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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 2021/04/15 11:49 / 1552 / 19
罗书生买寿
今古传奇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1:50

第八回
  上回说到罗贤与田柔情到浓处,忍不住就要尝试一下那鱼水之欢。不料破身之苦,让田柔痛不欲生,几经痛苦,方才苦尽甘来,尝到了男女之欢的痛快之处。
  二人几经交欢,又换了个姿势。罗贤躺在床上,让田柔骑坐在自己下身处,阴道不断套弄着阳具。起初田柔害羞,不愿用这种姿势。不想罗贤使坏,见她不愿配合,当即便抽出阳具。饱满鼓胀的阴道一下变得空虚,其内更如有万千蚂蚁爬动一般,实在令人瘙痒难耐。田柔苦忍片刻,终于忍受不住那种瘙痒,又贪图快感,不由白了一眼罗贤,口中啐了一声,但还是爬到了罗贤的身上。
  田柔张开双腿,玉臀缓缓下沉。罗贤仔细盯着她的下体,看着阴部缓缓触碰到阳具,龟头迫开两片阴唇,继而没入阴道之中,直到下体一直碰到田柔的玉臀,方才停下了动作。
  田柔喘了口气,那种饱满鼓胀的感觉再度充斥在了阴道中,原先的那股瘙痒也逐渐消失。她曲起双腿,双臂撑在罗贤胸膛上,开始一上一下缓慢挺动臀部,阴道不住套弄着阳具,二人下体相撞,发出啪啪的声音。
  罗贤感受着阳具被阴道紧紧包裹的感觉,阴道极为紧窄,其中的嫩肉随着上下起伏不断挤压着阳具,这种快感让罗贤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他抬头见田柔胸前的玉乳正随着身子不住上下晃动,忍不住伸手捉住,继而用力揉搓,手指捏着两粒乳头不住拉扯。田柔被上下夹攻,不同的快感冲击着全身,这种感觉几乎就要让她眩晕。她紧咬嘴唇,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得后来,屋里除了二人的呻吟声之外,便只剩下体相撞之音。
  这一场交欢直到天色微亮之时方才结束,罗贤抱着田柔的玉臀,让她趴在床上,自己则在其身后不断用力冲击,直到第二次将白浊粘稠的阳精射入田柔的阴道深处,方才结束了这场交欢,而在此之前,田柔也早已经泄了两次身。
  二人相拥一起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田柔看着二人赤裸的身子,又想起昨夜二人那一场交欢,不由面色通红,犹如小猫一般躲在罗贤的怀里。罗贤抚摸着她光洁的后背,心中感叹连连。自己遭受重重磨难,方才得以上山拜师,如今娇娘入怀,真是恍若隔世一般。
  二人相拥一起,躺在被窝之中,周围一片寂静。三清宫的众多弟子得知昨夜田柔在罗贤房中度过,也都很知趣地没有前来打扰。在他们看来,师姐能够嫁出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哪里会来坏了这件事。
  二人姗姗起床,梳洗一番后已是中午,便前往饭堂用饭。田柔跟在罗贤后面,紧紧皱着眉头。昨夜她初次破身,又经过了一夜激烈交欢,走路之间,颇有一种异样不适之感。只不过她自幼习武,身体素质非一般女子可比,是以除了有些不适之外,倒也不妨碍她走路。
  二人一路前往饭堂,路上自然也遇见了不少三清宫弟子。众人见着罗贤,本欲上前打声招呼,又见一旁紧蹙眉头的田柔,更是唯恐触了霉头,只能匆匆绕开二人。罗贤倒是无碍,只是田柔见此,难免就要发作,又碍于身子不适,只得作罢。
  二人用罢午饭,宣明子便遣人来招。到得正殿,见宣明子正自端坐着闭目养神,二人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问候一声。宣明子睁眼看了二人一眼,又见田柔站立之间姿势颇为奇怪,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详情,不由狠狠瞪了一眼罗贤。罗贤见状,讪讪笑了一声,田柔却是面色通红,低头不敢去看宣明子。
  宣明子叹了口气,道:“你二人下月便将成婚,我理应不该多管,只是……”宣明子又看了看田柔,道:“你二人尚且年轻,来日方长,不必如此贪欢。”田柔知道宣明子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由面色更红,低着头,恨不得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
  宣明子摇了摇头,又向二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二人下月大婚,自有不少江湖中人前来道贺,三清宫虽然在江湖中不如一些大门派,但还是有一些地位。再加上宣明子也位列江湖绝顶高手之一,到时来人肯定不少,宣明子要忙着招待各派掌门,其余事情便只能由其他弟子操办了。罗贤身为新郎,也免不了要出面接待一些贵客,还需学习一些江湖中的礼仪,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宣明子交代完毕,便让二人先去,他想了想,又对田柔说道:“柔儿,今日开始,你便不要再回原来的住处了,将东西收拾收拾,直接搬到罗贤房中吧。”宣明子心知自己再怎么阻止,也无法禁止二人私会,不如就让田柔搬到罗贤房中,也省得二人偷偷摸摸,传出去也不好看。
  田柔一直红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跑掉了。罗贤告了声罪,也跟着出去了。宣明子看着二人背影,叹了口气,继而再度闭上了眼睛,正殿中又变得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才给整个正殿增添了一丝活力。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下月初八。这一日正是罗贤与田柔大婚之日,整个三清宫一片喜气洋洋。不少江湖人士皆来捧场,各大门派也派了人前来观礼,这些人或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或是一些门派中负责各种核心事务的长老,这些人齐聚三清宫,俨然又是江湖上的另一大盛事,而这些都是因为三清宫或是宣明子的面子,由此看来,三清宫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已经极为崇高了。
  而在这些人中,另有一小部分却是冲着罗贤而来。罗贤会使剑气一事,早已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大多数人不信,认为这只是三清宫放出来的谣言,但对于某些剑道高手来说,即使真是谣言,也值得前来一探究竟。如果剑气一事是真的,继而再和罗贤过个一招半式,对于他们此后的习武生涯,可说是大有益处。
  宣明子忙着招呼各大门派的贵客,又另派其他弟子招待剩余的宾客,罗贤站在正殿外,身穿大红的新郎服,接受着众多宾客的道贺。而田柔早已被安排在了新房之中,只等着举行仪式了。
  待得时辰差不多了,且宾客也来得齐了,田柔才被请到大堂,与罗贤一同行礼。待得司仪高呼一声‘送入洞房’,再被一群女眷拥着回房,而罗贤则被各路宾客拉着敬酒。直到皎月斜挂,才被真正地送入洞房。
  罗贤入得洞房,见田柔身穿红装,正独自坐在床头,头顶红盖头,看不清她的面目。房内桌上燃着一对大红烛,又放了一壶酒。罗贤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红盖头,低头看着田柔娇俏的脸庞,心中一阵感叹。
  曾几何时,他在平昌县的死囚牢中,眼睁睁看着县令黄荣和张富户玩弄自己的妻子。黄荣判他秋后问斩,他以为自己必死,不想却被余甲救出,然后又到了荒莽山下的小镇。到了小镇之后,他以教书谋生,又遇到了宣明子,本欲拜师,却被宣明子拒绝。不甘心之下在山上四处寻找,频死之时又被田柔所救,此后一直到了现在。罗贤看着田柔的脸,脑中却闪过这么多年经历过的事情。想着如今美人入怀,不由感慨万千。田柔听着他叹了口气,以为他有什么不开心之事,顺手拿过酒壶倒了杯酒,递给罗贤,道:“贤哥,今日乃是我们大喜之日,莫要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打扰了兴致。”罗贤接过酒杯,看着田柔关切的目光,笑道:“柔妹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有所感慨而已。”说着二人喝了交杯酒,便即上了床。
  按照规矩,新人入洞房后,红烛不可熄灭,寓意日子红红火火。罗贤躺在被窝中,田柔早已轻车熟路爬到他的身上,开始套弄起来。
  自从尝过男女之欢的滋味后,田柔便如食髓知味一般,夜夜要与罗贤交欢,且不弄上一个时辰决不罢休。好在罗贤习武三年,身子骨已不是当年可比,如此倒也吃得消。
  田柔光着身子,骑坐在罗贤下体,不断套弄着他的阳具。她扬起头,口中娇喘吁吁,细碎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一点一点顺着脸颊往下淌。罗贤扶着她的玉臀,配合着她不断挺动下身,阳具一下接着一下往里面顶去。
  如此套弄了一会之后,田柔觉得有些力乏。罗贤坐起上半身,伸手托住她的臀部,用力往上抛弄。田柔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用力,二人配合地可说是相得益彰。
  二人抱在一起,田柔的玉乳正好就凑在了罗贤面前。罗贤干脆将脸埋在玉乳中间,深深吸了口气。乳香传入他的鼻子里,让他更加兴奋。田柔低头看着他,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一只玉乳,直接塞到了罗贤口中,罗贤津津有味吸吮着,就像婴孩吃奶一般。
  自从田柔破身之后,到今日大婚,二人已有了数十次交欢,对于彼此的身体虽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也可说是十分了解。一番套弄抽插下来,二人各泄一次身,然后方才抱着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洗漱,接受各路宾客的道贺。
  夫妻俩刚出新房,田柔自被一些女眷拉走,而罗贤却被另一群人围在了当间。这些人皆是江湖中有名的剑道高手,想要一睹罗贤的剑气。罗贤倒也不藏私,拿过一柄长剑,随手划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招式,便见一道剑气闪过,将道旁古松的一根树枝直接斩了下来。
  众人大吃一惊,方才相信了江湖传言。又有人向罗贤请教,罗贤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奈何他的剑气是因那本打坐秘籍而来,连他本人也不知道,是以虽然勉强说了一通,但还是让人听着一头雾水。
  好在罗贤虽有剑气,然则剑法不强,非但不强,更可以说是三脚猫把式。任何一个门派的弟子只要学了三年剑法,皆可胜得了他。但若真要生死相搏,逼得罗贤使出剑气,除非绝顶高手,否则谁也不敢说十拿九稳。
  如此过了几日,各路宾客逐渐散去,待得最后一位宾客离开,罗贤便带着妻子田柔前往正殿,欲拜见师父宣明子。
  不想宣明子却没有见二人,只是让其他弟子转告罗贤,说早已知晓他的来意,他若要下山,便直接去吧,不必来向他禀报。只是切记,如今他已是三清宫的弟子,在外不可多生事端,更不可胡作非为,路遇不平,万不可忘了一个‘侠’字,如此种种。罗贤与田柔见状,只得在正殿外遥遥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便返回房中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去了。
  “柔妹,我今次下山报仇,你又何必跟着我一起,待我报得大仇,再回山与你相聚不好吗?”罗贤看着正在收拾行囊的田柔,他自知此番下山,吉凶难料,不想让田柔跟着自己,免得到时出了什么意外。
  田柔只是收拾着行李,头也不抬,轻声说道:“若是以前,你要下山,我不会跟着你。然而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你要下山报仇,我必生死相随,虽然前途难料,但总比在山上天天担惊受怕的好。”田柔这话虽然说得平淡,但内里却包含了她誓死相随的决心。罗贤闻言,心下更是感动,暗暗发誓,若有一天二人被逼到走投无路,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得妻子周全。
  二人收拾好行囊,告别一众师兄弟,随即便下山了。罗贤准备先去山下小镇,打听一下平昌县的情况,再看情况决定下一步该如何。
  其时正近午时,三清宫在荒莽山半山腰处,下山也需走上一个多时辰。二人三年来未曾下山,此刻皆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只想着尽快下山,而罗贤更是想看一看昔日教的那些学生和镇民,不知他们是否还安好。
  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离山下小镇越来越近,不知为何,罗贤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到得后来,他一把拉住田柔,突然蹲下了身子。田柔不明所以,也跟着蹲下,满脸疑惑看着罗贤。罗贤却没有看她,只是从荒草从中露出半个脑袋,仔细往前方看去。
  二人所处的位置已近山脚,远远便能看见小镇。罗贤凝神看着前方,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太安静了,实在太安静了,即使小镇只有几十户住户,但也不该如此安静。
  罗贤示意田柔留在原地,他则悄悄出了荒草从,往前方摸去。田柔有些担心,右手紧握剑柄,仔细看着罗贤的举动。罗贤走出数十步,在一棵大树后停了下来,这棵大树突兀地长在一块巨石后,借着树身,罗贤轻易爬到了巨石上,俯瞰整个小镇。
  小镇静悄悄的,大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罗贤手搭凉棚,仔细观察着。已是正午,按理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生火做饭,然而此时却不见半点炊烟。罗贤下了巨石,返回田柔身边,面色凝重,紧皱眉头。
  “贤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田柔有些不安,她看着罗贤的面色,心中忐忑。
  罗贤摇了摇头,将那一丝不好的预感赶出脑袋。他接过田柔手中的包裹,道:“柔妹,我们先去小镇看看,万事小心为上。”田柔见他面色无比凝重,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悄悄往小镇走去。
  二人下山之路一直通到小镇后面,离得近了,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味道。罗贤抽了抽鼻子,突然面色大变,这股味道甚冲,正是血腥味。他不由加快了脚下步伐,直接冲进了镇子里,田柔紧随其后,也一同冲了进去。
  小镇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不,只能说是没有半个活人的影子。在那条唯一的大街上,小镇所有的居民都躺在了那里。不同的是,他们早已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醒来。这些人死状甚是凄惨,每个人身上都被砍了数十刀,更有甚者直接被砍断了四肢。还有一些女子则被剥光了衣服,上身的乳房被割下,只留下两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下身则被塞进粗大的木棍,那些木棍上还生着倒刺。这些女人浑身赤裸,身上遍布伤痕,除了刀痕之外,还有被掐过甚至啃咬过的痕迹,不敢想象她们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而罗贤甚至能在这些尸体中,找到昔日他曾经教过的那些学生,那些跟着他一笔一划读书写字的学生。而如今,他们都已经成了一具具的尸体,一具具沉默而又无声控诉着这场暴行的尸体。
  罗贤站在街头,一阵风吹过,将满地的血腥味高高吹起,吹向四面八方。他看着这些尸体,仿佛还能看到三年前,他们是如何欢迎自己,如何将自己的孩子亲手交到自己手里。那些孩子又是如何跟在自己身后,学习着那些只有豪门贵族才能学到的知识。
  田柔站在罗贤身后,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她从未见过尸体,更遑论是如此多的尸体。这些尸体面目狰狞,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痛苦和仇恨。田柔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她转过头看向罗贤,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点往下流淌,在这些眼泪里,既有痛苦,也有愤怒。
  “一定要找出来,到底是谁干的,然后杀了他们,替乡亲们报仇。”罗贤闭着眼睛,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他的面色逐渐变了,由一开始的苍白变得青紫,再慢慢恢复正常。他的眼神此时冷静地可怕,右手紧握剑柄,突然转身,往另一边走去。田柔紧随在他身后,二人转过一个弯,再穿过一条流经小镇的小溪,眼前出现的,便是罗贤三年前曾经住过的那间小院。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1:39

第七回
  上回说到罗贤与田柔双双动情。田柔躺在罗贤怀里,闭着眼睛,睫毛微颤,似是期待,又似有些害怕。罗贤看着田柔的脸,缓缓低下脑袋,将嘴唇凑了过去。
  二人尚未亲至一处,田柔突然一惊,伸手抵住罗贤胸口,让其无法亲下。罗贤一愣,便见田柔羞红了脸,低声道:“贤哥,我有点害怕,我们还是先进屋吧。”罗贤笑了一下,既然二人已经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干脆将田柔一把横抱起来,快步走进了屋里。
  即使周围空无一人,田柔还是羞得满脸通红,她将脑袋埋在罗贤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罗贤将她抱进屋里,又一下按在床上,跟着俯下身子,如雨点般亲吻着田柔的脸颊,从额头开始,一路到眼睛,再到鼻子,然后到那一双鲜艳如血的娇唇。
  娇唇被封,田柔猛然发出唔的一声,身体猛然变得僵直。自小到大,她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她突然又感觉罗贤将舌头探进了自己嘴里,登时一惊,急忙就要闭嘴。罗贤见她身体紧张,也不强求,只是不停亲着她的嘴巴,手则搂着她的腰,不停安抚着。
  片刻过后,田柔终于放松下来。她感受着罗贤的热情,有点笨拙地回应着他。她见罗贤不停用舌头叩着自己的牙齿,虽然有些不适,但还是微微张开了樱唇。
  罗贤一下将舌头伸入了田柔的口腔之中,二人舌头一下纠缠在了一起。此刻的罗贤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一心秉持‘万恶淫为首’的书生,而是一个善于调情的花中老手。
  其实对于这种变化,罗贤心中也有些吃惊。但他顾不得吃惊,小腹处的欲火焚烧着他的身心,让他恨不得立刻就将田柔剥光,继而和她交欢。但罗贤也明白‘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况且田柔尚是第一次,自己一定要极尽温柔,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印象。
  二人一阵热吻,直到喘不过气时方才分开,罗贤微微抬起头,看着身下的田柔,见她眼眸如水,知道她已经动情。手掌从腰间缓缓上滑,轻轻握住了田柔胸前的一对玉乳。
  田柔身体剧震,本能地就要去推罗贤的手。罗贤俯身再度与她亲吻,趁着她娇喘连连的时候轻轻揉捏着她的玉乳。
  “贤哥……”田柔一边喘气一边想说些什么,却因为胸前传来的巨大快感而不停喘息,她有心想要推开罗贤的双手,却又舍不得那种快感,犹豫之下被罗贤隔着衣服用力捏了一下那两粒蓓蕾,登时惊叫出声。
  罗贤隔着衣服抚摸着田柔的玉乳,感受着两粒乳头渐渐变硬、凸起。他迫不及待就要去解田柔的衣服。田柔的面色一下变得极为紧张,用力抓住罗贤的双手。罗贤见她身体僵硬,双手死死抓着衣服,知道她尚且还有些放不开。这也难怪,她自幼在三清宫长大,接触的男人除了师父宣明子之外,便只有她的那些师弟。宣明子对她而言是亦师亦父,至于其他师弟,见了她亦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至于男女之间一事,她就如懵懂的孩童一般,完全不懂。此时罗贤要脱她衣服,难免紧张不安。
  罗贤见她始终抓着衣服不愿配合,身子又是无比僵硬,心中亦觉无趣。他叹了口气,起身帮田柔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衣服。田柔见他面露失望,有些不忍,轻声说道:“贤哥,要不,要不你先转过身去。”田柔言下之意,便是不要罗贤动手,自己将衣服脱掉。
  罗贤闻言自是欣喜,原先有些熄灭的欲火再度燃烧起来。他转过身,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一阵被褥翻动的声音,方才听到田柔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贤哥,我已经好了,你转过来吧。”
  罗贤转过身子,见田柔早已钻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面色通红看着他。罗贤向一旁看去,见田柔将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在了一边,遂快速除下衣服,也是一下钻进了被窝之中。
  田柔看着罗贤脱衣服,露出因常年习武而练出的一身腱子肉,面色愈发羞得通红。待得罗贤钻进被窝里,伸手一把将她抱住,不由惊呼一声,呼声尚未出口,便已经被罗贤用嘴唇一下死死堵住,只余一声闷哼。
  二人一下抱在一起,嘴唇紧紧贴着,舌头在彼此口腔中不住追逐、探寻。田柔似乎已经放开,不停回应着罗贤。罗贤双手下探,轻轻握住她的玉乳。田柔的玉乳不大,小巧玲珑,正好填满罗贤的手掌。罗贤爱不释手抚摸着这对玉乳,巨大的快感冲击着田柔全身,让她忍不住微微呻吟出声。
  “柔妹,今晚我要让你享受到做女人的快乐!”罗贤一边说着,一边低下脑袋。嘴唇从田柔的下巴开始,一寸一寸向下移动,温热的舌头舔着经过的每一寸皮肤,那种又热又痒的感觉让田柔呼吸猛然变得急促,她感受着那种温热的感觉,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终于,罗贤的嘴唇一路来到了田柔胸前。他看着那两粒鲜红的乳头,高高挺立的蓓蕾犹如雨后草莓一般,鲜艳欲滴。他张开嘴,将其中一粒蓓蕾含入口中,继而轻轻吮吸起来。田柔如遭雷击,身子猛然变得僵硬,上半身不由自主用力抬起,似乎要将玉乳全部塞进罗贤的口中。罗贤一边吮吸着乳头,一边揉捏着另一只玉乳。他要尽力撩起田柔的情欲,如此才能让她在接下来的破身中,不至于那么痛苦。
  罗贤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种调情的手法如此熟练。他以前与妻子同房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调情的举动。每次都是迅速插入,也不管妻子下体是否已经潮湿,草草抽插一番,待得射精后便即抽出,然后再翻身沉沉睡去,再也不管身旁的妻子因为欲火而翻来覆去。而这一定程度上,也在后来推动了他的妻子投入张富户的怀抱。
  罗贤抱着田柔的身子,嘴巴不断吸吮着她的乳头。田柔忍不住用力按着他的脑袋,呻吟声再也压抑不住,从喉咙里发了出来,虽然声音低不可闻,但对于罗贤来说,不吝于天籁之音一般。他趁着田柔情欲已经被挑起,试着将手慢慢下滑,直往她双腿之间摸去。田柔只顾着享受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对于罗贤的动作几乎没有半丝反应。罗贤的手掌十分顺利地伸到她的两腿之间,接着便摸到了一手的淫液。
  此时的田柔终于感觉到了双腿间的变化,她急忙夹紧双腿,却一下将罗贤的手掌也夹在了两腿间。田柔急切间想要将罗贤的手掌抽出去,不想双腿扭动之间,将下体的淫液尽数蹭在了手掌上。罗贤看着田柔笨拙的动作,坏笑道:“柔妹,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田柔红着脸,一下停止了动作,她也不说话,但那种神态却让罗贤心动不已。罗贤抽出手掌,抱住田柔,在其耳边轻声说道:“柔妹,我想要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田柔红着脸,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看着罗贤急切而又热烈的眼神,不知不觉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三清宫霸道的大师姐,乖巧地犹如一只纯洁的小羊羔。
  罗贤面上掠过一抹欣喜,但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再度抱着田柔亲吻。罗贤知道少女破身之痛,不忍田柔痛苦,便一边与她亲吻,一边抚摸着她的全身。直到田柔娇喘吁吁,眼眸似水时,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田柔的情欲已经被完全挑起,她双眼迷蒙,双手开始不自觉探向罗贤的下身,待抓到那根早已坚硬如铁的阳具时,眼睛一下瞪得老大,面上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田柔抓着罗贤的阳具,让他感到一阵舒爽。他动了一下身子,让阳具在田柔掌心不断耸动。田柔突然感觉到了他的意思,将脸扭到一旁,轻轻呸了一声:“不要脸。”
  田柔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呵斥罗贤,不如说是在打情骂俏。罗贤笑了一声,轻轻掰开田柔的双腿。田柔顺从地张开腿,任由下体就这样暴露在罗贤面前。
  罗贤低下脑袋,仔细看着田柔未经人事的下体。杂乱无章的阴毛覆盖着她的下体,便如那黑色的芳草地一般,淫水便是那露珠,将那片芳草地尽数打湿。拨开那一片芳草地,便见两片肥厚的阴唇,阴唇粉嫩,遮挡着中间那条细小的肉缝,轻轻拨开肉缝,粉嫩的肉便呈现在了自己面前。
  罗贤轻轻揉着那片芳草地,感受着那股湿润。田柔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只觉一股热气从罗贤掌心发出,一直飘到自己的阴道中。这种感觉极为舒服,让她忍不住轻轻呻吟起来。罗贤觉得差不多了,便压在她的身上,左臂支起身体,右手下探扶住阳具,对准田柔那块处女地,轻轻插了进去。
  龟头一开始便被卡在了阴道口。田柔的阴道从未经过如此粗大的物体,阴道口一下被撑得极大,虽然不怎么疼痛,却多多少少有点不适。田柔下意识收缩阴道,一下便卡住了罗贤的龟头,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进退两难。
  罗贤低下身子,不住爱抚着田柔,让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待得阴道不再收缩,他便再插入一些,如此三番之下,逐渐将整个龟头塞进了阴道之中。
  罗贤感受着田柔阴道的紧窄,口中不住吸着冷气。这种极度紧致的感觉让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射精。他深吸一口气,趴在田柔身上,努力控制着想要射精的欲望,他在山上憋了三年,再加上田柔的阴道实在紧窄,而且田柔因为紧张之下,阴道尚且还在不断收缩,这种销魂的感觉几乎就要让罗贤发狂。
  罗贤终于忍不住了,他飞快地抽出阳具,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射精的冲动。田柔本来觉得阴道极度饱胀,如今罗贤将阳具一下抽出,反而又有了一种空虚的感觉,甚至有些渴望罗贤将阳具再次插入。
  “贤哥……你……你怎么……停下来了?”田柔不好意思让罗贤继续插进去,只好旁敲侧击,问他为何停下来。罗贤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意思,笑了一声,道:“柔妹你且稍等,我马上就来。”
  罗贤说完,深吸一口气,再次将阳具插入了田柔的阴道中。这一回虽然还有些费力,但却比第一次要轻松不少,很快便将整个龟头尽数塞进了阴道之中。罗贤微微挺动下身,试着让阳具再深入一些,不想田柔猛然发出一声惨叫,跟着双腿一下夹紧,手臂用力撑着罗贤的身子。
  “贤哥……我好疼……怎么会这么疼……”田柔断断续续说着,下身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这股疼痛让她感觉似乎整个阴道都要被撕裂了,她用力推着罗贤,想要让他退出自己的身子。
  罗贤见她如此疼痛,知道定是那破身之痛。他抱紧田柔,又挺动了一下下身,便觉龟头似乎碰到了一层屏障。他又用力插了一下,不想田柔又是一声惨叫,手脚并用不停挣扎,眼泪也开始从眼角流出。
  “柔妹,你再忍一忍,只要挨过了这股疼痛,接下来就好了。”罗贤一边柔声安慰田柔,一边不住爱抚她的全身,想要用快感来冲淡那股疼痛。此法果然有效,便见片刻过后,田柔渐渐缓了下来,挣扎也没有先前那么激烈了。
  “柔妹,你相信我吗?”罗贤抱着田柔,轻声问道。他的阳具尚且还停留在阴道中,但却不敢有分毫动弹,唯恐再弄疼了她。
  田柔点了点头,她对于罗贤自然是一万分的信任。罗贤抱着她,嘴唇含住她的耳垂,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入她的耳朵中,让田柔只觉一阵酥痒。罗贤左手抱着她,右手不断揉搓她的玉乳,快感涌至全身,让她不再感觉那么疼痛。罗贤不敢动弹下身,唯恐再弄疼了田柔,他不停地爱抚着她,直到她双目再度变得迷蒙,眼神迷离之际,下体猛然用力一插。
  一声巨大的惨叫声从屋内响起,回荡在夜空之内。田柔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剧痛从下体传来,自己的身体几乎都快要裂开了。她的身子不断扭动,双手抓住罗贤的后背,抓出一道道的血痕。罗贤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用力紧紧抱着田柔,一边小声安慰着她,一边爱抚她的全身。
  这股剧痛不知持续了多久,田柔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下体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就要让她昏厥。她虽然知道这是自己成为女人的必经之路,但实在想不到会如此疼痛。她的双手在罗贤后背乱抓,身子不断扭曲,想要将阳具挤出自己体外。罗贤只觉田柔的阴道不断收缩,几乎要将自己的阳具夹断,这种快感也是他从未体验到的,若不是后背阵阵剧痛传来,冲淡了快感,几乎就要让他直接在阴道内喷射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柔挣扎的幅度逐渐小了下来,因为疼痛而不断大声嘶喊的嗓子也逐渐变得沙哑。罗贤抱着她,忍着后背的剧痛,完全不敢松手,又见她慢慢止住了眼泪,遂轻声问道:“柔妹,你怎么样了?还感觉到疼吗?”田柔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道:“贤哥……我不疼了……你……你继续吧……”
  罗贤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有点担心,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疼了?”田柔点了点头,却是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罗贤见此,微微抽动了一下下身。田柔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继而又强忍了下来。
  罗贤见田柔还在疼痛,心中有些不忍,便道:“柔妹,要不今日到此为止,我们改日再同房吧。”说着就要抽出阳具。不想田柔一把抱住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是十分明显。其实罗贤此时亦是强忍着体内的欲火,只是他不愿让田柔过分疼痛,方才说出了刚才那话。如今见田柔竟然反手用力抱住了自己,自是有些欣喜。他双手撑在田柔身子两侧,下身微微挺动,阳具在阴道内缓缓抽插起来。
  田柔紧闭双眼,感受着阳具在阴道内的抽插。虽然仍有疼痛传来,但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激烈了。她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与疼痛一起传来的快感,起先这股快感并不强烈,但是随着阳具不断的抽插,这股快感越来越强,到得最后,已经完全冲散了疼痛。
  田柔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阴道内传来的快感让她有些飘飘欲仙。罗贤听着她的呻吟,不由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他的后背被田柔抓得血肉模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阳具在阴道内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种紧致的感觉让他再也忍不住了。罗贤猛烈地抽插了数十下,跟着低吼一声,大量阳精从龟头出喷涌而出,尽数射进了阴道深处。
  田柔发出呃的一声,阳精射进她的阴道中,那种滚烫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罗贤紧紧抱着她,阳具虽然已经疲软,却没有急于抽出来。他抱着田柔,不停亲吻着她,田柔也热情地回应着他,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温存着。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一阵激吻过后,罗贤只觉阳具再度变得坚硬。此时阳具尚未从阴道中滑出来,田柔也感受到了阳具的变化,不由用力收缩了一下阴道,狠狠夹了一下。
  “柔妹,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罗贤一脸坏笑,缓缓抽动着阳具。田柔感受着阴道内传来的快感,嘤咛一声,闭着眼睛再度呻吟起来。罗贤因为先前已经射精,所以这一次阳具格外坚硬且持久。罗贤疯狂地抽插着田柔的阴道,每一次都直插到底,抽出时只留龟头在阴道里,然后再度狠插到底。这种狂抽猛插让田柔开始变得有些疯狂,快感如潮水一般涌向全身,让她忍不住开始大声浪叫起来……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0:50

第六回
上回说到罗贤正式拜入三清宫门下,方才得知老道名唤宣明子,乃是三清宫的掌门,自己既然拜入了他的门下,与田柔便成了师姐弟。罗贤初入三清宫,田柔便迫不及待拉着他前往认识一众师兄,众弟子看在田柔的面子上,也对罗贤是关爱有加。
罗贤对于众多师兄的关爱自是感激不尽,他如今拜入师门,等到学了武功报了大仇,他的心愿就完成了。至于剩下的事,一切都顺其自然即可。
夜晚躺在床上,罗贤也曾经细细回忆过,可那夜鬼差一事实在太过玄幻,至今他都觉得只是一个梦罢了。后来索性也不再去想,一心一意苦练武功。
不想数日过去,自从拜师之后,宣明子便再也没有找过罗贤,更没有教他任何武功。起初罗贤还当师父事务繁忙,忘了自己,但如此数日下来,却始终无所事事,终于忍耐不住,便找到宣明子,想要问一下何时开始习武练剑。宣明子端坐正殿打坐,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劝罗贤不要急躁,练武之前要先修身养性,如此方能事半功倍等等。
宣明子迟迟不愿教罗贤练武,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先前给罗贤和田柔说过,要等罗贤武功大成之后再让二人成亲。这便是他留的后手,只要他不教罗贤武功,那二人成亲之日便是遥遥无期,说来说去,宣明子还是很不看好罗贤。
罗贤哪里知道宣明子的这些想法,他从那日开始,便每日里打坐,修身养性。田柔见罗贤拜入师门,且二人关系更进一步,心中自是欣喜,私下里也不避嫌,每日里来找罗贤。她见罗贤整日里只是打坐,笑道:“师父每日打坐,你也跟着每日打坐,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罗贤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打坐。
罗贤每日打坐,剩余时间除了读书便是前往山中游览。荒莽山中奇景甚多,尤以三清宫后山最佳,奇石怪松,悬崖瀑布,无一不奇,无一不美。罗贤常在后山流连忘返,有时直到太阳下山才依依不舍回去。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宣明子却依旧没有教罗贤任何武功,只是让他不断打坐。罗贤如今倒也不着急了,只因在此之前,他在打坐之时,竟然莫名其妙领悟了一种内功心法。
说来也巧,那日罗贤在后山游览,因贪图美景,直到日落后方才急匆匆赶回。不想只走到一半,天就完全黑了。慌乱之中不知为何竟然一脚踏空,落到一个地洞之中。地洞倒也不深,罗贤也没摔伤,只是在摸索中却无意间摸到了一块破布。按理说后山虽然人烟稀少,但平日里还是会有三清宫弟子前来,或是采药,或是游玩,有块破布也没什么稀奇。可不知为何,当罗贤的手一摸上那块破布时,脑中突然起了一个疯狂的声音,让罗贤将那块布带在身上。罗贤吃了一惊,手却下意识紧紧攥住了那块破布。
待得罗贤回到三清宫的住处后,方才小心翼翼打开手中的破布,见其上写有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幸而罗贤博览群书,稍加解释之后,才发现竟是一种打坐的方法。罗贤闲来无事,便索性照着这方法试了试,几次下来,竟然发现体内隐隐有一股气绕着身周不断游走,这股气带着一道暖意,让人十分舒服。
此后的日子里,罗贤便每日依照此法打坐,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经有了内功基础。此时他尚且不知体内起了变化,每日里除了打坐之外依然只是读书、游玩,宣明子倒也乐得罗贤不去打扰他。
直到又是一月过后,宣明子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方才找来罗贤,欲传授他一些武功。但他知道罗贤年纪已大,又没有任何习武的根基,想着索性教他一些剑法,让他自己习练。罗贤初学剑法,自是兴奋异常,然而他资质平庸,又兼年纪已大,只是一套入门剑法,他便学了整整三天,即便这样,使出来还是东倒西歪,不成架势,倘若外人看来,非要笑掉大牙不可。
此后数日,罗贤白天练习剑法,晚上则打坐修习内功。而田柔也每日指点罗贤的剑法,更偷偷教给他一下基础的练剑窍门。
春去秋来,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这些日子里,罗贤每日苦练剑法,除了一开始有些生涩之外,到得后来,也开始有了些许进步,再加上田柔在一旁指点,大半年时间下来,倒是将三清宫的一套入门剑法使得有模有样。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只是三清宫的入门剑法,想要学得更加高深的剑法,凭罗贤的资质,只怕今生都不可能了。然而对于罗贤来说,只是一套入门剑法,便已经让他信心倍增,觉得定能依此报得大仇。田柔见他如此自信,便想打击他一下,也好让其认清现实,遂提出与罗贤比试一场。
罗贤学得剑法,心中充满自信,对于田柔的提议更是一口答应。二人也未惊动其他人,便只是在田柔住的院子里来了一场比试。
不想一场比试下来,田柔狠狠吃了一惊,虽然罗贤的剑法在其看来满是破绽,然则一旦使出,威力却是极为惊人。田柔与他交手,发觉其每出一剑,势必带起一道剑气,这种剑气无形无色,但却能够伤人于数尺之外。田柔心中震惊之余,却又是极为欢喜,暗想莫非自己的如意郎君,竟是一个百年不出的剑法天才? !
说起来,这也是罗贤命中早已注定的事情,那块破布上记载的乃是一种上古的内功法门。若是寻常的江湖中人学到这种法门,非但对自己没有益处,反而会有损害。只有那种毫无武学根基,又兼年纪过大之人,反而才适合学此内功,如此看来,简直就是为罗贤量身打造的一般。看来冥冥中似乎还真有鬼神在帮着罗贤。
田柔将自己与罗贤比武一事告知宣明子,宣明子也是大吃一惊,他找来罗贤,要他出剑刺向自己,想要试一下他的内力。罗贤起初以为宣明子只是随口说说,又见其一脸凝重,方才举起长剑,对准宣明子的胸口刺了下去。长剑歪歪斜斜,看着毫无章法,一旁的其他弟子看了,皆在偷笑不已。
哪知长剑离宣明子尚有数尺距离,就见宣明子猛然睁大双眼,跟着毫无预兆凌空向后一翻。他身后正是一根柱子,便听嗤的一声,那柱子上突然出现一道剑痕,深逾数寸,正是剑气所划。围观之人皆是大惊失色,需知江湖上用剑的高手无数,但却从未有人能够使出剑气,伤人于无形之中。
宣明子看着罗贤,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剑气一道,实乃剑客毕生所求。宣明子如今已是七十有余,一身武功可说是已臻化境,也可算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无法使出剑气,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可如今眼见大半年前刚入门的罗贤,竟然使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剑气,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可说是百味杂陈。
宣明子让罗贤退下,又独自招来田柔,想要从她口中探问罗贤的消息。不想田柔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罗贤自从拜师之后,与田柔的关系虽然与之前相比多了一些亲近,但还未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
宣明子见从田柔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但他身为一代宗师,还是颇有气量,见罗贤练出了剑气,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但也没有为难罗贤,逼他交出秘籍。只是从此以后,对于罗贤也开始颇为上心,经常会指点一下他的剑法。罗贤虽然资质不佳,但他亦知勤能补拙这个道理,每日苦练武功,再加上宣明子在一旁指点,剑法进步速度虽不至于一日千里,但也是肉眼可见。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时间里,罗贤每日里心中只有两个念头,除了练剑便是打坐,而和田柔之间的感情却放在了第三位。田柔知道他报仇心切,虽然心中有些埋怨他的不解风情,但仍是对罗贤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这日清晨,罗贤早早便起身在院子里练习剑法,如今的他早已非三年前可比,一身剑法虽然不算出神入化,但放眼江湖,也可算是三流好手,再加上他那一身内力和剑气,便是那些二流高手与他过招,也难保全身而退。
田柔站在一旁,凝神看着罗贤练剑,满眼都是爱慕的眼神。三年过去了,她对于罗贤的感情非但没有半点减少,反而越来越深。只是罗贤对于她,似乎还是如三年前一样,虽然热情,但却不甚亲近。
一套剑法舞毕,罗贤收剑入鞘,一旁的田柔递上一块毛巾,柔声道:“贤哥,擦擦汗,一会去用早饭吧。”声音温柔轻软,若是三清宫的其他弟子见了,定会大吃一惊,何时开始,他们那凶狠霸道的师姐说话也会如此温柔了。
罗贤接过毛巾擦了擦汗,田柔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柔。她等了罗贤三年,等他武功有所成就,然后再找师父,让他挑个良辰吉日,好让二人完婚。
宣明子对于田柔的请求没有半分犹豫,随即便决定下月初八让二人完婚。三清宫上下登时一派喜气洋洋。宣明子又广发请帖,遍请各路江湖同道前来观礼。
此时离下月初八尚有二十余天,田柔将成亲之事告知罗贤,罗贤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接着练剑。田柔见他颇为冷淡,心中微有失望,又见其只顾练剑,心中有气,干脆抽出长剑,与其在院中对战起来。
罗贤正自练剑,忽闻一声娇喝,跟着一道剑光直射胸前。罗贤忍不住吃了一惊,急忙抬头看去,便见田柔俏脸含霜,手持长剑刺了过来。罗贤急忙挥剑格挡,内力灌注剑身,长剑猛然发出一声长吟,跟着猛然射出一道剑气,直射田柔。田柔虽然见过罗贤的剑气,但却从未与他交过手,如今也只是一时负气方才出手。她又哪里料到即便只是过招,罗贤亦会用出剑气。
田柔眼见剑气射来,手中长剑不及撤回,当下惊呼一声,脚下连连后退。她虽是三清宫的大师姐,但武功却不是最为出色,脚下一退,登时乱了方寸,一下跌倒在地,眼见剑气直直射向自己。罗贤见状,急忙就要收回剑气,然而其练剑多年,只知如何发出剑气,却不知如何收回。如今眼见田柔即将被剑气射中,虽然急得连连催动内力,但却仍是无济于事。
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大喝传来,一个身影瞬间挡在了田柔面前,手中剑如流星,一下化出数道剑光,将那道剑气挡了下来。罗贤急忙看去,正是师父宣明子。宣明子拉起田柔,看着罗贤,斥道:“比武过招,岂可动用剑气,柔儿下个月便是你的妻子,若是此时受伤,你如何交代?!”罗贤满脸愧疚,低头不语,田柔见状,便劝宣明子:“师父,贤哥也不是故意的,您消消气,别责怪他了。”宣明子见田柔尚未成婚,便如此护着罗贤,不觉连连摇头苦笑一声,只能感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弄得田柔满面通红。
宣明子走后,罗贤再无心思练剑,只是坐在院中石凳上面,不发一言。田柔知他心中仍有愧疚,便坐在他的身旁,将身子轻轻靠了上去。罗贤只觉一个温热绵软的身子一下靠在了自己背上,一股幽香传来,不觉让他有些心神摇曳。
“贤哥,”田柔的声音幽幽传入罗贤耳中,“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好紧张。”罗贤只觉腰身一紧,已被田柔从后紧紧抱住,感受到后背传来的软糯的感觉,罗贤的脸一下就红了。
虽然罗贤在上山之前就已经有过一个妻子,也尝过男女交欢的味道,但他自幼读的那些圣贤书中,皆告诉他'万恶淫为首',所以每次与妻子同房,他也只是草草了事,对于妻子的身体,也是从未好好看过,如今被田柔从后面抱着,一对玉乳紧紧挤压着他的后背,更是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然则罗贤也不是那柳下惠,美人坐怀而不乱,况且他在山上三年,即使每日练剑打坐,也难免会有枯燥的时候,到得晚上,更觉空虚寂寞。只是他自幼读得圣贤书,懂得道理,知道是非,再加上刻意与田柔保持一定距离,方才能够度过这三年。如今被田柔从后面抱着,后背感受着那两团柔软,即使再镇定,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罗贤轻轻挣脱田柔的怀抱,站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田柔。三年来,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对于田柔的好却从来都是来者不拒,而且凭着田柔的名头,他在三清宫中一直都很顺利,宣明子能够看重他,纵然有因为剑气的缘故,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便是田柔。
田柔自幼在三清宫长大,宣明子视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三清宫内的各项规矩,对于田柔都可以网开一面,这也造成了田柔极为霸道的性格,也让宣明子头疼不已。而在罗贤出现之后,田柔对于其他人虽然仍很霸道,但对于罗贤却是温柔有加,这让宣明子庆幸的同时,也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担忧她会被罗贤利用。
好在其后三年,罗贤除了练剑打坐之外,便只有读书一事,而且他性子沉稳,从未与人红脸,也未仗着田柔的庇护在三清宫内为所欲为,这让宣明子对他的感官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才会同意下月初八让他们完婚。
田柔见罗贤挣脱自己,愣了一下,继而面色一寒,似有怒意。罗贤背对着她,自然未看见她的脸色,他走到一旁坐下,道:“田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虽然即将成亲,但还请自重的好。”
田柔想不到罗贤会这样说自己,尤其是最后一句,仿佛将她当成了那些荡妇一般。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爆发,她站起身来,喝道:“罗贤,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你当初上山拜师,若不是我相逼,师父怎么会收下你,又让我下嫁给你,如今你练成了剑气,成了江湖中独一无二的高手,是不是就看不上我了?就想悔婚?”她越说越气,这些年来的委屈,罗贤对她的冷落又一幕幕浮上心头,到得最后,干脆一跺脚,转身便跑了,罗贤本欲去追,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直接回屋了。
皎月斜挂,夜渐渐深了,山风吹进院子里,将院角的翠竹吹得哗哗直响。罗贤一人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风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田柔对他的好,他自然记在了心里,可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不安,总觉得自己对她有愧疚。他心中明白,自己多多少少也利用了田柔对自己的感情。
罗贤再也睡不着了,他起身走到屋外,却发现不知何时田柔又回来了,正坐在石桌旁。桌上放着一个木盒,见罗贤出来,她打开木盒,里头放着一碗粥和几样小菜。罗贤看她将食物从木盒里拿出来,小心地码放在石桌上,又抬头对着他笑道:“贤哥,你饿了吧,我特意去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小菜,你快尝尝。”罗贤看着田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讷讷地在石桌旁坐下。田柔将筷子塞在他的手里,坐在对面,一脸温柔看着他。
“田姑娘,我……”罗贤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把田柔气走,心中本就愧疚,没想到田柔不计前嫌,还做了宵夜给他。田柔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将粥放在罗贤面前,突然面上掠过一抹绯红,轻声道:“贤哥,我有话想和你说。”罗贤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田柔,在月色的映照下,即使再平凡的人也变得不平凡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甚至她嘴角的那颗细小的痣,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姑娘相伴,或许是他下半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罗贤忍不住伸手,抓住田柔的手。田柔的脸色变得愈发通红,却没有抽回手掌。罗贤大着胆子,一下将她拉进怀里。田柔嘤咛一声,顺势倒在了罗贤身上,闭着眼睛,似乎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这一刻的到来……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0:37

第五回
上回说到罗贤在客房小睡,待得醒来后已是黄昏,忽闻院中传来呼喝之声,开门看时,便见田柔正独自练剑。此时夕阳西下,晚霞漫天,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全身披上了一层金纱,持剑挥舞跳跃间,犹如九天玄女下凡,罗贤倚在门旁,不觉看得呆了。田柔听得开门声,转头见罗贤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莞尔一笑,忽而手腕一抖,身形一变,长剑直奔罗贤而去。罗贤一惊,不知何故,已是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剑尖直刺胸前。
唰的一声,剑尖在离罗贤胸口三寸处停下,田柔看着他,忽而又收回长剑,跟着转身,长剑斜着划出一道弧线,身形随着长剑不断跳跃,时高时低,犹如穿花蝴蝶一般。罗贤见了不由暗自叹道:“原来这剑法竟然如此好看,只是不知威力如何?”说到此时,田柔似乎知道他心知所想,剑势猛然一变,剑招一下变得极为凌厉。唰唰唰三剑划出,一剑比一剑更快。院中一角有棵大树,枝繁叶茂,就见田柔纵身一跃,半空中剑光闪动,便听咔嚓一声,一节碗口大的树枝只一下,便被长剑横削成了两断,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田柔转身面向罗贤,手腕一抖,点出数朵剑花,笑道:“你看我这剑法如何?”罗贤一介书生,怎知她剑法好坏,又想起日间在饭堂闹的笑话,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怕闹了尴尬再惹人发笑。田柔见他傻愣愣地不说话,故意将面孔一摆,道:“看你不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嫌弃我三清宫的剑法不入眼了?”罗贤见她生气,急忙辩解: “田姑娘,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在下一介书生,从未踏足江湖,又哪里知道什么剑法好,什么剑法坏,况且在我眼里,只要是各类武功,都是很好的,也都是我想学的。”
田柔听罗贤这样说,笑道:“你一个书生,心思倒挺大,还想着什么武功都要学上一学。你可知江湖中门派繁多,每个门派都有各自的绝学,或一二种,或五六种,这些加起来就有上百种了。你想要全部学一遍,只怕要活个几百岁才行了。”她又舞了两朵剑花,方才将长剑插入剑鞘,看着罗贤,收敛笑容,认真说道:“况且习武一事,贵精而不贵多,学得多不如学得少,你学得再多再杂,就算没日没夜地苦练,也不如专学一样来得好。而且不管哪门武功,都需要下苦功,学得越久,得到的领悟越多,威力也就越强。若到了那时候,你再去学其他武功,也可事半功倍,少走很多弯路。”
罗贤听着田柔的话,方知自己又闹了笑话,他躬身对着田柔深深施了一礼,道: “多谢田姑娘教诲,在下一定铭记在心。”田柔看着他的样子,莞尔一笑,道:“你这个书生,说话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我那些师弟。今日天色已晚,你我先去吃了晚饭,待得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
二人用罢晚饭,各自分道扬镳,田柔回了房间,却见不知何时老道已经在房内,见她进来,笑道:“柔儿这是打算亲自去教那个罗贤了?”田柔听老道这样说,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道:“师父既然不肯收他为徒,那就只有我来教了。只是我武功不精,把他教成个三脚猫,到时让别的门派见了,倒要笑话我们三清宫了。”老道哈哈大笑,手捋长须,道:“你这丫头,又用激将法。我且问你,你为何对这罗贤如此上心?”田柔闻言面色一红,不由露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姿态,口中支支吾吾,却是说不清楚。老道看着好笑,道:“你可是看他与你那些师弟不同,你那些师弟,说话粗鲁直爽,与他那副文绉绉的样子不同,而且他一个读书人,有学问,明事理,更加不是你那些大字不识的师弟可以比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道说的这些话,都直击田柔心底。田柔自幼在三清宫长大,身边接触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江湖汉子,又何曾见过如罗贤这般的读书人。那日她见罗贤在房中读书,那般专注的模样落在她的眼中,让她顿觉这个人是如此与众不同,在她心里留下了极度深刻的印象。她以前终日与那些师兄弟一起,这三清宫中也没有几个女人,再加上她是掌门最钟爱的弟子,整个三清宫中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而罗贤不同,昨日被泼了一盆水后,竟然没有低声下气,反而一时冲动便要离开,这更是让田柔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心思。
老道见田柔沉默着不说话,面色却越来越红,知道说中了她的心思。他叹了口气,道:“柔儿,不是师父不愿收他,实则也有难处。你也知道若要习武,便要从小开始,可罗贤年纪已经接近三十,再来学武,只怕也学不了多少。而且这两日下来,我见他也颇为懒散,学武讲究一个苦练,若像他这般懒散,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还能学到什么。”
田柔听老道这么说,又想起一事,急忙说道:“罗贤虽然懒散,年纪又大,但他心志坚毅,为了寻找师父,在山中整整找了一天,若不是我出手,只怕已经葬身鬣狗肚子里了。”老道看着田柔,眼神中似乎有一点心疼,又劝她道:“罗贤只是要报仇,所以才会一直寻我。况且我三清宫收徒,不求资质,但求一个'侠'字,他若是学了武功,再去滥杀无辜,那我三清宫岂不成了他的帮凶,日后传到江湖上,让武林同道如何看待我们?!”
田柔一时有些沉默,她见老道始终不愿收罗贤为徒,且又说了这些在她看来颇为耸人听闻的话,想了想,道:“既然师父不愿收他,那就算了,再过几日我就送他下山吧。”老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离开了。
田柔看着老道离开,有些黯然神伤,合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又过了半个时辰,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整个三清宫内随意行走。她是掌门最钟爱的弟子,宫中各处地方皆可以去。她也不去管自己到底要去哪,只是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胡乱走着。
田柔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随意乱走,对于路过的各种人和物皆是看也不看一眼。三清宫的弟子们一向又惧怕她,见到她恨不得绕路,又哪里敢出声和她说话。田柔就这样自顾自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客院的门口。
所谓客院,乃是三清宫专门开辟出的一个大院子,里面又分成了数间小院,每间院子里皆有数间客房,供来客居住,罗贤便住在门口左手边的一间小院子里。
田柔抬头看着面前客院的大门,不由愣了一下,继而苦笑一声。她本想就此离去,又不知为何,鬼使神差推开了大门,缓缓步入其中,又下意识走入了左边那间小院子中。
小院不大,但却颇为清雅,小条石板小路直通尽头三间平房,小路两旁种了各色花草树木,一角更有几棵翠竹,迎风发出哗哗的声音。田柔沿着小路向前,见其中一间平房中尚且亮着灯火,走得近了,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阵阵读书的声音。不知为何,这声音便如天籁一般,久久围绕在她心间,一直不曾散去。
田柔站在门外,几次三番想要举手敲门,却始终没有落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男人动心,或许师父说的是对的,自己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田柔叹了口气,转身便想离开,也罢,不如就断了这个念头,以后每日在这山上,好好习武吧。
然而人一旦动情,也如何能够轻易舍弃,田柔转身只是走出一步,终于忍不住,回身一把推开罗贤的房门。罗贤正自在屋中读书,突然见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不由吃了一惊,再见田柔站在门外,眼神火热看着自己,不由后退一步,一句“田姑娘”尚未出口,便见田柔嘤咛一声,快步奔向自己,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罗贤大惊,一时之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如此好一会之后,田柔方才轻轻推开罗贤。罗贤看她脸上似有泪痕,不觉问道:“田姑娘,你怎么了?”田柔擦了一下眼角,又吸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你在这里安心住着,过几天我再送你下山。”
罗贤听得田柔的话,不由又是一惊,急道:“田姑娘,怎么回事,掌门昨日还让我在这里住下了,怎么好端端地又要我下山了?”田柔只是摇头,却不说话,被问得急了,只说了一句:“三日后我送你下山。”随即便头也不回离去了,只剩罗贤一人在房中,愣愣地站在那里。
田柔走后,罗贤也没了心思读书,原本的希望再度落空,罗贤一时也有些心灰意冷。他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出神,想着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报仇,莫非自己今生便只能这样了? !他如同先前的田柔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身在院里闲逛,又走到一棵翠竹下,抬头望着银色的月盘,感受着徐徐吹过的山风,耳畔听着翠竹发出的沙沙声,不由叹道:“家仇未竟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
“好一个家仇未竟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罗贤吃了一惊,急忙看去,便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近,待看清了,正是那老道。罗贤急忙施礼,道:“不知掌门驾到,未曾迎接,罗贤失礼了。”老道摆了摆手,随手摘下一片竹叶,问道:“罗公子客气了,听公子方才说的话,似乎不是平昌县人士?”
罗贤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满了苦涩,说道:“在下家乡离此有上千里路,只是因为屡次落第,方才到平昌县谋生。”老道点了点头,邀请罗贤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又道:“罗公子的事,你先前曾与我说过,柔儿也与我说了一些。老道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赐教。”罗贤忙道不敢,老道笑了一下,又道:“我三清宫虽然立足江湖已久,但在市井之中,却是名声不显。我先前遇到公子时,公子口口声声说一直在找我,只是不知公子从何处得知我的存在?”
罗贤听得老道的问话,暗自松了口气,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遂将如何在余甲家中隐匿,他又如何告知自己一事和盘托出,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无关紧要。不想老道在听了他的话后,便一直皱着眉头,罗贤见他如此模样,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神色也变得有些紧张。老道抬头见他这般模样,笑道:“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天色已晚,我也不打扰公子休息了。”说着便起身离去。
此后几天,田柔似乎一直在躲避罗贤。罗贤虽然有意找她,却一直都无法如愿,眼看三天之期已近,罗贤也终于断了念头,准备好了行囊,等着田柔送自己下山。
三日之后的清晨,罗贤早早起身,将包裹背在身上,打开房门,便见田柔已经站在了院门处,与之前的热情不同,此时的田柔面容已经变得冷若冰霜,看见罗贤出来,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往外走。罗贤急忙跟上,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田柔,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二人一路沉默着往外走,客院离三清宫的大门不远,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点距离,二人却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待走出三清宫的大门,罗贤分明听到田柔幽幽地叹了口气。
二人一前一后下山,三清宫在荒莽山的山顶,要下山的话得走上整整半天。一路上山风呜呜吹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被山风吹得哗哗作响。二人一声不吭,都在默默想着心事。
走至一半,田柔突然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罗贤一愣,刚想开口问她。却见田柔一下转过身来,面色激动且带了一丝不安,又快步走到罗贤身后,不断向来路张望着,待确认了没人之后,方才回头,对罗贤说道:“我和你一起走吧。”
罗贤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大吃一惊,道:“田姑娘万万不可,你若是和我一起走了,被你师父察觉,定然不会饶你,我们还是就此分道扬镳的好。”说着他背起行囊,大踏步往山下走去,也不再理会身后的田柔。
罗贤走了半日,方才到得山下的小镇,他回头张望上山的路,心中无限感慨,却猛然发现田柔竟然就跟在他身后,见他回头,还露出一丝笑容。罗贤苦笑一声,道:“田姑娘,我已下山,你还是快回去吧,日后有缘,我们自会相见。”不料田柔却是不依,只是一直跟着罗贤。罗贤又恐老道以为自己拐骗了田柔,三番四次要田柔离开,田柔只是不说话,但却一直紧紧跟着他。
罗贤见甩不脱田柔,只得带着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镇上的人们两天没看见他,正自着急,突然见他回来,自是欣喜,又见其身后跟着的田柔,均是笑着向他道喜。罗贤虽然知道镇民们误会了,可一时也解释不清,只是不断苦笑。
如此过了数日,田柔始终没有离开,到了夜晚,罗贤睡床,她便合衣坐在椅子上,好在她习武惯了,倒也没什么大碍。日间罗贤教书,她便在院中练剑,只是二人交流依然不多,罗贤问她话,她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直到三日过后的清晨,罗贤起身正欲前往镇上教书,忽见一人站在院中,手持长剑看着自己。罗贤一惊,见来人穿着三清宫弟子的服饰,刚想出声,便见来人手腕一抖,长剑直刺罗贤胸口。罗贤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躲得开这凌厉剑势,只后退了两步,便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看着长剑即将插入胸口。
便在这时,就听吱呀一声,田柔从房内跃出,长剑出鞘,只是一下,便将对方长剑格开。那三清宫弟子见了田柔,喊了一声'师姐',便即住手。田柔冷冷看着他,道:“你回去和师父说,我不回去了。”
“柔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走进院中,正是田柔的师父。老道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罗贤,又看了眼田柔,叹道:“柔儿,你还是跟为师回去吧。”
田柔眼见师父亲自出马,她自是不能反抗,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开罗贤。不知为何,虽然她只与罗贤相处了短短几天,心里却满满都是他的影子。田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老道,眸子里满是倔强,道:“师父,你养了徒儿二十五年,教徒儿学武,可徒儿不能一辈子呆在山上,徒儿也想要自己的生活,想要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师父,您就成全徒儿吧。”
老道长叹一声,他看着田柔,满眼都是心疼,又道:“柔儿,你想要自己的生活,师父当然不会阻止你,可你跟着人罗公子,又怎么知道罗公子的想法,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接受你?”说着他转头看向罗贤,道:“罗公子,我且问你,你对柔儿可有什么要说的?”
老道本意是要罗贤来劝说田柔回山,然则这几日罗贤几乎天天都在劝说,可田柔就是铁了心,一定要跟着他。如今他听老道这么一问,反倒以为是要让他表态,好让田柔安心,遂道:“掌门放心,既然田姑娘有意,在下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定会好好待她,绝不辜负。”此言一出,田柔原本略显绝望的面庞一下露出喜色,反倒是老道一愣,继而明白罗贤会错意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他打量了一下罗贤住的小院子,见甚是寒酸,遂道:“既然如此,你二人还是先随我上山再说,我先收罗公子为徒,待他日罗公子武功大成,你们再成亲不迟。”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0:22

第四回
上回说到罗贤为找老道,在山上兜兜转转大半日。如此长的时间他是滴水未进,况且其时已近黄昏,气温骤降,再加上罗贤体质虚弱,一下晕倒在地,而早已跟随在他身后的鬣狗,则趁着这个机会一拥而上,想要直接将罗贤分而食之。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娇喝传来,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化成万千剑光,电射而出,将罗贤身周鬣狗尽数屠杀。惨嚎声不断在罗贤耳边响起,终于将他惊醒,睁眼看时,便见一女子手持长剑,正挡在他的面前。罗贤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见其长发飘飘,白衣胜雪,血光点点溅在白衣上,犹如雪中红梅一般。再看四周,数十条鬣狗躺在地上,皆被开膛破肚,惨死当场。罗贤方才明白是那女子救了自己。他挣扎着起身道谢,只是因为身子虚弱,声音嘶哑难听。
女子听到罗贤的道谢声,也不回头,手持长剑挡在他的前面,声音飘了过来:“不必客气,我辈江湖中人,自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声音带着一丝豪爽,听在罗贤耳中只觉清脆无比。
不到片刻,剩余的鬣狗已经四散而逃,女子方才转过身来,一把将罗贤拉了起来。罗贤只觉其手劲颇大,待得起来后,又是深施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女子大大咧咧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又问道:“天色已晚,你怎么一个人在山中乱走?”罗贤便将事情说出,说来也巧,那老道正是女子的师父,闻言笑道:“我师父脾气古怪,但为人极好,既然如此,我便带你回去,你再求求他,说不定便收你了。”罗贤自是大喜,当下便跟着女子一路而去。
二人约莫走了半刻钟,穿过一片林子,便看见满山花草树木之中,隐隐露出一方屋角,又走一会,离得近了,见黄墙黑瓦,楼宇殿阁,重重迭迭,朱漆大门上方挂了一个匾额,上书'三清宫'三个大字,方才知道是个道观。女子带着罗贤绕过墙角,到了一扇侧门前,用力拍了拍门,等了一会,便有人在内把门打开,跟着一个脑袋便伸了出来。
那人见是女子,急忙喊了一声师姐,又瞧见女子身后的罗贤,一脸疑惑,只是把眼睛看向女子。女子颇为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你们的师弟。”那人闻言慌忙打开侧门,迎二人入内。
罗贤随着二人入了道观,女子回头对他说道:“天色已晚,师父应该已经睡了,你先去找间客房住了,明天我再带你去找他。”又吩咐那师弟给罗贤找间干净的客房,师弟似乎极为惧怕那女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也只能去了。
此时已经入夜,罗贤一天滴水未进,腹中饥饿难忍,眼见那师弟给他找了客房后便要离开,忙喊住他:“这位兄台,在下一日滴米未进,不知兄台可否为在下准备一些吃食,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又施了一礼。那师弟听他说话文绉绉的,心下老大不耐烦,道:“晚饭时间早已过了,厨房也都收拾好了,我去哪里给你准备吃食,你还是再忍忍吧。”说着径直离去,只留罗贤一人在房中。
罗贤无奈,只能在房中枯坐,腹中饥饿,上床也睡不着,想着便这样忍上一晚算了,好在已经找到了老道,只等明日拜师,入了这门便好了。
便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敲响,罗贤正自昏昏沉沉之际,闻声猛然一惊,暗想自己在此地并无什么熟人,如此夜晚,又是谁会来找自己。
罗贤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不安,然则还是起身打开房门。房门尚未完全打开,便闻得一股香味扑鼻,正是一股饭菜的香味。罗贤闻得这股香味,腹中不由更加饥饿,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直接上手去抢。
罗贤强自按捺下这股冲动,便见屋外站着那个白衣女子,手中端着一个木制的红漆托盘,盘中放着几个精致的瓷碗,除了一碗粥之外便是几样小菜。女子进门将托盘放在桌上,笑道:“我猜你还没吃饭,就弄了几样小菜,你快尝尝。”说着从托盘上拿起一双筷子,硬塞到了罗贤手中。
罗贤本就饿极,当下也不再推让,接过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只几下就将一碗粥喝完,就将几样小菜尽数一扫而空,如此方才吃饱。他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道:“如此珍馐,实在不可多得,多谢姑娘。”女子笑道:“你这人说话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我那些师弟们。”又道:“你也别叫我姑娘了,我姓田,叫田柔!算了算了,你明天就要拜师了,以后就直接叫我师姐吧。”罗贤见她说话颇为直爽,不由心生好感,遂起身拜了一拜,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过师姐。”
田柔哈哈一笑,道:“你在山中奔走,应该已经累了,先在这里睡上一晚,等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再带你去见师父。”罗贤连忙感谢,田柔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放在心上,遂起身告辞离去。
罗贤将田柔送至屋外,方才回转房内。此时夜色已深,山上风大,狂风骤起,将树木吹得哗哗作响,细听周围,除了风声和树木摇动之声外,便再无其他声音。罗贤置身房内,听着阵阵风声,恍惚中只觉天地之间唯有自己一人,一股空虚寂寞之情不由浮上心头。
罗贤长叹一声,回首往事,只觉历历在目。想起十多天前自己还在平昌县中摆摊,转眼之间,妻子已经成了他人胯下玩物,而自己又被打入死囚牢中,只等秋后问斩。幸好余甲相救,得以逃脱,又受尽磨难,方才到得此地,眼见拜师有望,可别再节外生枝的好。
罗贤又想起狱中之事,想起昔日娇妻,竟然在他人胯下承欢,不由怒意填塞心胸,连连喝骂淫妇不止。如此尚且不解恨,又用手掌猛锤墙面,直到手掌流血兀自捶打不止。当下暗下决心,待得学成武功,定要先杀了那淫妇,一雪心头之恨。
一夜无话,到得第二天天明,天色只是微亮,田柔便来到罗贤处,她见罗贤尚未起身,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不住声催促罗贤起床。不想罗贤平日里懒散惯了,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口中虽然应着,但身子丝毫没有动弹。田柔见其竟然如此懒散,也不多话,径直出了屋子,少顷端了一盆清水,二话不说直接泼到了罗贤身上。罗贤尚且睡得正香,猛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不由吃了一惊,再用手一抹,方知只是清水。但如此一来,床铺尽湿,也无法再睡了,又见田柔手拿铜盆,正看着自己不断冷笑,又气又怒,手指着田柔,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田柔冷笑一声,道:“亏你还想要拜师学艺,没想到竟然如此懒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早点下山去吧。”说着再也不看罗贤一眼,径直出门而去。
罗贤见田柔如此无礼,也是气极,转身收拾行囊便要离开。待得将包裹打好,出了房门,发现田柔正在院子里,见他出来,也不说话,手起一剑,直刺罗贤胸口。罗贤吃了一惊,不由哎呦一声,连连后退,不想一下正撞在了墙上,眼见长剑刺来,更是惊得魂飞天外,不由闭上了眼睛。
待得半晌过后,罗贤见自己似乎并未中剑,身上也无疼痛,又悄悄睁开眼睛,见田柔站在自己面前,手中长剑离胸口只有三寸距离,剑尖微颤。田柔看他睁眼,冷冷道:“先前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想走可以,把命留下。”
罗贤先前惊出了一声冷汗,此时又被山风一吹,顿时冷静了下来。再看田柔,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眼神中的失望却是让人心疼。罗贤想了想,道:“田姑娘既然救了在下,在下理应报恩,既然姑娘有命,在下也不敢离去,就在此地任由姑娘差遣便可。”他这番话说得委婉,表示自己不会离开,田柔自然也听了出来,虽然还是对他的懒散有所不满,但也知道罗贤与她不同,想要强行改变他的习惯只能适得其反,而她也是因为相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院子里等候,想要将罗贤留下来。
二人既已冰释前嫌,田柔便带着罗贤前往正殿,二人七拐八绕,方才到了一个大殿之中。罗贤见殿内供着三清神像,头顶匾额大书'三清殿'三字,大殿中央盘腿坐着一个老道,正自闭目养神。罗贤眼尖,一眼便瞧出正是救了自己的那个老道。
“师父!”田柔喊了一声老道,带着罗贤跨入正殿,她见老道依旧闭着眼睛,带着一丝撒娇的口气,道:“师父,你就收下他当弟子嘛,他那么可怜,为了见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就帮帮他,收下他吧。”田柔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替老道捶着肩膀,看二人亲昵的神态,犹如父女一般。
田柔一边撒娇,一边冲罗贤使个眼色,不料罗贤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只是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她。田柔一连使了几个眼色,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由气极,几步跑到罗贤身后,对准他的膝盖窝踢了一脚。罗贤猝不及防,直接膝盖一疼,整个人不由自主跪倒在地,还未等他挣扎着起身,田柔又道:“师父,你看他都已经跪下了,你就发发善心,收下他吧。”一边说着,又对着罗贤猛使眼色。
到了这个地步,罗贤哪里还能不明白田柔的意思,他跪在地上,砰砰磕着头,声音沉闷,不仅让田柔动容,连正在闭目养神的老道也忍不住微微睁开双眼。田柔趁机又道:“师父,你看他如此诚心,你就算不收下他当弟子,总不忍心将他赶出去吧。”田柔以退为进,想着即使师父现在不收罗贤,但先将他留下来,日后也有机会。
果然,老道听田柔这么一说,睁开眼看了一眼罗贤,叹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再赶你下山,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就先在这里住着再说,等到你什么时候想下山了,就去吧。”说着起身出了正殿,一路往后殿去了。罗贤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总归也是留下了,田柔看着他笑道:“只要你留下来,总有一天师父会收下你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去休息,自己一会再去找他。
罗贤回到客房,闲来无事,便从行囊中抽出书本来读,他虽未考取功名,但对于读书一事却从未落下,每日里只要有空闲,便会手捧书本,或大声诵读,或心中默念。
罗贤手捧书本,身心尽数沉浸其中,不觉时光飞逝。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但对于罗贤来说,黄金屋与颜如玉都不重要,他只是喜欢这种读书的感觉。
时间飞逝,不觉已是晌午,罗贤依然沉浸书本之中。他正自摇头晃脑诵读,不想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罗贤恼怒至极,正欲喝骂,抬眼看去,却见田柔倚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面上尽显温柔。罗贤一惊,急忙起身道:“田姑娘来找在下,不知有什么事情?”
田柔一下惊醒过来,只见见罗贤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疑惑。她回过神来,暗想方才姿态尽数落入罗贤眼中,一抹飞霞不由浮现脸庞,忙道:“我见你一直没来吃饭,有点担心,便过来看看你。”罗贤这才发觉一阵饥饿感袭来,不由尴尬地笑了一下。
罗贤随田柔前往三清宫的饭堂吃饭,那饭堂离客房不远,尚未到时,便已能听到阵阵嘈杂之声。罗贤跟在田柔身后,见来来往往不少三清宫的弟子,但凡见到田柔,皆会毕恭毕敬喊上一声师姐,想来田柔在这三清宫中,也有着不低的地位。
二人到得饭堂,罗贤这才发现三清宫弟子颇多,只因为他初来三清宫,且一直居住客房,是以并未见到多少三清宫的弟子,如今乍见饭堂之中,熙熙攘攘坐着不少人,略略一数,便有二三十人上下,不由叹道:“三清宫这么多弟子,想来就是江湖第一大派了。”
话音刚落,一旁有人笑道: “师弟你这就有点坐井观天了,我三清宫虽然弟子众多,但是有名的高手却没有几个,除了掌门之外,也只有几个师叔伯能够有点名气,更不要说其他几个大门派,无论哪一个都有不少成名已久的高手,三清宫若想成江湖第一大派,还需不少时日。”罗贤一愣,不由有点尴尬,他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刚刚那一句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想到还会有人当真,当下嘿嘿干笑几声。那人却是不依不饶,正欲继续说下去,猛然一看罗贤身上服饰,方才恍然道:“原来兄弟不是我三清宫弟子,那我方才那话倒是有些唐突了,兄弟莫怪!”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那人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喝“站住!”,不由暗暗叫苦。其实他早已看到了罗贤旁边的田柔,原本以为二人素不相识,如今看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得罪了这位师姐。
谁都知道,在三清宫中,这位师姐以霸道和护短着称,只要落在她的手里,便没有好果子吃。果然,就见田柔柳眉倒竖,对着那弟子喝道:“柳猴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光天化日诋毁三清宫,今天你不说出个名堂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罗贤听得田柔称呼那人为柳猴儿,先是一愣,再看那人,果然长得尖嘴猴腮,又站在那里不停抓耳挠腮,形象与那山中猴子一般贴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柳猴儿听到笑声,见是罗贤,心中虽然恼怒,但也不好发作,只是一个劲对他使着眼色,示意他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罗贤初来乍到,也不想因此得罪了其他弟子,遂对着田柔说道:“田姑娘,我想这位柳……柳兄弟已经知错了,你还是放过他吧。”田柔见罗贤开口,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冷哼一声,转身走入饭堂,罗贤对着柳猴儿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到得饭堂,二人落座,自有其他人将饭菜端上。饭堂内其他弟子田柔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男子,又见田柔待其颇好,竟然殷勤为其夹菜,均是大跌眼镜,不由一阵窃窃私语,田柔也不管他们,只是不断为罗贤夹菜。
好不容易吃完饭,田柔因要练功,罗贤便独自回到客房。他见时辰尚早,又因今日起得太早,索性伏案大睡,也好补充一下睡眠。他这一觉睡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待得醒来,日头西斜,天色已近黄昏。罗贤迷迷瞪瞪伸了个懒腰,正欲起身,突然听得院子里传来阵阵呼喝声。罗贤吃了一惊,急忙打开房门,便见夕阳西下,田柔手持一把长剑,正自在院中练着剑法,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全身披上了一层金纱,看起来犹如九天玄女一般神圣。罗贤倚在门口,不由看得呆了。田柔听得房门动静,见他站在门口,莞尔一笑,突然足尖一点,手中长剑忽而变换了一个方向,直向罗贤刺去。罗贤猝不及防,未料到田柔竟会向他出手,一时愣在了当场,眼见剑尖直往胸口刺来……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0:14

第三回
上回说到罗贤本已身死,又在鬼差处求情,得以重回阳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身处死囚牢中,回忆起梦中场景,如梦似幻,说不清虚实。放眼四周,黄荣等人早已离去,整个地牢静悄悄的,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又过半晌,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罗贤心中紧张,不知来人是谁。脚步声渐近,借着火光,罗贤发现只是一个狱卒前来送饭,不免有些失望。那狱卒将一碗白饭送至死囚牢前,左右窥探一眼,见无人注意,低下头轻声说道:“恩公莫慌,小人一定救恩公出去。”说着也不等罗贤说话,径直出了地牢。
罗贤又惊又喜,喜得是终于有人来救自己,惊得是小小一个狱卒,又有什么能耐可以放自己离开。他不动声色吃着白饭,心中颇有疑惑。
吃完饭,罗贤背靠墙壁闭目假寐,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与之同时还有重物拖地之声。这声音一直到了死囚牢前方才停下。罗贤睁眼一看,见正是先前与他说话的那名狱卒,而在他脚边,则放着一具尸体。
狱卒打开牢门,将尸体拖入死囚牢中,又拿出一套衣服,对罗贤说道:“恩公且先换上这套衣服。”罗贤接过衣服,见正是一套狱卒装束,他心中疑惑,便待发问。那狱卒知其心中所惑,只是摆了摆手,道:“此地非久留之地,恩公且先跟我出了这里,然后再详谈即可。”罗贤点头,快速除下身上的囚服,又将狱卒装束穿戴完毕。再看那具尸体,如自己一般身材,亦是蓬头垢面,只是面部早已被利刃划烂,若只看身材,几乎不可分辨。
罗贤跟着那狱卒一路往外走,到得地牢入口处,见两个狱卒早已醉倒在地,他不敢怠慢,跟着前头那个狱卒一路出了地牢。那狱卒脚下不停,径直出了衙门,然后一路走街串巷,直到一条胡同里,方才打开一扇偏门,和罗贤一起走了进去。
罗贤跟着那狱卒进了屋内,见屋中简陋,想来其生活也颇为清贫。又有一妇人出来迎接,观其服饰,也是颇为陈旧,更有数处补丁。那狱卒见了妇人,道:“快快做饭,今日我与恩公痛饮一回。”
罗贤到此时也不明白,为何这狱卒称呼自己为恩公。那狱卒又收拾了两张椅子出来,让罗贤坐了,道:“家中简陋,让恩公见笑了。”罗贤忍不住问道:“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恩公,我怎么却没有半点印象?”
那狱卒笑道:“恩公不知此事也是情有可原。小人名叫余甲,也是外乡人,祖籍离此有上千里。小人年满十四,便留下老母,一人外出闯荡,直到这平昌县里,才当了这么一名狱卒。”
二人正说话间,那妇人早已端来两碗清水。余甲将其中一碗递与罗贤,又道:“小人今年四十四,离家也有三十来年。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到了年关,更是难熬。”余甲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家那个婆娘,跟了我二十多年,虽然没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但还算贤惠,将家里操持地井井有条。她对我说,不如请人写封家书回去,若家中老母尚在,便接了过来,若不在了,至少也能得个准信,心里一块大石也能落了地。”
罗贤听到此处,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想来自己先前替他写过家书,也算帮了他的忙。果然余甲又道:“我就是一个粗人,哪里会写什么家书,幸好在街上遇到恩公,得了一封家书,又请人送回老家,所幸老母尚在,便接了过来,在此地颐养天年。”余甲一边说着,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这时那妇人也已经弄好了晚饭,余甲便请罗贤落座,桌上摆着数个小菜,只是皆是些素菜,没有半点荤腥。余甲脸上有些过不去,对着那妇人喝道:“恩公来此,怎能让他吃这些粗食,快快弄了重做。”一边又对罗贤赔笑:“恩公莫怪,这婆娘不懂事,我让她重新做了便是。”不想那妇人突然哭了起来,道:“我也知不能让恩公吃这些粗食,可奈何家中也无余钱,你的工钱尚未发放,我又到哪里去买肉。”余甲见她哭泣,更觉难堪,便要去打妇人。罗贤急忙劝道:“我平日在家中,也是吃惯了这些粗食,这几道菜正合我的口味。”说着率先坐了下来,夹了一口茶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余甲见罗贤并未因饭菜简陋而怪罪于他,心下松了口气,急忙坐了下来,又对着妇人喝道:“还不快去烫壶酒来,我要敬恩公。”妇人忙去厨房烫了酒出来,又拿来两个瓷碗。
一口酒下肚,罗贤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身上那些伤口也不再疼痛。余甲又道:“恩公这回逃出来,可有什么打算?”罗贤又喝了口酒,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他想要报仇,却又不知该如何做起,况且在这平昌县里,黄荣和张富户可说是一手遮天,自己只要出现在城内,不消片刻,便会被重新抓走。若要出城,非夜间不可,然而一到黄昏,四门皆会紧闭,连只鸟也飞不出去,更遑论一个大活人了。
难道自己以后便只能一直躲藏在城内不成,昼伏夜出,犹如过街老鼠一般? !
可是若只能这样,又如何为自己报仇?一想起王氏被黄荣和张富户压在身下浪叫的淫态,罗贤便觉一阵怒意从心底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刻找到三人,将他们碎尸万段。
余甲见罗贤神色不断变幻,不知其心中所想,试探着问道:“我看恩公面色不定,不知可有什么难处?”罗贤看着他,不知该不该将这家丑说出。余甲又道:“恩公若有心事,大可说给小人听,或许小人还能给恩公出谋划策。”
罗贤思虑半晌,最终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余甲知道。余甲得知此事后,亦是怒得须发皆张,拍案大叫。他又说道:“恩公放心,守城门的官差有小人的相识,到时让他关门时留下一条缝,恩公趁夜逃出城去便可。”说完他又想起一事,道:“恩公若想报仇,便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便是苦读诗书,待来日考得功名,当了大官,再回来雪恨。”罗贤摇了摇头,道:“昔日我也曾发奋读书,然而至今只是一个秀才,况且即使有了功名,踏上仕途,也要不短的时间,只怕到时功成名就,这些人也早就死了。”
余甲见此,又道:“既然恩公不愿再取功名,还有一条路可走,离此百里之外,有一座荒莽山,山上有一老道,武功颇为高强,恩公若是拜入他的门下,学得一身武艺,他日亦可血刃仇人。”罗贤大喜,道:“若真能血刃仇人,兄弟这番大恩,罗贤无以为报。这荒莽山虽在百里之外,倒也不算遥远,只是我也不认得那老道,也没有什么交情,又如何能够让人收我为弟子?”那余甲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认识那老道,只能安慰罗贤一番,罗贤虽然有些气馁,但好在能够出了这平昌县,倒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罗贤在余甲家中住了几日,余甲招待地甚是殷勤。到得第三日,罗贤突然想起先前鬼差一事,急忙同余甲说了。余甲点了点头,道:“此事不难,三十万纸钱也容易。”当下便去了铺子,换了三十万纸钱,又在角落里烧了,如此罗贤方才安心。
诸事已毕,余甲便与罗贤二人悄悄到得城西,此时已是夜晚,街上早已无人,余甲对罗贤说道:“我已经和我那兄弟说过了,城西的大门并未完全关闭,尚留了一条一人宽的细缝,恩公出了城门,先向西行二十里,再折而向北,再走上百里,便到荒莽山了。”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罗贤,道:“小人家贫,没有余钱,只能拿了一些干粮和换洗衣服,恩公莫怪。”罗贤心中感动,接过包裹,忽而跪下,对着余甲叩了个头,余甲大惊,急忙将其扶起,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就此拜别。
罗贤悄悄摸到城门处,见城门洞里空无一人,再看城门果然留了一道细缝。罗贤大喜之下急忙穿过城门,一连奔出数十里路,方敢停下歇息一会,待见四下寂静无声,头顶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
此后数日,罗贤便一直向北而行,饿了便吃干粮,渴了则喝泉水,昼伏夜行,不停赶路,终于在第五日后,到得荒莽山附近。
这荒莽山方圆百里,虽不能和太行山相比,但也足够雄伟。山上郁郁葱葱,皆是数不清的花草树木,偶有虫鸣鸟语传来,在山脚下向上望去,一条石板做成的小道蜿蜿蜒蜒,看不到尽头。罗贤看着这条深邃幽暗的小路,想着这荒莽山如此巨大,又不知那老道身处何地,一时竟起了退堂鼓,想着就这样算了。
此念一出,罗贤便再也遏制不住,干脆回转身子离开此处。山脚下有一小镇,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几十户人家。罗贤便在那里住了下来,想着先安顿下来再说。
是夜,罗贤便在那镇子上安顿了下来。镇子里的居民颇为热情,见罗贤孤身一人,又见其全身破破烂烂,更有不少伤痕,便在镇上找了间空屋让他权且安身。
罗贤在镇上住了几日,似乎已经忘了拜师报仇的事情,他见镇上的孩子终日玩耍,也没有什么书可读,便自告奋勇当起了教书先生,每日里教孩子们认上几个字。
时间一久,罗贤在镇子上也混得熟了,他便开始打听关于老道的事情,不想镇上的人却从未听说荒莽山上还有一个老道,罗贤听闻此言,心中一下凉了半截,心灰意冷之下,不由感觉此生再无希望。
几日前罗贤虽然也有些打退堂鼓,但在镇上住了几日之后,非但没有绝了报仇的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他住在镇上教书,实则是为了养伤,待得伤势痊愈,便即出发上山去找那老道。如今听闻山上并无这等人物,又怎能不让他心灰意冷,意兴阑珊。
好在罗贤又重新振作起来,他想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总要亲自上山看看,方才能绝了这报仇的念头。便一边教书养伤,一边准备行囊干粮,为日后上山做准备。
待得再过几日,罗贤只觉伤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遂在一日凌晨,一人悄悄出了镇子,沿着山脚下那条石板小道,一路往山上行去。
罗贤沿着石板小道不停向上,这条小道不知何时铺就,起初一段尚且能行,到得后来,便见石板碎裂无数,脚不能踩。罗贤遂在小道旁边另辟一径而行,再行大半个时辰,那石板小道竟然直接消失在了丛山密林之中。罗贤环视四周,见自己周围皆是一些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将天空遮去大半,光线昏暗,颇为阴森,再加上山上温度颇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瑟瑟发抖。
罗贤歇息了一会,正欲再度赶路,方才走出数步,突然一阵狂风刮来,随之一声巨吼犹如在耳边响起,顺着那阵狂风,一只巨大的斑斓猛虎从树后猛然跳了出来,四爪趴地,紧盯罗贤。
罗贤猛然见面前不远出现一只猛虎,不由哎呦一声,心肝几乎都要吓裂。那只猛虎体形巨大,额头一个'王'字纹路,满嘴利齿,大吼声中,直向罗贤冲来。再看罗贤,竟被吓得连动也动不了,只能哀叹一声我命休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罗贤听得头顶一阵衣袂飘动之声,紧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喝一声:“孽畜,休得伤人!”罗贤急忙睁眼去看,便见半空之中,一个身穿道袍的老人,手持一柄长剑,犹如神仙中人一般。剑光闪动之中,剑尖直刺猛虎。那猛虎见了老道,怒吼一声,舍了罗贤便直扑过去。那老道手持利剑,也不与猛虎力拼,只是绕着它不断游走,间或刺出一剑,而每一剑刺出,皆会在虎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猛虎看准老道,身子猛然一扑,虎爪划出一道弧线,直往老道身上抓去。老道脚下一转,轻轻巧巧避开,虎爪一下抓在一块巨石上,便听一阵山崩地裂之声,那巨石竟然一下裂为两半,一抓之威,竟是如此恐怖。
猛虎一抓没有扑中,身子也不转动,尾巴高高竖起,对准老道的方向狠狠砸了下去。老道侧身避开,虎尾一下砸在了一棵大树上,将那棵大树一下拦腰砸断。老道见那猛虎攻势凶猛,手腕一抖,化出数道剑光,就听嗤嗤声不断,那剑光犹如万千利箭一般,在猛虎身上射出无数血洞来,猛虎哀嚎一声,转头就往林中深处跑去,老道也不追赶,口中忽而长啸一声,利剑猛然掷出,速度极快,犹如流星一般直没入猛虎体内,那猛虎张口发出一声咆哮,又往前冲了数步,方才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罗贤见那头猛虎倒地,方才回过神来,又见那老道虽然须发皆白,然则双目炯炯有神,若只观其精神,便是精壮小伙也比之不上。老道见罗贤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一把伸手将其拉起,道:“山中猛兽颇多,你一年轻书生独自一人进山,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有来无回,还是快快下山吧。”说完老道也不再理会罗贤,转身便走。罗贤知道这老道十有八九便是自己要找的人,急忙快步跟上。老道见罗贤一直跟着自己,回头道:“年轻人,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何苦一直跟着我,听老道一句,你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罗贤好不容易得见老道,又如何会轻易放弃,他一下跪倒在地,对着老道连连叩头,又道:“前辈在上,晚辈罗贤,因遭奸人所害,落到家破人亡的田地。晚辈又得高人指点,言荒莽山中有高人,今日方才得知前辈便是那高人。晚辈不敢请前辈出手,只求前辈能够收晚辈为徒,让晚辈能够手刃仇人。 ”
老道听得罗贤的话,皱了一下眉头,道:“年轻人,非是老道不愿收你,只是老道与你素不相识,又如何知道你所说真假,若你所言不实,又是那奸佞之辈,老道再将一身本领相传,岂不成了那助纣为虐之徒,你还是快快下山吧。 ”说完也不等罗贤起身,足尖猛然在地上一踏,跟着身子便如那飞鸟一般,轻轻巧巧飞了起来,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折转,只几下便去得远了,罗贤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道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
罗贤见老道不愿收自己为徒,也不气馁,他认准老道离去的方向,开始一路寻找,只是这茫茫大山之中,想要找到老道,无异于大海捞针,又如何能够轻易找着。罗贤在山中转了大半日,莫说老道了,连下山的路都已经找不到了。此时日头偏西,天色已近黄昏,山上气温骤降,罗贤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不免冷得瑟瑟发抖,又因奔走了大半日,又累又饿,再加上体温一下降低,神智也愈发迷糊起来,只能凭着本能,在山中跌跌撞撞走着,而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又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罗贤只觉双腿愈发沉重,犹如灌了铅一般。再走片刻,终于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些鬼鬼祟祟的影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却是一群鬣狗。这些鬣狗专吃腐尸,它们跟在罗贤后面,便是要等罗贤支持不住倒地时,再分而食之。
这群鬣狗在看见罗贤倒地之后,再也按捺不住,露出满口獠牙,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1/04/15 11:50:04

第二回
书接上回,且说罗贤夫妻正自家中,怎料突然一伙官差上门,为首一人,拿了大铁链子一下就套住了罗贤,余下几人一拥而上,将各种枷头锁链一股脑套在了罗贤身上,不由分说就推着他往外走。可怜罗贤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衙门,押入了大牢之中。
大牢中阴暗潮湿,浓重的腐烂气味充斥其间,让人闻之欲呕。罗贤被戴上了枷头,又被上了脚链,被扔在了最里面的一间死牢里。罗贤从家中到这死牢,只是过了短短一个时辰,如梦似幻一般。待得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死牢,且被戴上了死刑犯的刑具。
罗贤在牢中大喊冤枉,他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罪,只是开口喊冤。不想如此喊了半刻钟后,竟然无人理会,那些牢头只在地牢入口处喝酒吃肉,对于罗贤却是不管不问,任其叫喊。
又过得半日,待得罗贤嗓子嘶哑,终于有个狱卒前来,将牢门打开。罗贤见终于有人前来,顾不得腹中饥饿,急忙就要站起伸冤。不想那枷头沉重,罗贤又是半日未进滴水,猛然立了起来,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之下一头直接栽倒在地。那狱卒看着扑倒在地的罗贤,冷笑一声,道:“姓罗的,我还当你真是什么书生,原来竟是山贼。”一边说着一边将罗贤拉了起来,推着他往外走。罗贤只觉两腿无力,又兼那狱卒在身后喝骂,偶尔还加以拳脚。可怜罗贤一介书生,哪里有过如此遭遇,只得强打精神,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那狱卒将罗贤带至大堂跪下,早有一班衙役分列两旁,人手一根水火棍,个个凶神恶煞。县令黄荣端坐堂上,一身官服正襟危坐。那黄荣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材矮小,且面相猥琐,即使穿着官服,也如那沐冠之猴一般。此时见罗贤被带上大堂,一拍手里的惊堂木,猛喝一声:“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罗贤跪在堂下,见黄荣发问,急欲申辩。不料话未出口,那黄荣又是一声大喝,话锋一转:“好你个罗贤,你假扮书生,原来是城外山贼,今日被人识破抓获,你可知罪?!”
罗贤大惊,他一介落第书生,身世清清白白,又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是有人诬陷自己。黄荣又招来数名人证指认罗贤,罗贤一看,皆是一些不相识之人。这些人如同约好一般,众口一词,皆指认罗贤便是山贼,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罗贤大声抗辩,不料黄荣丝毫不听其申辩,直接让衙役先打三十大板。可怜一介书生,又哪里经得住这三十大板,只打了十下,便已昏死过去,股间鲜血淋漓。黄荣遂下令让人拖回死牢,待下次再审。
黄荣审完罗贤,随即转身进了后堂,早有一人在那等候,见黄荣进来,递上一个木盒。黄荣打开,见里头封了十锭金元宝,黄澄澄直晃黄荣的眼睛。黄荣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立即收敛,只是摆了摆手,那人会意,将木盒放在桌上,又道:“我家老爷让小人转告大人,只要将那罗贤弄死,另有谢礼奉上。”黄荣咳嗽了一声,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道:“你去回复你家老爷,本官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让任何恶人逍遥法外! ”那人得了黄荣的话,便即低头退出后堂,回去复命了。
各位看官,你道那人口中的老爷是谁,原来正是那张富户。那张富户自得了王氏之后,虽然每隔三五日便即肏弄一回,但仍不满足,更想着直接纳为小妾。王氏经过这一个月后,虽然有了明显改变,对于张富户不再抗争,但心里却始终觉得对不起罗贤,不然也没了开头那一番话。那张富户见王氏始终不松口,知道其心中仍有罗贤,只要罗贤一日不死,自己便无法彻底得到王氏,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了那县令黄荣,要将罗贤赶尽杀绝。黄荣与张富户乃是一丘之貉,平日里二人一同搜刮百姓,得了不少好处,此时张富户有需求,黄荣自当鼎力相助。可怜身在牢里的罗贤,还只当自己被冤枉了,还相信黄荣能替他做主,不想二人早已为他做好了断头饭,只等着送他上路了。
罗贤在牢里苏醒,面前放了一碗白饭。罗贤饿极,虽然身上还有枷头铁链,也只能如狗一般趴在地上,将头埋在饭碗之中狼吞虎咽,吃到一半,突然悲从中来,不由放声大哭,声音嘶哑难听,犹如恶鬼哭嚎一般。
哭得半晌,忽有一物砸了进来,正砸在罗贤身上。罗贤又是一惊,急忙伸手去摸,发现是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又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另一间牢房传来:“哭得这么难听,凭白打扰老子睡觉。”又有一个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小子,你还是别哭哭啼啼了,吃了断头饭,安安心心上路吧。”
此言一出,罗贤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急忙大声问道:“此言何解?”头一个声音冷笑一声,道:“你都入了死囚牢了,难道还不知道其中的规矩?”罗贤却是不知什么规矩,闻言忙道:“小弟属实不知什么规矩,还望各位大哥解惑。”他一介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引得其他人皆发笑起来。
一人见罗贤实在可怜,便将此中缘由解释给他听。原来罗贤所关的牢房名为'死囚牢',但凡关入这间牢房的人,无论是否有冤情,最后都是斩立决。那人又道:“自打有了这死囚牢,十年期间,共关了五十三人,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出去。小兄弟,你还是认命吧。”说完再不吱声,其他人也跟着住了口,一时之间,整个地牢竟然变得静悄悄的。
其后几天,黄荣并未提审罗贤。到得第三天晚上,只将一张纸扔在了他的面前。罗贤细细一看,见其上写着各种罪状,皆是各种构陷,最后落得一个斩立决,只等自己签字画押。罗贤又惊又怒,他想不到黄荣真会如此判案,竟然直接就想置自己于死地。罗贤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和黄荣无冤无仇,他为何执意要杀了自己。罗贤一下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口中大喊大叫,非要见县令黄荣。早有狱卒上前,手执水火棍狠狠打在了罗贤身上。又将他一把拉起来,跟拖死尸一般拖入了刑房,既然罗贤不愿认罪,那就只有大刑伺候了。
刑房内点着大量火把,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罗贤被几个狱卒架在了一根木架子上,木架呈十字状,狱卒将罗贤的双臂分别绑在木架两端,又将他的双腿捆牢绑住。另有一人端来一桶冷水,哗啦一下浇在了罗贤脸上。罗贤一下惊醒,猛然见自己被绑在木架上,周围除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之外,便只有明晃晃的各类刑具。罗贤看着那些刑具,早已被吓破了胆,不住声地开始求饶。那几个狱卒看他醒来,也不听他求饶,只是冷笑连连。其中一人拿出一根蘸了水的鞭子,只几下,便将罗贤打得皮开肉绽,再度昏死过去。
到得夜晚,罗贤再度被人用冷水浇醒。罗贤眼睛方睁,便有一人再度拿来一张纸让其签字画押。罗贤本不愿就这样认罪,但一想到那些狱卒的手段,绝望之际,只得就此认罪,在那张纸上盖上手印。那些狱卒见罗贤认罪,倒也没再继续用刑,将其从架子上解了下来,重新扔回死囚牢中,又扔给他一碗白饭,便再不管不问了。
既然罗贤已经认罪,剩下的事便好办了,黄荣当众宣判将罗贤秋后问斩。此时的罗贤面如死灰,心头一片绝望,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妻子王氏。暗想自己一旦问斩,妻子一人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又想起妻子与张富户的苟且之事,想着说不定此时正躺在张富户身下,做着那淫荡之事,不由再度咬牙切齿,神色不断变换。
偏偏那张富户生了一副歹毒心肠,他得知罗贤被判了个秋后问斩,又生出一个歹毒的念头来,他带上王氏,径直去了府衙后堂,找到县令黄荣,与其耳语一番。黄荣听着张富户的话,一边用眼角瞟着王氏,一边露出一副不可捉摸的神色。
张富户与黄荣耳语完,又在王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王氏露出一副欣喜的神色,对着黄荣盈盈一拜。黄荣急忙将其扶起,趁机摸了一下她的手腕,只觉触手一片滑腻,不由有些心笙摇曳。
黄荣带着二人一路到了地牢,直到最深处的死囚牢外,王氏乍见丈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昔日意气风发的丈夫,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模样,蓬头垢面吃着一碗白饭,狼吞虎咽,全然没有看见站在外面的三人。王氏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夫君,正在吃着白饭的罗贤猛然停下了动作,透过遮挡在眼前的头发,看清了囚牢外的三人。
王氏见丈夫虽然浑身是伤,但神智尚且清醒,虽然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欣喜,只要人没事就好了。她转过身,对着黄荣轻声道:“还请黄大人打开牢门,放我夫君出来,让我夫妻二人团聚。”黄荣闻言冷笑一声,道:“这牢里关着的可是山贼,夫人要我放他出来,可知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事,就算本官,那也得掉脑袋。”
王氏大惊失色,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成了山贼。她急忙看向张富户,想让他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不想那张富户只是不做声。王氏又道:“先前来时,你说一定会帮我救出夫君,为何此时却是迟迟不出声?”张富户被逼得急了,怒道:“我怎知你丈夫竟然是个山贼,若真帮了你,只怕我也得落入身首异处的下场。”
事已至此,王氏明白丈夫再无生还可能,不由一下流出泪来。她上前看着丈夫,正欲让其交代遗言,不料身子突然一紧,才发现不知何时,黄荣已经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王氏大惊失色,急忙就要挣扎,不想又被一人从另一面抱住,正是那张富户。二人合力,一下将王氏按在了地上,只几下,便将其剥了个精光。
王氏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张富户对自己说要救罗贤是假,将自己骗到这里和黄荣一起奸污自己才是真,尤其还是在自己丈夫面前,这种羞辱,简直比死更令罗贤痛苦。
然而此时王氏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她虽然不断挣扎,又哪里是两人的对手。不多时,不但身上的衣服被剥光了,还被黄荣直接压在了身下。黄荣先前就曾听说了张富户和王氏之间的事,也早就想见识一番,正好如今为张富户除去了罗贤,他便提出欲一亲王氏芳泽,张富户哪里会不同意,便假意装作要救罗贤,将王氏骗到了此处。
黄荣将王氏压在身下,张富户则帮着掰开她的大腿,黄荣早已是迫不及待,迅速除下裤子,跟着腰身一挺,阳具直接插入了王氏下体蜜道之中,然后快速抽插起来。蜜道干涩,阳具在其中疯狂抽插,直将王氏疼得是死去活来,身子不停挣扎,口中哭喊连连。
黄荣只顾着自己肆意抽插,虽然阳具在蜜道中抽插地颇为艰难,但那种被紧紧包裹住的感觉,仍是让他感到欲仙欲死。张富户在一旁紧紧按住王氏,不让她能够挣脱,一边用手掌去用力揉搓她的一对玉乳。王氏被二人上下夹击,虽然一开始颇为痛苦,其后却又禁不住连续涌来的快感,继而开始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这呻吟对于黄荣来说不吝于一种鼓励,顿时抽插地更为卖力。而张富户也在一旁威逼王氏,若是不从,便打开牢门,将这些囚犯尽数放出,然后任由他们奸污。王氏心中胆寒,又兼蜜道被阳具抽插地实在爽快,虽然还在挣扎,但力度明显已经放轻了不少。
张富户知道王氏已经就范,遂松开按着她的手,又至死囚牢前,突然伸手抓住罗贤头发,一把将其扯到近前。罗贤本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兼身上有伤,被其一把扯进,连拖带拽直到近前,与三人就隔了一道铁栅栏。张富户右手扯住他的头发,左手便去揉捏王氏玉乳,一边口中大笑:“罗贤,你老婆可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啊。”黄荣听得声音,也直起上半身,将王氏一双大腿扛至肩上,阳具丝毫不停,在蜜道中肆意抽插,他又故意调整了一下方向,好让罗贤能够彻底看清二人交合之处。
罗贤看着被黄荣压在身下的妻子,看着二人交合处快速抽插的阳具,在这一瞬间,他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然而一看到妻子逐渐泛红的脸庞,还有那若有如无的呻吟声,一股怒意又直冲心头,此刻的他睁着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妻子,面目狰狞,大声嘶吼,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正欲挣脱牢笼。
就在此时,王氏突然发出一声极为高亢的淫叫声,跟着身子急速颤抖,蜜道中淫水狂涌而出,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在丈夫面前,王氏竟然直接被黄荣奸淫到了高潮。而罗贤也在此时,口中猛然喷出一股鲜血,身子缓缓软倒在了地上,不到片刻,竟然就此没了气息,而就算如此,他还是面目狰狞,怒睁双目,可谓是死不瞑目。可怜书生,只因妻子貌美,便遭人嫉恨,以致于落得个身死的下场,直让人无限唏嘘。
若这本书写到此,罗贤身死,便也没了什么看头,味同嚼蜡,让人只觉索然无味。又有俗语'举头三尺有神明。',而罗贤,便也有了此后的遭遇。
话说罗贤身死,只觉魂魄忽忽悠悠便出了肉体,一路飘飘荡荡,不知要往何处。正自踌躇之时,忽然便听得一阵声音传来:“时辰已到,这便跟我们走罢。”又见两个身影拦在面前,作势要带他走。
罗贤一惊,不知这二人乃是何人,又为何要带自己走。正欲挣扎之时,便听其中一人喝道:“罗贤,你命中有此劫数,此乃天意不可违,你还是跟我们走罢。”罗贤细看二人,见这二人也如他一般,飘飘荡荡,只是身周裹了一团浓雾,竟看不清二人真面目。那人知他心中所想,又道:“我二人乃是阴司鬼差,专门来拘死者魂魄,再带往阎罗殿前听后发落,你且不要误了时辰,若误了时辰,耽误了你投胎的吉时,到时阎王发怒,直接判你来世为畜,可怨不得我们。”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手里一根铁链,直接套到了罗贤的脖子上。
罗贤此时才明白自己早已身亡,脑中忽而又想起死之前的事情,不由怒意迸发,咬牙切齿,时而又泪流满面。鬼差自然知道他所经历之事,叹了一声,也不多言,拉着罗贤就要离开。眼见今生报仇无望,罗贤忽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两位鬼差连连叩头,泣道:“两位鬼差大哥,非是小弟不愿跟随二位离开,然而夺妻之恨,实乃人生最大耻辱,若就此离去,小弟一腔怨气无法泄出。小弟只求两位鬼差大哥一件事情,留下小弟残躯,待小弟报了大仇,再跟二位鬼差大哥前往阴司交差。”说着只是不停叩头。
两位鬼差互相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我等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罗书生的遭遇也实是凄惨。也罢,我等便给你一个机会,重新送你回阳世,只等你报仇雪恨,再来带你离开,阎王那里,自有我二人为你求情。只是你报仇之后,依然不肯跟我二人离开,到时又如何自处?”罗贤见鬼差似有松口之意,不免心喜,又发下毒誓。鬼差又道:“既如此,我们也不能白走一遭,三天内你可烧三十万纸钱,我们自可送你还阳。”罗贤只想还阳,哪顾得了这许多,忙不迭的答应,只是一想到自己就算回到阳世,也还在那死囚牢中,免不了挨那一刀,不免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两鬼差知他心事,又道既然放他回阳世,便不会再让他白白送了性命,说着猛然一推罗贤。罗贤猝不及防,不由惊叫一声,突然坐了起来,再看周围,竟然又回到了那死囚牢中。

风情万种 / 2021/04/15 11:49 / 1552 / 19


第一回
“倘使银钱三十万,荣华富贵又三年!”
太平初年,在山西有一座平昌县,此地前依黄河,背靠太行,依山傍水,倒也是一风水绝佳之处。然则其时并不太平,黄河上有水匪,太行上有山贼。这些盗匪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五六十人,一处连着一处,小小的平昌县外,便有着三四处贼窝。
若说有盗匪倒也罢了,乱世之中,人都活不下去,只有去当盗贼。然而平昌县的老百姓除了要受盗匪的威胁,还得受县令和富户的盘剥。这平昌县的县令姓黄,单名一个荣字,在任数十年,可说是无一政绩,反而合起县内的一个张姓富户,任意鱼肉百姓。百姓生活贫苦,又斗不过这二人,只好任由他们欺榨。再者城内生活虽然清苦,但也总好过到城外受那些盗匪的一刀。
再说这城内有一落第秀才,姓罗名贤。他并不是本地人士,而是在三年前从外地逃荒而来。夫妻二人相依为命,罗贤白日里就摆摊替人写些家书,以此得些微薄收入糊口,妻子王氏则在那张富户家中做些针线活。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虽苦,倒也恩爱异常。
一日午后,那罗书生早早便收了摊,今日生意什佳,只是一个早上,便有了好几十文铜钱进账。罗书生也不着急回家,便趁着天色大好,到了城西一家小酒店中,准备先喝上两口。
酒店格局不大,进门是一张长丈许的大柜台,柜台后面摆着几个大酒缸,盛满了黄酒,但凡有客人要酒,掌柜的便拿那大勺子,舀上满满一大碗,价钱也不贵,也就两三文钱。那罗书生要了一大碗酒,又要了一小碟下酒的小菜,便一人到了角落里,慢悠悠喝着酒。
其时正值午后,酒店内客人不多,除了罗书生外,便只有另外一桌还有两个酒客。那两人穿着短打布衣,满脸横肉,要了一大桌子酒菜,正在高谈阔论。罗书生闲来无事,便凑起耳朵细细听来,不料这一听之下,却给自己引来了一场祸事。
各位看官,你道那两个酒客所谈何事?正是那男女交欢之事。两酒客一胖一瘦,那胖酒客喝下一口酒,对着那瘦酒客笑道:“兄弟,你别看那小娘子在咱们庄子做女工,干的是些粗活,但看模样和姿态,也像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还有那身子,更是雪白粉嫩,若是能肏上一次,嘿嘿。”胖酒客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又喝了口酒。
“王二哥,你说咱家老爷那年纪,还能玩得动那小娘子吗?”瘦酒客一边给胖酒客碗里倒满酒,一边又眼巴巴看着他,巴不得他再多说几句,也好让自己解解馋。
胖酒客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兄弟你也太小看咱家老爷了,你别看老爷如今六十多了,但在床上,只怕咱兄弟都不及他。那日我亲眼看着,老爷在床上将那小娘子肏得嗷嗷直叫,躺在老爷身下直求饶哩。”
二人说话甚是大声,就算罗贤不想听,这些话也是直直传入了他的耳中。再看一旁的掌柜,正自趴在柜台上闭目养神,对这两酒客的话视若无睹,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一般。
两酒客继续谈着这些事,那胖酒客突然话锋一转,问那瘦酒客:“兄弟,你可知道那小娘子的丈夫是谁?”瘦酒客摇头不知。那胖酒客嘿嘿一笑,又喝了一口酒,才故作神秘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瘦酒客一惊,急忙抬头环视店内,见除了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掌柜之外,便只有角落的罗书生了。
掌柜的年老,而且他的妻子二人也早就见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妇人,那余下来的,便只有罗贤了。罗贤其实也早已听到了那句话,也早就猜到了二人所指是谁。如今见那胖瘦两个酒客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又是一脸的冷笑,终于忍不住长身而起,走到二人面前,道:“阁下所指之人,可是在下?”
罗贤是个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那胖瘦两个酒客满脸横肉,却是两个粗人,也不说话,只是兀自喝酒,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罗贤见二人不言不语,问得急了,伸手便去抓那胖酒客。反被胖酒客一把拿住手腕,反身按在了酒桌上,提起碗大的拳头,照着罗贤的眼睛就是一拳,骂道:“爷爷打得就是你这穷酸书生,整天在街面上写几个字,还自诩文人。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娶得如此老婆。”胖酒客喝了酒,边打边骂,直把个罗贤打得是鼻青脸肿,如此才住了手,又结了酒钱,方才与瘦酒客扬长而去。
罗贤鼻青脸肿地回了家,见妻子王氏尚未归来,又想起那胖酒客的言语,不由怒从心起。他本想直接奔那张富户的庄园,又想起那胖酒客的手段,心中胆怯,索性在家中枯坐,等着王氏归来。
直到入夜时分,王氏方才归家。她刚进家门,便见罗贤一脸阴沉坐在一旁,也不说话。王氏走到厨房,见只有冷锅冷灶,便道:“今日莫非没有生意?”罗贤一脸冷笑,道:“生意倒有,只是不如你罢了。”王氏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欲询问,罗贤早已按捺不住,几步冲至王氏面前,大声道:“你在庄子里做的那些好事,别人可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不想我罗氏家门,竟然出了你这种淫妇。”罗贤一边大骂,一边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王氏听得这些话,早已被唬得面色苍白,也不抗辩,只是任由罗贤大骂。罗贤又骂了片刻,方才颓然放开妻子,一屁股坐在一边,也不说话。王氏一下跪在地上,尚未开口,两行清泪便已流下,道:“妾身也知犯了淫行,本欲等过些日子攒够了银钱再向夫君说明,不想夫君今日知晓,妾身深知今日过后,再无半点颜面存活在世,只求妾身死后,夫君能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替妾身打造一口薄棺,立个墓碑,于愿足矣。”话未说完,罗贤早已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妻子,夫妻二人抱头痛哭,王氏遂将事情一一道来。
要说王氏在嫁给罗贤之前,也是出自大户人家,只因父亲看不上罗贤,父女二人生了矛盾,王氏便一怒之下与家中断了关系,便与罗贤来到了这平昌县。而王氏自嫁罗贤之后,一直也都是本本分分,终日在家操持家务,只是二人生活拮据,罗贤性子又懒,往往在街上摆上半日摊子,便即收摊回家。有时一连数日都没有一笔生意,不得已之下,王氏方才去了张富户的庄子帮闲,每日早上去,傍晚回,每月得些银钱,方可勉强度日。而这时间一长,竟然被那张富户给看上了。
王氏在嫁给罗贤之前,在家也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更兼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倒也可说是皓齿明眸,眉目如画,在一众仆妇中更是鹤立鸡群,张富户虽然也有着三妻四妾,但却没一个能比得上王氏,时间一长,那张富户更是心痒难耐,终日想着如何能将这王氏纳入房中。无奈王氏整日与那些仆妇做着一些粗活,一时之间,那张富户倒也不好下手。
张富户又见王氏也能识得几个字,遂心生一计,将她召入书房,整日里端茶倒水伺候自己,又给她涨了工钱。王氏欣喜,暗想昔日在家之时,罗贤终日便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今日看来,若不是自己还能识字,又怎能进得书房,还能涨这许多工钱。
王氏初入书房,做事都是规规矩矩,没有一丝逾越,张富户一时之间倒也不好下手。但终日看着她的窈窕身姿在自己面前,心中却是越发瘙痒难耐。他又派人去打听王氏的家境,得知她夫君正是在街上摆摊写家书的罗贤,又得知夫妻二人搬来此地才三年,在本地无依无靠,便又生出一条计来。
且说一日午后,张富户用罢午饭,正自在书房歇息,旁边伺候着端茶倒水的自然还是王氏。张富户闭目假寐,间或睁开眼缝,偷眼观察王氏,见其伺立一旁,手捧茶碗,袖子里露出小半截如嫩藕一般的手腕。其时门外有人叩门,又有人请张富户前往前厅,张富户遂起身前往,只留王氏一人在书房之中。过后不久,又有人前来书房,乃是庄上管家,手里拿了一串玛瑙链子,言张富户所赠,请王氏收下,王氏推脱不过,遂收下道谢,管家又让其戴在手腕之上,王氏也应了。
管家去后不久,张富户便匆匆进了书房,一眼便见王氏腕上手链,一下怒睁双目,几步上前,一把抓住王氏腕子,叫道:“好你个贼妇,我让你在书房帮闲,又涨你工钱,不想你竟偷我首饰,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不成!”王氏受此惊吓,急忙争辩,又说是管家所赠,不敢不收。张富户遂招来管家对质,不想那管家反咬王氏一口,称今日从未到得书房,也未曾将那玛瑙链子赠给王氏。
到此地步,王氏明白自己已是受人诬陷,又见张富户要送自己去见官,屋子里闹哄哄的,全都来看她笑话。她一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此刻早已乱了阵脚。况且她出身大户,自幼家教极严,若真是去见了官,不说自己蒙羞,丈夫也要被牵连。日后再想考取功名,却是再也不能了。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在王氏脑中闪过,家族名声,丈夫功名,如此种种。张富户见其一脸苍白,神色不断变换,遂挥手斥退众人。又许以王氏重利,且答应其不再报官,到得此时,王氏哪里还能不明白,此皆是张富户所使之计。待要高声叫喊,猛被其一下捂住嘴巴,又恐吓要送她们夫妻二人一同见官,又拿出大笔银钱诱惑,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王氏也只能从了。
张富户大喜,迫不及待抱着王氏,就要行那白昼宣淫之事。王氏又不敢不从,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上了书房的塌上。张富户火急火燎地解开王氏的衣服,露出里头大红的肚兜,又猴急地去解她的肚兜,一张嘴在王氏脸上、嘴上不停啃着。王氏虽觉恶心,但又不敢反抗,唯恐将张富户惹恼,凭白污了自己和丈夫的名声,只得闭起眼睛,任由张富户在自己身上折腾,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张富户哪里去管王氏如何,他只顾自己快活。待得解开大红的肚兜,一双手早已摸着王氏胸前玉乳,大肆揉搓,指尖用力掐着两粒鲜红的乳头。
王氏闭紧双目,紧咬嘴唇,努力忍受胸前玉乳传来的快感。张富户玩弄了一阵后,猛一低头,一口咬住王氏左乳,舌尖裹住乳头,如婴孩一般,用力吸吮起来。王氏只觉一股酥痒的感觉一下从胸前窜至全身,下体一股暖流一下流出,却是将内里的亵裤也浸湿了。
张富户虽然颇有财产,却是粗人一个,又不懂怜香惜玉之道,只顾着自己快活,更是将一粒红彤彤的乳头用力咬着。王氏虽然嫁给罗贤多年,但在男女之事上,二人皆十分保守,哪里又有过如此残暴。王氏乳头被张富户一口咬下,不由轻叫一声,双手本能就去推他的脑袋。
不想张富户听了王氏的叫声,却是愈发兴奋,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咬的更加用力。双手又抓住王氏的裤子,用力往下一拉,露出里头白色的亵裤。王氏吃痛,再加上裤子被脱,更是又羞又急,不断用脚去踢张富户。这一来终于惹恼了张富户,扬起手掌左右开弓,只是两下,便将王氏一侧脸颊打得高高肿起。王氏吃痛,却再也不敢有分毫挣扎,只得任由张富户施暴。
张富户见王氏不再挣扎,又强行扯下她的亵裤,迫不及待分开她的双腿,仔细盯着她的下体。但见乌黑浓密的阴毛之中,两片肥厚阴唇挡着当间细小一条肉缝,内中隐隐有水流出。张富户伸手一摸,便觉掌心皆是水迹,又凑上前一嗅,只觉一股腥臊之味,张富户一脸淫笑,道:“我还当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也是一个淫娃荡妇。”又将手掌凑到王氏脸前让她去闻,王氏闻着那股腥臊之味,面色如火烧一般,只是闭目不言,泪水涟涟。
张富户急不可耐地除去裤子,露出下身那根丑陋的阳具,又将王氏的双腿用力掰开。他还唯恐王氏会再挣扎,又道:“你今日从了我,这玛瑙链子自然就给你了。”他见王氏默不作声,也不去管她,阳具直抵王氏下身肉缝,腰身发力,龟头迫开两片肉唇,一下插进了肉缝中。
王氏猛然发出一声惊叫,随即紧闭嘴巴,任由张富户在她身上如何折腾,只是死死不出声。张富户只顾自己享受,阳具在王氏下体蜜道中不住抽插,一下接着一下,感受着蜜道因为快感收缩带来的极大快感。
张富户虽然年纪偏大,但精力尚可,再加上早已垂涎王氏姿色,今日得手,更是如不要命一般,只顾着将全身精力尽数发泄在了王氏身上。王氏被其压在身下,下体蜜道承受着阳具大力地抽插,蜜道初时尚且干涩,抽插之下颇为疼痛,然则时间一久,即使王氏心中再不情愿,身体也早已有了反应,蜜道逐渐湿润,淫水也开始顺着蜜道一路流出,一直淌到了床单之上,阳具抽插之时,更有噗嗤噗嗤的水声传出。
约莫过了一刻钟时间,张富户非但未有半分射精的迹象,其抽插的速度竟然比先前更加快了几分,且力道更是一下比一下更重,二人下体相撞,发出啪啪的声音。原来先前张富户出了书房,却是径直去了厨房,早有下人为他煮了一碗壮阳汤,喝下之后,可保半个时辰不泄,真可谓是有备而来。
那壮阳汤虽然能保张富户半个时辰不泄,然而却无法替他保持旺盛的精力。再过半刻钟后,张富户只觉体虚力乏,他强行掰过王氏的身子,让其骑坐在自己身上,王氏虽然百般不愿,无奈受制于人,且经过这一番狂抽猛插之后,确实快感如潮水一般,阵阵涌向全身。需知王氏与罗贤成婚多年,同房时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快感,一时之间竟然让她有些迷失。待得张富户突然停止抽插,顿时一种空虚感袭上心头,便半推半就,随着张富户的动作骑坐到了他的身上。
张富户见王氏骑坐在自己身上,初时还不知该如何动作,他便引导着她,让她缓缓耸动下身,前后摩擦。王氏贪图快感,竟然丢了廉耻之心,只顾着一时贪欢,将绿帽戴到了罗贤头上,可怜当时罗贤尚在街上摆摊,却不知自己的妻子正骑坐在他人身上,浪叫连连。
却说王氏与张富户这一场交欢,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王氏在张富户的抽插之下,竟然一连泄了三次。到得最后,王氏便如一滩烂泥一般懒洋洋躺在床上,连手指也动不了一根。那张富户也是耗尽了精力,直到第二日方才恢复过来。而自此之后,那张富户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便要将王氏招入书房好好肏弄一回。而王氏得了许多好处,更兼那张富户将她肏弄地无比快活,便也就此没了廉耻,与那张富户厮混在了一起,直到今日罗贤知晓此事,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罗贤听得妻子如此一说,又想起这一月间妻子每隔几日便弄了一些银钱回家,起初问她,只道是主人家见她伺候的勤快细致,故而给的赏钱。日子一久,罗贤见银钱越积越多,自己偶尔出去摆个摊,妻子也不再嫌弃自己懒惰,他倒也心安理得起来,哪里想到这些银钱都是妻子用这种方式得来的。
罗贤又气又怒,又见妻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她也是被人威逼,中了那张富户的奸计,不由心肠一软,正想说几句话重话找回场面,不料突然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隐隐还能听得门外人声鼎沸,似乎有不少人聚集在了门外,更有人高喊“莫走了这贼子。”夫妻二人不明所以,罗贤便即起身开门。大门才刚打开,便见数十名公差一拥而进,为首一人手拿铁链,二话不说便套在了罗贤的脖子上,只一下便将他拉倒在地,更有数人直接扑了上去,一股脑给他戴上枷锁,便要拉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