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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糖 / 2024/03/31 03:28 / 441 / 16
【小说】月坠花折传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4:15:30

第17章 千百夙愿
  薛航执两把短刀,短刀体宽刀面,交叉叠在一起时,形似一对蝴蝶,因此被叫做蝴蝶双刀,也被人称作八斩刀。
  短刀行险,最重拼杀,八斩刀更是讲究快狠的个中翘楚。
  以永字八法为核心的刀法,只要进入攻杀范围,薛航有把握在几招之内拿下。他伏低身子,踏步前冲。
  关涛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同是内门真传,他可不是那些花架子。
  红樱枪在手,关涛凭借后握枪尾的右手为支点,左手发力下压劈枪,止住薛航前冲势态。
  蓦地,他前踏半步,腰身发力,同时收手抽枪,右手前推枪尾,连续不断的扎枪直点薛航要害!
  红樱晃眼,薛航正握双刀,护在中门,脚下步子蹁转腾挪下,仍不得寸进半步。
  僵持下,薛航两把短刀防有些勉强。
  苏无名正想着如果是自己执双刀,该如何破招的时候,看见关涛双唇翕动,淫笑着说过几句荤话。
  薛航脸色一沉,双眼刹那间涨红,双刀护在头顶,而后不管不顾地向前顶去。
  以被划出几道血痕为代价,薛航强行破入内圈,逼得关涛急踏步子向后退去,薛航八斩刀如影随形。
  两人一追一逃。
  苏无名注意到,关涛后退步子细碎,不失章法,与其说是后退,更像是拉开距离,顺便调整步伐,等一个反击时机。
  果然,不过片刻时间,关涛便寻着机会踩地借力,腰身猛地旋拧,左手拉过枪杆绕身一圈,右手全力前推枪尾。
  枪尖红樱倏然收缩一束,一点寒芒裹挟红光在薛航眼前暴显!
  人未转,枪先出!
  长枪如龙,回马一枪!
  然而薛航早已经看破,关涛停下步子的时候,他极力压低身子。
  红樱长枪落在空处,发出一声爆响。即便看破,他也只是堪堪躲过。
  但这就够了。
  薛航蹬地暴起,八斩刀连番挥舞,顺着枪杆向前推去,逼得关涛弃枪。薛航破开中门,两把刀一横一竖,在关涛胸前划开一道鲜血喷涌的十字!
  兔起鹞落不过瞬息之间,薛航的八斩刀如蹁跹蝴蝶,又补出好几刀来。
  台上观战的各门派长老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急忙冲了下来,制止住薛航的虐杀行为。
  百散阁师兄弟将关涛围在中间。云仙楼的大夫赶至,涌进人群。
  文斗能造成这种情况不常见,但云仙楼毕竟也算是十八楼之一,除开擂台,医术方面也是相当有造诣,江湖有名。
  只要不是被一刀枭首,就算是仅仅喘一口气的情况,云仙楼都能给你医治起来。所以坊间不少传闻,云仙楼里藏了个花开境的医师。
  「怎么样?」
  金树瞥一眼苏无名,「病苦兄,这薛航就是你下一场要面对的对手。」
  「是吗?」
  苏无名顺着往下看去,刚好与擂台上的薛航对上眼,他一身白衣尽染血色,眼里无波无澜。
  「是个狠人,估计刚才打斗动怒是假,骗关涛放下警惕才是真。」
  苏无名评价道。
  金树有秘法护体,但毕竟不是自身武艺,看不真切。只有身旁的谢玉赞同附和。
  「薛航这人是这样的,同是内门真传,关涛差他远矣!」
  血腥闹剧结束的很快,关涛被抬走治疗,薛航走下擂台不知去向。苏无名与金树攀谈一会后也是回了客栈。
  现在文斗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下四个人,苏无名这边只要胜了薛航,便是最终战了。
  这段日子金树对他也是信任有加,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夜。
  某处青楼,摇摇晃晃走出三人,互相搀扶着,他们往外走去。
  当中那人正是金家的门客,赵虎。
  三人浑身酒气,各自念叨着今晚刚享用过的美妓。
  穿过一条小巷。
  此时正值深夜,月上高穹,倾洒满地银辉。
  三人呜呜啊啊走着,步伐极慢,当中的赵虎偶然间瞥见一个人影。
  顺着看去,道路尽头站着一人,身影被月光拉得歪斜细长。
  赵虎还以为是自个眼花了,摇了摇头再看去,那人还在那,只不过手里提着一把刀。
  风凄凄吹过,树飒飒而动。
  赵虎忽地惊出一身冷汗,他转身想逃,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连转身都未完成,便觉得天旋地转,人首分离。
  与此同时,宛城的另一边。
  薛航在家疗伤,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家中看重,还是细细医治了一番。
  斗败关涛,同时大挫百散阁面子,算得上是一件爽快事。薛大兴致极高,在薛航房间里,两人畅谈许久。
  一直到深夜,薛大才拄着拐杖回去。
  薛航等了一会,确定了没人会来后,他打开窗户,一翻而出。
  他一路小跑来到春华阁。春华阁夜里正是热闹时候,不少红倌人莺莺燕燕聚在院子里。
  他瞧也没瞧,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小门前。
  指节轻叩木门。
  「别敲了,我家小姐已经睡下。」
  小丫鬟开出一道小缝隙来,却不知是薛航上门,她赶忙止住了口,将薛航迎了进来。
  「小姐,小姐……」
  「不说我今晚不见客吗?」霞烟半恼道。
  「不是,小姐,您看谁来了?」
  丫鬟笑着拉开门,待薛航走进房内,她左右一拉,将门关上。后面的事情不是她该管的了,她退了出去。
  「你,你怎么来了……」
  霞烟一拉被褥,遮在胸前,虽然两人早已共享过云雨之欢,但被看见身子,仍是有些羞涩。
  薛航朝着霞烟扔出一小物件。眼前一晃,她定睛看去,竟是一根手指,上面还沾着干枯血迹。
  「这是关涛的。」
  薛航愤愤开口:「今天我只能带他一根手指,但我发誓,日后我必然取他狗命!」
  「这、这……」
  霞烟眼神在手指和薛航两者间来回,喃喃不知说啥。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心里缕缕暖流划过心口。
  她上前紧紧抱住薛航,脸贴着她的胸膛。
  想走到台前,成为薛航明媒正娶的妻子,想为薛航怀上孩子,生下抚养,想被薛航的父母亲族认可,想相夫教子,想……
  她抱着薛航的手又紧了紧。
  千般夙愿,万般言语,临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话。
  「航,赎我出阁吧,为我置一处安静小院,你我时时能相见,这便足够了。
  」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4:14:56

第16章 断剑宫
  来到了春华阁。
  两人各自点上一位红倌人。小婢在前领路,朝着小院走去。
  小院门口,远远站着一人,正是早上那霞烟的相好,薛航。
  苏无名没有在意,距离太远,他推门进院。
  柳树下,那薛航抬手几番犹豫,想要出声叫住病苦,亲自道谢。然而看见有谢玉在他身边,最终还是作罢。
  「下次吧,终归是有机会的。」
  苏无名这边进了院子,倌人们还未到,谢玉站在一旁,问起文斗的事情。
  苏无名一一回答,最后自信说道:
  「某虽是独臂,但自认武艺不落于他人,这次文斗必拔得头筹。」
  谢玉摇摇头,「不要小瞧了三宗四阁十七楼的人才。况且这是文斗,境界压制下,你独臂的弱点无法改变的。」
  「谢兄,你这是在唱衰我啊。」
  「也不是唱衰,我只是实话实说,文斗对你的限制太大了,杀人是纤毫之争,境界相同下,单臂难敌双手。」
  谢玉解释道:「若说支持,除开你教中人,最支持你的就是金树和我了。」
  「是吗?」
  「当然,病苦兄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明了。」谢玉苦笑两声。
  「前些日子,脱朵商会的惨案知不知道。」
  「略有耳闻。」
  「时间有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谢玉站起身来,细瘦歪脸上再见不到一丝笑容。
  「有些话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出了这小院,我俩就当没事发生过。」
  说罢,谢玉在门口左右看了一眼,仍是不放心,他索性守在门口,向院内苏无名说道:
  「脱朵商会的惨案,宛城上下有消息的都认为是我金家所为,然而实际上我们是被诬陷的,这一切脱朵商会百人命案是百花剑宗的薛大谋划并派人做下的!
  」
  苏无名眼神一缩,装作惊讶的样子。
  「竟有此事?」
  谢玉严肃地点点头,「这宛城向来是江湖各大宗门的销金窟,容不得他人染指,杀害脱朵商会,就是百花剑宗扣在金家身上的。」
  「非但如此,照着你们胡素教给出的消息,不只是百花剑宗要赶金家出去,伺机复仇的脱朵商会,在暗处折服的百散阁阎家,金城主这是被一群小人盯上了!」
  苏无名只是点头附和,事实上并无百散阁什么事情,只不过金树现在这种情况下难以查验,被苏无名趁机扯过虎皮唬住罢了。
  「那金大哥可有什么应对之法?」苏无名问道。
  谢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当下还没有,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好反击。眼前只需要注意云仙楼文斗,你只管全力而为。我有预感,不出一个月就会有大事发生。」
  苏无名看着谢玉那张凝重的脸,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
  大事?
  大事就是你们死到临头了。
  谢玉严肃的表情一收,重新挂上了那虚浮的面目。门口两位粉面红腮的红倌人迎了进来。
  「两位大人久等了。」
  红倌人一前一后浅浅施个礼。苏无名挑过胸大的那个,指使着她坐在身侧斟酒,另一个则被谢玉抱去。
  几盏酒下肚,红倌人也喝了几口,脸蛋红红地耍起小性子来,咿呀娇吟一声,装作摔倒,趴在苏无名胸膛。
  衣裳半敞,红倌人内里酥胸沟壑清晰可见。她咬着红唇,媚媚说道:
  「大人,不好只顾着吃酒,也来吃吃我好嘛?」
  说罢,红倌人身体扭动了一下,胸脯上下抖动。
  苏无名一笑,把什么都抛之脑后,吻上那对酥胸。
  ——
  事后苏无名很是后悔,这红倌人的大胸看起来好,但摸起来的触感却是相当硌手,简直是一对石头奶,完全没有沈沐汐那种浑然天成的柔软感。
  许是对这胸的不满,接下来三天的文斗,苏无名全力而出。
  该说不说,洗剑阁毕竟是江湖八大势力之一,这三日来的遇到的人,实力远不如第一次遇到的柳霄。
  「砰!」
  苏无名连砍横劈,最后一记出其不意的上挑将对面打出擂台。
  干净利落的结束战斗,他来到三楼包厢。
  金树和谢玉坐在里头。
  「今晚去吗?点两个新的红倌人。」
  谢玉见他上前,淫笑问道。
  苏无名摆摆手拒绝,他对之前那对石头奶记忆犹新。再说了,野花哪有家花香,有这时间,不如多去和沈软软说说话,增加点好感。
  他走到前头,往下看去。
  场内打斗的两人有些眼熟。
  关涛大战薛航。
  「百花剑宗大战百散阁,这云仙楼是懂看热闹的。」
  金树笑着说,他见苏无名探究地看来,他解释道:「病苦兄可曾听说过断剑宫的威名。」
  苏无名点点头,「听说是一门七花开,横压江湖三十余载。」
  「是了,就是这断剑宫最后亡于内部分歧,分为三派,最大那一派成了百花剑宗,另一派成了洗剑阁,最小那一派并入了百散阁。」
  「三派都自认断剑宫正统,互相攻讦不断,矛盾频发。这文斗到了他们这…
  …」
  金树吃着桌上枣糕,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向来是要往死了斗的。」
  苏无名看着场内,知道两人不只是宗门矛盾,更有欺辱霞烟之恨。
  关涛那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要不是苏无名念着一舞之情拦下,还真让关涛得逞了。
  擂台上。
  新仇旧恨两相叠加之下,气氛剑拔弩张。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59:15

第15章 色中论道
  沈沐汐和苏无名从春华阁走出,毕竟薛航现在无暇管他俩,抱着霞烟正暗自神伤。
  现在仍是清晨,路边各式早餐在叫卖,香味飘散,令人食指大动。
  「你输了。」
  没走开多少路,苏无名将头靠在沈沐汐肩膀上,嬉笑着问道。
  「还记得你昨晚怎么说的吗?」
  他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地学着那娇柔的语调:「求……求你操我。」
  沈沐汐的脸瞬间涨红,瞪着杏眸看去,「昨、昨晚不算!」
  「什么叫不算?」
  「不算就是不算!」她咬牙切齿。
  「行,那我们另外挑个时间,重新比试一番。」
  「……」
  沈沐汐说不出话来,恼怒间白他一眼,刚才救下霞烟,对苏无名稍微提升一点点的好感转瞬消失殆尽。
  她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杀金树?你磨磨蹭蹭等到什么时候?」
  「杀金树,现在还急不得。」
  苏无名缓缓回答,现在才只是开始,要先杀几位金家伙计,再去煽风点火,坐实金家被针对的局面。
  期间最好试探出金树的秘法底牌,谋求一击必杀。
  沈沐汐知道计划是这样的,不过还是希望能快点,这样能早点摆脱苏无名这样淫贼。
  两人说着说着,快到客栈。
  「喂!」
  门口,一娇小女子站在那里,不是沈软软还能是谁。
  「病苦掌坛和求不得掌坛昨天去干什么了!」
  沈软软双手叉腰一挺胸脯,然而并不显眼的轮廓,依旧不怎么显眼。她一脸怒气地问道:
  「我可是教内圣女!你们两个作为胡素教掌坛使,玩忽职守,彻夜未归,该当何……」
  「呃唔!」
  她一边耳朵被沈沐汐揪起。
  「圣女大人?」她皮笑肉不笑,「要不我现在就给你通报?」
  「不、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沈软软歪着脑袋呜呜叫着,原本傲气十足的模样全然消失,可怜巴巴地开始求饶。
  「错了!姐姐我错了。」
  苏无名笑起,想不到沈沐汐作为姐姐在妹妹这里这么强横。
  沈家两姐妹打闹着回到房间,师枸和路成龙也在房间里。
  苏无名重新说了下计划,师枸和路成龙作为掌坛使,本身没什么实力,两人被要求最近要少出门,以免被看出破绽来。
  师枸和路成龙点头称是。
  「这下可以安心在床上睡大觉喽!」
  路成龙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师枸也是一脸笑意,难得有了悠闲时间。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闹腾的沈软软则被沈沐汐赶了出去。
  房间里冷清下来。
  苏无名抽出被沈沐汐压在被褥下的书。
  脱朵商会的圣书,牛皮鞣制的表面,柔软舒滑,上面没有一点划痕,也没有书名。打开翻看,纸质用料上乘,摸上去手感极佳。
  从洪蝶手上拿来时,书的整体还泛黄,到了现在,除开牛皮自身的颜色,内里的纸张已经是崭新透亮,像是刚制作完成的。
  苏无名打开翻看几下,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文字,纸面上一片雪白。
  他们去过宛城的脱朵商会,然而未曾到有任何一人留守。书交不出去,这算是砸在手上了。
  「除开宛城,还有什么地方是和魔域领互相通商的吗?」苏无名问道。
  「没听说过。」
  沈沐汐摇头。
  今天云仙楼文斗照常举行,可惜没有苏无名的场次。
  一整天无事,昨晚和沈沐汐大战过了,现在没有和她再战一发的兴致。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哗哗哗地翻着圣书,从头翻到尾,从尾翻到头。
  依旧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看见。
  「算了。」
  他索性一站起身,走出门外。
  金家大堂。
  本想着和金树拉近关系,结果反倒先撞上了谢玉。
  脸色苍白,一脸的虚浮,明显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病苦兄。」
  瞅见苏无名,谢玉忽然来了精神,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上回说要带你去春华阁,既然这次你来了,不妨我们现在就去?」
  「这……」
  苏无名有些犹豫,心里思忖了一番,与金家搞好关系,必然绕不开谢玉。他毕竟是花开境,日后刺杀金树的时候,还要想个办法隔开他。
  所以摸清谢玉的底细也是必要的。
  真的不是想再去妓院,这一切都是为了刺杀金树做准备,不是自己想去。
  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心底为自己找过几个理由后,苏无名跟着谢玉,再上春华阁。
  路上两人并肩走着,谢玉边走边问。
  「我看病苦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想必见过不少女人,你说这女人,哪一种最好。」
  谈及女人,苏无名对此是相当有心得。
  「女人肯定要年轻,要我说啊,二十左右的处子最为美妙!」
  「诶!病苦兄,你这就说错了。」
  「错了?」
  「大错特错!这女人年轻,她就不懂事。」
  谢玉虚浮的脸一本正经起来。
  「张嘴不会伸舌头,拍她屁股觉着疼,二十岁的女人就跟木头一样没有反应。你还觉着好?」
  「要我说啊,这女人就得三十岁的,成熟懂事,润的跟颗桃似的。」
  苏无名对此嗤之以鼻,他那独臂连连摆摆手。
  「你根本不懂。」
  「你才是不懂。」
  两人就女人最好的年纪问题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许久,路上不停争执着,转眼就到了春华阁坐落的那条街上。
  「女人当以三十岁最为妙曼,所谓绝美之姿,小成看脚,大成看臀!」
  谢玉说出自己的见解,话语间,前头药房里走出一女子来。
  鹅黄色的薄纱罗裙,修饰着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青葱玉臂抱在胸前,刚好托起那对雪乳,软嫩的乳肉呼呼颤着,几乎要突出缘兜来。
  走起路来更是双胸迭宕,上下起伏。
  女人没有注意到他俩,自顾自转身离开,鹅黄罗裙下摆飘荡,间歇露出女人那白皙的长腿来。
  谢玉看得目瞪口呆,喉结「咕噜」一声上下滑动。
  苏无名也看了许久,而后快一分收回眼神,笑了笑谢玉那色鬼模样。
  「谢玉兄眼睛都看直了,还要逞强说什么三十岁最好?」
  苏无名笑着说道:「年轻才是最好,要说绝色,那必然是小成看腿,大成看胸。」
  就在苏无名想要继续开口时,从小巷里走出一人来。
  铛铛,铛铛。
  沙棠木做成的木屐踩在青石砖上,声音清新悦耳。
  小巧的圆形木屐,两根白色布帛代替绳系,被脚趾虚夹在中间,白润的小脚浑不露骨,让人忍不住想收在怀里,细细把玩。
  女人优雅地走过他们面前。
  顺着那双小脚往上看去,女人的衣裳极其修身,包裹着屁股向外突出一条曲线来。
  女人莲步细碎,柳腰款摆,走起路来丰腴的屁股一左一右扭动,自是风韵十足。
  苏无名看得出神,一直到目送她到道路尽头,而后才转过头来,与谢玉对上了眼。
  两人相视,促狭一笑,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现在是半点说不出口,还区分这那美人的,只要漂亮,他俩作为淫贼都喜欢。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42:36

第14章 救下霞烟
  翌日。
  「我赢了!」
  苏无名一边拿布条裹起左臂一边朝着沈沐汐说道,「我就说嘛,交合乃男女天性,你平日里就是太压抑自己了,饥渴的时候可以找我释放释放。」
  沈沐汐背对着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她不想讨论任何关于昨晚的事情。
  两人穿好衣装,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门。
  「来人啊——」
  有女子尖叫声。
  「你个婊子!」
  一个短发的长马脸男子,背后捆着一柄用布包着枪头的红樱枪,他恶声恶气地骂着:「婊子还装起清高来了。」
  「大人,我是清倌人,照规矩不卖身的。」
  那女子捂着脸怯怯说道,显然是被扇了巴掌,大衣上还沾有灰尘,估计是刚才还被摔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
  长脸男脸色一沉,周身有人围起看热闹,远处有春华阁的蚕娘赶来,他直感被人看了笑话,颇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牌向外扔去。
  那玉牌质地上乘,正中雕着三个大字,百散阁。
  「我乃百散阁内门真传,关涛,今个我就要了这小娘皮,谁敢动我一下?」
  看来是大宗门真传仗势欺人,强要春华阁清倌人。
  感觉有戏看的苏无名叫住沈沐汐,打算凑个热闹。
  苏无名瞥见人群外围有芝姨,她正和一人低声交谈。
  苏无名走近偷听。
  「怎么办?这厮是百散阁内门真传。」
  芝姨阴沉着脸,眉间皱纹显眼。
  「这清倌人是百花剑宗薛航相好,半途要是被关涛掳了去,薛航非得记恨死我。」
  芝姑伸手点过一个女婢。
  「这里离百花剑宗不过两条街,你跑去通报薛航,快快,让他速来。」
  那女婢闻言,提起裙子慌张跑去。
  芝姑踮脚朝场内张望,脸上急躁异常。
  围拢看戏的几人里,挤进三名春华阁的蚕娘,长裙黑袖,煞是显眼。蚕娘俱是入微五境往上,平日里由她们维护春华阁里的秩序。
  然而这次她们犹豫不前,闹事的乃是百散阁内门真传,要抢百花剑宗薛大老爷亲孙子的禁脔。
  两头犯难啊!
  这边被围在中间的关涛气血上涌,被人围着打量,只觉得不干些什么要被人小瞧了。
  他怒着双眼,伸手拉过那清倌人的衣裳,一把就拽了过来。
  就这一拽,苏无名忽地看清那清倌人长相。
  这不是昨晚来跳过一舞的霞烟吗?
  「你这婊子,我在这就办了你。」关涛骂道。
  只听「嘶拉嘶拉」几声裂帛声,霞烟极力抬手推挡,也难免衣裳破碎,腰间系带松垮落地,显露出内里的暗绿色花蝶肚兜。
  她跪坐地上,肌肤上几下推搡造成的青乌,更显得皮肤稚嫩。
  她宛若惊弓之鸟,标致的鹅蛋小脸上眼圈通红,双手护在胸前遮着肚兜。
  「不要,大人,霞烟心有所属,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关涛呵呵冷笑,「高抬贵手?不可能!这么多人在这,就让大家都来瞧瞧你我之间的床戏。」
  关涛下身早已鼓胀,伸手就是掰过霞烟手腕,霞烟一声娇啼,肚兜再也护不住,被拉了下来。
  初初发育的胸脯宛若荷花嫩蕾,娇艳欲滴。关涛直接上手揉握,一掌一个刚好覆盖。
  霞烟平日里迎客都只是跳舞,连小手都不让人摸。她已经心定薛航,当下关涛所作所为,简直是在羞辱着她。
  她心里哀鸣不已。
  哭嚎着,她胡乱踢腿向后退去,顺便拉过地上的残衣碎布遮盖胸前。
  「不要过来!」她哀求道。
  「你他娘的。」
  关涛掸了掸胸前,刚才被霞烟踢到上面,虽是不痛,但也让他极其恼火。
  毕竟神仙难日打滚的逼,若是女的真不愿意,男方是很难一人进行下去的。
  当然,也只是很难。
  关涛一把抓过霞烟头发,扯过身子的同时抬起腿来,一记狠厉的戳脚直直踢在霞烟的小腹。
  「喜欢踢?」他骂道。
  霞烟哀嚎一声,面目倏然扭曲,「呜」的一声像是要呕出胆汁来,倒在地上紧捂肚子。
  一旁的蚕娘蠢蠢欲动,被关涛眼神喝退。她们又向管事的芝姨看去,希望得到指示,然而芝姨平日里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关键时候却下不了决断,是个没主见的主。
  蚕娘们心里焦急,却也不敢妄动。
  报信的女婢速度再快,也难在此时带着薛航赶过来,再说薛航在或不在都还两说,完全救不了眼下之急。
  霞烟挨了一踢,腹部犹如万针穿刺,半点力气使不上来。这下算是打滚不能,彻底丧失反抗能力了。
  她痛苦呻吟着,被关涛拽着一只脚倒提起来,身上沾染尘土,更衬身子白皙,娇小精致的乳鸽倒置,顶上嫣红暴露在众人眼中。
  她像个战利品一般被关涛肆意摆弄展示,纤细的葱白手臂,弯曲有度的腰肢,脊背线条顺滑诱人。
  一只脚无力垂下,笔直的玉腿分叉开来,腿心浓密乌茸卷曲,清晰可见。
  在场围观的嫖客里,好几人咽了口口水,真是好润的身子。
  「毛这么多,怕不是个骚蹄子。」
  关涛啧啧称赞,「我先来验验货!」
  说罢,他伸手朝着小穴摸去。
  「不要……」
  被人掰着小穴,霞烟竭力抬手阻挡,眼泪倒流而下,模样何其凄惨可怜。
  关涛眼里色光更盛,作为百散阁内门弟子,平素常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修炼,多年不知肉味,现在都这时候了,再也忍不住了。
  他轻拉裤子刚想开干。
  一声刀鸣于耳边乍响,黑色的刀光浓煊如墨!
  关涛来不及招架,只好扔下手里霞烟,然后侧身避过。
  黑刃没有追击,收刀归鞘。
  只有单手的苏无名接过霞烟,抱在手臂上,脚尖一挑,将地上薄衫撩起,盖在霞烟身上。
  「大人……救我……」
  她语气断断续续。
  关涛一脸恼怒,被人偷袭占得先机,嘴边的肥肉没了,他气恨问道:
  「你是谁,报个名号上来。」
  「胡素教,病苦。」
  关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瞥一眼苏无名,「斗败柳霄那个?」
  「正是。」
  胡素教的独臂单刀客,在文斗初始就斗败洗剑阁的内门真传,关涛早有耳闻,毕竟这事让洗剑阁颇没面子。柳霄这几日不见人影,估计是被宗门拎走,在哪个偏僻之地开始苦修了。
  关涛点点头,倒也不怵他。脚后跟往后一踢,红樱长枪飞起,顺着脖子打一个圈,刚好滑落手中。
  遮着枪尖的布袋顺势掉落,红樱飘扬。
  他开口道:「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与这女人也算是一舞之缘,所以……」
  苏无名眼神冷冷,「我就管了,你能奈我何?」
  关涛握抢的手紧了紧,眼角余光下,自家扈从在远处狂打手势,薛航马上就要到了。
  他眼神恨恨,原本的好事都被这人耽搁了。
  长枪收起,他转身冲破人群离开。
  「病苦,山水有相逢,你给我等着,坏我的事,日后我定饶不了你!」
  临走时,他放下狠话。
  苏无名没有在意,从小婢手中接过衣裳,盖在霞烟身上。
  凑热闹围起的人群站了一会,而后纷纷散去,只留下霞烟的两位贴身丫鬟站在身侧照顾霞烟。
  等待了片刻,薛航终于来了。
  二十出头的俊俏少年,剑眉星目,白衣双刀。
  他冲进来一把抱起霞烟,看着她身上点点青乌印子,他一脸难以置信。
  「没事的,我来了,没事的。」
  他轻拍霞烟的后背,竭力宽慰着霞烟。
  然而,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紧握起拳,手心被指甲划出血来。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41:17

第13章 春华阁高潮中止调教
  春华阁面积极大。
  从门口走进,内里的庭院别有洞天,九曲三折的小道,各式精致小巧的雕梁楼阁。
  见有人来,一中年女妇人迎了上来。
  「这位爷好俊的面貌,却是如此面生。」
  美妇人的声音娇媚婉转,丝毫不惹人腻歪。虽然眼角淡淡皱纹,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她看看苏无名,又看看旁边的幕篱白衣的沈沐汐,一男一女逛青楼,虽然少见,但也算不得奇怪。
  她浅浅施个礼。
  「楼里姑娘抬爱,唤我一声芝姨,若是不嫌弃,两位大人也如此称呼我便好。院里可有什么相识的姑娘,芝姨帮您叫来。」
  「若是没有相识,芝姨帮大人挑来也可,院里有清倌人和红倌人,清倌人只卖艺,红倌人卖艺也卖身,大人可是要哪种?」
  「只卖艺?」
  苏无名拉近与芝姨的距离,轻轻搂住她肩膀,「芝姨,我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你们这清倌人是真卖艺还是假卖艺。」
  「你啊~」
  芝姨手帕一甩,娇嗔着推开苏无名那一直往胸里钻伸的手,媚笑回道,「这事勉强不得,你要讨得清倌人欢心才行,若是强求,小心院里的蚕娘轰你出去。
  」
  「那行,我明白了。」
  苏无名思考了一下,「来个清倌人跳舞就好,要身段好的。」
  「好嘞,爷。」
  芝姑点头,招手唤来路边小婢,「带两位爷去烟柳小院。」
  两人跟在领路小婢身后。
  沈沐汐一袭宽大白衣,头上幕篱长至腰际,这一身着装别说那婀娜身段,就是长什么样也看不出来。
  苏无名知道这么穿的人,多半都是深宅大院里的大小姐,半点肌肤都不想被人瞅见。
  就是这样的人,押玩起来才最有趣,一点点摸索开发,到最后床上床下的极致反差。
  光想想就觉得美味。
  苏无名慢下两步,与沈沐汐并肩。独臂右手顺着沈沐汐腰肢下滑,一直摸到屁股。
  狠狠抓握两下,沈沐汐走路一踉跄,她左右张望两眼,见没人注意,她瞪苏无名一眼。
  「跟你说个事。」苏无名笑着开口。
  「你先把手挪开。」
  沈沐汐推开苏无名不安分的手,然而稍一分离,那只大手找着机会又摸了上来。
  「你信不信,晚上你会求我操你。」
  苏无名一边与她抢夺着屁股,一边说道。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交合欲望本就是男女之间最为正常之事,我操你,你想我操你,这是一样的。」
  「歪理!」沈沐汐皱起眉,轻声怒斥。
  苏无名手上用劲,捏了捏那软嫩的臀肉,在她耳边轻语,「这样吧,我和你打一个赌,晚上你要是能忍住不求我,从明天开始,我就不骚扰你,杀完金树我便自行离开。」
  「当真?」
  「当真。」苏无名自信地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烟柳小院,苏无名收回那只占便宜的手。
  小婢在门前停下,垂首低眉。
  「两位爷,烟柳小院到了,倌人马上就来。」
  苏无名带着沈沐汐进院落座,不多时,有人敲门进来。
  一大一小两位丫鬟走在前头,小点的那个抱着古筝,堪堪露出脑袋。
  清倌人从两人当中走出。
  青眉若黛,粉腮如樱,披一件大衣,一副娇滴滴的柔弱模样。
  她并腿坐在两人对面,照着规矩她要先和客人聊天。
  「奴家名叫霞烟,不知两位——」
  苏无名直接抬手打断她。
  「不必多言,直接开始跳舞吧,先来一曲你最拿手的舞。」
  霞烟一愣,从没遇见过如此直白的客人。当然,客人要求在先,她只好看一眼左右丫鬟,眼神示意备上音乐。
  小丫鬟赶忙抱过古筝,放在大丫鬟身前。
  轻拨细弦,发出的声音柔婉悦耳。
  大丫鬟手上不停,乐曲渐起。
  霞烟站起身来,听着弦音准备,她昂首一扯大衣带子。
  大衣如花一般散落,露出内里的衣装,薄纱短衣上镂空一朵莲花,胸部别出心裁地用一条白布裹住,好似与身子融为一体,下身则是一条月白色的过膝长裙。
  她的小脸上,病弱的样子早已一扫而空。
  随着乐声跳起舞来,脚尖轻踮,柳腰一扭,长裙「飒」的一声绽开,匀称修长的大腿,紧紧绷起,略微一点肌肉线条修饰美感,苏无名看得挪不开眼。
  好腿。
  可惜再往后,那双美腿重新藏在长裙之下,久久未露,苏无名不懂什么曲乐舞韵,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看不见腿了,那不如玩能玩到的。
  他偷摸着解下绑缚左臂的绷带,趁着没人注意到,伸入沈沐汐的长裙之中。
  沈沐汐身子一颤,轻咛一声。好在没人注意到,她急忙按住苏无名的手。
  几番来回下,沈沐汐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任由冰凉的大手沿着腿往上摸去,敏感的身子如何抵抗得住,酥酥痒痒的触感传来。
  「不要。」她轻声说。
  「求我。」
  「不可能。」沈沐汐颦着眉,态度坚决。
  她已经做好打算,无论如何不做「求操」此等作贱自己之事。就算事后苏无名翻脸不认账,也要表明自己态度,不屈从苏无名淫威。
  苏无名的手越摸越深,直接钻入了腿心深处,抚上那一片萋萋芳草。沈沐汐阴户饱满,私处肥沃,摸上去的手感像是触及软面团。
  沈沐汐两腿一颤,而后紧紧闭起,大腿交错重叠,刚好将苏无名的手夹在两腿中间。
  昏暗的房间内,霞烟卖力跳舞, 两丫鬟尽力弹着乐器,沈沐汐则在享受着私密的快感。她宽大的衣服成了她的阻碍,苏无名释放的左手被遮蔽起来,薄纱幕篱下,她的脸开始淡淡泛红。
  苏无名的指尖刚好能触及穴口,一抚一挑,肆意逗弄。
  沈沐汐抗拒着,双腿越夹越紧,可惜越是夹紧,触感便越是明显。
  快感逐渐嚣气尘上,压抑不住。
  「唔!」
  沈沐汐轻喘一声,刚好此时一曲舞罢,娇媚的声音在房间里极为刺耳。
  「怎么了?两位大人,可有什么不满意吗?」
  沈沐汐浑身紧绷,死死按住苏无名抽动的手,根本无心应答。
  「没事,她肚子有些不舒服。」
  苏无名空出来的那只手不耐烦地挥了挥,「就这样吧,你们仨先出去。」
  霞烟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了客人。但她没有多问,青楼里,照着客人的话来做事才是明智之举。
  她心里暗道这两位爷的钱真好挣,随即招呼俩丫鬟抱起古筝,披起大衣转身就走。
  「咔铛——」
  一直到听到门被重新关上,随之而来的是沈沐汐压抑许久的情欲,她双腿发软,喘着气倒在苏无名身上。
  苏无名拔出手来,湿漉的左手,淫水拉着丝挂在中指和无名指上,水光晶莹。
  他将手指递到沈沐汐眼前。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沈沐汐眼不看他。
  「你不知道?」
  苏无名嗤然一笑,抬手将淫水擦在她鼻子上。
  黏腻晶莹的淫水,带着自身私处的浓郁味道。沈沐汐的小脸赧然一红,别过脸去。
  「还装不知道,要不是我帮你赶走那清倌人,你就要当着三个人的脸高潮了。」
  「不说话?没事,现在是亥时过半,还有一个半时辰才算过了今天。」
  苏无名解着裤带,淫淫笑道:「我相信你到时候你一定会求我操你。」
  「死了这条心吧,不可能。」
  沈沐汐这时候冷冷回嘴,「我是不会求你的,你以为我是娼妓?做这些不要脸的事情?」
  「谁知道呢。」苏无名拉过沈沐汐的小脸「没准你那大小姐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淫荡的心呢?」
  苏无名捏着尚未充血的肉棒,软趴趴的小肉虫甩在沈沐汐脸上。
  「来吧,含住它。」
  沈沐汐的琼鼻一蹙,男性性器浓厚的气味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苏无名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毕竟都不是第一次的处子了。他捏起沈沐汐双颊,迫使她张开嘴巴,尚未勃起的肉棒直接塞入。
  「舔它。」
  苏无名命令道,沈沐汐无奈,强忍着不适,小舌头绕着肉棒敷衍地舔舐两下。
  苏无名也没想着她会有多尽心尽力,调教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让沈沐汐解下上衣,一边摸着她的酥胸,一边感受她的嘴穴。
  虽然看不见,但沈沐汐感受到嘴里的肉棒一寸寸涨大,一直到她的嘴巴张开最大。
  然而就是如此,朝鼻尖看去,仍能看见有小半截肉棒露在外面。
  苏无名见她有些适应后,这才摁住她后脑,朝里压去。
  只听沈沐汐嘴里「嗯咕」一声,肉棒毫无怜悯地怼入,二十多厘米的肉棒爆插,塞满了她口腔的每一处空间。
  沈沐汐双眼圆睁,本没学过用嘴服侍,如此突然且粗暴的行为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肉棒划过舌根,直直抵在喉咙内壁,强烈的异物感带来恶心反呕的感觉,加上被如此压着后脑,她连后退都做不到,白皙小脸与苏无名胯部近距离贴合。
  杂乱的鸡巴毛刺挠着脸,嘴里含着一根硕大的鸡巴。
  呼吸愈发不畅,她拍着苏无名大腿,想让他退出去。然而苏无名没有管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享受了许久才从拔出肉棒来。
  「呼……呼……」
  沈沐汐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喘息着,鸡巴与嘴唇分离,拉出两条晶莹的细线,弯曲下坠。
  苏无名后拉沈沐汐头发,使起向上扬起,成一平面,刚好是他肉棒的高度。
  细长的睫毛轻颤,肉棒「啪」地一声砸在她的脸上。
  青筋虬结的粗长阳具带着沈沐汐的唾液,向外散发著腥臭热气,如此丑陋不堪的造物,下面托着它的却是蹙眉喘息、眼角噙泪的少女秀靥。
  从下巴一直到额头,近乎半张脸被肉棒遮盖。
  真是令人兴奋。
  这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让苏无名的鸡巴跳动,欲念更加暴涨。
  「唔!」
  还没怎么缓下来,沈沐汐的小嘴再次被肉棒塞入,竭力大张的嘴让整张脸扭曲变形,像是专门为了舔鸡巴而生的淫女。
  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却在此处舔别人鸡巴,这种身份反差带来的淫靡感,简直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苏无名轻吼一声,肉棒在沈沐汐嘴里再一次膨胀,马眼死死抵住她喉咙里的软肉。
  沈沐汐杏眸瞪起,只感觉到嘴里肉棒变得更硬,一颤一颤的,对着她的喉咙开始喷射。
  沈沐汐被压着后脑爆射,许久才被允许退出来,她眉眼低垂,大部分精液直接射进胃里,剩下的小部分,则被她小口小口吐出。
  「好苦……」
  「不喜欢?」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谁会喜欢被这么对待。」
  沈沐汐横眼冷斥,「不过无所谓了,你只要记得傍晚所说过的话,今晚过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别急嘛,沐汐。」
  苏无名亲昵地叫着她,「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赢?长夜漫漫,谁知这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没准这一个时辰里你突然间幡然醒悟,明白了交合乐趣,摆着屁股求我操你呢?」
  沈沐汐对他翻一个白眼。
  「痴心妄想。」
  苏无名没有回她,只是笑着拉过沈沐汐,将她的衣裳脱了个干净。
  白皙的皮肤,如锦绸玉锻般丝滑,一对白馥馥的雪乳,更是美不胜收。
  将沈沐汐带至床上,双手把住脚踝,往上一撑,两边一掰,沈沐汐的小穴便显露出来。
  馒头般的阴户高耸挺翘,点缀着稀疏阴毛。刚才被苏无名的手指玩弄过,原本密闭的一线天略微张开,向外缓慢吐蜜。
  苏无名没有多言,前送腰身,肉棒直接挺入。
  湿漉的小穴,水润的甬道,两人第二次的交合极其顺畅,只是几下挺动,交合处便「咕叽咕叽」发出淫靡水声。
  苏无名眼角余光瞥见,沈沐汐浅咬银牙,这才压抑住呻吟声。
  小穴内圈圈环环的嫩肉无时无刻不剐蹭、吮吸着他的肉棒。两人的耻骨相撞,晶莹淫水恣意流出,打湿两人阴毛。
  两人渐入佳境,每当苏无名刺入,沈沐汐都会身子一颤。情欲从连接处升起,穿过小腹,通过腰肢,直冲脸颊,最后在她紧紧咬着的唇齿间浅浅泄出。
  这敏感的反应,沈沐汐说她不喜欢交合?
  真是搞笑。
  苏无名开始冲刺,下身攻伐的频率增加,左手也没有闲下,一把抓住花白雪乳,中指食指摩挲乳晕,然后捻住中间嫣红乳头,向上拉去,绵软雪团被扯成粉色的圆锥尖峰,拉至半空,直至极限后才猛地放开,乳肉回弹,大抹雪白颤颤巍巍,如水波般抖荡开来。
  「唔!不要扯,啊!啊……啊~」
  她紧紧地咬着唇瓣,眉头紧蹙,一副难以承受的痛苦模样,可淫靡颤声却是接连不断地从她嘴里喊出。
  颤抖着,小穴开始收紧,将苏无名的肉棒狠狠吻住。
  情欲积蓄,高潮的浪花翻涌袭来。
  就在那最后的一瞬间,苏无名倏忽间停下抽插,不仅如此,他伸手摸上沈沐汐穴口的阴毛。
  两三根阴毛被食指卷在一起,他用力一扯。
  毛发猝然断裂,像是寒冬里一块冰块按在皮肤上,冷厉的刺痛感粗暴地中止了升腾的酥爽。
  沈沐汐脸色一抽,知道是苏无名干的后,她抿着唇不说话。
  苏无名这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抬起沈沐汐一条腿,从精致的脚踝吻起,小腿肚、大腿、膝窝再到腿心,吻过一寸寸皮肤,沈沐汐的情欲被重新唤起。
  苏无名趁着这个时候插入,然而只是龟头没入小穴,再也不前进分毫,龟头挑逗似的搅动一番,而后就抽了出来。
  如此浅尝辄止的插入没有抚慰到沈沐汐,反而像是烈火浇油,勾连更多欲望。
  往复几次后,苏无名后挺腰部,猛然前送,肉棒尽根顶入小穴。
  沈沐汐檀口大开,「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刚才连续的挑逗浅插下,没有彻底享受到的身子已经敏感至极,这一记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戳简直捅进了她的心窝。
  顶在小穴深处许久,苏无名才后退腰身,将肉棒整根拔出。
  他轻吐一口气,控制着自己不要射精。他扶着肉棒重新进入,不过这一次依旧只伸进去了龟头,在穴口轻轻研磨,便又退了出去。
  苏无名有意控制着她的快感阈值,让将溢未溢的情欲肆意抓挠着沈沐汐全身。
  肉棒轻戳,在小穴甬道前端不停挑逗,就是不深入花心。苏无名手上也不闲着,手指轻抚酥胸。
  肉棒九浅一深地挑逗着,沈沐汐身子愈发热起。
  沈沐汐蹙着眉,心里暗骂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太过敏感。
  然而没有一点办法,下身仿佛不受控制,花蛤吐蜜,淫水滴落在床,泅出一片不规则的水迹。
  如此往复的玩弄下,渴望被满足的欲望高涨,沈沐汐一脸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她拽着床垫,暗暗挺起屁股,开始抬高小穴来迎合肉棒。
  花穴绽开,露着红艳艳的穴肉,九浅一深的抽插节奏太磨人,间断获取的快感根本填补不了其中的欲望沟壑。
  在苏无名九次轻插后,即将迎来那一深的时候,沈沐汐趁机反拱身子,臀部高高迎起。
  「嗯啊!」她娇吟。
  淫水四溅,粗大的肉棒与花穴相撞,沈沐汐的馒头小穴被肉棒狠狠顶入,鼓胀饱满。
  中断的高潮,积蓄的情欲,压抑许久的快感于此刻爆发。
  只一刹那,沈沐汐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消失,只留下那粗长的肉棒,带来快美滚烫的,令人渴望已久的酥麻之感。
  可惜她只享受了片刻,苏无名冷哼一声,伸向阴户,拽过几根阴毛,缓慢的、特意让人感受疼痛似的向外拽去。
  卷曲的阴毛被连根拔起,顺带着快感一同剥离。
  天堂,地狱。
  一瞬升起,一瞬跌落。
  这滋味相当不好受,快感被粗暴中断,欲望反噬过来,简直要人抓狂。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苏无名,他只是冷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沐汐。
  他一声不吭,沈沐汐知道他什么意思,他要沈沐汐求他,若是不求,今晚等待她的只有反复的高潮中断。
  苏无名开始继续九浅一深的抽插挑逗,沈沐汐紧紧攥着被褥,然而身子越来越热,像是被火灼烧,然后忽地坠入寒冬。
  花穴大开,露出淌着淫水的腻红软肉,
  想被满足。
  想被狠狠满足。
  沈沐汐双眼失神,她开始渴望被人插入。
  「呃啊……嗯、啊……」
  她发出哭腔。
  她的身子被调教的愈发敏感,只是肉棒轻轻插入耸动,她便感觉高潮袭来。
  每每此时,苏无名就会相当准确地帮她断了下来。扯断阴毛,如针扎一般的刺痛感猛烈,瞬间打断了她的快感。
  升天的快感有多快美,跌落反噬的时候也就有多难受。
  沈沐汐大口大口喘息着,胸口急促起伏。她春眸失焦,有一种不抱希望,被玩坏的感觉。
  苏无名看着她,等她开口。
  肉棒搭在阴户上摩擦着私处,小穴失控般向下滴洒淫水,强烈的交合欲望充斥着沈沐汐的大脑。
  「求你。」声音细若蚊吟。
  「什么?」苏无名问。
  「求你……」
  「求我什么?说出来。」
  苏无名后退,让肉棒分开小穴。
  沈沐汐哭着脸,嗯哼一声,再也不顾得什么,什么矜持,羞耻通通被她抛在脑后。
  她伸手摸向肉棒,满脑子都是对它的渴求。
  「求、求……求你。」
  轻轻撸动肉棒,她一脸泪痕,崩溃可怜地仰视着苏无名。
  「求……你操我。」
  苏无名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他回一声「好」,直接一挺腰给了她最想要的肉棒。
  「呃啊啊啊!」
  得偿所愿,快感瞬间充盈全身,让她直接叫出声来。
  只是简单的插入,她满足得浑身发颤,大白肉臀疯狂抖动,她等这一刻实在太久了!
  快感不再被压抑,如潮般接连打来。
  为了让肉棒更加深入,沈沐汐挺起腰肢,双脚踮地用力向下踩去,将早已软烂滑腻的花穴向上送去,交合的性器贴得严丝合缝,淫水黏腻。
  苏无名倒吸一口气,也是爽得说不出话来。
  他开始有节奏地抽插,一退一顶,拔出,再插入,拔出,再插入。
  每一下都戳乱着沈沐汐的心弦。
  她也不再压抑着声音,每次插入都可听见少女的轻吟慢喘。
  太快活了,滚烫的肉棒让她难以控制住自己。
  「啊,嗯呢……不、不要……嗯,啊啊,呜呜啊……」
  深夜寂寥安静,烟柳小院没人靠近,两人的交合愈发火热。
  噗嗤噗嗤的抽插声,胯部相撞的啪啪声,木床被带起吱呦摇晃,体液四溅,雪乳晃荡。白皙透粉的脖颈,凌乱垂落的发丝,和一张满载情欲的绯红脸颊。
  娇哼,媚喘。
  沈沐汐的双腿被前推至胸前,白亮胴体折叠,拔出肉棒后的阴户水光泛滥,稀疏阴毛上串着水珠。
  苏无名的抽插愈发快速,且更加深入。不只是性器相连,他推开沈沐汐的手,低头含住嫩乳,灵活的舌尖轻扫乳晕,磨蹭那硬起的蓓蕾。
  「唔。」
  她高高支起的小腿开始发抖,小圆笋般的脚趾蜷曲在一块,空置在苏无名背后抖动。
  「呜嗯……」
  小穴痉挛,继而沁出水来。
  酥爽的快感难以忍耐,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被肉棒抵住,甚至愈发往里面顶去,粗大的鸡巴反复戳捅带来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喜欢吗?」
  苏无名坏笑着问道,腰胯扭动,最里面的龟头抵在子宫口研磨花心软肉。
  娇躯剧烈颤抖,她失声大叫。
  「嗯,唔……喜、喜欢……啊!」
  肌肤白里透粉,沈沐汐双眼迷离,高潮登顶的快感让她迷茫失神,脑子里只能感受到身上男人朝着她射出的滚烫精液。
  一注一注的精液热流,在她肚子和心底流动。
  屋内湿闷,热汗淋沥,沈沐汐躺在床上,娇躯上体液汇杂,一片狼藉。
  苏无名发泄了这么久,也没了再来的想法,简单地帮沈沐汐擦拭干净,便抱着沈沐汐一同躺床上睡去。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37:33

第12章 柳霄
  战斗随着上香丫鬟的离去而开始。
  柳霄,作为洗剑阁年轻一代的翘楚,入微五境,走的也是重体压境的路子,胜在步子扎实,厚积薄发。
  他腰侧挂着汉剑,平正端直,然只是一出鞘,八面剑身锋芒毕露,凶象尽显。
  苏无名单手持黑刀,刀制样式有点类似雁翎刀,不过刀身泛黑且较雁翎刀长出许多,刀尖三分之一处上弧弯曲。
  因为有了压制境界的缘故,苏无名也不敢有任何托大,黑色刀尖居中向敌。
  柳霄抢攻。
  他双腿微曲,猛地向前踏出,整个人如烈弓飞矢般前冲,一击势大力沉的横斩,朝着苏无名咽喉奔来。
  苏无名不躲不避,进步前顶,黑刃轻搭汉剑,毫无招架之意,黑刀直推而去。
  柳霄眼前一点黑光闪烁。
  汉剑已劈至苏无名脸前,然黑刃从中穿搭而出,直奔柳霄面门。
  以攻对攻,以伤换伤!
  柳霄的八面汉剑长约四尺(一百二厘米),然而苏无名那柄特特的黑刀更长,动作也更快。
  意识到这一点,知道此间讨不到好的柳霄当即怒喝一声,脚尖奋力踩地,擦地一扭,侧身堪堪避过这一刺。
  与此同时苏无名手腕一转,黑刃刀身一旋,冷厉刀光直追而去。
  好在柳霄多年打斗,战斗直觉机敏过人,见此情形更是手快过心,双手蓦地合握汉剑,从下一击上撩,将黑刀架开。
  金树趴在二楼栏杆边,眯起小眼盯着擂台,见病苦掌坛差点一击得手,他有些可惜。
  台上柳霄皱眉,回想刚才凶险万分,这胡素教病苦使起刀来如此没有章法。
  「野路子。」他评价道。
  苏无名冷冷一笑,「能杀人的,就是好路子。」
  话音刚落,柳霄再次前冲而来,脚下步子轻点腾挪,手上八面汉剑挥舞,撩,劈,斩三势依次使出。
  吃一堑长一智,只过了一招,柳霄便改了进攻方式,角度异常刁钻,不再留下任何机会,苏无名借刀长优势对攻的法子全然失效。
  独臂的缺陷在文斗中被无限放大,苏无名边战边退,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被迫横刀挡下一击竖斩,虎口被震得发麻。
  柳霄不愧是洗剑阁内门真传,只是初起稍有失手,后面的连番进攻却是滴水不漏。
  将苏无名逼至擂台边沿,柳霄瞅准机会,两人刀剑「啪」的一声相互抵住,他俯身前顶,苏无名要么硬顶被砍伤,要么被推出擂台。
  就此拿下!
  预想自己即将取胜,柳霄心中大喜,眼角余光却瞥见对方冷笑。
  「太嫩了。」
  柳霄内门真传弟子,可谓从小培养,修的纯粹剑道,剑招一板一眼皆有章法。
  问题也就是出在这,江湖百变,招式万千,若没亲身游历一番,只凭言传口授如何能知晓其中利害。
  变故突生!
  苏无名弃刀,长刀直接砸向对方的脸,柳霄一愣神,这种怪异打法他还是头次见。
  就在扔刀争取出的片刻时间,苏无名后退了最后一步,脚踩边沿蹬地借力,整个人忽地跃起,凌空旋身扭腰,一击极其快速的回旋踢!
  柳霄大惊,双手已然回防不及,被踢中胸口,直接飞出擂台。
  他一路滑出去老远,最后捂着胸口痛苦起身。
  「胡素教,病苦胜!」
  裁定胜负的掌柜大喊。
  被秘香压制境界,赢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苏无名思考着,是不是要将杀金家门客煽风点火之事提前,以免文斗落败,遭金树嫌弃。
  他一边思忖,一边走下台去。
  此时已经有好几人围在柳霄身边,关切地查看伤势。同门师兄弟记恨的眼神看来,像是有话要说。
  估计是什么你给我等着之类的狠话,苏无名懒得理会,大踏步离开。
  二楼。
  金树旁边有一人站在身边,细瘦卷毛,毫无疑问就是那去逛青楼,现在才回来的谢玉。
  「怎么说?」金树问。
  「独臂单刀,先天有缺,还是文斗这种压制境界的,我看难,估计赢不到最后。」
  「无所谓了,不过一闲招,如果有时间的话,去查一下西域是否有这个胡素教。他们内部以七情八苦来划分位阶,跟佛教脱不了关系。」
  金树说完继续提醒道:「你多留意就好,当下万事还是要以原定计划为先,能调查就调查一下,不行的话,也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多功夫。」
  谢玉点头称是,现在金家这局面,实在是捉襟见肘,很难再提出人手来调查别人。
  简单说过两句后,苏无名上楼了,见到谢玉在金树身旁,他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自我介绍道。
  「胡素教,病苦。」
  「谢玉。」
  两人互报姓名。
  「不知谢兄逛的哪家青楼,一连几日都不见你,如此流连忘返。」
  苏无名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询。
  谢玉哈哈大笑,原本严肃的脸缓和下来。想不到这病苦掌坛上场擂台,下场就问妓院,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他回道:「便是当地的春华阁,过几日我带你去一趟,你就知道了。」
  苏无名颔首,心里想的却是等会就去,顺便就此开始调教沈沐汐。
  三人闲聊了一会,金树提醒明日还有擂台,便放了苏无名这色中饿鬼回去。
  苏无名回到客栈。
  打开门,大家都在房间里。
  「无名哥,早上擂台怎么样?」沈软软一转头,嘴里的糖葫芦还没吞下,口齿不清地问。
  「顺利拿下。」
  苏无名走向沈沐汐,「沐汐,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同你商量一下你。」
  沐汐两字刚一出口,沈软软眼皮一跳,姐姐怎么和无名哥关系这么好了?
  客栈外,苏无名与沈沐汐同行。
  「找我什么事情?」沈沐汐面无表情地问道,人前还装一装,两人独处时她对苏无名没有好脸色。
  「什么事情还要我说吗?」苏无名笑起,「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沐汐见他这副色急的样子便觉得恶心,她蹙起眉,义正辞严地开口:
  「杀了金树后,我们就彻底结束,你给我离开,不要再靠近我们。」
  「没问题。」
  苏无名满口允诺,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
  没走多久,春华阁,宛城分院到了。
  江湖八大势力,三宗四阁十七楼之中的春花阁,靠着勾栏生意能做到这地步,全天下也就只此一家。
  抬头望了两眼写着春华阁三个大字的鎏金匾额,苏无名迈步走进。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36:49

第11章 文斗
  这还哪能当普通打手来看,简直是武艺通天。
  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真气外露,只是在出刀时堪堪见得一道刀气,精纯狂傲,非同凡响。
  重体压境的纯粹武修,只是这一刀看不出底细,入微六境是没跑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花开境。
  金树心里思绪极多,脸上表情变得也极快。
  「哈哈哈!其实我早就信了。」
  他挥手让那些门客们退去,而后胡咧咧搂过苏无名肩膀,「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病苦掌坛不要往心里去。」
  金树肥脸堆笑,像是大胖弥勒一般。
  「病苦掌坛业艺惊人,一身通天的修为着实厉害,圣女大人手下有如此得力干将,是让我好生羡慕!」
  他变着法子夸着胡素教圣女和病苦掌坛,同时拿眼打量剩余几人。
  一身翩翩白衣,薄纱幕篱下看不清面容;双眼浑浊,普通模样的小女孩;一条腿僵硬,走路稍显不便的细瘦男人。
  金树心思翻腾。
  七情圣女游历中原,八苦掌坛护卫。
  单一个病苦掌坛便如此厉害,一刀破甲碎衣却能不伤血肉,看来这几人也断不能小瞧,恐怕都是入微六境往上的境界。
  「这几位,圣女不介绍一番?」金树问道。
  沈软软没有推脱,指向着白衣的沈沐汐。「我教的求不得掌坛。」
  再指向诗枸。
  「死苦掌坛。」
  最后指向路成龙。
  「恨别离掌坛。」
  病苦断手,死苦眼浊,恨别离脚瘸,就白衣幕篱的求不得掌坛看不出身上有缺,金树暗自怀疑这胡素教莫不是使什么阴损功夫,掌坛使俱是残疾身子。
  他收起诸多疑虑,无论如何,展现出过硬实力的病苦掌坛对他来说是大有帮助,金家不缺打手,但生猛如此,就另当别论了。
  「我有一位朋友,和你一样厉害,名叫谢玉。」
  金树搂住苏无名肩膀,「不过他现在不在,估计又是去逛青楼了。回头有机会你俩认识认识,也可以切磋一番。」
  听到那花开境的扈从不在,苏无名瞬间暴起杀人的冲动愈发猛烈,但终究还是抑制下来了。
  「既然都在金大人手下做事,会有机会的。」苏无名拱手回答。
  「诶!什么大不大人的,大家都是兄弟,都是兄弟,我不过虚长你十几岁,唤我金大哥便好。」
  「不敢,不敢。」
  吩咐管家派人烧好饭菜,几人又是被金树留下吃饭。
  金树说话相当随意,说扯逗捧,几句话便拉进大家之间的距离。
  饭桌上,他不经意间问起西域之事,俱被路成龙和苏无名巧言挡下。
  饭毕,金树劝几人直接在金家住下,沈软软极力推脱,几番来回,金树没能留下他们,只好送他们离开。
  「谢玉还没回来,我还想着你们两能先见上一面,认识一下。」
  金树跟苏无名说道。
  「不急,以后会有机会的。」
  金树点点头,一直送到门外,他依依不舍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我在云仙楼等你们。」
  「好。」
  一路回到客栈,苏无名解开绑缚左臂的绷带,一时间有些酥麻。
  他回想今天,有好几次金树背对这他,全然一副没有提防,破绽百出的样子。
  但出于某种直觉,他没有动手。
  金树身上的气息太不对了,像是那种入土多年的棺椁,一朝见光,蛀满虫孔的烂木上开始向外散发出似有似无的腐臭。
  太不对劲了,这绝不是正常人的味道。
  不过好在已经唬住金树,有很多时间来细细观察。
  剩下的计划苏无名已经想好了,找时间蒙面袭杀几位金家之人,再个纵一把火什么的,彻底坐实金家被三家针对的局面。
  到时候仅仅靠谢玉一个人肯定是独木难支,金树势必会抓住胡素教这根稻草。
  苏无名就借着这机会试探出金树的护身秘法,而后一刀杀之。
  不过这些都要排到后面去了,调教沈沐汐才是这几日的重头。
  次日,云仙楼。
  「今个是什么风把金城主吹来了?」
  云仙楼林姑媚笑道。
  林姑红唇长发,三十多岁的年纪,一抹紧身长裙显尽身段。
  「林姑。」
  金树拱拱手,提及此番来意。
  「这几天不是云仙楼一年一度的文斗吗?我正巧有几位朋友经过宛城,想来领教一番中原功夫。」
  「金城主的朋友?」
  林姑浅笑一声,打趣道:「这时候能来帮你撑场子,想来对你是真心的了。
  」
  金树讪讪苦笑,没有回答。
  前几日遭了百花剑宗薛大的道,脱朵商会的死被尽数扣在他头上,现在他这城主算是叫天叫不应,叫地叫不灵,纯纯光杆司令。
  各方人马也是见风使舵,纷纷与金家撇清干系,毕竟在他们眼里,金家金树这行的是过河拆桥之举,缺德。
  如此四处漏风的局面,金树心里愤恨,却也知自身势弱。
  只有一个金家和花开境的谢玉,终究是难以抗衡三宗四阁的庞大底蕴。
  胡素教的助力并不能改变什么,原定的计划继续进行,只不过物尽其用罢了。
  金树想着病苦的一身精纯技艺,搅局混淆视听想来最为合适。
  苏无名刚好卡着时间赶来。
  金树起身走过去。
  「马上就要到你了,云仙楼文斗的规矩明不明白?」
  「什么规矩?」苏无名打个哈欠,有些没睡醒。「不太明白。」
  金树嘴巴一抿,上场在即,没有太多时间解释。
  他简单概括道:
  「文斗讲究的刀剑技巧和步伐身法,双方的境界会被压低到入微一境,以求公平。」
  「纯粹武修的比拼?」苏无名一言以蔽之。
  「是了,闻过云仙阁特制的秘香,别说入微境,就是花开境也没用。」
  还没等苏无名多问,他被人唤名,要求上台了。
  他顺着声音登台而上,双眼四顾周围。
  擂台是整个建在云仙楼之内,一楼正当中位置,往上一直到五楼全数打通,以供他人欣赏。
  云仙楼文斗名声在外,有不少人前来,苏无名依稀可听见有人议论他,说他是「金城主带来的」,言语间是把他当做金树狗腿了。
  不多时,一位少年登台。
  「洗剑阁,柳霄。」少年拱手。
  苏无名回礼。
  「胡素教,病苦。」
  比斗即将开始。
  四名梳着垂挂髻的丫鬟走出,衣着清凉,肌肤大片大片裸露。苏无名不由得看去。
  四人各执三根线香,依次走到擂台四角,四角上的汉白玉石柱上方刚好顶着一个小香炉。
  四人互相观望一眼,确认都准备妥当后,同步抬手,一齐将手上的三根线香插入香炉。
  刹那间,香炉轻颤,线香无火自燃,丝丝细烟迎风缭绕升空。
  线香燃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燃烧,眨几下眼的功夫便燃烧殆尽,化作一堆香灰。
  这就是金树所说降低境界的云仙楼秘香?苏无名思忖道。
  空中中开始飘散似有似无的檀香味,几个呼吸间,他感知到真气流动溢散而出,一吐一纳间迅速流失,一直到入微境一境才停下来。
  苏无名握了握仅有的右手,明显的滞涩感,像是灌了水泥般沉重。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30:58

第10章 初探金家
  「记好了没?」
  「嗯嗯!」
  沈软软点点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严肃,小嘴嘟囔重复着他们这次的身份。
  拜访金家大宅,打探金树的底细必然需要一个理由。苏无名的计划就是编造一个西域胡素教,然后慕名拜访城主金树。
  大家集思广益,细想了两天,虽然没想着能有多可信,但只求能糊弄住一段时间,一段能打探出金树弱点的时间即可。
  沈沐汐看着妹妹走在前头,有点担心她能不能胜任好这个角色。毕竟她可是叫着嚷着要做胡素教圣女,做故事里的老大。
  金家大宅门口,路成龙上前叫门。
  一个小厮探出脑袋。
  「胡素教前来拜访,前昨日说过的。」路成龙拿腔作势地说道。
  小厮见几人衣装考究,气势不凡,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将他们引进里面。
  经过庭院,可以看到里面好几人或站或坐,个个穿盔贯甲,持立一把长枪,对一披黑甲的草人狠刺猛扎,单是看去便是气势非凡。
  带到一处房间内。
  小厮低头说道:
  「金大人尚在用食,几位大人稍等片刻。」
  「无妨。」
  沈软软摆摆手让他退下。
  几人等待了一会,金树姗姗来迟。
  他稍一拱手:「我是宛城城主金树,不知胡素教七情圣女前来拜访所为何事?」
  胡素教的七情圣女,或者说沈软软,她翘起二郎腿,语气颇为随意,好像她才是这屋子主人。
  「我们胡素教是来帮你的,金大人。」
  她稍一停顿,「你大难临头了,知不知道。」
  金树肥大的脸上,眉毛几不可见的挑动了一下。
  他笑呵呵地左右看去,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意思,我可是宛城城主,我能有什么大难?」
  同来的小婢也是笑着应承,「主子吉人自有天相,遭不了难。」
  沈软软只是冷哼一声,樱唇轻启。
  「有人要杀你。」
  「要杀我的人可多了去了。」
  金树颇不在意地回道,捏起两块桃酥往嘴里塞去,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沈软软继续往下说去。
  「我知道的有三伙人,我说其中一伙姓洪,另一伙姓阎。」
  这一句话宛若平地惊雷,房内空气仿佛被人攥住,骤然一紧。
  金树脸色僵住,双眉扭成一个川字,他不再理会身旁女婢,只直勾勾盯着沈软软看去。
  沈软软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她现在反而优哉游哉起来,伸手拉过桌上茶碗,轻提盖子刮去茶沫,她品一口。
  「还有一伙呢?」金树耐不住追问。
  沈沐汐不答他,只是抬手接连喝了几口茶。
  「真是好茶。」
  她晾了金树好一会,这才抬眸看去。
  「剩下一伙,金大人怕是心中早有答案了,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沈沐汐这一番动作可是将派头摆了个十成十,自有一副恣意悠闲的神态。然而实际上哪有什么三伙人杀金树,除开脱朵商会恨金树入骨,还有谁会想至金树于死地。
  阎家姐弟是百散阁的内门杀手,也是苏无名旧日相识,这次提及不过是知晓了金树孤立无援,不会去四处问询,所以拉过百散阁的虎皮来唬吓金树罢了。
  三家凑得两家,再作势一下,金树必然会自行脑补出剩余一家。
  果然金树这边脸上虽是不显,内心却是惊愕连连。
  他屏退堂内小婢,只留自己一人,诚恳地问道:
  「不知胡素教圣女有何指教。」
  沈软软知道他上钩了,笑着摇摇头。
  「指教说不上,我此次也是奉了教主命令,前来游历中原开开眼界,前来助你也多是义气使然,早些年我教遭五毒教打压,多亏了令父的帮忙诛灭五毒教,才有了今天。」
  「所以,我们胡素教也算是受了金家的恩惠,金大人身处困境,我们必然倾力相助。」
  她抬手唤来苏无名。
  「呐,他乃胡素教八苦掌坛之一,病苦,大人若是有什么困难,可尽管说来,病苦在杀人打斗这一方面,可是造诣颇高。」
  金树朝着苏无名看去,苏无名化妆易容后样貌大变,脸上一圈细密络腮胡,一身长褂黑衫,独臂单刀,像是一根针一般直立屋内,相当扎眼。
  是个狠厉的打手,金树看了两眼,苦涩地笑了笑。
  「是个狠人,可惜我这里并不缺能打之人。」
  他站起身推开门,这里正好可看见庭院里几名之前的甲士在打斗,刀枪相击,武器不时敲打在甲胄上,火花「刺啦」作响,战斗相当激烈。
  「赵虎。」
  金树一抬手臂招招手,示意他们停下过来。
  金属敲击声渐停,几位甲士闻言放下兵器,缓步走来。
  甲士们摘下头盔,卸下胸甲,肌肉饱蘸的身躯,脸上汗水流淌,自有一股摄人的威猛感。
  「可看见了?」
  金树对沈软软说道,「我也是尚武之人,豢养了不少能人异士,虽然比不上三宗四阁那些大宗门,但也算不上缺乏打手。」
  「呵。」
  一旁的苏无名嗤笑一声,等到所有人聚集庭院之下,他双眼扫视人群,对着台下一双双桀骜难驯的眼神,他讥讽道。
  「这就是所谓的能人异士?若是金大人不说,我只当是擦剑递弓的奴仆。」
  苏无名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大的庭院里几名精壮的汉子顿时有些按耐不住,愤恨的眼神直刺苏无名。
  这话金树听得也是嘴角抽动,他本想着让病苦掌坛知难而退,借此让圣女提供其他方面的帮助,谁成想病苦掌坛竟然狂妄至此。
  「这么说,你很能打?」
  金树指过一个汉子,「来,你穿上玄铁重甲,和病苦掌坛切磋一下。」
  玄铁重甲乃是朝廷禁军所配甲胄,特制的表面能驱散真气,寻常气体双修的武修难以伤到分毫。
  不多时,汉子穿好甲胄,苏无名没有谦虚,只是步入庭院,众人绕着他们围成一圈。
  甲胄黢黑,表面坑坑洼洼,像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也没人问为什么这里会有禁军甲胄,总之朝廷式微,这些小事也算稀疏平常。
  那穿甲汉子眼神不善,刚才被苏无名贬低,他心里就不服,想着嘲讽回去。
  这下穿好玄甲,他觉着是个机会。
  汉子跨立,抬手竖起大拇指,向内戳向自己胸口,胸甲铛铛作响。
  「你尽管往这打,出事了我必不赖你。」
  「好。」
  苏无名嘴角上扬一笑,毫不墨迹,伸手便向腰侧长刀摸去。虽然他用布条裹起一只手臂,营造出只有右臂的样子,但即便如此,那也不是谁都能惹的!
  右手握住刀柄,刀藏在鞘,将拔未拔。
  苏无名伏身屈膝前冲,脚下步子一步快过一步。
  汉子身前一尺距离,他猛地踏步再一俯身,整个人冲劲已然止住,右手顺势下压前推刀柄。
  刀出鞘。
  黑光乍现,一瞬亮灭!
  甲胄上先是从颈部开始,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伴随着「咔啦咔啦」声响,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一路裂至底部。
  「咔咔咔——」
  玄铁重甲终是一分两半,落在地上。
  「哐当!」
  风止树静,直到苏无名手一甩,黑刀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归入鞘中,蓄积压抑的空气才猛地从中爆开,罡风爆裂四射,风尘霎时激荡。
  那被砍中的汉子牙齿打颤,后知后觉地朝身上摸去。
  上身短衫从中裂开一条细线,一排盘扣破碎落地,露出里面的肌肉来,好在身上并未受伤害。
  苏无名走回沈软软身后,一双黑眸回视原本聒噪的众人。
  甲士们安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较之前乖巧多了。
  沈软软撇头看向金树。
  「金大人,我这打手还满意吗?」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14:35

第9章 毁约
  让其余人回客栈等待,苏无名转身进了一家酒馆。
  自古以来,酒馆都是江湖九流聚集地,各种消息混杂。只要肯待上一段时间,无论是皇亲国戚之间的腌臜事,还是各大宗门间的摩擦斗争,这种地方都会第一时间传播。
  当然,如果你愿意花上那么一点钱,打听起情报来也会更快,更容易。
  可惜苏无名只有一下午的时间,所以他直接使用了一种比用钱更快,也更高效的方式。
  用刑。
  门吱呦一声打开,反砸在墙上发出砰砰声响。苏无名跨过门槛,门里面零七散八倒着好几个人。
  满嘴的牙齿脱落,脑袋歪斜,鲜血流淌全身,他们全被被折磨死去。
  「早说不就好了,我会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他撇撇嘴,一路向外走去。
  左转,右转,再右转,脚步不停约莫一刻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朱红大门,外沿墙上间隔排列着镂空花窗,正中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蹲立门侧,气派非凡。
  接下来就是最为枯燥的等待了,苏无名叹口气,倚在墙边。
  一直等到日暮黄昏,算得上半睡半醒的苏无名猛地睁开眼。
  来了。
  「吁——」
  马夫轻拉缰绳,两匹上好的枣骝马放缓步子停下,打出两声响亮的鼻息。
  丝绸裹盖的华丽雕车上帘子掀开,冒出一坨肥硕庞大的身躯来。
  约摸三十来岁的年纪,肥头大耳的样子,照着打听来的的消息,此人就是金树。
  他略显艰难地下车,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苏无名在远处静静观察,倏忽间他眉毛一挑。
  马车上又下来一人,体型细瘦,卷毛小眼,脸色虚浮,嘴角一颗大痦子。
  他刚下马车,身形一滞,忽地转头向着道路尽头看去。
  西落的太阳,璀璨的金光刺眼,让人看不真切。
  卷毛瘦子被迫略微眯眼,近乎一条缝的眼里射出阴邪锐利的精光。
  被发现的苏无名也毫不避让,双眼对视,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像是两条毒蛇在互相试探,空气中是它们嘶嘶地吐著信子的声音。
  「谢玉,怎么了?」
  金树随着谢玉的眼神看去,道路尽头除了是满地的夕阳金光,什么都没有。
  「没事。」
  谢玉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眼花了。」
  金树也没再多问,摇摇头进门。
  「别管了,玩不过这帮老东西。」
  ……
  回到客栈。
  「花开境!?」
  路成龙,震惊地合不拢嘴,他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花开境可不是开玩笑的,整个江湖记录在册的才十三人,算上那些隐藏实力、作为宗门底牌的人,再加上那些闲云野鹤的隐士高人,在世的估计不会超过四十人。
  现在金树不知从哪招来个开花境的扈从,杀他简直难如登天。
  眼睛半盲的诗枸摸索着上前,给了路成龙脑袋一掌,她教训道:
  「该如何是好也不是你来决断的,还得看两位小姐和无名少侠的主意。」
  话是这么说,但沈沐汐也是犹豫不决。她摆摆手,「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和苏无名两个人单独聊聊。」
  诗枸和路成龙依言退了出去,只有沈软软依旧坐在那里,晃荡着双腿。
  良久,她反应过来,手指一指自己。
  「诶,我也要出去吗?」
  沈沐汐「你才知道嘛」的眼神看过来。
  「好吧~」
  沈软软拉长语调,哼哼唧唧地离开。
  待门完全关上后,沈沐汐朝苏无名看去。「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要听我的建议的话,趁早收拾行李上路吧,我们杀不了金树的。」
  苏无名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人家有个开花境的扈从,而且作为城主,多少也会有秘宝护身。想杀他简直难如登天。」
  沈沐汐闻言一怔,说道:「你发了誓的要替我报仇的。」
  「发誓了又如何,你就当没听过就好。」苏无名随口回答。
  沈沐汐听得脸上一黑,神色变换。她以贞洁为代价,希望苏无名能帮她复仇,谁成想只换回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她快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根本没想帮我复仇,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相信你。」
  苏无名仰头避过,沈沐汐恼怒着反手又挥过来一巴掌,被他抓住手腕。
  「我是邪道散修,不守这些正道规矩不是很正常?要知道我毁过的誓言,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苏无名一脸无赖样子:
  「再说了,你不要这么急嘛,我只是说杀金树难如登天,又没说我登不了天。只是……」
  「只是什么。」沈沐汐问道。
  「条件得变一变。」
  苏无名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他单手抓住沈沐汐两只手腕,往上一推,直接将沈沐汐摁在墙上。
  「只是一晚的诚意可不够。」
  沈沐汐被反剪手腕,她拧着眉挣扎。
  「你说要我展现诚意,我答应了,现在是你反悔在先,觉着一晚不够,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沈沐汐奋力扭身,可惜双手被钳制住,完全挣脱不出来。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只知道没了我,别说是杀金树了,就是金树的一根毫毛你都碰不着。」
  听到苏无名这么说,沈沐汐愤怒异常,双眼放火,恨不得要把苏无名生吞活剥,毕竟她反驳不得,只能依仗着苏无名帮她复仇。
  「这样吧,我提出一个你我都可以接受的条件好了。」
  苏无名一脸稳操胜券的样子,他对沈沐汐愤怒的表情很是满意。
  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美人,碍于形势不得不在你身下雌伏承欢,这种感觉可是太棒了。
  他提议道,「金树的事情我来解决,相对应的,解决金树前……」
  苏无名一口热气喷洒在沈沐汐的秀靥上。
  「你要任我狎玩。」
  沈沐汐紧咬银牙。
  「我们已经有过一晚了,结果你骗了我,我怎么知道这次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你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苏无名笑着回答,「或许,我再给发个誓?也许这次就管用了。」
  「你!」沈沐汐想骂人。
  苏无名松开沈沐汐的手,为自己辩解道:「放心,这次我不会骗你,这样吧,明天我们就拜访金家大宅,先探探金家的底。」
  沈沐汐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眼里鄙夷的眼神毫不遮掩。
  「你最好说到做到。」
  苏无名点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谋划起来,金树的事情算不上简单,甚至于有些棘手。
  然而美人在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失手。他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一个计划。
  一个胆大妄为的计划。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3:00:16

第8章 金树
  宛城。
  夜晚并没有让这兰州主城暗淡分毫,反倒喧嚣热闹更盛。
  云仙楼五楼。
  与外面的热闹气氛完全不同,反而透着几丝异样。
  一张圆桌,十三张椅子,即使有两人空缺,仍显得有些拥挤。
  赵,王,林,蔡,四家坐在一边,百花剑宗,乱谷琴宗,洗剑阁,天机阁,百散阁,春华阁,坐在另一边。余下金家金树坐在中间。
  桌上佳肴美味摆的满满当当, 却是从冒着热气到完全冷去,无一人动筷。
  许久,百花剑宗的薛大,撇了两眼空位,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而后开口道:
  「羽七不在,你们又都不想得罪人,那就我来。」
  薛大鹤发白须,老人斑爬满的双手摩挲着拐杖上的银制狮子头,「前两日,脱朵商会在官道上被劫,近百人被屠,密兰经下落不明。宛城和魔域领经营了多少年的关系,才让他们来这里开间铺子。结果人家前脚出城,后脚就遭人袭杀。
  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打谁的脸?」
  他眼神从各位事不关己的脸上瞟过,罕见地显露怒颜。
  「这是在打谁的脸?」
  座下众人没有言语,神情各异。
  春华阁的雀娘媚笑打着圆场,「薛大,这我们也不想的嘛。那边我也看过了,杀手刀法狠厉透骨,绝非一般人可为。要我说啊,脱朵商会这是遭了仇杀,魔域领早些年做下诸多恶事,因果报应罢了。」
  「因果报应?」
  薛大冷哼一声,「他们在哪不能因果报应,偏在这在这宛城附近遭了这一难,你要别人怎么想?别人骂我们宛城过河拆桥,你知不知道?」
  说完,他狮头拐连点地面,咚咚作响。
  门外立马走进一人,行至众人前,单膝跪地,双手向上捧起一把九环金刀。
  「我拉下脸来去找了脱朵商会。他们执意要走,我劝不住。临走前他们给了我这把刀,说是凶手所持利器。我这段日子都在闭关,有些事我不了解,你们来辨认一下,这是谁的刀?」
  金树端坐原地,听到这么说,他也是抬眼看去。
  看到的刹那,他脸色倏地一黑,双颊肥肉抖动。
  这正是他手下谢玉前两日丢了的九环金刀!
  他心如电转,只一瞬便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做局陷害他,他刚张嘴想喊冤,眼角一瞥座上薛大。
  金树瞳孔猛然一缩,如坠冰窟。
  ——
  花了不少时间扫除车厢里的血污,苏无名一行人在一个小镇里埋葬了洪蝶。
  他们在坟前做了记号,以后要是遇到了洪蝶同伴,也可以来这里寻她的尸骨回去。
  马车重新上路,木轮「咕噜噜」地转起,碾过夏日夜晚尚且温热的土地,向着宛城而去。
  一日过去。
  宛城到了。
  「这就是宛城吗?好繁华哦。」
  沈软软四处张望。
  同样是主城,青州的柳城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兰州的宛城,盖因宛城是中原西南方的经济中心,各地行商交汇之地。
  一眼望去,金银店铺、豪华食肆鳞次栉比,贩夫走卒引车卖浆,在路边扯着嗓子叫卖。
  行人穿梭,络绎不绝。
  眨眼的功夫沈软软挤在一小摊子前,她脑袋垂得极低,一番挑挑拣拣下,她相中一把簪子。
  「姐姐,这个特别适合你。」
  她举起那柄簪子,檀木料发簪,并不笔直,弯曲的尾部雕起五瓣桃花,坠着一串青白色流苏。
  整体看起来颇有韵味。
  沈软软叫嚷着,要当街就给沈沐汐带上,被沈沐汐笑着拒绝了。
  沈软软脚尖点在地,摇晃着身子。她原地扭捏了半会,而后转过身子朝苏无名递出手掌。
  「呐,无名哥,我也给你买了。」
  沈软软白嫩的小手掌打开,里面是桃花木制成小木牌,当中一个飘逸的「吉」字,边角上雕着桃花骨朵。
  「沈小姐有心了。」
  苏无名低声道谢,接过别在腰间。
  沈沐汐在旁,看着两人交谈甚欢,甚至愈发熟稔起来。
  她咬着牙想要阻止两人,不能让苏无名这淫贼人再装下去了。
  她出声打断他们。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要去脱朵商会来着!」
  沈沐汐拉过沈软软的手,向着远处走去。
  一行五人边走边逛,花了许久时间才到了脱朵商会店铺。
  大门紧闭,原本悬挂匾额的地方,空出一块,显然是被摘了。
  「不只是商队被杀,连留守驻店的人也没了吗?」
  苏无名自顾自说道,敲了敲大门,回应他的只有大门沉闷的声响。
  隔壁当铺的小厮偷摸着探出脑袋,细瘦小猴似地张望过来。
  「诶呦!」
  路成龙眼疾手快,直接伸手一抓,他被路成龙逮个正着,提溜着小厮的后脖领就拉了过来。
  仿佛大猴戏小猴般,路成龙捉弄了他一番,最后将他放在地上。
  路成龙从口袋里掏出几两碎银,在小厮面前晃了晃。
  「你告诉我脱朵商会的人都去哪了,这些银子就归你了。」
  小鬼眨了眨眼,咧着嘴收下银子。
  「早说嘛,我什么都能告诉你。前些日子脱朵商会集结车队返乡,在宛城远郊遭人袭杀,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
  「那时候还留在宛城内的人就开始收拾店铺了,听说好几位大宗门长老还来劝了,都被赶出去了。临走前还说什么,说什么来着?」
  小鬼摸摸脑袋,一脸努力回忆的样子,「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路成龙撇撇嘴,又捏出一块碎银子来,塞进着小鬼的上衣口袋。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小鬼拍着脑袋,恍然大悟,「他们就在这条街上,朝天发誓,要凶手碎尸万段,血债血偿!」
  小鬼东扯西扯又讲了一大堆,然而剩下的没一句有用,苏无名摆摆手让路成龙送他回去。
  路成龙照做,领着小鬼回去。
  就在当铺门口,趁着小鬼踏门的瞬间,路成龙眼疾手快探入小鬼上衣口袋,五指并起一抓,将之前给他的银子都掏了回来。
  「小鬼头,还想拿你路爷爷的钱,你还太嫩了!」
  路成龙一踢屁股给他送回当铺。
  确认了那小鬼不会再来了后,他转身找回人群。
  「脱朵商会走了,我们难道要追去魔域领找他们吗?」
  路成龙问道,看向沈家大小姐。
  魔域领这个地方偏僻,古往今来关于此地的故事都是凶恶至极,都是可止小儿夜啼的凶煞恐怖故事。
  也怪不得路成龙心有戚戚。
  「这倒不至于,我们在宛城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吗?」苏无名说道。
  杀金树,作为袭杀沈家的组织者,无论如何也不该放过他。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4/04/17 02:50:31

第7章 脱朵商会洪蝶
  「不要过来!」
  一女人后倒在一堆血肉之中,脸上血污满布,手中短匕首挥舞。
  沈沐汐站在最前面,举着双手。
  「我们没有恶意。」
  她慢慢靠近,轻声细语地宽慰着对方,想让那女人放下手中的刀。
  然而那人呜呜乱嚎,手中匕首胡乱挥舞,明显的惊恐过度。见有人靠近,慌张下她手中匕首掷出。
  苏无名脚下脚步陡然一快,食指中指一开一合,凌空夹住那柄匕首。
  「什么情况?」他出口询问。
  「找到一个活人。」
  沈沐汐回答。
  顺着看去,那扔匕首的女人后仰躺在尸堆里,已然昏迷。
  本就抱着救人目的,大家互相看了两眼,然后抬着女人上车。
  查看了下身体状况,小腹上伤口颇为严重,深可见骨。
  驾车上路,大家往最近的小镇奔去,一路河边打来清水,沈沐汐和沈软软轮番接力,师枸打着下手,三人合力,把小腹表面腐烂发黑的地方割掉,再烧红细针缝起伤口,止住出血,布条一圈圈缠绕表面。
  这已经是她们能做的全部了,小村子肯定是解决不了的,离这里最近的镇子,还要跑上一天时间。这途中只能看那女人自己了。
  沾水的毛巾擦掉浑身的血污,她们还帮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期间苏无名一次没来,倒不是说他不在乎,毕竟平白捡来一个女人,淫贼本性,还是想看看什么模样的。
  可惜这么多人在,他只好等到最后,大家忙活完,甚至那女人开始间断地苏醒,他才过来。
  抬手掀开吊帘,他第一眼落在脸上。
  不平不淡,算不上丑,但更算不上美人,相当的平庸。
  他现在坐拥沈沐汐,完美的身材让人爱不释手,而且尚在开发中。除此之外还有沈软软这条大鱼,毫无瑕疵的容貌加上娇小玲珑的身材,是与她姐姐完全不同的美感。
  有了这两位绝色,苏无名自然是看不上其他人。更何况一个刚从屠杀里出来的女人,那要是应激起来,保不齐一怒下给他鸡巴咬下来。
  神游天外的苏无名直感下身一凉,回过神来时,车厢内沈沐汐已经与她交谈起来了。
  那女人仰躺着,声音虚弱。
  「洪蝶,我叫洪蝶。」
  她如此说道,她自述是西南深山里脱朵商会的人,每年都会往返宛城做生意,这次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何遭了偷袭。
  「来者两人,一人使刀,一人驱火。」
  她愤愤捏拳,破口大骂。
  「青苍天要是有眼,就该收了这两个畜生的性命!咳咳咳……咳咳……」
  「洪蝶,你放宽心,多休息,当下还是先养好伤,查找凶手的事情,等之后再说。」沈沐汐安慰道。
  洪蝶摇摇头,眼里满是愤懑。
  「你要我放宽心,我如何做得到,九十三位兄弟姐妹,我每个都喊的出名字,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我眼前,我怎么休息的下。」
  「咳咳咳……咳咳……」
  「血债必要血偿。」
  「先养好身子吧,你都快死了,还怎么血债血偿?」
  苏无名这时候插话进来。
  「脱朵商会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绝对!」
  洪蝶看向两人,「求你们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你们就是脱朵商会的恩人,魔域领全族的血铸兄弟。」
  「什么忙?」苏无名问道,他对脱朵商会不了解,魔域领这地方还是略有耳闻的,茶馆说书人经常提及,族人擅邪法,且极度仇外。
  借着这事,去掳上两个魔域领女子,想必会十分有趣。
  然而洪蝶抬眼盯了苏无名好一会,而后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不能交代给你,你双眼无彩,眉中带锁,我看不穿你,我要和沈家小姐谈。」
  苏无名撇撇嘴,只好退到一旁。
  沈沐汐上前。
  「洪蝶,你有什么要求,你就和我说吧,我尽量都帮你办到。」
  洪蝶也盯了她好一会,然后开口。
  「我要你帮我送还圣书给脱朵商会,给谁都行,送到就好。」
  「书?」
  沈沐汐疑惑道,「我救你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书啊。」
  洪蝶指了指自己肚子,「那时候情况危急,我把书塞进了肚子里。」
  「那怎么办?」沈沐汐一怔。
  「我等下取出来就好。」洪蝶满不在乎地说,「我给自己算过了,我生机闭塞,已熬不过这两日,既然已是将死之身,咳咳咳……」
  她捂着胸口,咳出一大摊鲜血。
  「多苟活几天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沈小姐,我很感谢你和你妹妹救了我,但人活一辈子,只争几口气,我们这趟商队九十三人,皆是站亡,无一人跪毙。咳咳咳,我若不是要护送圣物,又怎会苟活至今。」
  她的呼吸愈发粗重,像是破败不堪的手拉风箱,开始发出呼啦呼啦的沙哑声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注定过不了这一劫,能遇上你们已是青苍天保佑,我不会要求更多。」
  洪蝶轻声说着,双手支撑坐起,脸色愈发苍白,活似女鬼。
  「开始吧。」
  说着,她解开衣服,双手摸至小腹伤口,上面紧紧缠裹着好几圈白布,这是昨晚沈家两姐妹包起来的。
  嘶拉几声,白布被撕裂开来,紧接着她单手掏进伤口,缝起的细线根根崩断,鲜血在一瞬间流了而出。
  「洪蝶。」沈沐汐轻呼一声。
  这并没有打扰到洪蝶的举动,她整张脸扭曲抖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嘶——」
  她咬着牙卯足了劲吸气,探进伤口的手越伸越进,近乎整只小臂都没入其中。
  终于她低吼一声,单手用力向外一拉,从中拽带出一本书来。
  鲜血淋漓的表面,看不出模样。然而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黏腻的鲜血开始退散,书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燥了起来。
  「沈小姐,拿着,沈小姐……」
  洪蝶急促叫着,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也顾不得满身鲜血,招呼沈沐汐上前。
  沈沐汐头皮发麻,硬着上前两步。
  她的右手被洪蝶拽住,洪蝶强吸一口气,中指叠在食指之上,像是围棋落子一般的手势,从沈沐汐的手肘滑按至手心。
  一点微弱的红光显在其中,转眼消失不见。
  这一丝红点好似消耗了洪蝶最后的精力,她的眼里的神采愈发微弱,宛若风中残烛。
  「抱歉了……」
  说完,她双手垂下,身子向后倒去,撞在厢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3/31 03:53:53

第6章屠杀
  “姐姐,你身子不舒服?”
  沈软软伏身问道。
  “是、是有一点,昨晚没睡好。”
  “小姐要多注意身体,我让厨房熬了莲子汤,马上就送来了。”
  随身丫鬟师枸贴心地说道。
  “好,没事。”
  沈沐汐点点头,嘴上说的轻巧,实际上怨念颇深。
  何止是一点不舒服,简直是快要散架了。昨晚苏无名几乎折腾了她一整晚,鸡鸣破晓时,两人才匆匆睡下。
  这对一个雏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她现在精神萎靡,身体沉重,更重要的是,双腿中间私处被肏的红肿,走起路来更是火辣辣的痛。
  而那个害她如此的男人正躺在床上里补觉,迟迟未起。
  想及此处,她便恼火。
  现在有了两辆马车,赤刀帮牵来的就没打算还。一辆由路成龙来,另一辆苏无名来,缺了谁都不行。
  剩下几人在房间里商讨着,想着要不要去叫醒苏无名,被沈沐汐制止,约定下午再做打算。
  说完,沈沐汐站起身,强忍着疼痛,迈开左腿迈右腿,以非常标准的姿势走回了房间。
  关了房门,她才曲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到床上。
  全身仿佛散架,她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床头的软枕,就是一阵拳头乱打,可惜没过几拳,困意上泛,她呼呼睡去。
  一直到日落黄昏,沈沐汐和苏无名两人都睡醒了,众人大堂内稍一聚首,一行人立马上路。
  背对着落日斜阳,盛夏的暑气并未退散,道路上热浪滚滚,扭曲空气。
  她们朝宛城进发。
  “中原武林将境界分为炼体,入微,花开,合道,四个大境界,传说中合道境高手掌握天地真理,眼神一瞟就可杀人!”
  路成龙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像他亲眼所见,实际上他也只是听茶馆说书人说的。
  苏无名笑笑,从旁边接话。
  “合道境上一次出现,听说还是三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应该说大家都还没出生。传闻中那一夜天地近乎狂乱,九道雷劫加身,被祖枯雷硬生生扛住,夺了天地气运,才成就了合道。”
  “那后来呢?”
  沈软软越听越起劲,坐在后头,一掀吊帘,凑出脑袋问道。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江湖上再也没传过祖枯雷的消息了。”
  苏无名一耸肩,“江湖故事罢了,多半都是假的。”
  路成龙也是如此认为,继续照着那日听来的话接下去说:
  “中原六州,偌大江湖花开境都寥寥无几,抛头露面登录在册的也就十三人,成就了现在江湖的八大势力。
  那祖枯雷是莫刀门下的,二十多年过去了,这莫刀门到现在还是个小门派。可见祖枯雷是个假的合道,连花开境都不是。”
  沈软软点点头,忽地发问:“无名哥是什么境界?”
  苏无名勾勾手,示意只说给她听。
  沈软软睫毛扑闪,浑圆的眼珠眨巴两下,打算凑过去。身子还未来得及前倾便感觉衣裳僵硬,帘后有人拽住她衣角,下一瞬,她整个人摔回帘内。
  “唔……姐姐!”
  “别闹。”沈沐汐制止了妹妹和苏无名之间的亲密举动。
  略微一些小插曲,苏无名也没搭理,继续赶路,与路成龙闲聊搭话。
  ……
  夏日日头毒辣,他们改变赶路规划,白天多拿来睡觉,晚上趁着月色,空气阴凉正适合赶路。
  夜,月上柳梢。
  算是接近了宛都远郊,在一分叉路转弯,苏无名鼻翼翕动。
  不对劲。
  淡淡血腥味。
  他单手执鞭,猛地甩在车侧的横轴上,“”啪啦”一声爆裂声响,所有人吓得一抖,提起精神来。
  再行了几百米,空气中血腥味渐浓。
  沈沐汐掀开吊帘,血肉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入目情景更是骇人。
  已经烧成黑炭的马车,显露出两个窟窿血肉模糊的脑袋,尸体扭曲堆叠,残肢断臂一直延伸数百米。
  近百人的车队,尽遭屠戮,覆灭此地。
  这番景象,沈沐汐不禁回想起在青兰两州边境逃窜的日子,血腥的厮杀,家人都哭喊好像犹在耳侧。
  恶心之余,她下车去。
  沈家其余人也已下车。
  “我们想试着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她如此说道。
  “没用的。”苏无名评价道,他扫视一周,看不见一丝活物,极冷寂。
  “已经结束了。”
  沈家一行人没有理会,只是四散开来寻找。
  苏无名无奈叹口气,也只好下车。他一边感慨着自己一个淫贼,竟也干起救死扶伤的事,一边用手扒拉开几具尸体。
  入眼的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尸块,饶是苏无名这种邪修,也不禁对这情景啧舌。
  “这么恨吗?”
  他嘴里喃喃,提起一段尸块,切面断口极其平滑,就连中间的骨头也是光滑毫无毛刺。可见杀手的手段极其残忍,且毫不留手。
  泄愤仇杀?他猜测着。
  苏无名翻看好几人,上到带刀扈从,下到年轻女眷,皆是如此惨状。
  站起四顾,苏无名发现远处一辆马车,几乎化成黢黑焦炭,表面皲裂卷曲,只剩下残破的主体,可以依稀辨别。
  苏无名靠近,仔细看去。
  烧毁的马车离树林不过几尺的距离,树林无恙,马车却烧成焦炭。
  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这火焰是人为操控,且力道巧劲皆是上乘。
  这世间修炼道途何止千万,武道也只是其一罢了。只不过以武证道这条路子修炼门槛极低,况且即使是天资愚钝之人,九窍开不得一窍,那练武也有个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用途。
  这种御火之术,显然不是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能掌握的,背后必然是宗门势力。
  苏无名正在纠结擅长火法的宗门,远处忽地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
  鸦雀扑扇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