紫缘是否真的醒了。
  走到了甲板,只见几个水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也是给穆言鼎震昏了的,想是他急于求胜,全没考虑到船上许多人功力不逮。他随意一 望,忽然见到一艘四帆大船从南边缓缓驶近,第一张帆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非”字,第二张帆上也绣着一个“非”字,第三张帆上绣的又是一 个“非”字,最后第四张帆上,仍然绣了个“非”字。
  这等明目张胆,武林中任谁见了也知道是什么人的座船。文渊呼了一口气,心道:“一难方去,一难又来,看来他们是往这船来的。”略一思索,立刻奔下底舱。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9:36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望之下,并不见舱中有人,琵琶声却未停息。文渊轻轻走进,关上了舱门,游目四顾,只见一个大铁箱摆在舱中侧边。
  这铁箱长宽都有八九尺,方方正正,可是偏偏一角底下用金条垫高了,便摆得歪歪斜斜。箱子虽是铁铸,八个箱角却都包以黄金。箱子四 面雕刻着花纹图案,除了龙龟凤麟之类瑞兽,也有各式花鸟山水、人物景致,工笔十分精细,当真刻画入微。凡是鸟兽的眼睛,都镶着宝石美 玉,有的是珍珠,有的是玛瑙,也有翡翠、琉璃,璀璨生光,瑰丽夺目,整个箱子便是十分华贵珍奇的宝物。
  这铁箱并非密闭,在花样纹路之中,有许多镂空之处,阵阵琵琶声犹似风过竹林,从蟠龙爪牙、凤凰羽翼之间流出,清幽绝俗,却又带着 丝丝无奈,犹如仙女的声声叹息。
  文渊呆了一呆,顿时愤怒异常,心道:“这些恶徒,难道将紫缘锁在这箱中?”
  他惊怒之余,双手抵在铁箱上,低声说道:“紫缘,你……你在这里面吗?”
  琵琶声倏然止歇,箱中一无声响,全然没有回应。文渊大为焦急,用力撼动铁箱,低声叫道:“紫缘,紫缘!你回答我啊,是你么?是不 是你?”
  花纹空隙之间,现出了一只清澈的眼眸,柔和的目光投在文渊脸上,犹如一泓秋水。文渊和那眼光一接触,心神大震,双手手指紧紧抓住 箱上镂空,身子紧挨着铁箱,只盼全身都贴在箱上,与箱内之人近得一分是一分,心中惊喜之极,忍不住叫道:“紫缘,真的是你!”知道日 夜牵挂的紫缘便在身前数寸,文渊亢奋得一颗心几要从胸腔中蹦了出来,一时忘却身在险境,失声呼叫。
  紫缘仍不说话,目光盈盈,却充塞着欢喜激动之情,一闪泪珠夺眶而出。文渊用力一震铁箱,觉那铁箱沉重牢固,单凭一己掌力难以破坏 ,当下轻声问道:“紫缘,你觉得怎么样?他们……他们有没有伤害你?”缝隙之间,只见紫缘的眼睛左右微晃,似乎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孕 满眷恋之情,似乎在说:“我们又能重见,之前的苦难,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文渊突然发觉,始终没听到紫缘说一句话,心中一急,轻声问道:“紫缘,你不能说话么?如果是,你弹一声琵琶。”只听箱中略一寂静 ,随即轻轻一声琵琶弦响。文渊心道:“莫非那些人点了她的哑穴?”他细细查看,想先放出紫缘,为她解穴,却不见铁箱上有任何可开启处。一抬头,只见铁箱一角上金光灿烂,心中灵光一闪,伸手去掀。一掀之下,虽然毫无动静,但是手上却摸到了黄金角上有个缺孔,仔细一看 ,似乎是个钥匙孔。
  文渊绕着铁箱检查一遍,八个黄金角上都有孔洞,心中已然有个大概,向紫缘问道:“紫缘,等会儿我问你话,你便拨弦回答,是的话拨 一下,不是就拨两下。”琵琶声响了一响。文渊道:“这铁箱的六面是可以解开来的,是么?”又是一声琵琶声传出。
  文渊沉吟道:“这么说,若要让你出来,必须开启其中一面,那也得要有四个角的钥匙才行。”顿了一顿,又道:“紫缘,你在箱子里, 有没有什么危险?
  觉得难受么?“紫缘轻轻弹了两下琵琶。文渊拍了拍头,心道:”她是不肯让我担心的,就算会,现下又怎会承认?“
  忽听舱外脚步声动,有人来到。文渊大惊,见紫缘的眼神也是忧急万状,当下心想:“先避上一避。”正待觅地藏身,突然一转念:“避 他什么?
  这群恶徒将紫缘困锁于此,这算什么手段?他们故意让我前来底舱,早知道我在这里,又何必躲?对付这群小人,又岂能示弱?当然不能 !“想到此处,文渊心中一股怒意直冲胸臆,反而走上一步,站在铁箱之前,双目紧紧盯着舱门。
  只见舱门打开,现出数个人影,九头鸟司空霸、摩天迅羽狄九苍、西天孔雀卓善之外,另有那穆姓老者、东宗数名弟子。文渊所料丝毫不 错,司空霸确实是故意引诱文渊来此,可是司空霸等人却颇感意外。他们只道文渊必会躲藏起来,伺机行事,没想到他孤身一人,居然不闪不 避,便是站在众人之前。
  司空霸微微一愕,随即满脸微笑,道:“你就是文渊?”文渊道:“正是在下。”司空霸摸了摸下巴,笑道:“好小子,有胆识。你潜上 船来,想必是意图带走这位紫缘姑娘了。”文渊沉住气,道:“想来阁下不会答应,是不是?”
  司空霸笑道:“就算答应,也不成哪。你想带这紫缘走,可也得先放她出来。
  不过嘛,这四非人的“不正宝箱”,我们大伙儿却是谁也开不了,你道是为什么?
  呵呵,咱们可没钥匙哪。“说着诡笑几声,道:”放在“不正宝箱”之中送来夺香宴的娘们,一向都要脱得光溜溜的,嘿嘿,虽说夺香宴 上总能看到,不过听说这位紫缘妹妹美若天仙,我还真想先睹为快哪!若咱们有钥匙,不必你说,也是非开不可哪!“
  文渊闻言一惊,转身朝花纹缝隙间望去,只见紫缘的眼光别了开去,身上是否穿衣是看不出来,但是这眼光一移,大有羞赧之意,已知司空霸所言不错。只听司空霸笑道:“小兄弟,你也不必这么急色,照着这点缝看也过瘾么?哈哈、哈哈!”
  忽见文渊身不转、头不回,身子陡然倒弹而来,恍如一溜飞烟,瞬息间已晃至司空霸身前三尺,反手便是一掌,掌力深沉蕴藉,来势极险 ,一招间已笼罩司空霸上盘三路。司空霸没料到他突如其来地发难,惊愕之余,反应却也奇快,双掌翻飞,掌法之中又含爪法,灵敏刁钻,呼 呼呼连抓三下,虚势带开文渊掌力,反抓文渊手腕脉门。
  文渊恨对方对紫缘不敬,这一下骤然发招,实已发挥了“风雷引”曲意的极致,不料司空霸武功也是非同小可,立即以厉害招数回敬,心 中一凛,缩臂闪开,暗道:“这一抓功力可深!此人是个劲敌,轻忽不得。”已然回身相对,掌游身际,忽尔双掌一分,潇洒流畅已极,将一 曲“平沙落雁”的要旨融入了掌法之中。
  这“平沙落雁”在常见于外家功夫,却也是一首悠扬的琴曲。文渊将其精义渗入掌法,便如雁阵横空,辽阔而轻翔,掌力时隐时现,比拟 雁鸣,无论司空霸如何眼观四路,都难以摸清来路。
  司空霸瞧出文渊招数精妙,暗暗骇异,心道:“小鬼头所使的武功从未见过,是什么功夫?以这一掌的灵动而论,与本派西宗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胜一筹。”但他身负云霄派东宗绝学,云霄派武功拟鸟而创,文渊掌法虽妙,却显然跟西宗武功大有可印证之处,司空霸倒 也不惧,猛然一声怪叫,跳了起来,一跃便到了文渊头上,头下脚上,双掌合拢下劈,有若千斤巨斧重劈,一股凌厉劲风随之划破空际而下。
  原来司空霸看出文渊招式奥妙,内劲却是不及自己,当下施展云霄派最拿手的绝顶轻功,强行突围,紧跟着恃强欺弱,单凭内力猛攻文渊 .云霄东宗的武功注重内息,初练平平无奇,然而越练越是威力无穷。“九头鸟”司空霸是程太昊的师兄,这一击汇聚了他三十多年的功力, 威力奇大,这一招广被数尺,逼得四下狂风飙飏. 便在同时,狄九苍已闪至文渊背后,鹰爪分攻文渊左右。卓善丹田狂催内劲,左手指头结成 手印,正面拍向文渊,这“明王大手印”糅合了密宗、云霄派两门内功,劲道雄猛浑厚,声势浩瀚。霎时间,文渊已陷身云霄派三名高手夹击 之中。三人内劲激荡,犹如一个牢笼困锁文渊身周,要他躲无可躲。
  三人猛招临门,文渊口中忽然胡乱呼叫,脚下步履颠踬,身子歪歪斜斜,似乎被这三道厉劲逼得立足不定。狄九苍、卓善大喜,均想:“ 这一招下来,定能毙了你这小子!”司空霸却脸色一变,两掌分向左右,作展翼之形,头一昂,下坠之势顿时转为滑翔,从文渊顶上一掠而过 ,飘开二丈有余。
  才一着地,便听身后“砰”“磅”两声,卓善、狄九苍两人已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狼狈不堪。文渊脚步跌跌撞撞,犹如醉酒酩酊,看来 也是随时要倒,但是左一晃、右一摆,总是将倒未倒。
  那穆姓老者,自是皇陵派祖陵守陵使穆言鼎了。他一直冷眼旁观,见到文渊在危急万分的当口突然反客为主,不禁一凛,眼见文渊动作古 怪,先是在卓善手印未至前矮身出脚,将他绊倒,继而回身挥手,拉住狄九苍脚踝,使他仰天摔一大交,自己却因身形放低,两人的手上招数 全然未及奏效。只司空霸眼光老到,瞧出文渊架势有异,先行避开,没如狄九苍、卓善一般出丑。
  狄九苍羞怒交迸,待要起身再战,下半身却已无法动弹,原来文渊一抓住他的脚踝时,已封了他的半身穴道。卓善一跃而起,骂道:“贼 小鬼!”
  待要再攻,司空霸却大声喝道:“师弟退开,这小子你们应付不来。”
  穆言鼎走上前去,沉声道:“文渊,这套”酒狂“功夫,也是文武七弦琴中化出来的么?”
  文渊微微一惊,收势站定,道:“不错,原来前辈也懂得琴曲。”穆言鼎道:“魏晋阮藉叹道之不行,酗酒佯狂,托兴而做此曲。老夫沉 浸琴道数十年,如何不知?除此”酒狂“一曲,再无其他琴曲能合你这套武功之形意。”文渊被他识破所使功夫,甚为吃惊,微一定神,道: “前辈深通琴理,晚辈佩服。”
  旁人见到文渊的动作模样,只道他使的是醉八仙一类功夫,却不知文渊是取意于竹林七贤之一的阮藉所作“酒狂”琴曲,意境大相迳庭。 穆言鼎已听说过文渊以琴曲领悟武功,自己又曾尝试参悟文武七弦琴,虽未成功,但却仍然看出了文渊的武功路道。只听他说道:“司空兄, 诸位请先离开,让老夫拾夺此人。老夫待会儿施展的功夫不分敌我,只怕对各位不妥。”
  司空霸见穆言鼎一语道破文渊的功夫,心中大为惊佩,心道:“这老家伙倒真有本事,我没瞧出,倒给你看出来了。你有本事,就让你对 付这小子也无不可。”
  当下一拱手,笑道:“穆尊使的”五音弹指“,咱们确实不敢领教,便请穆尊使大展神威罢。只是别震伤了那位美人儿,那咱们可承担不 起哪!”当下卓善解了狄九苍的穴道,云霄派众人纷纷退出舱外,只余穆言鼎和文渊二人对立着。
  文渊见穆言鼎气势沉稳,早知他不易对付,朝“不正宝箱”一望,心道:“就算打发了这人,那司空霸还会上来缠斗。刚才对付狄九苍、 卓善只是一时取巧,要是他们各出真功夫,一涌而上,无论如何难以对付。如今只有斗得一个算一个,先收拾这姓穆的。”当下内息流转,九 转玄功运行奇经八脉,凝神以对。
  穆言鼎双手负在背后,默默不语,身形不动,突然“铿铿铿铿”一串金属碰撞之声响起,节奏繁密,高亢响亮之极。此声一起,文渊忽感 内息翻腾不已,心脏剧烈跳动,全身为之震动。
  文渊大骇,却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只听得一下金属节奏,便感心惊肉跳,难受得皮肤如要四分五裂,体内似有无数个大浪冲激,又宛如 千百把刀剑在身体里乱切乱削。文渊提起神功抗拒,仍觉脑中一片混乱,剧痛欲裂,烦躁莫名,心道:“这是什么声音?从那儿来的?是…… 是这姓穆的弄出来的?”一望穆言鼎,见他双手仍负在身后,心中陡然雪亮:“这老鬼身后有古怪!”这时他神智失控,似乎随时都要被怪声 激得发疯,咬牙忍耐,脚下一点,朝穆言鼎奔去,一掌拍出。
  穆言鼎退了一步,先避其锋,突然“铿铿锵锵”金属之声连番交响,双手成拳自身后挥出,到了文渊身前,两个拇指突然在其余八指前划过,异声大响,犹如兵刃交锋之巨响,一瞬之间,十根指头一齐弹出,跟着而来的是十道锋锐如剑的犀利真气。
  金铁之声威势大增,文渊陡觉耳膜痛楚不堪,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十声轻响过去,每一道指力都弹在文渊胸膛,文渊竟然一 击也没有闪过,身子仿佛被穿了十个孔洞,顿时内劲崩散,向后连跌几步,一交坐倒在地,“哇”
  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胸前衣衫染得血红。
  文渊一招间便已负伤,神智迷糊之际,一抬头,看清穆言鼎双手,十根指头上都有一枚铁指环,心中立时明白:“是了,那是他指上指环 互相碰撞的声音。他内力比我深厚得多,音律又是急促险峻,所以我没能及时提防。”
  他略一调理真气,在穆言鼎“五音弹指”威力之下,虽是气血腾涌,内伤不轻,但仍运使残力站起,心道:“要是我倒在这儿,如何能救 出紫缘?这老儿的招数道理既然明白了,总有破解之道。”
  想到紫缘,他突然猛地一惊,回身往铁箱奔去,贴着铁箱叫道:“紫缘,紫缘,你没事吗?”他想起穆言鼎指音之强,深恐紫缘禁受不起 震荡,伤了身体,竟不理眼前强敌,只是怕紫缘因此受了损害。
  但是铁箱之中一无回应,更无琵琶声响,往缝隙中望去,也没有紫缘的眼光回望。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9:26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慕容的外衣已被海浪冲走,里面穿着的短衫也给文渊弄破,这时候穿好了裤子,上半身却仍是赤裸裸的。文渊将自己袍子交给小慕容, 道:“先穿着回去,再另外换件衣裳。”小慕容红着脸蛋穿上衣服,朝文渊笑道:“你弄破我的衣服,赔不赔我?”文渊一笑,正待说话,只 听那船上又传来一阵尖锐声响,比刚才所发更为凄厉。
  怪声发出片刻,又有一股哨音自远处海岸传至,远比船上所发之音高亢,也更为刺耳,声调之怪,令人闻之寒毛直竖。这声音一入文渊之 耳,顿时一惊:“这声音我听过的。是了,是那晚云霄派东宗联络云非常时所发的,那么来人是敌非友。”他一想到云非常、程太昊一伙人, 跟着想到了夺香宴,心中随即想到紫缘,极欲上前一探究竟,当下道:“小茵,你先回客栈,我去瞧一瞧。”
  小慕容微一沉吟,道:“是程太昊那一群人么?”文渊道:“听来似乎是,我去看看他们在捣什么鬼。”小慕容道:“我同你去。”文渊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就成了,你跟着来,反而不妥。”小慕容脸上一红,心想自己衣衫不整,又接连被文渊弄得两次晕去,实在全身乏力 ,对方又都是奸邪之徒,自己前去,难保不会吃亏,当下点点头,道:“快回来喔。”文渊微笑道:“好。”
  那船停泊处离得甚远,和两人所在的沙滩之间隔了些乱石,乃是一处岩岸。
  文渊一提真气,几个起落,借着层岩叠石掩蔽,悄无声息地奔近过去。
  只见那海船高有两层,张着三张白色大帆,上面各绣着一只黑色巨鹏,气派宏伟。文渊心念一动,暗想:“莫非这便是”万里飞鹏“程太 昊的座船?”
  他藏身岩石堆后,慢慢接近海船,只见数人站在岸边,其中两人有些面熟。
  文渊凝神细看,立时想起:“是”西天孔雀“卓善、”摩天迅羽“狄九苍,这伙人果然是云霄派东宗的。”
  只听海风隐隐送来诸人的对谈,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道:“劳动穆尊使亲来,敝派至感荣幸,船上已设下酒宴,便请穆尊使移驾,略事休 息如何?”说话之人是个头发散乱的中年男子,眯着一双眼睛,似乎用眼过度而损了双眼一般,颈中挂着一串项炼,串着九个小小的骷髅人头 ,漆得黑沉沉地,形象极是诡异。
  文渊出发之前,曾听秦盼影、苗琼音、柳氏姐妹述说云霄东宗的人物,见了这九头骷髅项炼,心中一凛:“若秦姑娘说得不错,这人当是 云霄派东宗的第二高手,叫做”九头鸟“司空霸的。那是仅次于程太昊的高手啊,那么这姓穆的身份必定不凡。”
  但听一个高大老者说道:“多谢司空兄盛情。这位姑娘非比寻常,请司空兄告知贵派弟子,切勿前去惊扰她。”司空霸阴阳怪气地笑道: “哈哈,哈哈,这是当然!”
  那“摩天迅羽”狄九苍道:“这女子当真美到了极点?我倒想见识见识。穆尊使,难道连给我们看上一眼也不成?”那姓穆老者说道:“ 一眼也不成。未到夺香宴之期,老夫必须护着这位紫缘姑娘毫发无伤,若有什么闪失,老夫可担待不起!”
  “紫缘!”这两个字震入文渊耳中,顿时又惊又喜,心中无数念头接连而至:“难道紫缘在这艘船上?她不是被四非人所擒么?这……这 老者姓穆,那并不是四非人之一。这司空霸称他”尊使“,难不成是皇陵派的一名守陵使?紫缘……难道他们正要带紫缘上红石岛?”
  一时之间,文渊脑中乱成一团,心跳犹如打鼓,岸上数人说些什么,更没再听进耳去。他略一定神,心道:“现在他们都在岸上,不如趁 机上船一窥究竟。”
  他听到说要请那姓穆的上船,生怕对方停泊不久便要出海,不及回客栈找慕容修等前来,便决定自己上船去寻紫缘。
  他使开轻功,远远绕开,避开众人目光,从海岸上一处乱石嶙峋之处潜身下海,凝住一口真气,慢慢游到了海船另一侧,探出头来,一手 按住船身,借力运劲一撑,身如飞箭般窜出海面,带起一片碎浪,轻轻巧巧地跃上了海船。一名水手正在甲板上,见文渊突然出现,大吃一惊 ,正要呼叫,已被文渊随手点中了穴道,一声不吭地软倒甲板。
  文渊不知船上是否尚有高手,丝毫不敢大意,放轻步伐,到了上舱门外,偷偷窥视,只见十多名锦衣少女正在舱中设宴。他游目观望,不 见紫缘踪影,正欲往下舱寻探,忽听一阵脚步声,云霄东宗诸人和那穆姓老者已从另一边上了船来。
  文渊心道:“那狄九苍和卓善武功甚是了得,其他人的功夫还不明就里,可不能轻举妄动。”当下沉气凝息,静静听着众人走进了上舱, 分别就座,客套了一番。接着丝竹悠扬,锦衣少女各奏缓乐,却不见狄九苍在舱中。
  文渊听舱内奏起乐来,便放轻脚步,悄悄走开,欲往底舱一探。忽听一声呼喝,船身跟着微微一动,已然收了铁锚。文渊藏在暗处,随意朝船头望去,只见狄九苍手中提着铁锚锁链,显是以一人之力,将数十斤的铁锚给拔了上来。文渊心下暗道:“这人臂力当真不小,内劲可也 十分雄厚。这等刚猛功夫,与呼延姑娘她们的灵动武功各有千秋。可是西宗除了呼延姑娘、秦姑娘之外,并无其他一流好手,当真动起手来, 只怕难敌这些东宗的好手。”
  他一瞥之下,正待转身离开,忽听狄九苍喝道:“什么人?”人随声至,呼喝方出,一条手臂五指如钩,已朝文渊背心抓来,迅猛绝伦。 文渊大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察觉了自己所在,当下心思快如闪电地一动:“得立刻摆脱此人!”虽感劲风逼来,却不回身,就地一滚,避了开 去。
  狄九苍号称“摩天迅羽”,不仅是来自他一套“摩天鹰爪功”的出神入化,同时也是因他目光锐利如鹰,眼力之佳,武林极其罕有。换做 旁人,绝难发现藏匿暗处的文渊,他却在文渊窥向船头时便即警觉,旋即出手狙击。
  他一见来者乃是文渊,呆了一呆,随即喝道:“好小子,原来是你!”双爪一招“苍鹰掠野”,十指朝滚在甲板上的文渊直插下去。
  文渊让开一招,已趁隙凝聚内劲,见狄九苍这一招来势极猛,正中下怀,单掌一撑,身如轻烟般飘然腾起,从他双臂之间窜上空中,登上舱顶,随即顺势跳到了船舱的另一边去。狄九苍喝道:“小鬼,别想逃!”身形一纵,跟着飞跃上了舱顶,居高临下,一望之下,却不见文渊 身影,只有三个晕去的水手。
  这时舱中众人都已闻声而出。那司空霸道:“狄师弟,怎么了?”狄九苍朝他说道:“有人偷偷摸上船来,便是那天帮呼延凤那群婆娘逃 走的小子,叫什么文渊的。”他本来不知文渊姓名,那还是他人探查得来的。
  那番僧“西天孔雀”卓善说道:“他到了哪里去?”狄九苍道:“定然还在船上,我们得仔细搜上一搜。”说着跳到甲板上。才一落地, 忽听船舱另一头“扑通”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下海去。
  卓善喝道:“小子休逃!”他的轻功造诣不及狄九苍,无暇纵跃过顶,直接发力猛冲,从这头的舱门冲入,在另一头奔出,甲板上不见文 渊踪影,海面泡沫未消,显然文渊已潜入海中逃遁。
  狄九苍立即赶了过来,见了这情形,破口骂道:“臭小子,溜得真快!”卓善一言不发,将众水手救醒。
  司空霸走了过来,笑道:“啊哈哈,随他溜罢!溜了也好,咱们便不必费心捉他,是不是?反正他若要来夺香宴,总能抓到他。”转头向一名东宗弟子道:“去底舱看看,瞧瞧那位紫缘姑娘是否安好?侧边的小船也去看看,别让那小子做了手脚,让她也乘小船溜了。臭小子溜了 不要紧,美人儿要是跑了,那就糟糕之极!”那弟子躬身答应,退了下去。
  司空霸哈哈一笑,道:“开船,开船!别让那小子扫了咱们的兴头。穆尊使,我们再回舱里喝酒,小弟还要敬你三杯啊,哈哈,哈哈!”
  狄九苍甚为恼怒,骂道:“从来没人能从我眼下逃过,要不是这小子躲入了水里,非把他撕成两半不可。”骂了几句,也只得随众人回入 舱中。
  众水手掌舵扯帆,海船缓缓驶离岸边。
  然而,文渊却没有当真跳下海去。他将甲板上一个大木桶震了个破洞,随手塞入重物,掷下海去。海水灌入桶中,木桶便不浮起,直往下 沉,他自己却藏身在甲板上一个大木箱中。这一招却是随机应变,学了长陵地宫中小慕容藏起紫缘避敌的方法。
  耳听众人离去,文渊掀开木箱而出,心中戒备之余,却更是喜悦,心道:“紫缘在底舱,她果然在这里!”轻轻呼吸几下,尽力收敛狂喜 之情,调匀内息,暗想:“听司空霸这么说,船上还有一艘小舟。好在他们以为我不在船上了,那么船虽出海,我仍可伺机跟紫缘乘小船逃离 .”
  他生怕再被发现,不再探视上舱,迳自往底舱而去。他小心接近,见有两人静立不动,守着舱门,心道:“不知这两人武功如何。”
  这时一个大浪掀起,船身微微一震,文渊心思极快,伸手偷偷把旁边靠墙摆着的几根竹竿拨倒,似乎是被大浪震倒一般,啪啦啪啦散在甲 板上。那两人惊闻声响,侧身摆开架子,见只是竹竿落地,皱皱眉头,又站立不动。
  这么一来,文渊已瞧出两人专练外功,内功稀松平常,便不放在心上,倏地窜将出来,双掌去势奇幻,随手两掌便将二人拍倒。正待开门 潜入,忽然警觉:“这两人何以听到些微声响,便如此如临大敌的拉开架势?瞧他们这模样,似乎早担心有人会潜入这里来。”当下并不急着 开门,暗想:“那司空霸说话甚是轻松自在,难道他知道我还在船上,却故意说紫缘在这儿,好来个请君入瓮?”
  正在他思虑之际,只听得微音铮然,舱中逸出几声琵琶弦声,极轻极微,有若绵绵细雨洒于荷溏,泛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在碧绿的荷叶上 点缀出粒粒珍珠。
  一听这琵琶声,文渊呆了一呆,一股欣喜若狂的冲动涌上心头:“紫缘,这是紫缘才弹得出的琵琶声,她当真在里面!”一时之间,他更不惧怕有何埋伏,就算知道对方有千千万万的阴谋诡计,也不能阻止他打开这扇门,手一推,舱门已开。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9:15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浪花冲来,淋在小慕容身上,那白皙的肌肤闪着水光,更如透明一般,晶莹宛若琉璃,却又仿佛透着娇艳的桃红色,绮丽难言。文渊看得 心中爱怜,在小慕容柔滑的背上轻轻抚摸,笑道:“不了,不了,你这样可爱,我万万下不了手,说什么也不能欺负你了。”
  手指所及,感到她背肌柔润,不禁情意生动,忍不住又低下头去,吻着她的香肩,慢慢游至背脊,意欲细细品尝这副俏丽无比的身体。
  “啊、哈……”小慕容伏在沙滩上微微轻喘,接受着文渊的轻怜密爱,娇躯为之酥软,只一双纤纤柔荑时紧时松地在沙上乱抓,不住留下 紊乱的指痕,似要宣泄体内的情迷意乱。
  文渊吻着她温软如玉的胴体,越吻越爱,心头如受烈火煎熬,浑身血液沸腾,热血滚滚涌向下身。他伸出舌头,亲吻之时,同时着意舔舐 .小慕容“呵啊、呵啊”地呻吟不止,声如哀诉般地喘道:“你……啊……你还说……不欺负我呢……啊、啊哈……唔、唔、不要……那样… …舔……啊……”
  冰凉的海水波涛阵阵起落,这对缠绵无比的爱侣却都觉身心火热,如要融化。
  文渊慢慢往下吻去,渐渐吻到了一条细缝,两旁肌肉丰盈雪白,特别细致娇嫩。
  “嘤!”小慕容轻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紧张羞怯之意,慌忙叫道:“不可以!我……那……那里……不干净……”
  文渊恍若未闻,面带微笑,陶醉地揉着她的屁股,双手搭了上去,稍加用力,将两团嫩臀轻轻掰开。小慕容大羞,勉强支撑着酥麻的身体 半转过来,不让他得窥菊门,娇怯怯地说道:“不要……不要看嘛……”
  文渊举头回望,但见她眼波盈盈,脸蛋犹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藕臂撑身,秀发披散,全身上下尽是羞态。文渊心动不已,五指指尖在 她背上来回拂着,悄悄地滑到臀上,掌心轻搓雪丘,轻声道:“我想看看。”
  小慕容被他温柔备至地爱抚几下,防线几乎便要崩溃,喘气转促:“不……不要嘛……啊啊……那里……那里……”文渊轻声道:“那里 怎么了?”小慕容羞愧地低下了头,声细如蚊地说道:“那……那里……很脏……”
  这时涌潮又起,扑向沙滩。文渊微笑道:“既然这样,我帮你洗一洗,好不好?”随手掬起一掌海水,往小慕容香臀细缝之中淋下。
  “呣……嗯嗯……嗯……”小慕容含糊不清地呻吟几下,眼神朦朦胧胧地望着文渊,软语哀求起来:“别……别这样啦……我……我怕! ”文渊微微一笑,柔声道:“小茵别怕,我只是想看一看啊。”小慕容满脸通红,低声道:“你……你不会……进去么?”文渊一怔,道:“ 进去什么?”但见小慕容面泛红潮,害羞之极,极轻极轻地说道:“大哥……大哥说,那儿也可以的,只是……只是很痛……”
  说到风月之事,慕容修经历远超乃妹,自然也懂得玩弄后庭的本事。他是口无忌惮之人,自小慕容钟情文渊以来,便也和她说些男女调情上的种种变化。虽然小慕容一听之下总是脸红心跳,或立即走避,或扮个鬼脸回应,但是毕竟也听了不少。小慕容生性精灵古怪,和文渊缠绵 时,偶尔也想尝试一些不同的“技巧”。
  只是文渊温文有礼,与她相好时也是中规中矩,一些太过大胆的动作姿势,文渊固然想不到,小慕容也不好意思主动说出来。
  这时两人都已是情浓无法抑制,小慕容一说出口,只觉一颗心“怦、怦”地一蹦一蹦,羞得不敢正视文渊,低头望着涌上沙滩的浪潮。
  文渊见了她这般神情,也不禁起了遐思,手掌在小慕容的屁股上摸了几下,低声道:“小茵,你……你想试试看……这儿……是么?”小 慕容俏脸胀红,眼睛一眨一眨,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却又忍不住害怕,轻声嗫嚅道:“我……我是……我是听大哥说,有些人……也……也有 这么做的……”停了一停,回头望着文渊,眼神满蕴温柔,轻声道:“你……你想不想?我……我的身体……都是你的……你如果想要,我、 我也……也可以……让你……”说到这里,毕竟女儿家害羞,再也不好意思说了。
  文渊怦然心动,暗想:“当时我跟小茵初尝云雨,她便是痛得没办法让我进去。若要尝试后庭,只怕更加不容易了。”
  小慕容见他迟疑,也已猜到了他的心思,只羞得脸上发烧,低声道:“我不怕痛的……你如果想要,尽管……尽管来就是啦。不管你对我 做什么,只要你喜欢,我也喜欢。”文渊一笑,伸手到她胸前把玩双乳,吻吻她的肩头,轻声笑道:“这到底是你想要,还是我想要?”小慕 容腼腆地笑了一下,低声道:“反正,那里……现在干净了嘛……嗯……嗯……”最后不由自主的呻吟,却是被文渊的挑逗而发,下了个娇腻 的注脚。
  文渊虽听她说得轻松,心里知道她毕竟不安,当下示以一笑,道:“要是痛的话,可千万要说喔。”小慕容巧笑嫣然,轻声道:“好啦。 ”她慵懒地坐起身子,替文渊解下衣物,一见他下身玉茎耸立,不由得隐隐害怕:“不知道会不会太大……进不来?”
  文渊在她耳上轻快地一吻,依旧让她伏在沙滩上,只是姿势摆成双腿屈起,屁股便耸了起来,对着文渊。小慕容羞得面红耳热,一句话也 不说。文渊再次将她粉臀扳开,细细观看,轻轻赞叹了一声,道:“小茵,你真的是全身上下,无处不美。”
  小慕容一听,只觉脸蛋发烫,窘得无地自容,娇嗔道:“你……你少使坏,那种地方有……有什么好看的?”文渊却是不说,微笑道:“ 可惜你看不到,不晓得自己身上有一处这样可爱的地方。”小慕容越听越羞,正要说话,忽觉一根手指在她菊花洞前叩门探访,指甲轻轻接触 到肌肉,登时全身一震,颤声叫道:“啊、啊啊!”不自觉娇喘了几声,情致荡漾。
  这地方她从未被文渊触碰过,一碰之下,只觉遍体紧绷,竟是敏感异常。文渊稍一试探,不料小慕容反应如此激烈,更刺激得他下体昂然 而立,已然有些疼痛,非得大大纾解一番不可。
  他抱起小慕容的腰,正待大举进攻,忽然想起:“小茵身体如此娇嫩,普通的交合都不大受得起,现下可更不能莽撞,别要重蹈那时的覆 辙。”当下强自约束股间大将,右手食指做先锋,慎重地往洞中寻幽访胜。
  海面波涛起伏渐渐转强,只听小慕容嘤咛一声,朱唇紧闭,额上微渗香汗。
  文渊只插入一个指节,便觉肉壁紧缩,温暖柔软,却也十分狭窄,果然极难进入,更甚于私处秘洞。文渊食指再深入半个指节,小慕容身 子一颤一颤,唇齿间传出几声痛楚的呻吟,却没喘气,想是她正极力压抑。文渊左手一摸她的乳房,感到她乳头俏立,又见她股间爱液点点滴 滴,缓缓顺着双腿和入海水之中,双腿微微发抖,明明是情欲高涨,却也是十分紧张。
  手指欲再前进,已然极难,稍一动弹,小慕容便忍不住呻吟起来:“呃、呃、啊、嗯啊……”虽然极为每声都被她勉强截断,十分短促, 但是声调却满含羞耻不安之意。文渊爱极了小慕容,不忍她承受后庭洞开之苦,却也不愿扫了她的兴致,略一思索,已有了主意。他腰身一提 ,对准了小慕容股间,猛然挺进,冲进了她的阴户。
  “啊──!”这一击之下爱液四散,强猛无比,小慕容受此突击,惊得纤腰一挺,上身折起,有如一股雷电直奔入体,浑身颤抖,却又快 美难言,呼吸一岔,迫得她大声喘气,声气中春情盎然,醉人魂魄。她还没回过神来,文渊已开始奋力抽送,犹如一根烧热的铁杵在她体内捣 动。
  “啊啊、啊!啊、哈、啊啊!”小慕容娇躯随着文渊的攻势而晃动不已,每一下冲击都送到了花心深处。小慕容被文渊出其不意地连抽二 十多下,顿时芳心大乱,娇啼连连,却仍急切地喘道:“啊、啊……不……不对啦……文……你……你不是……啊啊……进去……那……里… …唔啊!”
  话才出口,文渊的食指也已在她那狭小紧密的后庭活动起来。食指最是灵活,文渊指上或绕圈,或抽动,轻重力道无不如意,在嫩肉包围之中大展身手,给予小慕容另一份从所未有的刺激。这一来兵分二路,小慕容在迷乱之中,只觉下半身充满了外来侵犯,似乎已不是自己的, 后门疼痛之中,却有一股特殊的刺激。
  此时海浪大起,一个大浪打来,文渊喊了一声,顺势一冲,只听“嗯、嗯、嗯、啊!”数声,小慕容被这阵威势弄得失魂落魄,放声大叫 起来,一时只听海上两股浪声大作,一是海浪,一是人浪。
  在这种时候,美人一浪之下展现的销魂风情,可比海上七八个大浪更具威力,文渊听在耳里,真是筋骨俱酥,同时下身在小慕容体内受到 的回馈更是甘美无比,全身似乎轻飘飘的如在云端。忽然之间,手指和阳具隔着肉壁撞击了一下。在文渊是无意,对小慕容而言,却好像两个 文渊同时与她巫山云雨,不禁又羞又爱,魂为之销,颤声喘道:“文……文……渊……文大哥……好……哥……哥哥……你……你饶我罢,我 、我、我……啊、啊哈、哼啊、啊……”文渊又在她颈后吻了几下,笑道:“才不饶你!”小慕容一羞之下,只觉浑身火热,娇声喘道:“你 ……你……啊啊……坏……蛋!”
  海上浪潮越来越大,文渊和小慕容身体里的浪潮同样更加汹涌澎湃,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小慕容从未承受前后两重的攻击,狂乱之余,娇声更趋放荡,忽然哀叹一声,叫道:“天啊!”娇躯一个剧震,软绵绵地垮了下去,股间蜜液狂涌,旋即被大浪卷去,文渊尚未射出, 已经承受不住,先自丢了。
  文渊吃了一惊,随即不禁好笑,在已然晕去的小慕容耳边轻声道:“小茵,小茵,对不住了!”一手抱起小慕容的柳腰,更加用力抽送。 他和小慕容多次交欢,这还是第一次把她弄得禁受不起而昏去。文渊抽出手指,维持着交合姿态,抱着小慕容走上数丈,好让她不受海浪击打 .
  他再让小慕容轻轻趴在地上,翻转她的身子,变成两人面迎着面,只是小慕容躺在地上。文渊此时方达亢奋绝顶,轻声念着:“小茵!” 双手抓住她的乳房,手上品味着凝脂般的精致享受,猛力再抽送了数十下,只见小慕容睫毛微颤,樱唇之间轻轻发出呻吟,快要清醒过来。文 渊将她抱起,长叹似地长长一声,腰身重重一挺,在小慕容半醒之际,滚热的阳精狂涌而出,下身紧紧密合,全部注入了小慕容体内。
  “呃、啊啊……”小慕容甫一恢复神智,立刻又遭受文渊倾尽全力的攻击,身体抖了一下,脸上流露参杂了幸福和娇羞的神态,轻声叹道 :“我……唉、唉!”迷迷糊糊地,竟又昏了过去。
  文渊看着小慕容昏晕时满足的羞态,心中真感说不出的珍爱,一时不想拔出阳具,留在她体内回味余韵。他用手指替小慕容梳了梳纷乱的 秀发,又吻了吻她的脸颊。
  过得一会儿,小慕容悠悠转醒,见文渊微笑着瞧向自己,不禁脸带羞红,轻声笑道:“算你厉害,我认栽啦。”文渊轻轻一动腰,笑道: “要不要再来一次?”
  小慕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随即握起粉拳,在他胸膛敲了一下,娇嗔道:“再来一次,我会给你弄死啦。还不快出来?”说着抿嘴 一笑,面有羞色,道:“要是你刚才……不是用手指,直接进来的话,说不定我也要死掉啦。”
  文渊大为关怀,轻拍她的腰后,低声道:“有没有弄痛你?”小慕容含笑摇头,柔声道:“只有一点点,没关系啦。下次……下次我先跟 大哥问清楚,看怎样进去比较不痛,就好了。”
  文渊见她温言软语,脸上犹带赧然,显然对刚才的高潮回味无穷,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茵!”小慕容微笑道:“怎么啦? ”文渊道:“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小慕容脸上一红,撇过脸去,抿嘴笑道:“你……你今天兴致这么高?”一说话,只觉私处渐感炽热充塞,那根宝贝已在她体内开始重整旗鼓。文渊柔声道:“小茵,你还想不想要?如果已经很累,我就不做了。”
  小慕容盈盈一笑,娇艳欲滴,轻声道:“你这根坏东西都已经……硬……硬起来啦,我能不做么?”文渊搂着她吻了几下,轻声道:“你 刚才昏了过去,我真怕你累坏啦,千万别逞强,不做是无所谓的。”
  小慕容心中一阵甜蜜,柔声笑道:“嗯,我也真累啦。你体贴我,我也该体贴你,是不是?总不能让你这根东西无功而返嘛。”推着文渊 胸膛,纤腰扭动几下,让文渊的阳具退出体外。她弯下腰去,玉手轻轻盈握,舒叹一声,柔声道:“文渊哥哥,我帮你把它清理干净,好不好 ?”樱唇微启,粉红色的舌头在先端棱角舔了一圈。
  那阳具方经大战,又一直留在小慕容体内,此时又湿又粘,精水、淫水到处沾满,小慕容朱唇皓齿所到,便细心温柔地以舌头舔舐起来, 喉头不住颤动,一口一口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小慕容将阳具舔得干干净净,只是亮晶晶的津液取而代之。
  她向着文渊轻轻一笑,柔声道:“我要吞了喔?”文渊摸摸她的头,笑道:“好啊。”小慕容香腮晕红,食指轻推一下阳具,叹道:“每 次这样近看,都变得好大喔……”张开樱桃小口,一点一点地含了进去,喉头一吮,口壁缩起,文渊浑身一颤,阳精险些随之冲出。
  小慕容口技高超,文渊早已多次领教,这时任她为自己服务,抚摸她的肩头,只觉下身越发蓬勃,在她吞吐下受用不尽。正在神魂飘荡之 际,忽听远方海上“嘎、嘎”地传来几声怪异声响,有如鹰唳枭啼,一艘海船远远驶近。
  小慕容脸上一红,心道:“快要有船来到,可不能玩太久啦。”十指挑拂,舌齿并用,套弄得文渊飘飘欲仙。忽然小慕容喉中一呵,吐出 一口温暖气息,有如一条细细的丝线钻进了阳具先端缝里。文渊猛地一震,小慕容又立刻奋力吸吮,口齿之间“嗯、嗯”地发出春声。文渊再 也忍耐不住,叫了一声,抓住小慕容双肩,腰间一震,猛地全面发射而出。
  “咳、嗯!”小慕容闭上了眼,口腔中一阵激热,已被阳精所盈满。这次文渊所出,竟比方才还要充沛,小慕容意想不到,没能来得及吞 下,引得她急忙吐出阳具,剧烈咳了两声。出精之势未止,射满了她的双唇,还有一些射到了她的脸蛋上。
  小慕容“啊哈、啊哈”地喘了口气,一滴白浊从她唇边落下。她一察觉,羞得赶紧抹去,却见文渊含笑望着自己。小慕容红着脸,微微一 笑,轻声道:“舒服了么?”文渊摸摸她的脸颊,笑道:“身边有你这个小慕容,做神仙也不过如此。”
  便在这时,那海船也已接近岸边。小慕容怕被人瞧见两人情状,心中大羞,娇声道:“有人来啦,我们……我们快走,别给人撞见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9:04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文渊见她衣衫尽湿,紧贴着胸口,时起时伏,气息甚促,点点水珠不住滴落,心中关切,说道:“别太累啦,何必练得这么急?”小慕容 嘻嘻一笑,轻轻推着文渊,低声道:“我知道啦。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再去找你。”
  文渊见她一幅神秘模样,又不让自己留下,甚感不解。其时已然入秋,他见小慕容衣衫单薄,清晨戏水,怕她受凉,便即一笑,柔声道: “别玩了罢,过几天便要出海,要是着凉了可不好。”小慕容又不住推着文渊,笑道:“知道,知道!你回去啦,我没问题……”忽听哗啦声 响,海中浪花高起,飞快窜出一个身影,怒声叫道:“臭丫头,又偷懒啦!”
  一望之下,却是慕容修。但见他衣衫既湿且皱,虽在海中,也没换下衣物,这一下跃出海面,身法却仍矫捷之极。小慕容朝着兄长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转身向文渊笑道:“都是你缠着我,大哥要骂人啦。”
  文渊一笑,却见大慕容满身是水地走了过来,道:“喔,原来你这小子来了。”
  文渊道:“慕容兄也在练水性?”慕容修嘿地一笑,道:“我?小妹一个人练便够了,本大爷不管陆上水里,一样纵横无敌。”朝小慕容 一指,道:“这丫头缠着我,非要学会游水,闹得我少睡了一个半时辰。文渊小子,说来说去,可都是因为你的关系,改天非得讨回来不可。 ”文渊奇道:“因为我?”
  慕容修一拍腰间,道:“这丫头没事瞎操心,怕咱们坐船去红石岛这一趟有人袭击,要是沉了船,我一人救不了你们三个。又或者沉在回 程,连着你那个紫缘丫头也得陪着沉下海,明明半点不通水性,硬是要学游水。”小慕容脸上一红,笑道:“大哥,你揭我的底干嘛?现在不 会,学了就会啦。”慕容修瞪了她一眼,向文渊道:“小子,你懂不懂水性?”
  文渊幼时曾和向扬、华瑄一同在河溪之中玩水嬉戏,但汪洋大海自非小溪浅水可比,心道:“小茵这顾忌确实不错。”便道:“稍懂一些 ,但在这大海之中,只怕无用。”慕容修嘿嘿笑道:“那就是了!”一振衣袖,甩去不少水珠,道:“好了,小妹,我不教了。”小慕容一怔,叫道:“大哥,我还不累,今天要是不练,已经没几天了啊!”
  慕容修一摆手,说道:“这小子既然过来,你能专心得下来?我看免了!”
  手指指着文渊,道:“小子,反正你已经来了,便留在这儿跟我家小妹待着一会儿,本大爷现下要回房睡大觉,不准你们回来吵我。这丫 头最近总没好脸色,你不把她逗得开开心心的回来,我一剑砍了你的脑袋。”二话不说,便即大踏步而去,没两下已不见踪影。
  文渊一望小慕容,但见她不理身上湿衣,随意披上外袍,脸上微显红晕,含笑偏过头去,低声道:“大哥他就喜欢乱说话,你……你可不 必在意。”
  文渊望着她的浅笑,心中几个念头倏忽转过:“小茵有什么事好不高兴?那自然是因为我了。我担心紫缘,她又何尝不担心?我整天闷闷 不乐,小茵看在眼里,也高兴不起来,那岂不是我害得她操心了?”
  小慕容转回了头,见他一言不发地瞧着自己,眼中孕意又是柔和,又是歉然,脸蛋不自禁地发热,微笑道:“喂,你干什么啊?”
  忽然之间,小慕容身周一热,已被文渊搂在怀中。小慕容眨眨眼,胸口扑通、扑通地越跳越快,微笑着道:“怎么啦?”文渊轻声道:“ 小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小慕容柔声笑道:“那就别说啦,我又没做什么。”文渊轻轻摇头,低声道:“小茵,对不起,这事 本来不该让你挂念……”
  两只手指搭在文渊唇边,不让他说下去。只听小慕容轻声道:“紫缘姐会被人抓走,我有好大的责任,怎么说我不该挂念?难道让你一个 人挂念么?你我还要分什么彼此么?”文渊心神动荡,点了点头,执开小慕容的手腕,说道:“小茵,你说得是。”跟着微微苦笑,道:“慕 容兄要我逗你开心,结果适得其反,变成你在开导我了。”
  小慕容伏在他胸前,仰起头来,嘴角微扬,笑道:“心情好点了么?笑给我看看。”文渊微笑道:“不是在笑了么?”小慕容轻轻抿嘴, 笑道:“笑那么一丁点儿,好像硬挤出来的。笑得开心点嘛!”文渊搔搔头,道:“这还不行?”
  小慕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好,你不笑,瞧我的手段。”
  两只手突然往他胳膊窝里探去,呵起痒来。文渊全没提防,被小慕容轻软灵巧的十指飞快搔了几下,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跳开闪避,笑 道:“啊哈哈、哈哈、你……你……”一时只笑的前俯后仰,险些岔气。
  小慕容笑嘻嘻地瞧着他,笑道:“怎么样,这不是开心得多了……啊!”便在她笑语自如时,文渊已又将她拉进怀里,笑道:“好啊,我 也得给你来这么一下。”说着礼尚往来,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指头往她腋下呵痒起来。小慕容武功不及文渊,挣脱不开他的搂抱,手指搔来 ,只痒得格格娇笑,不停扭动闪躲,犹如花枝乱颤,连声笑道:“呵呵、哈哈……好、好啦,算我输啦!”
  两人一阵笑闹,嘻嘻哈哈地滚倒在沙滩上,朝海边滚的几滚,忽然一个浪潮涌来,哗地掩过两人,两人全身衣衫一齐湿透。
  潮水涌尽则退,两人互拥着倒在沙滩上,望着对方随潮退而现出的身体。小慕容轻声笑道:“开心了么?”文渊含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望着小慕容的双眼。
  小慕容见他神情舒朗,眼里神色极是温柔,脸上一热,轻声道:“又发呆啦?你……你在想什么?”文渊面带微笑,静了一会儿,低声道 :“我想要抱着你。”
  小慕容心里一甜,笑道:“你已经抱着我啦。”文渊抚摸着她柔软的一头乌云,低声道:“嗯,我还想要亲你一下。”小慕容脸颊绯红, 睁眼瞧着他,轻轻闭上了眼。
  四唇缓缓相交,轻轻接触了一下,些微亲热,却是极尽缠绵。一吻之下,虽然两人全身尽湿,却都觉身体发烫,情意难以自制。小慕容满 脸通红,悄声道:“你……你……你还要做什么?”文渊眼神温润,爱抚着她的腰际,轻轻说道:“小茵!”小慕容轻声应道:“怎样?”文 渊的指尖轻佻着她柔嫩的耳朵,轻声道:“我全部都要。”另一只手,已探进小慕容的衣襟,温柔地抚弄着。
  小慕容见他忽然大举进攻,不禁大感羞涩,叫道:“啊!你……你坏!别……别这样……啊……”稍一惊慌,叫声便即渐转紊乱,慢慢模 糊起来。
  却是文渊间断亲吻着她的脖子,手指在她衣内来回游走,令她难以抗拒。她此刻衣物全湿,布料贴身,本已冰冰凉凉,文渊稍一挑逗,肌 肤旋即十二分地感受到那说不出的刺激。
  海水忽又涌来,淹没了两人,水中白沙浮动,沾在两人身上。文渊扶着小慕容坐起,潮水自两人腰际以下退去。小慕容被海浪冲得云鬓散 乱,睫毛上挂着两三滴水珠,一眨一眨,便即弹落,平时如白玉般的脸颊已隐隐流露珊瑚似的淡红,娇嫩可人,怯怯地望着文渊,悄然道:“ 别在这里做嘛……我……我有点怕……”
  这一来文渊不禁失笑,柔声道:“怕什么啊?”小慕容羞红着脸,低声道:“我……我还不太会游水……要是、要是给海浪卷下去……” 文渊在她面颊上一吻,笑道:“你真的怕?”小慕容一张俏脸直红到了耳根,似乎热得要冒出烟来,嗫嚅道:“也不是很怕,只是……我…… 我们……光天化日的……又……又没在这种地方做过……”
  文渊见小慕容面泛红潮,羞态宛然,全身柔肤衬着水珠,娇艳可爱之极,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克制,听得海水澎湃,全身血液为之动荡,当 下只对小慕容一笑,将她转过了身,使她背对着自己,搂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别怕,有我在啊。”小慕容顾盼而笑,甚为腼腆,悄 声说道:“就是有你在,我才怕啊,你这坏蛋!”文渊又吻了吻她的耳鬓,伸手去摸她的胸脯。
  她披着的外衣已在刚才被海水冲去,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衫,为了便于游泳,连肚兜也没有穿着。文渊一摸上去,只隔着一层既薄且湿 的衣裳,充分掌握到她柔软挺秀的乳房,揉得一揉,滴滴水线从他指缝间连串漏下。
  “嗯……嗯……嗯嗯……”小慕容半闭着眼,玉指轻抿朱唇,虽未开口,柔腻的呻吟却已在喉中回响。文渊稍稍用力一握,挤得她胸口衣裳直滴水,其下的乳峰却也随之变化形状。小慕容身子一仰,忍不住启唇娇啼:“啊、啊吭……”
  原本抿在唇上的手指收势不及,紧张地搭上了一行贝齿。
  海潮阵阵,又淹到了两人腰部。文渊两手分别揉捏小慕容的双乳,轻声道:“小茵,你今天湿得很厉害喔。”小慕容正被他摆布得神魂聚 醉,忽听文渊调侃,只羞得面红耳赤,颤声娇吟:“哪……哪有啦!又不是……不是我……啊、啊、啊哈……啊……”
  文渊看着她娇弱不堪的模样,潮起潮落之际,纤纤柳腰仿佛要随之折断,忽然起了一个奇异的念头,轻声道:“小茵,我……我想……” 话到口边,又即收回,侵占她身体的动作有些放缓。小慕容嗯了几声,散乱地喘着气,微微回首,眼神略带羞赧,梦呓也似地道:“想……啊 、啊……想……什么啊?”
  望着小慕容陶醉的神情,文渊由胸至腰、又由腰至胸地抚摸她,心里又是一阵冲动,深深吸了口气,道:“小茵,你能原谅我吗?”小慕 容微微一怔,喘道:“嗯……嗯……怎……怎么……啦?”文渊低声道:“我……我想欺负你一下。”
  小慕容一听,原已满是羞意的脸颊更加红了,轻声笑道:“可……可以啊……啊、嗯啊……”稍稍有个空隙喘息,又娇声说道:“你…… 你……要怎样……就怎样嘛……我……我都……喜……欢……”
  随着一个浪头打来,文渊听着小慕容软语相对,不由得气血翻腾,顺势将小慕容对着岸边按倒。耳边浪花声不断响过,文渊伏在她背上, 狂乱地吻着她的颈后,拉着她的衣衫,要将之脱去。小慕容忽觉胸口一紧,才觉得他用力太大,忽然“剥啰”地一串轻响,薄衫已从背后被撕 裂开来。
  文渊和小慕容同时惊呼一声,对望一眼。又是一个浪头打到,顿时将那件破碎的衣衫冲歪得七零八落,挂在小慕容双肩,左边一半顺着手 臂滑落,掩不住她胸部的弧线,淋漓海水顺着她肌肤线条流了下来。
  文渊甚感尴尬,苦笑道:“我……我可没想弄破你的衣服……”小慕容心中小鹿乱撞,赧然微笑,低声道:“反正你说要欺负我了,就欺 负的彻底些好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8:53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只听一阵柔韵轻飘,若有若无,如梦如幻,自七弦之上渐次传出,旋即融入四周。紫缘所奏这一曲,叫做“梅花三弄”,曲调安详雅致, 正表现了梅花映雪、静谧高洁的姿态。但闻室中乐音悠扬,周遭似有阵阵琴声应和,竟分不出是否为弦上所奏。
  先前穆言鼎琴声满含杀伐之意,这时紫缘奏起如此清雅的曲子,气氛登时为之舒缓。穆言鼎神色肃然,端坐倾听,两名童子站在当地,听 着琴曲,虽在房中,眼睛却似望着极远极远的地方,神往不已。
  紫缘按弦理韵,再弹一阵,琴声之中如有暗香浮动,令人乍感心旷神怡,仿佛置身梅林疏枝之间,身心俱受洗涤,通体舒泰。忽然之间, 房中响起一声高亢琴声,突兀之极,有如利刃划破了一匹柔绢。
  此时紫缘百虑皆息,全心全意地弹奏琴曲,突然听到这干扰之声,不觉一怔,眼光一望,却见穆言鼎已从另一个小童手中取过瑶琴,铿铿 而奏,曲调与先前一般雄劲迫人。紫缘见他脸上神情森然,显是有意作对,登时了然,心道:“这位老先生可当真是姜桂之性。”当下也不在意,面露微笑,心平气和地弹将下去,旋律动听依旧,丝毫不为穆言鼎峻峭的琴声所动。
  穆言鼎向来自负深明琴理,武功精强,但是武功上已输给了黄仲鬼,今日弹琴论道,居然又被一个年轻姑娘说得哑口无言,而听闻紫缘奏 曲,音律造诣之深,实堪称不世之艺。惊愧之余,忽尔恼羞成怒,心想:“你说我的琴音走上了偏路,且瞧瞧你又有何能耐?”便即十指抚琴 ,再奏起那曲“将军令”,威势赫赫,曲意和紫缘所奏“梅花三弄”大相迳庭,全然格格不入,声调却越发激昂,如滚滚潮水般盖过了紫缘的 琴声。
  紫缘嫣然一笑,也不生气,手法依然轻巧,曲调却渐渐急促起来,虽不及穆言鼎琴声强劲,却是每个拍子都巧妙地落在“将军令”符节之 间,顺其自然,如同一枝寒梅在严冬风雪中摇曳生姿,流露不畏冰霜的气概。穆言鼎的琴声以威不可当之势袭来,文武七弦琴的琴声却始终微 而不衰,在“将军令”的威猛气势中流荡自如。
  穆言鼎连催琴音,越弹越是响彻四方,两名童子身处室中,已然不能支持,不及向穆言鼎请示,已跌跌撞撞地逃出房外。
  穆言鼎见紫缘不动声色,仍是信手抚琴,状甚悠闲,心中越怒,琴声陡然达于极盛,一番轮指造出繁密之极的铿然巨响,凌厉无俦,打算 一举淹没紫缘的琴音。
  便在这时,文武七弦琴的声音渐缓渐细,几不可闻,化成一丝幽咽,却是绵绵不断。穆言鼎呆了一呆,这如万箭齐发般的声势顿时没了目 标,全部落在了空处,好似变成了断线风筝,东飘西飘,不知所措。本来威武无匹的乐曲,一转眼间便即瓦解,音调乱成一团。穆言鼎脸色一 变,自知出丑,连忙重整琴音,却听紫缘琴韵再起,翩然如舞,仿佛历经暴风雪后的梅苞坼放,曲调极尽精妙,丝毫未受穆言鼎所影响。
  穆言鼎楞楞地坐着,忽然推开瑶琴,长身站起,朝紫缘躬身长揖,道:“多谢姑娘,惭愧、惭愧!”紫缘起身回礼,说道:“老先生行此 大礼,可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不知轻重,得罪了穆老先生,希祈海涵。”穆言鼎摇摇头,长叹一声,道:“紫缘姑娘,老夫告辞了。”回身 走出房外,竟不拿回文武七弦琴。
  穆言鼎离开紫缘房中,到了走道转折处,龙驭清已等在那儿。原来龙驭清命穆言鼎进房,自己一直待在门外,探听房中对答,并不现身, 以免紫缘有所警觉。
  龙驭清道:“穆先生可有斩获?”穆言鼎又摇了摇头,道:“老夫无能,愧对掌门。这文武七弦琴,非掌门所能拥有,亦非老夫所能拥有 .我数十年来的苦练,得益不如今天一日。”龙驭清眉头一皱,道:“穆先生何出此言?”
  穆言鼎却不回答,说道:“掌门,我活了七十多年,大半心力都费在皇陵派上,若掌门肯念老夫有此苦劳,请应允老夫一个请求。”龙驭 清大奇,心道:“穆言鼎素来要强好胜,鲜少出言求人,到底有何古怪?”当下并不答应,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穆言鼎道:“老夫斗胆,希望掌门放了这位紫缘姑娘,还她自由。”
  此言一出,龙驭清勃然变色,道:“为什么?”
  穆言鼎说道:“这紫缘本是无辜,掌门既已不可得知文武七弦琴之秘,又何必牵连于她?此女才艺非凡,远胜于我,老夫日后还欲向她多 多请教。
  如此为难一个姑娘,亦不免于我皇陵派威名有损。“
  龙驭清本想让穆言鼎诱使紫缘弹奏文武七弦琴,借此观察其中奥妙,没想到他不仅一无所获,居然还为紫缘说话,不禁大怒,却不发作出 来,只是冷笑几声,道:“我不能得到文武七弦琴中的武学?嘿嘿,岂有此理!”一回身,举步便行,忽又停步,道:“这”罪恶渊薮“之中 ,多的是稀奇古怪的刑罚。这紫缘一日不说,便叫她多受一日苦楚。要是到了夺香宴还不说,哼哼,那就让寇非天他们慢慢去料理罢!”
  自此之后,一天天接近八月十五,随着夺香宴之期逼近,文渊和大小慕容、蓝灵玉等也已准备出海,这日已进了永定府境内,在乐亭县落脚,随时都可出海前往红石岛。夺香宴将至,滨海城镇皆可能有来自武林各路的奸邪之徒,是以华瑄和云霄派诸女仍留在京城附近,以免惹人 注意,多生事端。
  自文渊看了四非人的夺香宴礼单,本料想紫缘暂可平安,后来听慕容修对莫非是似乎甚为忌惮,心中又感担忧,数日来一直坐立不安,难 以定神,来到乐亭,仍是如此。小慕容见他连日忧心如捣,心里不忍,想找个法子让他心情转好,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是八月初十,明月未圆,离夺香宴已只五天光景。慕容修故意出手豪阔,当夜选了一间富商巨贾来往的客店投宿,避开武林人物,以 免多生事端。
  多日路程之中,四人都是各住一房,今日自也相同。因为有蓝灵玉同行,文渊和小慕容也不好意思同住。只是一路上蓝灵玉心事重重,文 渊想问她何以未曾与石娘子等回巾帼庄,竟是不得其便。
  次日一早,文渊醒来,颇感气闷,推开了窗子,遥望出去,只见远方便是浩瀚汪洋,海天一线,无穷无尽。文渊心道:“那什么红石岛, 便是在这大海之中,说不定紫缘已经到了那里。”
  他站在窗边,闭上双眼,隐隐似闻波涛之声在耳边响起,心中思绪也如潮水起伏:“这次若能救回紫缘……不,是救回紫缘不可,以后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她。紫缘也好,小茵也好,师妹也好,不管谁出了意外,对我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过。”
  想着想着,文渊睁开了眼,双掌朝着自己,凝视掌心,心道:“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很容易失去。我懂事以来,未曾见过爹娘一面,师父养 育我长大,此时却也已过世。任师叔将文武七弦琴赠送与我,也被龙驭清夺去。在长陵地宫,我又差点失去了小茵。这一次,又让紫缘身处险 地。人生在世,能掌握的事物真是太渺茫了。”
  一时之间,文渊也不知是否该长声嗟叹,只是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忽然之间,他瞥见海滩上有个小小的人影正从海潮中跃出,回到岸上 ,又跳入海中,举动甚奇。文渊好奇心起,极目眺望,见那身影隐约是个女子,瞧那身法姿态,似乎便是小慕容。
  文渊心道:“大清早的,小茵在那儿做什么?”他不知小慕容水性如何,见她在海中跃进跃出,生怕她一有不慎,失足陷入海涛之中,当 即跳出窗外至平地,飞快朝海边奔去。
  他使开轻功,飘逝如风,不多时便到了海边。只见小慕容的外衣放在沙滩上离海甚远处,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短衫,全身上下湿淋淋地,呼 吸微显急促,尚未平复,又往海里跳去。
  文渊奔将过去,只听“哗刺”一声,浪花四溅,小慕容又从海中窜了出来,见到文渊在面前,似乎吓了一跳,随即笑道:“你可醒啦?” 文渊微笑道:“最近挺累,今天起得迟了。你在这做什么?”小慕容脸上微红,发际水珠在阳光下闪亮不定,神态更增娇艳,只听她轻声道: “也没什么,练练游水罢啦。”说话之际,显得颇为忸怩。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8:42

第一百四十三章
  紫缘被带下厅堂,随着两女经过曲折走道,来到了一间房室,桌椅床几无不具备,打扫的甚是雅洁,房中烛火却也作青色,绿光晃动,森 然奇异。
  两名女子一个取来新的衣衫,一个端来食盘,放在桌上,匆匆退出房外,神色惶恐,更不与紫缘说一句话,“喀啦”一声,关上了门。
  紫缘心道:“这两位姑娘定是被囚禁在这儿的女奴了,看她们这样危惧不安,这里的主人想必残忍得紧。刚才我说了那些话,削了他们的 面子,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古怪手段用在我身上。”想到这里,紫缘又觉胸腹之间热气腾涌,心头焦虑。
  只是没有了康绮月的琵琶引动,又无其他男人在房中,紫缘虽感难受,却也不致失去自制,只是身体说不出的烦躁。
  她奋力摇了摇头,一看桌上的衣衫,仍是一件薄薄的纱衣,心里也不想换上,轻轻推到一旁。那食盘上是三碟小菜,一碗白米饭,另有一 壶香茶。
  紫缘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早觉腹中饥饿,心想:“我昏过去时,他们都已经给我服药了,这饭菜之中也不会有什么手脚。”当下坐了下 来,静静吃饭。
  过了一阵,紫缘吃去了半碗饭,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但见莫非是面带浅笑,走进房来,柔声道:“紫缘姑娘,口味可习惯么?”紫缘默然不答,放下筷子,抬头望着她。莫非是轻轻抿着嘴,走到紫缘身旁,笑道:“来,让我瞧瞧。”话落之时,但见她右手衣袖轻轻一拂,将紫缘 纱衣下摆卷开,露出了晶润如玉的双腿肌肤。
  莫非是蹲了下去,微笑道:“那两个丫头真不懂事,我没交代,就不长眼睛啦,也没料理一下这伤口。你也真是的,以后别再这样啦。似 你这般漂亮的身子,要是留下了一点疤痕,岂不是令人心疼?”说话之间,莫非是左手入怀,取出一个金盒,弹指打开,放在膝上,用手指挑 出一些乳白色的膏药,轻轻柔柔地抹在紫缘伤处。
  膏药一涂上去,紫缘顿觉伤口一阵痛楚,但随即渐渐转为清凉,顿感舒适,低声说道:“谢谢。”莫非是仰起头来,眯着双眼,嘴角笑了 一笑,柔声道:“男人都是这样,只会想这种下流的方法,害得妹妹你受苦了,真是该打。”说着又低下头,忽然轻启朱唇,伸出舌头,在紫 缘腿上舔了一下。
  紫缘出其不意,吓了一跳,急忙把腿一缩,心中却扑通扑通地狂跳,刚才克制住的情欲似又难以压抑。莫非是娇媚之极地对她一笑,轻声 道:“好香,好嫩,哎,要不是寇老大硬要送你上夺香宴,我真想好好疼你呢。”紫缘犹自心神未定,手按胸口,心道:“这女子,她……她 当真古怪得很。”
  但见莫非是收起金盒,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柔声道:“这是催情丹的解药,我放在这儿啦,你要是想服下去,记得和着 水喝,不然可有点苦呢。等一下有位老先生要来跟你说话,他可是有点古板。你如果喜欢现在这感觉,不想服解药的话,可要小心一点儿,别 失态啦,那老头儿可没什么情趣呢。”
  她轻声说来,一字一句却隐蕴动人魂魄的诱惑之意,紫缘虽是女子,却也有点脸红耳热。
  莫非是见她不发一语,便即嫣然一笑,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紫缘待莫非是离开,望着桌上的瓷瓶,心道:“不知这药是真是假?就算是假,那也不过如此。”当下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殷红如血的丹 药,含在口中,和着茶水吞了下去。
  丹药下肚,不久紫缘便感心情渐平,没了先前那种燥热的感觉。紫缘心道:“看来这是真的解药。她说有位老先生要来跟我说话,只怕也 是皇陵派的人。”
  正自想着,只听门外脚步声响,门板又被推开,两名青衣童子当先走进,手里都捧着一张古琴。
  紫缘一望之下,只见右边那童子手上所捧之琴七弦如覆华光,却又内敛不发,正是那“文武七弦琴”。紫缘轻声惊呼,站了起来,却见一个老者大步走进,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男子。这老人白发苍苍,长髯垂腹,外貌年逾古稀,双目却是精光闪闪,严厉生威,身材亦甚为魁梧。紫 缘妙目流盼,认出他便是刚才坐在一旁椅上的老者,心中思索:“方才我失去自制,旁人大都显得不怀好意,倒是不见这位老先生有何动静, 却不知他所为何来。”
  那老者身后一名男子说道:“紫缘,这位乃是本派镇守祖陵的穆尊使,快过来拜见了!”
  紫缘见他气势凌人,也只微微一笑,略一欠身,轻声道:“小女子见过穆老先生,想穆老先生是来审问囚犯来着?”那老者一睨身后随从 ,挥了挥手,两名男子脸色一变,大为苍白,急忙躬身退出房外。
  那老者说道:“这些小子不知轻重,多有失礼,倒是冒犯姑娘了。老夫穆言鼎,在本派任祖陵守陵使,今有一事,特来请教姑娘。”
  紫缘听他说话不含威胁,反而对自己甚是敬重,心里好生奇怪,躬身说道:“穆老先生言重了,小女子一介女流,又是贵派阶下之囚,哪 有什么可请教的?”
  穆言鼎一捋长胡,道:“紫缘姑娘不必过谦。老夫于琴艺一道,身为醉心,数十年来也小有心得。素闻紫缘姑娘琵琶之技的佳妙,于音律 上的造诣必有过人之处,是以老夫想请姑娘品评一曲。”
  说到音律曲调,实乃紫缘生平喜好,顿时留上了神。只见穆言鼎从童子手中取过文武七弦琴,就地坐下,“铮、铮”拨了两下弦. 只见他 双手十指张开,每根指头都戴了一枚黑沉沉的铁指环,粗细薄厚也各自不同。
  只听“铮”地一声巨响,穆言鼎单指一刺,琴声震动,满室回响。紫缘一惊,心道:“他的弹法好霸道。同样一张琴,文公子弹起来可完 全不同。”
  “铮、铮、铮、铮”琴声不绝响起之后,穆言鼎大使一阵滚拂指法,紧跟着琴音动荡回旋,有如千万铁骑远来,初时微闻马蹄,接着蹄声 如乌云蔽日,漫山遍野而来,势若滔滔洪水,不可复止。
  又听铮然一响,接着穆言鼎指上一拨一刺,气势大为震撼,琴音接连盘旋,有如飞龙绕峰,一峰绕完,又至一峰,于滚滚云雾中飞腾过三 山五岳,踪影消逝,吟啸之声却仍长留不去。
  龙吟之声到了尽处,猛地又是一波云涌雾起,音调迷茫,翻覆不定,一重高过一重,至于颠峰之际,赫然雷霆万钧地重重一响,“铿”一 声过去,琴声回音,尽数一并消弭,一曲霍然告终。
  紫缘凝神倾听,直至曲终,一直默默不语。穆言鼎见两名童子听了自己的琴声,此时都是呼吸急促,紫缘却静静地闭目沉思,心道:“瞧这女子弱不禁风,不意竟能听我一曲”将军令“而不动声色,定力倒也不差。”
  过了一会儿,紫缘睁开眼来,说道:“穆老先生果然琴学深湛,佩服,佩服。只是小女子有点想法,或会冒犯老先生,不知该不该说。” 穆言鼎道:“姑娘不必讳言。”
  紫缘皓臂微举,伸手指着文武七弦琴,轻声说道:“这张琴以”文武“
  命名,琴音本该是中正平和,清越刚健,兼容并蓄。刚才聆听穆老先生曲风,似乎过于刚强,且隐隐有肃杀意味,激昂之处固然绝妙,到 后来却难免盛极而衰。
  这文武七弦琴是琴中极品,穆老先生单求其武,不求其文,不免有些好勇斗狠,躁进强求,固然难以弹好这张琴,也难免走上了偏路。“
  穆言鼎听了,脸色陡然一变,半晌不语。原来他在皇陵派历经四代掌门,任了三代的明孝陵守陵使,在皇陵派中不论武功威望,都是数一 数二的人物,掌门龙驭清亦对这位派中长老十分礼遇。后来派中出了黄仲鬼这个绝顶高手,武功胜过所有守陵使,取其位而代之,夺了诸守陵 使中地位最尊的明孝陵之职,穆言鼎则调任于祖陵。
  穆言鼎年事虽长,却十分心高气傲,不肯服输,每日依然练武不辍。只是黄仲鬼的武功正在突飞猛进之时,穆言鼎却已年迈,武功更已达瓶颈,不易突破,越是心焦,武艺越是难有进展。龙驭清夺得文武七弦琴后,曾找他前来参悟。穆言鼎内力浑厚,精晓琴学,但是每一弹文武 七弦琴,便受到弦上内力反激。他奋力化解,一曲弹完,费了不少真力,却不见有何功效。此时听紫缘说出“好勇斗狠”、“躁进强求”、“ 盛极而衰”几个字句,触动心事,顿时呆了。
  过得一阵,穆言鼎长长吁了口气,说道:“依你看来,却该如何?”紫缘道:“琴要弹得刚柔合度,拿捏轻重徐疾,除了技艺之外,又与 心性涵养有关。人道是琴为心声,本是其来有自。同样一首曲子,让不同的人弹来,意境自然也大不相同。穆老先生所欠者,乃是心境偏狭, 不够开阔,若要求精进,自然是由此改起了。”
  穆言鼎脸色发青,凝视紫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很好。紫缘姑娘,老夫很想听你弹一弹这张琴。”一招手,身旁童子捧 起琴来,恭恭敬敬地呈在紫缘面前。
  紫缘望着文武七弦琴,脑海中随即浮现了文渊的身影,心中一阵动荡,唇边微带浅笑,心道:“文公子要是在此,便该让他来弹一曲才是 .”接过了琴,忽然想起一事,暗道:“这位穆老先生,自然也是奉了龙驭清命令,来查如何用文武七弦琴修练武功的了。我本来就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瞒你们。我自己既然不知道,就算听我弹琴,也未必听得出什么来。”当下端坐抚弦,轻轻一拨。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8:31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厅之上,皇陵派男弟子个个目不转瞬,直盯着渐趋失神的紫缘,眼见她软坐在地,蹙眉忍耐,发际和肌肤点缀着滴滴汗水,纤细娉婷的 体态越发显得迷人,都不由得心跳如狂。
  紫缘只觉眼前阵阵昏眩,双腿之间渐感温热,被爱液所浸濡的白纱,已经慢慢没了掩蔽之效,下面透着些许乌黑的阴影。她羞急之下,只 能并拢着腿,用手遮挡。虽然如此,那似清似稠的水流还是沾满了她的大腿根部,旁人虽然看不到,紫缘自己却清楚知道,霎时羞得面如桃花 ,但仍紧咬下唇,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身体里那股燥热不堪的感觉驱之不去,汗滴从她通红的脸颊上不住滑落,咽喉里似有一阵逆气冲将上来,令她只想放开声音,大声呼 喊呻吟。
  紫缘乍觉心神恍惚,急忙伸手捂住了嘴,总算没有发出吟叫声,但是也已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这时康绮月已停下琵琶弹奏,莫非是悄悄走到紫缘身后,弯下腰去,在她耳边呵了口气,轻声道:“别勉强啦,你那儿不是湿透了吗?身 体里空荡荡的,是不是很难受呢?好姑娘,你就乖乖听话,我们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你好舒服,好舒服呢……”说着十指在她颈后轻轻一 抹,又呵了口气。
  这几句话轻轻淡淡,却是如赋魔力,字字勾动紫缘心弦,令她脸颊发热,越听越羞,再被莫非是指尖轻拂肌肤,突然克制不住自己,一点 喘息声从她喉间溜了出来:“啊……呃……啊啊……”
  这声音只带着三分娇媚,却有七分彷徨,听在皇陵派众人耳里,真是说不出的心痒难搔。莫非是淡淡一笑,飘然退开一旁。此时紫缘身上 已是汗水淋漓,肤色泛着樱红,眼神朦胧难耐,身子摇摇晃晃,几乎便要躺卧在地。
  忽见她樱唇微颤,一阵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出来:“文……渊……渊……”
  龙驭清冷笑道:“这”罪恶渊薮“的所在隐密之极,文渊那小子便有通天本领,也不能来此救你,更没其他人会来救你。你不必徒作挣扎 ,识相的就快快顺服,否则的话,哼哼,哼哼!你曾经受过被人奸淫的滋味,也不想再试几次罢?”
  紫缘身子一震,低着头,双肩不住颤动,轻轻喘了几声,忽然猛一甩头,右手一掠发鬓,一头乌云绸缎般的长发散了开来,飘然飞舞,披 垂在胸前、肩上、背后,和白皙的肌肤互为辉映。
  她紧握右手,闭着双眼,阵阵混乱的喘息似乎透露着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矜持。龙驭清心道:“这小姑娘终于支持不住了。”才刚向前走 出一步,忽见紫缘右手微一抬起,额前发丝稍稍掠起,目光忽然一片明澈,指间闪着一点黄澄澄的亮光,却是她发鬓上的一根金钗。
  倏忽之间,紫缘右拳用力下击,霎时一股血线涌了出来,金钗已刺入她右边大腿,殷红的鲜血汨汨而流,染红了白纱一片。这一下出人意 料,众人无不吃惊,龙驭清双眼一睁,更是惊讶。
  紫缘紧咬着唇,显是极为痛楚,手腕一转,刺在肌肤里的半截金钗跟着转动,一旁纱衣上的皱褶全是血红。只见她紧蹙眉头,柔嫩的下唇 几乎也要咬得渗出血来。
  她缓缓拔出金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胸口虽仍因先前剧喘而微微波动,脸上神情却已宁静下来,不复之前的羞红,反而显得有些苍白 ,双眸望着龙驭清,低声说道:“君子欲利而不为所非,龙先生,你是文公子的前辈,用这种手段,不觉得有辱身份么?”
  龙驭清原以为紫缘早该放弃抵抗,没想到她宁可自伤身体,借着疼痛使神智清醒,也不肯屈服自己,被她静静地直斥其非,一时竟瞠目结 舌,难以发怒逞威,不由得又打量了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一阵,说道:“你的脾气倒是硬得很。可是你身上药力未除,待你腿伤痛楚稍减,又 受药力煎熬,势必忍受不住,瞧你还能逞强?”紫缘轻轻地道:“等一下要是我又受不了,我还可以再刺。既然没有人能来帮我,那便要自己 救自己。”
  龙驭清见她右腿一缕鲜血顺着肌肤流过脚踝,滴在地上,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是瞧她以钗刺腿时的果决,此刻言语坚毅宁定,心中略一 沉思,盯着紫缘,冷冷地道:“要整治你的方法,也不只这一样。你要是当真聪明,刚才应当刺的不是大腿,而是喉咙。你只要不死,龙某人 自能逼你乖乖听话。”紫缘轻轻摇头,说道:“我不会自杀的,无论你怎么对付我也不会。”
  龙驭清道:“为什么?”
  紫缘微微一笑,轻轻阖眼,默默不语半晌,睁开了眼,才说道:“龙先生,你早打探过我的事了,是不是?”龙驭清瞪了她一眼,并不回 答。紫缘说道:“以前,我的确有过寻死的念头,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一个人,我想跟他在一起,又有了很好的朋友,他们对我而言,都 是很重要的人。我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对不起他们,也太藐视自己的生命了。遭遇了从前的苦难,我还是这样过来了,现在又怎么能轻易言 死?”
  她这一番话说来,神色如常,之前被春药迷乱摆布的情状,仿佛全是不相干的事,面对威震武林的皇陵派掌门,却全无畏惧之态。龙驭清 冷笑一声,道:“你倒很会说话,想得却也挺美。你沦落风尘,早非清白之身,文渊身边又不是没有美貌姑娘,难道真会把你放在心上了?当 真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他刻意刺激紫缘,欲使其心情激荡,不能自制,紫缘却淡淡一笑,说道:“相交贵在知心。我知道文公子的心意 ,那是不会错的。”
  龙驭清顿感词穷,只能狠狠瞪着紫缘,惟见紫缘双瞳清幽如水,不复见惧色。
  紫缘静静地伫立当地,腿上伤口血液渐凝,已不甚疼痛,药力似乎一时也并未再发,呼吸舒缓平顺,一如平时。
  两人对立良久,龙驭清哼了一声,一挥手,说道:“带她下去!”
  那坐在虎皮大椅上的蒙面人一直不发一语,亦无任何动作,只在此时点了点头。莫非是拍了拍手,厅旁屏风后走出两个裸体女子,都是披 头散发,神情畏缩害怕。莫非是轻轻微笑,摆了摆手,娇声说道:“你们带紫缘姑娘去休息,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给她吃点东西,可别欺负 她呀!”
  两名裸女唯唯诺诺地答应,带着紫缘从屏风之后离开大厅。莫非是转过身来,朝那蒙面人轻轻笑道:“老大,这位紫缘姑娘好可爱,我越 来越喜欢她了,嘻嘻,嘻嘻!”
  那蒙面人仍不说话,面罩眼缝中的目光却突然一盛,扫向莫非是。莫非是笑了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龙掌门,您还要不要 继续问她呀?您多留几天,要是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可要带她去赴宴啦,那就问不成了呢!”
  龙驭清双眼一瞪,缓缓踱步,说道:“我堂堂皇陵派掌门,岂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烟花女子?哼,哼!”他望向一旁那座上老者,说道: “穆先生,依你所见,此女如何?”
  那老者一捋胡,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这”文武七弦琴“中的妙诣,说不定此女当真能够为我等释疑。”说着拿起椅旁琴囊,取 出一张古琴,拨指一弹,登时“铮”地一声巨响,整个厅堂回音嗡嗡不绝,为之震动。
  上一回的安排,有许多不同的反应,方寸光在此真的十分感谢。
  首先说明一下,上回紫缘有惊无险,并非因应读者要求,这是我本来的想法。
  如果因为读者的要求申诉而任意改变剧情,那是很没节操的行为,这在著名漫画之中很常见,我是得到不少殷鉴了。LOL 而且,这样也会 导致整体的剧情受到影响,以十景缎写了百来回的架构,我是不敢做这样无谋举动,让自己在后面补剧情漏洞的。LOL
  我个人觉得,冲击性的剧情不见得要“制造遗憾”。遗憾是勾动读者心情的写法,但必须有其意义。我并不想把紫缘塑造成完美的形象, 所以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她已经失身。而她后来的个性表现也是从这个缺憾上发展出来的,效果如何就看各位的观点决定了。
  上一回里,龙驭清的目标本来就不是紫缘,剧情这样进展,应该还是合理。
  当然这是我自说自话,大家自有不同看法。LOL 这里要说的是,我希望震动人心的手法,不只是制造强奸跟死亡而已,也不是说故意避免 ,而是想求进步罢了。
  的确我不是职业作家,但是可算在朝职业的能力挑战,诸位的指点我会铭记在心,感谢感谢。
  有点冗长了,这就请看本回内容,照例请多多指教。LOL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8:20

第一百四十一章
  自己身无片缕,却听得人声,紫缘心中一惊,慌忙叉手掩住胸前,屈身藏向水中,颤声道:“是……是谁?”她一说话,便觉身子一阵寒 冷,机伶伶地忍不住发抖,腹中却隐隐有一股温热气息,心中一片茫然,只想:“这是哪里?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只听那人细细的声音说道:“我姓莫,我叫”莫非是“。”那声音停顿一阵,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犹如赞赏着什么珍宝,说道:“好美 ,好美。
  紫缘姑娘,如你这般粉雕玉琢般的美人,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美?“
  紫缘粉脸羞红,心里又是羞耻,又是害怕,低声说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我……”她还想说话,却觉浑身无力,这地洞池 水中甚是寒冷,腹中又觉饥饿,一时浑身软绵绵地,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再一看,阴暗的周遭,忽然又见不着莫非是的身影了。
  不知来处为何,莫非是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有一位大人物想要找你,请我们寇老大帮忙,寇老大便派我来请了你来。”又轻轻柔柔地说道:“我特地帮你洗了个澡,你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呢?我真喜欢你的身体,舔了一次又一次,真好,真好……”
  紫缘心底一凉,颤声道:“你……你……”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拂上她的香肩,一人的掌心缓缓搓揉着,莫非是的声音在她耳后悄悄响起 :“就是这种感觉,又滑……又嫩……太美妙了……”
  紫缘大惊,慌张地回身一推,却推了个空,一望之下,却见一个轻袍缓带的女郎蹲在池边,眉目清雅,脸上笑容宛然,右手衣袖空荡荡地 ,却是少了一臂,。
  单论容姿,亦可称绝色佳人,但是肤色中却仿佛蕴含着一股淡淡的青气,昏暗中显得颇为诡异。
  但见莫非是微笑道:“不习惯么?不打紧,以后我会慢慢教你。”她双眼在紫缘身上来回游走,便像在鉴赏一件精美的宝贝,眼神中不胜 爱怜,如痴如醉。
  紫缘没想到这人是个女子,错愕之余,心神却也宁定了些,微微垂首,迅速回想:“是了,那晚茵妹听到怪声,到房外查看,瑄妹坐在我 身边,却忽然昏了过去。在那之后……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后脑,我也没有感觉了……”
  她抬起头来,见到莫非是手中拿了一团绸缎布料,却是一件桃红肚兜,细声细气地说道:“紫缘姑娘,你的衣服拿去洗啦,这会儿还没干呢,请你穿上这个,咱们得去见寇老大啦。”忽见阴影晃动,一条黑绸自她右手空袖之中甩出,刷地入水卷住紫缘腰身。紫缘但觉身子一轻, 已被绸带一振而拉出水面,带着一串水波淋漓,稳稳落在岸上。绸带随即收回,卷入了衣袖中。虽说莫非是乃是女子,紫缘却也不能任她观望 自己的裸体,这时出了池水,娇躯毕露,霎时羞得满脸绯红,并紧双腿,一边遮掩,一边接过了肚兜。
  莫非是眯眼瞧着紫缘,嘴角边收不住地直扬着笑,柔声道:“倘若那位大人物和寇老大不为难你,以后我就可以好好疼你了。好姑娘,你 喜不喜欢?”紫缘见她眼神不对,心中一阵剧跳,低声道:“跟我一起的慕容姑娘和华姑娘呢?她们在哪里?”莫非是抿嘴轻笑,道:“小慕 容啊,她可很不好应付,我得好好想上一想,该如何把她抓起来,那是以后的事啦。”说着幽幽地叹息一声,轻声道:“那位叫华瑄的小妹妹 ,可也是好美的姑娘,我一见就喜欢,真想跟她好好亲热一下,可是却空不出手来啦。哎,谁叫我少了只膀臂呢?要不是这样,我也该把她跟 你一同抱了回来。这么可爱的姑娘,我只吻了她一会儿,真是可惜了。”
  紫缘一听,略感安慰,心道:“还好,这么说来,至少茵妹、瑄妹或许平安。”
  说话之际,紫缘已穿上了肚兜,却不见莫非是再拿出其他的衣物。紫缘见莫非是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舌头不时舐着嘴唇,有如面对 佳肴般地垂涎三尺,不由得又羞又惊,心道:“这女子好生奇怪,真令人不舒服。”
  忍着难堪,低声说道:“其他的……衣服呢?”
  莫非是微笑道:“紫缘姑娘,你这样的美人,让人一见就喜欢,还要穿什么漂亮衣裳呢?只是这里有点凉,要是冻着了,可多让我心疼? 你披着这个,让身子暖些便是啦。”说着取来一件雪白的纱衣,披在紫缘身上。那纱衣既轻且薄,紫缘身上又未擦干,水滴浸濡之下,贴在肌 肤的部分犹如透明,下身略带迷蒙,双腿却无论如何遮掩不完全,冰砌玉雕般的美腿更诱人。
  紫缘脸上一红,一时之间,小腹中似乎又有热气鼓动,心下已然明白:“这些人故意羞辱于我,定有所图。这女子会武功,我便要反抗, 也是无用,且先看看他们意欲何为,再图后定。”
  她初察自己衣衫尽褪,受人挟持,不免心慌意乱,但她多经世事历练,一转念间,已渐渐宁定心神,明知这肚兜薄纱掩不住身上几寸肌肤 ,也无意示弱哀求,稍稍整理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请你带路罢。”
  莫非是微微一瞄紫缘,露出略含古怪的微笑,道:“跟着我来,可别想乱跑喔,这”罪恶渊薮“又冷又暗,你要是走失了,可会吃好大的 苦呢。又或者碰到了我们云二哥,那就更加不好啦,你这样娇嫩的人儿,一定要被他弄死在床上了,可叫我怎么舍得?”
  紫缘默不作声,随着莫非是走在湿冷阴暗的地道中,路径曲折,忽高忽低,乃是依着地势生成的地下孔道。地道岩壁中的缝细映出碧绿幽 光,不知是如何安置进去,仿佛灯火般明灭不定,照得四下石柱暗影幢幢,更显得这“罪恶渊薮”
  阴森可怖,诡变百出。
  顺着地道来到一处石窟,只见尽处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两个门环金光闪闪,乃是黄金打造。两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跪在门前,乍见莫非是 来到,脸上立时流露恐惧之色。紫缘甚感奇怪,却听莫非是淡淡一笑,轻声道:“开门啊,呆着不动做什么?”
  两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用力推开大门,低着头,不敢再看莫非是一眼。
  莫非是站在门边,回头朝紫缘一笑,手一摆,柔声说道:“紫缘姑娘,请!”
  紫缘见她不先进去,心中忽然又觉害怕,微一定神,移步走进,却见门后是一座厅堂,金碧辉煌,摆设甚极奢华,中间两张虎皮大椅,其中一张上坐着一个蒙面黑衣的男子,看不出老少俊丑,高矮胖瘦也瞧不太明白。另一张椅前站着一人,正背对着自己。大厅两边各有一排檀木 椅,只一张坐得有人,乃是一个老者。
  两列椅子后又站着十余人,见到紫缘走进,眼光纷纷转了过来。
  但听“隆隆”一阵声响,大门又已关上,莫非是已进得厅上,轻声说道:“寇老大,龙掌门,紫缘姑娘来啦!”
  背对紫缘那人转过身来,两道目光投在紫缘身上,微一冷笑,竟然是皇陵派掌门龙驭清。紫缘一见之下,忍不住“啊”地轻声惊呼,心中 重重一跳:“是龙驭清?他找人捉我过来,定是跟文公子有关了。”想到文渊,紫缘精神一振,眼中神采明亮,心中惧意顿减,直视龙驭清。
  龙驭清朝紫缘身体打量几遭,嘴角微扬,道:“你可知自己处境如何?
  等会儿我问你的话,你务必照实说来,否则所受苦楚,教你难以想像。“
  紫缘见察觉四周众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窥伺,有如一头头饥饿的野兽,心中难免惊惶不安,然而也不肯轻易屈服,听得龙驭清语带威 胁,当即轻声说道:“倘若是可说之事,自当奉告。但若不然,小女子也不会吐露一言半语。”言语之中,绝无丝毫怯意。
  龙驭清冷笑道:“你莫要逞强,在寇先生的”罪恶渊薮“之中,可不会有人来救你。素闻杭州紫缘风华绝代,是天下罕见的美人,我也不 舍得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便让寇先生消去你在礼单上的名字,可免了你成为夺香宴极品贺礼之难。”
  紫缘不知夺香宴是什么,微微一怔,并不言语。龙驭清又是一声冷笑,随即神情肃然,道:“你跟在文渊身边,自然已经知道”文武七弦 琴“的奥妙。你将这琴中奥妙之处说出来,不可隐瞒。”
  文武七弦琴本是任剑清赠与文渊的师门重宝,紫缘亦曾弹过此琴,更因此助文渊领会武学新境,一举击败景陵守陵使卫高辛。文渊和紫缘 精擅音律,互相契合,借由文武七弦琴上的所得的领悟,文渊武功日进,紫缘助他修练,自然深知其中奥妙,自己也在乐律上大有精进。
  反观龙驭清武功深不可测,夺得了文武七弦琴,却因不通音律,反而一无所获。他逼迫任剑清说出琴中奥秘不果,复为韩虚清和向扬、文 渊等救走,心中更是郁愤。他率众袭击客栈,使文渊和紫缘等人分散,便想趁此机会捉拿紫缘,欲从紫缘口中逼出文武七弦琴的修练之法。
  也是事有凑巧,这时恰逢“夺香宴”近期,龙驭清便与“罪恶渊薮”四非人谈妥条件,让四非人助他搜寻擒拿紫缘,待她吐尽所知,便交给寇非天,献于夺香宴之上。
  此时正统皇帝已率军亲征瓦剌,依正统之意,龙驭清本该奉旨护驾,但是龙驭清藉词推托,派了卫高辛、葛元当两名高手顶替,自己则全 心倾注在钻研文武七弦琴武学之上。这时紫缘终于落在自己手里,龙驭清欢喜之余,立时加以逼问。
  紫缘冰雪聪明,自然知晓龙驭清意不在琴,而在学得琴中武学奥妙,当即微笑道:“文公子能从琴中领悟到武功,那是他的聪明。我又不 会武功,龙先生何必问我?”
  龙驭清哼了一声,道:“你用文武七弦琴弹了一曲,便让文渊转危为安,杀败我属下卫高辛,这还有假的?这文武七弦琴之秘,你定有所 知,快说!”
  紫缘轻轻摇头,道:“这张琴是很好,可是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张好琴,有什么秘密?文公子为什么能想得出那些奇妙的武功,小女子当 真不知。
  龙先生,你在武学上已是一代宗师,又何必执着于此?要懂得琴的奥妙,自然得先学琴,学会了琴的王道平和,弹出了心声,自然会有领 会,却是强求不来的。“
  龙驭清脸色铁轻,冷冷地道:“看不出来,你嘴巴可真硬。不给你受点苦,瞧你是不会说了。”说着把手一招,人群中忽然响起几声琵琶 声,曲调甚是靡丽动人。
  这旋律紫缘印象甚深,听得出是康绮月的琵琶声,心中一动,顺着音律来处望去,果见康绮月坐在人群中,信手弹弦,嘴边微带冷笑。
  忽然之间,紫缘陡觉先前腹中那股热气大为炽盛,恍如化作了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盘桓流转,令她燥热难耐。紫缘脑中一阵晕眩,心中吃 惊:“怎么了?好像……好像有点热……”一有此感,那热气扩散得更快,霎时之间,紫缘只觉遍体滚烫,心跳越来越快,只想大声喘几口气 .她一时不知所措,急忙以手抿唇,以免当真喘了出来,那就难堪之极。
  原已稍微晾干的薄纱,此时被汗水慢慢浸湿,又渐渐贴住了肌肤,由肩至胸,白里透红的色泽在水光下分外引人遐思。那颜色娇艳的红色 肚兜也已湿透,从白纱下透出来,衬托得紫缘的玉体更加粉嫩撩人。琵琶声中,紫缘双眼几乎睁不开来,迷迷糊糊的如在梦里,心中羞不可抑 ,心道:“原来这样……他们……他们给我下了药……”
  康绮月的“狂梦鸣”重于挑逗男人,音律造诣又不及紫缘,难以勾动她放浪失态,这时弹奏,不过是诱得她心情稍有浮动,引起她体内药 力发挥。
  紫缘本已疲累,此时身体煎熬如火,情欲难以克制,但觉下体湿凉,双腿酸软,忍不住跌坐在地,虽然紧闭双唇,仍发出些许呻吟:“唔 ……唔唔……”
  两旁皆是龙驭清带来的皇陵派弟子,见到紫缘矜持渐失,娇态欲现,加上康绮月琵琶声催动,都是血脉贲张,色心大起,若非龙驭清在场 ,只怕早已扑上紫缘娇躯,恣意逞欲。饶是如此,阵阵饥渴的目光仍像要把紫缘吞下去一样,在白纱掩不住的雪肤上紧盯不放。紫缘纱衣散乱 ,紧闭双腿,勉强环臂遮住胸脯,神智逐渐模糊,心惊之余,望见龙驭清盛气凌人的冷笑,只羞得香腮酡红,急得几乎就要落泪,心中大声呐 喊:“不可以……不可以!我……我要是忍耐不住,那……那就……完了……”忽觉股间一阵流动,爱液已溢满其中,将要沿腿边流下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8:08

第一百四十章
  呼延凤又哼了一声,双目盯着慕容修,见他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容,心中大感厌憎,一振斗篷,转过身去。
  文渊说道:“慕容兄,你打算前去赴宴?”慕容修道:“谁想去这种鬼玩意?
  只不过大爷我受人之托,要去大闹一场,你这小子偏偏又丢了女人,两件事并做一件办罢了。“文渊甚感好奇,道:”受人之托?是什么 人?“
  慕容修忽然诡异地笑了笑,道:“这就不好说了。”文渊心里更是奇怪,一望小慕容,见她笑嘻嘻地向自己眨眨眼,瞧来是清楚内情,只 是不好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而已,当下也不多问,说道:“那么就由慕容兄引路,带我们往夺香宴去了?”
  慕容修嘿嘿一笑,道:“带这一大群姑娘?那可不成。你知道夺香宴是怎么一回事?带这些小姑娘去,那是摆明推她们进火坑了。文渊, 向扬,你们自己带着一个姑娘去,加上我跟蓝三庄主,一共六个人去便了。”文渊一想:“云霄派的各位姑娘大多年轻,武功不够纯熟,要是 失陷在夺香宴上,那就糟糕之极,慕容兄这样考虑,也是有理。”当下朝向扬道:“师兄,你也去吗?”
  向扬道:“既然有慕容兄出马,事情已好办得多,我便先不与你同行了。待我等到婉雁,倘若夺香宴之期未到,将她安顿好后,我再赶去助你。”
  文渊点点头,道:“原该如此,应当先顾好赵姑娘才是。”
  骆金铃见到蓝灵玉跟着慕容修过来,心中暗自危栗,压低了帽缘,生怕被她认出。她曾在巾帼庄中进行反间,虽然在被杨小鹃识破后便即 离开,没再跟蓝灵玉照过面,但是若蓝灵玉对她尚有印象,身份立时暴露,当下一句话也不说,暗暗观察蓝灵玉。却见蓝灵玉神情不定,瞧着 远方,不知怀着什么心事。
  向扬却想起自己曾答允帮骆金铃投入巾帼庄,当下走上一步,说道:“蓝姑娘,贵庄另外三位庄主,都已回巾帼庄了么?”蓝灵玉似从梦 中惊醒,身子一晃,呆了一呆,才答道:“是。”向扬一指骆金铃,道:“这位姑娘希望能入贵庄门下,待在下私事处理妥当,便要前去拜访 .不知贵庄可有什么规矩,是否能容这位姑娘投奔?”
  蓝灵玉本来该与石娘子等一同回巾帼庄去,因为途中起了些变故,这日随慕容修同行,心中本已彷徨不安,思绪纷乱,听了向扬说话,也 不能静心想上一想,一时竟怔怔地答不上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也没有什么规矩,只是…
  …只是……“脸上突然微微一红,道:”对不起,向兄,我……我拿不定主意,应当是不打紧的……你就尚巾帼庄去吧,让大姐来决定得 好,我……我……“
  向扬、文渊素知蓝灵玉行事干脆爽快,今日见她神态大异寻常,说话还吞吞吐吐,心里都大感疑惑,却也不便多问。向扬一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先走一步了。”当下招呼骆金铃过来,两人并肩离去。
  此时天将破晓,东方云际渐露曙光。呼延凤和苗琼音身上的斗篷闪耀金光银辉,绚丽夺目。华瑄说道:“文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救紫缘 姐姐?”
  文渊略一沉吟,朝慕容修望去。慕容修一扬手中帖子,说道:“八月十五,东海海外红石岛。现在出发差不多了,要走现在就能走了,麻 烦的事可还多着!”
  柳氏姐妹突然并肩而出,一齐伸手指着慕容修,一人叫道:“慢点,慢点,你说文公子只能再找一个人去,那我们不就不能去了?”这是 柳蕴青。
  另一人也叫道:“是啊,是啊,怎么可以这样!”那自是柳涵碧了。
  慕容修双眉一挑,一看文渊,嘿嘿笑道:“小子,这两个小丫头跟你什么关系?”文渊脸上一热,心道:“哪有什么关系?”急忙摇了摇 头。慕容修道:“夺香宴上全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色鬼淫贼,你我两人去踩场子,倒还不算什么。这两个小丫头武功不好,偏偏生得又美,要是 去了夺香宴,第二天要还回得来,八成也不是处女了,去了岂不是自己害自己?”
  猛听“刷”地一声,呼延凤展开金翅刀,怒声喝道:“大慕容,你胡说什么?”
  慕容修斜睨呼延凤,冷笑道:“你也一样,最好别去夺香宴。我说要带一个女人去,那是规矩如此,不得不然,否则就得一路杀进去。杀 的要是都是高手,那也痛快,但若一堆下三滥杂碎也来碍手碍脚,那我还得花时间多擦几遍剑上的污血,烦人得紧。就我看来,除了我家小妹 ,这儿没一个女的有本事上夺香宴,还能安然离开的。”
  呼延凤朝他怒目而视,又转头望着蓝灵玉,道:“蓝三庄主也是?”慕容修道:“自然也是。”呼延凤脸色一沉,道:“那么你却要带她 去,是何用心?”
  慕容修哈哈大笑,道:“我带她去,当然会好好保护她。文渊那小子带的姑娘,却未必保护得了。”
  忽见金光闪烁,金翅刀双翼齐扬,呼延凤朝慕容修戟指喝道:“大慕容,你别太狂妄,你以为你当真厉害得很吗?”慕容修笑道:“那当 然!”呼延凤怒火更盛,脚下一冲,便要上前出手。秦盼影连忙拉住她,道:“师姐,别激动。”
  文渊心道:“云非常的武功已经领教过,寇非天想必更加厉害。那程太昊、白超然自然也非易与之辈。这夺香宴,师妹是不能去的了,小茵行事机警,确实最适合同我前去。”当下道:“小茵,那么你就跟我去红石岛赴夺香宴,这几天,师妹就先跟这几位云霄派的姑娘在一起。 ”
  华瑄微微噘嘴,拉着文渊的衣角,低声道:“好不容易见面了,又要分开?
  文师兄,你也带我去嘛!“文渊正色道:”师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方高手如云,行事又残忍诡秘,我未必照顾得了你们两个,要是 有了什么闪失……“
  一见华瑄脸上难过的神情,心中不禁一软,却也不能答应,柔声道:“我怎能担当得起?我没有好好保护紫缘,害得她身处险境,已经是 极大的过错。要是你们再有人遭到危险,我……我真的是罪不可赦了。”
  华瑄虽然思念文渊,不愿才刚见面,不旋踵又要分离,但也知文渊所言确是实情,不禁黯然幽叹,低声道:“要是我武功再好一点,紫缘 姐姐就不会被捉走,现在……现在我们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啦。”
  小慕容拍拍华瑄的肩,轻声道:“妹子,别这样说嘛,我也有疏忽。总之,我们一定会把紫缘姐救出来,你也别想太多,得振作起来才是 啊。”
  忽然间,文渊想起一事,道:“是了,小茵,师妹,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紫缘怎么会落在四非人手里的?”小慕容摇摇头,叹道:“ 说起来真是莫名其妙,我……我觉得好像被人耍了。”文渊心下不解,道:“怎么说?”
  小慕容道:“前些日子,我们在附近镇上投店打尖,睡一间房。到了夜里,我听到窗外有什么声响,就把华家妹子跟紫缘姐叫醒,拿了短 剑出去看看。”文渊道:“有人来袭击你们?你跟他过招了?”小慕容摆摆手,状甚沮丧,道:“没有,我根本没见到半点人影啊。我马上回 房,就发现华家妹子躺在床上,紫缘姐却不见了。从头到尾,我连对方的一点影儿也没见到。”
  这番话说来,文渊听得惊疑不定,心想:“能把小茵摆布得如入五里雾中,这人能耐可真不小。”一望华瑄,说道:“师妹,你跟那人交 手了?”
  华瑄脸上一红,摇摇头,道:“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昏倒,我明明是在紫缘姐姐身边的,又没有人点我穴道,也没有迷烟迷香…… 除了慕容姐姐从窗户出去查看,其他门窗全部关着啊。我和紫缘姐姐坐在床上,背对着墙,实在没看到有其他人。”
  如此一来,紫缘如何会为人所擒,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文渊沉吟道:“奇怪,师妹既然也中了暗算而晕去,那人何以不把她一起擒去? 以这人的神出鬼没,小茵也未必是他对手,那人的目标却只是紫缘一人?这人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忽听“叩、叩”几下声响,慕容修手指轻轻敲着剑鞘,低声道:“莫非是,莫非是!”小慕容微微一惊,道:“大哥,你……你是说,那 人是他?”
  听闻慕容修如此低念,文渊留上了神,道:“慕容兄,莫非是谁?”慕容修道:“莫非是就是莫非是,还问是谁?”文渊一愣,不明所以 ,道:“什么意思?”
  慕容修微露冷笑,道:“四非人之末,莫非是!嘿嘿,武功虽然不行,心机却还是这样深。小妹,你着了人家的道儿,夺香宴上我们加倍 奉还,这个亏可不能吃!”又向文渊道:“小子,咱们最好早点儿动身。你的女人落在此人手里,可大大的不妙!”
  东方已露鱼肚白,朝雾之中,同在此刻,却仍有一处不见天日。这是一处荒山深谷之中,一道曲折通向地底的裂缝之下,流泉幽咽,山间 溪水渗透汇聚于此,在地底形成一个池子。洞顶一滴一滴落下水珠,扑通、扑通地落在湖中,落在一张沉睡的脸庞上,滑经柔嫩的肌肤,又融 入水中。
  这美丽的身躯似乎也与水融为一体,水面上的半身倚着池岸青石,散逸的秀发随着微弱的水波浮动。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眼睫上,轻轻颤动。这个姑娘似乎清醒了过来,身子挪了一下。忽然,她惊觉身旁的冰凉,蓦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些许的惊惶浮现在她脸上。她不安地环望周遭,阴暗的光线中似乎隐隐有个人影,只听那人语音虚弱,却极尽柔和地说道:“紫 缘姑娘,睡的可安稳吗?”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7:56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伫立半晌,回身往云霄派诸女聚首处而去。这时呼延凤、秦盼影也已回来,两人脸上神色如常,全无半分异状。文渊想起两女在林中亲 昵欢好的情景,不禁朝她们望了一眼,心道:“呼延姑娘跟秦姑娘都是云霄派的人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她们竟然有此癖好?”
  呼延凤见到他目光扫来,脸上神情登时微变,还瞪一眼,说道:“看什么?”
  文渊嗯了一声,拱手微笑道:“没有什么,呼延姑娘雅量海涵,不生在下的气,在下甚是感谢。”呼延凤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秦盼影微笑道:“文公子太客气了,敝派上下承蒙公子相助,尚未答谢,怎敢对公子无礼?师姐刚才略有失态,才该请公子见谅呢。”
  文渊见她启唇发语,唇如红玉,齿若含贝,脑海中不由得联想到她为呼延凤舔舐肌肤时的动作,心中突地一跳,略感慌乱,一时不易回话 ,随口应了一声。
  秦盼影察觉他神态有异,心中有些奇怪,却绝未想到自己跟呼延凤缠绵的情景,都给文渊看在眼中。
  向扬说道:“秦姑娘,方才尚未说完夺香宴之事,现下还要请教。”秦盼影道:“这个自然。”当下众人席地而坐,听秦盼影说出一段缘 由来。
  那“夺香宴”乃是武林中贪花好色之徒所发起的一桩恶事,每隔一年举办一次,由主人发出请帖,上书时日地点,与宴之人,至少必须携 带一名女子,在筵席之上供人淫乐。众宾客可各自商议,跟他人交换女奴奸淫,或有容姿出众的美人,便由各人逞技争夺,所谓“夺香”即是 指此。多年以来,夺香宴上失身受辱的闺秀侠女,也不知有多少,不是沦为他人泄欲的奴婢,便是羞愤自尽,少数得以逃脱的,也耻于现身于 江湖。
  夺香宴上万恶汇聚,江湖上名门正派的人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几次群起而攻之,却都无功而返。一来夺香宴主人发帖隐密,若非个中常 客,难以得知何时何地举办,二来宴上多有邪派高手,倘若前去声讨者势单力薄,多半当场便送了性命。若然聚众攻伐,难免引人注目,武林 中一传开,主人立即发帖改换地点,经常令前来阻挠者扑了个空。
  主办夺香宴的主人共有三大势力,每年一次轮替,分别是“罪恶渊薮”
  四非人之首寇非天、滇岭派掌门白超然、云霄派东宗掌门“万里飞鹏”程太昊。罪恶渊薮、滇岭派本来声名狼藉,倒还罢了,云霄派却是 武林名门之一,程太昊自言与寇、白二人合作时,在武林中登时掀起大风波。
  却说十多年前,云霄派东西两宗本来相安无事,同居西域天山比翼宫中。云霄派创派祖师原是一对情侣,因为分属不同门派,两人的尊长 却又互相敌对,不许两人来往,无可奈何之下,索性远赴西域,隐居天山,日后武功渐进,终于开创了云霄派。云霄派立派百年,东宗收男弟 子,西宗收女弟子,各传夫妻俩人的绝艺。历来两宗门徒时常有人结伉俪,子女又入云霄派中。连传数代下来,却在东宗掌门传到程太昊时出 了问题。
  程太昊继任掌门时,只不过二十来岁,却已尽得东宗武功真传,轻功掌法并称深湛,得了“万里飞鹏”的称号。但他武功虽佳,却始终不 及当时的西宗掌门陆曼灵。陆曼灵年纪较他为轻,算是他的师妹,他不甘在武艺上屈于一个女子,几年修练下来,常向陆曼灵挑战,切磋武艺 ,但每次交手,只觉差距越大,心中暗恨,心想:“东宗武功招数雄猛勇健,西宗的武功繁复奥妙,应该各有所长,何以我总是无法胜过陆师 妹?祖师传艺之时,定是偏心爱妻,多传了珍异武功,以致于我东宗堂堂丈夫,竟胜不过西宗的姑娘家们,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
  陆曼灵对程太昊却甚是佩服,心想:“东宗的武功重在内功根基,内力不到,威力显不出来,日后内功有成,却是威力无穷。程师兄年纪轻轻,居然已经这等厉害,再过十年,我的招数再怎么变化,怕也胜他不过了。云霄派有这样的人才,也对得起两位祖师了。”她倾慕程太昊 练功刻苦的狠劲,慢慢爱上了这个东宗的师兄,终于有一日私下向他吐露了情意。
  美人倾心于己,程太昊惊喜之余,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我若跟陆师妹结成连理,说不定便能哄得她将西宗武学的秘要说给我听,日后东 宗弟子必可声威大振,不再屈于西宗之下,岂非大妙?”当下也接受了陆曼灵的情意,不久两人便在比翼宫成亲。
  婚后程太昊常向陆曼灵问起西宗的武功精义,陆曼灵本来不肯多说,但是程太昊甚有耐心,出尽花言巧语,平日固然极尽恩爱,床第之事 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每每令娇妻失魂落魄,如欲登天。久而久之,陆曼灵禁不起丈夫的调情哄骗,又想两人本是同派弟子,如今又有白发盟约 ,同他说些武功要诀,又打什么紧?不出两年,西宗的武功尽在程太昊掌握之中。
  程太昊既得西宗绝学,与东宗武功交相参悟,修为大进,婚后三年,已经胜过陆曼灵的功力。程太昊大喜之余,渐生骄纵之心,对西宗的 女弟子时常出言不逊,有所轻侮。陆曼灵知道了,对程太昊表示不满,程太昊却置之不理。陆曼灵甚为气恼,当晚程太昊有意求欢,便加以回绝。这却又惹怒了程太昊,心道:“我程太昊堂堂男子汉,还要看你这婆娘脸色?以前我打不过你,现下瞧你还能怎样?”当晚硬是制住了陆 曼灵,故意把她压在窗边,从背后猛力进攻她的身体,让她的呻吟声传出房外。深夜之中,不少东、西两宗的弟子都闻声至窗外远远偷看,见 到陆曼灵赤裸的上半身在窗外摆荡,双乳在程太昊掌中揉搓变形,西宗掌门的矜持尽失,变成了一个任凭夫君取乐的少妇。
  陆曼灵受到这样的羞辱,既感伤痛,复觉无颜担当西宗掌门,次日便将西宗掌门之宝金翅刀交还西宗一名长老,自己不告而别。程太昊知 道了,带领三名师弟四下搜查,在天山山脚十里处将她追上,动手把陆曼灵制伏,四人竟轮流将她奸淫至死。程太昊发了狠,决定一举吞并西 宗,将所有女弟子都变为东宗的女奴,一吐少年时不敌陆曼灵之怨气,当下回到比翼宫,率领东宗弟子进攻西宗。西宗此时尚有三位长老,都 是七八十岁的老妇,武功极为精湛,却都死于程太昊的手下。
  陆曼灵的一名师妹知道西宗无人能敌程太昊,眼见西宗将要一败涂地,不愿一众年轻女弟子受辱,危急之时,将金翅刀和西宗的武功秘笈带在身上,领着二十多名后辈少女逃离天山,朝南方逃去,藏在一处深山之中。二个月后,这女弟子带着两个少女偷偷重返天山,才知东宗已 然远走中原,比翼宫仍然存在,却是遍地尸骸,都是在两宗大战中丧生的弟子,许多女子腐烂的尸身上衣衫破碎,显然生前都遭受惨酷的奸淫 .
  这名女弟子伤痛之余,安葬了同门的尸骨,回到深山之中,将金翅刀和西宗所有秘笈传给陆曼灵的大弟子,亦即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呼延凤 ,督导后一代的年轻弟子学艺,要她们记住东宗叛变的血仇,日后必报。数年后,这名女子去世,呼延凤带领师妹们重回比翼宫居住,又在宫 中密室得到不少西宗武学的要旨,武功又有所精进。
  这时程太昊率领东宗在中原大逞威风,一举挑了三个赫赫有名的大帮派,“万里飞鹏”之名震动江湖。他名声既响,更是不可一世,竟与 白超然、寇非天创下夺香宴,俨然统领江湖邪门,与当时龙驭清接掌的皇陵派互别苗头。
  这一年的夺香宴,正是由程太昊举办。他早知云霄派西宗又在天山重起,只是料想众女都是年轻女子,有何作为?虽想派人前去捉拿众女 前来淫乐,但天山路程遥远,也就不想多费力气,专在中原掳掠美女便了。直到西宗“百灵鸟”白月翎因事前来中土,不慎落入四非人手中,呼延凤率众来救,欲将新仇旧恨一起算清,程太昊这才派出卓善等人前来迎击,打算擒拿西宗诸女。
  云霄派东西两宗的争斗,向扬跟文渊都是初次听闻,听秦盼影说罢,心中均起感叹义愤。向扬骂道:“这程太昊如此可恶!”文渊叹道: “这位陆前辈遇人不淑,实堪警世。那程太昊心肠歹毒,陆前辈若能及早察知,也可免了如此不幸。”
  却听呼延凤哼了一声,冷冷地道:“男人心地狡猾残忍,难道还少了?
  师父用命换给了我们这一个教训。哼,谁知你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却来装模作样?“
  向扬本来对呼延凤的态度甚感不满,但听了秦盼影的述说,对于呼延凤的言行也就谅解了不少,此时也不抗辩,心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知道、婉雁知道,也就够了,何必多说?”
  文渊说道:“秦姑娘,那程太昊将在何处举办夺香宴,可有眉目?”秦盼影面有难色,道:“他们行事隐密,至今我们尚不得讯息。东宗 的根据地位在崂山,我们正打算前去打探,应可得到一些消息。”话才出口,忽听一人声音远远传来,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这句话在 众人耳中清楚明白,黑夜中却尚未现形。
  文渊心中一喜,提气叫道:“慕容兄,是你到了?”只听那人说道:“废话,除了我还有谁?”只听另一个娇嫩的声音笑道:“大哥,还 有我们啊。”那男子骂道:“你这话更加是废话!我是说说话的人,又不是过来的人。”说话之际,四个人影飞快奔来,当先一个是慕容修, 后面跟着小慕容,再后面则是华瑄跟蓝灵玉携手奔来。
  华瑄远远见到文渊,心中狂喜,放开了手,加快脚步越过大小慕容,叫道:“文师兄,文师兄!你……你在这里,你真的在这里!”文渊 站起身来,华瑄正好投在他怀里,如带呜咽地叫道:“文师兄!我……我想死你了!我、我、我……”
  文渊心里无限欢喜,拍拍她的背,柔声道:“师妹,师妹,我也想你!你没事罢?”华瑄把头在他怀里不住磨蹭,哭叫道:“啊、啊── 文师兄,我好怕看不到你了!我……我……啊、哈、我……”
  小慕容奔将过来,笑道:“这不是看到了吗?”向文渊一眨眼,笑道:“妹子,你别哭啊,待会儿我告诉你一件事,包准你马上想打你文 师兄两巴掌。”文渊脸上一红,生怕小慕容要当众说出柳氏姐妹之事,连忙道:“小茵,你……你可不能随口乱说。”小慕容霎霎眼,拉过华 瑄,笑得甚有调侃之意。
  苗琼音道:“向公子,那位是你跟文公子的师妹啊?”向扬微笑道:“是,她叫华瑄. ”苗琼音向华瑄看了一看,笑道:“好可爱喔,向 公子,你们师兄妹三个都是……嗯……”一时想不出什么词语形容,歪着头想了想,微笑道:“都很好!”向扬一听,错愕之际,不禁甚感好 笑,只得点点头道:“多谢,多谢。”
  呼延凤朝慕容修一望,冷哼一声,慢慢转过头去。秦盼影不知他是何人,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复姓慕容?敢问公子大名?”慕容 修道:“本大爷是大慕容,名字就不必说了!”朝蓝灵玉一指,道:“这位是巾帼庄三庄主,你有什么话,跟她说去,我可懒得多说。”竟不 再理会秦盼影,走到文渊身边,道:“小子,你打算上夺香宴去,是不是?”文渊道:“正是,请慕容兄指点。”慕容修嘿嘿一笑,伸手自怀 中取出一张帖子,道:“程太昊送来一张请帖,想去,就跟我来罢!”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愕然。呼延凤陡然回身,怒喝道:“你有夺香宴请帖?你……你也是个罪大当诛之人!”斗篷一抖,金翅刀闪闪生光 .慕容修冷笑道:“那还用说?不过本大爷不屑这种狗屁宴会罢了。白超然、寇非天的帖子我也接过,还没去过一次。嘿嘿,这次似乎非去不 可,程太昊能请到我大慕容,旁人可要说他面子不小啦。”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2/27 00:57:43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不容易找到苦无下落的小慕容,却受到这样的回应,文渊不禁一怔,道:“小茵,怎么了?”小慕容仍是不看着他,双手叉在胸前,气 鼓鼓地站在一旁,大声叫道:“什么怎么了?你管我怎么了?你去管那两个小姑娘就好了!”说完长发一甩,转身就走。
  文渊大吃一惊,霎时间冷汗直冒,心中登时明白:“啊呀,糟了!我跟柳姑娘她们……小茵都看到?”眼见小慕容头也不回地走开,文渊 急忙飞步追赶上去,道:“小茵,你先别生气,刚才那是……”小慕容猛地停步转身,怒气冲冲地叫了出来:“是什么?还会是什么?你…… 你跟她们又搂又抱的,还……还吻她们,这样亲热!”怒骂声中,小慕容肩头一颤,眼神中透出了气苦之色,眼眶中泪水滚动,几乎便要哭了 出来。
  文渊从未见过小慕容生这么大的气,不禁吓了一跳,见她神情凄楚,顿感心如刀割,浑身冰凉,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呆呆地站在当地。
  却见小慕容身子微微颤抖,伸手在眼前抹了抹,终于哭了出来,雪白的手掌上沾了一片晶亮的泪痕。文渊更加慌了,想要上前安慰解释,却又不敢碰她身子,怕她生气,心道:“小茵只道我跟两位柳姑娘有了私情,所以这样伤心气愤,我……我该怎么说才是?”
  小慕容呜呜咽咽地啜泣着,哭叫道:“你说过的,你说不会喜欢其他的姑娘了,可是……可是你……你又这样!你把我当什么了?把华家 妹子当什么?把紫缘姐当什么?”文渊听得心惊胆颤,只想赶紧解释误会,低声道:“小茵,你先别激动,刚才……”小慕容一顿脚,哭着叫 道:“为什么我不能激动?我……我到处找你,结果你却在跟别的姑娘动手动脚,这算什么?
  我,我……“她说着说着,泪水直流,忽然脚下一软,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低泣。
  文渊跟着坐了下来,心神大乱,难受之极,心道:“都怪我意志不坚,若是我直接拒绝柳姑娘她们,小茵也不会这样难过。可是,我…… 我的确没有变心,绝对没有!”他看着小慕容伤心落泪的模样,心里越来越是歉疚,不敢正视小慕容,低着头说道:“小茵,对不起,我…… 我想你不会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消气……”
  他停了一停,不闻小慕容有所反应,仍是抽抽噎噎地哭泣,心中忐忑,又道:“刚才的事,是我的错,任你怎么骂都可以……可是,你… …你别再生气了,我看了真的好难过……”
  忽听小慕容的哭声顿了一下,似乎声音在喉咙卡住了,有点古怪。文渊微觉奇怪,抬起头来,说道:“小茵?”
  只见小慕容背对着自己,肩膀轻轻上下震动,却和刚才哭泣的颤抖有点不同。
  文渊斜着身子往她侧面张望,小慕容脸庞便往反向轻轻一转,却仍望见她嘴角有些上扬。文渊突然想起一事,倏地伸手去按小慕容肩头。
  便在此时,小慕容飞快转过身来,轻轻搂住文渊脖子,右手在他后脑杓拍了一下,笑嘻嘻地道:“怎么样,骗到你了吧?吓了一大跳哦? ”脸上虽仍带着泪痕,却是笑靥如花,娇艳可喜。
  文渊“啊”地一声呼了出来,叫道:“小茵,你──!”小慕容嫣然一笑,道:“什么啊?”文渊睁大了眼,道:“你……你在耍我?” 小慕容眨眨眼睛,笑道:“你说呢?”
  文渊脑中混乱一片,摇了摇头,望望小慕容,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叫道:“你……你没在生气?”小慕容笑吟吟地耸了耸肩,道:“还 好啊,从头到尾我都看到了。”文渊愕然道:“什么从头到尾?”小慕容笑道:“从你跟那两个小姑娘跑到这儿开始,看到刚刚为止。”文渊 呆了一呆,道:“那……那你全部看到、听到了?”小慕容笑道:“当然啦,好玩得很呢。你太好说话了吧?就这样被两个小丫头逼得献吻? ”
  文渊愣了半晌,道:“这么说来,我也不必解释什么了?”小慕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还有什么我没看到的,值得解释的事么?”文 渊茫然不知所措,道:“也就是说,刚才你哭成那样……”小慕容笑道:“挺逼真的吧?再哭一次给你看?”
  这一下角色互换,变成了文渊大大的不高兴,瞪着小慕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小慕容笑道:“好不容易见面了,开个小玩笑嘛。喂,生 气啦?”
  文渊道:“当然了,被你耍得团团转,能不生气么?我……我还以为你真的误会了,害我担心得要命……”小慕容抿嘴微笑,娇声道:“ 喂,你这样说有点过分喔,要是我真的生气,还不是你害的?”文渊道:“为什么?”小慕容俏眉一扬,道:“再怎么说,你的确吻了那两个 姑娘啊,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这就够让人生气啦。现在到底是我该生气,还是你该生气呢?”
  文渊想了一想,看着小慕容促狭的神情,不禁啼笑皆非,说道:“好罢,就算我错,我不生气啦。”小慕容微笑道:“真的?”文渊笑道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就算你这样胡闹一下,我还是很高兴。”
  小慕容脸上一红,略带腼腆地笑了笑,说道:“花言巧语!你刚刚跟那两个姑娘亲热成那样,说不定……”文渊道:“说不定?”小慕容古里古怪地一笑,道:“说不定你是以退为进,假装为难,其实想把她们两个慢慢骗过来,对不对?”
  文渊吓了一跳,叫道:“小茵,这可太冤枉人了,我怎么会这样?”
  小慕容小嘴一噘,道:“谁说不会?你吻她们的时候,表情那么温柔,我在旁边看着,心里好不是滋味。”文渊耳根一热,道:“我不知 道……我觉得她们的感觉跟你有点像。我抱着她们的时候,心中一直想着你。”
  小慕容脸蛋微红,心中怦地一跳,低声嗔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谎,原来你还满坏的,想哄我啊?”文渊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 !我真的是想着你……”话没说完,小慕容却伸手按在他嘴唇上,轻声说道:“不必说啦,你现下不必想我,我……我就在这儿啊。”
  文渊心神一荡,望见小慕容樱唇微启,带着一丝取笑之意,情不自禁地搂紧小慕容,轻轻执开她的手腕,往她唇上吻去。久别重逢之吻, 带来的感受难以言喻,小慕容的身体似乎顿时软了下来,慵懒地倚在文渊身前。两人的唇间歇地触碰,柔缓的动作,却使两人的灵魂温馨地缠 绵着。
  依依不舍地吻毕,小慕容羞涩地笑了一笑,低声道:“跟用想的比起来,怎么样?”文渊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微笑道:“没法子相比。 ”
  小慕容斜着头,柔声道:“如果可以,我好想再跟你吻久一点……不过我得先离开一下,等一下再来找你。”文渊道:“怎么了?”小慕 容微笑道:“要把华家妹子带过来啊。”文渊一听大喜,叫道:“师妹跟你在一起?”小慕容点点头,道:“不过,紫缘姐她……”脸色忽转 黯然,轻声道:“你大概已经知道啦。我……我没能保护好紫缘姐……”
  文渊拍拍小慕容的头,道:“别太自责。你先带师妹过来,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师兄也在这里,我们大家合力,总要把紫缘救了 出来。”
  小慕容用力点头,道:“大哥也在附近,我去把他也找过来。”文渊奇道:“咦,你也见到慕容兄了?”小慕容笑道:“当然见到啦,还 有巾帼庄的蓝姑娘。
  如果不是见到大哥,我怎么知道你会往这里来?“说着站起身来,道:”你就先去跟云霄派的那些姑娘会合罢,可别再跟她们……“说着 眼珠转了转,笑道:”要是给我或华家妹子看到了,你就等着瞧罢。“文渊笑道:”不敢,当然不敢。“
  小慕容嘻嘻一笑,转身去了。
  待得小慕容的身影远远消失,文渊仰天远眺,低声道:“小茵跟师妹都找到了,紫缘……紫缘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