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感染
　　药师寺家的晚宴，和西华权贵聚会没有甚么区别。半自助的流水式宴席过后，就是贵族们的舞会。
　　此次舞会，望月宗手下的三个中二少女，柩小夜以林洛「助手」的身份出席，梨田织叶作为当红歌手出场表演献唱，至于木场美琴，本来要作为狭雾友子女伴混进来的她，因为友子来不了，也留在了医院里。
　　来到药师寺家后，柩小夜就注意到了一件事。在药师寺家的宴会场上，有两个女人一直在偷看她。
　　她们是一对长得极相似的双胞胎，一出场就引起现场许多人的注意。由旁人的介绍，柩小夜知道这对双胞胎名叫药师寺玉香和药师寺馨香。现场的贵族公子哥虽多，但是上场撩妹向她们邀舞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倒是柩小夜自己，因为有一双出色的大长腿和丰满无比的欧派，外加俏美的容颜，倒是有不少京都名门的公子哥向她示好。
　　可惜的是，作为望月正宗的「精神病人」，柩小夜会杀人解剖尸体甚至是活人，就是不会跳舞——私下里，她甚至被梨田织叶称之为「亚马逊肌肉女」。这种场合下，她只能坐在角落陪着韦青青公主的女助理凌黛芬一起喝酒聊天。
　　作为曾经的西华京都大学的校花，凌黛芬容颜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向她邀舞的人今晚也不少。只可惜凌黛芬今天新瓜初破，还被林洛这个拥有耕坏田能力的男人来了两发，以至于走路还可以，但是要上场跳舞，就有些行动不便了。
　　两个平民出身的漂亮妹子，出于不同的原因，混在这个贵族舞会上，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处于无聊状态下的柩小夜，问凌黛芬道：「青青公主这次会在日本待多久？」
　　凌黛芬回答道：「大概待几天吧，她计划是把林博士叫回西华一起过年的。东京这儿治安不好，今天还发生了恐怖袭击，还是回西华好。」
　　「这里到处都是失业，治安当然好不起来。你们西华的情况应当还算不错吧？」
　　凌黛芬不屑地道：「还好了，至少不像这里烂成这样，连北城这样的黑社会都混成了贵族。放在我们那，是会被杀头的。」
　　她的说法，也代表了许多西华人对东华的看法：背叛了韦泽皇帝理想的东华，现在根本就是官匪一家。在官方默许的民间论坛上，一起提起东华，大家会想到的，就是八柱国和各地的黑社会黑帮头目勾勾搭搭的段子。在这些段子，京都六家被提前的频率是最高的。
　　日本这里，京都六家加上刚倒闭的安布雷拉公司，放(高利)贷丶贩毒丶娼妓，赌馆，贩卖人体器官，可谓五毒俱全。经济危机期间，东华的的诸多「加盟地区」，这里不是情况最糟糕的，却是名声最为臭大街的。
　　「到东京去找花姑娘！」
　　这一说法虽然有些夸张，这早已是西华民间喜闻见的趣谈，西华的一些旅行舍，甚至用半公开的方式，喊出了「日本七日游精尽人亡之旅」的宣传嘘头。
　　柩小夜道：「三谷区那儿，现在还有很多孩子只能啃干面包，我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凌黛芬同情道：「听说明年大和行政区还要继续削减公共福利的支出，情况会更糟糕。」
　　「作为日本人，我很感激青青公主所做的事，但是我们有自己必须做的事。」
　　今天的行动被林洛强行取消了，枢小夜很不高兴，尤其是在看到这里纸醉金迷的贵族宴会的场景后，想要做些甚么的想法，更加地冲动了。
　　此时舞会已经开始，林洛和韦青青上场，两人跳了一段浪漫的宫廷舞。作为药师寺家的尊贵的客人，他们俩一上场就成了全场注目上的焦点。一曲舞毕后，两人下场，迎来了全场热烈的掌声。林洛刚刚陪着韦青青坐下，玉清公主就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戴着白纱手套的玉手。
　　「林博士，可以和我跳一曲吗？」
　　然后，她侧过头，礼貌地对韦青青笑道：「青青公主，可以把你的男友借我用一下吗？」
　　这话可谓语带双关。
　　韦青青心里哼了一声「骚狐狸」，却知道这种场合不方便拉人脸。
　　她故作不在乎状的点头道：「没问题。」
　　林洛的理性觉得自己该拒绝，但是他体内不断攀升的内分泌，却让他不断地产生各种绮念想法。
　　上场前，林洛故意在玉清公主面前秀了一波恩爱——凑过头，当众和韦青青接了一下吻。
　　这个秀恩爱送狗粮的动作，也算是无形中表明自己的立场。
　　「有意思，可是没有男人可以抵抗得住本公主的魅力的。」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反而更加地刺激起了玉清公主的好胜心——这个妹子今年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三岁，比韦青青还要小两岁，正处于活力四射且冲动自负的阶段。
　　就相貌而言，玉清公主和韦青青不相上下，却胜在她是职业模特出身，身材比韦青青还要好一些——韦青青身材不差，但和拿过全国模特冠军的玉清公主相比，还是要差一点的。
　　达到一米八的高桃身材，即使今天出场时有意穿着平底鞋，站在林洛面前也和他不相上下。当林洛礼节性地站出来时，她问林洛道：「你除了宫廷舞外，还会跳甚么舞？」
　　「基本都会跳！」
　　因为内分泌一直在不停地提高，林洛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
　　他确实是甚么舞都会，但是在这个美艳且热情动人的东华公主面前这么答，并不是个理性的回答。因为这是一个给她机会，就会想方设法穿空子的女人。
　　「那就跳拉丁舞吧！」
　　很快，舞会场上响起了名曲《最后的乐园》。
　　场上只有林洛和玉清公主在共舞，馀者皆自觉地退到一旁。
　　无论是玉清公主还是韦青青，都很惊讶，林洛跳起拉丁舞来，其水准同样达到专家级的水平。青青公主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甚么舞都会，玉清公主有个娱乐圈出身的明星老妈，这方面也不差。但是林洛这个看似来自「原始森林的天才人猿泰山」，居然也有如此高的舞技，让两女都惊讶非常。
　　「想不到我的太平，连拉丁舞都会，除了生孩子，他还有甚么不会的？」
　　韦青青看着场上心爱的男人，心里又是得意又是酸。得意的是自己找的男人是最完美最好的一位，酸的是，他似乎太受欢迎了，到哪里都有母狼主动黏过来。好在这个男人一直很洁身自好，没有在外沾花惹草——她在林洛身边是有眼线的，得到的消息是这个男人在外时一直很自律，除了老相好外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
　　皇家出身的公主，不可能是傻白甜的。韦青青白天把自己的女助理拖下水，是为了绑死林洛。洗去了天真后的她，其实也是个心思慎密的女人。
　　玉清公主来东京的目的是为了招揽林洛，但是这种事，不可能一见面就开口说明来意。现在的林洛是韦青青的男人，成为西华的驸马甚么的基本是铁钉钉板的事。他在西华根基深厚，要把他挖到东华韦武这边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玉清听从幕聊的建议，走的是润物细无声的路子——反正这个男人还要在东京待很久，她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地磨。比起在国内事情很多的西华公主，玉清公主的优势就在于，她是本土作战，而且时间有得是。
　　「今天，我会先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舞池里，韦玉清的身体扭得像条蛇，她是舞林高手，林洛也不差，两人配合无间，一曲完毕后，在众人的掌声中下场分开。
　　整个过程，林洛都表现得像谦谦君子，虽然在舞动中有所身体接触，但是都恰如其分没有过线。
　　但这只是表面上。
　　林洛和玉清公主搂在一起时，感受着她的体温，嗅着她的体香，脑子里是绮念不断，甚至一度差点勃起。好不容易熬到舞曲结束时，林洛急忙像抓着烧红的铁板般，松开玉清公主的手，逃一般的溜回座位上，坐回到青青公主身旁。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跳得最好的一次。青青公主，太平的舞技相当的出色，一定是陪你练出来的吧？」
　　跟过来的玉清公主，坐在韦青青身边，装成热情地模样和她搭着话。刚才的劲舞过后，她运动量有些大，额头泛着微汗，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地抖着衣襟散热，用这不经意地小动作，向坐在一旁的林洛有意无意地秀着自己美好的身材。
　　「那当然，太平经常和我一起跳。」
　　说到跳舞，韦青青却忍不住感到有点害羞。她和林洛在一起时，两人是玩得很IHIGH。跳舞也是常有的，不过经常是被林洛扒光了衣服然后一起跳，跳了一半后就直接开战了……从来没有一次能正经跳完的。
　　不过，青青公主这时已经感觉到了身边这个女人的危险，她故意道：「我和太平，打算在明年结婚。」
　　这话一出口，就让对面的玉清公主大吃一惊。
　　但是，她面色不变地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们了，是甚么时间呢？」
　　「计划是八月。」
　　韦青青答道。
　　接下来，是两个精明的女人间，没营养的各类客套话。而回到座位的林洛，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后，决定暂时离开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借口要上卫生间，离开了座位。
　　当林洛夹在两个公主中间的时候，第三个女人正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
　　这人是李旭的老婆，九条家家主的孙媳妇林梦茵。今天的晚宴是大场面，连北城儿都来了，作为九条家第三代的头面人物，李旭也应当出席的。可是李旭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根本不能出来，作为妻子的她只好代替丈夫出席。
　　当林洛和韦青青一起出场时，混在「围观群众」中的林梦茵，在茕茕孑立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而后林洛和玉清公主在舞池里成为众人的焦点。
　　这一男两女，他们年青而充满活力。
　　「他们在一起时，一定很浪漫幸福吧……」
　　对比一下自己死亡的婚姻，不男不女的丈夫，林梦茵只感觉一阵悲哀。郁闷中的她，端过边上的血兰酒，然开始猛喝起来。
　　林洛借口如厕，走到外面的花园里喘口气，他对身体的冲动异常，现在也有所察觉了。
　　「是AD99的后遗症吗？那东西我注射的剂量这么少，副反应还是这么大吗？」
　　林洛突然想到了一件自己疏忽了的事：CDH4是一种有机化合物，而AD99其实是一种菌类。
　　化合物靠减少注射剂量，可以轻易地控制药效。
　　而菌类，本身很容易复制繁殖，而且其分裂速度更是快得吓人。如果当时同步注射的抗体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经过这十几个小时增值，其菌类在自己体内已复制了不知多少倍了。
　　「我还是太着急了点，另外，就是我的主体太过可恶，满脑子全是上女人，一定是他给我准备的配方有问题。」
　　林洛很清楚，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事，本体都能如同身受的感受到，甚至主体比他这个「细胞」更清楚。
　　当林洛站在花园里用力地吸入冰冷的空气，努力地平复自己体内升腾的欲望的时候，枢小夜走了出来。
　　她是为了北城京儿而来。
　　「林博士，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那个北城京儿……」
　　此时，林洛正在和体内不断攀升的燥热情绪做斗争，柩小夜突然冒出来扯到这事，顿时让他火冒三丈。
　　「嘭！」
　　一股无名的怒火由心里油然而生，完全是本能的冲动，林洛一把按在柩小夜的胸口上，将这个大波的妹子直接狠狠地往后一推，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上。
　　也幸好柩小夜体质异于常人，受了如此狠狠地一撞，她仅仅只是轻微的闷哼出声。
　　此时宾客们都集中在大厅里，后花园这儿空荡荡的，并没有外人瞧见。而柩小夜也被林洛突然的暴走惊得一呆，眼前这个男人，那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林太平博士，此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面容狰狞得吓人，让她也是大吃一惊，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像点燃的火药般把柩小夜壁咚到墙上后，掌心传来的欧派柔软的感觉，令林洛反而短暂的冷静下来。
　　「我怎么会这么烦燥！这不是我！」
　　这时，他总算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问题。
　　「AD99在我身上的负反应，比别人要大得多。情绪是一种化学反应，是我的身体出问题，我得赶快回医院去，进行更周密的检查。」
　　林洛用最后的理智压制住心里不断滋长的燥热骚动，他无上的意志收回按在柩小夜胸口上的手，然后转过身去。
　　「替我向青青公主道个别，我现在很不舒服，要马上回医院体检。」
　　说着林洛转身就走，直接走向药师寺家的大门。
　　枢小夜一呆，这时梨田织叶恰好走了过来，她今天的表演结束了，现在趁机在这里「踩点」，想多熟悉一下药师寺家的环境，以方便为未来可能的袭击行动作准备。
　　不知所以的她看到林洛往外走，奇怪地问柩小夜道：「怎么了，林博士怎么现在就想走了？」
　　「他身体不舒服，要回医院去检查，你替我代他向青青公主告个别。」
　　柩小夜也看出林洛现在有些不正常，担心他一人回去路上会出事，急忙追了上去。待她追到门口时，林洛已经在门口要了一辆车，正要上车。
　　「向公主告辞的事我已经让织叶帮忙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回去不是很安全。」
　　柩小夜边说边挤了进去，和林洛坐在了后车座上。
　　车子很快启动了。
　　后车厢里，柩小夜听到林洛的呼吸声正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现在的状况，让柩小夜生出一份奇怪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也曾经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她不知道的是，很多年前在一次治疗中，柩小夜就曾出现过和现在的林洛相似的状况，然后丧失意识暴走，最后杀了自己全家。
　　只是这段记忆她后来全忘记了，望月医生为了不让她想起这段悲惨的过去，也刻意隐瞒了。
　　就在这时，柩小夜的手机响了，她接过一听，正是狭雾友子打过来的。
　　一接通时，友子就直接在电话里询问她：「太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甚么异常吗？」
　　柩小夜担忧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林洛，只见这时的他目光有些呆滞，上下眼皮直打架，彷佛随时都会昏倒一般，同时他的脸涨得通红，仿若发烧一般。
　　「博士刚才说不舒服，他好像病了！」
　　柩小夜边说边用手摸了一下林洛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糟糕，你要小心，太平他昨天给自己注射了微量的AD99，这可能是药物的副反应。」
　　狭雾友子急忙提醒柩小夜。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个女人在电话里通话，全是柩小夜在向狭雾友子描述林洛现在的状况。
　　她和狭雾友子谈了这么多，一旁的林洛完全没有反应，精神彷佛已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友子根据柩小夜描述的，问望月道：「导师，AD99的试验体，注射后，也会像太平现在这样吗？」
　　「不一样的！而且林博士他这次注射的AD99，和从前的最早的原本早就大不相同了。这是军方发展了十几代后的产品，从前旧有的使用经验根本不能用了。」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手机里传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声音是柩小夜发出来的。
　　「小夜，怎么了？」
　　但是没有回答。
　　又过了几秒后，那边才传来柩小夜有些古怪的声音。
　　「博士他晕过去了。」
　　「啊！」
　　「我们马上叫这里做好准备，太平他一回来立刻就给他做检查。」
　　狭雾友子急忙通知研究所里的诸多科学家做好准备，甚至还让人给韦青青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却是，刚才枢小夜发出的闷哼声，是因为她突然被林洛抱住了。
　　然后林洛一口亲在这个AD99最初的试验体，原始的「带菌者」唇上，并且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舌头，吞食她的口水。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柩小夜，突然被一个年青健壮的男士抱紧和侵犯，一时间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的林洛的体温已经想些当地高，双臂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枢小夜就算是相挣扎也无力挣脱。而他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雄性气息，更引发柩小夜的生理本能，让她全身发软发热无力，结果就任由林洛亲了个够不说，甚至连舌头都被吸了出来。
　　这位二十六岁的大龄女护士长，在失去了初吻的同时，口水也被林洛吞下了不少。
　　柩小夜是AD99最初的试验体，也是原始母本的带菌者。林洛吞下她口水的同时，也吞下了她口水里含有的微量AD99。
　　这些和柩小夜共存了很多年的AD99菌类，经过了十馀年的自我变异，对外人已失去了感染力，但只对一个人却有奇效。
　　那就是身具金丹碎片的林洛。
　　王昊给林洛开的小挂之一，就是给了他一点金丹碎片。
　　主神空间的应对，就是修改了这个世界的法则，让AD99遇到金丹碎片后，就会像火星遇到汽油，产生出远超预期的效果。
　　林洛在被改良减毒后的AD99感染的同时，现在又被枢小夜体内的原始菌株为母本菌群二次感染，情况开始向失控的方向急剧发展。
　　当车子开到青青医院时，此时的林洛已经完全地陷入晕迷状态中。
　　刚上车时，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但是被抬下车时，林洛却全身冰凉，心跳极其缓慢，直把赶出来接应他的狭雾友子吓了一大跳。
　　知道林洛出事后，整个研究所的医师和专家们全出动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林洛抬到病房，开始抢救，同时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
　　十多分钟后，接到的电话的韦青青也坐着车赶回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灰原哀，以及不请自来的玉清公主。

第五十六章　群英会
　　尽管发生了袭击事件，但是招待玉清公主的晚宴，还是照常在药师寺家族的庄园里举行，这也是东华和西华最出名的两位公主共同出席的宴会。
　　整个东京的权贵都出席了此次宴会，京都六家的要人，一个不漏的全出席了，其中也包括了北城家的「疯狗」北城京儿。
　　如果不是被爷爷逼的，北城京儿是根本不想到药师寺家来的——就在半个小时前，琴酒受凉子指派，直接上门找北城京儿打秋风，开口就是直接索要两千万华元的「过节费」，虽然对那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北城京儿还是肉痛地签下了支票。
　　药师寺家是京都六家之一，当地豪门。但对于家族里最杰出的年青一代凉子来说，她却是很不受家族待见的异类。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此次晚宴是接待两位贵公主，通常情况她一般一年里只有过年和中秋时，才会返家一次。
　　套用林洛和韦青青对她的评价：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可惜生错了时代，甚至是生错了性别。现在日本这里的情况全面糜烂，甚至连维持秩序稳定的镇压机器，都出现了各种问题。
　　日本近亲繁殖严重的警察系统早已不可救药，警黑勾结臭不可闻，只要给钱，甚么事都能做。唯一还算是能正常运作的政府机构，反而是在东华臭名昭着的鹰狼队及其衍生体——思想审查委员会这个灰色的皇家组织。
　　在日本，凉子领导下的思想审查委员会，是唯一一个被国内国外，上层中层下层，所有人都憎恨的组织。中下层和国外的人敌视这个皇室鹰犬很正常，而日本上层的那些权贵，也因为凉子多次坏他们的事，不让他们过度啃树，「注意吃相」，以及时常逼其「为国放血」，而对凉子仇视不已。即使在自己的家族里，她也是极不受待见的存在。
　　凉子所以还能如此闹腾，那是因为日本这里的糜烂，连韦克皇帝都心里有数。作为东华最近「垃圾堆」，这里的局面，有相当程度是东华本土造成的。如果没有凉子这个敢做事的「酷吏」在这儿折腾，情况会更加糟糕。
　　所以尽管每个月都有人在韦克皇帝面前说凉子的各种坏话，但是她在韦克皇帝面前的得宠度却反而在不断上升。
　　「日本烂成甚么样了，东华的那位，心里其实是清清楚楚的。如果没有凉子这个裱糊匠这一年来辛苦地各种灭火，压制，早就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只要经济危机还没有结束，凉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坐得很稳——经济危机结束之时，大概就是她挪位置的时候。」
　　韦青青的爷爷和父亲很厉害，但东华的韦克皇帝同样也不是傻瓜。只是二者的区别是，前者因为国家烂得还不太厉害还能有所作为，而后者，则面临着反腐亡自己，不反腐亡国的尴尬甚么的……所以只能有限度的，在「权贵」们游戏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小修小补。
　　药师寺凉子可以嚣张在北城家里「杀狗」，甚至叫人直接向北城京儿打秋风要钱，干出这类实在有些「掉身价」的事，但是要想她亲手杀了北城京儿，或者以「法律」的形式把他送进大牢甚至是断头台，其难度就是几何级数地高。
　　现在的东华，已经腐败得失去了自我净化的能力了。西华的情况要好一些，但是老皇帝要想整治权力越来越大的，以黄家为代表的新资本势力，也要借助林洛在血兰一事上挖坑，制造血兰危机把黄家坑惨后才能落井下石。老皇帝所以如此欣赏林洛，对这个孙女婿很是喜欢，就是因为他在这事上帮他解决了个几十年来最头痛的大问题。
　　在药师寺家族的庄园里欣赏周围环境风景时，韦青青边走边向身边的林洛评价着这位女中英杰，同时为她未来的命运叹息不已。
　　林洛问道：「下午的袭击是谁做的？」
　　韦青青道：「谁知道呢？反正不我们西华的人干的。这里想要她死的人实在太多了，但凉子平时深居简出，要把握她的行踪不容易。也许是京都六家的某一家，也许是被她压制的民间反抗势力，我怀疑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些民间的份子，可没有这么强的情报把握能力，这事上，我们西华最多只是给个打火机，可没有多插手。再说了，我认为，她的压制只是让这里的矛盾压力被积累得更加强大，爆发时也会更加凶猛——你要知道，现在的巢鸭监狱早已人满为患，半年里关的人超过了一千五百人，是设计容量的三倍。再这样的压抑下去，民间的郁愤不得发泄，迟早会出大事的，今天的行刺，不过是小小的预演罢了。」
　　林洛问道：「巢鸭监狱的政治犯的数据，对外是严格保密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韦青青用嘲讽的语气道：「烂透了的国家，就算是镇压机器，也照样会生锈和长蛀虫的，只恨卖国无门的人多得要排队。」
　　韦青青这话，也就暗示了，即使在凉子手下，也有人和西华的特工部门暗通款曲。
　　林洛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凉子，那个留着精练短发的对手，正陪着好友灰原哀站在庄园里的一角，孤独地喝着饮料——此时庄园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没有任何外人向药师寺凉子搭侃，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般地，用厌恶的眼神躲着这个女人。
　　她虽然是六家中的嫡系贵女，手中也权力极大，但在这里，却是孤独和被排斥的异类，只有一个对外人动了春心的好友还跟着她——这种孤独感，其实一直就缠在凉子身上，所以她在知道好友单恋上林洛后，反应才那么大。
　　林洛长为凉子叹息道：「那些蠢货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存在，他们才能在这里快乐的啃树呢……我猜她将来，一定会死于自己人的背刺。」
　　韦青青笑而不语，然后她突然眉头微皱，问林洛道：「友子晚上怎么没有过来？」
　　「啊，她身体不是很舒服，今天来不了了。」
　　实际情况，是两个小时前，林洛因为生气暴怒，强行喂友子喝了菊花茶，现在她正趴在床上动不了。林洛现在也为自己先前的行为失常感到奇怪和后悔：虽然友子在这事上瞒着我很生气，但是我当时怎么会这样？
　　虽然现在三人间的关系早已发展到三人行的地步，但是看到情敌来不了，韦青青心里还是暗暗有些高兴的。她没有再多说，而是努力地把身体贴靠在林洛身上。
　　她这次把自己的女助理送给林洛，其实也是抱着和狭雾友子争抢的心思。平民家的女孩会想着独占一个男人，但皇室家的女人，因为见过太多的这类事，其实打心里都不相信这世界会有完美的爱情存在。像韦青青就很清楚，无论是她的爷爷还是爸爸，身边都时常在各种换着女人玩。尤其是在林洛开发出血兰，帮他们恢复青春活力后，她的父亲和爷爷在这方面玩得比以前更有精力了。
　　想要得到甚么，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这一点上韦青青很清醒。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里起了轻微的骚动，原来是玉清公主正向韦青青走过来。先前出了刺杀事件后，这位东华的公主受到了一点惊吓。到达到药师寺家后，正在那里补妆和换衣服，一直拖到现在才正式出场。
　　玉清公主和青青公主，两人皆是东华西华最着名的公主，但是这两位公主的行事作风，却迥然有异。
　　韦青青是「根正苗红」的嫡系公主，头顶无数光环出生，却一直坚持走平民路线。比如她身上穿的服装虽然也是国际名牌，但也仅仅只是国际名牌，普通平民咬咬牙，花上两三个月的积蓄，也能穿得和她一样。至于她身上的珠宝首饰，在遇到林洛后，全换成了普通的平民货。
　　——你已经是高贵的公主了，华丽的珠宝并不能为你增色。惟有得到民间的认同和尊重，才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这是林洛和韦青青交往后，对她说过的话。韦青青觉得很有道理，而后就按林洛设计的那般，坚持走「平民路线」，并很快在民间赢得了「人民的公主」的名声。
　　而出现在韦青青面前的玉清公主，则走入了另一个极端。
　　她本是极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只是因为皇帝的偏爱给予正式册封才一飞冲天变成了皇室公主——即使在这之前她拿下了全国模特大赛冠军，但在上层许多人眼里，所谓的模特大赛冠军之类的名头，也不过是「高级～妓女」的另一种叫法。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全国模特大赛，选美比赛甚么的，不过是权贵们筛选玩物的工具罢。
　　只不过韦玉清有个好出身再加上一点好运气，以及自己的努力，天时地利人和加上运气，才有了这个所谓的「民间公主」的「还珠神话」。
　　和努力地要把自己包装成「人民的公主」韦青青相反，出身于民间的玉清公主，在得到了尊贵的身份后，心理上隐藏的自卑感，却让她跳到了另一个极端。她在行事作风上，总是想处处地体现出和过去的不同。
　　甚么都是要用最好的，最贵的，最奢华的，就是她的风格。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属于「补偿心态」。
　　她所以拖到现在才出场，是因为她花了近一个小时，窝在药师寺家的化妆间里，让自己随行的团队把她打扮得最为容光焕发的完美状态后，这才闪亮地登场。
　　得益于母亲优秀的遗传，玉清公主的个子很高，当她在众的注视下闪亮登场时，身边跟着的各类名媛全成了点缀红花的绿叶陪衬。就相貌身材而言，她比如韦青青确实要微胜一筹。身上穿着一套御用设计师设计的雪白色的公主长裙，纤细的美腰，露在外的雪白大长腿，天然的桃型屁股和略微有些犯规的欧派，S形魔鬼身材，再配上狭长的狐狸媚眼，完全就是一个让男人看了都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下的绝世尤物。
　　最夸张的是，这女人在出场前，还用了二十分钟时间泡了个热水澡，以至于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外散发一股热浴过后，天然的意态慵闲神态的清新神态。
　　走路有风，出场带气，说的就是现在的玉清公主。
　　只是一登场，她就把原本属于韦青青的风光抢走一大半。所有的男人都恶狠狠地盯着她看，而韦青青则警惕地把手挽紧了林洛。
　　「真是会勾引男人狐狸骚媚子！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会措手不及！」
　　韦青青在心里暗骂道，同时也很感激那个及时向她提供了情报的内线。
　　此次韦玉清出场前，精心的准备工作，幕后更有整整数十人的团队在暗中策划，以韦青青为假想敌，务必要让东华的公主能在最完美的形态出现在对手面前，以便能在气场上牢牢压制住西华的那位。
　　好在韦青青也早有准备，身后同样有一个智囊团队，同样也对她今天的出场进行了精心的包装。平时韦青青在公众面前是穿着「平民化」的服饰，但今天的出场，同样是找专业的设计师针对性的设计的，这回她一样是带着一个团队来东京的——只是不像韦清公主这次这般夸张。
　　在女性风情上，毕竟二人还是有所区别的。
　　韦青青是立志要在政治上有所成就，走的是政治名人路线。而她在在西华的政治权力也比情况更复杂的玉清公主要高得多。
　　她走的是高洁的路线。
　　玉清公主虽然很得老皇帝的宠爱，但是她的地位，实际上只是一个漂亮的政治花瓶，虽然自己努力地想做点甚么，但是起点和底蕴都差了许多。
　　一出场，玉清公主像只艳丽的孔雀，努力地在对外释放着自己的魅力。
　　「我不需要像你一般地展现自己，因为我早就拥有了一切！」
　　被她挑衅式出场的惊了一下的韦青青，这时只是挺直了腰，冲着她露出谦和友好的微笑，有若高洁的雪莲。
　　而正被玉清公主盯着看走来的林洛，在这时则在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想要把这个高贵的公主压在地上，粗暴的撕碎她身上的衣裙，然后凶猛进入的强烈冲动。
　　「该死，这种精虫上脑的感觉又来了，这又是我的那个好色成性的主体搞的鬼吗？真见鬼了。」
　　林洛皱了皱眉，从昨天注射了AD99到现在，包括在韦青青的诱导下，和她的女助理凌黛芬进行的垦荒行动，不久前对狭雾友子进行的很不温柔的行为，他做爱的次数不下十次了，但是那种强烈的渴望没有停下来。
　　林洛用理智压制住了自己的生理冲动，却在这时同样挽紧了韦青青。
　　「我有你们，已经很满足了。」
　　他把嘴凑在韦青青的耳边，小声地道。但说出这话时，却连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假话。
　　与此同时，剑光姬拿着一份刚得到手的报告，敲开了狭雾友子住处的房门。
　　今晚的行动，因为突然发生的刺杀事件，被叫停了。因为刺杀行动，整个东京正处于半戒严状态，望月正宗再中二，也不会蠢得在这个时候搅事，只是他现在很郁闷——因为风头被行刺者抢过去了。
　　剑光姬来找狭雾友子，是因为同样没有参加晚宴的她，刚刚从研究室的人那里，拿到了一份林洛的体检报告。
　　「林博士这次血检报告，有些不正常，雄激素指标太高了，不仅如此，他的另外几项激素分泌也是偏高。」
　　「雄激素指标过高，主要的问题会导致男性性欲过于旺盛的缺陷外，另一个缺陷，就是容易暴怒和增加暴力倾向。」
　　「我之所以通知你这事，是因为昨天的试验室记录里，林博士取走了十分之一毫升的AD99进行了药理试验——不是用在别人身上，而是用在他自己身上。身为科学家，这种把新药用在自己身上进行试验的情况，并不是很稀奇，但是AD99是太危险的禁药。虽然林博士设法把他的副反应降到最低，但是这东西实在太危险，未来的副反应，还你们注意跟踪留意。」
　　那位通知剑光姬的科学家是好心相告，而剑光姬却联想起了下午林洛知道情况后异常的反应，觉察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友子，我不是科学家。林博士对自己使用了AD99，这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吧？我觉得得把望导师叫过来，毕竟这东西是他开发的，当年在柩小夜身上试验时的各种数据，他最清楚。」
　　此时的狭雾友子，正趴在床上休息，心里却为林洛不久前的残暴疯狂的行为而伤心自怨不已，在听到了剑光姬的话后，顿时大吃一惊。
　　几分钟后，望月正宗导师，被叫到了房间里。
　　这个被九条家的人为了救外甥而托关系释放出来的中二科学家，拿着剑光姬交上来的检测报告，看了一眼后，同样也大惊失色。
　　望月正宗道：「这些数据变化，和当年柩小夜失控暴走前，非常地相似……」
　　狭雾友子也感到不知所措：「那可怎么办？太平现在正在参加公主的晚宴，如果他在宴会上暴走失控……」
　　另一边，玉清公主已来到林洛和韦青青面前，开始了贵族式的亲近交流活动。她今天穿的公主裙，布料用得有点省，走到林洛面前时，裸露出的锁骨下好大一片雪白的肌肤，把许多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她只是站在林洛面前，礼节性地向他和韦青青问侯时，林洛发现自己一直在各种心猿意马，从前的冷静自制，全在这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里，心里涌起的，只有各种想征服这个公主的兽性冲动。
　　「真是见鬼了。」
　　发现自己难以像从前般平心静气，林洛用意志强压着冲动，面对东华公主时，目光却有意地在现场乱瞄以便分心。
　　玉清此行，本就是为林洛而来。
　　「林博士，我的爷爷对你这一年来，在东京所做的事非常的赞赏。你来东华参与科研，并在短时间内做出巨大的成果，实在是非常值得称赞的一件事。」
　　说完客套的话后，跟在玉清公主身边东京地区最高行政长官和田玉太郎，则在这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枚勋章交给玉清公主。
　　这是东华皇室给林洛颁发的「青龙勋章」，然后，在一干东华权贵的围观和鼓掌下，玉清亲自手持勋章，当着韦青青的面别在了林洛的左胸口上。
　　整件事，无论是韦青青还是林洛事前都不知晓，只能装着笑，接受了这枚勋章。
　　在替林洛别上勋章时，玉清公主的手，有意地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按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是无论是当事人林洛还是他身边的韦青青，全都看在眼里。
　　面对着她的「调戏」，韦青青只能勉强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而林洛则要努力地压制自己正在涌起的又一波的冲动。
　　而跟在药师寺凉子身边的灰原哀，也将一切全看在眼里。
　　「女人，原来可以这样勾引男人的。」
　　看着众人目光焦点下的玉清公主风彩，灰原哀若有所悟。
　　「小哀，你有你的风彩，你的味道，学她那样勾引男人，是会弄巧成拙的。」
　　药师寺凉子心情古怪地提醒好友道，同时在心里嘀咕道：「你们这些家伙，都把林博士当成送财童子了吗？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致啊。」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台上的那个好友，有着女人中的女人之美誉的东华公主，凉子这时心里也全是不舒服的情绪，确切地说，是一种自怨自艾的悲哀感。
　　她现在虽然还处于女人最美好的巅峰年龄，可是离「大龄剩女」，也只差两三年的距离了。由于从事的特殊职业，根本就没有男人愿意真心地追求她，至今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灰原哀好歹还有一个单恋的精神寄托，她却是连这种精神寄托都没有。
　　以前凉子觉得这没有甚么，这样的自己才是最强大最完美的。可是今天看着东华西华两位公主艳压全场，尽情地展现两种不同的女人风情时，凉子也感到郁闷。
　　「幸好那个欧派大得犯规的友子没有出来，这个林太平，倒是真有女人缘……人类都是看脸星人，长得帅又有本事而且能挣大钱，连公主都会想倒贴……咦，这种场合，狭雾友怎么会不出场，该不会想搞甚么事吧？」
　　凉子心理上的软弱，只维持了数秒，然后就习惯性地想到了别的地方。她不再理会上场面上那两位公主间隐性的战争，而是悄悄地退到场边，叫来手下，吩咐了几句，这才重回到场上。
　　她只是叫人留意一下望月正宗这伙人的现状，防止有意外发生。
　　客套的场面话，勋章发放议式后，接下来就是豪门贵族间各种客套走过场的互相吹捧，然后身为东道主的药师寺家的家主，宣布晚会开始。
　　而作为最尊贵的贵客之一，玉清公主理所当然地被有意地安排坐在了林洛的左手边，而他的右手位置，则紧挨着西华的公主。
　　被这个星球上地位最为尊贵的两个美女公主夹在中间林洛，很自然地就成为了当晚晚宴的主角。白天发生了恐怖袭击事件，并没有影响这些人晚会的心情。
　　除了两位公主外，同一桌的其他角色，除了大和行政区的几位高官外，馀下的就是京都六家的家主——甚至连东京市市长都没有资格上主桌，市长甚么的，不过是京都六家推出来的利益代言人，大和行政长官，而是代表东华本土和地方势力妥协的执行者，京都六家才是这里真正的掌权者。
　　不过，六家中，除去六位家主外，有一个人也坐上了主桌，那人正是药师寺凉子——不过凉子是皇帝在这里的监控者和代言人，鹰狼队在这儿的负责人，权力极大，同时她又是玉清公主的好友，倒也没有人会在这里多说甚么。
　　混迹在这些权贵中间，林洛为了压制自己脑海里不断攀升的各种绮念，主动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在台面上讨论的各类政治话题上。
　　台面上，韦青青微笑着和京都六家的人讨论着明年西华和日本的「经济往来」的话题。
　　韦青青此次来东京，表面看似会情郎，暗地里是过来搅屎，而掩护的官方说法，则是要和东京这边的地方势力，进行一些「商业谈判」。作为离东华一衣带水的日本地区，这一年里靠着韦青青的关系，京都六家多少都发了不少财。
　　获利最多的正是药师寺家，韦青青负责牵头，玩金融的药师寺家成功地把金融触手伸进了西华，成为了那里许多绩优企业的「大债主」——只是做不到武装讨债时，欠钱的才是大爷，但掉进这个陷阱药师寺家的人还没有发觉，他们还沉浸在玩弄金融魔术在西华发财的幻想中，以至身为东道主的他们，今天对韦青青的态度是异常地热情。
　　而六家中，在西华身上第二获利最大的，却是北城家——在这经济危机，「地主家也没有馀粮」，男人连喝花酒的钱的都缩水的时代，做皮肉丶毒品这些最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北城家，受到的冲击很不小，原本利润大大缩水。
　　好在这段时间，经韦青青牵头，西华这里特地开辟了所谓的「红眼航班」——一种廉价的旅游航班，但该航班，在西华却被称为「嫖娼」航班。从机票和旅舍到娱乐一条龙服务，每天都有大量的西华旅客进入日本享受东京热的特别服务。
　　东京娱乐城是实际上是九条家和北城家联合开的：九条家负责高裆的「明星」服务，而北城家则是相对平民一些。前者打着影视的名义，打造包装各种明星，送给权贵专享。后者则干各种逼良为娼的脏活，两家分工很清晰。
　　很多时候，所谓的明星和妓女，都是一种东西，只是逼～价和服务的客户对象有别而已。
　　九条家出要脸面的原因，不方便直接下场赚这类黄赌毒的脏钱，所以就把这些交由名声最坏的北城家干脏活，自己坐享分成。而北城家则倚靠九条家更高的权势充当保护伞，双方是一体两面。所以当九条家的九条良实出现时，其祖父只是发了个话，就轻易地从北城家要来了关于AD99的全部资源。
　　至于平井家是地产商人，雾岛则是唯一的「实业」家，代表当地实体产业的利益。至于第六家则是韦氏皇族在当地的一支远房分支，算是东华为加强对当地控制，伸进来的一只触手。
　　不过时代发展到现在，京都六家共处了一百多年，互相盘根交错，「互通有无」，「交叉持股」，彼此早就不再是单一型，而是成为复合型的家族势力，仅是侧重不同。哪怕是最脏脏上不了台面的北城家，其所持的皮肉产业和毒品产业，自身也只占了三分多的股份，其他五家都有持股，甚至连东华的皇室都可以拿到一定的「分红」。
　　关于这六家的具体情况，林洛早就通过西华皇室的情报部门，私下里了解得清清楚楚。他有点同情坐在这里的那位药师寺凉子了。
　　这条船烂成这样，这个女人也算是个有大志向想干点甚么的人。可是表面上看似在这里可以只手遮天随便抓人的她，实际上能打的，也就是一些苍蝇和蝼蚁罢了。即使是名声最臭的北城家，凉子也不能轻易地动他，因为一动就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

第五十五章　玉清公主
　　当东华的玉清公主从舷梯口下来时，所有人都本能地把目光集中到了这位东华年青的皇室公主身上，而她身上的那双大长腿，更是现场大多数人注目的焦点。
　　和走亲民路线的西华公主韦青青不同，东华的韦玉清公主，却向来是以奢侈闻名天下。
　　她是欧洲巴黎香榭大街最欢迎的「肥羊」，也是全世界的服装设计师最喜欢的顾客。
　　她有自己的御用服装设计师，甚至包括以她为主题的服装品牌。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天会是的重样的。最出名的是，她身上那价值十几万的服装，无论多么漂亮华贵，永远只穿一次，然后就不要了。
　　——有一点特别值得可取的是，那些只穿过一次的衣服，事后她会放到网上拍卖。
　　令人无语的是，这种东华第一公主穿过的原味服装，居然还有不少有钱的公子哥抢着卖。每次挂在网上时，都以极快的速度地被人扫空，而且价格还是吓人地高——一年的销售额，更是高得以十亿华元计。而玉清公主的穿着，甚至能影响东华民间女性的穿着方向。
　　如果只看表相，常人或许会以为韦玉清只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公主，但是和她关系不错的药师寺凉子，却很清楚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隐藏在奢侈浮夸外表下，极高明的人气人心拉拢手段，以及敛财手法。」
　　高价买走玉清衣服的凯子和傻子是有，但绝对没有想像中那么多，更多的，是很多有钱人，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向这位东华公主示好和贿赂。所以常会有一件她穿过的衣服卖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这样的奇葩事发生。
　　玉清公主所以如此出名，另一个原因却是，她不是嫡出而是庶出，确切地说，是二公子韦武的私生女。
　　其成名，也极具传奇色彩——其母二十年多前本是东华的某个知名的黄姓女明星，然后被韦家二公子上了，肚子大了，最后生了一个女儿。
　　后来这个在当时名字还叫黄玉清的女孩子，在十九岁那年参加全国模特大赛，力压群芳一举夺魁后。娱乐八卦圈各种挖掘内幕，最后挖出她居然是韦家二公子私生女的真相——而实际情况却是，当时的太子和二公子斗得正凶，太子韦克定因为管不住下半身让老皇帝很是不满，当时就有废太子的传闻。而后，本着我脏了，你也脏了，这样我就显得不脏了的心态，太子韦克定查出了黄玉清的出身真相秘密，充当幕后推手把这事大肆炒作，以败坏弟弟当时良好的名声。
　　但是后面的故事极具戏剧性，老皇帝韦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女」却异常的喜欢，不但帮她「认主归宗」改姓韦，更给予了正式公主的封号，而后也是宠爱有加。东华皇室开枝散叶，至玉清公主这一代，同龄嫡系而出的韦氏后代台面上的就有近百人（非私生子），但能到老皇帝正式册封，给予专门的公主封号的不过数人而已。玉清公主由一介「女明星私通皇室的私生女」，一夜间「丑小鸭变升白天鹅」成为正式册封的公主，对于民间的愚夫愚民来说，也算是一碗可以骗人的半励志鸡汤传说——因为丑小鸭本来就是天鹅。
　　玉清能老皇帝宠爱，主要是她本人也争气，成名之前本就是东华京都大学的成绩前二十的女学霸，高颜值高智力高情商，再加上后来的「高出身」，被老皇帝召见时言行得体大讨欢心，得到皇室正式承认后，也很会做人，更和药师寺凉子英雄惜英雄成为好友。
　　就在最近，东华那边一直有传闻，老皇帝韦克打算学西华的那位亲戚，计划玩退位让贤给儿子，自个去当太上皇。
　　关于这个传言，老皇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下面的几个皇子，却已全都动起了心思。
　　现太子韦克定这些年因为行为不端，各种丑闻不断，让老皇帝越来越不喜欢。民间早有传言老皇帝想换人。而二儿子韦武相对而言能力出色，名声较好，更得父亲宠爱——就连闹出了私生女事件后，老皇帝对那女孩的特别态度，更让许多人有了更多的联想。
　　这个世界虽然还有皇帝存在，走的是贵族共和制，皇帝不像主世界的中国般权力极大，但是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影响内部的权力平衡。
　　以八柱国为核心的东华本土政府，太子和二公子背后都有各自的母系家族背景当靠山，但谁都想更上一层楼，这十几年来随着老皇帝渐老，彼此间的暗中撕逼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几年前安布雷拉公司在太子的指使下到非洲找血兰。可不只是当那个了快六十年的太子当真孝顺得想帮父亲延寿那么简单，而是另有阴谋。后来安布雷拉公司倒台时，陈昂被逼上天台，逼他跳楼时，太子也在幕后做了推手——因为陈昂知道得太多了。
　　而这几年，老皇帝对太子韦克定的不满正在加剧，导致其他人更是各有心思。二公子韦武几十年小心经营，在民间的名声比太子要好得多，又有一个漂亮能干极得宠的女儿，自然也动了心思。
　　这一年来，尽管遭遇了史无前例的经济危机，东华内部高层却是风起云涌内斗不止，全都是围绕着皇室继承人展开的，一切有如主世界满清康熙时九王夺谪一幕的重现，只是场面没有那么夸张复杂而已。
　　这次林洛在日本帮助东华军方成功地让AD99项目起死回生，经他改良后的AD99，目前对治疗因为吸毒过量引发的脑部损害有奇效。尽管这个技术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还不完善成熟，但一个像血兰一般暴利的新兴产业即将诞生已经可以的预见。
　　消息传到东华本土后，整个上层都被惊动了。
　　为救儿子而掏私家钱重启这个项目的李家自然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但其他家族同样也盯上了。唯一的问题是：李家是太子韦克定那边的人……
　　在这样关键的局势下，二公子那边的人也坐不住，自然不可能看着太子借着李家把这个暴利的大项目抓在手中。
　　「我们抓不到项目，但是可以抢人啊！AD99能起死回生，完全是那个林太平博士的功劳，是他神奇而天才的头脑让这个报废的项目重获新生的。把他拉到我们这一边，不就等于得到这个项目的关键了。」
　　出这个主意的人，正是韦玉清公主。
　　「林博士远比AD99更具价值，人才是关键！爷爷本来就很欣赏林博士，他现在旅居日本，如果我们能把他拉过来，这一局上就可以抢回先手反转局面……」
　　韦玉清公主主动请缨之下，她在第一时间乘私人专机赶来日本，准备施展自己外交术外加美人计拉拢林洛。
　　玉清公主和药师寺凉子是闺蜜好友，两人互相欣赏，来之前她和凉子通过电话，拿到了林洛的所有资料。下飞机时，这位有着模特般魔鬼身材的东华公主，正在专机上把林洛的相关资料又细读了一次。
　　「这个林太平博士，才貌双全，皮相很好，内在更棒。而从凉子交给我的资料上看，他在床上的功夫应当也极出色。脚踩两只船居然还能不翻船并让西华皇室容忍他，当真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啊。」
　　飞机上，韦玉清公主对身边的男助理道。
　　男助理答道：「公主你看上他了？」
　　「我认为他有资格作我的丈夫而已。」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助理道：「他会是个好情人，但应当不会是个好丈夫，因为他太受欢迎了。」
　　韦玉清的女助理是个心理学家，同时也是男女关系方面的专家——这次来日本，像他们这样精通「男女关系」专家，韦玉清是带了一个团队过来。
　　「优秀的男女，尤其是那种智商情商双高的优秀男女，在哪里都会很受欢迎，林博士的情况是应当的。至于好丈夫甚么的，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得到甚么，有时就必须失去一些甚么，这是等价交换，哪有甚么尽善尽美的事啊。」
　　玉清公主不以为然道，然后白了身边的这个「专家」一眼，在心里道：「再说了，受女性欢迎，本身就是很好的资源，运用的好，靠这一点还可以帮我做很多事呢。」
　　当然，这个想法玉清公主是不会说出来的。
　　药师寺凉子亲自在机舱口的舷梯旁迎接玉清公主，两人一见面就亲热地搂在一起。
　　「几个月不见，凉子你瘦了呢。」
　　「是吗？都是累的，日本这儿最近很不平静。」
　　然后玉清公主转向跟在边上的灰原哀。
　　「呀，小哀，你会打扮了，女人味比以前重了些。」
　　「啊，谢谢。」
　　灰原哀羞涩的点点头，但玉清公主的这句话，却听者有意地让边上的凉子暗叹了一口气。
　　她心道：「你想对那个林博士使美人计，可是我的好友，她却已经先中了林博士的美男计了。」
　　凉子和玉清都极厉害的女人，灰原哀的内心变化，两人皆是从一点小征兆就看破了。只是玉清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她看上的也是同一个男人。
　　现场接玉清公主的，还有京都六家的其他各家代表。不过出于和凉子良好的关系，玉清公主还是坐上凉子的车离开，前往药师寺家的庄园。
　　在车上，玉清公主笑着看着后面两辆同款汽车道：「凉子，你的压力果然不小。来接我的车，居然全是重型防弹车。」
　　药师寺凉子叹气道：「国内国外，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
　　凉子来接玉清公主时，排场可是极大，动用了三辆同型的防弹车，然后三人随机选了一辆坐上，馀下的两辆则故布疑阵地跟在边上以迷惑可能的行刺者。算上护送的其他警卫车辆，整个车队车辆高达二十辆。而一路上，车队所到之处，当地军警到处清场，封锁马路，开辟专用通道，排场大得堪比昨日接待西华公主到来时。
　　玉清公主叹气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当年我参加模特大赛时，那些女人间的各种争斗见多了。进了皇室，见到纷争更多。凉子你做的事引发的敌视就更不必说了，京都那儿，现在也是斗得很凶……就连那个林太平，他住在非洲最原始落后的雨林里，不一样无法人逃脱人间的纷争吗？」
　　凉子好心劝说道：「那个林太平博士来路不明，西华背景太深，玉清你和他打交道还是小心为上。」
　　玉清公主笑了起来。
　　「他来路不明我相信，但是说他是西华的间谍我却不信。原因很简单，过去几年林博士为西华可是创造了上万亿的价值利润，西华那边得多蠢，才会把这样的精英人材当成间谍来使用？这件事上，凉子你是犯了职业病了。」
　　药师寺凉子无法反驳，事实上这也是许多东华上层的人对凉子在这事上的看法，甚至被引为笑谈。药师寺凉子对林洛很警惕，这在东华上层不是甚么秘密——把这事传出去的人正是老皇帝韦克，理由和玉清公主相似，他只是把这事当成是得力爱将过于敬业的「职业病」而导致的「笑话」，口风没把严，然后就在东华上层传开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存在天才的。」
　　玉清公主道。
　　「林博士这次盘活了AD99项目，我来之前，国内的经济师预测过，哪怕是最保守的估计，光是在毒品损伤治疗一项上，未来一年最少可以为东华带来数百亿的利润。有这样的间谍和破坏者吗？凉子你最近是太累了。」
　　药师寺凉子闭口不语了。
　　玉清公主突然转移话题问道：「那个林博士和西华公主，还有那个狭雾友子，他们间现在是甚么关系？上层的传闻有些夸张，我觉得还是从你这儿打听比较确切。」
　　「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三人有在一间房间玩三人行的行为。」
　　「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器大活好身体棒啊！」
　　在外人的眼里，玉清公主是个说话很得体，很讲究「生活品位」的「公主」，但在好友面前，她却像个带着匪气的女流氓。
　　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在外面使用，一张是在好友亲人面前使用。
　　凉子冷哼警告道：「你要小心，别被他吃了。」
　　说着她瞄了身旁的闺蜜灰原哀一眼，然后撸撸嘴道：「你知道吧，小哀，那男人还没有动手，和他接触了两个月，就已经陷进去了。」
　　玉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却笑道：「眼光不错嘛，小哀。」
　　灰原哀大窘，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哪有，哪有……」
　　玉清却在这时笑道：「没关系，西华的那位公主可以和别人共享男人，你是我的好友，我也可以和你共享的……」
　　「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三人所在的车队里，跟在三人所在车子后面的那辆车，突然轰炸地一声炸出了一团火花。
　　一枚从附近高楼窗口上打来的RPG火箭弹，击中了他。
　　药师寺凉子派来接玉清公主的三辆防弹车，三人坐的是头一辆，馀下两辆则跟在后面，结果袭击者以为凉子坐在中间的车上，结果误中副车。
　　现场一片大乱。
　　护送的警卫皆是高手，早有应急预案。司机并没有因此而停车，反而猛踩油门加大速度，后面跟进的车子也绕过被袭的车子继续前进。外面维持治安的军警，则在这时朝发动袭击建筑包围过去展开抓捕行动。
　　几分钟后，正和狭雾友子在房中谈话的林洛，得到了东华公主车队遭遇袭击的消息。而这个时间点，狭雾友子刚刚向林洛坦白了望月一伙人正打算今晚发动袭击的事。
　　友子摇头自辩道：「不是我们做的，小夜，织叶，美琴她们全在这里。」
　　林洛道：「晚上的行动可以趁机取消了，接下来会全城戒严的。还有，这事是我疏忽了，我早该和望月好好地聊聊了。」
　　友子以日式的鞠躬向林洛道歉道：「对不起，这次这事……唔……」
　　道歉的声音，被胸口传来的痛疼打断了。
　　「鞠躬道歉有用吗？」
　　施展抓奶龙爪手林洛恶狠狠地道，现在的他，其实心情非常地不好。体内一直在攀升的内分泌，正严重影响他的情绪，让他失去了从前的平和的心态，正变得很容易生气和动怒。
　　「我错了！」
　　友子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她知道林洛得知真相后会不高兴，所以在来向林洛坦白前，故意穿了宽松的和服过来，衣服里面是真空的，一鞠躬就是风光大泄，两颗硕大的欧派暴露无疑。
　　这一招确实很管用。
　　唯一的问题是……
　　十几分钟后……
　　一间密室里，狭雾友子被以龟甲缚绑得结结实实，正跪在瓷砖地板上喝菊花茶。
　　旁边的地板上，还扔着巨大的针筒，用光的开塞露甚么的……
　　她身上最后的处女，刚刚失去……
　　「太平，我错了，放过我吧……呜……」
　　啪！
　　用力拍打屁股的声音。
　　「闭嘴，母猪！把屁股抬高！」
　　此时的林洛，两眼充满血丝，表情狰狞得有如恶鬼一般……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道：「该死的望月正宗，你这废物尽在坏我的事……」

第五十四章　独木难支
　　当林洛这伙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做着不同的准备的时候，另一边，药师寺凉子派到林洛身边的另一个卧底，工藤新一，则正跟着光明圣教的教徒在做社区公益活动。他受药师寺凉子指派，潜入光明圣教卧底，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个月，凭着个人出色的能力，现在已成为教中一个教区地区负责人。
　　这一天，工藤新一正在光明圣教组织教民进行工益活动，地点是在东京的三谷区，这里也是日本最大的贫民区。
　　没钱丶没工作丶没家，全部家当只有一个包裹。作为世界知名的第三产业娱乐城市，其光鲜亮丽的背后，有这样一群面色惨淡的人在艰难度日。他们就是日本生活底层的贫民。大量的贫民集聚在特定的区域，形成了贫民区。
　　这里也是东京物价丶租房价格最为便宜的一个区。
　　而最近这段时间，三谷区的贫民数量正在急剧增多。
　　主要原因，还是经济危机引起的。
　　光是在东京一地，这半年里就有超过二十万人失业。而过去的十几年里，不断上升的房价造就了无数的房奴。失业导致「断供」，断供引了「银行收房」。失房者，租不起房者，只好大量地涌进东京地区物价最为便宜的三谷区，寻找一栖之地。而一些仍然有工作而无房的人，却也因为最近的东京政府为粉饰太平而搞出的「驱逐低端人口」丶「严禁合租」而导致房租大涨，为了节省生活支出，也搬到了三谷区。
　　在整个日本一片哀嚎的背景下，三谷区却反常地迎来了空前的「热闹」。三谷区的人口从前约有四十万，但这段时间却猛地膨胀到了七十万——对于全部人口仅有二千多万的日本列岛来说，这是很高的数字了。
　　这里是整个东京治安最坏的一个区，也是最穷的一个区。
　　「抢劫丶盗窃甚至小规模的群体性暴动早已是习以为常的现象。」
　　在这里，满街都是堆积成山的垃圾，随着可见睡大大街的流浪汉，捡破烂的拾荒者，以及各式各样的又老又丑却还出来卖的妓女。
　　「清洁工每天在道路发现倒毙的尸体」早已是很平常的事。
　　对于这里的治安，东京政府的作法，就是在今年花钱建了一道高高的隔离墙，墙上加装铁丝网和通电，只留下几个固定的出口通道与外界联系，同时在出口处加强警备力量。
　　至于三谷区里的贫民的死活，是在里面贩毒还是卖淫或者啥，只要不闹大，政府都是装瞎不太想管。
　　三谷区的情况是如此的糟糕，以至于东京最着名的几个黑社会，比如三口组，黑龙会，仁道会，里面的黑社会成员把被派到这里开设堂口都视为是「苦差」和「受惩罚」，因为除了到处都是的睡大街的贫民，老得连摘器官没人要的孤苦老头，二十华元就能张开腿的最廉价的妓女，三十华元一晚的「大统铺」外，能榨出油水的地方实在很少。
　　一般的黑社会小哥，在这里夜里出门一样要小心翼翼。因为这里穷疯了的贫民，为了钱，也不会管你是黑龙会山口组在别地多牛逼，该抢劫时还是会抢劫。
　　比起十几公里外东京热娱乐城那一片繁华区的酒池肉林，三谷区这里却是连「黑社会」都会被抢劫的遗弃之地。
　　唯一比较关心这里「治安」的人，大概只有日本的「思想审查委员会」，确切地说，是只有药师寺凉子一人。
　　药师寺凉子认为，现在的日本就像是一个火药桶，来点火星就会炸，这里是最危险最有可能爆炸的地方。
　　问题是，药师寺凉子本人虽然很能干出色，但是再能干的领导，也需要一帮能干的手下才能成事。
　　王朝末年的时候，不是没有出现妄想力挽狂澜的能臣干吏。但是少数的优秀者，面对着无数蛀虫组成啃树集团，他们能做的事实在很有限。
　　对于三谷区，药师寺凉子不是不想在这里做些甚么，而是她发现自己在这里基本甚么都做不了。
　　改善这里的民生环境？
　　钱哪里来？
　　加强这里的警察警备力量的密度？
　　这不光是要增加一大笔的市政开支的问题。已经烂透了的日本警察系统，那些警察们也把到这里执勤当成是苦差。
　　尽管药师寺凉子手上有一笔皇帝特批的「维稳经费」，但在这个到处都是窟窿到处都是蛀虫的日本，这点钱真投进去，恐怕连水泡都不会冒出来。
　　即使以药师寺凉子的出色，对于这里，她最后能做的事，也就是在三谷区大量的发展「线人」，增加密探，通过收买告密者的方式，不时获取「不稳份子」的情报然后将其抓捕，最后关到巢鸭监狱去。
　　这也就是她仅能做的事了。
　　这种「白色恐怖」的高压压制政策，玩「国人道路以目」的后果，不过是将一切变成不断地高温蓄力的锅炉，在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失业人口越来越多，民众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总有一天，一切会在某个薄弱的地点以最爆烈的方式炸开来。
　　今天，工藤新一跟着光明圣教来这儿的任务，是给当地的幼儿童提前发放新年礼物——再过十几天就是新年了。
　　三谷区，目前的儿童数字大概是两万人左右，比例很低——贫富分化极为严重的日本地区，正陷入可怕的人口负增长的怪圈中——严酷的生活环境，高昂的受教育成本，让下层民众都认为：把孩子生到这个世界是很可怕也很残酷残忍的事。
　　在面临生不起，养不起，住不起，教育不起，结婚不起的情况下，年青一代不需要政府强迫计生了，全都自觉地陷入「佛系」状态：不结婚，不生育，年青时浑浑噩噩逃避，年老后坐着等死。八四二一的生育模式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更多的是各种方式等死的「佛系」一代。
　　今天过来做慈善，光明圣教给孩子们准备了两万份新年礼物，雇了几十辆大货车运到三谷区，然后在不同的地点发放。除了给孩子准备礼物，身为教主的林洛还掏出钱来，包下了这里所有的餐馆，给这里的全体居民准备了免费的一餐。
　　而对外宣传上，光明圣教的说法，这一顿饭和新年礼物，都是西华的青青公主自己掏钱捐赠在做的慈善，执行者是光明圣教。
　　无论是在西华还是在东华，韦青青的名声都很好。一直坚持在做真慈善的她，走的是亲民的群众路线，更在这两年里，赢得了「人民的公主」的称号。
　　这不是别人封的，是两国的民间的人民给予的。真慈善假慈善还是摆拍作秀，人民的眼光还是雪亮的。
　　现在在三谷区，每个礼物发放点都是人山人海。此次发送的小礼物，主办方可是极为用心，并不是一个小纸盒里装了两粒糖果的应付。
　　事前，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做了详细的数据调查统计，确认了当地孩子的大致数字，年龄层次，基本的家庭结构。这才根据情况分批准备了适合不同年龄阶段孩子的礼物。
　　一到二岁的婴儿，准备的是一罐婴儿奶粉。
　　三到四岁的，是昂贵的巧克力糖果五到六岁，七到十岁的，则是食物和玩具搭配。参与者工藤新一知道，光是这些给孩子们的礼物，组织者就花费了超了三百万华元。如果再加上全区的贫民提供的「免费」一餐，全部花掉的钱超过了千万华元。
　　三谷区的居民点，学校，都是礼物地发放点，为防止有人重复领取，领取者需携带相应的户口本或证件。
　　身为组织者之一的工藤新一看到，组织者这方，每发出一份礼物时，相关的工作人员都把领取者的身份数据详细地记录下来。
　　「三谷区的人口具体结构情况，因为官方不作为，连东京市政府都不是太清楚。但这一次，这方面的数据……」
　　身为精明杰出的侦探，工藤新一敏锐地嗅出了这背后的危险性。
　　他猜对了。
　　林洛搞宗教，除了替韦青青烧钱养人望外，更是借机把触手渗透到基层，收集底层的各种国民大数据。
　　现在的光明圣教里的任务就是不停地收集底层各式各样失业者，失意者，不满者，绝望者的具体数据，然后西华情报部门的人，则会在这些人中，挑选适合的目标。
　　除了少数西华情报处渗透进来的特工外，大部分参与者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慈善的事，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沦为西华情报部门的下线而不自知。
　　工藤新一隐隐闻出了危险，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在三谷区做了两个月的慈善事业，工藤新一看到的，光明圣教在林洛的指导下，做的全是实打实的善事。经济危机期间，三谷区的普通民众的悲惨生活，他全看在眼里，官方政府完全把这里视为遗弃之地，根本不管这里民众的死活作派，他同样也看在眼里。
　　刚来这里时，三谷区垃圾堆成山——平均三天才会有人进行清理，原因是政府把城市卫生承包给了私人企业，为了压缩成本，清洁工是三天才过来运一次垃圾。
　　这里也没有医院——幸好林洛开发出血兰，并将其白菜价化，降低了患病率，但是这里的居民还是需要医生的——比如堕胎和生孩子，还有老年人的各种老年病。
　　在光明圣教在这里开设第二家青青医院时，这里的居民病了，要么等死，要么花钱坐上十几公里的车到其他区的医院去。而几处卫生条件很差的黑诊所里，更是不知坑死了多少堕胎者和产妇。在林洛和韦青青到来前，根本没有人管这里的人生老病死。
　　除了送礼物外，青青医院派出了大量的医生，给这里的居民进行免费的身体检查，同时免费送药。因为人力不足，他们还临时雇佣了大批别的医院失业的医生。
　　工藤新一已经看出了一点名堂，但是他现在很矛盾。
　　「如果我将发现的这点线索向凉子报告，她一定会做出处理。可是这样一来……」
　　工藤新一看到，那些收到新年礼物的孩子们，现在个个脸都露出开心的微笑，不光是他们，他们的家长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微笑。在这个艰难的时代，这样的微笑，工藤新一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在三谷区看到了。
　　加入鹰狼队近半年，亲眼看着药师寺凉子签下一份又一份地逮捕令，看着身着黑衣的「思想审查委员会」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从三谷区的民宅里，抓走所谓的「危险份子」，每一次都在拷问工藤新一的良知。
　　工藤新一把目光投向西边，遥望着那里。
　　「今天晚上，药师寺家正在家族的庄园里举行盛大的晚宴，接待来自东华和西华的公主。那里现在一定宾客云集，豪华得不得了……朱门酒肉臭……」
　　「哥哥，谢谢你们的礼物！」
　　就在这时，工藤新一的衣襟被人拉了拉，原来是一个跟着父亲来领礼物小女孩在招呼他。
　　小女孩子和其父亲脸上的感激，瞬间摧毁了工藤新一身体里的最后一点犹豫。
　　他微笑地回应着，然后把手伸到内衣袋里，将已经写好的将要交给药师寺凉子的调查报告用力地揉成一团。
　　「在这里的半年，是我近七年的卧底生涯中，渡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他在心里对自己道：「我要守护这份快乐，这份微笑……」
　　他的良知，让他做出了决定。
　　东京思想审查委员会的总部里，药师寺凉子也正召集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开会。
　　凉子道：「西华的那位公主，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她是西华的人，却跑到东华日本来大搞慈善，这是过来落我们的脸吗？」
　　「快过年了，政府也得给下面散发一点福利好处的，可是……」
　　说话的人是灰原哀。她看向凉子，顿了顿，冷冷地道：「行政区的财政厅最后也就拿出了一亿元，整个日本平均每人不到五元——这还不算被中间层层盘剥的。但最后能落到下层头上的，还有多少？对了，这一亿元，还是凉子你向陛下传话特批才发下来的……」
　　灰原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药师寺凉子露出沉默的表情，是甚么人从中层层盘剥，凉子非常地清楚。
　　可是手握在大和行政区抓人关人大权的她，却根本没法插手这事。
　　因为这不是一个人在这么干，甚至也不是一群人在这么干，而是整个体系在这么干。
　　那一亿元，被上层优先给大和行政区的公务员丶失业公务员发放过节福利了——当然，领导会拿得多一点，在职公务员也有一份，刚失业下岗的，本着雨水情，多少也会漏点。
　　韦泽皇帝再强，要和整个体系对抗，最后也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和这个体系相比，看似一手遮天的药师寺凉子，其实甚么都不是。
　　「大和行政区的那些家伙，今天这样被西华的人用钱羞辱都还不振作点吗？」
　　药师寺凉子在心里恨恨地道。
　　她问道：「新一那边，还是没有声音吗？」
　　「他现在简直成了完全的慈善工作者了。正在三谷区给儿童发放新年礼物的组织者就是他。那家伙一副娃娃脸，很多小朋友都以为他是初中生……」
　　说话的人是琴酒。
　　「光明教的人，还是老样子，只是做慈善？没有搞甚么思想学习小组之类的？」
　　琴酒答道：「还是老一套，宣传的都是相亲相爱，抱团取暖过冬的那一套。」
　　琴酒皱眉不解道：「我的几个手下也混进去了，还陪着他们在三谷区搬了几天的垃圾……最后都受不了那个臭味离开了。那个林博士和青青公主，也不知道他们在想甚么，这一年里在东京搞慈善，花掉的钱快有两个亿了吧……只见他们烧钱，没有见他们要捐款。真是太夸张了，哪里有这样赔钱搞真慈善的傻瓜。」
　　「因为人家是真正的人而不是社会的垃圾！」
　　灰原哀在边上哼了一声，她和琴酒向来不合。
　　药师寺凉子摆摆手，止住了两人可能爆发的冲突。她心里明白，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助手，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林洛，正在快速地丧失应有的判断力。
　　「今晚的酒宴，我和小哀都会参加。这次西华公主是来者不善！她在这里烧掉了两个亿搞慈善，肯定另有所求。而且这段时间，我们抓了不少人，事后审讯，全是有人在背后挑拔鼓动，而且一切线索都直指西华那边……这里的这一切，我已经全向陛下报告过了。有人想在这里搞大新闻，所以……」
　　药师寺凉子瞄了一眼琴酒：「黑龙会，山口组，仁道会那里，琴酒你把他们头子叫过来鞭策一番，给我盯紧了。军火，炸药，各种危险品的地下交易给我盯死了，鱼饵鱼钩都给我准备好，不要松懈。码头那边也给我看死了，防止有人走私危险品进来。越是过年，越是要小心，这是危险的日子。」
　　吩咐完琴酒后，药师寺凉子把目光扫向会席上的另一个人：东京警察总署的署长平野。
　　「三谷区的警察力量，不能再像从前般处于放羊状态了。必须加强。」
　　被凉子的眼睛一扫，平野用手帕抹着额角的冷汗道：「这个，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警力，要保证其他地方力的治安稳定已经很吃力了。而且经费方面……」
　　「警力不足，那就从警校调！那么多未毕业警校生，就把这事当成是提前的实践实习！经费方面，哼……」
　　药师寺凉子扫了一眼琴酒。
　　「你告诉那些家伙，快过年了，警察也要过节，你告诉那些人，包括北城家的疯狗，给我掏出五千万元出来充当维稳费。嗯，对了，他们不光要出掏钱，也派人出来……这事你去交涉。」
　　说到这里，一旁的灰原哀突然感到一阵悲哀。
　　如果是一百多年前，日本这里根本不会有这种所谓的警力不足的情况。在韦泽皇帝时期，别说是甚么危险的暴乱份子了，连稍大点的恶棍都不敢出头，因为一出头就会被街道「居委会」教作人，至于黑社会甚么的更是不存在的。
　　谁知道一百多年后，这里居然沦落到警察要向黑社会打秋风索要「过节费」和办公经费，甚至还要黑社会出面帮忙「维护治安」——因为经济危机，今年各个政府部门的经费，只有需求的百分七十，馀下的百分三十，政府方面要求基层人员想办法「自筹」。
　　要基层人员「自筹」办公费用，真是伟大的发明！
　　「全部都是尸位素餐的废物和只顾自己捞钱的蛀虫。凉子，你很优秀，可是这条破船破了这么多的洞，长了这么多的虫，你一个人补得过来吗？」
　　凉子又狠瞪了平野署长一眼。
　　「我知道你在外面养二十三个女人，二十个孩子很辛苦。但是这笔钱我要过来，是要发给下面干活的警员的。你告诉下面的人，谁从中间过手玩损耗，我就送他们到巢鸭去喝茶！」
　　被凉子提到「二十三个女人二十个孩子」，平野心里一惊，忙不迭地点着头。
　　然后，凉子突然笑了起来。「我说错了，你的二十个孩子，最多只有一半是你的……」
　　平野：「呐泥……」
　　药师寺凉子却在这时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快过年了，陛下不希望有人搞出甚么大新闻出来，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否则我保证你们自己就会变成大新闻的。无论是署长你还是琴酒你，巴不得你们出点事好替代你们的人可不少……各位好自为之，玉清公主的飞机快到了，我要去接人了，一切到此为止吧。」
　　说完凉子站起来转身就走，只留可怜的东京警察总署署长在那儿，为「一半子女」不是自己的「真相」而烦恼。
　　走出会议厅时，药师寺凉子在心里烦躁地骂了一句：「全是废物。」
　　凉子要去接的玉清公主，是东华皇帝韦克的孙女，是二皇子韦武的女儿，也是东华皇室最出名的公主。林洛开发AD99成功，瞬间为东华又增加了一个利润在千亿以上的巨大财源。
　　即使是腐朽的东华政府，再蠢的人也知道，把林洛留在东华能带来的巨大好收处。知道林洛在女人一事上有些风流的弱点后，东华那边就派出最漂亮的玉清公主来东京，想要做点甚么。

第五十三章　女难
　　东京市郊的一座公墓里，木场美琴弯下腰，在一个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
　　里面埋的人，是她的哥哥。
　　美琴的哥哥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年青人，而且还是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的那种。
　　不幸的是，他不是克拉克・肯特也不是彼得・派克，正义感过盛又没有强大的武力和智力为后盾，盲目出头的下场，就是某一天被黑社会直接派人乱刀砍死。
　　美琴的母亲也因此悲伤过度而病故。
　　即使木场家族那时还有一点势力，事后警方也不过是抓了几个出手的小杂鱼判刑了事——最可悲的是，案件被官方定性为「互殴杀人」，凶手最后只被判了十二年的监禁——考虑到一系列的「减刑」运作，估计最多八到九年就可以出狱。
　　「哥哥死之前，我还相信正义。」
　　「但现在，我只相信革命！」
　　木场美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了望月宗越的信徒，那时的她才十二岁。望月正宗组建的韦泽思想学习小组被凉子一锅端时，美琴因为年龄小，刚刚才加入，也只是被官方当成「少不更事」处理，事后叫来家长带回家，强迫训斥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放过了。比起被判了二十年重刑的望月，被流放到非洲的狭雾友子，美琴在当时受到的处罚算是最轻的。
　　「哥哥，没有力量的正义，是无力的。但现在的我，拥有力量了！」
　　站在哥哥的墓前，美琴弯了弯手臂，秀了秀自己的肌肉。她在两年前就开始注射使用狭雾友子提供的血兰药剂，这药是林洛开发出来的超人药。在付出了「欧派变大变重」的代价后，少女得到了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高的反应敏捷力……
　　狭雾友子回日本重建组织时，美琴以为可以马上放开手脚，对一切黑恶力量「行使正义的天罚」。然而那位和友子一起过来的「姐夫」，却禁止她们这么做。
　　美琴很不甘愿，但友子姐姐的话还是会听的。至于那位姐夫，她的看法和柩小夜类似，她承认他是很有本事的科学家，正是他研发的药物让她变成了小超人。但是她和小夜一样，都觉得这个姐夫「善良有馀」而「行动力不足」，是个「充满妥协思维的右倾份子」。
　　最让美琴不高兴的，是狭雾友子当时全听这个「软弱」的姐夫的意见。幸好这种局面，在望月导师被释放后一举扭转了。
　　「该走了，美琴。我们今晚事件很多，得做很多准备工作，时间有限。」
　　在一旁催促她的是好友梨田织叶，苦熬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能「搞个大新闻」，这个中二的明星妹子现在也是一脸的兴奋状。
　　另一边……
　　剑光姬陪着狭雾友子，正在为她挑选参加晚上宴会需要穿的礼服，她是几人中唯一没有参加宴会的人。
　　剑光姬问道：「晚上的行动，你还是没有告诉林博士吗？」
　　狭雾友子低头道：「他一定会反对的，而且我也不想他牵扯进来。」
　　「你这样做很蠢！」剑光姬摇头道：「你只是想在导师和男友间搞平衡，这种做法完全是在逃避。林博士和望月导师对世界和革命的看法差别很大。晚上的行动，是大事件，瞒着他会造成隔阂的。而且那位西华的公主也过来了，在这种局面下你私自处理，不通知他就发生这样的事，这并不是聪明理智的选择。」
　　剑光姬一边说一边帮友将礼服的后背拉链拉上，然后劝说道：「这段时间和林博士相处下来，我看得出他是个极稳重的男人。望月导师的想法虽然更对我的胃口，但是我的理性，却更倾向林博士的看法。我当佣兵多年，最大的心得就是，要用理性指挥自己的行动。望月导师的那一套，在我看来更多的时候只是逞一时之快，做我们这一行的都非常明白这这个道理：逞一时之快只会死得更快。」
　　「可是，这是老师……」
　　剑光姬道：「你曾经说过，你的男人心灵有个缺口，是甚么你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但你的导师，他同样也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剑光姬说的「阴影」，是指望月正宗的儿子。他曾经有个儿子，然后死于一次诡异的恐怖袭击，凶手至今不明，但嫌疑人和京都六家间的龌龊有关。
　　剑光姬规劝道：「这次的事是大事，你瞒着他，会造成彼此间的隔阂的。不要犯这个错误。现在纠正，还来得及。」
　　狭雾友子沉默了。
　　另一边，林洛和韦青青也在为晚上将要开始的宴会做着准备。只是他和她在这个时候，讨论的话题并不是宴会，而是政治。
　　这一点上，狭雾友子相对韦青青，有着先天上的不足——因为出身成长环境的区别，导致的自我的格局的差别，毕竟后者是政治世家出身，双方看问题的出法点有着天然的差别。
　　韦青青告诉林洛，西华政府方面在日本的布局，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一个月内，日本这儿会发生很多事。
　　具体的情况，她只是透露了一点，没有全说，但是林洛却猜得出大致的手段，无非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灯塔国在全世界搅屎的翻版：制造大规模的民众游行抗议，集会，闹事，进一步制造混乱，动乱，流血事件。这段时间，日本的情况越来越恶劣，光是东京─横滨一线，破产倒闭的企业加上被裁撤的公务员，这三个月里凭空增加的「失业者」人数就超过了十万人。
　　而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为了压缩财政支出，官方还雪上加霜地减少了失业补助，与此同时各类生活必须品的价格却上涨了百分二十到二十五。
　　日本只是一个人口仅有二千万的「小地方」，如果能脱离东华加入西华，西华输血，要恢复这里的经济并不难。这里的地理位置，甚至可以成为西华向东华输出资本和渗透的桥头堡。
　　韦青青道：「一切，就差一点火星了。」
　　狭雾友子和西华政府合作时，接到的一个任务就是「点火」，却因为林洛的一再压制和反对，以及韦青青的个人私心，被歪曲成现在这个样子。林洛搞宗教，打着韦青青旗号大玩慈善，其实是在这里帮韦青青养人望。
　　林洛道：「民众没有组织起来，一切只是一盘散沙。而这段时间我的观察，东华方面虽然很腐败无能，但是他们的「思想审查委员会」在这儿的办事效率却很高效——比起其他的近亲繁殖严重的官僚部门，东华的思想审查员会，却全是一堆想要借机上位，用别人的人血染红自己官帽子的中下层人物为主——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东华唯一个没有阶级固化的部门，东华那个皇帝在这事上还是极清醒的，至少日本这里是这样。」
　　韦青青和林洛正在泡澡，两人一边洗鸳鸯浴一边谈着政治。
　　「你是说药师寺凉子吗？那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可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要对付她，并不需要正面硬抗。太平，你猜我们是怎么对付她的？」
　　林洛想了想，答道：「你那一百亿华元，并不是白借给他们家族的。」
　　「太平，你真厉害。」
　　水下，韦青青的手又一次地抓住了小太平，一边用手作怪，一边语气双关地道：「不过有件事你不清楚，现在不是他们家族欠我的钱，而是我们整个西华欠徐福基金的钱——到目前为止，大大概是七百亿！」
　　去年第二次血兰危机的时候，韦青青代表的西华皇室，借给了药师寺家族一百亿华元救火。雪中送炭的他们借机和药师寺家族达成了良好合作「关系」。
　　经济危机期间，对于手握大量资本的药师寺家族所属的「徐福基金」来说，最头痛的地方就是找不到还款信用良好的借货对象。
　　这个世界，各方势力早就圈好了自己的地。徐福基金看似强大，但也就是只能在日本列岛一地牛逼一下，其他地方，别说是西华了，就连宗主国东华的本土他们都进不去。
　　官僚资本主义所以被称为最坏的资本主义，原因就是他们又当裁判又是球员，没有后台靠山，连进场门票都不给你。
　　药师寺家族的资本也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然后，在西华方面有意地抛媚眼，韦青青出面牵线搭桥，徐福基金轻易地打开了西华的资本市场大门。而后西华一堆「资质优良」的企业，纷纷向徐福基金各种借贷。
　　林洛理解道：「作不到武装讨债，那么欠钱的才是大爷。」
　　「太平，难怪爷爷这么欣赏你，你真是甚么都是一点就通。」
　　水下，韦青青抓着小太平，不断地做着一些挑逗的事，轻易地刺激得小太平站了起来。
　　林洛从水里站起来，坐在浴池边上，而韦青青则熟练地用双手托起欧派，玩起热狗火腿肠的游戏。
　　「太平，一个多月不见，你好像比上次又强壮了不少。」
　　「你的欧派也大了不少。」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给我用的那个药很厉害，不但让人家的身体变得更好，欧派也变大了。对了，你开发的丰胸药，医疗部门正在加紧测试，明年就会推向市场——这可是上千亿的暴利，不过这次专利可全是我们的。你放心，我可不会再让那些人乱伸手了。」
　　林洛发出舒服的呻吟道：「嗯。青青你可别再逗我了，昨晚和早上都做过了，你现在还有体力吗？」
　　「谁说没有？我们玩个游戏吧。」
　　韦青青说着从水里捞出了一条白毛巾，然后将林洛的眼睛蒙上。
　　「今天我们换个新玩法。」
　　她轻轻地把林洛推倒在浴池边的瓷砖上，然后和林洛热吻来。
　　接着，林洛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正在进入浴室里。她的脚步放得很轻，但是林洛敏锐的听力和触觉，还是发现了。
　　林洛想揭开眼上的毛巾，双手却被身体还泡在水里的韦青青轻易地压住。
　　「太平，这半年来，你在日本的表现很好，身边虽然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偷吃过，所以，今天我要给你特别的奖励。」
　　然后，林洛就感觉到小太平被另一只陌生的手抓住了，接着他的身体就很快就被骑上了另一个人。
　　韦青青舔着林洛的耳朵，不停地把热气吹到他的耳孔里。
　　「血兰，丰胸药，还有最近的AD99的事，你又开发出了新的暴利行业。我得到消息，东华那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留在东华——包括使用美人计。晚上你就会看到东华的公主。可是东华最漂亮，也最出名的那一位……」
　　「我那么值钱吗？」
　　林洛喘着气，想挣开，韦青青却抓着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欧派上，而林洛的右手，却被另一只手抓着，放在了另一只「陌生」的欧派上。
　　韦青青笑道：「你一个人创造的GDP，可是以万亿来计量的。其实你比你想像中还值钱，谁都想把你一口吞了。」
　　林洛虚伪而无力地抵抗着：「别这样，我同时与你和友子交往，已经……」
　　但现在的他，除了那里，甚么地方都很无力。
　　韦青青叹气道：「皇室，其实是很脏脏腐朽的……纯真完美的爱情，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从来都是奢侈品。」
　　韦青青低下头，再次吻住了林洛，这一次，她吻得很狂野。
　　「我爱你，太平，不要抛弃我。」
　　下一秒，林洛感觉身上的那个陌生女人身体一僵硬，然后在她闷哼的痛苦声中，感觉自己突破了一层障碍，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狭小而温暖的世界……
　　来自韦青青的热吻更加狂野了，她甚至还第一次咬破了林洛的唇，让他也流了一次血。
　　林洛从浴室里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后。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
　　他发现自己现在对女色的抵抗力，严重下降了。
　　出来时，他右手挽着满脸红晕，一脸满足相的韦青青公主，而身后跟着她的女助理。
　　那个女助理林洛见过，她就是那个为了救母而差点把自己卖进天上人间的女大学生。韦青青救了她，而在她毕业后她更找上她，把她收为了心腹。
　　韦青青像个小妖精般，笑嘻嘻地道：「不要觉得是我逼她的，事前我问过她的意愿，她很轻松就同意了。其实赚的人不是你，而是她。像太平你这样又酷又帅又有能力而且还很温柔的男神，这个世界可不好找……我在西华的那一堆的姐姐妹妹们，你知道她们在知道我和你交往后，有多眼红吗？再说了，你也没有反对啊，而且后来还多做了一次……」
　　林洛无语。
　　「不过，太平你好厉害，昨晚折腾得那么凶，早上也那么厉害，刚才还是那么勇猛……」
　　林洛：「昨晚我吃过饭，现在不一样饿了……」
　　韦青青：「你好坏……」
　　万物皆在变化。
　　成长让人褪去清涩，洗去天真。
　　狭雾友子认为现在的林洛，已被红尘俗世磨去了天真，眼神不再像从前般无垢式的纯洁。
　　韦青青也一样。
　　出身在西华第一家的她，随着政治上的见识越来越成熟，同样也在快速地洗去天真，走向功利。
　　屠龙者终将为龙，人类成长成熟的终点，往往就是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

第五十二章　女兵人
　　「上擂台吧，我们真实地较量一下！我空手，你可以随便选择武器和防具！」
　　「我早就想和你较量了，姐姐说你比她更厉害，但是我从来没有见你出过手。」
　　柩小夜兴奋地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蹦上了旁边的格斗擂台，然后在台上摆出了架式。
　　柩小夜在擂台上骄傲地对林洛道：「不算剑道，空手搏击方面，我拿过空手道九段，合气道九段，跆拳道九段，自由搏击九段，全部是黑带级别，加起来正好是三十六段！」
　　「可惜实战经验严重不足……」
　　林洛轻轻地损了她一句。
　　「我从前，可是打过很多次死亡擂台的。」
　　林洛轻轻地走上擂台，摆开了架式。他姿态一摆出来，一股格斗宗师的气息立刻自然而然地由体内透出来，当场就让面前的柩小夜感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精神压力。
　　「切，真会装，你又要搞科研又要练武，哪有这么多的时间精力。你这是花架子吧……」
　　狭雾友子说过林洛比她强，柩小夜根本不信……
　　「姐夫，我要进攻了！受不了可以要早点叫出来，免得受伤哦！」
　　带着巨大的「波动」，柩小夜一拳向林洛打来。她掩护的职业是女护士长，身上戴的BRA只是普通货色，可不是石冰兰戴的那种纳米材料产品。剧烈运动下，汹涌的波涛剧烈起伏，当场就让林洛本已经很高的体内雄激素，又多分泌了几分。
　　如果是从前的林洛，还能自我抑制不心猿意马，但现在的他，内分泌正处于严重的精虫上脑状态。
　　就气力而言，柩小夜的气力在石冰兰之上，但是格斗技巧却远逊于她——毕竟后者是在擂台上千锤百炼打出来的。而柩小夜虽然拿过一堆黑带段子，但是实战的次数实在太少，她能拿到黑带九段，纯是因为本身素质实在太好，欺负那些和她对战的「凡人」很容易。
　　但这一次不同了，她对面的林洛，身体具金丹碎片，身体素质比起她是只强不弱。
　　擂台上交手的过程，简直就是老师傅在带小徒弟一般。
　　枢小夜的无论是重拳还是飞踢侧踢，全被林洛轻松地避开或轻易地架住。只守不攻的，柩小夜攻了数分钟，愣是不能击实林洛一下。
　　「你下盘不稳，用力过度，出拳出脚间隙太大，全身上下全是破绽！完全就是一个外行！当初你是怎么拿到黑带的？嗯，是仗着身体素质好在欺负普通人吧？这种注水的黑带，遇上真正的高手会死得很难看的。」
　　林洛轻松地招架地同时，嘴上也不饶人，不停地数落着柩小夜——这时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平时是个性情平和稳重的人，根本不会有这种「得意便猖狂」的言行举止。
　　打入改良的AD99后，体内不断激增的内分泌激素，正一点一点地影响着他的行为处事作风。
　　人类，是一种性格被内分泌影响很深的生物。
　　交手中，林洛看着柩小夜睡单薄的睡衣下，那对因为身体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晃动着的欧派，只觉得养眼无比。虽然他自制力仍然出色，不至于兽性大发作点甚么，但是对于妹子这种无意中不停走光送福利的场面，却非常地喜欢，只想继续这么进行下去。
　　连续攻了数分钟都毫无结果的柩小夜，越来越心浮气躁，露出的破绽更多。终于，她一记侧踢时用力过猛，林洛也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到对手露出的破绽实在太大，或许是身体本能，或许是受激素影响，或者就是某个原因，他在轻松地侧身避开这一脚的同时，脚下对着柩小夜还在支撑身体的另一只脚一勾，顿时就让她失去重心身体向前一仆，眼看就要跌个狗啃泥，林洛的左手却在这时闪电般地伸出一托。
　　本来他的手是可以托在妹子的小腹处的，但不知为甚么，伸出去时，却「本能」地歪了十几厘米，恰好就放在了柩小夜的胸口位置。
　　在把柩小夜扶得稳稳当当地同时，林洛的手掌，也结结实实地「握了一手好奶」。
　　「这尺寸只比友子差一点，但弹性却比她还要好一些！」
　　这是那一瞬间林洛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然后他扶正柩小夜时，手就闪电般地收回，摆出一正人君子的模样。
　　而因为这个「意外」，柩小夜脸上也瞬间通红一片，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不作声装成甚么也没发生过。刚才被林洛无间中抓奶的瞬间，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由那里传遍全身，竟令这个妹子像触电般全身都酥了。
　　三个中二少女中，柩小夜的年龄是最大的，现在也快二十五了。她因为自己是AD99最早试验体的原因，这十几年的个人生活，一直处于很低调的自我封闭状态。不是没有男人想追求她或接触她，而是她知道自己是危险的带菌者，而且很危险，也不知道隐藏的第二人格甚么时候会出来，所以一直在排斥着。
　　直到今天的「意外」……
　　林洛装成甚么也没有摸到过。
　　「你的实战经验太少了……对付普通人还行，但遇上同级别的高手就会很吃亏。不过这不怪你……知道我为甚么反对望月的那一套吗？且不说这个时代是枪械的时代，就算没有枪，我们对手敌人也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第一帝国。他们手下有一堆的受过精心训练的杀人机器。哪怕是京都六家这样的地方豪门，他们手中能调动的资源和武力，也不是我们能小窥的……这样吧，从现在起，你……不光是你，还有美琴，织叶，每天晚上都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里接受我的训练。」
　　林洛说甚么，柩小夜在听在耳里，但这时的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中，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接触」中回复过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
　　其实她不知道，对面的林洛的情况也和她相似，手上残留的柔软和弹性的感觉，像黏了柏油般，半天都没有消散掉。
　　「好想再多揉两下啊！」
　　「不知道把BRA摘了直接揉，会是甚么样的感觉。」
　　林洛表面上一副正经的样子，脑子里心里，却还在不断地生出这种渴望，甚至连「借着指点小夜武艺，再多占点便宜」的念头，都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
　　林洛的自制力，正在不断地下降中。
　　柩小夜突然问道：「姐夫，你的剑术怎么样，友子姐姐的剑术很好，我的剑道都是她教的。」
　　「和友子差不多吧。」
　　林洛谦虚道。
　　柩小夜低下头，别过脸，突然不敢正面看着林洛了。她走下擂台，从一旁的木架上抽出两把木剑，一把抛给林洛，另一把握在手里，然后，这个妹子很恭敬地对林洛一鞠躬。
　　「请多多指教！」
　　先前的较量，让她对林洛的感观看法有了不小的改变，自己的这个「多情」的姐夫，当真是文武双全。
　　只是她忘记了一件事。
　　她现在身上的，仅仅只有一件宽松的睡衣而已，这一弯腰，领口一低，顿时无意中又向林洛送出大片的福利，把里面的峰峦暴露了个够。
　　在直起腰后的，柩小夜由胸口传来的轻微风凉感，才意识自己先前习惯性的动作，好像又走光了，更是窘，脸涨得更红了。
　　就在这时，健身房的门被人打开，两人回头，原来是剑光姬过来了。
　　剑光姬今天有些失眠，主要是为白天望月正宗的那些话而烦恼，于是也过来想锻炼一下消耗一下精力好能睡下，却在这里恰好见到林洛和柩小夜在进行剑道比试。
　　有了剑光姬这个第三者在场，受其影响，林洛也本能地收起了心猿意马。
　　接下来的时间，他老实地和柩小夜进行了一番剑术较量，结局自然是大获全胜。事后柩小夜心服口服地表示明天起就会按时接受他的「专业」指点。
　　两妹子最后在凌晨三点半才回屋睡觉，而林洛自己则在健身房里又锻炼了半小时，这才休息。
　　他很迟才睡，结果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就早早地醒来。
　　醒来时，一柱擎天，而友子和青青公主都躺在身边，生理上的冲动，让他当场就翻身，先把友子压在身下，然后是青青公主。
　　早上八点半时，林洛走下楼吃早饭时，韦青青和友子全都赖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另一边，药师寺凉子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好友灰原哀的报告。
　　关于AD99的研究，第一阶段已经完成，军方的代表很满意。AD99被认为是失败的项目，十几年的投入随着项目的冻结，全部化为流水，但在林洛手上，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起死回生。从目前治疗的情况看，其和血兰结合，治疗那些被毒品烧坏脑子的人有奇效。
　　尽管其离最终投入市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至少这个项目是活过了过来。就算李家和九条家不再掏钱，官方也会再进行下去——全世界有好几千万的瘾君子，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市场。
　　凉子在灰原哀说完后，这才开口道：「我在昨天和陛下通过电话，谈的人，恰好也是这位林博士。」
　　「你还是怀疑他来路有问题吗？」
　　「证据一直都在，只是太显眼了，反而让人忽视了。小哀你是药理学家，从小就是公认的天才。但即使天才如你，也只能在药理学一项上有所成就——撑死再加上你的逻辑分析能力也很出色，可以帮我办理不少案件。而这位林博士……」
　　药师寺凉子竖起手指，一一计数着。
　　「生物学，细菌学，化学，脑科医学，药理学……由目前的情况看，他每一项专业的能力，都是大师级别的水平。我这段时间与那些和他合作的科学家谈过，他们都对林博士的知识底蕴十分地惊讶！这样的天才，绝对不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非洲雨林这样落后的环境，靠着所谓的「自学」就能诞生的……」
　　凉子盯着灰原哀道：「小哀，你是一个科学家，用你科学的逻辑分析一下，就算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这么多丰富的知识是要如何才能学到的？全世界的大学都没有他就读学习的痕迹，是谁教他的这些东西？」
　　「也许他是个智商两百以上天才呢……」
　　灰原哀底气不足地道。
　　药师寺凉子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灰原哀的脸看着。
　　「怎么了？」
　　药师寺凉子皱眉道。
　　「你变了！」
　　药师寺凉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死死地盯在好友脸上。
　　「刚才你向我报告林博士这两个月的举止行动时，你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
　　灰原哀突然心虚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昨天偷吻林洛的事。她本能地移开目光不敢和凉子对视，又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样做等于不打自招，连忙又把目光移回来。
　　尽管只有一瞬的软弱和破绽，但是这个动作，还是让凉子捕捉到了。
　　「你恋爱了！」
　　药师寺凉子突然开口。
　　「甚么？没有！」
　　灰原哀摇着头道。
　　「胡说甚么，哪个男人配得上我。」
　　「我疏忽了……」
　　药师寺凉子垂下眼皮，看着桌面。
　　「林博士这人，虽然来路神秘，但其他方面，确实是极吸引女人的。他长得很帅气，甚至比那些包装出来的所谓男模男神还要帅气些……而且心地善良，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这两个月为了救那些女孩，也是尽心尽力……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非常正常……」
　　「你说甚么呀，他可是同时和西华公主和狭雾友子一起交往的渣男呢……」
　　灰原哀摇着头否定道。
　　「你把他贬得过低，证明你在心虚。」
　　凉子笑道：「你和我，都是见过这个世界见不得光的另一面的人。你和我对所谓的「真爱」都不是很相信……」
　　「那我说他是渣男怎么就成了证据？」
　　「我们不相信有真爱，但是我们需要爱……」
　　药师寺凉子突然露出罕有的软弱，她严肃地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女人，女人是水，女人是感性的生物。我和你虽然很多时候都像男人，但是本质上，我们依然是女人。」
　　灰原哀低头不语。
　　然后药师寺凉子突然笑出声来，然后又叹气道：「你这表情，我果然猜对了！问题是，这段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呀。」
　　灰原哀低头道：「谈不上爱情，只是觉得他这人不错，很善良也很有爱心。每次看到他在那边认真忘我地工作时，总是很舒心，仅仅如此而已。」
　　「你的感觉我理解，爱情是一种多巴胺，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产物。你和我的眼界都太高，那个林太平，看起来完全是平民出身，没有任何后台，完全是凭个人的能力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尽管我怀疑他的出身有问题，但是他的能力我还是要承认的，加上那身皮相又很不错，不会吸引女人才怪呢。」
　　药师寺凉子说着把身体往靠背上一靠，眼睛闭上，露出疲倦的表情。
　　「说实话，其实我现在很累。就在刚才，我刚刚签署逮捕令，下达抓捕整整二十七名不稳份子，他们都是想闹事的人。今年到现在，被我抓起来送进监狱的人，已经超过了三百，大部分都是各式各样的失业的人，可怜的人。我知道我在民间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相比之下，那位林博士，至今的一切作为，简直圣人差不多了——除了在女人一事上，稍有些风流外……」
　　凉子边说边摆摆手，示意灰原哀出去。
　　「我有些累了，让我安静一下。」
　　灰原哀走了出去，合上门。她前脚刚走，房间里，药师寺凉子就很生气地把桌上的东西全推到地上。
　　「该死，该死，该死！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小哀也是一个女人啊！」
　　凉子不知道自己为甚么生气，总之看到多年的好闺蜜突然恋爱了——尽管是单恋，总是有种被偷了甚么东西的感觉。
　　凉子在心里恨恨地道：「就在最近，有不少神秘的势力不断地潜入日本，大概是想在这里搞事……我怀疑背后和西华有关……西华的同行很讨厌，但更讨厌的是，我们内部也是废物成堆，各种二五仔不断地生出来，现在的我，实在是内外交困……小哀你在这个时候爱上那个男人……」
　　作为一个女强人，凉子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灰原哀是她派出去明着监控林洛这伙人的，结果这个她最信任的助手，居然在不到两个月的相处中对林洛产生了好感——尽管还还没有发展到爱情的地步，但凉子明白，女人是感性的生物，她的好友虽然是高智商的天才，但情商其实不乍样。要命的是，这种渴望爱的女人，不动情则矣，一动情就不得了……
　　因为凉子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动了情的灰原哀，在林洛的事上，将丧失从前的理性，再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等于废了她最重要的助手。
　　凉子恨恨地道：「林太平，你到底是谁？我对你的出身来历，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走到屋外的灰原哀，在门外看到了三个女人。
　　一位是不久前凉子从北城京儿手中抢过来的女忍者，名字叫阿秋莎——这是凉子刚给她取的新名字。实际上这个忍者妹子，是军方向安布雷拉公司定制的基因强化人。
　　安布雷拉公司在倒台前，主营的业务一是为权贵制造克隆人，其二就是按军方的要求，克隆一些具有强大战斗力的超级战士。
　　具体的作法，就是从前通过基因工程生产的超级士兵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个体进行「克隆」培养，在培养出过程中，通过一系列外来意识输入，变成忠诚而纯粹的杀戮兵器。
　　这些杀戮工具，被称之为「兵人」。
　　这项技术是三年前成熟的，阿秋莎就是第一批产品。安布雷拉公司倒台后，其相关的生产线被军方直接接管，但第一批的产品已经生产出来，阿秋莎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今天的东华实在太过腐败。这些昂贵的本来应当作为特种作战兵器的「兵人」。优先生产出来的第一批产品，全被各方的权贵各种伸手瓜分「试用」，女性则作为漂亮的女护卫兼女床伴。这帮无耻的权贵们，甚至还给这些女护卫取了一个英文称呼：fatima。（人工生命体）。
　　阿秋莎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被送到送北城家，充当北城京儿的护卫——幸运的是，她才刚被送到北城京儿身边，就遭遇了药师寺凉子「串门」，强行抢走了。
　　北城家是京都六家之一，但权势在六家中却是靠后的。他们能拿到军方的女制兵人，权势更在北城家之上的药师寺家自然也不例外。知道自己的爱将在从事危险工作的韦克皇帝，就让军方将最新生产出来的另外两个最优秀的「女兵人」送到凉子身边，充当她的保镖护卫。
　　这对女兵人是一对孪生姐妹——克隆生产时原计划是单胞胎的，结果在受精的卵细胞自行分裂，变成了同卵双胞胎。但是令人欣喜的是，这对双胞胎姐妹不但力量未减，更因为同卵而生，彼此有一定的心电感应，配合作战时甚至可以做到视角丶意识共享，反而更加地强大。
　　凉子给这对女兵人取了新名字，姐姐叫馨香，妹妹叫玉香。
　　灰原哀见凉子时，她们三人都安静地守在门外。
　　这些经过调制的女兵人，表面上看，似乎全是大波大长腿的漂亮妹子花瓶，但实际上她们却是极可怕的杀戮兵器——因为她们每一个都是注射了AD99后的产物。
　　军队方面在研究多年后得出的结论之一，就是AD99注射后，对男性的负面反应远比女性强大。
　　女性方面还可以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压制暴走，而男性注射后的暴走率几乎是百分百——在林洛接手这个项目前，就是因为后者的原因这个项目才被宣布冻结。
　　而对于女性的兵人，军方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们变得简单来回避暴走问题。
　　具体的作法，就是把这些女兵人，从一出生起，就不停地通过仪器进行反复催眠式洗脑，同时不要让她们学会太多的七情六欲机会，这样就能控制住暴走状态。
　　洗脑后的女兵人，只会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主人——虽然她们也极具杀戮冲动，但只会按主人的指令去杀戮。
　　另外一个问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放出这些女兵人，让她们出手去杀戮，释放积累下来的杀戮欲望。
　　现在这三个女兵人，全部以护卫的身份，跟在凉子身边。为掩人耳目馨香玉香姐妹穿着女高中生的学生装，一副天真模样地在外面的大堂下吃着零食看电视。
　　守在外面的这两个兵人妹子，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对面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娱乐八卦节目，外形上看，根本就不像是护卫，反而像是中二期的不良少女。
　　而阿秋莎，则半蒙着脸，继续原先的女忍者装束地站在那儿。即使是灰原哀，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她们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
　　灰原哀好奇地道：「你们是谁？我从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我叫药师寺馨香！」
　　「我叫药师寺玉香！」
　　「我们是凉子姐姐的远房堂妹。」
　　两个女兵人看到灰原哀后，冲着她露出训练了无数次后才锻炼出来的，完美的阳光般的微笑。
　　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她一鞠躬。
　　「请多多关照，灰原前辈。」
　　++++另一边，望月正宗的房间里，望月正宗正在给三个中二少女，以及狭雾友子，剑光姬五人，讲述他的计划。
　　「今天晚上，药师寺家的晚宴，那里因为诸多名流齐聚，会是守卫最严密的时候，想在这里搞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正因为名流很多，守卫很严，必须是将全城的警卫力量大量地集中到这里，从而造成其他地方的守卫空虚。」
　　「我说过，我们不鸣则已，要搞就要搞大新闻！」
　　「思想审查委员会！鹰狼队的总部！这才是我们真正要对付的大目标。」
　　「药师寺凉子虽然是药师寺家的人，但是她因为和家族里关系不睦，从来不会在家中过夜。晚上的宴会，她会出席，但结束后必然返回思想审查委员会的住处。」
　　「这段时间，她和她的走狗在东京到处抓人，革命的力量都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她作为东华皇帝的走狗，实则是日本大和行政区最大的负能量，必须彻底地清除她，才能日本的进步势力以喘息的时机。」
　　对着五个心腹，望月正宗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今晚行动的目标……

第五十一章　柩小夜
　　「知道吗，冴子，有一个老东西曾经说过，人类其实是一种身体被重力束缚，生命被细胞束缚，性格被内分泌束缚的可怜生物。在过这程中，名为「多巴胺」的「愉悦」化学，起了最重要的作用。神和人的区别时，他们超脱了多巴胺的影响，能够以最理智的情绪处理问题。现实中，最实际的例子，就是那些换骨髓的白血病人。在换骨髓后，很多人不但血型发生变化，就连自身的性格，也在治疗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身体里影响性格的内分泌也变化了。」
　　「呀，你已经是神了，可是还是被多巴胺影响控制，而且还这么色。」
　　「那只是因为我走的是万相人生道，这是我的特点——你再抬杠的话，一会儿我让就让你尝尝女搜查官米汤地狱的滋味！」
　　冴子：「……」
　　伊万卡问道：「你的那个转生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主神空间究竟做了甚么手脚。」
　　「林洛的内分泌，在注射了AD99后，被改变了。主要的原因，是AD99和林洛体内的金丹碎片，发了轻微的反应……过去的日子里，林洛用我的配方拿那些女孩作试验，完美地治愈了她们的脑部损伤，并没有产生诸如人格分裂的后遗症。但是，问题是这些女孩体内没有金丹碎片……在别人身上使用没有问题的药物，用在他身上，就会出大问题。」
　　伊万卡急问道：「甚么问题……」
　　王昊回答道：「有一部美国电影，名字叫《变脸》。」
　　另一边，喝着清茶，欣赏了林梦茵出浴美景的林洛，并没有意识自己的内在正在变化。先前在韦青青和友子身上发泄完后，他连续工作了近两个月，一直紧崩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
　　「先前像吃了春药一样的情况，应当是AD99和我的身体的结合后的副反应，现在已经完全正常了。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去仔细的检测一下。」
　　想通了之后，他下了楼，回到试验室里，叫来工作人员，给自己进行详细的体检。
　　臂力，反应速度都比从前提升了轻微的一点点，毕竟这是现实的世界，同时也是力量层次不高的一级房，就算AD99再有奇效，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像主神空间的任务世界一般，大鸡蛋光球一道光射下来，几分钟内就让人体体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唯一有较大异常的，血检报告中，数据显示林洛的雄激素丶睾酮激素比从前高出了一大截。
　　睾酮素是建造男性骨骼的荷尔蒙，可增加骨质密度丶骨骼矿物质，预防骨质疏松增强整体活力。它能增加红细胞数目，从而提供运输氧气的服务，改善肌肉与肥胖。睾酮素能增加肌肉强度与肌肉纤维的直径，改善血糖量，降低血压并增加胰岛素的敏感性。
　　此外更有改善性方面的健康，亦能降低胆固醇与体脂肪，提升肌肉强度。
　　总之这是好东西，不过过高的话，就会引发名为「性瘾症」的，耕坏田的，让男人最想要得的「性疾病」。
　　「我的睾酮素指标偏高，这一定是主体做的手脚吧……那个色中恶鬼……」
　　林洛还没有意识到世界法则的变化导致王昊留给他的配方出了问题。
　　「柩小夜，剑光姬，木场美琴，梨田织叶，都是漂亮的大美女，就算是灰原哀和药师寺凉子，也都很出色……你现在一定是很想我上了她们吧……我做的事你皆会同步感受到……我在反抗这个世界的权贵，你在反抗主神空间，但你心中的那些低级的欲望想法，和主神空间又有甚么区别呢？」
　　林洛放下了体检报告单后，离开试验室，先是下楼到对面的不夜城餐厅里大吃了一顿，AD99可以促进人体进化，但进化需要消耗能量。一个半小时前他从两个妹子的怀里爬起来后吃过了，但现在又饿了。
　　吃过夜点后，时间已是凌晨一点，但此时的林洛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打入了AD99后，即使在狭雾友子和韦青青身上冲锋了近三个小时，但是那种精力旺盛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
　　这里是东京的红番区，凌晨时间，街道上却依旧热闹，随处可见赌鬼丶酒鬼丶色鬼丶毒鬼四种生物在道路上晃荡。除此之外，就是更多的在一家家夜店门口晃荡，打得扮花枝招展的各类妓女。若不是受到经济危机的冲机，从前这里的人流密度还会更大一些。
　　午夜，一个人走在外面的街道上，呼吸着清凉的空气，林洛时不时地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一切。
　　比起顾客游客的减少，街道上妓女的密度，却较半年前林洛刚来东京时要大了不少。
　　两个月前，大和行政区这儿裁减了超过百二十五的公务员，以压缩行政支出。
　　那些三四十的前公务员们，年龄不上不下，上有老，下有小，是生活压力最重的一群人。当公务员，本身就没有太多的「个人」技能，离职之后，想在外面找新的工作都很困难——要知道现在到处都在破产，到处都是失业。青青医院招人的时候，平均一个岗位就收到了一百多份应聘投裆，其中大部分都还是有工作经验的「失业医生」——这一点得怪林洛，血兰的滥用严重降低了患病率，令医院因为病患不足成本过高被迫关门，导致医生们大批地失业。
　　但不只是医疗行业如此。
　　全世界的制造业都遭遇了严重的冲击，东华这边，东华为了保住核心本土的制造业使尽手段到处抽血，造成的恶果之一，就是各种逼死殖民地和加盟地区的同行。
　　经济危机还在持续，矛盾还在恶化。
　　「腐朽的国家，腐朽的上层，腐朽的城市，还有在压抑中走向绝望的底层……不在沉默中灭亡，就要在沉闷中爆发……」
　　林洛走在街道上时，已经不止一次遇见拦路的「流莺」，有二十多岁的年青的，也有四十来岁还出来卖的。有些人显得有些生涩的叫卖看，她们明显应当是最近才「下海」的。
　　林洛当然没有理会这些女人，只是随手从身上抽出几张票子然后打发走她们。
　　林洛离开才刚走两步，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他回头看去，却是先前拿了他一百华元的流莺瑞现在正被人拖到角落按在地上暴打。
　　林洛只瞧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打人的是控制这条街的鸡头，被打的女人，是「外来流动的妓女」，因为「捞过界」而被打。
　　这样的事，这几个月在这条街上发生过很多次了。
　　林洛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出面喝住了那些人。
　　打人的人，全是北城家的手下。他们认得林洛，也知道这位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很识趣的就停手，然后把那个老妓女赶走了。
　　这种事在日本每天都在上演，林洛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种程度。放了那个女人一马后，林洛心中一动，问那几个打人的马仔道：「这几个月，东京热的生意和以前比怎么样，价格如何？」
　　打的人中一个看似小头目的人物诌媚地对林洛道：「你这样的大人物也心动了吗？您如果真要去，老板肯定是VIP金卡特惠招待……」
　　「我需要这些吗？」
　　林洛冷哼一声，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韦泽票」递给这些人。
　　「这是你们晚上的茶水钱……我只想问问价格。」
　　「谢了，林爷！」
　　那人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腔——是东华帝都的京腔，而不是东京的京腔。
　　「你是帝都人，怎么跑到日本东京来了？」
　　那人一边接过钱一边道：「我本来是在帝都的天上人间混的，但那儿的水太深了。太子跟二公子斗得很凶……神仙打架，小人物一不小心就会被杀了祭旗。我觉得不安全，东京这儿又有一些人脉关系，于是就过来了……您真的不需要女人吗？北城家的人非常欢迎接待您这样的大客户，您要来，肯定自动是钻石级VIP客户的待遇，甚么样的要求都能满足，人妻，处女，在校女大学生，提供医疗健康证明和处女证明，甚么都有……」
　　「我只想知道价格变化情况，尤其是中低档的情况。」
　　「价格啊，说实话，除了您这样的大客户，中低档的价都在掉啊！你瞧……」
　　那人对着被打走的妓女的背影撸撸嘴，不满道：「这种不守规矩的流鸡，最近是越来越多了。到处都是这些人，赶都不赶不走。而且这些人手上还拿着各种从前的公务员证当招牌……他妈的，严重扰乱市场秩序，逼得我们只好降价，丧心病狂，丧心病狂啊！」
　　「经济危机，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
　　「可不是吗……不过有点钱的人，找更便宜的妹子的黄金时代到来了。您真的不需要特别服务？」
　　那人一脸的讨好。如果真的能把林洛这样的大客户拉进东京热城，北城家的家主肯定会好好地打赏他的。
　　林洛没有说话，这时已转身走人了。
　　他的脑子，这时也已转到其他的地方。
　　针对AD99的研究开发，第一阶段已经完成。稍稍闲下来的林洛，这时才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走。韦青青这次过来，不光是约会情郎的，同时也是催林洛回西华的。
　　韦青青告诉他：「未来的几个月里，日本这里会有很多事情发生。」
　　日本这儿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暴发的临界点了。
　　西华情报门在这儿的投资，并不只有狭雾友子一家，据韦青青透露，光是暗中资助的各类秘密组织，就超过了十家。
　　韦青青当初和狭雾友子合作，是因为她有一个很大的野心——她虽然有西华第一贵公主的称号，但在西华的国土上，各方面的权力丶地盘，早已被各方势力瓜分完毕。
　　韦青青本人也有很多兄弟姐妹，而且韦氏皇族在西华开枝散叶近两百年，能分的东西也差不多都分光了。
　　「前三排的那些椅子，动一张都是要死人的。」
　　说的就是西华现原政治局面。
　　这次西华的老皇帝所以如此欣赏韦青青，确切地说是欣赏背后替她出谋划策的林洛，甚至还能默许林洛脚踩两船新欢旧爱一起保留，那是因为林洛帮他们动了整整「五张椅子」，而且还是用了无人可以指责的手段。
　　黄家代表了西华一大片利益集团的利益，即使韦氏两任皇帝都极有手腕，但是想碰他们也是极为头痛的事。结果这次林洛通过血兰挖坑，韦氏皇族配合，直接利用经济危机风暴，把黄氏集团狠狠地腰斩再腰斩，割下了大半截身子不说，更是强行挪动了好几张椅子。
　　椅子动了，才有空位置留给代表韦氏皇室利益的「功臣」。血兰的暴利虽然大，但是比起「动前三排的椅子」，这又算不了甚么了。
　　椅子虽然动了，可惜韦青青还是太年青，动的椅子她根本没机会坐上去。内部找不到位置，她只能把目光投向远方。
　　被东华控制的大和行政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林洛唆使下，被韦青青盯上了。
　　「把这里，变成未来你的势力的基本盘」，这是林洛对韦青青出的主意。韦青青当时心动了。唯一的问题是，她终究还是个女人，感性一上来，担心这里接下来政局扰动，会伤到情郎，所以这次跑过来，是想叫林洛赶紧在暴风骤雨到来前先回西华躲避的。
　　「青青真是个好女人呢，虽然有些权力欲，但是更看中情感，可惜我不能给她全部……」
　　林洛一边散步走回医院，脑子却在不停地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完成两个月前的那个承诺：用科学家的手段杀死北城京儿。
　　明天的豪门夜宴，是个大好的机会。届时京都六家都会出席，北城京儿也在受邀之列。
　　「友子的那些朋友，除了那个剑光姬做事还沉稳点，馀下的不是精神病人就是中二少女，根本没有一个靠谱的，甚么都要我动脑子思考。青青可以和我谈政治，谈阴谋，但友子就差了一截，这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水平不同造成的层次差别。在这事上，友子是先天不足啊。」
　　可惜的是，林洛自己的出身太过敏感。他可以对友子说出真相，却不敢轻易地告诉韦青青，自己的身份其实是李旭的克隆人。
　　回到住处后，林洛仍然感觉身体里充满了气力，一股子满身精力无处发泄的感觉。
　　友子和韦青青醒过来，吃完饭后，现在已经睡着了——先前林洛折腾得她们实在太惨，两妹现在都疲不能兴。看着躺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的她们，林洛也不忍心再折腾她们。
　　于是他就决定下到健身房里好好地锻炼健身一下，把身上多馀的精力消耗掉。
　　青青大楼里的健身房有好几处，为了不吵到睡着的妹子，林洛下到九十七层去。那里的健身房是留给友子那几个朋友用的，平时也不对外开放。
　　从电梯里出来时，林洛发现这里的灯光还亮着，有人正在那里锻炼。
　　是个欧派非常大的女人，狭雾友子的好友兼病人，柩小夜。
　　AD99和CDH4最大的不同是，前者是一种细菌类的微生物，而后者只是复杂有机物。AD99在她的身体里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一直在不停地缓缓地改造她的身体。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柩小夜每天所需的睡眠时间只有常人的三分二，精力过度旺盛是她最苦恼的事。为了能睡个好觉，睡前进行剧烈的运动以消耗掉过多的精力几乎是必须的。
　　这个罩杯足足有G的女护士长，此时身上仅仅穿着三点式，却在肩膀上扛着一个巨大的举重杠在做蹲起运动。她每一次做出蹲起运动时，胸前的欧派都在剧烈的上下摇动，而小腹处漂亮的六块腹肌，也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不时的显现。
　　就身材而言，柩小夜比得上「大胸控」世界的石冰兰，皆是有着巨大的欧派和三爷式腹肌以及大屁股的女子，从侧面看去，整个身体扭成一个性感无比的S型。
　　看到林洛突然在深夜来到健身房，柩小夜吃了一惊，连忙停下来，拿起放在边上的衣物披上，遮住走光的身体。
　　而林洛在不小心看到妹子无意送出的福利时，也本能地一侧身转过头去，做出「君子勿视」姿态。
　　十几秒后，他身后传来柩小夜的声音。
　　「您还不睡吗，博士？」
　　「睡不着，所以想下来锻炼一下。」
　　林洛估计妹子已经穿好了衣物，这才转过身来，不过柩小夜前先火爆的身体，已经在他的脑子烙下了痕迹。
　　林洛边说边走向旁边的拉力器，脱掉外套，然后开始锻炼。柩小夜脸上露出一份羞涩，静静地看着林洛暴露出来的手臂肌肉曲线，她想马上离开，又觉得现在走好像有些尴尬生硬，于是走到旁边的饮水机，打了一杯矿泉水喝下。
　　她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林洛锻炼，脑子里却想起了两小时前看到韦青青和狭雾友子一起下楼吃饭时的场景。当时无论是友子还是韦青青，全是一副风情万种娇艳欲滴的模样，明显是和男人进行过激烈的「体液交流」的场景。
　　「这男人，做了那么激烈的事，居然还没有满足还有精力？」
　　柩小夜从狭雾友子嘴里知道林洛的身手很好，但是具体有多好，因为双方没有真正地交过手并不知道。今天韦青青过来，柩小夜没有想到他刚和两个女人进行了激烈的运动后，居然还会半夜跑过来锻炼。
　　「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在这里锻炼，所以下来了？回头我告诉友子姐姐去。」
　　柩小夜很复杂地想着，心情是又是不满，却在不满中又带着一丝窃喜——这是女人复杂矛盾的心理。
　　林洛站在那儿锻炼的时候，柩小夜就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一看就是十分钟，她还以为林洛会趁机向她搭讪然后再来点甚么，结果这个男人却像木头般，只顾埋头苦炼，而且运动量还很大。
　　柩小夜看到，对方使用的举力器锻炼时，已经将负重加到了可怕的二百八十公斤。这是极吓人的数字，就算是专业的举重运动员，也不敢胡来地背负着这样的重量进行激烈的锻炼。
　　作为最早的AD99试验体，柩小夜其实也是一个被改造过的「女超人」。这样的负重她承受得了，但要像林洛这样激烈的锻炼，柩小夜也会感到有些吃力的。但看林洛情况，似乎还有往上加的想法。
　　林洛一直不开口，视柩小夜如无物，正抱着「等着他来撩我然后我向姐姐举报」心思的柩小夜，终于先忍不住开口了。
　　「林博士，你上次和我约好的，两个月……」
　　「北城京儿吗？明天我就动手，在招待公主的宴会上。」
　　柩小夜道：「望月导师说过，我们需要的是震慑罪恶。你的做法，会让人当成是意外，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林洛往举力器上又加了二十公斤的重量，这才感觉适合了，然后一边锻炼一边道：「我们是在和西华合作的。西华在这边资助了不少类似你们的组织，想搞大新闻的人多着呢，我们不要急着出头。药师寺凉子现在全盯在我们身上，先出头不会有好结果的。」
　　「革命不是贪生怕死的行为。」
　　柩小夜不满道。
　　她对这个「姐夫」不满的地方有两点：一是他脚踩两条船。虽然这事友子向她解释过，这是一次交易，但柩小夜心里总有疙瘩。第二就是觉得这个姐夫，做事太过婆妈，总是顾忌重重，这是她不喜欢他的地方。
　　「革命也不是自杀的行为，你这是标准的左倾盲动冒险主义。历史上，风云变幻的激昂时代，打响第一枪的人，基本都没有好结局。冲得太快，只会死得快，你们全是年青漂亮的女孩，暴露了，失败了，下场往往会比男人还要惨。」
　　林洛转过身，看着柩小夜。
　　柩小夜上楼锻炼时，身上除了三点式外，也只穿着一件睡袍，一双漂亮的大长腿半裸露在外。
　　「你别小看人，我可不会被人抓到。」
　　柩小夜说着，抬起脚，一个飞踢，一脚踢得身边的沙袋荡起来甩向天花板狠狠地撞在上面。幸好这个沙袋其实是橡胶的，她这一脚下去并没有被踢散，但撞在天花板上发出的声响却十分惊人。
　　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比「大胸控」的世界要高出不少，光是这一脚柩小夜展现出来的力量，林洛对她的评价是：力量点数大概在二十点左右。已经远远超越了主世界的「凡人」上限。放在生化危机世界，也足够和追猎者丧尸较量一番了。
　　AD99本性，和T病毒十分相似，只不过副反应是注射后会近乎永久地增加人类杀戮欲望和破坏欲。
　　这个世界，人类对AD99的使用，和生化危机世界的使用很相似，先是注射AD99，然后注射相应的抗体，二者结合才能发挥作用。如果只注射AD99而不注射抑制抗体，人体就会在AD99的刺激下，细胞不断增生发生可怕的癌变异。幸运的是，和T病毒不同，这种菌类的传染性很差，只有经过体液接触才会传染，本身暴露在空气中却会很快自然死亡。
　　现在的柩小夜，其实是一个活着的原版AD99的带菌者，而且还是最早的AD99的带菌者。而不久前军方交给林洛的AD99，则是军方在原版基础上开发了整整十馀年，负面毒性减弱后的第十代产品，双方其实区别很大。王昊给林洛的配方，就是依第十代产品为基础准备的。
　　今天的王昊，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已经突破了二十点，但终究还是一个人类。
　　内分泌，多巴胺，就是影响人类情绪和思考方向的化学物质。现在的林洛，体内的雄激素分泌有些过于旺盛了。套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叫正处于精虫上脑状态。如果他现在再去血检一次发现现在的这方面的指数已经达到常人的近十倍。
　　看到柩小夜一个漂亮的飞踢动作，扬起的大腿无意间露出的底裤，林洛莫名地在心里生出异样的冲动。
　　他从健身器上下来，然后站到了柩小夜面前。
　　「你以为你很强大吗？」
　　「当然！」
　　柩小夜没有发现林洛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中，示威般举起右手，五指收拢，发出咯崩的关节响声。

第50章　荡秋千
　　考虑到韦青青「旅途」劳顿，接待公主的宴会，被设定在第二天举行。
　　接待完公主后，林梦茵顺路回九条家一趟，直到晚上才回来。
　　来东京给丈夫看病，身在异地已经好几个月了。
　　不男不女的丈夫拒绝见他，头上的婆婆美奈子则是厉害的女人，同样让她生出本能的疏远感。
　　身处陌生的异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对于林梦茵来说，她的心里是孤独的。
　　无聊中的她，接触得最多的男人，居然是丈夫的主治医生林洛。
　　「这个世界，自杀率最高的职业，分别是警察，手术刀医生，以及诗人……自杀率最低的职业，则是真正的慈善工作者！」
　　「因为后者在帮忙别人，在填补了别人的空虚的同时，自己的心灵也会得到满足与升华。」
　　这段时间听从林洛的建议，一直和光明圣教的教徒混在一起——主要是陪他们一起做慈善事业。
　　林梦茵做的事，只是带带小朋友，或者稍稍动用一下九条家的关系，帮助一些遇到麻烦的教友，一段时间下来，她发觉自己从前那种精神极度空虚的感觉，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不少。
　　对于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最顶层，做为全球为数不多的几个顶尖豪门出生的她，放低姿态，和低层的人混在一起，那种感觉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最近这两个月，林洛一门心思都扑在科研室里足不出户。长时间没有看到那个帅气的医师博士，那种「空虚」的感觉，又一次地在林梦茵心中冒了出来。
　　韦青青回到医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林洛，这一切同住一楼的林梦茵全看在眼中。
　　「真幸福呢。」
　　看着韦青青那一副急着见情人的兴冲冲喜悦的表情，对比一下她和李旭明存实亡了很多年的政治婚姻，林梦茵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楚感。
　　韦青青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过，晚饭时，林梦茵依旧没有看到她。
　　「韦青青来了，友子也在这里，外界一直传说林博士脚踩两船同时和这两个女人交往，他们现在在干甚么？」
　　整个晚上，在女人天生的八卦之心的驱使下，林梦茵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就一直在翻转着这个念头想法。
　　「上楼去看看吧……」
　　「这不是太好吧……」
　　「还是去看看看吧……」
　　「这不是太礼貌的行为……」
　　当天晚上，平时林梦茵用来消磨时间的八点档肥皂剧也实在不好看，闲得实在无聊的她，终于忍不住拿出了专用的电梯卡，走进了那台直达顶楼的「总裁电梯」。
　　作为曾经的着名企业安布雷拉的总部大楼，其最顶两层的布置相当地奢华。甚至还有泳池和室内网球场，林梦茵最先到达的是顶层，然而整层走过去，她都没有看到韦青青丶林洛丶友子三人的踪影。不过在通往屋层天台的楼梯口处，林梦茵发现那里有灯光透下来。
　　大楼的屋顶天台，并不是一片空地，而是人工种了大量的果树，葡萄，花卉，被改造成一座不折不扣的空中花园，这里甚至还修了一小片高尔夫球场。
　　走到天台的楼梯口时，林梦茵首先听到的，是女人哼叫声，而且似乎不止一个。
　　「这是……青青公主的声音……」
　　知道自己不该再前进了，但是女人天生想要寻根究底的想法，还是让她忍不住继续踏出脚去。
　　上层一直传言林博士同时和韦青青丶狭雾友子交往还能红旗不倒完全罩得住，许多豪门男性谈起这事时全是羡慕嫉妒的恨。但他和她们到底是怎么交往的，却没人知道，只有各种脑补。
　　这些上层的八卦，林梦茵在来日本后听得更多了，今天有机会「实地」观察，那股好奇心她怎么也憋不住。
　　走出楼梯口，林梦茵在拐角处时，看到了一件丢在地上的衣服。她认得这件衣服，是正韦青青穿的。又走了两步，看到了更多的掉在地上的衣物，其中一件似乎是狭雾友子穿过的。
　　再然后，林梦茵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确切地说，是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就站在天台的花园中央的葡萄架下。
　　那里的架子上，垂下了一个秋千，他就站在秋千旁，身上一丝不挂，背对着林梦茵，正做着激烈的挺腰突进的体力运动。
　　过去林洛给林梦茵的印象，是个懦雅秀气的年青人，但是看到他光溜溜的背影后，林梦茵才知道自己的判断全错了。
　　那个男人的身体非常地精壮结实，而且体形极完美，一块块虬结的背肌，随着他身体的剧烈运动，在灯光下颤抖着。那健美无比的体型，林梦茵瞧了一眼就有点离不开了。
　　女人其实也会偷看男人的。就像林梦茵，她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就是极限挑战运动，因为在节目里可以看到许多精壮帅气的男孩子……
　　现在，就有一个精壮帅气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离她不到十步远的距离。
　　另外两个女人，韦青青公主和狭雾友子院长，她们现在都挤在同一个秋千上。
　　那是一个特制的秋千，做得像吊床一般，人可以直接躺在上面——其实就是吊床。
　　友子躺在这张吊床般的秋千上，而韦青青压在她身上和她对抱在一起，而那位「林太平」博士则在旁边用腰力用劲地帮她们荡秋千。
　　随着秋千的每一次前后摇动，友子和青青都发出有如坠入地狱般的哀啼和求饶。
　　在林梦茵上来前，他们三人已经在这里荡了整整两个小时的秋千了。
　　无论是韦青青还是狭雾友子，此时都累得近乎处于阿嘿颜状态。
　　「不行了，不行了，太平放过我吧，给青青吧！」
　　「唔，我也不行了，找友子去！」
　　两个妹子神智不清地哼叫着，求饶着，妄想把共同喜爱的男人推给对方，原因是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一觉醒来后，林洛直接给自己注射了改良后的AD99。
　　出于保守的原因，林洛注射的剂量极少。仅仅只有二十分之一的正规剂量。尽管这是按本体给予的配方进行改良的。前面也在那些受害女孩身上试验过，效果都十分地显着和令人满意，但是出于安全起见，林洛第一次试药时，也没有大剂量地打入。
　　然而AD99进入他体内后，带来的副本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大。
　　一个小时后，随着药力的发作，他感觉特别的亢奋，然后就直接把来叫他一起去吃饭的韦青青和狭雾友子给推了。
　　AD99结合他体内的金丹碎片，再加上从前大量食用血兰积存在体内的CDH4，正在发生超乎王昊预料之外的变化，让他变得更强壮，也更冲动。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林梦茵躲在拐角处，手捂着嘴，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林洛突然停止了动作，身体轻轻颤抖了几下，然后彻底安静下来吗。
　　「终于完事了吗？」
　　林梦茵两腿发软，突然明白自己不该在这里，连忙后退几步，而后转身跑下了楼。
　　作为一名传统型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先前不该看这么久，早就该走的，现在那男人完事了，再不走真会被发现的。
　　只是她走得还是迟了一点，也急了点，脚上的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如果是别人，是听不到这点声音的。
　　可是天台上的林洛不是普通人。
　　先前他没有注意到林梦茵一旁偷看，实在是AD99药理反应太大，让他暂时处于过度亢奋的失神状态。
　　沉迷于欲望中的他，在消退后进入「贤者」时间时，才发现有不速之客闯进了顶层。
　　在青青医院，只有四个人拥有顶层的电梯卡：林洛，友子，韦青青以及身份特殊的林梦茵。林洛敏锐的耳朵，这时直接从蹬蹬离开的脚步声节奏，就听出了这是林梦茵的脚步声。
　　「是李旭的老婆吗？刚才让她看到了呢？」
　　林洛想了想，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过身，分别将不省人事的友子和青青一一抱回房间里，摆在一张床上，盖上被子。
　　而后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调取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林茵梦先前的一切动作。
　　「她是李旭的老婆！」
　　这个念头又一次地冒了出来，然后是是诸如「付钱饭」丶「解人妻母」之类的纷杂想法……
　　「这是我的主体的龌龊想法吧！我就是我，我恩怨分明，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林梦茵这女人还算不错，报复她没有意义。」
　　林洛摇摇头，把先前不断冒出的绮念抛了出去。
　　可是，抱着想看看这个女人瞧了这一幕后，接下来会怎么做的念头，林洛调动房间里的监控，留意起了林梦茵的举动。
　　整幢青青大楼，林洛事先都安装了大量的监控设备。林洛通过监控看到，林梦茵出了电梯后一路小跑，直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合上门，像小女孩一般靠在门上喘气。
　　然后在监控里，这个女突然把手伸到裙子下摸了一把，收回来时，突然发现出羞涩的模样，然后匆忙地翻箱倒柜，拿出一套衣服，接着就进了洗浴室。
　　洗浴室里也有监控……
　　如果是从前，林洛会在这个时候关掉监控，不再偷看，再现在他却极有兴趣地继续看了下去。
　　林梦茵的这个身体，从DNA的寿命年龄来说，和韦青青一样大。安布雷拉公司虽然无耻，但给客户的制造的「药人义骸」，素质都超过了「本体」。尽管林梦茵已经「用了」了几年，但是这具身体前凸后翘，该大的大，该挺的挺，该翘的翘，丝毫没有走样。
　　刚刚进行了激烈运动，还处于贤者状态的林洛，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然后就坐监视前，看着镜头里的林梦茵打开喷淋器，站在浴房里冲洗。
　　滚烫的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湿润了她的身体，林梦茵洗着洗着，林洛也看着看着……
　　然后，他看到林梦茵在浴室里，开始自我抚摸起来……
　　那场面，很美……
　　当林洛正欣赏美人出浴的画面时，另一边，望月正宗则召集了三个中二少女，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明天，京都六家会在药师寺家的庄园招待韦青青公主，到时候整个东京的各届名流都会前往。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望月正宗看向三人中年龄最小的梨田织叶。
　　「到时候，友子会以嘉宾的名义出席，织叶也会登台表演，而你，美琴你可以作为友子的女伴和她一起进去。小夜的话，你可以跟着林洛，以他助手的身份参加。」
　　织叶一听就兴奋了起来：「导师，你想在这次的宴会上搞些事吗？」
　　「不是的，只是让你们熟悉一下环境。药师寺家是京都六家中安保最强的一家。尤其是药师寺凉子，她仇人太多，对自己的安全更是极重视。明天会有大量的名流出席，那里的保安更会更高到空前的地步，并不是最佳的出手的机会。我只是要求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多熟悉一下环境和人物。」
　　望月正宗虽然「中二」，但还不至疯狂到不顾现实地就妄想能在药师寺家里搞事。
　　一旁一直不作声的剑光姬听说只是看现场，在心里轻吁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赞成在这么多的名流会上搞恐怖袭击的。虽然这个名流聚会上会出现大量该死的家伙，但真做了后果太过严重。和林洛处久了后，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太赞成望月正宗的所谓「肿瘤切除」理论。
　　木场美琴道：「当初林博士答应我们，会在两个月内解决掉北城京儿。时间好像快到了。」
　　剑光姬插嘴道：「时间到了再说。到目前为止，林博士一直都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言而无信的情况出现，所以我们要信任他。」
　　望月正宗道：「他是准备用下毒的手段毒死北城京儿吗？肿瘤切除计划，不光只是为了切除肿瘤，也是为了震慑罪犯。但光是下毒，恐怕难以产生足够的威慑力。」

第四十九章
　　当林洛因为疲倦不堪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时，韦青青公主正坐车从东京的成田机场出来。接她的人是李家女主人，即李长江的妻子，同时也是九条治郎的女儿九条美奈子。
　　晋入到「疯狂科学家」状态的林洛这一个多月都扑在试验室里几乎足不出户，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回西华和抚慰一下青青公主，于是韦青青就自己坐飞机过来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为了我的儿子，这一个多月，林博士他天天都窝在试验室里。」
　　九条美奈子亲自到机场去韦青于公主以示诚意，除了他之外，京都六家都派出人来迎接公主。虽然林洛和韦青青还未正式成婚，但两人间的男女关系，上层人士都知道。
　　「太平他是个科学家，也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他的本份。」
　　韦青青微笑地回答着，心里却另有所想。
　　林洛的计划，她都知道，而这也是两人，确切地说是她和林洛，以及狭雾友子三人合谋计划中的一环。
　　韦青青的目标，已不限于继续当一个西华的花瓶公主，现在的她有了更多的政治野心。
　　林洛这半年来，在日本搞慈善时，一直都是打着韦青青的名头进行的。即使是现在的光明圣教的教民，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生活能过得好，完全是教主通过青青公主的关系，才在西华得到了「方便」。
　　经济危机期间，西华和东华互设贸易壁垒，大和行政区这边本就不多的外向型产业出口都受到很大的冲击——确切地说是近乎崩溃。只有加入光明圣教的教民，通过林洛走韦青青的路线才能拿到订单。
　　具体的作法是，东华边对西华的农产品和工业品实行巨额的「不正当竞争惩罚税」，而作为报复，西华这边也对东华的产品打着「质量问题」之类的借口各种找茬。
　　东华西华两个巨人打架，作为「加盟自治区」的日本被夹在中间，同样也被推上了风口口浪尖中。
　　日本这儿对西华的一系列产品出口中订单，直接被单方撤单打死——幕后操纵者正是西华政府，其目的正是为了加重这里的经济危机和社会矛盾的恶化。而后，这些取消的订单，则作为和东华政府谈判的筹码，被故意转移到东华的本土上给本土的皇室企业。
　　这种操作，其实在东华的各个非核心区普遍发生中。经济危机和贸易战中，有背景的大企业，大财团，受到的冲击总是最小的。东华和西华吵架和拔刀互砍，先挨刀都是没背景没靠山的小妖怪，有肉吃时则是有背景的那些部门。
　　甚么叫抽血？并不是直接地增加高额税收才是抽血。通过政治政策手段直接调控的「定向贸易」，杀人于无形之中，同样是在抽血。
　　无论是东华八柱国还是大和行政区的京都六家，都属于「权贵资本主义」阶级，在贸易战中，台面上他们故然和西华青筋毕出，红脖子红脸又吵又骂斗个不可开交。但私底下勾勾搭搭大搞「定向贸易」和「特许制度」，逼死国内同行趁火打劫自己发财之类的事，都没有少做过。
　　大和行政区这里，由于这儿成了西华盯上的目标，这种情况又特别的严重。
　　贸易战中，大和行政区这里的普通中小企业，几乎完全失去了西华的市场。而京都六家控制的那些企业，在这过程中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借机低价收购了不少破产的中小企业。
　　韦青青这半年老往日本跑，不光是约会情郎的，她一边在这儿大作慈善，在这里的民间留印象极好的第一印象。一边却通过父亲和爷爷，配合京都六家，控制西华对日本的产品进口订单的贸易方向。
　　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京都六家旗下的企业，在经济危机中，日子反而越来越好过，普通的中小企业却是大面积地破产。
　　可惜这种猫腻和危险，普通民众根本看不出来，甚至从中拿到了巨大好处的京都六家也看不出来。他们只知道，正是因为和青青公主的快乐合作，自己的财富才在这场危机中不但未缩水，反而在增值。
　　每次韦青青过来时，这些人都是热情无比的笑脸相迎。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韦青和林洛在东京能「不按规矩」搞「真慈善」，这帮人没有人吱声，也未尝不是一种利益交换。
　　当下机的韦青青被九条家的车子接走时，药师寺凉子也跟过来了，混在接待韦青青的六家人群中「我说妹妹，你怎么也会来这里接公主？」
　　说话的是凉子的哥哥，未来的家主继承人药师寺达野——由于林洛开发出了可以给人类的延寿的血兰，达野的接班的梦想，大概要等很多很多年了。
　　药师寺凉子道：「最近这段时间，西华政府的特工，在这里的活动很频繁。韦青青来日本的次数，也太多了一点。」
　　药师寺达野不以为然地道：「我说妹妹啊，你不要看谁都是罪犯，不然的话会嫁不出去的。青青公主也是我们药师寺家的大客户，她这一年里，光是在我们银行的注资就超过了一百亿。」
　　凉子哼道：「她又不是没地方存钱，为甚么要投我们药师寺家？天上不会掉陷饼的！」
　　「你这话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说，别让爸爸听到了。去年的血兰危机，我们家族遭遇金融危机的时候，全靠青青公主关键时刻的这大笔借款，才算安全渡过。一百亿不算太多，却是表明了西华皇室的态度立场，这才稳定了股东们的情绪。否则我们也只好厚起脸皮去求皇帝陛下了。虽然妹妹你很得宠，但是八柱国里钱家人的嘴脸，我们药师寺家也不是很喜欢的。」
　　权贵豪门，也是分层次的。
　　在东华，八柱国才是第一等豪门。京都六家，也只能在日本这个偏僻小岛牛逼，放到东华，也不过是一个实力派的「地方小豪门」，土包子而已。
　　凉子哼道：「我负责这里的治安与维稳。这几个月，你们裁剪公务员，压缩政府开支，财政倒是轻松了，但我这里的负担却大了不知多少倍。你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几个月，民间里学习那个人思想的各种组织，增加了多少个。他们不光有本土产生的，还有外面进来的。那些失业的公务员，现在在各种串联想搞事，想抗议，想闹事……」
　　「那就把他们都抓起来，老妹你抓的人关的人还少吗？」
　　「没有你想像中那么轻松。他们现在都学乖了，而且老是做这些事，我也很累。」
　　药师寺凉子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她出身药师寺家，在家族里地位极高，实则是除了父亲，谁的帐都不买，就算是父亲家主，那也是看她的心情。
　　药师寺凉子哼道：「你告诉你下面的那些人，这些日子，放债讨债逼债，都给我收敛点。我正准备杀几个人借借人头平平民愤，家族里有几个玩得过头的家伙，他们的丑事我全知道，我可以逼得北城京儿杀光家里的狗，也不在乎在药师寺家里多借几个人头。」
　　达野一惊：「妹妹，你在开玩笑吧？」
　　药师寺凉子冷冷地道：「你替我把话传出去就行，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取不取他们的脑袋，那是我的事！」
　　药师寺凉子看韦青青坐上九条家的车离开，冷漠地对兄长道：「这两个月，整个大和行政区，闹事和堵政府大门的事发生多少起了？现在的日本，下面就像是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压力正越积越大，偏偏还有各种势力在暗中的搞事……我需要很多很多的人头当祭品，有搞事人的人头，也有你们这挖墙角啃树的人的……我原本计划是先从我们药师寺家开始借人头的，结果那天我很生气，在北城家出手了……」
　　说到这，坐在后排的她把头向前倾了倾，对着开车的司机道：「我的话你全听到了，山田君，下班后在朋友喝酒聊天侃大山的时候，记得把这些话全传出去，我不会怪你的。」
　　「妹妹，你杀杀北城家的狗，做事虽然霸道了点，但是大家还可以接受，毕竟那条疯狗大伙都看他不顺眼，而且最近越玩越过份。但是，我们六家是一体的，有些事做过头了就不好了……」
　　「等树倒的时候，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们六家可是会被人拖出去借人头的。或者被下面的民众，或者被上面……」
　　药师寺凉子在这里闭上了嘴，然后她拉长了语气道：「被我借人头，还有好好商量的馀地，被上面或下面借人头，那就不知道还会多少人活下来了。」
　　「你是担心天翻地覆吗？这是不可能的呀。军队是干甚么吃的，警察是干甚么吃的，更不要说还有妹妹你了……」
　　「一百亿就把你们收买了？你们这群眼睛全盯在钱眼里的蠢货！」
　　这话是药师寺凉子在心里骂出来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不可能说明服哥哥，更不可能说服家族里那些短视的人。
　　如果只花一百亿就能买下整个大和行政区，这一百亿简直连小钱都不算。
　　九条家的车子载着韦青青奔青青医院，然后韦青青就直奔楼上来找林洛。
　　此时林洛因为连续三天没合眼连续工作，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这时的他已经被人转移到自己卧室里。韦青青站在床边，看着深爱的男人熟睡不醒的模样，心痛无比。
　　「友子，你也不劝劝他，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
　　友子心里有愧，低头也不自辨，只是答道：「那些被北城京儿坑害的女孩子太可怜了，太平同情她们，急着想把她们治好。」
　　「太平他就是太善良了。」
　　韦青青叹息道。
　　韦青青进来的时候，见到几个年青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病号服在医院的后花院里行走。她们正是北城京儿的受害者，林洛的开发出来的新药虽然疗效很显着，但这些女孩离完全恢复还有一段距离，韦青青看到她们时，她们的脸部表情的还不是太自然。
　　而在另一边……
　　「她就是青青公主？」
　　同样住在大楼里某一层的望月正宗，也远远地看到了韦青青。
　　「她就是和友子姐姐抢男人的那个公主。」
　　说话的是几个女生中，年龄最小的中二少女梨田织叶。
　　比她稍大一点的木场美琴则没有表达出太多的不喜情绪，反而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好话。
　　「林博士又帅气又有才华，公主会喜欢上他很正常的吧。」
　　药师寺达野对韦青青极欢迎和友好，认为妹妹对她的提防有些神经质，因为她是药师寺家不容忽视和得罪不起的大客户。
　　木场美琴所以这样说，原因是她的家里因为经济危机而破产了，父亲企业的流动资金全砸在股市上，眼看全部的家产就要完蛋，以极低的价格被银行进行破产拍卖的时候，是林洛通过韦青青的关系，让最大的债主药师寺家高抬贵手放了一马，把还债日无限期延后了。
　　对于韦青青来说，当时只是买林洛的面子动下嘴皮的小事，但对木场美琴来说，却差不多等于救了她破产差点要自杀的父亲一命。
　　望月正宗哼道：「友子的理想，是革命烈火烧起来后，让西华接管日本而不是东华，真是天真的想法。」
　　美琴答道：「友子姐姐的看法是，东华的实力太强，传统的革命几乎不可能成功的，我们应当利用东华和西华的矛盾，在夹缝中寻找最好的机会。」
　　「那不是她的看法，一定是林太平的意见。」
　　这段时间，因为林洛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科研中，加上边上又跟了灰原哀这样一个探子，他和望月正宗一直没有好好的交心过——另一个原因，是林洛也并不是太喜欢这个人。九条家的人为了救儿子托关系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这货出来后就直接打酱油甚么都不做。这种不顾一切的中二作风让林洛很是不屑。
　　「连最基本的伪装都不会，有这样的队友真让人头痛。」
　　这是林洛对他的看法。

第四十八章　骚动的女人们
　　林洛说他已经提前拿到答案，狭雾友子表示听不明白，但林洛也没有对他多解释。
　　林洛的另一个身世秘密，他只对死去的苏叶说过，对友子却是完全保密。王昊在把野上冴子送进这个世界给自己的转生体送装备时，就仔细地分析过个世界的法则构成，然后才给转生体送来了「血兰」外挂。
　　原因和血兰和AD99是天作之合，二者相结合进行改良，是可以发出更加强大的超人药。
　　野上冴子送来的金丹碎片里，就有完整的如何将二者结合的手段方法，这皆是主体王昊仗着更高阶的能力，推演出来的。
　　只是，当林洛对着友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带着野上冴子和伊万卡在自己胜利的世界「休假」的主体王昊，却在这时皱起眉叹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不妙！」
　　「出了甚么事了？」
　　「我的那个独特的转生体林洛所在的世界，法则变化了。是主神空间针对我的落子的应对……」
　　当初，为了帮林洛逃跑，王昊通过让野上冴子短暂地进入这个世界，送去了一点金丹碎片和空间戒指替他开挂增强能力。
　　当时的主神空间似乎毫无反应，任由王昊作弊。
　　但是她并不是毫无反应的，只是时机未至。
　　野上冴子问道：「主神空间做了甚么？」
　　「他改变了规则！因为法则的变化，我给他的改良配方，已经不能用了。如果我的那个转生体按我给他的配方改良AD99然后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会有超出我预想之外的变数发生。」
　　「甚么变数？」
　　「不知道……」
　　「你是最接近天的神明，怎么会不知道，推算不出来？」
　　「因为，林洛是我的万相人生道的产物，而这一次，主神空间的落子，也是针对万相人生道进行的法则变化。而AD99本身，就是一种会让被注射者产生全新的人格的精神类药物。主神空间针对这一点，对世界的法则进行了轻微的变化……」
　　「你是想说，如果那个林洛，你的转生体，按你给予的配方，注射了AD99，他就会……」
　　「是的，会产生第二个人格。至于这个人格，会是甚么样的人格，我的推演是，这几年来他看似表面平静，实则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与仇恨。这一点狭雾友子女人的感觉没有错，现在的林洛，其实是个潜在的精神病人。他表面上看似有多平静，其实内心的怒火，就有多旺盛。我和林洛是一体的，他的任何感觉，想法，我都非常清楚。他所以现在稳扎稳打，那是因为他在谋而后动。不发则已，一发就是惊天动，就好像不久前他靠着一个斯登诺文件，直接在这个世界引发了全球的金融海啸一般……」
　　王昊又道：「他的愤怒与仇恨，在AD99的刺激催化下，一定会诞生出连我也无法预估的东西……现在药师寺凉子对付不了他，那是因为他一直处在极度的理性状态……可是，在主世界有一句话，名叫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如果他给自己注射AD99，这些东西都会被引发出来……」
　　林洛身上的性格，某些部分正是王昊本人从前一切求稳，不作死，「安全第一」脾性的突出体现。
　　伊万卡问道：「你不能再像上次那般，再把冴子送进去提醒他一番吗？」
　　「机会已经用光了，冴子如果被送进去，主神空间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这会要她的命的。」
　　王昊自信不足地摇叹气道：「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了，希望他不要鲁莽地按我的配方直接注射ADD9……但是他现在……」
　　和转生体林洛单向共享精神意识的王昊，非常清楚，自己的转生体身上的耐性同样也快用尽，他拿到AD99后，只会更快地往自己身上注射。
　　另一边，拿到AD99后，林洛对这个禁药的研究开发，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了。
　　李家和九条家联起手来，加上药师寺凉子暗中相助，军方主动给予方便，林洛在关于这份禁药的开发，在短时间内就获得极大的资源。
　　光是东华政府派出的「科研助手」，就多达近百人，其中不少还是专业性很强的大拿。
　　AD99是军方正打算放弃的一个项目，原因有二，一是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十多年，但是一直没有甚么突破性的进展。最大阻碍还是试验体暴走的问题，一不小心就会制造出一个随时会反噬其主的杀人狂出来。对于军队来说，这个缺点是最无法忍受的。
　　第二个原因则和林洛有关。林洛开发出了血兰。血兰富含的CDH4，本身也具有提升人体潜力，开发潜能的效果。虽然不像AD99这么高效，但好处却是安全无副作用，同时兼具修复身体损伤，修复线粒体，恢复青春的神奇功效。
　　对比一下极度危险的AD99，前者很自然地就被淘汰了。也因为如此，军方才如此轻易地松口～交出相关的资料和借调研究人员。
　　派来协助林洛的，都是在这个领域研究了十年以上的专家。在林洛提到这个禁药前，这个项目刚刚被冻结，所有的研究人员都为自己努力了十年的项目被取消而感到极度的失望。
　　而这次李家的插手，林洛这个科学大拿的加盟，让这群眼睛里只有研究的科学大拿们，看到了项目重生的希望。
　　为了救治李旭，九条家和李家都是东华的豪门权贵，两家联起手来，能调动资本数以千亿计，不需要要政府掏钱，两家光是从指缝里漏几个铜板出来，就够让这个项目重生。
　　一个月后，第一份新式到复合药物被研制出来，然后打进了那二十一名女孩子中一人的身体里。
　　这些被北城京儿用毒品残害的女孩子，每一位的脑组织原本都不同程度的受损，她们完全丧失了自我。只馀下最后的「动物本能」，即吃，喝，拉，撒，以及看到男人后就想和他们「交配」。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林洛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AD99的了解和开发上。开头的整整一个月，林洛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科研工作中，一切彷佛又回到了西华的血兰所研究当中。
　　在这过程中，被李家和九条家动用了大量的资源放出来的望月正宗，AD99的最初开发者，却在这时打起了酱油。好在药师寺凉子派来的助手灰原哀，却是一个能力极其出色的女科学家，而军方派出相助的那些专家，个个也都是精英人材，少了一个望月对整个计划的行进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
　　灰原哀被药师寺凉子派来协助林洛，除了参与科研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暗中监控他。
　　只是，无论是药师寺凉子还是灰原哀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初的一个月，林洛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从早到晚都窝在试验室里，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每天工作超过十六个小时，除了必须的吃喝拉撒睡外，他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科研中。
　　一个月后，第一针的修复药剂被开发出来，然后试验性的注入其中一名女孩体内，而后在连续七天的注射治疗后，女孩的大脑出现明显的复苏复原的迹象。
　　第八天，女孩恢复了部分语言和交流能力，而后情况不断地好转。整个研究部门为此开了个小小庆祝会。而后在对其他女孩子的治疗，也都有了明显好转的迹象。
　　AD99和CDH4结合，确实对修复大脑功能有奇效。而林洛仗着有本体开挂，直接抄答案，轻易地就将两种奇药的药性结合，开发出了极佳的治疗药物。
　　被注射了治疗药物后，这些受到毒品残害的女孩子，都不同程度地恢复了神智，开始可以正常地和人类交流。不过由于受到残害的后遗症还未完全消失，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记忆缺失。但是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有如此惊人的科研成果，已经很让人惊奇了。
　　整个过程，参与研究和治疗的灰原哀都看在眼中。
　　在治疗的关键时期，林洛甚至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睡觉，只是为了随时观察女孩子们在注射药物后的身体状况。证实试验成功，药物极有效后，他这才疲倦地倒在边上的休息室里呼呼大睡。
　　看着熟睡中的林博士，瞧着他因为一个多月连续不停地工作而疏忽了个人内务，导致脸上胡子渣拉显得有些颓废的脸，灰原哀却觉得现在这个男人比过去任何时候看起来都顺眼。
　　「林博士是一个好人。他是真心实意地在救治别人的。在日本，在这个脏脏的世界，这样的好人真不多了。」
　　对于药师寺凉子的行为作法，灰原哀其实心里也是很有看法的。只是，她就像工藤新一一般，还对这个国家政府，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希望能通过进入体制改良而不是发动暴力革命的方式拯救这个正在走向毁灭的日本。
　　过去的林洛，只是在能力上得到灰原哀的认同。
　　但现在的他，却是在人格上得到了灰原哀的认可。
　　整整三天没有睡觉，林洛一倒下就陷入熟睡中。灰原哀看着他，心中火热，忍不住走过去，弯下腰，偷偷地在他的脸上一吻。
　　她的年龄和药师寺凉子相当，情况也类似：都是因为事业而错过了恋爱，是个从里到外都熟透就等人摘采的「老处女」了。
　　她和凉子共同的缺点，皆是自视甚高，能看入眼的男人几乎没有。
　　找不到另一半的男女，一直就有着甲女丁男之说。
　　男人择偶，是向下兼容的，他们更愿意找比自己差一些的另一半。
　　女性择偶，则是朝上看的。
　　所以大龄剩男剩女中，男性里丁男是主流，女性里，则有不少个人条件其实相当优秀的妹子。
　　灰原哀丶药师寺凉子这类的女人共同的问题就在这里了：她们个人太过优秀，比自己差的看不上，比她们优秀的男性，本来就极稀有——偏偏这样的男性，多数更愿意找那些贤妻良母式，能力弱些的女人为妻而不是娶她们这样的女强人。
　　剑光姬说狭雾友子运气好，被流放到非洲都能遇上极品男人，当时确实是带着酸溜溜的语气的。
　　当然，也有一些妹子，明明自己是丙女甚至是丁女，但自我评价定位时，却比实际情况要高了一个档次，丙女把自己看成是乙女甚至是甲女，然后还想找甲男甚至超S男……
　　趁着林洛睡着，偷亲了他一口后，灰原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这种像女色狼般偷袭男人的事，她是第一次做。她发现在这一个多月的工作相处，不知不觉中竟喜欢上这个帅气完美的男人了。
　　灰原哀正为自己先前因为一时冲动而又羞又喜又不安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有若雷霆的咳嗽声。
　　「咳！」
　　大惊之下的她身体一震，转过身去，却不知道何时身后已站着一个板着脸，无比严肃的女人。
　　手上拿着一条毛毯的剑光姬。
　　「啊，我刚才，我刚才……」
　　灰原哀平时机灵无比的脑子，在这一刻却是卡壳了。
　　「这里的事，还是我来做吧。试验室里还需要你，灰原博士。」
　　剑光姬像是甚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淡淡的道。
　　「嗯！」
　　灰原哀有如做了坏事被人抓了现行的小贼一般，飞快地跑了。
　　剑光姬帮熟睡中的林洛把毯子盖上，事后，她凝视着林洛的脸，脑子却在想：「她喜欢上林博士了？这是好事，这样的话，药师寺凉子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基本就废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剑光姬突然又想起了从前友子的那个提议，当时她觉得友子疯了，但现在看到灰原哀趁林洛累倒昏睡时偷亲偷吃，刚开始时还没反应过来，在停顿几秒后，有些东西也被唤醒了。
　　毕竟她的年龄比灰原哀更大一点，同样也比她们更饥渴一些。
　　虽然过去她也使用一些塑料电动机械制品满足自己，但是那些东西，顶多只能进行生理上的满足，但是心理上的空虚，却还是需真实的「实物」来填充的。
　　剑光姬低头看着林洛，因为连着三天没有刮胡子，林洛脸上的胡子茬子有些长。比起从前林洛给人「年青鲜嫩」感觉，现在的他则多了一份更加浓烈的男性阳刚之气。
　　剑光姬回头看了一下大门方向，没有人。
　　她想了想，走过去，合上门，然后到回到熟睡的林洛身边，弯腰低头，吻了下去。
　　灰原哀吻的是脸，而剑光姬，这时却是在吻林洛的唇。
　　「反正，反正友子也主动提到过，愿意分一半给我的，现在就当是提前预支吧……」

第四十七章　望月正宗的野望
　　被药师寺凉子送到青青医院的二十一名病人，在友子这伙人的内部，引发了渲然大波。
　　「那个北城京儿，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毒瘤，必须铲除！」
　　「这个人渣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谁都不要阻止我，我要杀了那个人渣。」
　　青青医院一间密室里，无论木场美琴丶梨田织叶，还是年纪稍大点柩小夜，三个妹子全都愤怒地叫叫嚣着要杀掉北城京儿。即使是最稳重的剑光姬也表示，只要找出他出行的规律，我就能用一发狙击弹在八百米外解决掉他。
　　狭雾友子问林洛道：「你还要我们甚么都不做吗？」
　　「今天，药师寺凉子过来时，她说的话你应当还记得吧。她一直都在盯着你，这是明显是她布下来的陷阱，不要踏进去。」
　　林洛摇了摇头，看向剑光姬，然后道：「你是可以在几百米外一枪狙死他。但是，你的职业，身份，来历，我相信药师寺凉子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北城京儿如果被人远距离狙杀爆头，凉子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你。」
　　柩小夜不满道：「那你打算怎么做，还是像现在这样，整天窝在医院里继续跳大神吗？」
　　林洛瞪了她一眼，轻轻地道：「我是一个科学家！科学家要杀人，手段远比你们要丰富得多。楼下的那个李公子……」
　　「那个不男不女的九条人渣？」
　　柩小夜一惊，李旭是被林洛下毒，这事到目前为止，只有狭雾友子一人知道。林洛本来不想说的，但今天这个局面，他知道自己不做出一点表示，手下这些年青冲动的中二青年们，少不得要干出「独走」之类的事来——毕竟这是日本的文化特色了。
　　「你们干活太糙了，北城京儿这个毒瘤，就由我来切除，用我的科学家的手段——两个月，我保证在两个月内取他的性命。就这样，大家散去吧。」
　　在做出承诺后，林洛这才勉强将这群冲动的中二少女们安抚好。
　　「女人果然是感性的生物，情绪一起来，就胡乱作为。这次的事，明显是药师寺凉子在挖坑，行借刀杀人和投石问路一举两得之计。她早就怀疑我们不老实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对北城京儿下手，就会让她更加确认目标，以后的工作就更难作了。」
　　从释放望月正宗，送来受害女孩子，一系列的运作，在这事上，药师寺凉子使的是阳谋。
　　「药师寺凉子？厉害的女人！她大概会是我在日本最大的对手吧。」
　　通过西华，林洛得到了关于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知道她和皇室，确切地说是和东华的韦克皇帝关系极佳，是她的「干孙女」。虽然不是公主身份，但是韦克皇帝极欣赏这个女人，她在大和行政区是「思想审查委员会」的总负责人。
　　思想审查委员会看似不过是个「不三不四」的部门，但实际上却是东华最可怕的特务机构鹰狼队捆绑在一起的，权力极大，其可以轻易地调动当地的警察部队，只要有理由和罪名，甚至可以直接逮捕这里的许多高官，只须事后能向韦克皇帝解释清楚就行。
　　而凉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兢兢业业，这个年龄和狭雾友子一样大的「老处女」，这五年来把超过四百人的政治犯送进了监狱，流放了超过两千人。北城京儿这条疯狗在她面前，也是瑟瑟发抖得变成兔子。
　　「被这样的人盯上，太让人头痛了。」
　　当林洛坐在房间里思考怎么对付新出现的对手时，狭雾友子手下的那几个年青的「中二少女」和「精神病队友」，则在这时一起去找望月正宗，她们的「精神导师」。
　　才刚刚出狱的望月正宗，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正青青医院里接受检查和疗养恢复治疗。听到众人说明情况后，望月正宗叹了口气道：「这事上，我暂时是在站在林博士这边的。这个时间点，我们确实不适合出手对付北城京儿。」
　　然后他又道：「林博士承诺两个月内解决北城京儿，你们应当给他机会和时间。」
　　安抚好这些冲动的年青人后，待她们出去后，望月正宗敛起先前面对这些年青人时的微笑，突然严肃地问随后进来替他检查身体的学生狭雾友子道：「这次的事，你自己的态度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两边都有道理。北城京儿已经是这里最大的毒瘤，他多活一天都在对这个世界造成严重的毒害。但是太平说得没有错，这次的事，明显是药师寺凉子在给我们挖坑，冒然行动，只会把我们不多的本钱都赔进去。」
　　望月正宗叹气道：「友子，比起从前，你行事稳重多了，但是你去失去了热血……」
　　狭雾友子低下了头。
　　「看得出来，你和林博士这几年的生活，非常地幸福。」
　　狭雾友子点头承认。
　　「嗨，幸福安逸的生活，容易让人失去激情……」
　　望月正宗一边叹气，一边走到窗房边，拉开窗帘，通过窗户，俯看着外面华丽的东京城。
　　「看吧，友子！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这座城市，每一寸土地，都浸润着罪恶。」
　　望月把手往外一指。
　　「最远的那幢，是九条家的影视城，与其说是拍电影的，不如说是给九条家的少爷们选美玩女人的工具，这算是京城六家中，「最善良」的一家。」
　　「那幢金融大厦，是药师寺家的徐福基金大楼。表现上只是搞金融运作，实际上各种所谓的校园贷，小额贷，裸贷，卖身贷，全是他们的分身马甲，每天几个亿的民间借货流水，全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那幢楼，是北城家的东京热娱乐城，离我们只有五百米！那些向药师寺家借了钱，还不起的平民，只好让自己家里的女人，送去北城家卖身还债！」
　　「两百米外，平井家的不夜城！赌城，无数人在这里倾家荡产！」
　　「对面那条街，人称毒品一条街！雾岛家经营的。每天都有因为吸毒过量，身体出问题送到我们医院急救的病人。不得不承认，林博士的医术和药理水平很出色，他救回了不少吸毒的人。但是现在在闹经济危机，因为绝望而逃避现实，然后陷入毒坑的人，却越来越多！」
　　「至于这幢楼！」
　　望月正宗用力地踏了踏，踩得楼板怦怦响。
　　「他本来是安布雷拉公司的总部兼科研中心，这家公司破产前是卖甚么的，你我都很清楚。」
　　望月正宗转过身，看着学生的脸，大声地道：「中华联邦第十一区，大和特别行政区的首府东京，是这里的行政中心，同样也是这座罪恶之岛的罪恶中心！这座罪恶之城，他是索多玛的猪圈，娥摩拉的地狱！每天都有无数无辜的人在绝望中死去，每天都有无数的，像昨天被送来的那二十一个女孩子般坠入地狱！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密闭的铁屋，没有窗户，无数人都困在铁屋里，将要窒息而亡！你的男人，林太平博士，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以为在这在里建个慈善医院，在这间铁屋里开个绿豆大的小孔，就可以拯救全城的人吗？」
　　望月正宗像演讲家一样地演说着，同时将窗户狠狠地拉开。
　　他的住处在八十层，窗户一开，冷风就不断地灌入。
　　「大多数人都在沉睡，大多数人都在麻木地等死。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早早地站出来，号召大家一起伸出自己的手，一起用力，方才有机会打碎这间铁屋，给所有的人生的机会和希望。」
　　望月的话刚说到这里，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原来是先前离开的木场美琴丶梨田织叶丶柩小夜三人，她们刚才并没有走，一直守在外面，趁机偷听。
　　「导师你说得真好！」
　　三个中二少女一起道。
　　此时，狭雾友子的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她曾经是个性格刚烈，像外面的那三个中二少女一般充满激情和战斗精神的女人。
　　她没有忘记当初的理想，但是内心深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年和林洛一起在西华快乐丶安逸且富足的生活，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消磨了她的斗志。
　　「导师，我错了。」
　　友子低头道。
　　「你只是想求稳而已。但是，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求稳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机会，唯有剑走偏锋，我们才有机会。」
　　望月正宗把目光看向馀下的三人，眼里流露出欣赏的表情，然后道：「知道我为甚么同意给林博士两个月的时间吗？其实他的作法并没有全错，只是太过求稳了。」
　　「通过宗教，我们得到了广泛的人脉，也就是韦泽导师在书所说的群众基础。借助那些教民，我们的眼线变得更广阔了。」
　　「两个月的时间，也是给我准备的。我在监牢里坐太久了，和社会有些脱节，我需要时间恢复身体，以及更深入地了解现在的社会情况。这两个月的时间，不光是给我，给林太平博士的，也是留给你们的，给我的。趁着这段时间，尽可能地收集那些社会肿瘤有关的情报，然后……」
　　望月把手伸出窗外，捏紧成拳，作出用力一砸的动作。
　　「我们不鸣而已，一鸣就要惊人！」
　　柩小夜问道：「除了北城京儿外，我们第一个目标是谁？」
　　望月正宗抬起头道：「当然是最危险的那一位！」
　　望月正宗真正最想杀的人，正是药师寺凉子。
　　++++「小哀，不算北城京儿那个混蛋，如果望月那个半调子的中二想按他的理论，搞暗杀肿瘤切除，你猜第一个目标会是谁？」
　　回去的路上，凉子突然问了好友这个问题。
　　灰原哀想了想，然后看向了好友。
　　「对，就是我！这几年来，我抓了不少他这样的危险的思想政治犯，在这些人的心中，我大概是比韦克皇帝还要可恶的第一走狗吧。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我和他都看过韦泽皇帝的书。」
　　灰原哀道：「这会有一些危险吧。望月是AD99的原始开发者，他手上应当有用AD99催化出来的杀手。」
　　药师寺凉子道：「这一点你放心，针对这一点，相应的防护措施我已经准备好了。再说了，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就他那三脚猫的手段，在我眼里根本不成气候。真正让我感到头痛的，反而是西华那一边。西华政府这半年搞了不少暗中的小动作，望月正宗，也不过是他们暗中支持的几个民间势力中的一支而已。」
　　灰原哀低头道：「凉子，你很优秀。可是这个国家，尤其是日本这里，就像是一破船，到处都是破洞，到处都是蛀虫。只要这里的局面还继续这样烂下去，像望月正宗这样的人，就会不断地产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们是杀不光也是抓不完的。」
　　药师寺凉子叹气道：「所以我的打算是，在开始的时候，我会纵容望月这样的人，在这里帮我切除一些危害严重的肿瘤。借他们的手，震慑那些没有下限的家伙。他们要杀北城京儿，我绝对不会阻止，京都六家中，就算是我所在的药师寺家族里的那些不成材的废物，他们的死活我也不会管。」
　　「就这些了？」
　　「嗯。」
　　「嗨，这大概是你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灰原哀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没有再说话。
　　++++下午和导师的对话，狭雾友子并没有告诉林洛。
　　事实上，她现在正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她最爱的男人和最尊敬导师，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虽然这裂痕目前还很浅，却已让夹在他们中间的她十分地难作人。
　　晚上，林洛和友子躺在一张床上，在激烈地缠绵后，林洛主动告诉了友子一件事。
　　「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们不要心急。这两个月我会集中所有的精力，对AD99进行再开发。我有十成的信心，将AD99的副反应压制到最小，同时将其和血兰的药效结合起来，开发出最完美的超人药。」
　　「两个月的时间？够吗？」
　　「当然够，因为我在得到AD99之前，已经提前拿到如何改造他的答案了啊！」

第四十六章　润物细无声
　　李旭的妻子林梦茵，是东华八柱国之一，林家的女儿。
　　林梦茵和李旭的婚姻，是再标准不过的豪门贵族的联姻。
　　其实她是一个很传统式的豪门女孩子，平时的生活，也就像大多数的传统豪门女孩子一般，基本沉浸在旅游，高裆服装，骑马丶贵族小姐聚会，养养小动物，搞搞所谓的慈善之类的贵族小姐常做的事。
　　因为出身豪门，林梦茵的生活圈子就像大多数的贵族女人一般，其实是很狭窄的。
　　套用某人的话来说，属于对于这个世界没有多大用处，只会消费没有产出的那种人。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是因为个人的能力所限，她除了生得漂亮外，活到四十岁，没有多少坏事，好事方面，出于善心甚么的，搞慈善（不管是真是假还是作秀）总是救了几个人。
　　坏事方面，大概做的最大的恶事，就是像无数的贵族同类般，在年近四十时，在自己姿色随时着时光流逝渐衰后，通过安布雷拉公司，更换了一具「义骸」，夺取了一个可怜的克隆人的身体。
　　身为豪门贵女，有着母系一脉优秀的遗传基因，林梦茵也是一个回头率极出众的女孩。即使现在四十出头了，但在更换了「义骸」后，走在哪依然是回头率极高的女神级妹子（伪，因为年龄大了）。
　　但是，正如网络上一句话所说，每一个女神身后，都站着一个甚至一群操她操到想吐的男人。
　　她的丈夫李旭偏偏是个色中饿鬼，这种建立在豪门联姻基础上的政治婚姻，本身也谈不上甚么感情基础。婚后一年，她和丈夫的婚姻就很快就进入「白开水」期。所有激情都耗尽，李旭继续在外胡天胡地，而林梦茵则继续自己原来的生活轨迹。双方像履行契约一般地，过着一个月一次的夫妻生活。
　　这样的婚姻，就这么持续了十几年……
　　对于喜欢醉生梦死的人来说，有钱人的生活，那叫「幸福得难以想像」。
　　而对于林梦茵这种传统的贵族小姐来说，她这四十年的生活，已经不再有甚么激情的色彩。一切不过像是像完成契约般，顺着这个世界给她画好的框架走下去。
　　这两年，她的丈夫李旭可谓流年不利。
　　先是遭遇一场车祸，瘫在床上，能给他治病的「特效药」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走。全球追捕药人4587的行动，更闹得沸沸扬扬，把他和她一起顶在了传媒的风口中浪尖上。虽然在官方力量的压制下，媒体不敢在这事上多说甚么，可是林梦茵心里却明白，他们夫妻在这事上，都扮演了邪恶的反面角色。在安布雷拉公司倒台，大量的克隆人逃走的大事件，这件旧事又一次地被人提起。
　　媒体虽然不敢说甚么，可是民间的网络论坛上，提起这事时，作为权贵代表的李家父子，都作为反面典型被拿出来「鞭尸」一翻。最令林梦茵无语的是，因为东华政府在网上设置了大量的关键字和屏蔽字，她的丈夫的名字李旭和九条良实在网上是打不出来的，但是东华网民们聪明地发明了替代用语，称其为李九日和九尾狐……
　　在这过程中，作为妻子存在的林梦茵，偶尔也会被人拖出来，拿她从前夺取克隆人身体的事说事。作为被民间「完全确认」的「夺取他人身体」的「反派」代表，林梦茵和李旭，成为民间一切怨气的集中针对点，林梦茵没有少在网络上被人各种攻击过。
　　虽然李家可以通过网警找这些人去喝茶，玩道路以目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甚么的，但也就是管得了东华管不了西华，自己骗自己而已。
　　对于身在豪门，干了件错事，本人又不是真的大坏大恶之人的林梦茵，这两年一直是处于精气神不是太好的「恍惚」状态。
　　「空虚」就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所幸的是，她和丈夫结婚十几年，膝下生了一对漂亮的儿女，靠着把精力放在培养下一代身上，还能让她的生活有点期望。
　　白开水一般的日子，照着原有的规律，将将就就地活着，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像林梦茵这样的女人，如果是宗教份子看到了，一定会如获至宝，因为这简直是发展信徒的最好机会。
　　在信仰崩溃的时代，主义不能填充人的思想时，宗教就会入侵。
　　不过在这个位面，产自欧洲的几个洋教，无论在东华和西华根本毫无市场——因为中华才是这个世界的第一强国，第一强国的自信，让全体国民把信洋教的人，都视为操猪操羊的蠢货，鄙视不止。
　　至于国产的几种宗教，由于韦泽皇帝的各种打压，基本也就是处于逢年过节，升官发财，生娃病人死人时，才会有人去拜拜……真信者当真不多，大部分皆是「利益交换」的泛信徒。而且东华政府虽然国内腐败至极，但在宗教这一块上，却还是继承了韦泽皇帝打压的态度，国内的宗教气氛一直都很弱。
　　只有日本这个后来加入中华联盟，不三不四不中不日的所谓「自治省」，因为韦泽的革命不彻底，还保持着各种旧时代的残馀，甚至在这个红色褪去，橙色淡化，黑色降临的年代，各种沉渣毒草，更是疯狂地野蛮生长。
　　因为自身的心理障碍，李旭不愿意住到外公家让「亲戚」看到自己现在不男不女的模样，来东京后几乎成天宅在林洛为他安排的病房里，成了大龄「宅病人」。丈夫如此，陪他一起来东京看病的林梦姻，也只能陪着他一起住在青青医院里。
　　李旭被安排住在九十八层，林洛住在顶层，而林梦茵的住处被安排在九十九层。对于李旭夫妻，林洛这边不敢怠慢，而李旭的外公九条治郎，仗着本方地主地头蛇的优势，也派出多名女仆进驻青青医院照顾他们夫妻的起居。
　　青青医院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一处高级的疗养院。百层的高楼，豪华的装修，对外用于医疗开放的，只是下面的二十层。更上面的部分，则成了光明圣教教徒的活动中心。
　　由于李旭现在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自闭起来的他根本不愿意让外人看到他的模样，在东京的这段时间，林梦茵一个月只能见到丈夫几次。身在异地，丈夫现在住院，做为妻子的她，又不能扔下不管没心没肺的自个去玩。
　　所以，闲得无聊的时候，林梦茵只能在青青大楼里闲逛，然后，她很快就发现了着名的科学家林太平博士跳大神的事。
　　在林梦茵看来，林洛这样的大科学家居然和宗教联系在一起，简直是难以想像的。
　　最初完全是出于猎奇的心态，林梦茵想看看林洛是怎么「跳大神」的。
　　在第一次参加信徒们的弥撒仪式上，林洛又表演了一次「步步生莲」，林梦茵当时惊为天人。事后，林梦茵在和林洛的私下会谈时，却发现他的教主袍子里早就暗藏了许多花瓣。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林洛手上的空间戒指是这个世界最逆天的魔术道具。但是让她发现暗藏花瓣却是故意的。
　　把真戏当成假戏来演，这是林洛的思路，他不想过于惊悚引人注目。
　　事后林梦茵问他：「您为甚么要做这种事呢？」
　　「是为了做慈善。」
　　林洛回答林梦茵道。
　　「我靠血兰的红利分成，过去的两年里，挣了不少钱。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但在这个时代，想把他变成慈善款花出去，却很麻烦。」
　　林洛一边说一边把过去两年里，他和韦青青公主搞真慈善时遇上的各种掣肘和障碍说了一遍。
　　「那里还是西华，韦青青是西华的皇室公主，即使如此，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实打实地在搞真慈善，坏了规则，结果各路人马都在给我们找麻烦。」
　　林梦茵不解道：「那你为甚么跑到日本来搞慈善呢？」
　　「那是因为现在是经济危机期间，日本这里的情况很不好，这里的人们更需要帮助——另外，友子是日本这儿的人，她的因素也很重要。我们想努力地救济这里苦难的人。但是这里是甚么德性，甚么环境，你明白的。」
　　林梦茵虽然是传统型的豪门女孩，却也不傻，上层的各种龌龊见多了，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尤其是大和特别行政区这里，从上到下全烂透了。即使有人想在这儿搞真慈善事业，各方的势力也会像狼见了肉一般闻到气味过来各种伸手，层层盘剥，最后能真正落到实处的资金将少得可怜。
　　林梦茵曾听过少闺蜜朋友说过，她们每年资助一些孩子读书，一年的费用金额说好是一年一千，事后却从孩子身上得知，实际上那孩子只收到一百元，馀下的百分九十，都各伸手层层盘剥，「火耗」掉了。
　　「其实我不是在传教，而是打着传教的名义在搞慈善事业。虽然跳大神，装神棍，说出去很难听，但是我不在乎这些……」
　　听着林洛的解释，看着他纯净得无垢的眼神，当时林梦茵的心中莫名地一动。
　　当时她并没有马上相信林洛的话，而是继续出于好奇观察着他。
　　青青大楼是「光明圣教」的总部，教徒的活动大量集中在这里。其中数层，被改造成了教室，供应教会里的信徒子女读书使用，教师由信徒中的退休老师担任。
　　有的楼层被改造成体育活动室，有的楼层则成了老人聚会活动的中心。
　　这些基本都是有出无进的「赔本」生意。
　　林梦茵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看到，见到的，都是林洛令人尊敬的真慈善事业。他从信徒中打听到的消息是，林洛这个「教主」，从来不要求信徒募捐，除了少数极有钱的信徒自愿捐了一些钱外，大部分的教会活动费用，基本都是他自己出的。
　　林梦茵不知道的是，林洛借助宗教搞慈善的时候，有相当高比例的「人工成本」，借着虔诚信徒们的「义务劳动」被省略掉了。
　　林梦茵看到的一切，和已经混进光明圣教中的工藤新一看到的差不多。身为一名超级侦探，工藤新一远比林梦茵要聪明得多，但是林洛实打实的在搞真慈善，同时努力地「教化」信徒们互助友爱，一心向善，根本就找不到他行为上的半点污点。
　　「我见过许多自称是神子圣子甚么的人，但是像林教主这样，一心为信徒造福，不求回报的，还是第一个。他一定是上天降到这个世界的神子！他带来了仙草血兰，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福音。」
　　某个信徒如是说。
　　更不要说，林洛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血兰，帮人类踏出了战胜死亡的第一步——血兰这时才刚刚被全世界「滥用」，长生不老的各种负面危害，这时还没有显现出来。
　　所有的信徒，都发自内心地像崇拜神明一样地迪拜林洛。比起其他的神棍，林洛这具身体的皮相外型更是极佳，加上又有「血兰」发明者这个神圣光环在身……
　　如果她的心理年龄年青二十岁，早就像身边的那些女教徒般，沉迷进去爱上了林洛了——林梦茵不止一次地无意中听到过，大楼里那些出入的年青女孩子们，在私下聊天谈话时，常常对这位年青帅气的教主各种崇拜和发花痴……
　　林梦茵的身体虽然极年青，和一般二十岁的女孩子没有区别，但心理年龄毕竟已经四十多岁，倒是没有像她们般沉沦进去。但每次和他接触时，心情都特别的舒畅。
　　在心灵的深处，林梦茵有点希望自己丈夫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这样她就能每天都和那个帅气的男人见面了。
　　遗憾的是，在青青医院保守治疗了一个多月后，林洛提出了使用AD99治疗的方案，然后神通广大的九条家主，在几天后就把药送到了。
　　一起送过来的，除了AD99和相关的研究资料外，还有整整二十一名，痴痴傻傻，有如人偶一般美丽女孩。
　　而将这些女孩子送过来时，带头的人，正是药师寺凉子。
　　当林洛和狭雾友接待凉子这位贵客时，林梦茵作为京都六家的「外孙媳妇」和病人家属，也跟在了一旁。
　　毕竟，AD99是极危险的禁药，作为病人家属，她也享有知情权。
　　她通过药师寺凉子之口，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京城六家中的北城家最黑暗邪恶脏脏的一面。
　　说明事情原委的是凉子的助手灰原哀。
　　「这些女孩，是我从北城家解救出来的，她们被注射了AD99和其他各类精神类毒品，身体在AD99的刺激下异常的健康，但是大脑的神经却被毒品」造成了永久性的损害，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以药理学家的身份向林洛解释道：「这些可怜的女孩，唯一治愈的希望，就是血兰神奇的细胞修复功能。林博士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应当很清楚，即使有血兰，要让这些女孩子的脑功能恢复正常，也是相当艰难的事。您是血兰领域的专家，同时也是天才的医学博士，如何治愈这些孩子，就拜托你了！」
　　灰原哀说完，对着林洛深深地鞠了一个大躬。
　　凉子这时才开口道：「小哀是我的手下，同时也是一名药理学专家，在治疗这些女孩的问题上，她可以给你很大的帮助。另外，你打算用在李公子身上试验使用AD99，但这东西是危险的禁药，你应当从狭雾友子小姐身上知道他的危险性。这些女孩子全被打入过AD99，她们的状况，对于你更深入地了解这种药的药理大有好处。」
　　当凉子说话的时候，狭雾友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个精明的女人，一句话都不吱声。
　　友子被流放非洲，导师被判二十年重刑，表面上是有人告密，但是操纵整个逮捕行动的，却是面前这位一身白领丽人打扮，穿着超短裙，露着大长腿坐在沙发上，名叫药师寺凉子的女人。
　　她在这里，被称为「全日本最可怕的女人」。
　　因为她是东华政府在大和特别行政区的「思想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在她面前，就连大和特别行政区的最高长官都会瑟瑟发抖。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药师寺凉子带着灰原哀告辞。而到了明天，灰原哀将以军方代理人的身份，接近林洛，陪他一起研究AD99和对李公子及那些女孩的治疗。
　　但在出门离开前，药师寺凉子走到了狭雾友子的面前。
　　药师寺凉子看狭雾友子的眼神很平静，但友子看她的眼神，却在蕴藏着火焰。
　　凉子道：「当初，按委员会的意见，你是要被判处七年监禁的。是我看在你也是个女人的份上，把判决书改成了到非洲行医十年……」
　　一旁的林梦茵，听到这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间居然还有这段恩怨，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那还真要感谢你了。」
　　狭雾友子压住火气，然后把看向林洛，眼中含情脉脉，她是用这种方法，来压制自己心里的怒气。
　　「真的，幸好你对我手下留情，我才会在那里，遇上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她说着把身体靠向林洛，紧紧地和他挨在一起，狠狠地秀了一波恩爱。林洛却在这时，感觉到友子抓他的手臂时，五指扣得紧紧的。
　　「这话最少有一半是真话。」
　　凉子并没有受到友子送出狗粮的影响，自然地点点头，然后道：「知道吗？幸福就好像三明治里的馅，只是薄薄的一层。好不容易吃到了，就要含在嘴里，不要乱来吐掉了。你的男人，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你能那么顺利地离开非洲，全靠他了。这次要不是需要买九条家的面子，本来我是不会把望月放出来的。你的导师和你的男人一样，都是了不起的科学家，小哀是我的助手，她也是位出色的科学家。我想你们会处得很好。唯一的问题是……」
　　凉子收敛了脸上全部的微笑，以冰冷得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的语气道：「科学家做好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林博士的业馀爱好，是跳大神，搞慈善，这也是很不错的爱好。除此之外，你们就不要再多事了……几位都是令人尊敬的科学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处理好人体的化学反应就行，至于社会的化学反应，各位还是少插手的好。」
　　说到这，凉子脸上重新绽出微笑。
　　「我虽然被这里的人称为最可怕的魔女，但实际上，我是最尊敬科学家的。我希望的是能和各位在酒宴上碰杯，而不是请你们到我的办公室喝茶……」
　　说完，她带着灰原哀就离开了林洛的住处。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灰原哀叹道：「我还以会你挖好了陷阱，会安静地等他们跳进去，没想到一见面你就把问题捅破了。」
　　凉子看着灰原哀道：「小哀，我知道很多人对我很有看法，甚至包括你。但是，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拿别人的鲜血来染红我的顶子的人。从本质上说，无论友子还是林博士，他们都不是坏人，就算是那个长不大的中二科学家，不入流的所谓革命家望月，他也不能说是坏人，把他们这样的人送进监狱或者流放到非洲，并不是我乐意看到的。」
　　「所以你今天不惜敲山震虎提醒他们？」
　　「虽然知道提醒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总得给他们一个机会。望月不是个老实人，友子也不是个老实的女人。他们中，只有这个林博士我看不透，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男人。遗憾的是，他身边跟了一堆很糟糕的队友，希望这次他不要被猪队友拖累了，虽然这个猪队友是我放出来的。」
　　「能够被你称为很厉害的男人，这可是很高的评价了。」
　　「他长得很帅气，各方面其实都挺对我的胃口的，可惜已经被别人占据了。」
　　凉子难得的露出婉惜的表情，然后一脸遗憾地道：「这个世界，好男人不多，厉害的好男人，也是越来越少。一想到未来我有可能要把这种厉害的，又对我胃口的好男人手送进监狱甚至是打死，我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呢……」
　　灰原哀一脸无语状：「你今天就差把话明说了，他们应当不会再犯傻了。」
　　凉子反问道：「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灰原哀想了想，摇了摇头。
　　「其实，望月想做的那些事，并不全是错。北城家的那些畜牲们……」
　　「谁叫我也是京都六家之一呢！我虽然骄傲，但是我不想做韦泽皇帝……我终究是一个坐在前几排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