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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3/03/16 13:56 / 2133 / 80
【小说】顶撞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3:14

第57章:剖白
  俩人沿着花圃往大门方向走,快到时江启言放下了原本揽住她的手。
  姜瑶停住脚步,和他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都同时沉默了。
  “这不是一个公开的好时机。”过了一会,姜瑶解释了一句。
  江启言笑了笑,示意她先进去。
  进门的一刻,适应了昏暗环境的眼睛骤然接触到屋内的光亮,有一瞬间的睁不开眼。
  长辈们围成一圈在谈形势政策,小萝卜头们也围一圈在嘀嘀咕咕,见有人进来,大家都看向姜瑶,发现没什么异常又转过头去。
  如果刚才是她和江启言一起进来,这些眼光又会变成什么样?
  姜瑶一直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对于这一段关系,她莫名地变得瞻前顾后。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听不得一句恶意揣测。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但是要走下去、要公开,就需要考虑更多东西。
  江启言一进门,就被长辈们招呼着过去。
  准确地说,是姜瑶的长辈,江启言的平辈。
  这种隔辈的关系,让她有种背德感。两人的视线隔空相遇,姜瑶迅速移开。
  江启言先走了,等到姜瑶回家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在路上等她。
  因为过年,树上都挂起了星星点点的小彩灯,他就站在树下,微微仰头看灯,侧脸线条有些锋利。
  姜瑶站到他面前,江启言低头和她对视,“不用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如果公开的话,他受到的各方面压力一定更大。
  姜瑶牵起他的手往前走,“我们有这么不般配吗?真那么不搭的话,我们当初怎么搞到一起的?”
  在一起好像纯属意外。
  刚好江启言在跟踪谢璟瑜,而她被谢璟瑜下了药,无心之间的施救,居然有了两人的第一次在一起。分分合合吵了几次架,现在竟然到了要公开的这一步。
  “是我居心不良在先。”江启言倒是很诚实。
  陆宁和他讨论过这件事,陆宁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我一看就知道,姜瑶就是你喜欢的款。”快乐、主动、泡在蜜罐里长大,被爱过的人更加知道怎么爱别人。
  姜瑶很震惊,一点也不相信江启言的话,“难道不是我见色起意,主动色诱在先吗?”
  在姜瑶的视角里,自己把他撩得不行,然后情难自已做了几次,结果发现这狗男人压根没动心。就算后来他主动来求和,姜瑶也不能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他就像个温柔陷阱一样,让姜瑶探不到底,只能不断顶撞他,让他表露哪怕一丝一毫的心意。
  刚好,江启言的内心堆积了太多的东西,姜瑶的出现让他久积的情感有了宣泄的出口。
  相遇、在一起都是偶然,但是此时此刻的爱意是真实存在的。
  “无论世俗的眼光是怎样的,我认为我们非常合适。”姜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觉得。”姜瑶连续点了好几下头,才意识到这样有点傻。
  依靠着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这不代表他们不是平等的。姜瑶需要时间成长,有江启言在旁边保驾护航,她会平稳地快速长大成熟,直到能站到他的身边。
  “今晚我可以不回家的。”姜瑶笑得有点贼,嬉笑着抛了个媚眼。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3:03

第56章:所谓契合
  妈妈在庭院里修了间玻璃房,是个温室,里面种满了反季节植物。
  A城也有了疫情,姜瑶被禁止出去鬼混,只好每天跟着妈妈修身养性。
  妈妈在温室里坐着看书,姜瑶看着花发呆。如果现在把她栽进土里,每天浇浇水,随便施点肥,姜瑶头上肯定也能开出花来。
  年初五,林思远家办的家宴还是照常举办。
  本来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现在也被反衬得算有点乐子。
  关键是,江启言也在啊。
  家宴请来请去,还不都是半山住的那几家。
  这次长辈到得倒是很齐,见姜瑶进门,都问起姜总的情况,连带着看她都有些戒备。
  姜瑶连忙解释,她爸刚回来就隔离去了,家都没来得及回。她还象征性地把健康宝拿出来晃了一圈,把长辈们都逗乐了。
  林思远家是中式风格,玄关和客厅间搁着老大一多宝阁作为隔断,客厅摆着全套红木家私,吃饭也是两张红豆杉八仙桌。姜瑶觉得吧,中式是挺中式,也够富贵,就是有点用力过猛。
  姜瑶看了一眼穿着大红色旗袍的林太太,喜庆是喜庆,氛围感十足,但就是用力过猛,看着难受。
  姜瑶坐在小孩儿桌,半桌都是发小,还有半桌十三四岁的小萝卜头。
  林思远坐在她旁边,一边照顾着闹挺的小萝卜头们,一边还能兼顾其它大朋友。倒是有些东道主风范。
  桌上有盘醉蟹,姜瑶没什么胃口,就一直在啃蟹。她得到母亲的真传,吃螃蟹相当有一套,就算是难啃的蟹腿,她轻巧地一掰一折,就能把肉吸出来。
  林思远默默地帮她夹蟹,保证她面前的小碗里一定有两只蟹。
  “谢谢啊。”姜瑶没客气,只要有东西啃,她就能在宴会上一直待下去。
  林思远还给她倒了一小杯酒,“蟹肉生冷,喝点酒好。”看她一眼,又补充道,“这是花雕。”
  她一直喜欢的花雕。
  “谢谢啊。”姜瑶头都没抬。
  江家一个人都没来,林思远他们似乎接到了通知,开宴前跟大家解释了一句,江家出了点家事,让大家先吃。
  姜瑶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拿手机,也就不知道江家那边什么情况。
  其实所谓的家事,就是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孩子被她藏了起来,自己上门谈条件。
  江老头从暴跳如雷,到胸闷喘不过气要吃药,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带着江启行在和那女人谈条件。
  江启言一直在边上看戏,他坐得远,其实听不太清他们在小声说什么,但是从每个人的表情,可以推测出谈判的进度。
  姜瑶是怎么也想不到,饭后还有小孩儿展示才艺的环节,更想不到在小萝卜头们又唱又跳又弹琴之后,还能轮到他们。
  “你妈脑子里在想什么?”姜瑶凑过去小声问林思远。
  林思远摇摇头,眼神有些歉意,“我们等会去弹一首就好,D大调奏鸣曲你还记得吗,以前一起弹过的。”
  那都好多年前了,当时他们在某演奏家那一起学琴,有位同门师妹办演奏会,他们俩就作为特邀嘉宾,在最后表演一曲四手联弹。
  有时候姜瑶不得不承认,她和林思远是有些默契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看过对方成长的各个时期,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姜瑶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于是弹完琴就让林思远出来一下。
  房子前面有个小花园,但是北方的冬天留不住任何室外的花,此刻十分凋敝。
  两人走到房子侧面的栅栏边。今天天气好,看得到天上的弯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思远笑了笑。
  “但是你也能感觉到我们的契合。我们才是真正有未来的。”
  他们如果走到一起,一定会成为被祝福的、最登对的一对。
  姜瑶也笑,“我和很多人都很契合,凭什么是你呢?”
  林思远倾身看向她的眼睛,“因为我确信,我们能走得很远,登上高位。”
  林思远需要一位家世相当,同样长袖善舞的女人。他们这种子弟要找的,不仅是妻子,更是事业上的伙伴。
  让林思远动心的,不是姜瑶的性格或者容貌,更不是她所谓勾人的小手段,而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他们能拥有的未来。
  姜瑶对权势兴趣不大,话不投机,她转身想走,被林思远侧身拦住。
  “你喜欢江启言什么?他拥有的,我以后也会有,你给我五年,就能看到。”
  两人对峙着,姜瑶不想和那天一样动手打人,弄得太难看。
  林思远慢慢靠近她,把姜瑶逼得一直后退,后背撞上栅栏,他伸手把她圈在两臂之间。
  姜瑶握紧了拳,随时准备抡出去往他脸上招呼。
  “有事吗?”
  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情绪里,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都悚然一惊。
  林思远放开她,回头看去,姜瑶一下就听出了江启言的声音,连忙往他身边跑。
  江启言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林思远向着这边走来,两人目光一直交错,如同无声的交锋。林思远没有停顿,慢慢走远了。
  “怎么这么巧?”姜瑶抬头看江启言。
  “不巧,我在找你。”
  姜瑶扑哧笑出声,“饭都吃完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江启言也不禁笑了,“昨天似乎有人叮嘱我一定要来。”
  真好啊,姜瑶笑着,去他的林思远说的狗屁契合和未来。
  更何况,他们怎么会没有未来呢?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2:56

第55章:除夕
  除夕前一天,得知林纾也回了半山,姜瑶就喊她到社区的网球场打球。
  林纾看起来还行,虽然瘦了些但是脸色不错。
  “他联系你没有?”姜瑶见到她就开始八卦。
  林纾没说话,进了球场放下东西,用眼神指了指某个方向,“看到那探头探脑的女的没有,我家里新请的阿姨,专门照顾我的,去哪都跟着。”她把照顾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家真是……”林家的管教严得接近病态。
  “他联系我了。”林纾笑了笑,口气云淡风轻,但是眉梢眼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说一切都好。”
  姜瑶笑出声,“这小子,倒是很骄傲。”都这样了,还一切都好。
  姜瑶的发球很凶猛,林纾好几次都没接到。就算不是她发球,林纾也被打得节节败退。
  姜瑶不禁又要把旧事提一提,“你对面这位,可是蝉联4年和年A城青少年女子网球比赛冠军的姜瑶女士。”
  林纾嗤笑,但是她心情好,没和这傻小孩计较。
  今年的除夕有点特殊,因为姜瑶她爸不在家。
  有时候就是那么寸,姜总刚从S城出差回来,S城就出现了本土病例,流调之后,姜总升级为次密接被请去隔离了。
  于是年夜饭是三个人开着视频吃的。
  本来应该挺心酸的场景,但是姜瑶笑得没心没肺的。太逗了,一般人谁遇得到这事儿?
  姜总还在视频那头跟她们炫耀,特助托人给他捎了一瓶老茅台,“只要有这个,嗐,我在哪儿都能过个好年。”
  妈妈和他甜甜蜜蜜吵起了架,姜瑶趁机给江启言发消息,问他在干嘛,吃饭了吗。
  江启言在露台刚点着烟,就收到她的消息。
  屋里还乱作一团,江老头把碗碟摔了个稀烂,现在还作势要打大儿子,而大儿子江启行闷声站着,其它人想劝又劝不动,场面颇为混乱。
  在干嘛?江启言笑了笑,回了一句,在看戏。
  姜瑶回了很多个问号给他。
  江启言解释,家庭闹剧。
  年夜饭上,江老头按照惯例开始骂大儿子。江启行是个优秀的刑诉律师,但是做刑诉的大多性子耿直,不善于商场上的逢迎应酬,这点让江老头相当讨厌。
  江启行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挨骂的次数多了,也习惯了。谁知道他今天闷不作声的,炸出一声响雷来。
  江老头风流惯了,情人一直没断过。今天江启行突然说,江老头曾经的某个情人生了个儿子,现在走投无路过来求助,他就把她们娘俩安置了下来。
  这孩子是试管做的,那女人处心积虑把用过的避孕套都捡了起来。
  谁能想到呢,江老头六十多了,还能生得出孩子,那女人也真是够狠。
  江老头气得差点撅过去,连连逼问她们母子在哪。江启行锯嘴葫芦似的,就是不说。
  那女的也是精,知道直接来找江老头讨不得好,所以去找了江启行。
  露台外就是后院,一个玲珑的八角亭立在竹林间若隐若现。今天月亮虽不圆,但是很亮。
  门外是清风朗月,屋内是一地鸡毛。
  江缪拉开门出去,站到江启言身边,“小叔,”语气有些怯,“现在要怎么办?”
  她一直都有点怕这位只大她十岁的小叔。一是因为两人年龄相差不算大却差了辈,二就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冷,或者说是漠然。
  “你爷爷会处理的。”点燃的烟一直夹在指缝间,此刻被他按熄。
  “他处理……”江缪嘀咕了一句,“我知道这小孩出现对我们都没好处,但是那可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为了封口,江老头一定会做绝,那一大一小绝对好不了。
  江启言侧头看她一眼,“你也说了,这小孩对我们都没好处。”
  这就是不想管了。
  江缪碰了个冷钉子,自讨没趣。果然是她爷爷的种,真够绝情的,反倒是他们一家正直得跟走了种似的。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2:49

第54章:回家
  今天是年二十八,姜瑶两人坐早班飞机飞回A城。
  姜瑶本来不想睡的,因为一落地就要和他分别。
  离除夕就两天了,她要搬回半山和父母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能都见不到他了。
  江启言身上好像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姜瑶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好像有所倚靠,万事皆可解决。
  律师吃饭的本事罢了,姜瑶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飞机上都开始放即将降落的广播了。
  从机场回市内的车上,姜瑶都没说话,江启言也没什么反应,他习惯了收敛情绪,即使姜瑶要求过,他也做不到完全暴露自己内心所想。
  “年后见。”在车上拥抱了一下,姜瑶下车进了家门。
  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带回半山的东西,也没提前打电话给妈妈,姜瑶觉得回自己家没什么好通知的。
  把车停到车库出来,进门,都没什么异样。下午三点多,妈妈可能还在午睡没醒。然后她就在一楼客厅发现了林思远。
  “你怎么在这?”姜瑶表情有点僵硬。
  阿姨过来帮她搬行李箱,顺口解释道,“小林特地送东西过来,你妈妈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就下来。”
  “挺有心啊小林。”姜瑶过来坐到他对面。
  “你也刚从G省回来吗?”林思远常年眉眼间都含着一抹笑意,显得很温和,此刻也不例外,微笑着看向她。
  “G省……你知道林纾的事?”姜瑶记起那天深夜的电话,林纾会来求助她,是因为林思远说她和江启言在一起。
  “是你撺掇林纾来找我帮忙的?”
  林思远站起身,坐到她身边,姜瑶皱着眉往后挪了挪。
  “你们去了一周就回来了?”他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不是一周,是两天。”姜瑶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迎着他的目光,回看他。
  家里暖气很足,姜瑶没脱毛衣,不禁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把头发用手往后梳拢。
  长到胸口的茶色长发,她一拢就都乖顺地垂到背后,原来被头发遮挡的细长脖颈露了出来,颈部的皮肤白皙光滑,像一层幼嫩的牛奶皮。
  林思远目光变得幽深,他竟然想在那里咬上一口。
  “只需要两天?”这显然出乎林思远的意料。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决方法。一个人的做法,能很大程度地反映出他所持有的资源,和他的行事风格。
  这次是他有意在探江启言的底,但是似乎结果并不如他所想。
  “瑶瑶,你真的了解他吗?”林思远深深望进她的眼,“一个三十岁订过婚的男人,社会关系还那么复杂,你看得透他吗,真的不害怕吗?”
  姜瑶懒得听,“你管得也忒他妈宽了。”站起身要走,手腕却被他握住了。
  姜瑶不耐地转头看他,不小心撞进他的眼里,林思远的眼睛真是长得好,一般人很难拒绝那一双温柔的眼。
  姜瑶挥手要挣开,但是他握得紧,也不说话,只蹙眉沉默地望着她。
  “关你什么事啊,放手!”姜瑶烦了,举起另一只手准备挥向他的脸。
  “哎哟,干什么啦,怎么打起来了?”妈妈这个时候下楼了。
  林思远放开她,站起来向姜太太微笑,“让阿姨见笑了。”
  姜瑶气鼓鼓地转身要上楼,姜太太看她一眼,“备餐台有草莓,拿上去吃。”
  姜瑶又气鼓鼓地转身去拿草莓,上楼时经过妈妈身边,姜太太看她那样,没忍住笑了,拿吴语小声骂她一句,“还是小宁样。”
  这一幕都落入林思远眼中,他也低头笑了笑。
  林思远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他妈年初五要办个家宴。家宴是最隆重的宴会,因为小型且私密,所以派他亲自上门邀请。
  姜太太近来身体不好,就答应让姜瑶做代表去赴宴。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2:41

第53章:陈望舒,你自由了
  姜瑶有点蔫,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很大。
  有些人生来就鲜花锦绣,有些人却要面对一个破败的家。阶级间的障壁,隔绝的不仅是物质,更是信息。
  江启言抱了抱她,就如她所说,拥抱是最好的语言。
  “我们吃完饭直接去省会,辛苦一些,我们早点回A城,好吗?”他最近对她的说话语气都很温柔。
  “你不要总觉得我一点苦都吃不了好不好?”姜瑶却不领他的情。
  江启言失笑,但还是要顺她的毛,“好,我知道了。我们今晚把陈望舒安置好,明早回A城。”
  从B市到省会需要快三个小时,一路上盯着不断延伸的高速路,姜瑶明明昏昏欲睡,但是又睡不着。
  江启言注意到她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每年会抽一段时间去做法援。”他大学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Probono的观念很深。
  姜瑶抬眼看他,“你这种级别的,还去做法援?”
  “在那里遇到的事情一点也不简单,有很多相当棘手的案子。”城市里的纠纷,可一点也不比城镇少。
  江启言挑了几个事例给姜瑶讲了讲,事件的精彩程度堪比伦理小说。姜瑶甚至觉得自己在看老娘舅。
  姜瑶当然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凑过去在他脸上啵唧亲了一下,“小叔叔,有你真好啊。”
  “我这一趟,确实学了不少东西。”
  到省会时是下午五点多,姜瑶没胃口吃饭,提议直接去找陈望舒。
  车停在公安局门口,小张进去交涉了片刻,就有人领他们进去。
  这是姜瑶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公安局内部很大,结构有些复杂,反正姜瑶一进去就有些找不着北,被人一路领着去了审讯室。
  透过门口的玻璃,能看到陈望舒一个人埋头坐着,头发垂下来,看不清脸。
  “他情绪有些激动,要不……”领路的警察想进入陪同,但是被江启言拒绝了。
  本来不应该把他关在审讯室的,但是陈望舒一出来就想往外冲,被制服在地也使劲挣扎,跟不知道疼似的。
  门一开,陈望舒抬起头,眼里全是红血丝,他猛地站起身,举起椅子往地上重重砸下,“放我出去!”他几乎是在嘶吼,额角的青筋都随着吼叫而突起。
  “你们知道我晚出去一天要多还多少钱吗?”他几乎要扑上来,但是似乎被制服的次数多了,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高利贷,利滚利,晚出去一天多百分之十,多一万啊!”
  “你们这些警察,不去管放贷的,抓我干嘛?是,我是差点卖肾去了,那还不是被那些放贷的逼的?”
  陈望舒像疯了一样,在屋里来回走动着,这些话既像是对他们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的钱已经被还清了。”江启言上前扶起倒地的椅子,示意他坐。自己拖过另一张椅子坐下。
  陈望舒不坐,站在远处观察他。
  “听清了吗?你身上没有债务了,你父亲现在在医院住院治疗。”江启言看着少年的眼睛,“陈望舒,你自由了。”
  姜瑶去把审讯室沉重的铁门推开,表示他随时可以离开。
  陈望舒将信将疑地走到门边,姜瑶离他很近,能看到他原本俊秀的脸现在憔悴得不成样,眼睛深处空洞洞的一片。
  “出去之后,打个电话给林纾,你知道她的备用号码的。”姜瑶轻声说。
  陈望舒空洞的眼终于有了波澜,“你们都是她的朋友?”
  “不然呢?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人关心你吗?”姜瑶语含嘲讽。
  “你也别抗拒她的帮助。现在你没负担了,你们是平等的。对你的好,慢慢还她就是了,没什么还不起的。”姜瑶言尽于此,他是聪明小孩,应该懂她在说什么。
  陈望舒喉头滚动了几下,垂下眼,“谢谢你们。”
  他给姜瑶和江启言深深鞠了个躬,更多感激的话含在嘴里,没有出口。出口的是浅薄的,这些都会深刻在心里。
  他之前被生活压得匍匐在地做狗,现在终于可以站起身,堂堂正正做个人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2:33

第52章:苦难
  姜瑶早上醒来时,窗帘开了一半,晨光从窗里倾泄进来,铺了一地的灿烂。
  茶几上在煮水,咕噜咕噜冒着白气。早餐摆在桌上,最简单的白粥包子,封在塑料袋里,只透出一丝香气。
  江启言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面前摆着一壶沏好的茶。
  “你好早啊。”姜瑶揉着眼睛下床,把窗帘完全拉开,阳光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去洗漱了来吃饭。”江启言坐在阳光里,笑着看向她。
  姜瑶觉得今天的所有事物都温柔得恰好,让人想拿一滴琥珀装了永远定格下来。
  但是今天要干的事可和温柔不沾边。
  昨天来接机的小张,又带司机来送他们到陈望舒家所在的街道。
  “人已经到了。”小张不下车,他是当地政府的人,并不插手这件事。
  走进交错的小巷里,拐了几道弯,就能看到陈望舒家的房子。
  这一片全是低矮的自建房,论破旧程度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是有一间房特别显眼。
  外墙泼满了红油漆,写着一个个血红的大字,“死”。走近看,门上还有一些威胁的话,像什么“不还钱斩死你全家”此类种种。
  门虚掩着,他们推开走进去,天井处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中间还倒着一个。
  当中领头的站出来,笑着打招呼,“江生,江太,人带到了。一共三十五万,我们这里就当再没有这个人。”
  “把他的账面拿出来。”
  “我们老板没给,就交代我说三十五万。”领头的年轻人笑嘻嘻的。
  “我没这么多耐心。”江启言看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很慑人。
  年轻人迟疑着想再看他一眼,却莫名有些发憷。这才让手下把一个文件夹拿过来。这上面记录着陈望舒父亲欠还钱的所有账目。
  十几年的账目,满满一沓。江启言径直往后翻,最后几条,显示他欠的款只剩一万多人民币,但是半个月前,又借了十万。
  领头的小流氓本来想虚报数目捞一笔,现在暴露了也有点心虚。见江启言目光停在那十万上,连忙解释道,“这是他儿子借的,两星期前吧,说有急用。”
  陈望舒借的?他前几天都差点去黑诊所卖血卖肾了,还借钱?
  江启言拿出准备好的支票,填了个数字交给他们,就算两清。
  没人去管地上晕倒的瘦老头,也不知道他是真晕还是装的。已经联系好了主治精神的第三人民医院,等会救护车会来接人。不出意外,这老头进了精神病院,这辈子是再也出不来了。
  他们在从巷子往外走时,和一个姑娘擦肩而过。姜瑶觉得这姑娘好像在哪见过,猛然忆起某个场景,连忙追上去叫住她。
  “你是……陈望舒邻居家妹妹?”那天在A大门口抱住他的女孩儿,似乎是陈望舒这一系列问题的源头。
  “你们……”女孩神色有些复杂,“你们是望舒哥哥叫来找我的?”
  姜瑶演戏向来面不改色,“对。”
  “你们告诉他,我不怪他还不上钱,你让他别躲了,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她眉头紧锁,垂着眼睛看向脚下。
  “他欠你钱?”姜瑶很震惊,又连忙掩饰掉惊讶。
  “你还需要多少钱?”姜瑶问她。
  女孩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的痛苦藏都藏不住,“我不知道。”
  当年,陈望舒的父亲老陈下岗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妻子没有下岗,而自己下岗了,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之后的四五年,老陈都靠做点小工赚点酒钱,主要靠妻子的收入在养家。
  直到妻子意外怀孕,他才重新打起精神,打算干点事业,重新撑起这个家。两夫妻结婚多年都没有怀上,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被他们看作是转运的福星。
  邻居老刘是当年一起工作的工友,后来也一起下岗,现在在建筑工地干活。勤勤恳恳许多年,也算有些积蓄。
  老陈心思活络,那会儿流行下海开公司。就跟老刘借了点钱,寻思着也下海捞一笔。
  刚好老刘家新添了个闺女,他家又有个小子,要是配一对,以后横竖是一家。老刘就把千把块钱积蓄全给了他。
  那个年代,万元户就算是顶有钱,千把块可不是小数。
  这么多年,老刘就一直看着老陈生意失败,把钱全砸水里,然后做什么砸什么,直到完全绝望、消沉。后来老陈从终日酗酒,到开始赌博,这辈子就算是彻底毁了。
  反正自己家也不急用钱,老刘就一直没催陈家还钱。
  老刘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去医院检查,好像只要不确诊,身上就不是真的有这毛病似的。
  老刘在家里晕倒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医生说是胰腺癌中晚期,预后很差。
  他不想治了,反正也治不好,何必费那钱。但是老婆和闺女非要治,还去找陈家还钱,根据通货膨胀的程度,连本带息要人家还十万。
  老婆哭着骂老刘,“我当然知道小陈苦,但是我们家不苦吗?你人都要没了,还管人家苦不苦?”
  可是十万哪里够,ICU里住一天就要一万多,老刘一天不死,就是花钱的无底洞。
  陈望舒要自己扛起这笔债。林纾给的钱都被填了父亲借的高利贷的窟窿,就算她的资金没有被家里管制,陈望舒也不会拿她的钱。
  这是他自己家的债,不能让她还。
  十万块钱真的不多,买不到一个普通皮的铂金包,买不到A城一平方的房。
  但是陈望舒把自己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
  姜瑶有些沉默,这些事太沉重了。
  人世间的苦难,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就是难以摆脱的,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有人相信宿命,有人相信轮回,解决不了真实的问题,只能谋求减轻精神的痛苦。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32:24

第51章:床上禁忌词
  回到宾馆,姜瑶把自己摔到床上。
  “又困了。”舟车劳顿一天,飞机上补的睡眠质量也不太高。
  江启言去拿出电脑打开,之前公安局发过来的陈望舒一家的档案,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还有年底的一些收尾工作需要等他处理。
  “你今晚拿眼神撩我。”
  姜瑶起身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见他没反应,就拿手指戳他的背。
  “你还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姜瑶想起这句经典语句,没绷住,自己先笑了。
  江启言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颇为无奈。
  他把陈望舒一家的档案转发给了姜瑶。趁着她认真看资料的时间,他要赶紧把待办的公务处理完。
  陈望舒的父亲年从工厂下岗,中间折腾了十年,注册过小公司,开过饭馆,都失败了,后面就没记录了,应该是一直失业在家。
  陈望舒的母亲是高级技术工人,经历过下岗潮也没有被辞退,应该是她的收入一直支撑着这个家,但是她去年月去世了,猝死,有医院证明。
  也许因为有这样一位母亲,陈望舒大学以前的学业没有受影响,荣誉颇多,甚至还有竞赛获奖。档案上的照片,虽然青涩,但是也十分俊秀。
  姜瑶不禁有很多假设,如果陈望舒的父亲经商成功,足够支持家用,也没有开始赌博,这个家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换一个方面想,如果这位母亲,没有那么坚强,如果陈望舒没有那么聪明努力,没有那张俊美的脸,这个家庭又会坠落到什么地步?
  人生就是不幸与幸运的交织。
  姜瑶的人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顺遂时总是乏于对人生的思考。
  江启言一直默默看着她的反应,等她回神,才开口,“今天辛苦了,早点洗漱休息。”
  “嗯。”姜瑶默然起身去洗澡。
  姜瑶走到半路又回头,发现江启言还在看她,眼里分明有话,却没说。
  姜瑶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江启言有些愕然,但还是回抱住她的腰。
  “下次有说不出来的话,拥抱就好,我就吃这一套,知道了吗。”表示抚慰也好,支持也好,拥抱就是最好的语言。
  “知道了。”他的嗓音真是低沉得很悦耳。
  “那亲吻呢?”
  姜瑶刚被拉着侧身坐到他腿上,就听到他的提问。
  “亲吻……”话没说完,就被吻堵住了嘴。
  因为是侧身坐着,背后没有依靠,姜瑶搂紧他的脖子防止掉下去,江启言揽住她的腰背倾身覆上她开合的唇瓣。
  轻轻吸吮对方的唇,发出声音也不在意。舌伸入对方口中搅动,与他的舌纠缠着,每一次触碰都美妙至极。
  姜瑶被亲得有点脸红,湿润的唇看起来像果冻一样诱人。
  “亲吻喜欢吗?”江启言喜欢欣赏她情动的样子。
  姜瑶哼了一声,预感他又要骗自己说些羞人的话,但还是诚实回答了,“喜欢。”
  他倒是没有进一步动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就一直顺毛一般抚摸她的背。
  当然,是伸入衣服里的。G省天气热,姜瑶只穿了一件短上衣。
  姜瑶闭着眼窝在他怀里,享受江律独家的抚摸服务。直到他的手探进了她的内裤,“这里会疼吗?”
  昨晚刚做过,虽然有所克制,但还是怕她疼。
  姜瑶下意识想炸毛,但是他摸那里动作很轻柔,特别是抚摸还未肿起的小阴核,竟然越来越舒服。
  “不疼。”她懒懒地舔起了他的脖颈,和突起的喉结。
  能明显感觉到他某处的变化,虽然还是不动声色摸着逼,但是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江启言一直把她摸到内裤湿透,哆嗦着快要攀顶,才把她放到床上。
  在他戴套的功夫,姜瑶挑了个姿势,他平躺着,自己趴到他身上,这样既满足自己要在上面的骄傲,又不用自己动,比较省力。
  可是这样他进出的时候,总是磨到她的阴唇和阴蒂,抽插没几下,姜瑶就哭着说要到了。
  “这可是你挑的姿势。”言下之意,自己受着。
  说着,重重入了进去。肉壁随着他的进入而不断扩张,浅处一块凸起的软肉被阴茎上的青筋突起狠狠擦过。
  姜瑶终于忍不住泄了身,下身抽搐着绞紧,潺潺流下水来。
  咬得太紧了,江启言被迫在她体内停住,跟她一起忍受这阵高潮。
  忍过这阵,他又开始动了起来,姜瑶刚高潮完,身体敏感得受不住,连连求他轻一点,“慢一点,好难受……老公……”
  “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公……你今晚不是说我是你爱人嘛……慢一点好不好,老公……”姜瑶难得的撒着娇,本指望他会轻一点,谁知道他越发用力地肏起她来。
  粗长的肉茎快速地进出着那狭小的洞口,每一下都直捅到底,捣到花心上,一阵酥麻。快感如浪潮般堆迭着涌起,姜瑶已经完全抑制不住口中的呻吟,娇声哭叫个不停。
  那根肉棒如同不知疲倦般在甬道内冲撞着,囊袋与阴阜撞得啪啪作响。
  她喷了两次,实在累了,闭着眼想要睡着,由着他调整她的姿势,换着法子肏她。快感还在继续,就算累得动不了,也无法入睡。
  他也没有多做,射了两次就抱她去洗澡,是她太敏感,没一会就要泄,所以才这么累。
  “再喊几句老公试试?”洗完澡抱她回床上时,江启言忽然咬着耳朵逗她。
  姜瑶要是早知道,他听到这两个字,就跟磕了药一样,她绝对死也不敢在床上喊这个。
  “睡吧。”他习惯性把姜瑶圈在怀里,伸手关灯,“我的宝贝。”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18:33

第50章:威慑
  放完行李,江启言牵着姜瑶去吃晚饭。
  和A城方正的街道布局不一样,这里的小街小巷多,方位也不规则。要不是有导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从那么一条小巷穿过去,就是喧闹的夜市。
  大路上人很少,原来人都聚到夜市来了。
  每间店外都架了棚子,摆上塑料桌椅,把店面延伸到街道上。
  一路都是油烟气,还有各种香味。
  “现在还早,等到十点多那会儿,人会更多。这一条街都是通宵营业的。”江启言牵着她的手,防止因为人多挤散了。
  A城作为北方城市,就没有南方城市的浓厚夜宵氛围,所以姜瑶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凑过去问老板在炒什么,等老板用塑料普通话回答她,姜瑶就笑得更加灿烂。
  江启言带着她径直进了一家店,这家店生意相当火爆,连外面的桌子都坐满了。
  江启言在一张桌前停住,那里坐了个中年男人,Polo衫大肚腩,脚下趿着双皮拖鞋,看起来平平无奇。
  “没桌了,能和您拼一下桌吗?”江启言礼貌笑问。
  男人抬头打量了他们两眼,含糊地说,“坐吧坐吧。”嘴里还有没吞下的半口粉。
  姜瑶看他吃得香,那是一碗红油泡着的河粉,满满的都是料,看得出的有笋丝肉沫,还有些看不出来的,但是一看就很开胃,这一碗下去还能吃。
  “大哥,”姜瑶小声喊他,“您吃的这叫什么呀?看着可真香!”
  “老摇粉。”男人重复好几遍,姜瑶都没听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
  “老友粉。”江启言看不下去了,重复一遍。
  姜瑶笑得不能自已,跟老板说他们这里要两碗老友粉。
  “你们外地人不一定吃得惯的喔。”男人操着一口塑普,跟他们介绍起来,“这个酸笋,腌过的,吃不惯的人会觉得臭。这个粉,又酸又辣,没吃惯的也吃不了的。”
  “试试呗,没试怎么知道。”姜瑶冲他一笑,“螺狮粉我还挺爱吃的。”
  男人也笑了,“噢?”
  他看向江启言,伸出手,“江先生是吧?失敬失敬。”
  江启言微笑,握上那只手,“金哥,久仰。”
  “女朋友啊?挺可爱的喔。”男人吃饱了,叼起牙签,用手指了指姜瑶。
  “这是我爱人。”
  金哥有点惊讶,笑着打圆场,“不好意思喔妹妹,失礼了,郎才女貌喔你们。”
  姜瑶也很惊讶,但是江启言说得很自然,姜瑶当然要陪他演戏。
  两人的粉上来了,江启言又叫了份酥肉和啤酒,跟金哥聊起了X县的风土人情。
  聊的什么风清山,有个山贼藏金的传说,还有山里的水如何如何保健养颜,这一类的。姜瑶不太懂,就当听故事一样。
  老友粉确实很香,酸辣可口,姜瑶没什么忌口,所以吃得很欢。
  江启言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还和金哥相谈甚欢,其实他一口啤酒一口粉,就算这样,也才吃了半碗。这家伙不能吃辣,还在死撑着。
  姜瑶想笑不敢笑,假装没吃饱的样子,盯着他的粉不说话。
  一直盯到两个男人都觉得奇怪,江启言看她一眼,“还想吃?”
  姜瑶点头,江启言迟疑,“我给你再点一份吧?”
  “不用不用。”说着,她就主动把他的粉推到自己面前。
  “刚结婚是不是?相当甜蜜喔。”金哥点了根烟,笑得意味深长。
  江启言笑着瞥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这一眼,倒像是自恃于她的爱而得意。
  他这一眼,像用细钩勾过她心尖,真是勾人得让人心痒痒。
  姜瑶又听他们说什么村啊,植物啊,最后才说到正事。
  江启言说向金哥打听个人,住镇子西边某街某巷姓陈的。
  金哥笑呵呵的,低头沉吟一会才说,“没听过这个人,X街X巷没有姓陈的。”
  有他这句话,今晚的事就算办完了。
  这顿饭吃完都九点多了,姜瑶牵着他的手原路返回,“那个金哥是什么人啊?”
  “X县的地下大老板。”江启言似乎心情不错。
  “就他?”一个穿着普通还吃路边摊的中年男人?
  “X县下面很多灰产都是他在做,赌场,放贷,黑矿,还有很多。”X县毗邻大城市B市,很多B市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和资金都会转移到X县来,所以X县其实很富裕,贫穷的是底层普通人。
  他们此番借的是高官的势,站的自然也是官家的立场,刚才看似是在聊山水村落,其实是在揭他的底。
  风清山有黑矿,水流重度污染,村落里在违法种罂粟,这些上面都知道。当地政府不敢动他,但是江启言代表的可是来自A城的上层势力。
  相互威慑罢了。
  他们要的,不过就是放过一个赌徒,这种微末小事。
  一个赌徒,就算榨干了也榨不出几万块钱。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18:26

第49章:娇气
  姜瑶一大早就被送回家收拾东西,订的是下午两点半的航班,要飞三个半小时。
  现在要找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他还在使用手机,就能做到大概定位,再加上周围路段的监控,可以完全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当地警方很快在省会找到了陈望舒,然后申请传唤4小时,把他扣在了公安局。谁知道竟然审问出这小子差点参与人体器官交易,审讯时长被申请延长至小时。
  也就是说,姜瑶他们有三天时间收拾他家的烂摊子,完事儿再去看他是什么情况。
  要动用警力找人,这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其实只需要上面的一通电话。
  姜瑶隐约知道,江启言和某位大人物关系匪浅,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小忙,他要怎么还这个人情。
  今天起得早,昨晚又没怎么睡,一路上,姜瑶都抱着江启言睡得东倒西歪。他今天穿的毛衣很软很好抱。不是工作场合,他终于换掉了西装衬衫,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在B市落地后,拿完行李出来,姜瑶发现了举着江启言名字纸牌的男人,正要拉着他过去,却被他叫住了,“别过去,不是他们。”
  江启言揽着姜瑶先往航站楼外走,轻声叮嘱,“别往那边看。”
  等了一会,一辆白色SUV停到路边,下来了一个很面善的年轻人。他快速看了一圈,就往他们这边走来,“江律是吧,您好您好,我是小张,上面交代得有点迟,这路上有点堵,才慢了一会儿,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着,小张帮他们把行李放到车上,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车上还有个司机,闻声回头和他们打招呼。
  这才是自己人。
  姜瑶不禁后怕,“那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是这里的地头蛇。
  G省作为西南角,一直偏安一隅。风平浪静这么多年,现在上面A城忽然又是指示找人,又是派御用律师过来,他们当然疑神疑鬼想来探探口风。
  江启言之前接触过这里龙头企业的老总,大概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
  “我们这次不和他们接触。”他们此番阵势虽大,办的却是小事。
  “招惹了高利贷和赌场,可不是帮忙还钱就能摆脱的。谁帮他还的,哪里来的钱,干不干净。”
  “这些不问清楚,或者中间哪里有问题,他们不光不会撒嘴,还会反咬一口。”
  所以要借势压着他们,还了钱就让他们放人,而不是像附骨之疽一样始终缠着不放。
  那借谁的势,作为地头蛇的老总们,还是A城上面那位?
  “这些赌贷的,肯定有保护伞,我们不知道它在哪,也不知道它有多大。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赎人,不招惹其它的事。”
  这么一件小事,这里面门道都这么多。姜瑶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实在有些震惊。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车驶上高速,但是似乎并不是往市中心去。
  “我们直接去X县,今晚住宿条件会差一些,委屈一晚好不好?”江启言语气很温柔。
  “那当然没问题,我又不是真的那么娇气。”虽然娇生惯养,但是并不娇气。
  江启言笑了笑,没当回事儿。
  等到下了高速,进入城镇中,天已经黑了,街道上人不多,路灯昏黄。
  他们先到宾馆放行李。这是当地最好的宾馆,只有四层楼,电梯是二十年前装的,运行起来响声很大。
  房间倒是不小,只是霉味儿很重。G省潮湿闷热,容易长霉。
  姜瑶转了一圈,“还行啊,比我想的好多了。”
  江启言认真瞧了她两眼,姜瑶莫名其妙地回看他,“干嘛?”
  “没想到你还真的不娇气。”
  姜瑶白了他一眼。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18:19

第48章:找人
  凌晨三点五十六,林纾打电话过来,姜瑶接的时候几乎要杀人。
  “林纾,你他妈最好真的有什么要紧事。”姜瑶刚打开脏话开关,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林纾在哭,小声压抑地哭。
  姜瑶似乎从来没见过她哭,她一直是个清醒又坚强的姑娘。
  林纾剧烈咳了几下,努力止住哭泣,她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瑶瑶,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帮我找一个人,用什么关系都好,欠的人情以后我来还,但是这个人一定要找,找不找得到都好。”
  “我怕不去找的话,他就死了。”
  林纾说得很慢,说几句要停下来抽噎一下。
  姜瑶沉默着等她说完,“你要找谁?”
  “桂省B市X县,陈望舒。”
  那天姜瑶送林纾回A大的时候,也看到了有个小姑娘抱住了林纾的小男朋友。
  后来林纾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说那是他邻居家妹妹。林纾猜肯定是他家又出事了。
  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会跟姜瑶借钱。陈望舒和她待了几天就说要回家,他回家后,林纾又凑钱转到他卡里。
  结果家里的管家算家庭支出时,查她流水查出了问题。
  林纾很快接到了父亲的通知,在接下来的半年,她都不会有额外的零花钱,并且通话记录会受到严格监控。
  林纾早就准备好了备用机,但是好不容易才和陈望舒联系上,她就收到了他的辞别信息。
  说很感激她,但是真的抱歉没有办法一一还给她了。词句间了无生机,如同绝笔。
  但凡还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向姜瑶求助。
  姜瑶沉吟了片刻,“但是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办到。”
  资源都是父辈的资源,他们还没有开始接管实权,能力实在很有限。要迅速找到两千公里外山区的某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瑶瑶,你是不是和江启言在一起了?”林纾忽然问这个问题,姜瑶回头看了身边人一眼。
  “你怎么知道?”
  “林思远说过。”林纾见她默认,语气有些急切,“你能不能让他帮帮忙,这个人情以后我来还。”
  “我真没办法了,我现在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车被收了,卡也冻了,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真没办法了……”那边传来她的干呕声,姜瑶的心猛地揪紧。
  姜瑶挂了电话,看向江启言。房间里只留了廊灯,光线有点暗。
  “我听到了。”还是他先开口,“这个忙我会帮。”
  “但是瑶瑶,下次这种辗转求情的,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无论是谁,好吗?”
  姜瑶下意识地辩解,“我会判断的。”
  江启言笑了,“知道你会的。等会让林纾把要找的人的资料发过来,我明天去看看。”
  “找人还需要你亲自过去吗?”姜瑶往他身边挪了挪。
  “不是去找人,是去解决问题。”不把桶里的洞补上,那装再多水也是徒劳。
  “我可以一起去吗?”姜瑶望进他的眼里。
  这一趟并不是去旅游,涉及到高利贷和博彩这种灰色产业,可以预见会遇到多少肮脏的东西。
  “你真的想去吗?”见姜瑶点头,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去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他把姜瑶的成长也算进了自己的得失里。
  现在离除夕还有五天,姜瑶瞒着家里,江启言丢下收尾工作,跑到两千公里外找一个陌生人。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18:12

第47章:对镜
  姜瑶被压在镜子前后入。
  镜子里映出她泛红的脸,双乳被挤压到变形。镜子是冰冷的,正在她体内肆意冲撞的肉棒,却烫的吓人。
  这个体位能进得很深,深得她觉得要被捅穿了。快感一波又一波地涌来,让她只能贴在镜子上喘息承受着。
  一只手按在她纤细的后颈上,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把它折断。要摧毁一样东西不难,难得是保护它。
  江启言俯身,把手附在她的手上,镜子里能看到自己的脸和眼神,满是情欲和兴奋,原始的欲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这对他来说同样是羞耻的。
  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背,控制着她的另一只手,让她抚摸两人的交合处。阴唇翻开,肉茎在穴内进出,阴阜都被撞红了,一摸满是黏滑的汁液。
  “感觉到了吗?”我是怎么干你的。
  姜瑶挣扎着要收回手,但是挣不开他的控制。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在姜瑶迷离的视线中,他的目光像看猎物一样赤裸。
  江启言把她的脸转过来和他对视,少了镜子的转述,姜瑶直接感受到了他眼中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这就是他皮囊掩盖下最真实的一面。
  他把姜瑶转过来,背贴着镜子,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到臂弯,扶着阴茎肏进她下面还张着的小嘴。不留余地地尽根没入,他的唇堵住了她还未出口的呻吟。
  姜瑶喘得很厉害,他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随着他抽送的节奏而耸动着。
  似乎是顶到了阴道深处某个特殊的点,她开始扭动着挣扎起来,但是江启言把她压在镜子上,更加用力地顶着那里。
  “呜……”她话都说不出了,只小声地呜咽着,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她的呜咽忽然变成越发急促的呻吟,下身哆嗦起来,然而他丝毫没有放慢抽插的速度,每一下都能听到带出的水声。
  在穴内软肉猛地绞紧,淫水整包淋下的同时,他也缴械射了出来。
  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这一次过于激烈的性爱,高潮也像攀上云端一般,爽到失神。
  姜瑶被抱回床上就瘫着不想动,发现他在换套时才觉得不对,他竟然还要再来。
  连忙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要逃进浴室里,结果半路被他打横抱起,扔回了床上。
  “既然还有力气跑,那不妨再来一次。”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姜瑶大开着腿,被压在床上深深进入。这次他抽插得很慢,但是每次都要进到最深处,他刚发现了她体内隐藏的点,现在每次插入都要剐蹭到那里。
  “别,别顶那里。”她作势要推他,但是怎么推得动。
  “不舒服吗?”你可是一副爽的不行的样子。
  又舒服又难受。没顶几下她就抽搐着要到了,可是到了他也不放过她。
  花壶不住颤抖着流出水来,姜瑶也捂着脸娇声哭叫。江启言握着她的手,让她摸自己流出的水,又让她揉自己完全肿胀突出的阴蒂。
  太羞了,可是真的很爽。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次。到最后洗澡的时候,又没忍住被他哄着在浴室来了一次,洗个澡洗了快一个小时。
  到最后姜瑶真不行了,躺在床上立刻就要睡过去。
  江启言失笑,在她身边躺下,把她圈进自己怀里。
  姜瑶没理他的动作,眼一闭继续睡。
  但是没睡一会,床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3/03/16 14:18:02

第46章:捆绑
  “我要在上面。”姜瑶本想说得强势一些,但是忽然想到她上次在上面发生的事,就忽然有些紧张。
  江启言静静看着她,仿佛戏谑地等待着她的小把戏。
  姜瑶觉得烦,他的眼神特别影响发挥。
  “你先脱衣服,等我一下。”她到行李箱里找出眼罩,想了想把他衣架上的领带也拿过来。
  江启言听话地脱了上衣,姜瑶没忍住,摸了两把,才开始给他戴眼罩。
  “手也要绑,害不害怕?”她凑到他耳边,用气音撩拨。
  他没说话,但是也没反抗,任由她缚了双手放到脑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绑得很结实。
  他被黑色眼罩蒙住双眼,双手被绑住固定在脑后,像个无力反抗的囚徒。这让姜瑶有种渎神的快感,折了他的羽翼,毁了他的光辉,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在自己身下求饶。
  如果不是他唇边玩味的微笑,姜瑶也许真的能享受到那种快感。
  “你怎么敢这样笑啊?”姜瑶一边脱两人的衣物,一边抱怨。
  裤子扯下,肿胀狰狞的肉茎被放出,粗壮的一根,贴在他上腹。
  姜瑶给他戴上套,把阴茎放到花缝间摩擦,那里本来就有湿意,才蹭了几下阴蒂,她就受不了了。
  于是扶着阴茎进入,但是才进了一个头部,就感到重重阻滞。好胀,感受到过于粗大的性器进入,穴内的软肉都在绞紧抵抗着。
  姜瑶深呼吸着想要放松,小心地又进入一小截,能感觉到肉壁被撑开,肉棒上的青筋凸起在插入的过程中,不断剐蹭着甬道上突起的敏感点。
  她忍不住叫出了声,额上沁出一层薄汗,努力了这么久,才进入了一截。阴道深处不断分泌着汁液,呼喊着空虚想要。
  “难受吗?”他低声的耳语,像在试图蛊惑她。
  他靠坐在床头,而她跨坐在他身上,弓着身子尽力吞吐着他的肉茎。
  “想要变得更舒服,是不是?”脸颊相贴,近乎耳鬓厮磨,他诱导性的话语,让姜瑶忍不住沉沦。
  穴内的汁液不断往下淌着,流过两人交合处,带起一阵痒麻。
  姜瑶深吸一口气,沉着身子往下坐,又进入一些,正调整呼吸准备再一次尝试,他突然顶胯,把阴茎入到她的最深处。
  “啊……”入得好深,阴道骤然被填满,这一下差点把姜瑶送到高潮。
  缓过这阵快感,她开始前后摆动,拿他的肉棒磨着花心,这样很舒服。上下抽送顶着深处也很舒服,但是有点累。
  她知道怎么变得更舒服,就像他低语的那样。他被缚住的双手被他从脑后移到胸前。
  “更加舒服,你知道的。”她体验过的,爽到云端,让人欲仙欲死的快感。
  像被他催眠了一般,姜瑶真的去解他手上的领带,结打得很紧,她解得很慢。阴茎还在她体内磨着花心,越磨越痒。
  他手上的结终于被解开,江启言伸手摘掉眼罩,眯着眼看她,“喜欢捆绑,嗯?”
  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人下身始终紧紧交合着,他狠顶了几下。直顶得她娇声嘤咛,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坏了,姜瑶心里只剩一个想法,着了他的道了。
  “不行,啊……不能在床上啊……欺负我,不然下次不给你解开!”说好了要让她舒服的。
  民宿的床不太稳,一动作就发出响声,江启言干脆把她抱起来肏,随着走动的节奏一下下抽送。
  “这样舒服吗?”他走到进门处的落地镜前,让她侧头看他们的交合处。
  姜瑶眯眼正享受着,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她被托着腰臀抱起,双腿紧紧圈着江启言的腰,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背阔肌和她的半个侧乳。
  “再侧一点。”这样就能看到他的性器是怎么进入那嫣红的洞口,完全抽出时穴口翻起,带出一些细腻软肉。
  好羞。
  “不要看了。”她转过头去,靠在他肩上。
  “这样就羞了?”
  还有更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