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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 2021/02/28 03:22 / 14239 / 512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精华
玄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8 15:15:01

阿里布达年代祭 第十五集 第一章 淫欲精灵
  在研究魔法各学系的支流中,有一派是研究形而上的物理世界,其中部分学者所钻研的,就是时光与空间的相对关系。
  别小看这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离奇东西,假如这方面的学理没有办法得到突破,那么不管魔法师再怎么拼凑咒语,也不可能产生相关的时光魔法。不只是时光魔法如此,一切的魔法都是这样,除了极少数误打误撞被发现的术法外,九成以上的魔法都是由魔法学者先完成理论基础,于论文基础上开发出实用技术,组合出咒语,最后实体化成为我们今日所知的魔法。
  每一项新技术被开发出来后,就不可避免地会被人应用在战斗、军事功能上,这点相信是许多魔法学者毕生的遗憾和痛楚。因此,顶尖的魔法学者与顶尖的魔法师之间,有着一条既深且广的鸿沟,双方互相歧视着彼此。
  撇开杂话不谈,那一派魔法学者的研究中,有一个学术上的问题,迄今仍然找不到答案一-人类能否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这个学术上的争议,由于精灵、矮人族抗议,认为涉及种族歧视,被强迫改成“有智能的生命体能否回到过去,改变未来,”但无论主词怎样变化,这个问题的无解性仍然没有改变,成为无数学者在典籍中辩论不休的谜题。
  普通的魔法学者,不可能对这个题目进行实验,因为要施展时光魔法所必须具备的魔力与天份,几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名够格的大魔导师,而那些把生命中九成光阴都用在实验室里寻找真理的魔法学者,更没可能有这样的修为,结果,谜题就成了不解之谜。
  这问题的半个答案,今日已经从我的际遇得到解答,人类……有智能的生命体,是可以借由某些途径回到过去的。然而,回到过去的人,真的可以改变未来?改变自己的未来吗?
  曾经有学者提出过一个说法,一只蝴蝶偶然的拍动了一下翅膀引发的微风,将在若干年后,于万里之外的某处演变成一场龙卷风。这个被称为蝴蝶效应的学说,虽然点出了某种玄奥的因果关系,却无法有效解答我的问题,因为“命运”一词,本身实在是一样太过玄奇难解的东西。
  假如“命运”中有所谓的注定,注定由这只蝴蝶的拍翅,造成若干年后的一场龙卷风,这样算不算改变未来?假如若干年后的某处,注定要发生一场龙卷风,所以这只蝴蝶被命运送回过去,拍了一下翅膀,这样子,又算不算是改变了未来呢?
  我们很难简单的就这样下结论,因为在看似单纯的前后关系里,有学者相信冥冥中存在着一种力量,在维持时光的平衡,假如本来处于顺流状态的时光流,因为某种缘故发生了崩坏,那么、这种力量就会反过来将其还原、修复,而这个至高无上的定理力量,就被称为“因果律”基于因果律的反馈,人类即使可到过去,也不可能改变未来。
  为什么会突然想谈这些枯燥无味的时光学说呢?
  因为我非常希望世上真有因果律存在,假如未来注定不能政变,那么应该存活到未来的我,就绝不会在这一刻遇害死亡。
  我很需要用这个学说来支持我的信心,因为我现在很不幸就处于一个要命的状态。回到十二年前的萨拉城,不但见到美人,也见到早已败亡在历史中的凶徒,这群被称为“水都十虎”的强悍盗贼,即使以十二年后的水准来看,仍然是超水准的危险人物,尽管他们已经倒下三个,只剩下七名同伴,但当他们将我团团包围,连番密集攻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出生天。
  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开溜,那还容易一点,可是,幼时的我和冷翎兰,两个小鬼成为人质,正被挟持在盗贼首领的手上,如果不救出他们两个,九鬼鹰魔随时会下毒手杀人,特别是不但没有勒赎价值,还跟他家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约翰。
  就为了这个理由,巴不得可以早点逃命离开的我,必须要蒙面挺身而出,当个见鬼的神秘蒙面大侠,一面提心吊胆地护住小命,一面以寡击众,逞那快要被人干掉的短命英雄。
  “他妈的,今天不宰掉这小子,老子就不算是人。”
  “哈,半兽人杂种也算是人吗?去你妈的,你以为说杀就能杀?先问过我的伙计先!”
  所谓的伙计,就是在我面前挥动触手,瞧来极度狰狞的四头淫兽,正张牙舞爪地扑向敌人,为我挡住他们的刀光剑影。
  一口气连续如唤出四头淫兽,对体力的耗损比单召唤一头大得太多,对我来说更是首次创举,不过这多少是由于我太过小心的缘故,纯以实力而论,在南蛮之行结束后,我应该就有这样的实力了。
  六个敌人的连环攻击,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们的实力堪称强敌,手上持有的武器,杀伤力也相当强大,但皮粗肉厚、没有痛觉和淫兽,却天生就是肉搏战的克星。
  又软又厚的粉红色皮肉,无论是刀劈剑砍都伤害有限,即使被敌人中最魁梧的两名巨汉持重锤、钢盾击中,这种足以让寻常武者粉身碎骨的重击,虽然让淫兽身上的皮肉碎裂了好大一块,但是没有痛觉反应的淫兽却浑无所觉,持续朝敌人攻击。
  那名狗头人身的半兽女,手上套着一双锐利钢爪,充分发挥身手矫捷的优势,一下在前,一下在后,想以自身的高速扰乱敌人。假如是对上正常的敌人。肯定会被她闹得手忙脚乱,可是淫兽浑身都是触手,不管绕到侧边还是后面,都有十来根触手舞动应对,高速攻击的结果,反而会累垮自己。
  我在四头可靠伙计的护卫下,毫发无伤地注视这一切,思索下一步该用什么魔法。
  淫术魔法除了召唤生物外,也有独门的结界咒语,施放之后,周围笼罩在一片粉红薄雾中,影响薄雾内的生物情欲高涨,不能自制。本来淫欲结界我都是使用在床第之间,辅助催情,久战不泄,但刚刚召唤淫兽现身时,一时口快念错咒语,居然顺口施放了淫欲结界。
  离开南蛮后,久久没机会使用,这次一施放出来,有两个意外发现让我非常诧异。第一、随着我魔力的增强,施放出来的淫欲结界居然已经不是粉红色,而是更上一层的褐色,无论是催情效果或是维持时间都有提升;第二、在淫欲结界的辅助下,那四头淫兽简直是悍不畏死,身上触手疯狂地往敌人身上缠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海的海怪吗?”
  “不知道,我纵横江湖多年,从来也没有看到这种怪物……哎呀。”
  “小心!这几头怪兽阴毒非常,不是攻击胸口就是下阴,大家要提高警觉了。”
  愤怒的吼叫声,伴随着一声声尴尬的痛楚叫喊响起,过去在阿里布达王国内横行肆虐的凶恶盗贼,被这四头见所未见的奇淫妖兽闹得手足无措,眼见单纯的物理攻击收效不大,他们当中的术士便尝试以魔法攻击。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东西,魔法攻击对淫兽的伤害较大,这点我早就知道,不过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形,那个想要唱诵咒文的术士,似乎没发现他正置身在我施放的结界之中。
  魔法这种超自然力量,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着高度风险,尤其是在唱诵咒文时全神贯注,无论自身肉体或精神,都处于无防备状态,如果在这种时候受到攻击,根本就没有抵御的能力。那名巫师想隔着老远,用黑魔法攻击,认为他的同伴会帮他挡住淫兽,非常安全,但被他忽略掉的淫欲结界,却在他唱诵咒文时,直接与他的心灵相接触。
  和黑魔法中高段的精神攻击相比,这名心灵与淫欲结界做了亲密接触的巫师实在很好运,毕竟淫术魔法的重点不在杀伤,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变成废人或痴呆,只是像连续喝下十瓶烈性春药一样,鼻孔直喷着白气,两眼赤红,一下子就撕裂掉身上的法袍,扔了魔杖,朝最近的一名女战友冲去。
  “女人!我要搞全天下的女人!”
  离他最近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那狗头人身的半兽女,另一个是使着双匕首的妇人,看他这么势若疯虎地扑来,连忙侧身闪躲,而失去意识的巫师根本没有收势,就这么一直线冲过去,然后在惨叫声中被淫兽的触手缠卷住四肢。
  接下来的场面,实在是让人懒得叙述,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淫兽抓住雄性生物后,除了发生不雅的性关系外,居然还会吞噬。从“饱暖思淫欲”这句话,证明色欲与食欲不能分开,但我想不到这个理论也能用在淫兽身上,当淫兽将那名不住惨叫的巫师慢慢塞入体内,完成“吞噬”,那个诡异的气氛,让整个战斗突然寂静了来。
  “哈哈哈,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盗贼,今天让你们见识邪不胜正的真理,有本大侠在这里,不管你们有什么奸计,最后一定都会失败的。”
  我刻意夸耀本身的优势,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难得的信心,因为想到有历史的不可逆性在背后撑腰,这一仗怎么样都不可能输,连棘手的黑魔法师都可以这么轻易摆平,与我过去的战斗经验相比,这次的运气实在好得出奇。
  剩下还在围攻我的五人中,那两名巨汉的重兵器尤其凌厉,每次打在淫兽身上,就去掉老大一块皮肉,假如不是对上淫兽,而是普通猛兽,就算有十几二十条也早就没命了。
  既然我的运势那么强,或许可以尝试一些过去不敢使用的东西,来看看淫术魔法的实战性如何。类似淫气弹那样的技巧,我的欲望积蓄不够,用不出来,所以只有继续使用召唤技。
  在《淫术魔法书》所记载的召唤中,有淫虫、淫精灵、淫兽,还有最强大的地狱淫神。淫虫是床上助兴最好用的小东西,但用在战场上却几乎没有战力,据说当淫虫成熟,就会蜕变为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小生物,也就淫精灵,但由于一出现就是一大群,所耗费的力量几乎等同淫兽,所以战斗时我都是直接叫淫兽出来,从没有使用过淫精灵……直至今日。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在我吟唱完咒语之后,周围突然出现百余道粉红光点,每一道都约莫拇指大小,渐渐凝聚成形,变成一个个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人形生物,模样很像是传说中只有心地纯洁之人才能看到的小妖精,而拍动翅膀,一面洒着一点又一点的亮粉,萦绕身上的粉红光华,忽明忽暗,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呃……是召唤出来了,不过这些怪东西该怎么用啊?)
  首次成功召唤出淫精灵,但对于该怎么使用,我一时之间也没印象,恰好那名挥舞重锤的巨汉突破淫兽防线,朝我冲来,我就顺手一指,看看这些由淫虫进化蜕变而成的小精灵,能够做些什么。
  坦白说,那个画面实在是出乎预料。在我手指一指后,百余只闪烁着粉红磷光的淫精灵,像是一群扑火的流萤,朝敌人疾飞过去,那名巨汉的武功很好,骤临异变,还能马上沉腰稳步,把手中重锤舞得风雨不透,不管射来的暗器雨有多繁密,都能够挡下九成。
  可惜,有生命、有意识的淫精灵,却不是死板的暗器。当重锤挥舞的强风吹荡,成群结队的淫精灵一下子散开,以一个球体的形状,将那名巨汉包围在中央,趁他挥舞重锤的空档,猛地集体突入进去,一起没入那名巨汉的体内。
  巨汉虎吼一声,但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皮肤上不见血,大概也没有痛楚,显然淫精灵的人体并没有造成伤害。依照过去的惯例,被淫术魔法击中的结果,都像春药吃多了一样,上演发情喷精的丑态,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但我错了,这一仗我的运势非常好,所使用的淫术魔法如有神助,每一次都突破我过去的界线,呈现它应有的威力,那名巨汉确认身上无痛无伤后,本来要继续向我冲来,可是却突然停步,衣服外的皮肤迅速由黝黑变得发红,而且红得刺眼,显示出体内温度疯狂激增的异常。
  紧跟着,他就在我们的眼前,整个人连同身上衣服一起在惨叫中化成熊熊火焰,当那只喊了半声的惨嚎中止,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是一个有八成焦的熟透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欲火焚身吗?)
  我看着眼前的焦尸,若有所悟、淫术魔法所用的能源,本来就是人类的性欲,这股能量极为强烈,当男女交媾高潮的那一刻,生与死、兴和灭,都在同一瞬间交替出现,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生命的精华,而淫精灵的攻击就之潜入生物体内,引燃这股能量,催化、增幅,让欲火急遽失去控制,最后就发生了这样自焚的效果。
  淫术魔法的创始者确实是天才,居然能想出这样别走捷径、难以防御的攻击方式,超然于目前所知的六大系魔法之外,也就难怪当年法米特纵横大地,闯下无敌的威名。
  “这……这小子是魔法师,是魔法师啊!”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魔法师来的?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
  “他用的是什么魔法?哪一系的召唤术有这种效果?”
  前方四名剩下的敌人慌乱起来,虽然说普通武者对于与魔法师交战都感到棘手,下意识想要逃避,但他们实在察觉得太慢了点,而当他们想要循兵法常道,以魔法师对抗魔法师时,却发现会魔法的战友已经死伤殆尽,没人可用了。
  “哈哈哈,看你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告诉你们,本大侠是光之神宫夸称第一的高高手,是老天派来收拾你们的人,今天你们打的是一场必败之仗,识相的快快认输,每个人留下一条手臂,我可以放你们走路。”
  想到自己以一敌四,居然能够占到优势,魔力还很充沛,要摆平敌人并不是问题,一股得意的成就感盈满胸口,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不是慈航静殿的人。”
  一个冷冷的浑厚声音,很不客气地打断我的喜悦,伴随着四道冷冽的刀风,一下子让我的身心冰冷起来。
  四道同样冰冷的刀风,却蕴含着极刚、至柔两种相反的力道,穿越四名战友的阵势空隙,分别飘斩向四头皮粗肉厚的淫兽。只是一招,这四头令六名凶恶盗贼久战不下的淫兽,就像挨上千刀万斩般,在一声长长的悲鸣中,分解崩散成一大堆粉红碎肉。
  我看得很清楚,刀劲破空而来,先破入淫兽体内,然后从内部爆发。两种刚柔不同的刀劲,造成的效果也相异,四堆不住冒泡的粉红碎肉,两堆分解成一片一片,另两堆却散成一块一块。但尽管淫兽尸体的状况不同,造成的事实却是一样,那就是这人的一招打倒了四头淫兽……四头置身子淫欲结界守护下,抗击力、回复力都应该倍增的强化淫兽。
  手持双刀,现身在我前方的,就是始终冷眼旁观,没有加入战围的水都十虎之首——九鬼鹰魔。手下弟兄的劣势,终于逼得他放弃看守人质,亲自下场参战,本来擒住手里的两名小鬼,被点了穴以后与那名红衣少女放在一起,这点让我有些许心安,可是情势瞬间逆转,变成我被敌人团团包围,这该如何是好呢?
  最新学会的技术,姑且再试用一次看看。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耀眼的粉红亮光随着召唤出现,我抢着发动攻击,手朝九鬼鹰魔一指,百余只成形的淫精灵立刻聚合,朝着敌人飙射而去。
  “老大!小心!”
  “当心啊!这个人非常邪门啊!”
  有了之前那名巨汉的经验,水都众虎十分紧张,但九鬼鹰魔却没有闪避的打算,还收起了双刀,任那百余点淫精灵所化成的粉红磷光,纷纷射入他体内。
  (他想做什么?这个姿态……以他那一招的威势与功力,难道他想……)
  一个很不妙的想法出现在我脑中,促使我开始提早反应。一如我最坏的预料,当百余只淫精灵透入体内,九鬼鹰魔也如他同伴之前那样,肌肤变色,体温疯狂地升高,可是他脸色一变,由赤红转为铁青,而这严寒的冰青之色迅速扩散至全身,当他一吸一呼,将一口烫得令空气扭曲飘荡的热气呼出,表情回复正常,淫精灵的攻击已经完全被化解了。
  这是一个我之前没想过的方法,以强横内力硬生生将高热体温和欲火压制,除非是在武道修为极高的武者,否则绝对使不出来,而九魁鹰魔能够做到,则是印证了他的武功之强。
  纯以实力而论,我这个刚刚有点自信的魔法师,并不是这种武道高手之敌,如果要与他战成平手或是胜过他,方圆十里内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二公主冷翎兰……不是昏倒在地的那个小女孩,是十二年后的那一个她。
  “能够召唤失传数百年的淫兽,还能使用传说中的淫精灵,你使的不是慈航静殿贼秃们的技巧,是大魔导师法米特的超级魔法。”
  九鬼鹰魔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这个极恶盗贼长年游走四方,见识广博,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刻意隐藏的大秘密,看他几个同伴满面迷惘之色,恐怕根本搞不清楚法米特是何方神圣。
  但九鬼鹰魔就是一个识货之人,非但如此,他对这项无价之宝的贪婪还非比寻常,一逼出入体的淫精灵,立刻狂笑道:“太好了,这个贼老天总算待我不错,居然让我在此发现法米特的淫术魔法,只要得到了暗黑召唤兽,连那杀千刀的源堂·法雷尔我都不用放在眼里啊,哈哈哈哈……”
  你明明是个一流刀客,又不是魔法师,就算得到魔法书又能如何?这点我实在很怀疑。不过,《淫术魔法书》不在我身上,在我脑中,他想要从我这边得到淫术魔法,那自然是抓到后严刑拷打那一类的,而且从他笑声中的怒意听来,与我那变态老爸有过的粱子不只毁他一目这么简单……要是被他发现我与法雷尔家族的关系,那……
  所以,基于安全考量,在淫精灵第一次攻击失败后,我暗自吟诵咒文,没等他大笑笑完,就再次驱动淫精灵攻击,这次不是攻击九电鹰魔,而是攻向他的战友,我不信每个人都那么好的修为,能纯以内力逼出入体的淫精灵。
  他的战友显然也有自知之明,见到百余点粉红磷光闪烁飞来,吓得魂飞魄散,那名首当其冲的豹头女想都不想,扑身滚倒,一下子闪出老远,本来完整的包围网登时露出空隙。
  “狡滑的鼠辈,别想跑!”
  “不跑的才是乌龟!”
  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再不趁机逃跑就得当刀下鬼了,但九鬼鹰魔见机极快,我才召唤淫精灵,他已看出我是为了突围逃跑,马上拖殿身法追了过来,幸亏我早有准备,先洒了几只徒具声势的淫虫扰敌,趁着九鬼腾魔闪躲,速度稍慢,又招了一头淫兽出来,缠住九鬼鹰魔。
  “可恶的鼠辈,你的实力不过尔尔吗?”
  “哈,你自己猜啊!”
  我知道九鬼鹰魔在怀疑我的实力,但我却不介意被他发现我在虚张声势,因为以他的眼力,这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趁着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救走两各小鬼逃逸。
  争取到的时间真是刚刚好,我冲出包围网,一口气跑到冷翎兰身旁,把昏迷在地的她给抱起,抬头却找不到幼年的我,而且连那之前被点住穴道、倒在地上的红衣侠女画眉都不见了,心里正觉得错愕,另一边的敌人已经追跑过来。
  (真是一波三折啊……)
  没有时间想太多,趁着敌人还没跑近,不远处的树林就是我最佳庇护所,因此我把小女孩抱起,快步跑向树林。
  之后发生了一段短暂的追逐战,尝试追入树林的水都五虎,遇到连串机关的攻击,弩箭、凹穴钢刺、粗糙却威力强人的火药,闹得水都五虎手忙脚乱。大呼幸运的我趁机逃逸,跑没几步,前头一道赤红色情影拦在前头。
  “跟着我来。”
  被人追杀的时候有地方可躲,我都不会拒绝,尤其是一名姿容若仙的俏美人在前引路,光是在她身后看那摇曳生姿的纤腰、隆臀,就已经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了。
  “你既然蒙面,想必有难言之隐,我不问你是谁,但我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画眉欠身向我一礼,她衣衫不整,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沾满尘土,配剑也断成两截,又是对人低头道谢,看来极为狼狈,但眼眸中那股坚毅英武的神采却未因此黯淡,我本来想要调戏轻薄几句,与这辣美人亲近亲近,但却不敢轻侮,老老实实地还了一礼。
  我放下冷翎兰,她也放下小约翰,刚才我与水都诸虎交战时,画眉趁机冲开穴道,挣断绳索,带着离自己最近的小约翰先跑入这树林。树林里头早就埋藏了机关,原本是要用来对付水都十虎,可是还没动用,她与同伴就已经死伤惨重,没机会再用来对付敌人。
  两个小鬼都被九鬼鹰魔点了穴道,昏迷不醒,看来一时不会醒,我也不甚关心,反正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而且水都五虎越来越近,看来已经把外头的阻扰机关清得差不多,很快就要进来搜查了。
  九鬼鹰魔一马当先,既是杀气腾腾,也怒气冲冲,想要夺取《淫术魔法书》,顺便把仇家斩尽杀绝。
  看见杀父仇人越来越近的身影,画眉的美丽面容被怒气所遮掩,紧握拳头,全然没有留意到,这样子趴卧低伏的姿势,令胸口衣襟下垂,让我意外地欣赏到她饱满浑圆的胸前春光。
  为了能够贴近一点看,我刻意靠近过去,低声问她,到底九魁鹰魔与她有什么仇怨,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他……他杀害了我父亲,夺走了我们一族的镇族神功。”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8 15:15:19

第二章 人形蜘蛛
  敌人步步进逼,时间迫在眉睫,正因为如此,画眉对我这唯一盟友似乎没有什么警戒,把她与九鬼鹰魔的恩怨用简短语句交代一清。
  这名俏美人的父亲,似乎是个小有势力的土豪,某年某月意外救了一名被匪徒追杀的英伟青年,在救治养伤的时日里,有感膝下无子,这名英伟青年颇有见识与武勇,便将之收为门徒,传授武功,除了考虑让他继承衣钵,更打算将独生爱女许配与他。
  这名英伟青年就是今日的九鬼鹰鹰了。他习艺有成后,不愿屈居于这小小一角,只想凭着一身艺业在大地上攫取荣华富贵,因此与师父发生激烈冲突,最后被逐出师门,谁知道就在一个月后,九鬼魁鹰魔偷偷潜回,下毒暗算,将师父与数名族中长老一起杀掉,还夺走师父身上的武学秘笈,趁夜远扬。
  画眉与族人于翌日发现,悲愤交集,立下血誓复仇,率领族人千里追凶,由于身为女子,画眉不得父亲重视,连独门武学都未获传授,而九鬼鹰魔沿途修炼秘笈,又习成伊斯塔的“九死邪功”,武功一日千里,画眉等人数度狙杀,都落得损兵折将的惨痛结果。
  在我听来,这不过是一个千百年来反复重演的江湖仇杀事件,毫无新意,不过,能一面听画眉说话,一面从她低垂的衣领里,瞥看那白皙浑圆的雪乳,随着呼吸而起伏、摇晃,荡漾着迷人的雪白波光,偶尔还能看见粉红蓓蕾乍现,性感诱人,不管耳边听到的东西有多枯燥都无所谓了。
  而且从近距离来看,俏容含怒的画眉,美得几乎令人屏息,假如纯以五官来比,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来还有几分青涩稚气,姿容大概和羽虹、冷翎兰相若,不过当这副娇容染上怒火胭脂,那股生气勃勃的慑人美感,就让人舍不得把眼睛移开,只想把视线凝锁在这灿然艳色。
  “我有事想拜托你。”
  正看得出神,画眉突然凑近我耳边说话,而从她樱唇中轻说出的请求,让我相当吃惊。
  “什么?你要我带那两个孩子走,那你呢?”
  “你是个术者,实力比我强,由你带他们突围逃走,成功的可能性高得多了,我会去拖住九鬼鹰魔,只要他不能拦你,你们离开的机会该有八成。”
  画眉平静地侃侃而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独自对上九鬼后,肯定有死无生的事实。我很诧异,但她却表示,为人子女不能替父亲复仇,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这次她带来的族人死伤殆尽,自己苟且偷生,已经没有办法回去面对族中父老,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拚着一死,与血海仇敌同归于尽。
  “傻瓜,人要活着才有希望,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不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吗?做人不能太过逞强啊!”
  “这不是逞强,而是做应当做的事,每个人在世上都有不能逃避的责任,如果不能俯仰无愧,合于道义而生,那么不管有多少希望,都只是徒增余生的痛苦而已,今天这么多的族人因我而死,我无以为报,只能够用我的性命来杀敌负责。”
  画眉的表情很平和,但轻轻语气中的坚定却很强烈,仿佛已经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而那种决心殉义的平静,为着她的美丽别添上一层凄艳,我看得心头狂跳,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以人物个性而言,这种整颗心都系于“道义”两字的人,是我最想敬而远之的一种。但突然间,我很想对她说,横竖你是死定了,兴其便宜九鬼鹰魔,不如先便宜我,先让我干一次再去送死。
  不过,理智很清醒地告诉我,这种蠢话说出去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我换了个方法,和她鬼扯人生大义,说什么父亲虽然死了,但她要担负起领导全族的责任,因为所有族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并且为此前仆后继地付上生命,如果就这么为了复仇而死,不过只是种自私行为,在天国的父亲也不会瞑目。
  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就应该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为了她的剩余族人着想,把生命奉献给战死族人的遗眷,这样子死者才能瞑目,也才能消弭她的罪恶。
  废话说得很多,但真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这美人能活久一点,至少,能活到被我干过以后。而经过我一番鬼扯,画眉若有所悟,向我道谢,我却暗叫不妙,因为如果照自己刚才劝她的那些话发展下去,理应珍惜生命的她,该带那两个小鬼杀出重围,而阻截九鬼鹰魔的责任,岂非落在我肩上?
  赔本生意只能偶一为之,如果会搞得血本无归,那就万万不可。我从画眉眼中读出令人心颤的崇敬讯息,她似乎真的把我看做是仁义豪侠,问题是她对仁义的定义似乎就是舍生取义,这么看得起我,实在担待不起,我连忙设法补救。
  “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击杀九鬼鹰魔,报你父亲的大仇……”
  覆亡在即,突然听到有机会为父报仇,画眉怎么可能不振奋,连声追问,但我却装作陷入沉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很犹豫地说话。
  “……这个方法,或许可以成功……嗯,虽然说不上十拿九稳。但也有八成胜算,可是……唔,不行,这个方法并非正道君子所为,乃是邪道,牺牲太大,我不能这么……”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想我把画眉的个性抓得满准,才一说到要牺牲,她就两眼发光,典型的殉道者特质,这种人通常不是成为英雄,就是短命的英烈,我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情,当然不希望她成为英烈,尤其是一个处女英烈。
  我轻声告诉画眉,由于我所修炼的术法特殊,极为讲究阴阳调和,所以如果能够与女子交媾,补充我之前激战所耗损的魔力,使出最强绝招,那么就可以成功干掉九鬼鹰魔,逃出生天。
  画眉听完我的话,很好看地皱起她美丽的秀眉,半信半疑地思索着。这个战术听来非常荒唐,破洞百出,可是由于我作战的手法,应该有一定的说服力,趁着情势危机的压力沉重,我以退为进,说这个方法即使她愿意。我也绝对不能要她牺牲,所以不用考虑。
  “不,如果真能打倒九鬼,什么牺牲都值得,可是……”
  “不用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可以,那么我们趁敌人还没靠近,先找一处比较安静的隐蔽地方,然后……”
  我悄悄说的话还没讲完,画眉突然俯身抱起两个孩子,一声不吭地就往前跑,态度之积极,让我欣喜若狂,假如能够干到一个这么美丽的侠女,那么这一场辛苦激战也算有了收获。
  不过,那似乎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因为当我正要跑步跟上,后头就传来一声喜悦的吼喝,跟着刀风便断树劈石地斩来。
  这真是最坏的演变,但勉强安慰自己一下,起码人质已经被抢救带走,唯一遗憾的就是我本人被留下,要负责阻止九鬼鹰魔与他四名同伙的追杀。
  “住、住手!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如果你没听完就动手,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除了法米特的淫术魔法要诀,我没兴趣听别的东西,嘿,难道你是要把你今日每战必胜的鬼话再说一次?”
  “没错,我今天是不可能输、不可能会死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和你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趾高气昂的九鬼鹰魔,听了我的话后当场呆住,而我则趁机把我的理论告诉他,表示我是从十二年后的未来回到过去,但十二年后的未来萨位,并没有水都十虎,也没有九鬼鹰魔的存在,换句话说,水都十虎会在这十二年之间被消灭,甚至死伤殆尽。
  “知道吗?所以,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了。我会生还回到未来,因此在过去所打的每一仗都是必胜,如果你还要坚持与我发生战斗,那么保证你今天就死,绝无宽贷一一”
  一番话洋洋洒洒地说完,听得九魁鹰魔和他的同伙目瞪口呆,但似乎不是被我的话给吓到,而是惊讶于眼前这个蒙面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临死还要胡言乱语一番。
  “嘿,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不小,既然你是来自未来的,那就使出你的本领,让我见识一下未来的魔法,看看你有什么必胜的本钱。”
  “哼,你要看我就先给你好看。”
  在鬼话连篇的时候,我早巳偷偷蓄劲,这时一扬手,粉红色的璀璨火球由掌心发出,攻向离我最近的九鬼鹰魔。这枚淫气弹,是在心里激起炽烈欲火,利用那强大的生命能源增幅本身力量,将魔力化作物理攻击的技巧,与召唤术比起来,堪称是《淫术魔法书》的入门技,杀伤力更是小得令人叹息,不过有时候却有意外效果。
  “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
  与碧安卡交手时,我就隐约有所察觉了。淫气弹这个技巧,似乎与我家传武学中的一个绝技型态相类,乍然使出,敌人往往搞错,很有扰敌的效果。水都四虎的惊叫,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就连实力最强的九鬼鹰魔都不禁退了一步。
  被人团团包围,想要偷跑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一发射淫气弹后,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施放淫欲结界,因为只有借着淫欲结界的辅助,我召唤出来的东西才会威力倍增,也才有与这五名极恶凶徒顽抗的本钱。
  可是,这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对魔法师来说,使用咒语的技术是决定实战的关键,因为我们吟唱一句咒语的时间,足够武者出上好几招,如果浪费时间吟唱一句不需要或没有用的咒语,可能魔法还没发动,就被武者给大切八块了,我决定先使用淫欲结界,才来召唤生物,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赌注。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水火魔蛛!”
  九鬼鹰魔的实力明显远胜于我,要靠淫兽、淫精灵来取胜,那是万万无望了,我唯有把所有生存期望单压一手,赌在最后的法宝上。地狱淫神的威力,远在淫兽与淫精灵之上,有可能扭转干坤,而树林这样的环境对血蜂不利,让我决定召唤水火魔蛛出来。
  新型态的召唤兽出现,一头一人半高的巨大蜘蛛,色彩斑斓,八只蛛爪锋锐如刃,生着獠牙的巨口交相喷着白色毒气,一下地上结出白霜,一下却又将所有草堆烧得枯黄,无色无味的毒气,在敌人察觉以前悄悄外散,当他们察觉到除了那褐色催情浓雾外,早有毒素被吸进他们肺中,已经迟了一步。
  在接下来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里,我操控着水火魔蛛,与敌人激烈对战。被淫欲结界倍增威力后,水火魔蛛的战力激增,虽然速度上相对偏慢,可是每一下冲撞、舞爪,力道大增,即使有树木阻挡,它的蛛爪挥过,轻而易举将树木打成两截,面对敌人的武器攻击,它的表面鳞甲硬逾钢铁,喷出来的毒炎、冻气,也让意图逼近的敌人一再吃上大亏。
  “卑鄙,这个狗贼只会用毒,算什么英雄好……哎呀!”
  敌人阵营中的惨叫怒骂频传,可能是平常习惯偷袭、暗算敌人,却很少被人暗算的关系,水都五虎很不擅长对上这种毒物阵仗,被水火魔蛛逼得节节后退。
  我固然感到欣喜,但身为召唤者的我,却必须持续耗损魔力,维持魔蛛的出现,这是我平时不太愿意召唤淫神的理由,因为以我如今的魔力,做这种事情实在不轻松。
  可是,能用命运、因果律来当战斗后盾,实在是一件好事。如果照我应有的实力来战,像这种一面操控魔蛛、一面维持淫欲结界的剧烈消耗,早就让我气力不支地躺下,但如今我却越打越顺手,魔力虽然一直维持在低档,但却好像源源不尽一般涌出,每当我觉得气空力尽,心跳加速,即将要耗竭的魔力突然就获得补充,频频输往魔蛛,让它大发神威,用连串的冰火毒雾与蛛丝,一再地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水都众虎彼此间的道义大概很有限,战斗占上风时,所有人合围群殴,那真是无懈可击。但局势趋为不利时,自私自利的本性表露无遗,从九鬼鹰魔开始,每个人都暗自保留几分力气,希望由同伴承受魔蛛的攻击,自己保留体力,随时准备逃跑,然而,面对大敌还暗藏实力,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大敌前保留力量的。
  “哇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又一名敌人在水火魔蛛的烈火赤毒下溃烂而亡,算一算我已经独力搏杀水都十虎之三,那是三名第五级修为的好手,该是很棒的成就了。
  这么一来,敌人剩下一名持钢盾的巨汉、一名持双匕首的美妇人、一名使用钢爪的豹头女,还有趁着我魔力虚弱的空档,冷地理飞来一刀,将水火魔蛛斩去三足、开瞠剖腹,令魔蛛在嚎叫中喷着墨绿体液,仆倒在地的九鬼鹰魔。
  “哈哈哈,终于让老子找到破绽,废了你这头怪物,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成功斩杀魔蛛,九鬼鹰魔的狞笑格外得意,就连他那只独眼都闪着寒光,尽管如此,他仅存的三名战友却高兴不起来,还简直就是脸如土色,因为刚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在水火魔蛛成功破去他防御刀网,要发出玄冰毒气时,这凶残狂人居然反手一掌拉过身旁战友,移形换位,让他丧命于水火魔蛛的一击之下,自身则趁魔蛛攻击后妖力降低,我补充不及的空档,以第六级力量催动刚柔刀劲,终于成功重创魔蛛。
  “笑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几个别以为自己赢了,这家伙这么阴险,今天可以这样找替死鬼,下次也一样能牺牲你们,你们几个死到临头啦!识相的还不赶快改邪归正,帮我干掉这家伙!”
  自古以来,试图唤醒敌人良知的伟大革命家,九成九都是如我这般面对失败的下场。水火魔蛛被重创,九鬼鹰魔的刀还插在上头,魔蛛身影逐渐淡化,马上就彻底消失,而我连手上最后一张王牌都失败,除了立刻拔腿逃命外,就只有被杀与自杀两个选项。
  “呜……”
  拔腿狂奔的我,马上被剥夺了选择的机会,几乎是才一转身,小腿就传来剧痛,被人用暗器打进小腿,力道沉重,险些连骨头也一起打断,脚下一软,整个人滚倒在地。
  “满口胡言乱语,鬼扯什么必胜必胜,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不过这点本事……兄弟们,他的魔法被破光,已是黔驴枝穷,把他擒下吧,我今晚会好好拷问。”
  九鬼鹰魔又是一声大笑,告诉他几名伤痕累累的战友,为了以防术者有什么狡滑的小把戏,最好先把手脚筋先挑断,这样就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就算我能保住性命,但如果变成一个筋脉尽断的废人回到未来,那岂非生不如死?被他这么一讲,正考虑投降招供的我,马上激起熊熊的战斗意志,再次凝聚魔力,暗自吟唱召唤咒语。
  “九鬼鹰魔,你不要得意,我还有最后的绝招没有用,现在就让你见识法米特的召唤兽,出来吧,血蜂……呃!”
  咒语吟唱完毕,我召唤着凰血牝蜂现形,可是体内涌出的魔力虽然依旧澎湃,我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吐血,头晕脑胀,眼看敌人走近,身上却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怎、怎么搞的?难道……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了吗?魔力虽然还很强,但肉体已经不堪负荷,这股魔力……不是来自我本身吗?可恶,怎么偏偏在这种时侯倒下……)
  敌人逼近,我急得满头大汗,却只能虚弱地吐着血,什么都没法做,然而,就在这关键一刻,我看到左侧林中有一道红影。
  是画眉。我以为她远远地逃开了,想不到她偷偷又潜回来,隐藏在旁伺机下手,预备奇袭敌人,看到我发现了她,她向我使着眼色,询问是否该出手助我逃逸。
  答案是当然的,因为我再也没有其他办法逆转局势,只能靠她救命。不过,当我正要朝她使眼色求救时,我身上骤然盛放夺目亮光。
  (这是……)
  红黄色的琥珀光亮,从我身上骤亮起来,一股大力挣断了我腰间的衣带,缓缓冒升上来,赫然是那枚法米特遗留的黄晶石,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在掌心与黄晶石接触的那一刻,黄晶石所绽放的光与热,以百倍耀眼递增。
  “嚎……”
  在强烈的琥珀光辉照映下,本来形影慢慢透明化的水火魔蛛。突然重获维持的魔力,再次凝聚现形;而附近褐色的淫欲雾气,更是急遽浓烈堆聚,像海潮一样一波一波翻涌起来,恍惚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苍白虚影,从天空中飘降下来,落入水火魔蛛的体内,尽管时间很短,但身为魔导师的经验告诉我,那是某种灵体。
  水都众虎对于这串异变显得很吃惊,毕竟在之前的战斗里头,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连九鬼鹰魔的独眼中都流露着疲惫,没有多少战意,听到召唤兽的嚎叫声音,每个人都好像被吓了一跳,惊悚地住回看。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吓到,就连身为召唤者的我,都被水火魔蛛的变形给看傻了眼,万万想不到水火魔蛛在回复过来的同时,连型态也发生剧烈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蜘蛛身躯,水火魔蛛的躯干部分延伸变化,从本来的蜘蛛型态,渐渐变成了一具白皙赤裸的女体。
  成熟而性感的女性身躯,红黑相间的毛色,化成了披垂于胸前的红黑长发,肌肤雪嫩滑腻,胸前的双乳浑圆白皙,无不散发着媚惑人心的性感,但……却也只有如此而已,因为这具女体的双手,仍是那毛茸茸的蛛爪,腹部以下化作蛛体的红黑尾囊,剩余三对蛛爪整齐分布在体侧与尾囊,整体看来,是一具人形蜘蛛的完美结合。
  化为半人形的龙蛛,在一声高频率的刺耳呜叫中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令我全然陌生,却不得不为之赞叹的绝美容颜,然而,这一切在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化作一阵冰冷的寒意。
  她的眼睛很奇怪,整个圆圆的杏眼不见眼瞳,漆黑一片,就像是镶了两个明亮的黑珍珠在眼眶里;在这黑沉的眼眶中,有三个呈倒三角形的金点,发着幽幽的寒光,像是在黑珍珠上镶了金子,但却更像是蜘蛛的复眼。凝望着这双妖异的眼睛,我无法从中看出一丝情绪波动。
  漆黑如墨的黑瞳与过于白皙的身体,绝对深沉的黑与几近透明的白,两种色调所造成的反差,让眼前女体有一种不属于人间的诡艳……如果有人愿意承认这种女体蜘蛛的妖异美的话。
  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而回忆起了那天在竞技场上出现的召唤兽,人身蛇尾,满是阴森邪毒的感觉,与眼前这头人形蜘蛛极其相似,难道……这就是法米特六大暗黑召唤兽的真面目?
  在我身上,感觉不出什么对这头召唤兽的惧意,可是在水都十虎的身上,就绝对是另一回事了。直接面对着这头魔女龙蛛的他们,分外感觉到这头召唤兽所拥有的无穷力量,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亲身证实了这一点。
  整体的战斗过程其实不长,说得正确一点,甚至没有战斗过程可言。
  两方面的实力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魔女龙蛛仰抬起头,黑晶似的复眼中映出敌人身影,跟着,它发出一声高频率的嚎叫,超越人类的听觉,虽然我们听不见,但强烈痛楚却直袭脑中,好几声忍耐不住的惨叫同时响起,尤其是那名听觉胜于人类的半兽豹女,痛得滚倒在地上,双耳、双目都往外流血,凄厉可怖之至。
  很奇怪的一点是,同样处于声波笼罩范围的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与伤害,似乎那释放出来的声音完全与我无关。不知道那是因为黄晶石被我握在掌中,阻断了声波伤害,亦或是召唤兽原出于我,所发出的力量对我没有伤害。
  魔女龙蛛的这一声嚎叫,并不是攻击,只单纯是一种宣泄,而单单只是这宣泄的动作,就已经把敌人整治得晕头转向,就连九鬼鹰魔都在竭力防守下呕血受伤。
  真正的攻击,是在那声嚎叫后才正式发出,但我却看不见那攻击是什么。只看见那名持着钢盾的巨汉,挺盾护在同伴之前,由同伴传输力量给他,合并众人的力量在精钢巨盾上,想要抵御魔女龙蛛的攻击。
  攻击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发出呢?这点我实在不能确定,我亲眼目睹那面巨盾莫名其妙地开始熔化,由盾心的一点开始,金属表面上出现浪潮似的波纹,扩散至盾的边缘,将整个重逾百斤的精钢巨盾迅速化为乌有。
  躲在盾牌之后的水都众虎,神情由安心得意变成惊疑、不信,最后化为骇然欲绝的恐惧,跟着就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消失无形。
  九鬼鹰魔确实是一个奸猖狡诈的枭雄,我本以为他与同伴齐心聚力抗敌,谁知道他只是躲在同伴的背后,当魔女龙蛛的攻击消灭了同伴,他早巳抢先一步拔身飞起,迅猛兼备的身法犹如苍鹰掠空,眨眼间来到魔女龙蛛的侧面,手中擎出双刀,从不失手的刚柔刀劲全力发出,要像之前搏杀龙蛛那样,将这召唤兽一刀两段。
  “呜!”
  十拿九稳的一击,被截断成一声闷哼,九鬼鹰魔瞪大双眼,不愿相信地看着那道贯穿自己胸口的银丝。银丝的另一端,连结往魔女龙蛛的红唇……那个几乎是以九十度转向的美丽头颅,诡异的黑瞳复眼,错落映出九鬼鹰魔胸前的血痕。
  我迅速从惊愕中醒来,所意识到的,是致命强敌被干掉的事实,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
  “他妈的,敢看不起你家老子,现在你这畜生死了吧?终于死了吧?早就告诉你,我今天赢定了……呃!”
  我的欢喜呼声停顿了下来。也许我刚刚做了一件错事,尤其是当那个艳丽的头颅,一百八十度水平转向面对我,从那黑瞳复眼中所散发的无比怨毒,让我很清楚地明白……
  ……接下来要发生的,绝对与香艳火辣没有什么关系。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01:35:15

第三章 因果报业
  “呼……呼……呼……我、我才不要死在这里!连水都十虎都被我干掉了,怎么可能会被一头蜘蛛给害死!?”
  我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不敢在原地多停留半分,两腿像是风车一般跑转不停,生恐被后头的那只魔女龙蛛给追上。
  乐极生悲就是我如今的写照。出尽绝招的九鬼鹰魔,被魔女龙蛛的银丝透胸而过,当场干掉,我理所当然地拍手叫好,却忘记自己登时成为距离魔女龙蛛最近的活人,于是,那头巨大的女体蜘蛛便调转目标朝我攻击……
  我身为召唤者一事,绝对有着影响。若非如此,龙蛛的超频率尖啸、能熔化精钢巨盾的攻击,早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绝不会让我有机会逃命,从这说来,召唤兽所发动的魔力攻击,大概都对我无效。
  但魔女龙蛛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改为近身的物理攻击,八只两尺长的蛛爪,在飞快前进之余,轻易破坏沿途树木,当那响亮的树干折断声越来越近,我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身体被蛛爪给扫过,会出现那种四分五裂、肝脑涂地的惨烈画面。
  逃跑之初,我有叫唤过画眉,要她出来帮忙或是早点逃跑,但草丛中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若不是早巳逃掉,便是被那阵高频率音波给震晕了。
  “妈的,武功这么烂,还来报什么鬼仇?幸好我把敌人都干掉了,否则你一定贞操不保。”
  压力太大,我必须找点事情在嘴边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无论是短跑或者长跑,向来都不是我的专长,今天发现自己这么能跑,这确实是个奇迹。
  倘若只是一般的敌人追在后头,我还可以尝试打带跑,使用淫术魔法反击,但是地狱淫神位居淫术魔法各项技巧的顶点之位,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异变状态,想用什么淫精灵、淫兽之类对抗的话,瞬间就会被秒杀了。
  浓密树林本来对龙蛛的巨躯不利,但魔女龙蛛大张八只蛛爪,破坏附近的障碍物,稳固而迅速的移动方式,像是一台无坚不摧的悍马战车,发着鬼哭神嚎般的厉啸,拔山倒树而来。
  虽然我没时间往后看,但那一阵阵的尖啸声,确实听得人头皮发麻,就像成千上万个沉沦地狱深处的怨魂一起哭泣、哀嚎,声音里浓得化不开的悲愤、怨恨、痛楚,让人想起刚刚瞥见的那个怨毒眼神,明明是晴空朗日,但我却从头顶麻痹到脚底,仿佛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踩进地狱之底。
  (对了,这种怨毒的感觉,竞技场上的那头蛇蝎美人也是一样……)
  我想到了那天在竞技场上,轻易消灭几头巨怪的蛇蝎美人。假如那头东西与我背后这头魔女龙蛛,同样都是娜西莎丝口中的暗黑召唤兽,那么我终于明白这些召唤兽的真面目了。
  不愧具有“暗黑”之名,这些召唤兽与淫术魔法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肯定是法米特使用黑魔法所创造出来的巅峰成就。我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又是怎会拥有这么强大的黑魔法修为,但是这些召唤兽无疑就是天地问的怨、愤、仇、恨所聚,无比邪恶,凭着万载下灭的怨念众合成形现身,所以一被召唤出来,便只想杀尽所能触及的一切。
  (能够创造出这种东西,不晓得牺牲了多少人命,真不愧是乱世……但换个角度看,如果这种东西出现在世界上,要想不变成乱世都难啊!)
  这并非是感叹历史的时候,因为魔女龙蛛完全没有跑累的迹象,好几次我险些给她连皮带肉扯下好大一块,情势极度危急,而我在一轮奔跑后,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跑回了之前的起跑点,又绕了一圈。
  (不行,再不想出办法的话,我就死定了。)
  脑里连续出现了几个念头,突然想到一点。以我如今的力量,断没有可能使用出这么强的召唤兽,所以是黄晶石的辅助效果,才让我的龙蛛产生进化,换言之,维持这头召唤兽存在的根本,就在于黄晶石了,如果我把这个根源破坏掉……
  尽管可惜得想要掉眼泪,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咬牙抓紧了法米特的遗产,就往旁边的一颗大石用力敲下。
  “碰!”力气不小,但黄晶石出乎意料地坚固,连敲几下,竟是半丝裂痕也没有。耳边的凄厉尖啸声突然停下,我暗叫不妙,第一时间侧身躲开,却已经慢了一步,只觉得背心一阵剧痛,被扫过的蛛爪给伤到。
  “哇!”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闪躲时一下咬破嘴唇,一口血便喷在黄晶石上。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那个怎么敲都敲不破的黄色晶石,竟然就这么裂开了一道颇深的缝隙。
  “成功了。”在这一瞬间,我半回过头,与魔女龙蛛的黑瞳复眼短暂交接,看见了里头所浮现的遗憾与不甘,跟着,在一声满溢着怨忿的凄厉啸声里,魔女龙蛛的巨影渐渐淡化,消失无踪。
  “呼,逃过一劫了……”这趟失控的过去之旅,似乎越来越危险,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未来,但是法米特的遗产就这么损坏,确实可惜,不知道这么裂开一个缝隙后,是否还能够发挥原有的效果。
  我握紧染血的黄晶石,正要仔细看看,突然一样细小东西打中我的手腕,黄晶石险些脱手飞出。
  “交出你手上的石头!把法米特的遗产交给我,只要能掌握六大暗黑召唤兽,我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大地!”
  要夺黄晶石的人,一手抚按着胸前的伤口,狂怒叱喝着,正是理应死去的九鬼鹰魔。
  “你!你不是……”
  “哼,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要我的命吗?那头召唤兽的毒丝虽然伤到了我,却没有穿透心脏,这点伤势还不够格取我的性命。”
  九鬼鹰魔满面血污,衣衫破烂,成名的双刀不知失落何处,连手都不敢离开胸口伤处,看来伤势比我只重不轻,不过以力量来说,重伤的他仍有大把本钱压住我,尤其是我连最后杀着都已失败,更没有本钱逆转翻本。
  正构思着该如何脱困,我对面的草丛里慢慢出现一道红影,画眉从那里向我招招手,示意她会从背后攻击九鬼鹰魔,要我配合。九鬼鹰魔已经重伤,如果把握机会攻他右胸要害,确实大有胜算。
  “……不过也险得很,如果不是那头妖物转过去追你,没有持续攻击下去,我可能就真的死在那妖物手下,嘿,这就只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了。”
  九鬼鹰魔自顾自地说着,狞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是说你一定赢吗?怎么赢啊?”
  “你别太得意,我还有最后的魔法,我可以……”
  一面说话,我一面比动手势,装作正在使用某种魔法的样子。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躲藏在死角的画眉能够一击成功。
  这个引诱相当成功,九鬼鹰魔跨前一步,要先下手为强,而画眉就在这一刻持刀刺来,用着九鬼鹰魔失落的刀,人与刀化作一道冷电,直射九鬼鹰魔的背心要害,刚勇而婀娜的美姿让人眼界大开。
  刀光在即将刺中的前一刻停住。九鬼鹰魔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回过身来,一下就夹住画眉的刀锋,反手一掌就击在画眉雪嫩的细颈上,重伤之余,掌力仍是雄浑沉猛,一掌就把画眉给击晕过去。
  “哈哈哈,这点微末功夫也想报仇,你呼吸粗重,一丈以外我就发现你了。
  想偷袭……等我解决这小子以后,保证会把你给好好炮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
  九鬼鹰魔在少女柔软的身躯上,毫不怜惜地跺了两脚,我虽然心疼,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九鬼鹰魔的眼睛始终牢盯住我。
  “怎么样?来自未来的蒙面小子,你的法宝没有了,最后的伏兵也被我解决了,还有什么伎俩可以保证你的胜利啊?如果还有的话,尽管全部叫出来,看看你除了美人和宝物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奉献给我的。”
  “别得意,我一定会赢给你看的,我……我一定……”
  “哈哈哈,赢?你凭什么赢啊?难道法米特还会显灵现身救你吗?”
  “法、法米特……反正……反正会赢就是会赢啦!”
  被逼得无路可退,我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但却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因为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关键的事。
  在历史不会被改动的大前提下,十二年后的我仍然健在,那只能保证幼时的我会平安生存、成长,却不代表我不会死在过去啊!如果这项因果律不成立,那么不管怎么看,我现在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隆……轰隆……”
  就在我已经放弃所有希望的一刻,一阵奇异的沉闷气爆声,由远迅速靠近,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晴空之中的撼天霹雳,连续气爆声冲击着我们的耳膜,更瞬间增强到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呼啸。
  在那霹雳轰雷一般的巨响声中。两道黑影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依稀是两道人影,而且还在相当剧烈地交手过招,但是其中一方明显落在劣势,已经被压着惨打,不住血溅半空。
  “哈,贼秃,居然胆敢与胤稹陛下作对,活该你今日惨死异乡。”
  “孽、孽畜,老和尚就算涅盘归西,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两句令人费解的话语后,空中的闪耀人影,突然起火燃烧,跌撞在一起,化作一道熊熊分割天空的火焰流星,朝这边坠射过来。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站在这里的我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颗流星越来越巨大,火光越来越亮,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在第一时间拔腿就跑。
  “轰!”一声巨响震天撼地,我被那股冲击力轰得离地数尺,重重滚落地面,全身疼痛欲裂。
  我辛苦地挣扎起身,呛人的烟硝与焦臭直窜鼻端,回头一看,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凹洞,里头好像有着什么,而九鬼鹰魔似乎被撞个正着,身体飞出二十尺之外,半边脑袋更距离身体足足超过百尺……那当然是早就没命了。
  “仆……仆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短暂惊愕过后,我乐得几乎手舞足蹈,“你这狗屎东西,都说了我会赢嘛,你死都不相信,看吧,连老天都帮我,扔颗殒石下来砸死你。”
  正在对九鬼鹰魔耀武扬威的我,突然听见殒石坑底传来几声隐约的呻吟,心生好奇,缓慢靠近一看,赫然发现那里头居然有个重伤垂死的人,形貌依稀有些熟悉,那是……
  “大和尚?怎会是你?”
  那个已经快变成半个焦炭的重伤者,就是赠与我黄晶石的异大陆僧侣,看他变成这副惨状,我连忙靠近,想听听看他的呓语在说什么……那很可能是他最后的临终遗言。
  “大和尚,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我或许能……”
  和尚看到我,昏沉的眼神渐渐回复清醒,像是认出了找,在连咳出几口血后,他喃喃说,原来我并不是他在此地的接头同志,真正的同志已经被干掉,他大意之下循着暗号去追查,却反遭到敌人狙杀,这才落得如此结果。
  这事一点都不奇怪,我本来就不是他的狗屁同志,只是搞不懂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认。
  “……但……施主并非我方同志……为何……为何能说出我方的暗号……”
  “暗号?什么鬼暗号?我根本不知道啊!”
  “……善……善哉……贫僧被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
  “哎呀,大和尚,你都快要熟透了,还结什么鬼缘?要结缘就留着到……”
  我说话到一半,突然整个人呆住了。想起了与这和尚初碰面时说的几句怪话,“善哉。贫僧被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施主,听说你长年为了不孕所苦,贫僧有一部奇书,名为种玉诀,需得七七四十九名处女……”、“施主,你可是姓毛?”这几句话,当时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想来,难道那就是某种暗语?某种用来辨识身分的暗语?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昨天”早上我碰到和尚,开口对他说暗语,所以让他把我当作自己人,毫无疑心,还把法术特的遗产交付给我?
  “……罢了……一切皆是因果报业,法米特的遗产落入你手中,没有被他们夺走,也是我佛的旨意……”
  和尚口中的“他们”是谁,他自己又是被哪边的高手伤成这样,我刚想要出声询问,和尚已经吃力地看着我,断断续续说,他很感谢我交付给他的玄武真功秘笈,为了报答,要把他之前辛苦寻获的《淫术魔法书》送给我,但这部淫书目前正在他孪生兄弟的手上,而他兄弟目前正在执行机密任务,要数年之后才能回来。
  “这么说,那个和尚……是你的孪生兄弟?不是你?”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却也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造化弄人,一应至斯。
  我为了追查月樱的秘密,回到过去遇见这名僧人,由此结下的因缘,让他的孪生兄弟在多年后将《淫术魔法书》送给我,而送书时候的试探暗语,则让我在回到过去的时候,成为了我与他之间的沟通钥匙。
  未种因者不得果,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来日之果却成今日之因,这种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是无法想像,因果律的错综复杂委实令人赞叹。
  不过……一个十多年都使用同样暗号的组织,实在也……
  “……施主福缘深厚,望你好生善用法米特的秘宝……造福世人……”
  和尚可能是临死之前神智不清,要我造福世人,也不想想他给我的可不是佛经,而是《淫术魔法书》,要拿这东西去造福世人,那就是淫遍天下,私生子满地都是了。
  我想问到底是谁设计狙杀他,或许将来叮以有机会替他传讯,但和尚却告诉我,他们渡海搜集秘宝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名大魔王的手下得知,也远渡重洋过来追杀拦截,他一时不查,终于落得如此下场。
  眼看着和尚已经入气少、出气多,神智也模糊不清,本以为他会像经书里的高僧那样吟唱偈语坐化,但听他口中喃喃呓语,说的话没一句我听得懂。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放翁,你说得没错,人间界终究是要由人类来守护……终有一日……我们会再次从魔族手中守护人间……可惜,我看不到了……”
  和尚喃喃说着,终于悄然无声。而在他呼吸完全断绝的那一刻,整个身体也慢慢化为飞灰,点滴无存,真正地圆寂了。
  虽然我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法号、他的真名叫什么,但我的一生却受到他很大影响,而亲眼目睹他的亡故,我最大的感觉就是,他真的很爱他的故乡……
  不胜唏嘘,我站起身来,合掌拜了几拜,正要享受一下胜利者的特权,去搜括看看九鬼鹰魔尸身上有没有什么秘笈,却不料附近传来一个声音,似是女孩子在细细呻吟。
  我觉得奇怪,从凹坑里走出去寻找,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这声音听来充满情欲,是女性在欲火高亢时发出的娇喘与细吟……难道是有人被淫欲结界的威力给波及,情欲难以自控吗?但水都十虎全军覆没,在这里的人难道是……画眉?
  循着娇吟声走进树林里,我很意外自己看到的画面,确实有一名女性躺在树下,双颊酡红,发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娇喘,不过却让我提不起兴趣来……如果我愿意在这里枯坐上十年,等眼前的小佳人长大,那么绝对是一幕赏心悦目的景象,但我现在却对一名娇喘中的小女孩兴致缺缺。
  其实,撇开年纪问题不谈,小翎兰的长相本就很讨人喜爱。
  细腻白嫩的鹅蛋脸上,挂着俏皮可爱的甜甜笑容,一双紫水晶似的美丽眼珠,神采奕奕,长长的睫毛上,两道弯弯的细亮黑眉,再搭配上她秀气挺拔的鼻子,柔嫩红润的小嘴儿,一口整齐的小雪牙,尽管年龄尚幼,却是个很清纯稚嫩的小美人儿。
  为了要躲在人群中帮姊姊送行,她今天打扮得很平民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裙,裸露着两条细致的小腿,在绣着花朵的白袜底下,是一双姊姊亲手裁缝的小绣鞋;乌亮的头发扎了两条小辫子,上面还有一对栩栩如生的黄金风凰发簪。
  (妈的,这小丫头还真是细皮嗽肉……)
  我往前走上几步,尝试看清楚一点,只儿小翎兰脸色通红,口中吐着如麝如蜜的香气,浅蓝色的短裙翻起,露着小半个白皙肥嫩的香臀,黄色亵裤胡乱地褪至股沟,正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滚来滚去。
  “小妹妹,你不舒服吗?”
  “嗯……好热……好热……肚子好难过喔……”
  一般春药挑动情欲的反应,就是小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所以小翎兰的反应一点都不错,只是未解人事的她搞不清楚而巳。问题是,看着她纯洁中透着娇艳、散发着媚人性感的童稚模样,确实让我不住怦然心动,而在我惊觉的的时候,一股火热能量已迅速积蓄在胯间,起了反应。
  (呃……真想不到啊,怎么会对这小丫头有反应?)
  吃惊虽然是吃惊,但有些问题不用去想,只要去感觉。人可以骗过大脑,但永远也不能面对自己的身体说谎,想吃就吃,想睡就去睡,想上……就别浪费大好机会。
  “不过……这么不道德的事也做,太没人性了吧?这样子岂不是禽兽不如?
  (人家女孩子以后会受到很大的心理创伤,影响一辈子的……)
  在做任何事之前,理智都会出来劝告,但在我身上理智并不是很有用,尤其是当我想到这么做简直禽兽不如、他妈的丧尽天良,一阵激昂的兴奋却涌上我胸口,感觉就像被千万人当做民族英雄一样的爽……看来我们法雷尔家族的遗传实在非同小可。
  至于对女孩子造成很大的创伤,影响她一辈子……
  我瞥了瞥在地上不停娇喘、环抱身体的小翎兰,脑中却想到在十二年后,这丫头会变成专门生来克制我的女煞星,处处与我为难,虽然说这可能是因为她怨恨我没有守住对月樱的承诺,但不管怎么说,我后来也被她欺凌了十二年,一报还一报,我搞不定变成女煞星的她,找她的小时候来讨点利息,并不过分,更何况……
  “……死丫头,你姊姊玩了我几年,我只玩你一次就好了,算起来你真是占到便宜了。”
  我轻轻地微笑起来,虽然看在别人眼中多半是狞笑,不过这里没有别人,就连唯一看到我发笑的小翎兰,都媚眼迷蒙,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盲目地环抱着身体,想要借着抚摸来纡解情欲,但却完全不知道手该放哪里才对。
  “小丫头,不是这个样子的,要这么摸才会舒服喔!”
  “……你、你是谁?想做什么?啊……”
  小翎兰的教养很好,自我防卫心也很强,假如她意识清醒,绝不会让我这陌生人轻易近身,但利用她神智不清,我很轻易就来到她身边,把她纤细而火热的香躯搂抱入怀。
  “小婊子,都叫得像是一头发骚的母猫了,还在那边装个什么?不许乱动,否则有你好受的。”
  稚嫩的女体,没有半分多余的肉,摸起来甚至有些单薄,但散着牛奶香气的肌肤却非常白皙细腻,摸起来就像素手拂过上等丝绸一样。一双小巧鸽乳才比核桃稍微大一些,当我轻轻用手揉捏时,并不像成年女性那般柔软,里面还好像有一颗小肉丸在来回滑动。
  我隔着布料在她胸前抚摸,接着往下越过小腹,轻而易举来到她的小屁股。
  “啊……放手……嗯……我、我要告诉我父王……还有我姊姊……你……”
  “哈,小小年纪就想吓唬人?告诉你,老子玩完你这小婊子之后,就把你先奸后杀,裸尸埋在这森林,就算十年八载后给人挖出来,罪名也是算在水都十虎头上,你说你的父王和姊姊认不认得出你来?”
  威胁声中,我用抱起小孩子把尿的羞人姿势,揉搓着小公主的屁股。小翎兰的雪臀浑圆而粉嫩,摸起来爱不释手,我抚摸了一会儿,便掀开短裙,抚摸她的双腿,慢慢地往大腿内侧延伸过去。
  小翎兰脸色绋红,仅余的理智让她紧紧抓着我的双手,尽力往外推,但淫欲结界的影响效果,却让她的小手使不出足够力道,就趁着这空档,我的手指巳隔着真丝亵裤,探到了女孩那柔嫩的小花谷。
  根据以前在妓馆累积的经验,这样年纪的女孩,那里肯定是异常细嫩,如果力气稍微用大一点,都会惹得她们痛到哭泣,所以我只是用指头隔着亵裤轻按,一直到泌出的蜜浆染湿裤底,小瓴兰像头可爱猫眯似的娇声呜叫,这才大胆地一把扯脱了白色亵裤,褪到脚踝,小小的屁股,非常白嫩细腻。尤其是两腿间的小花谷,洁净无瑕,像个小包子一样,高高隆起在那里,紧紧闭合的中间,是一道特别鲜明的细缝儿,我看得心头火热,将这几日用来对付月樱的调情手法,尽数改用在她可爱小妹的身上。
  “呼啊、啊呀、啊嗯……!”
  女孩所发出的细微呻吟就像是小动物的呜叫声,每当我手指抚过她的嫩肉,她就会发出嘤咛般的情欲叫声。
  “讨、讨厌……脑子里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短舌又口齿不清的声音,那双无神的眼瞳早已被泪液溢满,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她居然忍不住在我掌心上扭动着雪白的小屁股,追求更多-丝的快慰。
  “你这头小母猫,才摸你几下,就叫个不停?我代替你老爸好好整治你。”
  “……不……不要……啊……我要尿尿了……”
  咕啾、咕啾……女孩胯间传出了猥亵的潮湿水声,快速涌出的处子花蜜,象征着无瑕的纯洁,刹那间染湿了我的手掌,更印上了她白嫩的小香臀。
  眼见时机成熟,我赶忙将裤子一脱,把急待了很久的肉杵解放了出来。先仔细看了一下位置,然后将紫红色的肉杵前端,在她淫蜜汪汪的花谷口长摩蹭,不时往里头轻点、慢塞,象征性地那么干上一下。
  这样点了几十下后,被淫欲结界迷红双眼的小翎兰轻哼了一声,娇躯猛地一抖,一长缕黏稠的蜜浆,就从她白胖的小花谷里,拉着银丝流淌了出来。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往前一挺腰,就要让这纯洁花谷染上罪恶的血印。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5:47:59

第四章 画眉华梅
  就在我即将一逞兽欲,发泄我一污秽的欲望时,突然一阵金属破风声传来,我急忙一躲,那件射来的兵器却没有命中,在距离我一尺外的地方斜抖落地,显示出明白的威吓。
  我吃了一惊,连忙放下不住娇颤的小翎兰,甚至来不及好裤子,就以最快速度摆出警备姿态,然而,正如我先前心中怀疑的,水都十虎都已死光,这里哪来的敌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出现刚才失踪的人。
  回过头来,眼前所映出的红色情影,正是之前与我携手抗敌,但是被九鬼鹰魔给击飞不见的少女英侠!画眉。
  小约翰正昏死在画眉的脚边,她满面苍白的模样虽然狼狈,不过看来似乎没多受什么伤,敞开的衣襟中露出白嫩肌肤,晶莹赛雪,衬托出那一道乳沟的圆润,让人忍下住吞口馋沫,但她眼中的气愤神采,犹如两道冷电,把我沸腾的欲望瞬间结冻。
  “放开她……放开那个女孩。”
  画眉一手持剑,剑尖的寒芒直指我眉心,尽管她的声音很疲倦,但我可不敢质疑她的意志。在已经见识过她誓死报复九鬼鹰魔的决心后,和这种女人为敌,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这女孩是我抓回来的,我有责任要把她完整无缺地放回去……”
  “别、别这样,我才刚刚与你并肩抗敌,不想现在就与你发生冲突,你要我放人,我放开就是了。”
  不能得偿所望,我确实很想叹息,但再怎么说,我都不想在这里与画眉为敌,她的侠义与英勇,虽然在我看来过于耀眼了些,可是我还满想与她好好相处的,这感觉颇难说明,但……我还是把衣衫凌乱的小翎兰给放了下来,任由她自顾自地夹紧白皙双腿,发着腻人呜咽声。
  尽管可惜,但我为了不多触动画眉的反感,把人放下后也就退到一边,省得她以为我会突然做什么袭击动作。然而,就在我预备拖着又伤义累的身体离去时,一个爽朗的女音又唤住我。
  “等一下,你不能这样就走。”
  “哦?为什么?就算你不看在我替你报了父仇的份上,世该想想我们才刚刚一起联手作战,不必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吧?”
  我懒洋洋地回过头,但却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整个呆住,作梦都想不到会看见这等景象。
  小翎兰已经昏倒在一旁,衣衫凌乱地与小约翰倒在一起。
  冰冷的剑锋,遥遥指着我的眉心,那股让人脑门发病的寒意仍旧威胁着我,但我却毫不在意,目光越过了剑刀,直看着持剑之人的胸口;画眉右手持剑,左手却慢慢解开了衣甲的钮扣,一个接着一个,露出了内里的胸兜,还有小半颗浑圆白皙的香乳。
  酥胸的尺寸并不大,至少没大到可以夸耀的程度,但在这种时候,这幕又香艳又刺激的景象,却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所幸,让我进退维谷的红衣少女开口“……你……你之前说过的,为了要使用你的绝招,会欲火亢奋,不能自己,现在就是那样吧?我有责任要保护这两个孩子,不能让你对他们造成一辈子的伤害,所以……就让我来代替这女孩吧!”
  在确认过画眉眼中的认真,明白这不是开玩笑后,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想不到居然真有人肯相信我的谎言,为这付上贞操,她胸部看来又不大,该不会真的蠢成这样吧?
  “我曾经在族中长老的见证下,对神明立下重誓,如果有人能替我父亲复仇,诛杀九鬼鹰魔,那么就要帮他完成一个心愿……我上个月刚满十六,从来不曾有男人碰过,现在也是清清白白地站在这里……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谢谢你替我一族报了大仇。”
  画眉说着,把手中长剑扔到一旁,昂首等待着将发生的事,而我也不能否认,比起什么神功秘宝、如山金银,她要送我的“礼物”确实最合我心意,因为当我随时可能会回到未来,只有她的处子贞操,是我可以确实掌握并拥有的珍宝。
  两个小鬼都已经人事不知,这里是荒郊野外,不用烦恼清场问题,我索性笔直走到画眉面前,凝视着她。
  在我满载欲望的火热注视下,一直给我胆大无畏感觉的她,面颊上也浮现两朵红云,但却仍是很大方地说话。
  “你……随你想怎么做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享受着书眉身上的芬芳气息,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她雪白的颈项,左手却迅速地解起她的衣带。
  画眉嫩颊泛红、面泛桃花,娇羞地看着我,而我则在她不做反抗的默许下,灵巧地解开她红色的裙带,任那薄薄的丝裙坠落,裸呈着一双曲线姣好的修长双腿,还有一具仅着贴身衣物的白嫩裸体。
  “画眉,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美丽的女人。”
  “胡……胡说,哪有这种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嗯……”
  我一边拨开她的黑发,轻舔画眉柔软的耳朵,一边隔着她朴素却鲜艳的红色肚兜,温柔地揉搓她浑圆的酥乳,初次经历这风流阵仗的英侠少女,脸颊红得更厉害,在我怀中轻微颤抖,任凭我搓揉着她柔软的香乳。
  “你别妄白菲薄啊,大都市里的美人我见得不少,没有哪个能像你这么吸引我的。”
  这话其实不假,纯以容貌来比较,画眉能与阿雪平分春色,神采与气质胜过羽虹、碧安卡良多,在我生平所见的女性里,只有月樱的倾城仙姿能够稳胜一筹,所以她确实是很能吸引我,更重要的是……在这种一生一次的初夜,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听好话,留个美好的记忆。
  似乎是受了我赞美的关系,画眉的反应相当敏感,不一会儿就被我抚摸得情思荡漾、浑身发软,小嘴在我耳边不断娇喘,声音既甜美又柔软,轻声呻吟,娇躯软软地靠在我胸前。
  我忍住心里的急切,慢慢挑逗着少女的春情,低声在她耳边道:“画眉……让我看看你的奶子吧……看看是不是真像看起来的那么挺……”
  “你……你别笑我……”
  画眉难掩女儿家的娇羞,轻瞥了我一眼,娇躯轻摇,纤手绕到背后,解开了赤红肚兜的系绳。在肚兜落下的那一刻,一双圆润而有弹性的雪乳弹跳出来,雪白的乳峰未算高耸,却饱满浑圆。
  随着少女紧张的呼吸,微微颤动的雪乳看来娇媚无比,加上画眉肌肤晶莹剔透,白嗽肌肤配上樱桃色的乳蕾,更显得色泽美艳。
  画眉面颊晕红如桃花,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心,但还是很明快地问:“我……不是很大……会不会不好看?”
  我不禁莞尔,想不到这么武勇英艳的女性,在裸露躯体后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居然和一般平凡少女没有什么差别,或许这是阅历与经验不足的关系吧?
  “不是只有大才好看。”
  我简单回答了一句,迅速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因为怕黄晶石离身,我人也会消失,所以把黄晶石的碎片放在上衣口袋,只脱去裤子,跟着,趁着书眉目睹我胯间怒挺而动作呆滞的时间,直接凑近,吻上她的红唇,在两唇相触的瞬间,画眉全身火热,与我相亲相贴的雪嫩肌肤,浮现了瑰丽的绯红。
  我热切地吻着,有过心理准备的画眉也很大胆地伸出香舌,让我引导笨拙的她进入口中,被紧紧吸住,两人的舌头缠绕着。
  除了亲吻,我也抓着画眉的纤纤素手,直往胯间摸索过去,动作生涩地握搓起硬挺的肉杵。
  画眉身上仅剩下一件贴臀的单薄亵裤,一身雪白的冰肌玉骨暴露在风中,我将她紧拥在怀里,两具火热胴体毫无保留地肌肤相贴,感受彼此的体温,特别是她白嫩嫩的圆乳摩擦过我手臂时,我舒爽得险些叫出来。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乡下女人,我知道的乡下女人每个都是蓬头垢面,粗手粗脚,哪个乡下女人有你这么白嫩的肌肤?”
  “我也不知道……好像从小就很难晒黑,一直都是那么白……唔……”
  在我的轻轻抚弄下,画眉如我所愿地在草地上平躺下来,以我脱下的衣物为垫,翘抬起修长的火腿,任凭我缓缓褪下她身上最后一片布缕,将那件贴臀的丝质亵裤一脱,少女贞洁的神秘地带整个显露在我眼底。
  “傻瓜,那就叫做天生丽质啊!我说过了,你是真的很美的。”
  为了要能看清楚一点,我继续赞美着画眉,手上施力分开她两条白嫩的粉腿,只见她一双浑圆的玉乳完全裸露,全身的肌肤散发出艳丽的绯色,雪白的粉颈、盈圆的双肩、粉雕玉琢般的香乳与樱桃色的乳蕾,显示少女芳华正盛的青春。
  平坦的小腹下,是一丛茂密的黑色森林,蜜浆间歇地流出,将耻毛结成一络一络的;再往下就是那双诱人的长腿,雪白光洁、又长又直,线条极其优美。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仍是她未曾有人探索过的处女花谷,在粉红色花办的掩映中,光闪闪,亮晶晶,沾着黏腻蜜浆的花蕊缓缓挺立绽放,娇嫩花办则随着大腿的不住颤动,缓慢地收缩着。
  “真的好美啊……”
  我轻叹了一声,嘴唇贴复上了少女的火热胴体,从唇、胸一直往下吻着,画眉只是紧闭双眼,任我为所欲为,直吻到了小腹下的馥郁花谷。我试着用手指拨开她美丽的花办,画眉浑身一颤,娇吟起来,我一松手,花办又再度紧密合上。
  “别、别再玩弄我了……啊……”
  我全然不理少女无助的祈求,一手手指分开花办,然后用另一手手指试探性的插入她的花径中。处女独有的紧凑感,让人极为期待将发生的激情,而花径中不断渗出着蜜浆,已经将整个润滑工作准备就绪了。
  “请你……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
  我半跪在少女两腿之间,分开她的双脚,然后将肉杵抵在画眉的花谷口,她紧紧蹙着眉头,全身都在颤抖,克制不住心头的紧张,但花径中源源流出清新的花蜜,显示肉体已经准备完成。
  “我知道你有一些让人忘记痛楚的催情药物,等一下千万别对我用那种东西,我……我想要清楚地把这一刻的感觉记下来。”
  这个奇特的要求让我吃了一惊,过去每次遇到处子破身,一个个都是叫得呼天抢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主动要求不避疼痛。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呢!”
  我笑着这么说,俯身将画眉的粉嫩乳蕾含入口中,舔弄起来,让她在连续的快感中,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我把肉杵抵在她的两腿间,慢慢往她那紧窄的花径顶入,没多久就发现自己遇到了阻碍,被一层薄薄的薄膜给阻住。
  “哼!嗯!”
  痛哼声中,画眉全身都颤抖起来,花径中流着温热的液体,于是我又用力将肉杵整根往蜜穴中送,她全身一震,两条粉腿绷得死紧,连带花谷紧密痉挛,又紧又窄的压迫感几乎使人疯狂。
  我忍不住用力地往前冲刺,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童贞,冲破了那层薄膜,粗大的肉杵挤了一半进去,然后拉出来,再次做推进,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虽然紧窄的小道不易前进,但是占有眼前这美少女童贞的征服感,驱使我努力的深入,终于将整根肉杵都深埋进了她那花谷里。
  “呜……啊!”
  在我突破的过程中,难以忍受的疼痛,让画眉发出细微的尖锐哀鸣,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肯叫出声来,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偶,从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努力地忍受着。
  “啊,真不愧是……画眉,你好紧啊!”
  我喘气说着,一手抱着画眉的结实的雪臀,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挺腰向前,火热的肉杵一路挤开美少女的花径,朝着花径深处的温暖宫房前进。
  “咿……噢……啊啊……”
  泪光在面上横流,破瓜造成的剧痛,咬在画眉口中的手指,渗出了鲜红的血丝。我本来想要温柔劝慰,让她放松身体,舒服一点,可是看着她那强忍痛楚的倔强表情,却不知为何竟然兴奋难当,只想要多看一点,于是便抛开顾忌,奋力奔驰,享受着处女花径那种强力的收缩感。
  连续的强力撞击下,画眉粉嫩雪白的屁股往上颠动,我看得过瘾,趴俯在她身上轻抬下体,让肉杵在她花径内慢慢进出。每一次插进去,都觉得腔道十分嫩滑,仿佛有一种吸引力在拉着肉杵往里插,迫使我尽可能将肉杵插得深入。
  连续几次,肉杵前端已抵到她的花径尽头,每一次退出的时候,都带出大量的蜜汁,花香味沁人心脾,让人间了越来越亢奋,急不可耐地一下下插干着她。
  在整个过程中,画眉喘得越来越厉害,当她终于呻吟出声,我插一下她啊一声儿,潮红的脸上犹自挂着晶莹泪珠,我这才能够肯定,她已经开始得到初次交媾的高潮。
  一般来说,除非使用春药或催情物,否则由于破身时的剧痛,女性的初夜通常只有痛楚回忆。能够在初夜就得到高潮的女性,这种体质百中无一,不是非常敏感,就是能够将痛楚转化为快感的刺激。
  画眉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我不得而知,但是听她连声喘息叫唤,我心头暗喜,一边加劲插着她那水光粼粼的肉洞,一边盯着她那张艳丽的面孔,欣赏她在快感中抿唇的动人神态。待她终于缓过劲儿来,我便把肉杵深深插在她体内,开始细细摩挲把玩她那白腻光滑的腿,从饱满洁白的小腿到丰腴白嫩的大腿。
  画眉的反应极为热情,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背部,双腿高抬,勾住我腰身,仿佛准恐肉杵跑了出来,春情荡漾的躯体随着抽插而起伏着,下断地扭动美臀,频频往上顶,一时间耳里满是抽出插入时,耻骨撞击美肉的“帕滋!”声音。
  少女浑身不住颤抖,花谷的嫩肉剧烈痉挛着,让被包覆于其中的我,一再感受到难以形容的快感。
  有武功底子的画眉,干弄起来就比月樱的娇弱强上许多。换做是月樱,这时早巳酥软软的瘫在床上,连娇吟的力气都没有,但越来越尝到男女欢好滋味的画眉,就像是一匹脱缰野马,结实而滑腻的雪臀,摩擦着我的大腿,连续往上挺起,小腿还紧扣住我的腰部,好几次都险些被她抢过主控权。
  (开玩笑,才刚刚破身而己,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连场恶战加上激烈交媾,我确实感到疲惫,但关系到尊严的挑战却不能认输,我蓦地抬高她的两条美腿,放在肩上,让那美臀凌空摇晃,使不出之前的力气,而淌流着蜜浆的花谷则更显高翘,这么一来,我甚至不用调整位置,就对准画眉火热的花谷口用力一插到底,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垦,彻底把主控权掌握过来。
  “我才不会让女人骑在我头上,至少不会第一次就让你骑上来,如果不服气,以后大家约好时间,多干几次吧!”
  画眉没有余裕回应我的嘲弄,她始终是床第战场上的新生,虽然初时显得勇悍,可是在被我有技巧地瓦解了冲势,狠狠地直线抽插打击后,她很快就只剩下每次被我插入时呼气的力量,粉脸狂摆、秀发乱飞、张口呼吸着。
  “你……你……别占我的便宜……嗯……”
  画眉面上尽是满足的春情,提起余力将美臀拚命上挺,扭动迎合我深深的刺入,花径一吸一放地吸吮着肉杵,这种不能控制的反应,让我明白她的高潮将至,便加快了最后的冲刺。
  “唔。”
  激烈的快感中,我把持不住,精关一放,肉杵阳具狠狠一顶,撞向花径的最深处,发射出一阵浓密的阳精。配合这无比畅陕的发泄,我抓住画眉雪臀揉弄的手也停止了动作,凝神俯视她面上的表情,想把她失去处子后首次高潮的神韵,给牢记在脑中。
  云消雨歇,我只有喘气的份,静静等待身体精力回复,画眉却将我一把推开,自己挪动着雪白的胴体,沉默地移动到旁边去。
  少女的胴体一移开,一片湿溽布缕却出现在我眼前,悄悄捡起来一看,认出那是画眉先前穿的丝质亵裤。
  丝绸的布料很薄,似乎还混织了别的质料,记得刚刚脱的时候,几乎是完全紧贴香臀,薄得摸不出来,而在我们合体交媾的时候,这条亵裤就就被垫在画眉的雪白屁股下,如今拾起一看,亵裤上头满是处子破瓜的鲜血、交媾所流下的淫蜜,秽迹斑斑,想必也正是画眉此刻股间的写照。
  从背后凝视她美丽的曲线,看那粉白的裸背、纤细的柳腰、晶莹圆润的雪臀,随着呼吸轻轻律动,微含海水气味的体香,给人很清新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吞了口馋沫,迟疑着是否该有所动作。
  画眉确实是个很动人的女性,她那如剑一般的明艳英姿,敢作敢为,在某个程度上确实对我造成了撼动,假如情形许可的话,我是满希望与她有进一步的交往,而且趁着刚刚占有她童贞的优势,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
  不过,这想法却是痴心妄想,因为我本身的状况不定,随时可能转移回到未来,一差就是十二年,那时再能碰面,她也已经是一名。二十八、九岁的……咦?
  这么算来,岂不是与月樱姊姊差不多的年纪?
  我讶然于这个发现,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背对我的画眉怪异地呻吟着,细微的声音里蕴含着痛楚,好像正在忍受着什么苦痛一般。
  处子甫破瓜的不适,确实会造成一阵时间的苦楚,但画眉痛的程度似乎不仅于此,没过多久,光裸的背部不住抽搐,连寒毛都竖直起来。我吓了一跳,刚想要上前探看,眼前却异象陡生,一阵苍青色的氙氩光华,笼罩住画眉晶莹娇嫩的肌肤,随着光华的增强,她本来扎束起来的发辫忽然进散。
  柔柔发丝飞快生长,由肩头像瀑布流泄般瞬间长到腰部,而发色更从本来乌亮黑色转成海水般的碧绿,好像涨潮时候的碧波,由发根开始蔓延到发稍,改换吞没了先前的黑色。
  “这、这是怎么了?”
  让我诧异的事并不只如此,除了发色的异变,还有其他的变异状态在画眉身上发生。从后头看过去,她浓密的碧绿秀发中,缓缓生出了一对犄角,洁白如月,型态如同鹿角,美丽非常。
  大地之上的各个种族里头,凡是祖先人兽杂交频繁的种族,子孙虽然拥有人形,却也会留下兽系特征,像是生有翅膀的羽族就是例子,但头上生角的种族却相当罕有,最为人所知的,就是两个以强悍战斗力、易于绝嗣而闻名的稀有种族,独角兽族和——龙神族。
  独角兽族的族人,与精灵们一起通婚、生活,居住于索蓝西亚境内的圣山,我从来不曾一见;但长年居于东海的龙神族,却与我有过交集,里头有一位女性,是令我爱恨难分的一名……等等,龙女姊姊今年芳龄多少?记得是与月樱所差无几,也是约莫二十八、九岁的芳华。
  ……李华梅……画眉……这两个名字的发音其实没什么分别……
  这个念头窜过脑海,我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想到的念头。可是,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眼前的赤裸背影赫然越看越像,碧绿的浓密秀发、象牙色的美丽犄角、隐约含着海水气息的馥郁体香……这些……
  “你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正拾起衣甲穿戴的半裸少女,蓦地回首过来,毫不矫柔做作地看着我,明亮的眸子中闪着疑惑之情,不能理解我所受到的冲击。
  在她回头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她美得让人惊叹的面容,可是在同样的一张面孔上,我却看见了另一张脸,那是再过十二年之后,更形增添了成熟、威仪的美艳面容,虽然气质有着少许差异,但无疑就是同一个人。
  “喔,是我的样子吗?这次我们伏击九鬼鹰魔,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族里的巫师为我施法,变化成为人类的外形……但是一经过男女交合,魔法就会失效,变回原样。”
  她很自然地解释着,并且告诉我,我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她已经决定,杀了九鬼鹰魔之后,要把往后的人生都为族人、为东海的和平康乐奋斗,也因此她此生不会与男女情爱有牵扯,把处女童贞作为报恩谢礼送给我,正是为了绝了自己的杂念。
  “……因为我不可能会爱上你,我们之间只有恩情,没有感情,今朝之后多半后会无期,所以你是得到我身体最好的人选。”
  我被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但当我问她是否就是东海的李华梅时,她却说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然而……
  “我家族姓李,画眉这个名字人过妩媚,不适合军旅生涯,华梅……华梅,听起来很顺耳啊,谢谢你了。”
  想不到无意中又创造了一项历史,我啼笑皆非之余,突然想到一件要紧事,连忙站起,顾不得穿妥裤子,抢奔到九鬼鹰魔的尸体旁边,先拿刀乱剁一番,确认人已经死透之后,再拿石头乱砸一番,以肯定尸体里头没藏有什么毒虫或害人机关,最后才在他怀中搜索。
  “找到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
  除了一些碎散的金银珠宝外,我找到了一本贴身收藏的书册,看到上头写着“天罡气诀”的字体,不敢多看,立刻扔了过去。
  “没错,这就是我们龙神族镇族神功的秘卷,多谢你了。”
  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但我敢打赌,在我把书扔过去之前,她一定在疑心我会偷书独吞,因为我刚刚从背后感觉到一股让人发麻的视线。
  咦?这断头死鬼的怀里好像还有一本书?
  我伸手一拿,正要取出,突然间脑里天旋地转,晕眩难当,只觉得手脚正渐渐麻木,第一个念头就是中了毒,但随即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空魔法的效果正在解除,我马上就要从这里消失了。
  把握住最后的一点时间,我转头回望,看见碧发龙女错愕而惊恐的眼神,正朝这里奔来,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喊。
  “如果你以后军费短缺,很需要钱,到阿里布达的娜丽维亚,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5:48:14

第五章 姹女艳舞
  用尽所有力气的大喊,我却不知道她有否听见,正想再喊一声,但是手一下用力挥动,整个人却好像坠入无底深渊,全身猛发冷汗,跟着眼睛再一睁,却发现自己正坐在某个台阶上。
  周围的景色非常眼熟……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法雷尔家族伯爵府的后院。
  朗月在空,完全不是刚才所看到的正午时分,身体各处所感到的疲惫,好像刚从一场久梦中醒来,回想起刚刚所经历过的事,我不禁有几分困惑。
  ……难道一切全都是我在作梦?
  但是,记忆中所发生的那一切,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完全不像是梦境,怎会是作梦?而且,菲妮克丝让我花了一个愿望,所换来的东西该不会只是一场春梦吧?虽然说……那场春梦确实过瘾。而且让人印象深刻,但假如我早知道那是春梦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冷翎兰那小……
  正自遗憾埋怨,我手一挥,却突然发现自己上握着一本书卷,对着月光一看,上头写着“九死邪功”四字,明显就是一本武学秘笈,而就我记忆所及,九鬼鹰魔似乎就曾修炼过这门伊斯塔的不传绝学,换言之,这就是我回到过去、从九鬼鹰魔尸体上搜括回来的那一本。
  为了要证实这一点,我翻开了上衣内衬的口袋,黄澄澄的琥珀光泽,立刻映亮了我的视线,正是法米特遗产的那枚黄晶石;往左边口袋一掏,将碰到的湿漉布片拿出来,红白相间的斑斑秽渍,正是记录画眉破身的那件贴臀亵裤,这几样最佳证据,就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绝非梦境,是再真实不过的过去。
  所以月樱姊姊、龙女姊姊在十二年前所发生的往事,我现在全部都了解了。
  这些事委实匪夷所思,即使亲身经历,很多地方仍是让我只能惊叹造化弄人,因果律的玄妙实在是难以想像。
  了解了事实真相后,预计之外的龙女姊姊姑且不谈,我必须要立刻找到月樱,好好解释一切。
  我从台阶上站起来,恰好听见急促的跑步声迅速靠近,回头一看,从那个胸口剧烈摇晃的美妙倩影,还有跟在她后头快跑的黑豹,我知道那是我的笨蛋徒弟阿雪,尽管才只有短短的两天没见,但我却好像几年没见到她一样,觉得非常想念。
  “阿雪?”
  “师父,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宴会已经开始半个时辰,茅大叔等了你好一会儿,刚刚已经上车走了,要我如果看到你,立刻要你去金雀花驿馆,还有,织芝小姐刚刚送来了两套你订做的服装……”
  阿雪在回廊的尽头出现,紫罗兰正跟在她的脚边,本来我很想让她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好好地抱住她,享受一下高耸巨乳扑抱入怀的满足滋味,但她却在回廊口站定,很吃惊地看着我。
  “师父,你的鸟……还有你手里……”
  诧异地说了两句后,阿雪面上浮现两朵红云,娇羞而含蓄地俏声道:“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偷偷躲在这里,用东西玩那根烂鸟……真是的,如果你想要,可以找我啊……”
  低头看看,我就明白为何阿雪的表情那么古怪。从过去的时空回来,我的打扮没有改变,没有穿上裤子的下半身依旧赤裸,不软也不硬的性器做着钟摆晃荡,而我右手却握着一件明显是女性内裤的东西,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差不多的一件事……这个男人偷偷躲在花园拿内裤打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不用担心给阿雪看到,只不过……
  “笨蛋,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说我的东西是一根烂鸟!”
  “哎唷!师父你又打人家的头……”
  在我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这个世界的时光还是持续进行,而且似乎还多过了一点,所以本来应该还有几天才举行的庆祝宴会,现在居然已经开始。
  本来宴会这东西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先前我得到消息,金雀花联邦的总统伉俪行程很赶,庆功宴会一告结东,他们便会启程回国,所以如果我不赶快去见月樱,向她解释一切,那么我就会错过最后挽留她的机会,重蹈十二年前的遗憾了。
  但……就算真的碰到了她,我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恋童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也恋童,还曾经对你妹妹勃起过,所以不用烦恼这些……让我们两个当一对变态爱侣吧!”
  如果照这趟过去之旅的经验来看,这些话颇符合实际,但我却总觉得这些话没可能成功,想要解开月樱的心结,我需要一些更强烈与有效的说辞……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皱眉苦思,还没有个结论,马车已经匆匆把我送到了驿馆。乱七八糟穿戴起礼服的我赶忙下车,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好,只能先调妥颈上的领结,三步并两步地往大门走去。
  “贤侄,你终于来啦,太好了,你失踪了两天,我们找你快找疯掉了。”
  仍作着游侠打扮的茅延安,正站在驿馆门口,被一群穿着性感,露肩短裙的侍女包围着聊天,看到我出现,扬手打招呼,随我一起进入张灯结彩的驿馆。
  “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说来话长,讲了你也未必相信,以后再解释吧!”
  我随口应了两句话,扯着他一起穿过由千百朵鲜花所组成的拱门,婉拒了侍女们的斟酒,在数百盏不同颜色的水晶灯照耀中,沿着银石板地穿过花园,正经过花园的拱桥时,一堆被惊起的白鸽满天飞舞,雪羽飘扬,显尽了这场宴会的派头。
  这个宴会是庆祝国际联盟的正式成立,无论历史意义或实质意义都非常重大,肯定会名留青史,所以负责筹备这场宴会的宫务省大肆铺张,无论一灯二化,乃至宴会席上供应的珍肴美馔都极尽讲究之能事,无一不是平民百姓难得一见的珍品。
  宴会的形式,采用金雀花联邦的正式舞会,所有人都穿着礼服出席。我身上的万骑长大礼服,是军部制定的标准格式,天蓝色的军装外套,雪白笔挺的长裤,中间系着赤红色的狮纹腰带,肩头和胸口的流苏是由真金打造、编织,环绕别饰着万骑长的勋章,相当地抢眼威武。
  本来为了彰显威武,一些出身贵族的武将会另外佩带刀剑。一把名铸造厂出品的利器,往往是身分的象征,当然如果能由名铸造师亲自打造的兵刀,更容易成为宴会上人人称羡的焦点,不过这种注重安全性的宴会,并不允许人们携械参加,即使可以,我也没有那个钱去添购行头,连礼服都是莱恩私下送钱赞助的。
  茅延安并没有换上礼服,仍是那一套游侠的红袍,据他的说辞,是因为没钱购置祈礼眼,但我是私下陵疑就是了。
  “对了,你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一点事情,冷二公主暗中率军突袭了伊斯坦人的一处据点,救出了几名被奸而未杀的少女,杀了伊斯塔几名魔导师,还找到了大批传单。”
  “传单?”
  “对,上头写着一堆不堪入目的丑闻,印刷模式与上次月樱夫人的丑闻报一模一样……真是好险啊,如果不是娜西莎丝最近几天闭关不管事,这些魔导师没有得到发动指令,那些丑闻报就会再度发散出去了。”
  茅延安向我解释,这几天由于娜西莎丝闭门不出,冷翎兰趁着和议已成,敌人警戒松懈的当口,一举突袭了伊斯塔人藏于市井中的基地,发现了这些东西,除了救回被绑架的市民、宰杀几名敌方好手,一挫对方锐气外,更间接证实了伊斯塔人是上次丑闻事件的幕后操纵者。
  “是伊斯坦人?不是……恶魔搞的鬼?”
  听闻事实真相,我有些惘然,这样听来固然是很合情合理,伊斯塔人本就有做这种事的动机与能力,但这样一来……我上次岂不是冤枉了菲妮克丝?虽然说恶魔奸猾狡诈,被人冤枉了也是活该,但是……
  “也好,能拦截下来,是不幸中的大幸。”
  “何幸之有?这次主要是针对阿里布达的政要,包括贵国国王陛下的恋童嗜好,不幸也包括阁下……里头说你在战场上的功绩全是以卑鄙手段立下,不但虐待俘虏,还淫人妻女……本来这些丑闻的内容应该没人知道,因为冷翎兰突袭伊斯塔人的事情,被列为高度机密,我还是从心灯那边听说的。但从昨天开始,别人的丑闻被销毁,你的相关丑闻却传遍大街小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散播。”
  “哼!”
  还会有什么别人?有能耐做这种事的只有冷翎兰一个。真是现世报,还得快,才在过去欺侮了她一点,连干都没干到,一回到现代,就被她这样子恶整一记,这臭婊……就算不看在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的份上,也该看在我为国家出生入死的面子啊!
  马丁列斯一战,与役者存活甚多,本就不可能保守秘密,以伊斯塔情报网的厉害,加上魔导师队的占卜辅助,要探出这些隐事并不困难。不难想像,我挑在这种时候出席公众场合,等会儿的群众冷眼会有多难受。更糟糕的是,被冷翎兰这样一整,我个人声誉受什么影响倒无所谓,若是月樱对我产生成见,那就……
  嘿,说不定这才是翎兰这臭婊的真实企图。
  “唉,真可惜……”
  当我们快要进入宴会主厅,茅延安突然叹了口气,表示都是因为要等我,所以可能已经错失机会,没能够亲眼看到朱磨坊歌剧团台柱的精采表演,这是娜西莎丝几天来唯一的一次公开露面。
  被他这一提醒,我登时想起,娜西莎丝曾答应要在这场宴会上献舞,她本身不但是伊斯塔的首席巫女,更是名动大地的绝代舞姬,其舞姿艳色堪称绝艺,献舞的消息一传出,各国权贵早就抢破头想赶来观赏,我错过这一幕岂非可惜?
  主厅内的乐声陡然提高,舞蹈似乎已经开始,我和茅延安不约而同地加快脚下速度,一奔进主厅,立刻就见到一幕难以忘怀的光景。
  数百名宾客群聚在主厅里,目光统一望向最前方的红色帷幕,轻灵的音乐飘扬,帷幕抖动着华美的装饰,缓缓升起。
  就在布幕将升起至顶时,乐队奏出的轻灵音乐忽转,强烈节奏,宛若金属撞击。宴会厅前排的灯光乍现,由魔法造成的冰烟效果喷出,一条身影轻巧地步出,翩翩而舞,一条编织精致,闪耀着亮眼光芒,点缀着碎钻的黄巾,随着身影舞动。
  远远望去,只见这条黄巾忽高忽低,随着音乐的节奏,上下飞舞。布后的人影,却是忽隐忽现,在魔法烟雾弥漫下,彻底的掩藏在黄巾之后。
  音乐节奏越奏越紧凑,黄巾的舞动也越发灵动,就在所有观众心神都为那迷蒙雾幻的场景所吸引时,乐音节奏达到最激烈的地步,一个强音陡然震出!黄巾随即飞舞半空,并碎裂成一条条光彩耀眼的黄丝线,台上宛若下起一阵黄金雨,衬托着尚未散去的白雾。
  迷蒙荡漾之际,黄金雨之中一条身影乍现。
  首先入目的,是那头闪耀着血色的紫发,衬在黄金雨中,自有一股神秘深邃。
  发上以层层的蕾丝缎带,束出个华丽中不失轻快的马尾。舞动的紫红长发下,是张似笑非笑,眼神透着鬼魅气息的秀颜。
  (那是……娜西莎丝?)
  看着那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我很难相信,这会是那个与我数次私下交锋,并使尽一切奸狡手段的妖女。
  专注而认真的表情,让人明白她的全神投入,顺着音乐的节拍,修长的肢体舞出一个又一个曼妙姿态。这场舞蹈与音乐,似乎是在诉说某个故事,但我才疏学浅,完全领会不了,也没法像茅延安那样一边看,一边打拍子,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美艳绝伦的舞者身上。
  小麦色的肌肤闪动着柔嫩光泽,在透明的薄纱下,毫不吝啬的展现给了所有观众,裹在硕实胸部前的宝石束胸,性感而大胆,仅遮去不足四分之一,却裸露出大半浑圆的乳肉,虽另有薄纱遮掩,舞动时却依然时时弹跳若出,每一下跳跃动作,都教人充满了期待。
  如蛇般纤细,又扭动着奇异韵律的小蛮腰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金炼,炼上的七色宝石,随着腰摆的神秘节奏荡漾出阵阵波光,诱人心神。
  (真是要命啊,这么会扭腰,好像是一条活动的美女蛇呢,唔……这个舞蹈具有很高度的媚惑力啊,该不会藏了什么黑魔法在里头吧?)
  一名优秀的舞者,通常肢体修长,而且具有高度的柔软性,娜西莎丝很符合这些条件,特别是在她每次大动作仰身,做着高难度的连续回旋,整个人舞成一朵耀目彩云时,那种动人的艳丽情致真是很难形容。
  纯金打造,缎铸着奇异花纹,镶有翡翠、红、蓝宝石的蛇型装饰,分别缠绕在手腕脚踝之上,配合着上下共四条色泽不同,却又搭配的相得益彰的缎带分别绑在线条优美,曲线动人的秀手、长腿上。随着那身体那看似缓缓,却暗涛}凶涌律动,像千只蝴蝶般的舞了起来。
  而带动整体奇异节奏的,却还是臀部。
  那激烈却优美,夸张不失协调的一切动作,便白这俏臀摆动间,将韵律节奏传达到全身上下。而这股间最神秘处,却只有块包覆着薄纱蕾丝的小碎布,靠着条幼小细线固定着。而这线上却还支撑着八条鲜艳的孔雀羽,在臀后随节奏摆动,让人注意力不得下放在那幼小细线之上。
  结实圆臀的激烈摆动,小麦色的滑腻肌肤上渗出汗珠,沿着俏臀的圆滑曲线流到大腿。每一个惑人目光的动作,都吸引着全场观众的视线,急劲的音乐节奏,明快而有劲的舞蹈动作,充满青春气息的结实肉体,舞出种种性感的动作,我就明显听见附近男性宾客的明显喘气声,一个个心跳加快,目光中泛若激昂的情欲,全被娜西莎丝的艳姿所俘虏。
  (唔,看多了美人果然还是有好处,至少现在就比较不受影响,否则如果像旁边这群杂碎一样当众勃起,法雷尔家的威名何存?)
  话虽如此,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我也必须移动视线,把目光从那抖动起伏的浑圆香乳、左右曼扭的水蛇蛮腰、被孔雀翎毛时遮时现的半裸俏臀上移开,也不敢多看她做出种种高难度弯曲动作的柔软胴体,只把目光集中在娜两莎丝的美丽脸庞上。
  或许是因为专注于舞蹈的关系,娜西莎丝完全融入了每曲歌谣中的角色,见不到本来的阴狠气质,一下像是纯真的怀春少女,一下又成了圣洁的无瑕天使,不住变化着眼神、表情,时嗔一时喜,从眼角蕴酿的笑泪,到唇边似若倾诉的情感,千变万化,没有一刻相同,尽显一名女性所能流露的万种风韵。
  即使不看她的舞姿,单单只是欣赏她的表情,都让我觉得像是在观赏一出绝世名剧,在短短的剧曲中浓缩了人生百态,随着她表情的种种悲、欢、喜、怒变化,生命就这样飞快地流逝,到最后,深深为之迷醉的脑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妖女……她真的是……一个很杰出的好演员啊……)
  脑里有些昏昏的,我突然听见旁边一连串热烈掌声,激动得像是要把整个屋顶掀掉一样,神智一醒,这才发现整出舞剧已经告一段落,娜西莎丝优雅地做了一个退场舞姿,消失在正缓缓落下的帷幕之后,而为她这场艳媚之舞所迷惑的众多雄性生物,无论是富商或是贵族,只有少部分察觉本身失态,慌忙掩饰,绝大多数还是硬挺着下身疯狂鼓掌……真是难看到了极点,成了国际笑柄。
  大家都是会勃起的雄性生物,我对这种画面并没有什么反感,但是另一位军部首脑可就不同了,萨拉城中人人敬畏的冷翎兰大都督,正气白了一张俏脸,眼中闪着冰霜杀气,恶狠狠地瞪着这一幕。
  本来冷翎兰与娜西莎丝就是死对头,这次娜西莎丝在宴会上献舞,技惊四座,出尽了锋头,素来要强好胜的她只怕心中不好过,又看到己方将士出了这等丑态,满腔气恼可想而知。
  我从旁边短裙侍女的托盘上取了杯酒,就想穿越人群,往冷翎兰走去。如果是以前,我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经历完一次过去之旅后,我却克制不住冲动地想要贴靠过去看看,不过走到一半,我发现一件颇堪玩味的事。
  这场宴会的意义重大,甚至可能名留青史,凡是与会的贵族仕绅,无不使尽解数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几乎都可以粉墨登场了,但素来不喜宴会与社交的冷翎兰,却没有随众换上华美礼服,而是独树一格地穿着笔挺军装出席,凛然英气在一众华服贵族中,分外显得鹤立鸡群。
  阿里布达的公主殿下做着这样英姿打扮,虽然稍微引入非议,却也足以成为宴会中的焦点,但巧合的是,没钱也没时间治装的我,同样穿着一件军服出席宴会,结果两相照映之下,我们两个反而像是穿了情人装一样地突出。
  我才走到一半,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为之窃笑私语,并且迅速扩大了声浪,传到另一头的冷翎兰耳中,引得她向我投了一记足以杀人的愤怒眼神,跟着便不屑地掉头走开。
  真是一个失败的开始,不过这也正是十二年来的惯例,我没有什么话好说,正想去寻找月樱,看看她到了哪去,突然后头有人叫唤,转身一看,只见茅延安与心灯居士。
  “真是英雄出少年,约翰你这次的表现极度精采,如果没有你,这次的和平会谈绝对无法成事。”
  在心灯居士举杯与我干了一次后,身为宴会主人的莱恩也站上了讲台发言。
  堂堂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如今更是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当明年二月联盟正式运作,莱恩。巴菲特就成广大地之上最有权力的人,假若回顾过往历史,他甚至可能是史上影响力最强、操控疆土最广的伟大领袖。
  站在演讲台上的莱恩,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一头金发在灯火照映下闪闪发光,像是一头睥睨天下的黄金雄狮,朗声说着对于国际联盟成功建立的想法,说着他对自由、平等、和平的热爱,往后会倾尽全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慷慨陈词,语气舒缓不乱,更偶尔带着几分让人莞尔的幽默,站住台上的莱恩大总统,确实是一个伟大的领袖,我多少感受到几分冲击,但我整颗心思无关江山,只恋美人,唯一想找的就是月樱。
  转头望望,茅延安正和心灯在一起,两人品酒聊天;献舞完毕的娜西莎丝却没有再出来,听心灯与茅延安窃窃私语,说她这几天好像着了魔一样,几乎不肯出来活动,才献舞完毕就立刻率众回到驿馆。
  我心中微感诧异,但终于在宴会厅的另一角,找到了被回休楚跟随保护的月樱。她穿着一袭华丽却不失典雅的鹅黄色晚礼服,像是一枝美丽的秋樱般,住最安静的角落里清雅绽放,身旁却另有一朵冷艳的冰清剑兰相伴,与妹妹冷翎兰并肩说话,像是很亲匿地聊天。
  身为这两位美人生父的国王陛下,目前正站在台上,与莱恩一同接受各种赞美,藉机抬高自己身价。月樱和冷翎兰站在一起,自然也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但她们说得专心,似乎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我本来有点犹豫不知是否该在这时候过去打扰,哪知道一个俊美英秀的身影却先我一步,来到月樱她们身边,正是索蓝西亚第二王子——伦斐尔。
  伦斐尔本来就是一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穿上华贵礼服后更是气宁轩昂,往冷翎兰身旁一站,一双金童玉女简直是光芒万丈,我看得心中恼火,正想抢过去与月樱说话,哪知道莱恩却在台上冒出一句。
  “各位,这次国际联盟能得到历史性的成功,我要特别表扬一个人。”
  莱恩说着,竟然亲自走下演讲台,在群众注异的惊叹声中。来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向全场的各国重臣、贵族,宣布我的功绩,言词中对我着实抬举,并且表扬我是金雀花联邦的永远贵宾。
  这么高规格的重视与对待,甚至此看待我国的国王还要高等,莱恩每说一句,底下就响起一阵惊呼,就连我国那位理应“雄才大略”的陛下,面上都一阵青、一阵白,看来在这功高震主的发展下,我未来的仕途官道想必非常精采。
  莱恩这么帮我的理由,其实我也明白,是因为我刚刚被冷翎兰摆了一道,爆发出军务丑闻,而当事情被有心人……有心的婊子刻意操弄下,那不只是名誉扫地,甚至可能要接受军法审判,所以莱恩抢先大力表扬我,用他自己的声誉与权威为我做后台,让阿里布达不能轻易找我麻烦。
  我很感谢他,不过这些动作似乎效果不大,因为当我在行礼后步入人群,人群居然主动让开好宽的一条路。那不是尊敬,只不过是不想被垃圾碰脏了衣服而已,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完全明白到,不管刚才莱恩的赞美有多少效果,在这些贵族与武将的眼中,我只是一头侥幸苟延残喘的过街老鼠而巳,只是有金雀花联邦在后撑腰,一时没人敢形于诸色而已。
  当我到了一张食料桌旁,拿起一杯蜜酒入喉,却想不到居然有闲杂人等过来打扰。来的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想不到其中一名俏丽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萨拉城内第一报社的记者,特别潜入进来,要我对这次的丑闻表示意见。
  我懒得理睬,叫来安全人员把这两个记者撵走,想不到那名颇有姿色的少女居然甚有骨气,一面被拖出去,一面还在遥遥对我喊叫。
  “你身为堂堂的万骑长,食君俸禄,应该谨守骑士之道,成为全体将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后把所有俘虏残忍虐待,卖为奴隶,你这样和残暴的伊斯塔人有什么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卖走的路上?你没有父母姊妹吗?禽兽!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5:48:25

第六章 倾国倾城
  本来靠着金雀花联邦大总统的威势,这场晚宴可以平安度过的,因为各国的贵族、重臣都不敢不给这位大地之主面子,即使是地主国的国王,也不可能挑衅莱恩的权威,却想不到给一名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混闯进来,闹得众人面上无光。
  冷翎兰马上自承保安的职责有亏,将自请处分,但我却不相信她有这么糊涂,九成九是故意放人进来,要我好看的。
  给这一闹,整个宴会的气氛顿时非常尴尬,原本就是过街老鼠的我,现在更成了人们窃语指责的对象,外国的贵宾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翻译说着他们刚刚听到的丑闻内容;而我所谓的“同胞”,则是一反他们歌颂我战争勋功时候的立场,第一个把我孤立与鄙视,就好像我是阿里布达创国以来的最大国耻,应该马上当场自尽负责似的。
  这座宴会厅虽然不小,但容纳了过百人后也有些拥挤,可是我周围的三尺范围内居然半个人也没有,当真是醒目之至,所谓人群中的孤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这是我在赴会之前没有料到的事。
  主持宴会的司仪为了化解尴尬气氛,让乐队奏起轻音乐,把原本排在几个活动之后的舞会提早开始,想打开僵凝气氛。全场的贵族、富豪也都很识趣,纷纷邀起身旁的女伴,搂着她们努力箍紧的细腰,开始翩翩起舞。
  我脸皮虽然很厚,也素来不把旁人毁誉放在心上,但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在这么沉重的视线压力下,我要开朗起来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一件让我勉强维持虚伪笑容的事,就是走过去与月樱说话,告诉她我真实的感觉。
  哪知道,我才往月樱那边跨出一步,前方陡然蓝影一花,身穿英武军服的冷翎兰,抢先拦挡在姊姊身前,一双冷目遥遥瞪视着我,警告与肃杀意味不言而喻,手上更无视场合地摆出了拔刀架势,无声地告诉我,只要我再敢骚扰她姊姊,她就不顾场面与声誉,把我当场斩杀。
  被她阻挡,我看不见月樱的表情,也不能随便拿性命开玩笑,只好把跨出的一步又缩回去。
  之前站在月樱身旁的伦斐尔,似乎对冷翎兰的动作吃了一惊,但随即露出了然的眼神,微笑着欠身行礼,邀请冷翎兰做他的舞伴,下场共舞一曲。
  “美丽的翎兰公主,你在战场上的无双英姿,我闻名许久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与你共舞一曲,让我这名来自穷乡僻壤的精灵,能开眼见识你的华丽舞姿?”
  假如换作别的男人,就算没给冷翎兰的眼神吓尿了裤子,也会给她毫不留情地躯赶出去,但伦斐尔可不是普通人,无论文才武略,都堪称智勇双全,本身家势背景与掌握的实权,都是阿里布达需要结交的人物,往后抗衡、压制伊斯塔要多仰仗其力,所以冷翎兰在微微一愣后,举手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将手伸给伦斐尔。
  一对璧人都是做着挽发长裤的男装打扮,帅气中更流露着高贵与优雅,双方的出色外貌更是抢尽全场风头,一个是斯文有礼的贵公子,一个是明艳英媚的俏公主,两人都有一流武技基础,虽然没学过什么舞蹈与舞步,但动作自然就很矫捷好看,才舞了几个动作,就引得一片喝采叫好声,连莱恩和冷弃基陛下都鼓掌起来,一扫适才的丑闻阴霾。
  (浑蛋精灵,当着我的面示威,这么嚣张?早知道不光是颜射你老妹,我连尿都撒上去。)
  心中咒骂,我朝月樱走过去,就算知道冷翎兰仍对我虎视耽耽,那也顾不了了。然而,月樱看见我靠近,虽然露出怜惜与不舍的表情,但眼神中却蓦地闪过一丝坚决,跟着就起身跑开,赶到了莱恩的身旁,与她威武可靠的丈夫一起,微笑着看着轻舞中的一对男女。
  (连你都这样……)
  尽管未曾交谈,但透过眼神的交换,我和月樱已经说了千言万言。我无法责怪她什么,因为那天是我自己用恶毒言语将她赶跑的,我也无法在伤害她之后,再无耻地要求她原谅什么,可是……唯独是现在,我真的希望月樱能在我身边。
  我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东西,也从来不需要被人欢迎,因为这些现在对着我鼓掌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某个理由轻易对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一开始就看淡了这点,并对我的际遇习以为常。不管置身子怎样热闹的场合,我都不会感受到周围喜庆气氛的百分之一,外在环境越是欢欣鼓舞,我越会冰冷地意识到……我还是只有一个人。
  这种应该要克制下去的感觉,现在又冒了出来。十二年前,月樱给予我的温暖,曾经帮我驱散过这股寂寞,但她此刻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短短距离,却相隔咫尺天涯,我不能怪她,只能像条落败的死狗一样,颓丧的坐在角落。
  织芝·洛妮亚——这个对我誓言相爱的巧手少女,假使她在这里,情形会好过一点吗?不可能,因为我们必须装做视而不见,况且她得知这些丑闻后,会有什么反应尚不得而知。
  阿雪呢?这个只属于我,会无条件接纳我一切的小狐女,倘若我携她一同出席,那么可以驱走我心中的寂寞吗?不能的……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真实的声音在提醒,阿雪从来就不属于我,当她有朝一日觉醒,回复成光之圣女天河雪琼,今日的柔情蜜意,反而会变成一场恐怖的恶梦。
  那么,我拥有什么?在我生命中得到过什么?
  没有。
  不管经历过多少奇遇,得到过多少珍宝,建立过多显赫的功业,我仍然只是当初萨拉城中的一个废物,在人潮当中分外感到自己的孤寂,明白到自己从来就不属于这群人中的一份子,和那对正在翩翩起舞的王子、公主相比,我仅是他们眼中一头自以为是的丑陋东西。
  我只是……一个人。
  “呵……”
  我颓坐在角落,只想远离喧闹,喝着高价却入口无味的烈酒,管他明天早上是否宿醉得头痛欲裂,却想不到肩头忽然给人拍了一记,一个温文诙谐的声音响起。
  “嘿,贤侄,你可不是一个人啊,难得良宵佳会,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大叔来和你干一杯吧!”
  剑侠打扮的茅延安,潇洒出现在我身前,唇上的假胡子被那抹笑意一衬,真是英俊好看,却也让人忍不住想发笑。我感到心头好像有股暖流经过,恍惚间竟连喉间都有些哽咽,想勉力露出个笑容,但浮现在脸上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臭老头,谁要和你喝酒,要喝也要和女人喝,我可没有沦落到要让男人同情。”
  “要女人还不容易?随便找就随便有,你等着,我找个美女来陪你喝酒跳舞。”
  茅延安确实神通广大,大步走进人群,几下子功夫就让一名颇为清秀的贵族秀女挽着他手臂,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我心下佩服,正想站起来向他说话推辞,哪知道那名千金小姐抬头看见是我,竟然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把手袋扔过来,掉头就跑。
  真想不到我成了如此恶名昭彰的人物,这声尖叫引得全场群众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无数的恶意、挪揄眼神,像千万羽箭般纷散坠来,我无处逃避,只有苦笑着全部承受,心里觉得自己应该要愤怒,但除了深深的寂寞,我感觉不到别的情绪。
  恶毒的讽刺,在连串隐约的耳语中传过来。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感受到里头的恶意与诅咒,不过这一切还是比不上我眼中看到的东西,伦斐尔与冷翎兰被一群重臣、贵族簇拥着,偶尔投过来一、两记嘲弄的眼神,这两个人并肩站立,光彩照人的华贵丰姿,首次让我有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该走了,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从角落站起身来,举步欲行,脑里却觉得一阵晕眩,方自诧异,却发现本来热闹的宴会厅忽然静了下来。
  安静的区域从入口处迅速延伸,一下子就盖过了整个宴会厅,前一刻的喧闹狂欢,化成了这一刻的万籁俱静,只剩下一种人们在遇到巨大惊讶冲击时的倒抽气声,像是传染病一样散布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吃惊成这样,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好奇,但没等我主动追寻答案,所有人就自动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路来,方便后头的每个人都能看清前头情景,看清那名正缓缓进入宴会厅的宾客。
  那是一名穿着纯白晚礼服的少女。
  款式简单的白绢礼服,剪裁合身,衬托着她精雕细琢,玉润纯白的香躯,虽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却无损礼服主人的纯真感觉,反而更将她的气质画龙点睛般提升至另一水平。
  没有随从跟在旁边,也不是今晚宾客名单上的人,甚王没有人知道她是谁。然而,全场却有过半男士都认识她,并且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美丽故事传遍全场。
  令萨拉城内所有男人追问了大半个月,总在夜深入静的晚上,幽幽漫步于街头的梦幻少女,在这匪夷所思的一刻现身出来,以她的天仙姿容惊艳全场。
  连我都忍不住衷心赞叹,万万想不到困扰我半月,却始终没缘见上一面的梦幻美人,竟然真的有这么美!足以名列四大天女的姿容,神韵与眉目比阿雪更胜一筹,生平所见的美人中,只有月樱能与她平分秋色,这点可以从所有人屏息凝声的反应得到证明。
  简单而素净的晚礼服,和周围贵妇、千金小姐身上的华服相比,应该是显得寒酸,但因为主人的倾城仙姿,却完全不会因此失色,我相信现场大半群众都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世上不会再有哪个女孩这么适合白色。
  娇容未施脂粉,身上仿佛还沾染着水气,顺直的火红长发,以马尾式简单地束在头上,却透露着主人晴朗活泼的性格。
  小口樱唇不点而红,却肯定不是上妆,因为世上没有哪个胭脂或口红能画出这种生命力;裸露在礼服后背的肌肤,白皙柔嫩,吹弹可破,隐隐透着一层氙氩白光,唇边挂着欢喜的笑靥,笑得没有烦恼微尘,没有欲着爱染,像是深山里的雾,漂流在树林之间,无从捉摸于双掌之上,脱俗于人世之外。
  今天有月,月色咬洁,寒光涤涤,颜色就如她衣服般的洁净。天空无云,有星光万点,银河千川,如她眼眸里的光辉。
  今天,有很美的月,很美的星,很华丽的宴会。可是,今天……
  明月仿佛就为了她存在,只照耀她。
  星光仿佛也为了她存在,只点缀她。
  人群仿佛都为了她存在,只衬托她。
  她轻轻的走,优雅,柔美。
  白色长裙底下的莲足轻快迈步,仿佛每步踏下,天空就为她洒一掬花瓣,吹一阵香风。
  就是这么一名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少女,在群众的惊艳注视下,轻移莲步,慢慢进入了宴会厅,朝着正前方的主持台走上。
  主持台上,现在正站着金雀花总统伉俪,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名清丽少女突然出现,将可能发生的安全问题,每个人只是屏着大气,看看月樱,再看看她,惊叹着造物神所能赐与人类的美丽,就连那应该性向“特殊”的回休楚,都对她看得停住动作,手离开随身兵刀,浑然忘了该要护卫莱恩与月樱的责任。
  正当少女走到宴会厅中心,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走向主持台,与那生具倾城绝色的秋樱天女并肩比美时,她突然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转了方向,挡往前头的人群以最快速度慌忙让开,不敢亵渎了她所经之处的空气,急着想看看这名天仙丽人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而我……就这么目瞪门呆,看着这名受全场豪贵富绅所瞩目的绝色少女,笔直朝我走过来,像是命运注定似的停在我面前不远处。
  令萨拉城内所有男人穷追半月的幽梦美人,这么突如其来地停在我面前,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已是最偏僻的角落,我身边除了我自己就没有别人,她这样翩然降临,到底想要找些什么?
  “……你……为我而来?”
  这句话一出口,登时打破了本来的死寂沉默,引得满堂哄笑,排山倒海似的快掀翻了屋顶,就连我都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一时克制不住,羞惭通红了脸。
  但这句话却起了出乎意科的结果,那名美得让人忘记呼吸的梦幻少女,对我露出一个很俏皮的微笑,突然一下子轻奔过来,牵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宴会厅中心去带,穿过纷纷让路的群众,直站到正中心的那盏大水晶华丽灯下方。
  我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在近趴离之下,觉得这名梦幻少女的绝色仙姿真是美丽,紧抓着我掌心的那只纤手更是温暖。可是……与她素昧平生的我,为何总觉得这张面孔有些眼熟呢?
  梦幻少女将我拉到场中心站定,再次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靥,戴着白绢手套的素手放开了我,却牵引着我的右手,环绕到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让我在惊愕中大享天仙艳福地环抱住她,同时右掌与我的左手相握,优雅地慢慢抬起。
  因为惊艳而停下动作的乐队,见到我们两人这样的姿势,全都觉醒过来,开始奏起轻快节奏的舞曲音乐,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舞来。
  我是一个不修武德的军人,虽然懂得强奸时候要按住女方的嘴巴,却从来没学过怎么跳舞社交,舞步自然是拙劣生涩,开始的连续几步,还很尴尬地险些踩在她的玉足上,幸亏她穿着高跟鞋的小脚极为灵巧,几次都幸运地化险为夷。
  出了这种丑,我感到气馁,想要撒手放弃这段不合常理的艳福,免得一再出丑,但手才一松,那名梦幻少女就再次抓起了我的右手,全不避嫌地放在她柔软的纤腰。红唇微嘟,明亮的紫色眼瞳中闪着三分嗔怪、三分失望,却还有四分鼓励,让我不得下硬着头皮跳下去。
  围在旁边一层又一层的厚厚人墙中,不乏武技或舞技高强的俊才,每次见到我舞姿笨拙,重心不稳,甚至差点脚底踉跄时,毫不客气地朗声嘲笑,这种含带鄙视意味的笑声,迅速引起了周围一阵接一阵的蔑笑。
  “这杂碎跳得是哪门子的舞步?是贵国的特产吗?”
  “大使说笑了,这败类是我国的耻辱,怎会懂得跳高雅的阿里布达舞,这多半是他们法雷尔家出门踩到狗屎,领悟出来的绝世舞技吧!”
  “哈哈,怪不得奇臭无比,奇臭无比啊!”
  我很清楚他们的目的。除了真的在嘲笑,这群心有不甘的妒夫也想借此形成压力,让这名全场男士皆欲亲近攀谈的梦幻少女,主动甩掉我这头不配弄脏天鹅羽毛的癞蛤蟆。我担忧地瞥向她,多少担心她若愤而甩下我离去,以后我就真的不用做人了,然而,她却朝我眨眨眼,露出一个“放心”的晴朗微笑,不着痕迹地带着我起舞,渐渐越跳越熟练。
  规律的舞步本就不难,跳熟之后,虽然姿势仍然不够流畅,但却不会再踩到她的玉足,让我可以放心地搂过她柔软的纤腰,嗅着她淡雅的女儿家幽香,右手感受她柳腰的纤巧与轻柔,顺着轻快的旋律,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华丽圆圈。
  周围所感受到的视线依旧锐利,像是想把我切成八块一样集中过来,但我却不再觉得颓丧失意,因为这些目光里头除了鄙夷与气愤,更多了强烈的忌妒、羡慕,让我在舞步的旋转中,我偶然看到冷翎兰,她看来果然是一副气炸的样子,愤愤不平地握着拳头。光是这个表情,就让我觉得先前的屈辱值回票价。
  茅延安与心灯居士退到了我之前所待的角落,在与我目光相对时,一起向我举杯,无声的祝贺。我满开心的,因为整个宴会厅里这么多人中,他们或许是最为我高兴的两个人。
  至于国王陛下……他大概是想把我乱刀分尸的前几名,从他的眼中,想要夺美而过的欲望炽热得像要烧起来,看不出来一把年纪了,欲火居然还这等旺盛。他身后台上的莱恩,对着我微笑鼓励,而月樱……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现在不想在意这件事。
  今晚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活记忆,荣耀、光彩、受人羡慕的感觉,我全都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了,但如果没有这一名梦幻少女,今晚的一切只会是一场痛楚梦魇,我真的、真的……好感谢她。
  “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轻声说着,凝视就在我眼前不远处的那张清艳容颜,不施半点脂粉,雪白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紫晶星眸中闪着一丝慧黠的稚气,恍若不解世事的美丽,像是一个初降凡尘的纯洁天使,虽然不像月樱那么纤弱得惹人怜爱,但……我真的从未见过那么具有灵气的女孩。
  “你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呢?”
  问着这句普通的搭讪语,我心头却不争气地跳起来,而她却似早就在等待这问题出口,我话才一说完,她水灿灿的眼眸眨了眨,俏美一笑,就翩然贴靠过来,轻轻一吻印在我面颊上。
  我脑里“轰”的一声,好像被附近人群炸锅似的惊叫声给弄糊涂了,但心头却洋溢着难言的狂喜,兴奋得想要松开她的手,起来大跳大叫一番。真是可笑,我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刻腼点得一如初恋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我曾经见过你吗?”
  我是不可能曾经见过她的。是以媲美月樱的天仙姿容,只要看过一次,即使从此瞎了眼睛,也绝对不会忘记,但她听了我的话,嫣然微笑,那种灿烂的纯真笑容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而她就在这笑容中,说了现身以来第一句话。
  “帅帅的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嘻,你的舞跳得好差喔!”
  无疑我认不出眼前的这张美丽娇颜,但是这个声音……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与错认,一下就令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菲、菲妮克丝?”
  我不敢置信,但认真凝神看去,如烈火般灿红的长发、紫水晶般的眼眸、束缚在白丝缎礼服下的34D美乳,这些独一无二的特征,确实证明了她的身分,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浓妆艳抹下的真实面孔……如此清丽无瑕的绝色容颜。
  “正确答案!你又乖又美的业务员现在来为你服务了。”
  本来,这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但如今我却只觉得想哭,眼前天使般的纯洁少女,突然化成一个阴险狡诈的女恶魔,什么浪漫情感都是多余中的多余。
  “你为什么做这种打扮?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你说看起来像个小天使吗?我最近新签的几个客户里,有一个是恋圣女狂,只要看到教师、神职人员、天使的图片,就会欲火冲脑,什么不平等条约都签了,这个扮相是为了推销方便。刚刚签约完,想说这里人多,可以顺便拉几单生意,恰好看你很想跳舞的样子,就先跳完再去拉客哕。”
  菲妮克丝告诉我,男人最希望就是在这种场合显威风,所以这是她的义务服务,相信我一定已经成功气坏首号对头。我想想没错,但目光环移向周遭,除了气得快拂袖而去的冷翎兰,还有一双一双忌妒的眼神外,我还接触到一双写着伤心的眼睛。
  是月樱。
  直到接触了那双眼中的哀伤,我才发现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不但忘记了今天来此的用意,还反而搞得月樱更为不快,这些……难道也是菲妮克丝的设计?过去她帮我做的每件事,还没能够让我欢喜上多久,就会受到更悲惨的打击,现在给我的这点甜头,难道就是为了要分开我和月樱的计谋?我不能忘记,在这张天使面孔下,有着多狡诈的恶魔心呖。
  念及这点,我下意识地就想放开手,把这危险的蛇蝎美人让给其他愚蠢候补猎物,但手才一放,脚下一个踉舱,撞到背后的另一名舞者,居然还就是伦斐尔,他错愕地朝这边看来,似想确认这边是否有意为之,但菲妮克丝俏美地眨眨眼,牵着我又到旁边翩翩起舞,把这名索蓝西亚的贵公子甩在后头。
  其实不过就是卸了妆而已,居然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变化,从妖冶艳媚变成清纯俏丽,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们错身而过的刹那,我亲眼看到伦斐尔欲一言又止,一双眼睛失魂落魄地盯着菲妮克丝的娇颜,显然已为她的眯力所迷醉……这也难怪,不施脂粉的菲妮克丝,更胜阿雪与龙女姊姊,是足以与月樱比美的绝色。
  说来荒唐,卸妆之后的她,不只是清丽绝伦,看来竟然比我还小了几岁。
  我轻声告诉菲妮克丝,她钓上了一条大鱼,但这在萨拉城内夜游半月、急于寻找猎物签约的女恶魔,却像不感兴趣似的嘟嘴对我说,
  “谁管那个,我现在只想和你跳舞,你不是说想看我不抹妆的样子吗?多看我一眼嘛,这可是送给哥哥你的特别礼物喔!”
  第三个愿望的圆满完成、丑闻事件对她的误会,还有她今晚适时出现一度给我的快乐,说来我真是欠了她一笔。看着菲妮克丝认真而美丽的眼瞳,我心软下来,放弃其他顾忌,尽情与她共舞。
  当节奏由轻快转为舒缓,菲妮克丝的舞姿也从灵巧流畅变为优雅,戴着雪白手套的素手每一下挥动,都划出一道美丽的的轨迹,像是白天鹅伸展羽翼一般的好看;而她踩着舞步,蓦地从我身边移开又拉回,长长的裙摆性感地轮飞旋舞,化成一朵朵白云,银铃似的欢喜笑声,天使般的倾城仙姿,与每天晚上幽幽漫步于街头的神秘,又是另一种不同美感。
  一时间,宴会厅内所有人都停止动作,退到一旁,看着我们两个人尽情地挥洒喜悦舞步,只剩下乐队持续的伴奏。
  我非常开心,将菲妮克丝一下急拉回来,柔软性极高的娇躯更新贴靠回我胸口,看着她的巧笑盈盈,我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语。
  “不管怎样,我要告诉你,我真的谢谢你,还有……你这样真的好笑。”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5:48:42

第七章 菲妮克丝
  出乎意料,菲妮克丝对这句话的回应,就是猛地一下吻了上来。这次不是面颊,而是当着宴会厅内数百宾客的面前,肆无忌惮地热吻起来。
  我与菲妮克丝并非首次接吻,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感受到如此醉人滋味,只觉得脑里晕晕的,身体也随着舞步旋转,骄傲地一一看过周围每双又羡又恨的忌妒视线,直到我再次接触到月樱的眼睛。
  那双水漾晶灿的真情眼眸,不知何时已是泪水蒙蒙,而那伤心欲绝的悲痛中,依稀是孕育着深情……即使被我那样对待,月樱她对我仍旧是有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月樱突然掉头,就从主持台两侧的出入门离去,消失了身影。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与菲妮克丝身上,没有发现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的猝然离场,但在月樱转头的一瞬间,我却好像看到一串晶莹的珠泪,莹莹亮亮地坠下。
  (我……我真是一头得意忘形的东西……)
  看见那串泪珠,我蓦地醒悟过来,满脑了只想到要补过,这可能是最后一个挽留月樱的机会了。但当我尝试要中止这个不合时宜的热吻,正与我亲吻的那一方却不太配合,非但没有如我所愿,还停下了脚底的舞步,一双玉臂火辣地勾缠在我颈后,灵巧地活动着小香舌,倾尽一切热情地与我狂吻。
  “……停、停下来……”
  我想要这么说,但因为嘴巴被堵住,这些话只成为喉间的哑声。想着月樱离开时的难过,我心里又急又气,怒火直烧脑门,刹时间忘了别的,也不管我着手之处正是女儿家的柔软美乳,使尽全力,重重一掌就将那紧缠着我的少女香躯给推开。
  “妈的!你有完没完?我要你停下来,你是没听到是不是?”
  激怒之下,出手的力量很重,面前只见到白影闪动,跟着就是菲妮克丝重重跌坐在地,本来喧闹聒噪的宴会厅,忽然之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一幕,整个宴会厅里只剩下我的那一句怒喝。
  而我直到这时,才有点醒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从周围群众一双双错愕、诧异的目光,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居然这么笨拙地处理这件事。
  我望向菲妮克丝,一跤跌坐在地上的她,正缓缓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平静如常,看不见怒气与羞辱,只是低垂下头,手也伸到腰间。
  “嘶”的一声布帛裂音,几名正有意上前护花搀美的贵族给惊退了脚步,看着那名清艳动人的梦幻少女,突然将自己的长裙撕裂一道老长缝口,跟着转到另一侧,又开了一道几乎从大腿直到脚底的高叉,露出内里的黑色丁字裤与吊带袜,性感春光乍现。
  在典雅朴素的晚礼服之下,居然是这么火辣放荡的性感装束,这点想必出了许多人的意外。超低腰的贴臀丁字裤,设计大胆,裸裎出玉臀的浑圆;吊带袜却恰到好处地突显了雪白大腿的修长,两者合一,就是无人能抗拒的冶艳诱惑。
  无视于周围数百道火热日光,菲妮克丝旁若无人地侧身,调整长统袜的吊带长度,水葱玉指和黑色吊带交错,悄一用力就使细丝陷入雪嫩肌肤之中;掀起的裙摆下,浑圆白嫩的悄臀,正向周围男性无声的挑逗着,欢迎我们去了解那分弹性和柔软。
  “你……”
  我对菲妮克丝的动作感到错愕,跨出一步,却正好与抬头的她目光相接,像是触电似的停下脚步。
  仍旧是那个我所不能明白的眼神,似迷惘、似感伤、又似叹息,一个简单的眼神却好像蕴含了千言万语,但当我想要细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读不出来;这个令我感到胸口气闷,快要呼吸不过来的眼神,只出现了极短一刻,跟着,明眸之中的眼波流转,骤转为一种欲迎还拒的放荡,艳媚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呵呵……”
  菲妮克丝发出了一串悦耳好听的轻笑,虽然面上没有彩妆,却回复了平时那颠倒众生的迷人姿态,在回首顾盼的一瞬间,以她媚得令人心痒难耐的艳眸看过周遭众人,明艳若朝阳,那种由清秀纯真转为艳媚放荡的替换,强烈的对比,委实教人骨蚀魂销。
  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媚惑之网,连伦斐尔与莱恩这样的豪杰,都被她动人的万种风情给吸引,朝这边移近过来。这让我再次惊觉她的真面目,就是那个引诱众生出卖灵魂的魔女,刚刚我与月樱的嫌隙,可能就是她挑拨人心的伎俩。
  “今天我心情很好,很想要跳舞,可以多给我一点音乐吗?”
  美人有命,自然有人火速催促乐队办事,但是菲妮克丝没等到音乐开始,就先自顾自地舞了起来。
  这次的舞蹈,与我们之前相拥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菲妮克丝半闭着眼,热烈地摆动着她青春坚实的美丽胴体,做出种种曼妙的舞姿,举手投足,都带着使人呼吸急促的火辣性感。
  音乐越来越快,菲妮克丝表现得也越来越兴奋,两手放在自己丰满的俏臀,不断地一边摇着上身,一边抚摩自己的浑圆美臀;胸前的玉乳被礼服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会从侧边的蕾丝缝隙中蹦出,在那快节奏的摆动中,玉乳的圆润曲线依稀可见,形成最引人注目的波动。
  一头绑成马尾的火红长发,此刻因为激昂的舞蹈动作而散开,热情地悬空摇曳;摆荡的两片高叉长裙中,光滑修长的双腿,包裹着网纹长统袜,更加突显着完美的曲线,被香汗给慢慢染湿的白色礼服,看来不再纯洁,反而因为半透明造成的若隐若现,让女体的惹火曲线与柔腻肌肤,散发着没人能抵挡的魅力。
  忘情的热舞,菲妮克丝化身成一名冶艳性感的妖姬,媚眼如丝,狂野地摆动着傲人的身段,热情浪荡,每一个扭摆动作都似在挥洒女性的原始春情,引诱着附近的所有雄性。
  很快地,第一个按捺不住欲火的猎物上勾了,率先站到菲妮克丝的身后,轻扶起她的纤细柳腰,与她亲匿的贴身热舞,这个大胆的动作成了催化剂,在一片骚动声音过后,大群精虫入脑的热血青年组成人墙,团团包围住菲妮克丝,争着与她做那火辣辣的贴身热舞。
  我隔着人群的间隙,偶然还是可以看到菲妮克丝的冶艳身影。被一群男人给团团包围住的她,看来还是那么媚、那么艳,性感到我几乎失控勃起,尽管我心里暗笑这群热血青年不知死活,居然主动把脑袋送到恶魔嘴边。
  (糟糕,月樱呢?)
  想到月樱,我觉醒过来,不管这边的混乱场面,不管艳舞狂欢的菲妮克丝,朝月樱离开的那道门跑了过去。
  背后,传来刺耳地男女放荡嘻笑的戏闹声音……
  月樱是朝后头花园跑去的,那里环境清幽,即使是宴会中也不对外客开放,如果想要独自静一静,那里是个很理想的地方。
  我独自闯进了后花园,寻找着月樱的身影,想要对她解释我的心情,如果不早点解释,菲妮克丝的阴谋或许就会得逞了。而照我对月樱的了解,她应该是坐在某个树下或池畔,静静地沉思,所以我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想突然惊扰到她,免得她又跑开,那事情就很难办。
  出乎我意料的一点是,当我看到月樱时,她并不是坐在树下,而是被人慢慢逼退着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堆蒙着三角头套的白袍人,包围住了月樱,似乎要对她有所不轨,而后花园里头的警卫赫然全巳给摆平躺下。
  这群白袍人的打扮,与那日在演武场上袭击我和月樱的地球教徒一模一样,这个平素只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活动的邪教组织,居然神通广大到在阿里布达境内连续进行恐怖活动,却来无影去无踪,委实匪夷所思。
  我抽出袖中的百鬼丸,巧妙掩饰住剑刀上的火红赤芒,偷偷抢到那群地球教徒的身后,冷不防地就是两剑闪电挥出。剑刃锋锐无匹,水平推斩过去,马上就是两具无头尸身倒下,我趁着他们大吃一惊,有若扑羊猛虎般地杀了进去,百鬼丸剑势纵横,马上又有两人见血。
  “姊姊,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小弟。”
  月樱的声音中有着惊喜与安心,贴靠在我身侧的柔软香躯不住发抖,令人怜惜,显示她心中的极度恐惧,这点更让我暗责自己的迟来。
  话虽如此,但我为了争取与月樱独处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开口呼救,而是试图独立奋战。然而,事情的难度却比预估为高,这些地球教徒的武功,与上次袭击我们的那些根本不是同一档货色,不但每个人武艺娴熟,内外修为的素质相当高,彼此之间还有一套配合作战的技术。
  我虽有刀剑之利,但除了开头那一下偷袭外,就没有能够再伤到什么人,只能削断他们的兵器,幸好他们也顾忌着百鬼丸的锋锐,不敢过度进逼。
  “姊姊你不用怕,有我护住你,这些地球教徒伤不了你的,我一定会把你送出去。”
  处于劣势,我担忧着身旁的月樱,朗声出言安抚着她,但月樱却欲言又止地说了一句:“他们……他们不是地球教徒……”
  这群恐怖份子不是地球教徒?那会是些什么人?我心里一个盘旋许久的疑惑,忽然急涌上心头。那天在演武场上受到袭击,我曾听他们约略提到“长公主”、“法雷尔家族”这些名词,若是来自金雀花联邦,称呼月樱应该是“第一夫人”,会称她长公主的,只有阿里布达人。
  为何阿里布达人要蒙而绑架月樱?这些人的身手行动不像寻常武者,反而像是来自军方,阿里布达的哪个军方单位有这许多也手?答案算起来好像只有一个,就是阿里布达的皇宫,这些人只怕都是由宫中侍卫改扮。
  “大胆狂徒,身为宫中侍卫,居然胆敢绑架长公主,你们这般胡作妄为,不怕掉脑袋吗?”
  我的明白点破,在敌人当中造成了一阵骚动,但他们却显然不太惧怕,还有人猖狂地对我说,是因为我办事不力,所以陛下才亲自密令他们请长公主回宫。这番话并未超出我意料,但月樱听了这话后更为惊恐的样子,则让我发誓要抗拒王命,护她周全。
  以一敌众,看似毫无胜算可言,但这些武功不弱的御前侍卫却弄错了一事。也许是法雷尔家的威盛武名,还有我挥剑斩人的样子,让他们误以为我善于剑技,但事实上我的拿手杀着绝不是近身肉搏,刚才之所以要特别闯入包围圈,只是怕误伤了月樱,现在月樱人在我背后,前方毫无顾忌,我可以放手施展新学来的技巧。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十二年前曾打得水都十虎抱头鼠窜的魔法绝技,重现于阿里布达,才只是顷刻功夫,前头就多了四具表演完人体自燃的焦尸。这手见所未见的神奇魔法,吓得一群只懂得武功的御前侍卫连连后退,我甚至连地狱淫神都不必动用,就镇压住了场面。
  “且慢,你这是什么魔法?”
  当御前侍卫们开始后退,包围网露出空隙,一道银灰色身影忽然由黑暗中出现。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孔,但从那些侍卫对这人弯腰敬礼的态度,显然是指挥这群御前侍卫的首领未了。
  皇宫内的高阶军官我都认得,但我肯定自己过去不曾在宫中见过此人,所以应该是专门帮王室处理秘密任务的特务头子,记得最近看过资料,有一名颇受国王陛下信任的特务头子,长年被派在外省,所以萨拉方面没人认得这人,难道是因为我办事不力,这家伙被调回来了?
  “咦?你……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太好了,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这张脸!”
  虽然我应该没见过这人,但她却似乎认识我,狂笑声中夹杂着刻骨的恨意与仇怨,好像曾经与我结下过天大的梁子。
  头套掀开,露出来的面孔不仅让我大吃一惊,连月樱的表情都错愕不已。那并非是一张人脸,而是一个有着人类表情的豹头。当整个斗篷往外甩开,露出一身穿着软甲的健美胴体,豹首人身,我登时叫出声来,万万想不到这名替国王陛下办事的特务头子,居然是当年水都十虎之中的一员。
  “你想不到我们之中还有幸存者吧?我找你很久了,这十二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发誓要找到凶手,为九名兄弟复仇,想不到……居然会是你。”
  “这、这位女士,你好像弄错了吧?十二年前我才是个小鬼,怎么可能杀害你的兄弟姊妹呢?更何况,那个时候我明明就被你们水都十虎绑架了,的二公主一起从头昏倒到尾,怎么可能还有办法……”
  “为何你会知道?本来我还有点怀疑,现在我肯定是你了!”
  忙中有错,我忙着撇清事实,却忽略掉自己的说辞有误,反而证实了自己的参与,真是多说多错。
  事情发展演变到这个地步,我想要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着头皮打这一仗,幸好我对自己的实力终于有了点信心,凭着这次时空之旅的收获,打一场硬仗应该不是难事。
  可惜,我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对我来说,消灭水都十虎这群手下败将,只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但对于我面前的半兽女而言,却是经历了整整十二年。几个时辰的赶场、十二年的勤修苦练,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足够改变很多很多的事。
  我吟诵咒文,再次使用了淫精灵攻击,但本来应该无往不利的攻击模式,这次却出现了问题。一来,我心有顾忌,也没时间施放淫欲结界辅助,攻击的威力相形减弱;二来,当百余点粉红色火光一次打入那半兽女体内,她并没有像之前那些御前侍卫一样自燃,反而大喝一声,浑身的结实肌肉鼓起,内息充盈流动,竟将所有入体的淫精灵全数逼出、消灭。
  这个情形我在几个时辰前也曾遇过,九鬼鹰魔就是用同样的方法,逼出了我的淫精灵,但这么做所代表的讯息,就是这或曾为我手下败将的半兽女,在十二年的苦练后,如今已拥有更强于我的第六级修为,和这级数的高手斗,我是必败无疑。
  觉悟到这一点实在是有些晚,我想换些别的战术来翻本,可是已经清楚我底细是魔法师的敌人,步步进逼,根本不让我有机会使用咒文,更别说是召唤地狱淫神了。
  很快地,我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血流如注,如果继续这么搞下去,落败身死大概是必然的结局,而且看对方咬牙叨齿的模样,恐怕是不会让我好好就死的,这就不是还能顾及面子的时候,应该要搬救兵过来了。
  拥有第六级修为的高手,是不好应付没错,但是就在附近的建筑物里头,莱恩·巴菲特、回休楚、冷翎兰、伦斐尔,这四个人里头只要随便来一个,就可以轻松解去这边的危机,没必要在这里打生打死的。
  我找了个空隙,猛吸一口气,就要大声呼救,谁知道敌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此着一样,重重一刀猛砍过来,被我持百鬼丸一挡,成功削断敌人兵刀,但却被第六级修为的雄浑力道震得虎口破裂,整条手臂又酸又麻,抬不起来,更来不及招架敌人的致命一击。
  “住手!”
  好像被这些场面给吓呆,一直躲在我身后的月樱,突然之间回复了动作,猛地抢在我身前,大张开身体,要为我挡下敌人的一击。
  “姊姊!”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把将她拉回,反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她,就算敌人这一击让我筋折骨断,那也是顾不得了。
  也就在这要命的一刻,一道要命的电光乍现,划破冷冷夜空,划破天上的烟火,极其霸道地破空斩来,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事,在那无与伦比的霸道气势中,这紫金电芒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地忧伤,那么地令人心痛,仿佛正在阅读一首凄美的情诗……
  所有人在这刀芒下都呆住了,只有那名修为最高的半兽女仍能动作,因为这到凄美得令人梦碎的冷光,就是直冲着她过来,她在最短时间内采取动作,不但往后连退数步,还扬起手中的钢爪兵器,全力还击。
  刀光如梦,梦碎而生。
  冷冷挥斩过来的锋芒,在与钢爪相碰撞的时候,激射出耀眼的火花,轻易斩金断铁,划出了一道充满强劲的弧线。
  周围突然整个安静了下来,那名半兽女的手软软垂下,像是极为惊惧似的,说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言语。
  “一…一朝无敌天比高……你练成了碎梦刀,那真是……真是……”
  只说了这些,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在半兽女的额上出现,并且迅速扩大了红印范围,跟着在一声骨肉分离的凄惨爆裂声中,她整个身体由额头伤口开始爆裂,成了两半倒在地上的残尸。
  水都十虎的最后一名幸存者,在残存了十二年之后,仍是免不了分尸身亡的结局,而在她死状奇惨地倒下后,我和月樱眼前出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壮硕身影,握在手中的狮王金剑,发着令人心寒的锋芒;仪表堂堂的面容,现在笼罩着一层肃杀而冷峻的气势,看来不但不像是一名亲切和蔼的大总统,反而更像个叱咤沙场的军人,夹着他刚才一剑斩杀第六级高手的威势,震慑住全场。
  “这里的人……不留一个活口。”
  莱恩淡淡地说了这一句,马上就有人开始负责执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这里的回休楚,挥舞着他仗以成名的弯刀,把每一个想要逃跑的蒙面侍卫给轻易斩杀。这些侍卫会破派出来执行任务,本身也是不弱的好手,但与那种真正经过无数场生死厮杀的高手相比,实战上却是相距悬殊。
  回休楚的刀,可能是从某种暗杀流派中训练出来,每下出刀,人都隐没于深沉的黑暗之中,弯弯的刀锋,像是偶然乍现于空中的弦月,骤一闪现,就是一声闷哼与血光飞溅,但是当人们循声看去,他的身形早已经隐没无踪,再次回到黑暗的掩饰之下。
  没有多久,整个花园就归于寂静,所有被国王陛下秘密派来的御前侍卫,被回休楚斩杀殆尽,而他也没有就这么闲着,开始从怀中掏出药粉,逐一到每个被他斩杀的尸体旁边,倒下药粉,把尸体化去,不留痕迹。
  “阿里布达国王派出御前侍卫,图谋不轨,被金雀花联邦大总统斩杀。”这种丑闻传出去肯定不得了,所以销毁所有线索,这点是非常必要的,不过,看回休楚动作那么熟练地杀人化尸,顺畅得好像我家里那几个老而不死的恐怖怪物,我实在很怀疑,也许他的正职不是追迹者,根本就是金雀花联邦的秘密杀手。
  “你们没事吧?”
  莱恩收起严肃的表情,将狮王金剑插回腰间,过来探问我们的状况,说他是因为发现我与月樱离开颇久,过来看看情况,刚好撞上了这惊险一幕。
  他说得很顺,我却心里犯着嘀咕。这头百里雄狮什么武功不好练,偏偏脑袋有问题,去练那个令天下有情人碎梦的“老婆对郎走刀法”,强确实是很强,但是强到老婆都跑光了,这个乌龟刀王的名头很有意义吗?还亏得他自己练了上瘾不够,还顺便推荐给我,要我也和他一起练,这真是不知所谓。
  (啊,他是基佬,没有老婆,所以不怕老婆对郎走,原来这套碎梦刀的真解不是老婆对郎走刀法,而是基佬神刀……)
  这样一想,老婆对郎走刀法确实名不虚传,如果不是因为莱恩练了这套绝刀,月樱又怎么会莫名其妙跟着我跑了呢?
  (这名半兽女的功力不俗,我生平没见过几个武功这么好的兽人……)
  莱恩说刚才的情形很险,如果一刀杀不死敌人,我与月樱就难以幸免,所以他全力以赴,悍然使用尚未圆功的绝学,以一式“一朝无敌天比高”,斩杀半兽女,但因为这项绝学尚未完全练成,气血有些不顺,必须要略作调息。
  “真是不好意思,情形不严重吧?”
  “不碍事,不过你刚才做得很好,看见你的表现,我很高兴。”
  莱恩重重拍着我的肩膀,面上表情着实欣喜,我一面尴尬地接受他的夸奖,一面侧目望向月樱,只见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复过来,惊魂甫定的苍白脸色,让人想要呵护爱怜,在我侧目看去时,她也正在看着我,不过目光一触,马上又转开过去。
  月樱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呢?从刚才生死一刻的情形来看,我想应该是不难证明的,但我要怎么破开阻隔在我们之间的现实障碍,与她重修于好呢?这个就很伤脑筋了,唉……今晚空忙了大半晚,我还没机会与月樱说上一句话泥!
  “这里很乱,我想回去了。”
  月樱往莱恩走去,似乎想要依附在她丈夫伟岸的身边,躲避我的目光,但这动作却出奇地被莱恩给拦阻,不让她靠近。
  “樱公主,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这十二年来,你在我这个避风港里栖息,但我却无法温暖你的心……是时候了,该去找一个你真正归属的港口,约翰是个好男人,勇敢告诉他你的心里话,他一定能够接受你……全部的你。”
  莱恩缓缓说来,平和温文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决,这番话让月樱呆在当场,而我则是差点狂喜得跑过去与他拥吻,就算他是个基佬,那也是一个发光发亮、而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莱恩更转身离去,给我和月樱独处对话的时间。我没有先开口,只是等着月樱说话,用笑容鼓励着她的勇气。
  “我……我……”
  月樱苍白着娇颜,似乎非常害怕,不敢说出心里话,迟疑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欲言又止,说不出完整语句,我并不心急,因为她要说什么,我已经完全明白,无论说出什么,我都想好令她重展欢颜的回答。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5:48:58

第八章 东海扬波
  我等待着月樱的开口,不过,回想到在时光旅程中发生过的事,我忽然发觉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为何水都十虎的幸存者,会成为阿里布达皇室的特务头子?虽然说以这半兽女的武功,足以胜任这职位;而秘密组织吸收悍匪、死囚为工作人员也不奇怪,但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是在水都十虎败亡之后?亦或者打从一开始,水都十虎就是受到国王陛下直接指使的?假如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水都十虎为什么要绑架小翎兰?那种跟踪不是单纯的保护,更何况画眉向我肯定,曾听过他们说要负责绑走冷二公主,杀掉她旁边那小杂种。
  绑架小翎兰不成,这次又来绑架月樱,而幕后的指使却是国王陛下,这些事情到底……
  我越想越是怪异,背后冒出一身冷汗,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却骤传来一连串咳嗽声音,令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转看。
  莱恩从我们这边离开后,并没有像回休楚那样自动消失,而是远远地站在外头,担任警戒,以免又生什么不测。而我听到的那些咳嗽声,就是由他那边传过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传来咳嗽,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情调的事,但我们却更在意另一件事。莱恩连咳不止,这点很不寻常,以他第七级的强横修为,虽然不能说是无敌,但内外功均臻至炉火纯青,除非受了内伤,否则实在没理由这样咳嗽,难道刚才斩杀那半兽女的时候,他也伤得不轻?
  “咳!”
  重重一声,莱恩不只是咳嗽,更吐出血来,明显是内伤发作。
  “莱恩!”见到丈夫吐血踉跄,月樱大惊失色,连忙朝他赶奔过去。
  (没理由啊,莱恩的武功那么高,以第七级力量搏杀第六级的敌人,怎么会受伤?碎梦刀的反噬真有那么强吗?)
  我错愕不解,正要随着月樱跑过去,心头忽然一紧,有某种让我非常不舒服的冒冷汗感觉,一下子冒了上来。
  这种感觉,好像猎物被猎人窥视般的危险,危险到让我浑身冒着冷汗,但这种感觉我并非首次遇到……
  在哪里?我在哪里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猛然跨出一步,拉住月樱,不让她往莱恩那边靠去,而莱恩也同时挥手要月樱别过去,还用温和笑意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要我们不用担心。
  “别担心,我没事,你们可以放心继续……”
  就在我们眼前,莱恩向我们摇手,像是想要说什么的刹那间,一道冷冽刀光恍若新月乍现,弯弯地划过他的身体,而我则被这道冷电惊虹给点醒,刺激出几个月前的一段记忆,还有几乎成为我梦魇的一个名字。
  “鬼魅夕!”
  就在我大喊出口的瞬间,大蓬血雨自莱思胸腹喷发出来,这位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就这么中了黑龙会最强刺客的暗杀。
  以黑龙会的神秘忍术,由莱恩脚下的影子里冒出,防无可防,又是趁着莱恩内伤发作、真气不济的一瞬间,完全掌握了天时、地利,才发出的必杀一击,堪为杀手行动的典范。
  这一刀……下手好狠。
  在飞溅的血光中尤其看得清楚,诡异的忍流刀法,如毒蛇般噬咬进莱恩的要害,又深又重的一刀,几乎把莱恩的身体斜斜斩断,肝肠寸碎。
  不负百里雄狮之名,莱恩在这过程中没有放弃悍然反击,身体都快断成两段了,他赫然还是勇悍无匹,一手抽出狮王金剑,拚着残余力道向身后那道黑影刺去,试图拚个同归于尽。
  但受到伤势拖累,濒死的他力量狂降,连第五级力量都不足的一击,伤不了诡变百出的鬼忍者,反而被鬼魅夕再补一刀后,飘身朝我们这边飘来……从那出血量与伤口面积来看,我明白那是致命伤。
  “奸贼!哪里走!”
  适才离去的回休楚赶了回来,见到莱恩遇害,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猛虎,朝鬼魅夕追击,让鬼魅夕放弃朝我们这边动手,凌空转折射向天空,两道高速身影一追一逃,转眼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屋脊上。
  回休楚无疑是迟来了一步,来不及救到莱恩,但他却不算全无贡献,至少,因为有他的关系,鬼魅夕没有能够对我和月樱斩草除根,让我们能够在这最后时刻,赶到莱恩身边,与他说上人生的最后一段话。
  “……我……不行了……”
  并不是多有新意的开头,但是带给我们的沉重感却是无与伦比。这么一名稳坐金雀花联邦总统大位,只手操控各国权力动向,并将在不久后成为史上第一名国际盟主的伟大领袖,满身鲜血,肢体不全地倒在我们眼前,任残余的生命力飞快逝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一直没什么现实感,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慢慢涌了上来,我开始察觉到,这个男人一死,对于这片土地所造成的影响将有多大,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结果。
  “……我……我失算了……”
  内功精纯,虽然受到致命创伤,莱恩却气息不乱,神智清醒地对我们说话。
  他告诉我们,虽说这一次是利用黑龙会的存在,形成压力,促成国际联盟,但只要一成立,他要努力做的并非战争,而是组织起大地诸国,加强经贸政治往来,形成体系,消弭纷争的王道做法,只要国际联盟够团结,黑龙会就无隙可趁,不攻自破,这个理想本巳迈出了第一步,但随着他一死,整个情形都不同了。
  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组织,马上会分崩离析,而大总统被刺杀的消息,会让金雀花联邦的人民和外部盟国一夕变天,短时间内对黑龙会开战,这么一来,不论胜负如何,大量的死伤将难以避免,和平无望,并且会被有心人与阴谋家趁隙利用,把整块大地的命运导向一个黑暗世界。
  莱恩的话声越来越微弱,但语气却是颇为激动,闪烁着悔痛之情的虎目,甚至泛着悲伤的泪光。我对政治所知不多,但是从莱恩的话推测起来,这些并非空穴来风,确实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未来。
  “………只要再给我三年……不,一年就好……只要再有一年,联盟的组织架构就可以成形,大地人民就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了……好恨啊,没有战争的世界,就这么完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前我一直在质疑莱恩的心态,觉得他成立国际联盟的用意,是为了延续自己的霸权,眷恋权位不愿离开,但看他濒死之际,一句身后事安排都没有提,只是目中含泪地担忧着大地人民,我才觉得,他真的是很想打造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乐土。
  月樱蹲跪在莱恩身旁,紧握着丈夫逐渐失去温度的大手。鹅黄色的长裙礼服沾满了鲜血,美丽的脸庞沾满了泪痕,泣不成声,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只是要莱恩别多担心。
  “……樱公主……谢谢你这些年来帮助我完成梦想……莱恩·巴菲特……守住了十二年前的承诺……可是,我不能再当你的骑士……不能再守护你了……希望你……幸福……”
  染血的金发黯淡无光,莱恩的声音猛转为急促,抓着月樱的手用力起来,连原本忧伤的苦笑面容都变得痛苦扭曲。
  “……快走……不可以再留在这里……我死之后,冷弃基会立刻以安全为名,把你留下……不可以让他知道我死了……否则一定……会……”
  莱恩的这段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心中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有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就蕴含在那里头,慢慢向我揭露展开。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保护我。”
  月樱紧握丈夫的手,忍着哭泣,拚命点头说出道谢话语,但是那个画面看起来并不像是夫妻在作临终交代,反而像是公主殿下与一名守护骑士的濒死告别。
  听了月樱的话,莱恩扭曲的痛苦表情转为平和,我不知道他是否强忍着痛楚,还是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看到他转过头面向我,露出一个最后的笑容。
  “约翰……”
  莱恩吃力地举起了手臂,朝我晃了晃,我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伸手握拳,不快也不慢地把拳头推了过去。
  两个男人的拳头,轻轻地一碰,发出了像是击掌为约般的声音。
  “……一切就交给你了。”
  像是交棒似的遗言,莱恩的手软软垂了下来,这名巨人领袖与世长辞,在我们眼前结束了他惊涛骇浪的一生。
  莱恩死了。但他所交下来的棒子,责任却刚刚开始。
  我转头望向月樱,觉得她应该有些话想要对我说,而现在也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了。
  “姊姊。”
  时间紧急,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而我又不想过度刺激月樱,所以我想到一个方法。
  “我……我有件事情告诉你,其实我做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传的那些丑闻,全都是真的。”
  用最简短的时间,我把过去几年所发生的事,包括阿胡拉玛之战、马丁列斯要塞之战,里头大致的情形迅速说过一次,说的全是真话,当然也是非常肮脏龌龊的事实告白,全部坦白地说了出来。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烂的家伙,做了很多很下流的事,根本配不上你,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这些话明显地产生了作用,本来呆呆望着莱恩的月樱,在一阵短暂沉默后,终于站起身来,像是很为难似的面对着我,却终于开口说话。
  “我……也不是个好女人。小弟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但在你小时候,我帮着照顾你的那些时日,我对你……做过很多很不好、很不可原谅的事,这几年里头我一直很愧疚,但是……即使这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月樱告诉我她的心情,那是一名恋童者的完全告白,假如我不曾回到过去,记起一切,突然听到这些话,可能真是会被吓个一跳,不过我现在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月樱怎么说,我的表情都没有震惊、没有改变,只是不停地告诉她,这些事都不是问题。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了解……十二年前,我和莱恩本来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和我约定,只要我嫁给他,帮他掩饰他的秘密,他就负责保护我,带我离开阿里布达,所以……所以我才会离开你的。”
  “保护?保护……什么东西?有谁在伤害你吗?”
  我不解的疑问,让月樱用力地点了点头,先伸手抹去眼泪,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借着这动作储备勇气。
  阴暗的乌云逐渐涌来,遮蔽夜空,也遮断空中的光源,让站在那里的月樱迅速被笼罩在一团黑暗里,看不见面孔表情,让那股阴霾感觉越来越沉重,连我都觉得胸口呼吸郁闷。
  “有,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他强暴了我。”
  一句话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愿意柑信自己听见的东西,但不断入耳的事实却让我别无选择。
  十八年前,月樱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某一个深夜,她的父亲冷弃基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对她施暴。平时温和慈祥的父亲,忽然露出狰狞兽容,当时的月樱全然没有办法抵抗,就这么任由事情发生。
  那一个晚上,成为她人生中纠缠最深的梦魇。
  但并不是只有一个晚上。在往后的几年中,食髓知味的冷弃基不停地在晚上潜入女儿寝室,连续奸淫得逞。
  深宫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秽、黑暗的所在,当对方是掌握至尊大权的一国之君,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令幼小的月樱哭诉无门,只能在每个夜里躲进被窝发抖,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哭泣祈求这一晚快点过去。
  说着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樱,一点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与娴静,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个精神都失控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好几次都想直接打断月樱的话,让她别再往下说了。
  但是这么做是最烂的方法,因为月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段一污秽不堪的往事告诉我,如果我打断她,那么问题只会一直埋在心里,日后更猛烈地爆发,所以,我必须把这一段被诅咒的往事给听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这些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有一天我发现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兰……”
  为了怕悲剧再次上演,所以月樱把妹妹带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甚至常常在爵府里头过夜。
  但……为什么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长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我父王有顾忌,只要躲在爵府里头……父王他就没办法碰到我们……”
  实在是一点都不意外,变态老爸那样的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实在是种恐怖灾难,难怪我一直觉得国王陛下的人格有点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恐惧我的变态老爸。
  “……所以,并不是为了照顾我才来的,对吗?”
  我微微笑着,心里多少有一点失落,但并不会觉得难过,因为不管动机为何,月樱照顾过我,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实。
  而之后的情形也不难想像,月樱遇到了莱恩,这是一个更好的护身符与避风港,便与他立下约定,双方各取所需,月樱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坛的声望资本,同时掩饰他的性向秘闻;莱恩则是负责保护月樱,同时施加压力,让冷弃基不敢对其他女儿施狼爪,这才让翎兰、星玫两位公主平安长大。
  “那天,你对说我长得很美,不趁现在多抱一下,以后就便宜我丈夫……这句话,是他以前最常挂在口边的。”
  无怪当时月樱的脸色大变,原来是我在无意中说出了禁语……
  “我藏到法雷尔爵府里头,你那时候才六岁,好可爱……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单纯想对你做父王对我做过的事,可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受你吸引,那时候……我一见到别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时候的你……一直让我……我是不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啊?”
  月樱流着眼泪,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笑声,而笑声中又有无限悲苦,和濒临崩溃的疯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樱她的扭曲性向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环境的压迫下,一点一点地形成的。
  “姊姊!”
  “刚开始的时候,他骗我……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说父亲疼女儿就是这样,皇宫里所有女人都是他的……”笑声里,月樱的声音慢慢变成哭音,听来是无比凄楚。
  “到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样是乱伦,是不应该的,每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我都哭着求他别这样,别再碰自己的亲女儿,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强奸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没用……所有侍卫、婢女都装作没听到……”
  月樱不住啜泣,眼泪滑下脸庞,天上乌云个知何时散出了一条缝,淡淡月光透洒下来,斜斜映出月樱的身影,那不再是一个典雅高贵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曾在十几年前的许多夜里,哭叫无门的孤弱女子。
  我很遗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几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拚命阻止,但现在……我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呢?
  “这次我回阿里布达来,是因为想要见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单,他就会突然出现……要我别忘记那段日子,说我以前是个多孝顺的女儿……翎兰她知道这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离开……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变成这样?呜,我不想的……呜……我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将月樱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信她,月樱立刻便放声大哭,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出声,把这么多年积淤仆心底的凄楚全部发泄。
  而我,不知在什么时候,眼眶也已通红,抱着怀中的姊姊,连声安慰。
  “姊姊,我爱你的心没有改变,一如最初。”我轻拍着月樱的背,坚定道:“即使知道了这些,我想说的还是那一句,除了你,我不要别人,如果不能给你幸福,幸福对我就没有意义。”
  听到这一句,月樱抱着我,放声哭泣,喃喃叫着我的名字,无限依恋地勾搂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姊姊,恶梦就到此为止,请把你往后的人生托付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伸手拂去月樱面上的泪水,轻轻、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唇办,一一为她舔去唇上微碱的泪珠。当这一吻结束,我拉开了距离,所看到的一双眼眸中,已经找不到阴霾与悲伤,缓缓绽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姊姊,小约翰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约定……我来接你了。”
  听见我的话,月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是惊异于我的忆起往事,但这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狂喜的笑靥。
  我伸出了手,月樱也缓慢却坚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携手步入礼堂一样,任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素手。
  “往后,也继续请你……给我幸福。”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约定,对于我与月樱来说,都是一件温暖两人心窝的喜事。不过,目前的情形让我们无法享受这份温存,必须要马上采取行动。
  莱恩说得没错,假如冷弃基知道莱恩已死,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使用一切手段把女儿留下,而阿里布达是他势力范围,只要人在阿里布达境内,月樱的处境就很危险,必须要马上离开才行。
  但……该去哪里呢?
  我彷徨无计,却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月樱的倾国之姿,举世皆知,但她的丰富学识、政治经验,这方面的长处却没有几个人晓得,再挟着莱恩遗孀的身分,难道就不能另外发展一片天吗?
  “姊,我有主意了,你马上回金雀花联邦,参选年底的议员选举,只要你能在年底胜选,冷弃基那老浑蛋就无法动你的主意了。”
  带着几分迟疑,月樱接受了我的建议,但目前首要该做的,就是设法离开此地。
  我让月樱马上回去准备离开,自己则是回到宴会厅,找到茅延安,预备要为月樱的紧急撤退做点掩饰,并且与她相约,在金雀花联邦重逢。
  宴会厅里仍是一样喧闹,但是菲妮克丝却已经消失不见,我找到了茅延安,紧急嘱咐他几件事,要他用最快时间办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告诉我事情都没问题,马上可以完成。
  “……不过,你真的都想好了吗?这么一做,后果很重喔!”
  “少罗嗦,帮不帮忙,你直接说一声就是了。”
  茅延安很讲义气地离去,而我则是在他离去后,迳自朝着我国陛下所在的那个方向行去,当侍卫群照例拦在我面前时,我说有紧急军情要报告,请求晋见陛下。
  刚刚才被我抢过锋头,冷弃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听说我有关于长公主的紧急报告,他仍是马上靠过来,如我所愿地摒退退众人,要我详细述说。
  “陛下,有关您交付给微臣的任务,微臣要说的东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声音,当他为民聆听而越靠越近,进到适当距离后,我冷不防地飞起一记重腿,狠狠踢在他肮脏污秽的胯间。
  “呜哇!”
  难看的人,连叫也叫得难听,那一声杀猪似的哀嚎,在各国贵宾的哄然大哗声中,显得特别凄厉,而早巳预备要动手的我,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一记“断子绝孙脚”了事,抬臂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
  “他妈的老狗,滚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坚硬触觉,还有那喷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这一击打掉了他几颗牙,伤得不轻。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给剁了,但他怎说也是月樱的亲生父亲,这样做并非月樱所愿。
  这时候,本来被这些事变弄得目瞪口呆的宾客与侍卫群都巳清醒,意识到眼前正发生的叛国逆主事件,开始过来擒拿,但我却早将烟雾弹与烟雾卷轴拿在手中,一经施放,顿时全场烟雾弥漫。
  宴会厅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布置,侍卫群虽然不乏高手,却不如我这般熟知地形与暗道,一下子就轻易脱出,赶到了驿馆门口。
  当我赶回法雷尔爵府,茅延安与阿雪早就准备妥当,连马车都停好在那边,三人匆匆上车,就往城门赶过去。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这种感叹,但家里几个老东西却列队在门口向我微笑挥手。
  “少爷,这里的空间对你太狭窄了,把鹏鸟放到辽阔的天空,请你好好使用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会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语,我来不及回应,马车就直奔向城门口。
  消息还没传过去,我们轻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后不久,大批军马赫然出现,我们且战且走,希望能多吸引一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月樱一行人能够成功撤离,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钟之后,我们终于陷入重重包围,四周的骑兵队不但人强马壮,武器精良,指挥的阵头前,还出现冷翎兰的英武身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大声嘲笑她现在这么绝情,完全看不出小时候我们曾经青梅竹马,感情好过一段时间。
  冷翎兰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在简短沉默后,说我为了某个女人所做的事,她很佩服,而我惹出这么大骚动,为她做掩饰的用意,她也完全了解,所以我要掩护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
  这段话让我听了顿感松一口气,但摆明打算公报私仇的冷翎兰,却翻脸如同翻书,说我绝对没有资格为那个女人创造幸福,为了避免以后多让她困扰,要我死在这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马过来。”
  一场血战难以避免,我自忖实力不足,冷翎兰与数千骑兵绝不是我们三人能够应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镜的最终绝招,或许可以赌命一拚。
  情势一触及发,茅延安却抬头看着月亮,好像在计算什么,喃喃说什么时间到了,差不多该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当冷翎兰下令全军突击冲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西方响起,好像万鬼齐哭,无比地凄厉阴邪,跟着就是大批的吸血蝙蝠与骷髅兵团杀来。
  “伊斯塔人来了!”
  骑兵团之中有人发出了这声哀嚎,接着就乱成一团,在冷翎兰的率领下,与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击队战在一起,杀声震天。
  我被这一切弄得糊涂了,侧眼望向茅延安,问他如何请得动这救兵?他却回答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敌军。
  “娜西莎丝不是来救我们,是气炸了来追杀我们的!”
  “啊?为什么?”
  “还记得那头玉子灵猫吗?”
  “记得啊,和那个有什么相关?”
  “……我送了她一只受到诅咒的灵猫。不好意思,效力刚刚过了,她现在过来追杀我们了。”
  “什么?HELLOKITTY?”
  我听人提过那个邪物,据说是种类似毒品的东西,尤其对女性有不可思议的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响,就会神魂颠倒,不能自拔,整人浑浑噩噩地傻笑,并且为此倾家荡产,仍无怨无悔。
  就男人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一头媲美六大暗黑召唤兽的邪猫,而且照情形来看,从那失魂诅咒中清醒的娜西莎丝,对于这一头见鬼的玉子灵猫极端不满,誓杀了我和茅延安泄愤,如果不趁着有替死鬼挡路的机会快点开溜,早晚会出问题。
  “约翰·法雷尔,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远处传来娜西莎丝极度愤怒的吼声,还有撕裂大气的凛冽刀罡,跟着又出现阴邪的魔力波动,显然娜西莎丝与冷翎兰这对宿敌已经交上手了。
  “师父,织芝小姐送衣服来的时候,托我向你说,她会在索蓝西亚等你。”
  织芝与我相约索蓝西亚……
  月樱与我约在金雀花联邦……
  “贤侄,不开溜不行了,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跑?”
  “大叔,我们往东,去东海!”
  短时间内,我不能再回阿里布达了,如果不能在外头开辟出一小块新大地,不管是去索蓝西亚或是金雀花联邦,我都将无处容身,在这个考量下,处于战乱情况的东海,正是我寻找下一个浪漫的冒险所在。
  策马扬尘,我跑任最前头,背后传来同伴追上来的马蹄声。
  “走吧,阿雪、大叔,我们开始赶路吧,东海有好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没错,我们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宝贝吧!”
  “你……你不要总是给我提起那只放电老鼠!”

后序:
  本来预计应该在七月二十与各位见面的书,拖到了八月,这实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因为发生了稿子之外的问题。
  看到封面的月樱,大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呢?如果读者们都觉得不错,那么这次的延迟就有意义了。话虽如此,因为画家的画稿延迟,导致出书开天窗的这种问题,说起来并不是多么光荣的事。
  画家本身对品质相当要求,只要画得不合心意,就会重新画一张,这样子执着的精神,出现在画作的高水准上头,但是以出版社与作者的立场,准时与稳定出书比什么都重要,遇到这样的问题,确实是很伤脑筋。
  最近两集的封面封底,受到读者们相当的好评,我自己也觉得爱不释手,望能与画家长期合作,毕竟打造一本优质的作品,单凭作者一个人是不够的,但第六集封面还能不能够出自这位优秀画家的手笔,就要看他的意愿与努力了。
  以前当读者的时候,看到喜爱的作品,都常常觉得遗憾,因为画家的画一看就与作品没有半点关系,对于想要收藏喜爱小说的忠实读者面言,这是让我一直很无奈的一点,每次看见书桌上的收藏,都很想叹气,所以自己当作者,有能力影响封面之后,也就想要加倍重视这一点。
  结果,现实还真是困难啊,好的画家都不准时,准时的画家都用抄的,难道作者非得在这两者之间妥协一个吗?华文市场的生态,真是让人黯然不已啊!
  这一集,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我觉得不算的,毕竟从男女双方的身分来说,他们只是一对名符其实的奸夫淫妇而已。
  第三章是相当有禁忌意义的一章,我曾考虑过,但最后还是写了。这点没什么好特别解释的,只能说,有人写作追求真、善、美,但也有人只追求真与美。
  萨拉篇在第五集宣告结东,第六集开始就是东海篇,预期是十月二十号与大家见面,我希望能够准时,因为稿子已经完成了,不过……就希望阿里布达的画家够努力了。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7:07:27

阿里布达年代祭 第十六集 第一章 一帆风顺
  “在我们抵达之前,大叔,你可不可以向我简单说明一下,东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嗯,这个问题说来非常复杂,基本上我们要从东海这个地方的天文地理开始谈起,话说在数千……甚至上万年以前,东海一带曾经有过失落的文明,当时这里周围都是火山岩层,还有过……”
  “大叔,说重点。”
  “啊,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详细了解目的地的风土民情,是身为追迹者的王道啊……表情还这么难看?呃,简单一点的说法,东海这地方气候复杂,一日当中多半时间属于炎热多雨的天气,但所呈现的风貌随着地区而不同,很可能仅仅一船之隔,前头还下着雨,后头就亮着大太阳……”
  在前来东海的一路上,我和阿雪已经听茅延安说过许多的海上奇闻,对那些神秘而诡异的传说,感到敬畏与好奇,然而,尽管被这不良中年硬上了好多次天文与地理课的恶补,不曾实地造访过东海的我们,仍对所听到的东西一知半解,脑里拼不出详细模样。
  从茅延安这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前进东海”恶补中,我听到早已经耳熟能详的东西。
  东海,据说是由着名逃亡专家,哥伦布·鲁夫,在他人生最后一次逃亡时发现的。当时他因为搞上了当权人士的爱妾,犯了死罪,慌忙连夜逃出居住的地方时,拿错了别人的涂鸦当地图而走错相反方向,最后流亡出海时发现的。在登陆亲吻土地时,他命名这地方为“东边升起的太阳沉降在西边的海边岛屿”,后人因为这名字太长太难念太难记,故简称这片美丽海洋为“东海”。
  大体上说来,东海除了气候多变,炎热湿雨外,在人文上也与其自然环境一样复杂,来自各种族的混血儿,与东海当地的土着海民,像是一道丰富的热带料理般,在这片汪洋大海上融会交流。
  龙神族、鱼人族、甲壳族……还有许许多多活跃于海洋上的特殊族类与生物,都可以说是东海的特色人文,但相比起南蛮兽人的强烈排斥人类,这边的海民却是截然相反。积极好客的态度,往往令初到此地的旅客,招架不住他们的盛情,而东海女性的热情如火、娇媚如蜜,早就是大地之上众多寻芳客津津乐道的事实,每个到东海出征的战士、寻求发财机会的商贾,都期望在此找到自己的一夕浪漫。
  反正,当阳光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绮妮春情,就像当天早上海潮的波浪般,转眼间就化为泡影,男方女方都不用说再见,他朝相逢,谁也不会记得谁。
  对于任何不打算背负责任,只求一夜欢好的男女而言,这是最好的环境。自古以来,见证东海上曾经灿烂过的恋爱诗歌,实在是不晓得有多少,当然,不是每个人也这么幸运,那些运气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艳的美梦;至于那些运道不佳的寻芳客,则会在医师宣布性病沾身后,享受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感觉。
  总之,东海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冒险地带,无论求名、求利,它忠实地反应着人们的欲望,并且让无数远从内陆跋涉来此的人们,得到或永远失去圆梦的机会。
  “……所以,简单来说,东海就是天气很热,棕榈树很多,美女很热情的地方,从你话意来判断,得到的结果应该是这样吧。”
  “对。”茅延安抬起头,迎向扑面而来的强劲海风,长笑道:“说太多没用,你只要记住三样东海的代表物:阳光、沙滩、比基尼,那就对啦,东海!我们来啦!”
  “哦,阳光?沙滩?比基尼?听起来真是好棒喔。”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湿淋淋的领口,用力吼道:“放你妈的狗臭屁,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里?在哪里啊?”
  把目光朝周围望去,天空中满布着厚密的乌云,绵延不见边际,更没有半丝阳光能透射下来,明明该是白天时分,却比我生命中每一个夜晚更要深沉黑暗,只有倾盆狂泻的大雨,已经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随着急劲狂风,让无边大海掀起一个又一个的狂猛浪头,一再摇晃着我们所乘坐的船只。
  情形无比恶劣,尽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辩才无碍,但当我们晕船晕得七荤八素,把胃里东西全都吐光,不管他描绘些什么美丽前景,我们也是听不下去的。
  十尺高的浪头,像是海上巨龙般连接扑来,操舵的水手诚然技术高明,一直灵活地破浪前进,可是他再厉害也无法让船不要摇晃,从刚刚开始,船长就要所有甲板上的闲杂人等回到船舱,而且行动时要紧抓住墙壁上的绳索,并紧扣上腰带环节,否则遇浪时的剧烈摇晃,会让没有武术基础的人寸步难行。
  一手包办着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所以虽然承受和我们一样的摇晃,却是稳当得多,还能一面紧抓壁绳,一面在我旁边说话。
  “贤侄,贤侄,其实你脸色不用那么坏,吃坏东西只要拉出来就好,东西吐光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这样,久了你就习惯了,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跑船哪有不遇风浪的呢?”
  “干你娘亲,你别睁眼说瞎话好不好?我们这哪是遇到风浪?我们根本就是遇难了。是遇难啊,你听懂没有?”
  我抓过茅延安的衣领,把他硬拉到船舱旁边的小窗户,一起往窗外看去,只见漆黑如墨的海水,交相拍激出汹涌的浪花,眼中所见的辽阔海域内就只有我们这一艘船,仿佛在这死寂的苍茫海天中,只剩下我们而已。
  狂风吹在桅竿上,绳索发出鬼哭般的恐怖啸声,轻易把窗户拍破的海水,早就把我们浑身弄得湿透,碱碱的海水沾在身上,再厚再多的棉衣也无法保暖,被海风一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些只是让我们身体冰凉的理由,但真正让我们打从心里冷出来的原因,是前方数里处的漩涡群。在风浪的汹涌激荡下,海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漩涡,时隐时现,伏藏着吞噬船只的危险杀机,特别是当风浪更盛,漩涡群开始两两合流,迅速扩增规模与波及范围时,更是看得我们两眼发直,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
  “看到没有,那是大漩涡啊……妈的,这直径怎么看都起码有三里,被卷进去鬼才能活得出来。”
  “贤侄,我不该打岔,不过我实在很好奇,鬼怎么能活得出来?”
  “……去问你妈,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别挑这么明显的时候来问。”
  我口气不好,因为就连呆子也看得出来,我们的船绝对没能力挣脱漩涡吸引,而且我们已经开始朝漩涡的方向被吸过去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种时候……该用魔法吗?魔法该怎么用?”
  虽然以前曾经搭过船,但那都是在半日行程的近海走走,我不曾有过海上遇难经验,更乏于对策,现在乘船出问题,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魔法脱困。
  要从魔法方面想办法,那就要找我们一行人中的最强魔法师过来,但是阿雪对于晕船这档子事情很没辄,暴风雨开始后没有多久,向来以身强体壮为自傲优点的她,就已经倒得再也起不来;就连那头趾高气昂的龙豹,也感染了主人的重度晕船,不复往昔的凶恶,病厌厌地躺趴在阿雪床下,动也不动。
  现在情势危急,就算她们晕得再厉害,也得把这两大战力给挖起来,研究看看有什么方法逃生才行,但也就在这时候,那位肩负着众多旅客性命重任的老船长,用他重腔调的方言喊了几句话,隔着风雨听不是很清楚,但在他喊完之后,整个船就开始转向。
  “祸兮福所倚,贤侄,睁大眼睛好好看吧,这是你莅临东海的第一个惊奇喔。”
  仿佛与茅延安的话相配合,整个船身蓦地一阵剧烈震动,好像被什么很强大的力量给打个正着,那一瞬间的震撼力,让船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稳,除了早有准备、抓住壁绳的少数人外,剩下的全都滚倒在地,狼狈不堪。
  “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震撼,使我不安,但是随之而来的轻飘飘感觉,更使我感到错愕,急忙挣扎起身,往外头一看,只见在强风豪雨当中,整艘船赫然以一个仰角弧线飞了起来,船底脱离海面,而一道巨形规模的涌泉喷柱,在我们刚才行经的位置陡发陡落,那一瞬间的喷发,壮观至难以形容。
  “这一区以前是火山群,海面下常常有强劲的伏流,不定时喷发出来,只有老资格的水手能够预测。刚才老船长就是知道我们没能力脱离漩涡范围,所以才借着冲激泉的力量,把我们的船反推出去。”
  想不到还有如此脱险妙法,我被异想天开的奇景弄得目瞪口呆,看着船只乘风而起,在空中画出一条充满力道的弧线,迎向满天暴风雨,在金色雷电的闪耀中,脱离了巨大漩涡的吸引范围。
  “喔喔,大叔,你果然有一套,找你雇船还真是对的,大叔,这次真的要夸你了不起了,你……”
  不用花钱的赞美,是永远也不嫌多,但当我努力向不良中年猛戴高帽时,那位老船长忽然又嚷了起来,这次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仓皇,怎么听来都不像是在下命令。
  从空中往漆黑的海面看去,配合雷电的闪耀照射,明显可以看到有某种庞然巨物在水面下游动,迅速浮向海面,速度好快,体型也好大,看那长长的巨硕轮廓,肯定不下几十尺长度,和我们的船只不相上下。
  这时,海面的一下震天破响,那头巨大生物“轰哗”一声裂水而出,跃到比我们更高的空中,把迸破海平面时候带起的碱水,化成满天疯狂暴雨,而我们也在这时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头貌似鲸鱼的生物……如果世上有那种一百几十尺长、身上覆盖着青蓝鳞片的鲸鱼……背上似乎有壳,或是有些巨大的纹路,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紫色的深邃眼瞳,闪烁着某种难言的智慧,正从上方俯视过来。
  和它巨硕无朋的雄躯相比,我们这一艘在狂风中东倒西歪的船舰,就像小虾米般脆弱,尤其是在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朝我们望来时,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呼吸的不安。
  “喂,大叔……”
  “这个嘛,福兮祸所倚……跑船哪有不遇风浪,考虑到我们所在的位置,遇到一两次船难也是应该的,总而言之呢……”
  巧言令色,笑得满面灿烂的茅延安,把手往我肩上重重一拍,沉稳的力道,让人全然感觉不出他是否恐惧,我甚至觉得他笑得连牙齿都在发光。
  “……我们就一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猜猜看来生……哦,不,是下次见面会在哪里吧?”
  “……如果有来生,我下辈子绝对?绝对不要见到你。”
  仿佛是赞同我的话语,那条不知是巨龙还是巨鲸的庞大生物,在接近我们的时候,轻轻地甩了一下它的尾巴,拍击在船身上。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整艘由铁甲钢板所造成的坚固船舰,就“哗啦”一声,分解成断断碎裂,变成满天的残破铁木,伴随着雷电暴雨,一一坠落向波涛万丈的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将我拖向那不见底部的黑暗深处时,我隐隐听见了阿雪和紫罗兰的声音,不过在脑海里,我只是有点后悔这次出海的决定,还有回想起了离开萨拉城后的种种……
  -------------------------------------------------------------------------------
  当日我们一行人从萨拉城逃脱,路上被冷翎兰给挡了个正着,这婊子公报私仇,残忍无情,我们差点就闹个全军覆没,幸好伊斯塔的妖女从旁杀入,双方进行混战,两个往日有冤、近日结仇的婊子对上,分外眼红,打得不可开交,让我们有机会跑得远远的。
  娜西莎丝误中奸计,被茅延安的“玉子灵猫”恶整,受到里头的怨气影响,将近半个月时间灵识不清,决策失误,大出丑态,不过她不愧是伊斯塔年轻一辈的首席高手,短短时间内就清醒过来,立刻找我们追杀出气,也幸亏如此,要不然我们未必有机会从冷翎兰手下开溜。
  冷翎兰公报私仇的动作,固然让我很火大,但是也有事情让我们很心安的,就是在我们的掩护下,月樱成功地秘密离开萨拉城,当这消息随着莱恩的死讯传开,她人已经回到金雀花联邦的土地,阿里布达王国再也无法把她带回去了。
  金雀花联邦的未卸任总统、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在阿里布达境内遇刺身亡一事,轰然震动了国际视听,所有的证词与迹象都直指黑龙会,“凶手是谁”这个问题,不用追查就已经获得了确认。
  黑龙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这事令与会诸国同感震撼,但在齐声激愤、誓言讨伐的同时,各国首脑却不约而同地采取保守态度,因为黑龙会露的这一手,向整个大地展示了惊人实力,他们能够不动声色地狙杀莱恩,当然也能够杀掉其他人,胆敢夸言本身修为更胜莱恩一筹的,当今世上可能不足十人。
  茅延安与我事后多次讨论,都觉得黑龙会的手法深谋远虑,肯定是从国际大会一开始举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
  莱恩·巴菲特的武学修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第七级境界,又兼修“碎梦刀”神技,武功之高,比年轻一辈的天河雪琼、方青书都要更高,除了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高手外,任何人都无法稳胜过他。
  鬼魅夕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刺客,忍术变化无双,但终究是年轻少女,修为不过是第六级境界,如果正面交锋动手,绝没可能赢过莱恩,即使是刺杀,可能性也不高,除非莱恩不能以完全状态应战。
  在刺杀之前,反复削弱目标对手的力量,这本来就是一流刺客会作的事,所以鬼魅夕在演武校场上对莱恩的首次刺杀,用意不在杀敌,而是放在杀伤敌人、让伤势拖累敌人的目的上。
  那一刀给莱恩的伤势并不重,反倒是莱恩反击的雄浑一掌,估计是重创了鬼魅夕那个巨乳妞。可是,莱恩的伤势在之后几天迅速恶化,在他二次遇刺的那个晚上,更糟到咳嗽吐血,这种不寻常的状况,无形中已经给了我们某种暗示。
  莱恩身上只怕不只负伤,还中了毒!正是因为两种拖累交相影响,这才削弱了莱恩的力量,让鬼魅夕的第二次刺杀一举得手,把这位堪称大地前十名之内强人当场格杀。
  黑龙会势力无孔不入,就算驿馆内的仆役、侍卫中有黑龙会奸细,伺机下毒办事,那也不足为奇,又或者鬼魅夕的刀剑上本就带毒,这也是情理之内的事,只不过我们现在逃亡出境,没法再去查证这些事。
  金雀花联邦大总统骤薨,原本在他强势主导下成立的国际联盟,马上就处于权力真空,如果任由其余四大会员国开始争权夺利,那么国际联盟不用成立,就要自行崩溃了。幸好,有一个让旁人没异议可说的继承人选,及时出现,这才保住了刚刚成立的联盟组织。
  阿里布达的长公主、莱恩大总统的遗孀,冷月樱,在回国后宣布将参加年底的议员大选,并且在慈航静殿、巴菲特家族的全面支持下,被推举暂代丈夫的职务,要以未亡人的身分,继承丈夫未了的大志。
  如果让人知道,第一夫人在总统遇刺的当晚不告而别,偷偷潜逃回国,那事情就严重了,这不仅会惹人非议,也会让人猜测,是否金雀花联邦不信任阿里布达?甚至怀疑阿里布达就是幕后凶手?
  这种情形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回休楚比我们更为深思熟虑。在他亲身掩护月樱离开阿里布达时,就找了一个体态、身高都与月樱相似的替身,作为掩饰,在大总统遇刺噩耗爆发后,扮作受不了震惊而晕倒,随着使节团火速返国,一路上不见外客,这才把事情遮掩过去。
  在我们一路往东逃跑的旅程中,我们从一张过期的报纸上,阅读到月樱宣布参选的消息,上头还有月樱穿着套装,誓言要在选举中获胜,继承丈夫政治理念的画像。
  看到那个报导,我感到安心与喜悦,月樱已经在金雀花联邦站稳脚步,现在的她,并不是一个娇弱孤苦的可怜遗孀,而是一个声望日隆的女政治家。拥有光之神宫、巴菲特家族的支持,再继承了丈夫全部的政治资源,她很快就会变成金雀花联邦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谁也没法再对她怎样,不能逼她做她不愿作的事。
  我承诺过要让月樱幸福。这样子还算不上是幸福,但应该是朝幸福之路迈进了,从这点说来,我确实很高兴。
  除此之外,如果月樱能够一步步掌握政治实权,将来也会对我大有帮助,尤其是在我离国流亡的此刻,很需要建立一些其他的安身立命资本。
  基于当初重新闯荡天下的心愿,我们一行人朝着东海出发。动乱的地方,常常是英雄崭露头角的机会所在,而目前正处于战乱状态的东海,就是我们寻找梦想的最佳地点。
  日前,在我们进行联盟会谈的时候,传来了东海反抗军大败的消息,黑龙会的一把火,烧尽了反抗军的无数船只,如果不是黄金提督李华梅及时回援,独立挡住了敌方六名大将,那么与黑龙会对抗多年的反抗军,可能因此就从东海上被抹除了。
  诱敌深入,示敌以弱,这是很成功的一次包围战,不过当我们接近东海时,却听到了奇怪的传闻。来自东海的武器商人,告诉我们在那场大战中,海域上忽然升起大雾,笼罩四面八方,让反抗军的船舰不辨东西,而黑龙会的舰队趁机发动火攻,这才导致反抗军死伤惨重,兵败如山倒。
  这里好歹是魔法世界,对于那种突如其来的大雾,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上天的偶然,都猜测是黑龙会那边作的手脚。从那名商人的口中,我们得知黑龙会还有一名厉害角色,一名位阶更在九名海将军之上的大祭师,黑巫天女,传闻就是这名备受黑龙王宠信的巫师亲自登坛做法,才施放出这场绵延数十里的大雾,让反抗军在满天火箭中被杀得丢盔弃甲而逃。
  反抗军的大败,元气大伤,本来应该是一个重大危机,但危机却迅速变成转机。由于我在国际会议期间拼命说黑龙会坏话,将其威胁夸大,使得大地诸国都对这群野心份子戒慎恐惧,而莱恩的遇刺、反抗军的大败,就像是导火线般把问题炸开。
  各国的军部并没有作出明显动作,却都暗中向东海的反抗军提供物资援助,而在民间,无数骑士、剑侠纷纷朝东海出发,希望以仗义援助的义勇军形式,帮助东海反抗军一臂之力,共同剿灭海上的罪恶渊薮,黑龙会。
  所以,大量的人才反而一下子涌入东海,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侠义英勇,其中也一定有许多像我一样,想借着战乱来闯出名号、捞到好处的野心份子,而走投无路、来此作最后一搏的投机客,肯定也不乏其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前来东海的各路人马中,不少都是各国的贵族或豪门第二代,当这些金枝玉叶身的人物大量聚集于东海,他们的母国就会因此感受压力,甚至让政策转弯。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人潮中来到东海。对于即将在东海见到的人,内中有着我的旧识,用鄙视目光看待我与天下其他男人的羽霓、与我有肌肤之亲却恨我如仇寇的羽虹,还有……龙女姊姊李华梅。
  回到过去,与她发生的那段情缘,至今仍是历历在目,让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我见过在战场上无敌、英姿抖擞的女武神,也见过那个犹带善良纯真、强忍悲痛的少女,两个她是如此不同,但在感觉上,我好像见证了她两种人生的转变,陪她走过了这一段岁月。
  在南蛮发生过的事,成为她细密布局中的一枚棋子,我很心服气服,但终究是存有芥蒂,因此,我要在这个芥蒂扩大之前,去见见她,从她口中听到一些答案。
  不论那是不是我想要听到的,我想这是我该做的事。
  茅延安很赞同我的想法,当我们到了海岸边的时候,曾来此旅游过多次的他,拍胸保证能够找到可靠的船只与船家。
  不良中年并没有胡吹大气,船家老练的操舵、巧妙地运舟,确实都是水准以上的技术,船的本身也是中等吨位、材质札实的好船,就只是没有料到我们运气如此不佳,才到了东海,就碰上这等恶劣天气与怪兽,然后……落得如此下场。
  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鸟地方啊?就连昏迷过去还一直觉得脸上好湿,不得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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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腻腻的感觉,让我从昏迷中醒来。
  满身酸痛的感觉,还有肌肤上所感受到的湿腻,让我几乎错以为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男女欢好,正如往常般在哪个女人的身边醒来,尤其是睁眼看见正上方的东西,一对雪白肥硕,几乎像是奶牛般的浑圆豪乳,老实不客气地压在我眼前猛摇晃,用那性感的乳波抖荡,遮蔽了我的视线。
  这样的巨乳,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所以我立刻认出了她的主人,庆幸自己在船难后没有与阿雪分散,醒来就能看到这头美丽的小狐女。
  “喂,阿雪,你一直用胸部压着我做什么?唔,让开啦。”
  一直看不清眼前景象,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照着平时习惯的模式,伸手抓向那奶牛般的豪硕巨乳,预备用这方法叫醒阿雪,让她起身移开。
  哪知道,入手的触感有点不对,先是一阵温热液体直喷脸上,跟着就听到一下长长的“哞”声传入耳里。
  哞?
  我连忙伸手抹去脸上的腥热液体,定睛一看,登时给吓了一跳,只见一头刚刚被我贼手骚扰的母牛,发出“哞哞”的不满叫声,后蹄在我肩上踹了一下,很愤怒地摇尾巴走开。
  “吓,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原来真的是头乳牛……”
  揉了揉被踢痛的肩膀,我惊魂甫定地站起来,朝四周打量,看看这个我抵达东海后的首个落脚点。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09 17:07:43

第二章 犬族孤岛
  一波一波的海潮声涌来,提醒我目前应该身在海岸边附近,举头张望,前方离岛数里后,天空布满霹雳雷电,狂轰击向海面,而大海上的怒涛掀动,一波一波,蔽日遮天,即使相隔数里,我也感受得到那种非同凡响的末日之威,看来暴风雨仍未结束,不必急着出海送死。
  往后看,我似乎身在某个岛屿的海岸上,后头尽是一大片浓密森林,构成树林的树种异常高大,都是我在大地上不曾见到过的物种;森林后方有几座层叠相连的山丘,看上去颇为森郁苍翠,至于里头有没有藏着人工建筑,这些一时间却看不出来。
  景色不错,但我并不是来这里渡假,所以先要弄清楚的,就是我到底身在何处,阿雪和不良中年又去了哪里……
  唔,这个问题似乎是多此一举,因为答案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一个最让人不快的形式。
  如果我是看到茅延安的无头尸身,或是看到他正被土着乱刀砍斩,大概都不会有现在的感觉。可是,当看到他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性感的短裤,十足阳光式的开朗大笑,两手还各搂抱一个美女,得意洋洋地朝这边走过来,我就觉得一股火气猛往上冲。
  “啊,贤侄,看到你实在太好了,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吧?一醒来就跑到沙滩……啊,是被牛给拖到沙滩来的?哎呀,贤侄啊,你的魅力真是无远弗届,连母牛都对你动了春心。”
  如果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怒,那我就未免太过短视,所以尽管我仍弄不清楚身在何处、是何处境,但我还是大笑着张开双臂,很亲热地朝茅延安走去。
  “哎呀呀呀,大叔,几天不见,非常想念你啊,外头狂风暴雨,世界末日似的,亏你还能在这里贼笑兮兮。看看你皮笑肉不笑的,气色很不坏啊,咦,你两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啊,好像是两个金发美女……”
  我的话忽然停住,发现茅延安双臂一手抱一个的娇小美人儿,虽然身上只用布条缠胸、短裙套腰,俨然一副比基尼的性感打扮,但却不是什么金发美人,而是金毛美人。
  直竖的耳朵,手臂与躯干上的兽毛,尽管这两名美人儿的五官秀丽,容颜姣好,但她们的外在特征已经告诉我,她们并不是人类,而是混有人类血统的犬科半兽人。
  居然在远离内陆的东海之上,遇到犬科的半兽人,这点让我有些许讶异,但仍不妨碍我要做的事。在即将与茅延安接触,搂抱入怀的那一刻,我毫无征兆地突然转向,一手一个,把刚才他抱着的两名犬族少女搂过,更顺势把手探入她们缠胸的布条里,搓揉起圆润结实的香乳。
  “啊,贤侄,大好人生,何必这么急色呢,一个人独吞太不够意思啦。”
  “大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你不是说淫不风流枉少年吗?我当然是有便宜就尽量占啦,可别怪我没义气啊,如果真的没义气,刚才那一脚就不是把你踢开了。”
  刚刚在出手抢抱美人的时候,我本来是踢出一脚直踹茅延安胯间的,只不过他闪得够快,那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只是把人给踢开,否则这一脚下去,后果肯定很精采。
  两名犬族少女的年纪不大,个子娇小,但或许是因为活动充足的缘故,胸前双丸丰腴紧润,入手颇有份量,一对结实的乳房挤出浅沟,在我的指头拨弄下,柔嫩的乳蕾又尖又翘,很快就在缠胸薄布上撑出两粒葡萄似的突起。
  牛刀小试,就成功挑起了这两名犬族少女的春情,虽说彼此都尚未交谈一言一语,但是看见她们两双圆哞中的野性春情,我胸口的欲望不禁骚动起来,忘记置身困境,想说是否该剑及履及,把她们带到旁边的树林,或是就在这个沙滩上先快活一次。
  “贤侄你清醒过来后不问身在何处,立刻贪欢好色,果真不愧是色中之雄,俗言道淫不风流枉少年,看你这么有精神,大叔真是万般为你感到高兴埃”
  “哦?你一个妞都没有,还高兴得起来?你会有那么好心?”
  “大叔一把年纪,没有别的长处,就只有心地善良这一点还足以自夸,不过,那些人有没有我这么善良,我就不知道了。”
  “哪些人?”
  “就是他们。”
  话声方了,后方树林突然跑出几十名狂呼大叫的犬男,兽头人身,指爪锋锐,朝这边迅速奔跑过来。连跑带跳,来势奇快,超越人类体能的速度,几乎是转眼间就到了我们身边,将我们整个包围起来。
  这群犬族兽人身强力壮,型态凶恶,还一个个手拿粗制刀枪,龇牙咧嘴的模样,摆明不怀好意,更糟糕的一点是,当这群兽人把我和茅延安团团围住,茅延安第一时间举手投降,而我两边搂抱着的犬妞立刻跪倒,五体投地,活像是被亲夫捉奸的淫妇。
  看到这场面,我就知道今日之事不易善了,斜眼瞥向茅延安,他的眼神与表情看起来,十足就是刚刚搞过偷汉淫妇的奸夫,但我虽然看得出来,那些蠢笨如狗的犬族兽人却是未必,结果,我就被它们这么几十把刀枪架在脖子上,不晓得被押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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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族的村落盖在树林深处,依山傍水而建,建材方面没什么值得一谈的,纯粹是草屋茅舍,但多数都往地下另外挖掘空间,成了一种颇为奇特的半穴居。
  遥遥望去,在村子的中心部位有一座神像,造得非常简陋,只是单纯用竹子与树叶搞出来的东西,外形是一个狗头人身的半兽生物,手上拿着一根老鹰造型的金属权杖,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值钱东西,这应该也显示了那座村子的经济状况。
  事实上,我本来就觉得奇怪,为何会在东海碰到兽人的部落群聚?
  并不是东海就没有兽人,但东海这边的半兽人物种,主要多偏海洋生物的甲壳族系,一般像是虎、豹、熊、象这些陆上系的兽人大族,几乎不会离开南蛮。
  在大地上,兽人族拥有相当强大的战力,但却没什么地位;生存在南蛮以外的兽人,几乎是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奴隶,毕竟这些兽头人身的家伙力气够大,头脑又比较憨直,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好材料。
  无论阿里布达或伊斯塔,凡是重大公共建设一定都是采用大批兽人奴工,不仅工作时刻苦耐劳,整个工程完成后,还可以把工人就地活埋,半毛工钱都不用给付,超级廉价好用的。近年来,由于金雀花联邦的人道组织施压,所以阿里布达也顺应国际风气,有了重大改革,从五年前开始,每次大型工程完毕,会基于人道考量,在活埋兽人群后,建一块美美的万人冢纪念碑。这点被国内媒体争相吹捧,自夸说这是尊重人性的历史一刻,并且据此夸耀我国的人道精神远胜“不文明的伊斯塔蛮夷们。”
  很伟大吗?
  我想兽人们一定有着不同的想法吧,所以南蛮居民们千百年来始终仇视外头的世界。当然兽人们自己也有问题,这群连脑里都长肌肉的粗鲁生物,虽然有血性、对族人讲道义,但却短视少虑,不肯为着更远大的目标,暂时容忍目前的不愉快,排斥着非己族类的其他兽族。
  羽族、狐族、犬族……这些称不上强大战力的弱小族类,虽然为数不少,但在南蛮却是饱受强大兽族的排挤与欺压,所受到的待遇并不比在人类世界好到哪去。在南蛮无处立足,只好在外面世界的深山或溪谷落脚,但还要祈祷神明保佑,否则被附近的人类发现,往往整个部落被带走,几天之内就会被贩卖出去。
  我是知道不少犬族的半兽人部落,躲在人烟罕至的深山,避免受到迫害,而追迹者中也有一些不肖人物,专门找出藏匿起来的半兽人部落,把消息卖给奴隶商人,获取利益,所以要找个好地方平安度日,是不容易,但再怎么说,躲到东海上的小岛来,这点实在是有够匪夷所思的。
  “汪呜呜……汪!”
  押送着我朝村子里前进,周围那些拿刀拿枪的犬族战士,用咆呜低吼在交谈,神态凶恶,就差没有流着口水。
  兽人由于发声系统介于人类与野兽之间,虽然以人类的语言当各族公用语,但同族沟通时,常常用只有他们能懂的兽声当方言母语,这一点随着每个部族的文化程度深浅而有差,越是大量接受外来人类文化的兽族,使用人类语言的程度就越高。在南蛮,四大兽族为了强者文化而疯狂,所以当地方言反而式微,不比这些与世隔绝于孤岛的犬族。
  “汪汪汪……呜呜~~”
  四周犬族战士在快速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机,纵然听不懂这些狗言狗语,我也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是苦于几把刀枪架在脖子上,纵有巧计也难以施为。
  与南蛮相同,兽族一向是重男轻女的种族,犬族也不例外,那两名疑似因为与男人偷欢而被抓的犬族少女,双手被绳子绑起,跌跌撞撞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头,其中一个跟不上的跌倒在地,前头拉着她的犬族战士毫不怜惜,就这么把她在地上拖得皮破血流。
  我略微觉得有些不忍,女人的用处有很多,但拿来当拖把这未免太过浪费,这些犬男的脑子真是有问题,无奈我现在也不适合作什么。
  同样也是被犬族战士们捆绑走路的茅延安,表现得相当从容,甚至还无视旁边押解者的眼光,边走边吹着口哨,一派轻松自得。看到他这表现,我想事情应该不如想像中严重,所以暂时不用冒险突围。
  这些犬族战士看来身强力壮,手上又有兵器,但却明显没有什么武功修为,更不可能修练魔法,我要摆平他们并非难事,然而,我毕竟初到异境,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或许大有倚仗这些原住民的地方,如果突围中杀掉几个人,情形就会很麻烦。
  不过,事情好像有一点失去控制。压着我和茅延安的犬族战士们,在快要进入村口时,骤起发难,一下子把我和茅延安踢倒,跟着一名首领模样的家伙,大声吠叫几下后,改用腔调怪异的人类语,大声宣读我们的罪状。
  文辞真是粗鲁不堪,但意思是听得懂的,就是说我们一行人在“巨头神”的惩罚下,漂流到这座公园岛来,不但不思悔改,还无视本地习俗,私自勾搭勇士们的私产牝犬,罪大恶极,现在奉犬神“阿努庇斯”之名,将这两名外来份子处以极刑。
  “极刑?喂,大叔,这里的极刑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些什么砍手砍脚之类的不文明东西,我可要动手杀出去了。”
  “哦,这你放心吧,犬族拜的神明阿努庇斯非常讨厌见血,所以他们不会用些见血的不文明行为对付我们,这里所使用的极刑,是一种叫做阿鲁巴的古老刑法,根据典籍的记载,似乎是一种强迫犯人两腿开开,撞树撞到有一方稀烂的文明刑罚。”
  “……直到有一方稀烂?妈的,这是哪门子的狗屁文明啊?我现在就干光他们。”
  能够让我这么爽快地大放豪语,这种机会实在不多,但事实也就是如此。在被制服倒地时,我早已经暗暗蓄劲预备,这时骤然吐劲,三道淫动弹气团分别朝三方打去,途中更分裂爆碎。
  我的淫动弹,纯以性欲能源结合魔力为基础,威力不强,杀伤力也不大,但出手却甚是鬼祟,爆裂后更是直接朝眼睛、下阴这些脆弱地方打去,瞬间就是哀声遍野,附近十多名犬族战士纷纷倒地痛嚎。
  “汪!”
  外围的犬族战士愤怒叫喊,迅速围了上来,看他们采取的阵势,似乎是想把我与茅延安截断,不让我趁隙救人,但我的动作却反让他们吃了一惊。
  “妈的,去死吧!”
  不由分说,我一脚踢起仍在地上挣扎的茅延安,让他飞向犬族战士的包围,自己则趁着犬族战士阵势出现破绽的当口,一下子就冲出了包围网,整个过程如电光石火,当犬族战士重新掉转过狗头,我已经站在有利位置上,发射第二波的淫动弹袭击了。
  “卑鄙!太下流了。”
  “连自己的同伴都出卖,这个男人是恶魔吗?”
  “恶魔!恶魔啊!”
  犬族战士们似乎被我的战术给刺激到,用他们怪腔怪调的人类语叫喊着,有些气到受不了的,甚至还捶胸大跳大叫。不过承受他们怒气的我却只感到无辜,毕竟不良中年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如果这样也算出卖同伴,那一天卖上个百来次我都不嫌多,在指责我出卖同伴之前,应该先了解一下那同伴是什么德性才对啊。
  第二波的战斗冲突,马上就要爆发,我已经蓄势以待,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因为正面冲突非我所长、非我所愿,不过现在是别无选择。但正当我预备召唤淫兽,认真摆平这场战斗时,一声狂吠震痛了在场众生物的耳朵。
  “汪!住手!”
  苍老的声音,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同时用两种语言发话,骚动的犬族战士们一下子就退了下去,而我也乐得让到一旁,静观局面的变化。
  “师父,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热情地叫唤,从犬族战士群中穿梭奔跑过来的,是几天没见着面的阿雪。拥有一双竖直狐耳的她,在后头的犬族人群中看来非常协调,就连身上的打扮,都完全融合了地方特色。
  就如同这里的多数犬族女性一般,阿雪腰部之下只围着简单的裙装。用鹿皮制成的迷你皮裙短得不能再短,不多不少地遮掩着丰美的臀部;黑色的绳索绑腿,缠绕着她又修长又匀称的美腿,在雪白肌肤上印下痕迹,直往飘动的鹿皮短裙内延伸过去,看得人心痒难耐,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上身是一件看起来弹性很好的低胸鹿皮背心,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光润的背部。不知道是否因为没钱制作,或是找不到适当尺寸的缘故,阿雪明显没有穿内衣,上身的线条被清晰地勾画出来。
  尤其是那对傲人的丰满巨乳,看来就像是一双成熟的硕大瓜果,整个浑圆轮廓一览无遗,随着跑步动作上下颠动,骄傲地向周围忍不住凝视过来的人们,发出极其诱惑的挑衅!
  (干!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惹火。)
  作为这具美妙胴体的唯一占有者,我不能免地感到心头火热,但却也微感伤脑筋,因为在这种未开化的民族,要占有美人的直接方法,就是干掉拥有她的男性,当阿雪飞扑到我身边的时候,周围稍微冷却的杀气急速上升,幸好有紫罗兰跟着冲来,发出吼叫,这才止住了要爆发的冲突。
  “师父,听说你刚刚被母牛偷拖出去,吓死我了……咦,你们怎么会发生冲突的?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你……”
  阿雪疑惑地问着我,却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因为这些东西解释起来过于麻烦,所以我只是简单地轻抚她乌黑的披肩直发,顺着她戴在颈中的项炼,把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向项炼的末端……那一道深邃高耸的雪白乳沟。
  “住手,全都给我退下,别怠慢了贵客。”
  随着那苍老的威严声音再次出现,所有的犬族人尊敬地闪到旁边,让出一条路来,而排众走出的是……一头老狗。
  那真的是老狗。赤裸的上半身,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精壮,但皮毛已经稀疏凋零,露出的缺毛部分,就像中年男人的秃头,让人感到年轻时的雄风不再;脚步也蹒跚无力,靠着手上的木杖一撑一拐和旁人搀扶,慢慢走过来,可是抬起头来,还是感觉得出那股威严,显然这头老狗就是犬族人的首领。
  在这一刻,这头垂垂老矣的老狗,无疑就是全场所有人的注意中心,但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瞥向他身旁一名搀扶随行的犬族少妇。如果说这条老狗在此甚有权力与地位,那么以兽人男尊女卑的习性来看,这名犬族少妇能够跟随在他身边,想必地位不低,多半还是这条老狗的血亲之类。
  遥遥看去,那名少妇下身穿着一件鹿皮裤,裹得紧紧的,浑圆丰腴的臀部凹凹凸凸,表露无遗;上身则缠着裹布,一双成熟丰满的玉乳,鼓鼓地挺在里面,像两团白胖包子般引人流涎。
  我斜瞥着那名犬族少妇,直到那头老狗来到身前才觉醒过来,看着他对我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就转身犬吠,连喊了几声后,用人类语高声说话。
  “尊贵的客人来到我们村子,我黄石用犬族人的荣誉来起誓,族人们千万不能怠慢了贵客,不能对不起兰特大恩人的恩情,一定要竭诚招待他的子孙。”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吓了一大跳,可是这句话显然对犬族意义重大,他们瞬间鸦雀无声,像是受到了极大震惊,当他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纷纷仰首狂吠,又似喜悦、又像激昂,跟着就相互搂抱,狂跳狂叫起来。
  (搞什么东西?这些人知道爷爷?和爷爷有关系?)
  心里还在疑惑,那头自称黄石的老狗已经向我介绍,说这是他们犬族避世隐居之处,本来是绝不让外人靠近,但我与他们有很深的渊源,所以他们很欢迎我到此作客。
  为什么呢?
  “……当年我们由大地离开,潜逃往海外的路上,遇到伊斯塔的奴隶商人,动起手来,根本不是敌人武装军团的对手,幸好你的祖父兰特公经过,出手杀退敌人,我们才能够平安撤退到这里来。”
  “但你怎么知道我是……”
  “看长相就认出来了,你不知道吗?你与你爷爷年轻时候真是好像,更与令尊源堂大人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刚才我一看到你出手,就马上认出来了,法雷尔家每代一子相传,所以你一定是兰特大恩人的孙子,约翰?法雷尔将军。”
  是吗?这个我还真是不晓得,因为爷爷留在家里的自画像都偏模糊,而变态老爸不但没有自画像,还整日留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就连坐在办公桌上,都两手交叠挡住嘴巴,看久了对他长相实在没什么印象,更别说知道他年轻时候长什么样。
  如果不是这头老狗提醒,我还常常怀疑我不是变态老爸亲生的咧……
  “几天前,你们漂流到这个海岛上来,我们族人没有认出你是兰特大恩人的后代,多多得罪,请大恩人的孙子不要见怪。”
  有什么好怪?是我们自己倒楣,漂流到犬族的村落来,被“狗眼看人低”,那是死得其所,再正常也没有,又有什么东西好怪的?
  我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多少保留几分客气,说是我们意外坠海,承蒙这边的犬族弟兄收留,非常感激云云。
  黄石很豪气地交代,本来依照犬神阿努庇斯的教诲,一个犬族战士的专属牝犬被夺走,这是必须用生命洗雪的奇耻大辱,但我是犬族大恩人的子孙,更是这座村子的贵宾,能够提供牝犬让我享用,这是犬族人应尽的地主之谊,不需要感到羞愧。
  这个下台阶大概作得不错,底下的犬族战士纷纷跺脚大叫,还把手中的兵器也往上扔,三扔三接,看起来虽然怪异,但我姑且就把这当作是欢喜的表示;而之后大批犬族族民从村里出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作着凯旋式欢迎一样,把我们这群外来客人迎接到村里去。
  犬族男性的相貌,基本上乏善可陈。这些也难怪,不过就是一个人身狗头的东西,长长鼻子、长长牙齿,有什么好看的?就连兽毛的威武都及不上狼族,这个位居犬科尾端的族类,实在和俊男扯不上关系,就连猛男的头衔都只能勉强挨着边。
  女性的情形就好一点,至少在覆盖着兽毛的躯体上,是一具与人类相同外表的普通容颜,犬耳是刺眼了点,不过终究没有到妨碍观瞻的地步,但可惜这个小村落里头没有什么佳丽,唯一一个挑起我些许兴趣的,就是那一名站在村长身后,不停朝我这边偷瞥过来的犬族少妇。
  “法雷尔将军,这一位是我儿子的遗孀莎椰,她是侍奉阿努庇斯的女祭司,也我们村子里头最懂人类文化的犬族人,希望你多多指点。”
  才刚刚想说那名少妇漂亮,村长就已经主动为我介绍,说是他儿子的未亡人,而从莎椰有模有样地伸手与我相握的动作,显然她对人类的文化与礼仪确实有些研究,可是,当她祖父才亲口对族人说,提供牝犬给大恩人的子孙享用,是光荣的待客礼仪时,她的存在与表现就非常值得玩味啊。
  和我握过手后,阿雪立刻跑到莎椰旁边,很亲热地握起她的手,向我介绍说那天我们一行人漂流到海边,就是莎椰发现的,而这几天在犬族村落里头,很是得到莎椰的照顾,所以她们已经结成好朋友了。
  (你娘的,老子昏倒两天,你倒是有时间和别人变好朋友,这么下去,要是变成霓虹那样的同性恋玩意儿,那就糟糕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但也不便再问些什么,只是向阿雪确认过托她贴身保管的一些东西完好无失,一颗心也就此安定下来。
  为了向由外来客变成贵宾的我们,正式表达欢迎,犬族在傍晚时举办了算得上盛大的烤肉宴会。我和茅延安被奉为上宾,担任侍从的犬族妇女忙着送上各种烤肉与自酿美酒,茅延安一手拿着火鸡腿,另一手偷摸侍女屁股未遂,还很高兴地对我使眼色。
  “贤侄,这次因祸得福,咱们的运气不错,你爷爷的威名帮了大忙埃”
  “少得意,刚刚的帐我还没找你算,明明是你自己去勾引女人,为什么要由我来当罪人?”
  “这个……你长得帅,他们或许会罚得轻一点,只阿鲁巴不砸蛋啊,再说,是你自己跑去搂抱那两个妞的,这可不能怪我吧?不过,你总是说法雷尔这姓氏没给你好处,现在这情形不是很好吗?”
  “是吗?不良中年,我劝你保持点戒心,别阴沟里翻船了才好。”
  一滴酒都没有动,我把满满的酒杯重新放回桌面,微微冷笑。
  “……他们都说是报恩,不过我们法雷尔家的人,会在外头对人施什么恩,这点我实在是不敢奢望啊……”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10 15:14:45

第三章 犬族夜宴
  围着烧得旺盛的营火,犬族的宴会正欢欣鼓舞地举行。以前我在南蛮时,听白澜熊说过,兽族的晚宴常常会让女战俘或女奴隶出来表演节目,以娱嘉宾,不过当时四大兽族进攻羽族,没有携带女奴随队,而羽族的女战俘又反抗强烈,不可能出来表演歌舞,实在很遗憾。
  当时,他一面和我饮酒说话,一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的轮奸大会,一声声野熊嚎叫、女子悲泣传来,那个场面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那些都是在南蛮时候的事了,四大兽族人强马壮,才有办法在宴会中弄出节目,犬族的村落不过寥寥数百人,妇孺都在忙着烧烤料理,连一分闲空都没有,哪可能下去表演歌舞?那团营火可以说是白升了。
  宴会上的料理,全都是犬族战士打来的野味烧烤,大只的山猪剖开洗净后,往腹内塞盐;小只的鸡鸭则整个包在盐块里,送入火堆中烧烤,出来之后的烤肉虽然碱了点,可是配上犬族自酿的水果酒,却是相得益彰,颇有一番大块吃肉的豪迈风味。
  负责从大烤窑中取出烧肉的,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犬族少女。这里物资缺乏,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极少,像样一点的,还缝补成衣裤的形状;那些明显家境不好的,根本是直接拿两团破布,往胸口、胯下一缠,走起路来,尾巴随着裸露的屁股一下一下摇摆,乳浪臀波,说不尽的春光绮妮。
  每一个犬族战士都单独分开坐,低头跪在他们身旁,忙着斟酒、送上烤肉的妇女,似乎是他们的妻儿。女人与小孩在这里甚是没有地位,虽然烤肉是由她们手上递给一家之主,但自己却不能沾口,都是由男主人乱啃一番,把最多肉的部位啃去后,才把带残肉的骨头往后一扔,由妻儿分食。
  以前在南蛮做买卖的时候,我一个人类不会被邀请到兽族的宴会上,所以这等未开化的蛮荒风情,虽然听闻已久,却是直到今日才有机会目睹,着实让我见识了一番。
  阿雪虽然是女性,但因为是客人,所以不用学着趴跪在地,只是把座位设在我后头,但有一点她是效法那些犬族战士的,就是把一块一块的熟肉,扔给旁边的紫罗兰,让那头豹子大快朵颐。
  黄石村长让莎椰来向我们说一些本地传闻,她来到东海快二十多年,讲起各式各样的传说故事,听起来还真是天花乱坠,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传说,古早时代,东海曾经有过巨人族,当大地上的暴君意图将其魔掌伸向东海,派出庞大军队侵略时,东海的海民请求巨人族相助,巨人们在一夜之间覆灭侵略者的大船队,阻止了暴君的野心。
  传说,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枪骑士,为了真爱,在大地上掀起惊涛血雨,最后被整个大地的高手狙击围杀,在经历多场死伤惨重的血战后,单骑突破数十万大军的包围,在东海之滨,面对着茫茫大海,引颈自刎,此后,每逢月黑风高的夜晚,这名无头骑士就会出现,找寻失落的头颅……
  传说,在这无边海洋的某处,有一块仅仅一坪的海岸线,直通深海底下,一座海神的宫殿,里面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只要能够去里头随手抓一把,肯定一世也无忧。但要到达海神宫殿,不但有着重重天然海险的阻隔,还有海神的黄金守卫,任你再强也难越雷池一步。
  发财,是最简单的冒险原动力,在这片神秘而深邃的大海上,发财的传说不只是海神宫殿一个,谣传只要在日月同天的那个雨夜,走上彩虹桥,来到七色光华的尽头,就有一片万亩黄金之海,可以任人搬取,但千万切记要在虹桥消失之前离开,否则就会永远被留在黄金之海,被同化为黄金的一部份。
  “……还有,在海上的浓雾里,会有幽灵船,如果有人能无惧幽灵的可怕,登上船去与他们立下禁忌契约,幽灵们就会满足立约人的一个愿望。”
  莎椰确实是一个说故事的高手,这些美丽而奇异的传说,听得阿雪啧啧称奇,忙不迭地拍手叫好,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故事中的大多数,可笑得只能拿来骗骗小孩子,根本就不切实际。
  就好比这什么幽灵船吧,对一般人来说,幽灵船或许诡异神秘,无影无踪,但只要找来几个够级数的死灵法师,在大海上乘船追踪阴气,要找到幽灵船根本轻而易举,毫无神秘面纱可言,甚至自己如果够本事,搜集一批死灵来,马上就可以自建幽灵船,哪有什么好惊奇的?
  会被这些东西给迷倒,如果不是阿雪这样天真的个性,就是作发财梦作到疯的投机客,我自认不是这两者之一,所以关心的目标,仍是当前的处境,趁着莎椰的话到一段落,我轻咳一声,问说不久前曾经听到,我们一行人是被“巨头神”送来此地,不晓得那个神明是什么东西?
  提到巨头神之名,莎椰露出了相当敬畏的表情,回头向老村长看了看,等到老村长同意后,才向我们进行解说。
  “巨头神是一头万年巨龙,从许久许久以前就在东海活动,体积庞大,总是伴随着暴雨、狂雷一起在怒海中出现,人们都相信祂是掌管雷和雨的神明,在各地祭拜着祂……”
  也就是那晚暴风雨中,我们所看到的那头巨大鲸龙,这种被称为巨头龙的海龙,是极其稀有的龙类,寿命极长,根据典籍记载,它也应该是海洋世界最硕大的生物,是否真的能够操纵雷雨,影响天气,目前尚无法调查,但只知道巨头龙平时都在高压、黑暗的深海中栖息,很难得到海面来活动,我们能够那样子遇见它,基本上实在不可思议。
  “关于巨头神还有个传说,就是人们都相信祂主持海上的公平与正义,如果有恶人乘船出海,祂就会出现给恶人惩戒,把恶人葬身于冰冷的海底……”
  莎椰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一双犬耳也垂了下来,因为我们一行人就是被巨头龙击碎船只,所以才漂流海上,也是因为如此,当我们被犬族人在海岸边发现时,受到不甚友好的对待,全靠阿雪的亲和外表、茅延安的三吋不烂之舌,这才让犬族人愿意不下杀手,改为收留。
  “不过,那一定是因为弄错了,因为法雷尔家族的人都是好人,不会受到巨头神的惩罚,一定是因为船上有其他的恶人,所以才会招至巨头神的愤怒……法雷尔将军能够飘到我们公园岛上,同船的其他人却葬身海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石村长村长巧妙地急转弯,把尴尬的气氛妥善处理,这是很不错的一着,而我之后追问的,就是目前这座岛的对外状况。
  得到的结果,情形比想像中更糟,犬族本来就是为了避世,所以才躲在这里,当然不会留一条明显通道给人走,所以这里是完全地对外断绝联络,外头的人甚至不知道这里有一个犬族村落。
  情形真是恶劣,尽管我不太相信黄石老狗的话,但阿雪与茅延安的点头,却让我知道他们这两天在附近走动,得到的也是同样结果。
  这下子,连我也觉得傻眼,千里迢迢来到东海,是为了冒险与建立功业,不是为了漂流到孤岛,在一片蓝色珊瑚礁当中,过着遗世孤绝的退隐生活。
  “对了,船……这里应该有船可以连到外头去吧?等到天气晴朗以后,我们想要回到外头去。”
  得到的答案同样不理想,前天晚上的那场风浪也侵袭了沿岸,将停靠在岸边的大小船只全部吞没打毁,所以目前连外出捕鱼的小船都没了,即使有也不可靠,因为只要行出半里,岛外的珊瑚礁群中有暗流与漩涡,更别说那些伏在水面下的礁石,没有相当规模、不够坚固的船只根本就航不到外海。
  这个消息听在耳里,不啻是晴天霹雳,但这次我却感到有点古怪,因为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报大恩人恩情的老狗,现在却完全把我的需求给堵死,一点也没有主动提供协助的表示,这点无形中已经透露了某些讯息。
  “能否请大家帮我造条船出来呢?我看这座岛上的树木又高又大,砍伐下来作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大恩人的孙子有这要求,我们当然愿意,可是造船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头……能不能帮我们村子一个小忙呢?”
  “哦?你们要我作什么?”
  “法雷尔家的人一向武勇无双,将军是源堂大帅之子,虎父无犬子。我们这座岛上近两年来有些野兽骚扰,如果将军肯出手替我们打发,我们整个村子都会感谢将军的。”
  这座岛屿和外头隔绝,没机会接到外界讯息,所以不知道我虽然是法雷尔家的嫡传独子,却完全没学到半分家传神功的消息,也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向我求援。
  以平均战力来估算,犬族虽然远远不及豹族、狼族、熊族这些凶猛族类,但怎么说也好歹是兽人一支,和寻常的野兽搏斗起来,一个正常的犬族战士可以搏杀森林里任何正常野兽。会让他们感到棘手,并且往外求援,那些野兽一定很不寻常,至少……大只到会一口把我咬掉半截。
  要请人去卖命,还说得这么客气,这条老狗难道以为我脑子里头装狗食吗?
  法雷尔家的人,尤其是男人,从没出过羽霓羽虹那样发正义春的英侠,要找我们卖命,起码得……
  (不妙!)
  我忽然发现,坐在我身旁稍后的阿雪,开始两眼汪汪地拉我的袖子,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巴,就是一副哀求我答应的样子。光看这模样,就知道她这两天一定被作过工夫……我这个胸大无脑的女徒弟,一点都学不到狐狸该有的奸狡,只要人家带些老人小孩到她面前哭诉,说些悲惨的苦状,她的眼泪就像小溪一样猛流,连吃大便都愿意,根本不知道被人利用。
  (黑魔法师……还是死灵法师里头居然养出这种人,让伊斯塔人知道,一定会笑歪嘴巴的。)
  我心中懊恼,但转念一想,顺势而为或许也不错,横竖我们在这座岛上人单势孤,想要脱困,就一定要借助这些犬族的力量,而即使我们要自力救济,那也要探过一遍岛上有什么东西,所以……
  不过,现在是不成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烂,主动权全部被抓在对方手上。
  我如果要答应这个要胁,一定要尽量大捞好处,决不可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因此,我只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这个意见实在不坏,我也很乐意为大家作一点事,不过今晚夜色已深,我饮酒过度,神智不清,这些问题我们明天再来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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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坠海漂流所受的风寒,让我连昏了两天,现在虽然清醒,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我本来想和阿雪睡上一晚,看看能不能补补元气,但是她却很亲热地跑去和莎椰一起睡,并且说这几天都是这样。
  妈的,一头母狗和一头母狐狸,两头母的能搞出什么好东西来?
  犬族人替我安排了住房,半穴居的土茅草屋,一进去就闻得到一股泥巴味,闻起来不算什么好气味,而过于潮湿的感觉也让皮肤很不舒服,想到犬族的嗅觉是人类几百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种环境生活的。
  室内除了一张黄土床,就没有别的东西,躺在那张土床上,唯一的被子是张发霉草席,犬族人无分男女,皮肤上的兽毛就有保暖作用,但人类可没有这好处,滨海地方本就潮湿阴冷,我死搂着草席,忍不住颤抖起来。
  (妈的,又不是冬天,怎么会这么冷?保温保得那么差劲,难怪我昏了两天醒不过来,这两天他们把我放在哪里?靠什么保暖?哎呀!该不会把我给丢在牛棚里头,让我和母牛睡吧?)
  一时之间睡不着,我脑里胡思乱想,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这时,房子的草门推开,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谁?”
  “汪……是我。”
  声音楚楚动人,人类语咬字清晰,单单是这样,我就知道来者正是我在等待的人,点亮床头的灯火,在摇曳的火光中,我看见莎椰苗条而不失成熟气息的少妇身影。
  “雪姑娘已经睡着了,我刚刚想起,人类住这种地方,怕您会不习惯,我特别带了一条被子过来,请您……”
  莎椰手里拿了一条鹿皮毯,虽然说是真材实料的兽毛,但上头的毛却像黄石老村长的狗头一样脱毛大半,看上去实在让人想叹气。
  “算了,好过没有,请把东西给我吧。”
  我指指床上,要她把被子放下就好,莎椰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臀后尾巴随着急躁心情而来回摇摆,明显是会错了意。
  “喂,你搞错了,我是说被子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一面说,一面却想这犬女似乎没有多少床第经验,莫非是老公死得早,所以没能体验几次男女欢好吗?如果是这样,老天还真是送了个不错的机会给我。
  正想着这问题,抱被子过来的莎椰,却好像紧张过度,脚底一下踉跄,整个人扑跌过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啊!”
  手仍抓着被子,莎椰整个身体扑靠在我身上,丰满的胸部就在我眼皮底下,透过那个手工粗糙的胸兜,我清楚看见那个把裹胸布满满撑起的浑圆双乳,在上下弹动。
  性感诱人的景象,让我口干舌燥,胯间一阵冲动,下身很快就有了反应。莎椰正扑在我身上,柔软的右乳压在我胸膛,没有半丝布片遮掩的小腹贴在我两腿间,我勃起的反应,这名秀丽的犬族少妇绝对感觉得到。
  不想做得太过急色,让落网的鱼儿跑掉,我起初还想控制自己,不让勃起的反应过于明显,可是莎椰那一双结实的粉乳,随着呼吸一起一落,摩擦在我手臂上,弄得我心猿意马,裤裆里的肉茎不顾一切地直翘了起来,就顶在莎椰平坦的小腹上。
  一切已经发生得那么明显,但却奇怪,莎椰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发现地看着我。
  “法雷尔大人,我……可以起来吗?”
  口中这么说,我却感觉不出莎椰有什么惊怯反应,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的手动了一下,原本扶在她腰上的左手,顺势移到她平滑的小腹上。
  这是试探动作的第一步,当莎椰没有什么抗拒,我的双手都动了起来,往上穿过莎椰的腋下,碰到了她圆润双乳的外缘,轻轻移动掌心,摩擦着她结实有弹性的粉乳。
  “啊……”
  “如果我说不让你起来,你可以不起来吗?”
  “哪、哪有这样的……”
  都已经到了这种局面,就算她要起来,我也不会答应了,索性单刀直入,一手握住了莎椰的圆乳,而莎椰只有轻微的扭动身体,低下头任秀发遮住了脸,却没有其他剧烈反应。
  明白莎椰的默许,我一双手便肆无忌殚,恣意揉捏起一双丰满酥乳,莎椰轻咬着唇,身体轻轻地颤抖,一对浑圆乳房在我手中,就像面粉团一样,随意被捏扁挫圆。
  “法雷尔大人,这个样子……不好的。”
  “有什么关系?你公公不是说,为了报答大恩人的恩情,这里我可以随便玩,当作是自己家一样吗?”
  说着调笑话语,我一把将莎椰抱起来,让羞涩不堪的少妇坐在我大腿上,顺势伸手到她背后,解开了裹胸布的绑缠,拉开那块棕色的粗布后,那两只圆滚滚的酥乳,就像刚脱笼的小猫般跳了出来。
  犬族妇女终日劳动,加上先天的血统,没被兽毛遮掩的肌肤,都是健康的浅棕色,称不上雪白柔皙,可是却相当有弹性。乳房也是一样,而经过刚才的摩擦,乳蕾已经突起,粉红色的一颗,如花儿的蓓蕾,象征着正值青春的肉体,而粉嫩的颜色,则是说明没有被舔吮过多少次的事实。
  “可是,村长是希望法雷尔大人能够……嗯……帮我们……帮我们除掉那些野兽……那才能让你……嗯……别捏得那么用力……”
  “呵,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帮你们做事,那不是应该更卖力招待我吗?不然我怎么肯答应为你们卖命呢?”
  我捧着一双结实却不失柔软的玉乳,一下一下重重地捏着,少妇的丰满而富有弹性,在陌生的男人手中变形,却又顽皮地迅速复原,滑腻的乳肉在男人手指缝隙中绽出。
  莎椰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两颊酡红,小口小口地呼着热气,酥乳随着我的捧抖,大起大落,不停地颤动;看到她这副骚媚的样子,我也按捺不住,双手抱住她的屁股,使劲揉了起来。
  “啊……不……不要这样子……”
  莎椰的下身,只是用粗布简单缠裹起来,裤不成裤,裙不似裙,我搓摸几下后,难解心头之痒,便索性半解开她的缠腰布,里头理所当然地一丝不挂。
  茂密的白色犬毛,在大腿末端止住,我抚摸着光裸的嫩臀,顺着屁股曲线摸下去,赫然发现莎椰下体已经水淋淋的一片,中指拨开花房的兽毛,顺着肉缝按进去,只感到少妇的湿蜜花房里,火热得惊人。
  虽然遇到海难时受的伤,让我仍有些疲惫,但此时却是谷精上脑,迫不及待地脱光我和莎椰的衣服,裸裎相见。
  莎椰赤身裸体,却仍不忘向我套取承诺,两手环捧住结实的乳房,犬尾猛摇,迟疑道:“如果我们……交尾了,法雷尔大人真的肯帮我们去……”
  “交尾?我喜欢这个词,其实你何必担心那么多,既然今晚是你自己的公公让你来,你就应该相信他的判断,别再想那么多了。”
  莎椰的惊讶表情,证明我没有猜错,事实上这也是再好猜也不过的谜题,这村子要钱没钱,除了女人,还有什么东西好当报酬的?只不过我不信黄石老狗会是一个“先送货,再收钱”的好东西……
  现在也不用想太多,莎椰在一阵迟疑后,终于点点头,答应任我摆布。
  “好,你躺到床边去吧。”
  我搂着莎椰的细腰,让她上半身仰躺在土床上,尾巴则是从床沿垂了下来,被兽毛覆盖的大腿轻轻分开。我低头含着她肿胀的乳头,一边用手在她湿润的花房里游荡,感受那富有弹性的手感,确认那有如母兽发情时的花房,里头已经如此湿润,如此骚热。
  我捧握莎椰的粉乳,笑道:“你应该很久没有交尾了吧?这次让你好好过瘾一次,见识一下人类的技巧。”
  整个土室里没有其他的辅助物品,我也懒得多花心思,一把搂起犬族少妇的圆润的屁股,让她半个身体平躺,抬起她的两条大腿,很快就调整好了位置。
  “要来了喔!”
  我捧着莎椰肥嫩的美臀,用肉杵前端沾着淫液,轻轻地拨开兽毛,在她花房入口边摩擦,清楚感受到潮湿的花房正一个劲地蠕动,意识到这具女体已是尝过男女欢好滋味的成熟肉体,丰满而结实的肉感,让我再无顾忌,“嘿”的一声,就让肉茎长驱直入,不做半点停留,马上开始抽送。
  “啊……好……感觉好特别……以前从来都没有……嗯……哈……”
  激烈的呼吸喘气,在频频的抽插拍肉声中伴奏,通过莎椰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她对我这样的交尾方式非常满意,因为传统的兽族交尾,直懂得傻傻地直接上,哪会作那么多准备工夫?
  “嗯……好像被电碰到了一样……啊……汪!汪!”
  当我挺进直她的花房深处,莎椰连呻吟的声音都变了调,顺从肉体的本能,间歇地喊着犬音,面色绯红、圆睁着眼睛,张着嘴连连喘息。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你丈夫以前是怎么搞的?你们犬族是怎么做这种事的?”
  我使劲地搂着莎椰浑圆的屁股,为了不让毛茸茸的尾巴乱甩,我将那又圆又大的嫩臀,使劲箍紧再箍紧,同时则将肉茎不住深插到底。
  “……我……我十岁就嫁给他了……他和我做过两次……很高大、很强壮,可是,不像你那么会交尾……后来,和族人出海作战没有回来……汪……”
  肉茎快速抽动,莎椰肥嫩的屁股也在我怀中激烈套动,一切是那样地合拍,我抱着莎椰肥嫩肉感的屁股,听着她说起与丈夫之间的故事,虽然说到丈夫过世,却只有怀念,而没有哀伤的感觉,显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话题有些无趣,我就不再多说,而莎椰似乎也想借着久违多年的激烈性爱,来遗忘一些东西,像发情似的,不停耸动着肥圆的肉臀,毛茸茸、湿热的犬户时而收缩、时而绞动、时而用力、时而轻柔,让我体验到非常过瘾的感觉。
  这期间,开放身心的莎椰先后经历了几次高潮,呻吟声音从激烈的犬吠,慢慢变成软弱无力的哼哼唧唧,半躺在床上的丰腴身体,触电似的颤抖不停,摆荡的肉臀一下停止,一下又更用力地颠动起来,每次一动,烫人花房里的滚滚热浪就直流出来,被有心采集的我全力吸纳,补充失去的元气。
  在这样的反复过程中,我搂着莎椰,足足交尾了半个时辰,得到她真阴滋补的我,肉茎仍然硬烫似铁,完全没有败阵的迹象。
  精疲力尽的莎椰,肥嫩玉臀无力地摆动,一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喘息道:“要死了……我快没气了!可是……好过瘾……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我、我不想活了……”
  看看时候差不多,接近天亮,我就加快抽送节奏,同时也亲吻住莎椰的唇瓣;莎椰热切回应,紧紧吮吸着我的舌头,用力扭动着她那厚实肥硕的屁股,不断回旋地绞动着我的肉茎。
  我和莎椰就这样紧紧结合,彼此性器抵触摩擦,一下、两下……
  她滚烫的花蜜越来越多,很快流湿了她的屁股和我的大腿,浸在花房深处的肉茎前端特别敏感,终于忍不住,一泄如注。
  莎椰高声吠叫了起来,整个身体发狂似的摆动,下面的花房像一张小嘴似的,紧裹着我的肉茎不放;花房深处把肉茎紧紧绞着、裹着、吸着,将所剩不多的的精液全都吸了出来,送入她的体内。
  痛快淋漓,我们就这么紧密拥抱了一会儿,才又躺回床上去,用那张脱毛的兽皮被盖着,做些欢好后的说话。
  “这样子,你肯答应帮我们除去那些野兽吗?”
  “再说吧,如果村长肯答应给我一千枚金币,我就答应。”
  “这……我们村子很穷困,哪有那么多钱?”
  “那更容易了,你每和我交尾一次,我就减掉十枚金币,只要睡完一百个晚上,那债务就一笔勾消了……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再赚十枚金币。”
  “啊,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嗯……汪呜!”


晴空万里 / 发表于: 2021/03/10 15:15:08

第四章 公园之岛
  次日一早,甚至没有等到天亮,我就悄悄离开了屋子,去叫醒了茅延安和阿雪,让他们闪电收拾行囊,随我离开。
  睡眼惺忪的阿雪,完全弄不清楚我在作什么,只是顺从我的命令,拿起了行李就走,反倒是老奸巨猾的茅延安,像是早就料到我有此一着,根本就没有睡觉,只是坐在草席上,对窗描绘着外头的风景。
  犬族待客的态度真是势力眼,我房里还有一间土床,茅延安房里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破旧的草席胡乱铺着,实在很没诚意,看来“茅大先生”的名望,在这小小村落完全吃不开。但茅延安却私下向我夸口,这两天他已经在这张草席上,起码勾引了七名犬族妇女,这个战绩足堪安慰了。
  “大叔,你很行嘛,这么容易就搞到女人,你的中年魅力实在很可怕啊。”
  “……也还好啦,秘诀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挑,这个世界多得是饥渴怨妇。”
  这个条件说来有些悲伤,但却是事实,虽然不良中年在这两天里的战绩辉煌,可是放眼整个村落的犬族妇女,会让我想要与她上床的,大概也只有莎椰一个,剩下的不是其貌不扬,就是兽毛多得过头,看上去让人倒足胃口,如果要我与她们发生关系,那除非……让她们强奸我吧。
  离村之后,我们就朝北方而行,开始攀山穿林,想探索看看到底是什么猛兽,让犬族人这么害怕。
  而在我们出发不久之后,我过夜的那间屋子就发生了骚动,黄石老狗带着大批犬族战士,像捉奸似的冲进屋去,闹得沸沸洋洋。
  这一幕被正在爬山的我们给看到,俯视那里的混乱情形,心里只感到无比的好笑。
  “又用这种老招,想玩仙人跳,这种过时把戏我很多年前就不再玩了……真是一头国际大奸狗!”
  黄石老狗的把戏,我一开始就已经心里有数。为了要向我恳求,他派莎椰来引诱我,但是他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是个贪婪之人,单派莎椰来与我肉体交易,可能被干个几十几百次,连肚子都大起来了,我仍不会答应,所以他干脆釜底抽薪,在天将亮时率众杀入,来个捉奸在床,跟着就会说什么我污辱了犬族的女祭司,要我付出代价。
  计划很漂亮,但我却是玩这类把戏的行家,所以一早就料到会发生些什么,就连冷眼旁观的茅延安都能识破,黄石老狗这次真是枉作奸狗。
  “大叔,你昨天应该有查出些什么东西来吧?”
  “呃……你怎么知道我会……”
  “用得着问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旅行,以你的卑鄙个性,还有连狗仔队都会吓到尿裤子的能力,一晚时间已经够你把这个村子的秘密查得清清楚楚了。”
  这点可以说是默契,也可以说是两个卑鄙小人的相互了解,解释起来或许有些奇怪,但我真的一开始就相信,茅延安会在昨天夜里把这村子里所有不寻常之事都查出底细。
  相较于他,我的另一个同伴就很没用,到现在还半梦半醒地趴在紫罗兰身上,被豹子背着走路,狐尾摇摇摆摆,小嘴里呢喃着早餐的餐点。
  “根据我的调查,这支犬族当初逃亡东海时,受到追杀,确实是被令祖父所救,这点是没错的,但你们法雷尔家从来不作白工,兰特大侠在打跑敌人后,也顺道奸淫了犬族船上的所有处女,其中有半数后来都怀孕生产,这件事变成了村子里的奇耻大辱……对了,昨晚被你干得全村都听见的美女寡妇,你觉得会不会是……”
  “当然不是,你少乱想了。”
  我一口就否决茅延安的猜测,但自己心里却没有那么笃定。假如莎椰当真有法雷尔家的血缘,这问题应该会让我非常困扰吧,但这对我而言,却是一个不能去想的问题。
  萨拉城里过千万人,天晓得有多少人的母亲祖母曾被我爷爷搞过?又有多少女人与我有血缘关系?爷爷之前的法雷尔家主人也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要深究这问题,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搞女人了。
  茅延安还另外探测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在犬族的村子里,除了黄石老狗之外,我们几乎没看到年老兽人,这是一个很异常的现象,而在茅延安的查询下,得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两年前,村子里举行了一次仪式,把所有的年老兽人,送到山的那一边去,喂食猛兽,据说只要让那头猛兽吃饱了,就不会越过山来,侵犯这边的村子。
  阿雪听了茅延安的叙述,惊讶得不敢相信,无法接受世上会有这么残忍的行为,但我之前却从白澜熊那边听过,对兽族而言,一切的价值观非常原始,如果没有战力、没有生产力,那么在兽族里就毫无价值,而老人就是这样的表征,所以有些原始得过头的兽族,每当一个新生儿出生,就把一个年老兽人放逐,自生自灭,维持族群的兴盛。
  犬族就是作着这种事,当族群受到威胁,他们主动放弃了团体中最孱弱的一群,把没有生产力、生育力的部分舍弃,换取整体的延续,由此来推测,那头猛兽还真不是普通的凶。
  “对了,大叔,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没听懂,他们说这座岛叫做什么?”
  “喔,我昨晚特别问了,叫做公园岛,听说满久以前,这里被人称作什么什么公园的,后来为了省事,就叫做公园岛了。”
  “公园?什么公园?黄石公园?”
  我哂笑着往前走,茅延安在后头补问了一句。
  “贤侄,有个问题我相当好奇,你明知道是被人利用,为什么还肯到这鬼山地来冒险?”
  “因为我不懂得游泳,尤其是不懂得怎么游泳游回大地去。”
  当现实情况已是如此,我们就只能主动去找出路,而犬族那边暂且得不到我们要的离岛之法,为了要得到更多资源,我只有到森林里去,把整座岛的情形作一个了解。
  我并没有打算搞得出生入死,这一趟侦查的意义大过其他,不过……
  “怕危险就别当追迹者了。危险的野兽、未知的野兽,这些不都是高价珍宝的代表吗?当你们脑里想着危险的时候,我脑里想的可是钱啊!如果听到危险就跑,那直接回家煮饭洗地算了,还出来闯些什么东西?”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阿雪听得眼放异彩,一派崇拜的表情,茅延安更是露骨地大声鼓掌起来。
  难得他们那么支持,我实在有点心虚,不过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说来演演戏的,自从亲手搏杀水都十虎后,我对自己的实力开始有了信心,虽然还不敢说凭着这份力量横行,但如果不刻意招摇,只是承受敌人的大意攻击并反击,我相信可以应付大部分的困扰。
  前来东海的路上,我已经在偷偷锻炼自己,这些都是为了应付即将来到的挑战,而假若不勇于找机会尝试,那么我根本无从得知自己的进步,如果在生死沙场上才发现自己不堪一击,那就来不及了。
  因此,我确实是有意借着这次机会,来作一下实力的试探。杀猛兽应该比杀强敌容易,而且如果真的是什么少见异兽,说不定还能借此多捞一笔,毕竟现在已经流亡国外,经济整个断绝,虽然逃亡时候还带了些钱在身上,不过坐吃山空,终究是不好的。
  怀着这个想法,我们快速攀越山岭,随着林木越来越茂密,我们也确实听见一些隐约传来的兽吼声,在耳边震动,单单是叶稍在声波中剧烈摆动的样子,就显示那未知名的猛兽,体积庞大,而且从声音的变化中,这些野兽并不是单单一只、单单一种,是一大群复杂的野兽团。
  “嚎~~~~”
  突如其来的一下吼声,听来惊天动地,附近森林里的鸟兽纷纷飞窜逃跑,那声音非狮非虎,不晓得是什么恶兽,我回头看看,阿雪露出了惊怯的表情,但茅延安和紫罗兰却显得相当镇定,既然如此,我更没有退却的理由,哈哈一笑,就带着三名同伴闯上山脊。
  跑到山脊的陵线上,往山的另一边俯视,发现那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放眼所见,全是过去不曾见过的植物,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植物的外表,和热带的棕榈树有些相像,但是却更为高大,枝叶也更宽,只不过札根似乎非常浅,稍有撞击便整个连根拔起,倒撞在地上。
  有些东西飞行在天空中,看上去像是一头飞行中的苍鹰,但当那个东西飞到近处,我们才同感惊讶地进行躲避,因为那并非什么老鹰,而是一只和老鹰一般大的绿蜻蜓,翅膀有人的手臂那么长,就这么飞快地从我们眼前飞过,还连带着它身后的一群同伴。
  “嚎~~~~”
  当我们正为着这些生物而目瞪口呆,一声满是凶戾感觉的狂吼,来自下方的巨木林中,一头体积庞大,像是巨大犀牛,额上却多了两只弯角的生物,从青翠森林中狂奔出来,气势惊人,我想即使是狮虎一类的猛兽,也禁不起它尖角一顶、重足一踹。
  但这头三角异兽,却不是那吼声的主人,当它狂奔到一半,森林里头忽然窜出一道更为巨硕的身影,力重千钧的利爪疾挥,将那头三角异兽给撕开一道凄厉血痕,跟着动作快如闪电,在三角异兽痛极狂嚎时,那头巨兽的锐齿已经对准它颈部咬下去。
  刺耳的骨碎声,连同惊人的出血量,造成了三角异兽的倒下,而夺走它生命的那头异兽,则舞动一双沾满血肉的利爪,像个统治一切的霸王般,对天空吼着血腥的狂嚎,甩动它硕大的巨尾,跟着才又低下头去,用它的利爪与锐牙,撕食着濒死猎物的血、肉、骨。
  赤裸裸的猛兽猎食,虽然已经隔着一段老远距离,但看到这么巨大的猛兽撕杀猎物,那种场面实在是很具震撼性。
  “师……师父,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龙。”回答阿雪颤抖声音的问题,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补充,再多吐出两个字。
  “亚龙。”
  龙类是一个很广泛的名词。其中能够使用自然力量、具有思考能力、体积庞大、受到人们无比敬畏的,就是一般所谓的龙;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另外一些徒具龙形与凶猛本性,却不具有智慧的物种,就被称为亚龙。
  亚龙,或称作蛟,虽然名字上就知道,是低一级的次货,但仍然是龙属生物,算是珍奇异兽的那一类,某些种类还可以透过突变或能量累积,升华变龙。大多数时候,这些会变成森林之王的异兽,都是独自栖息在自己的巢穴,很难得碰到同伴,当然更不可能群居行动。无论是龙或亚龙,寻常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是他们对手,就算成群结队,通常也是落得被饱餐一顿的命运,犬族倒楣住在亚龙窝旁边,这实在是很衰的一件事。
  “贤侄,我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公园了。”
  “废话,我也知道了。”
  我耸肩微笑,完全无复之前的紧张,还回头向阿雪比了一个胜利手势。
  “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事情就简单了。”
  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头亚龙虽然凶猛,但却没有智慧,更没有令人畏惧的种种异能,喷不出高温火焰,也作不出利爪与锐齿以外的杀伤手段,虽然庞大的身躯令人畏惧,但说穿了不过是一头比较大只的野兽,只要我们不逞个人武力,用智慧去克服与狙击,相信不是什么问题。
  凭着我的淫兽与淫精灵,凭着阿雪的黑魔法,凭着茅延安的……算了,跳过他吧,反正我们有足够战力去吃下这只亚龙。
  不过,当那头霸王般的亚龙,把地上那头快认不出模样的三角龙啃去大半后,它忽然又怒吼起来,而天空中飞过一只头像鸟类、身体像是蝙蝠般的异种亚龙,两头生物甚有敌意地对叫了一会儿,那头翼龙似乎畏惧对方的凶态,掉头飞走了。
  “不可思议,居然还冒出了一头,这岛上究竟有多少头亚龙啊?”
  我对这问题感到讶异,身旁的茅延安却也擦擦眼睛,喃喃道:“确实不可思议,这不是普通的亚龙,这些……是原生物种。”
  “原生物种?这是什么意思?”
  茅延安缓慢解释我们的问题,说得不快,因为他自己都似乎很困惑。
  简单来说,就像世上所有的生物一样,目前存在于世上的龙类,也是慢慢演变过来的,它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智慧,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喷火吐毒气,根据圣职者的研究,早在人类与精灵出现在世上之前,一个被称作“侏㑩纪”的久远时代,造物神是先创出我们眼前的这些庞大巨兽,而这些巨兽慢慢演变进化,才变成今日的龙与亚龙。
  “……所以,现在那些又强又威猛的龙,就是这些笨重东西的子孙啰?”
  “不要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这些原生物种绝种了起码千万年,出现在这里根本是奇迹,在你们看来,这些可能只是大只的野兽,不过如果……”
  如果给弄到市场上去,这些东西就是奇货可居,而如果有办法将这些原生物种,贩售给这方面相关的魔法学者,那将是一本万利的超级暴利,因为能够得到这些原生物种,就能够在现今的各种召唤魔兽上,增添新的变化,无论是黑魔法或是南蛮兽魔术,都会因为得到这些珍奇活化石,欣喜若狂。
  “底下的那头东西,叫做……三角龙吧?我记得去年在金雀花联邦的拍卖会上,有一具不完整的三角龙化石,引起好几方势力的竞标,被伊斯塔商人花了八万金币抢标买走。”
  “八万金币?那个化石是用什么做的?黄金?还是可卡因?”
  相当于八亿铜币的高额钜款,相信就算把整具化石变成等量的高价毒品,也卖不到这等价码,当初我把整个马丁列斯要塞的俘虏,不分男女老幼一起卖作奴隶,也才不过得到三万金币而已。假若一具不完整的化石,就可以卖到如此价码,那么一具带着血肉的残尸……
  当追迹者的第一项发现,就可以让我们海捞一票,这实在是一个很有未来性的职业啊。
  “对了,把三角龙咬成这德性的,叫做霸王龙,又名暴龙,书上说是早期原生物种中最凶残、杀伤力最强的一种,如果能够得手,价码相信会远在三角龙之上;还有刚才飞走的那只翼手龙,虽然飞在空中不好对付,但只要能跟踪到它的巢,那里头……有很多蛋。”
  过去从来不知道茅延安对古生物也这么有研究,不过他的话确实很具吸引力,尤其是我们正面与这些原始龙类厮杀,或许有危险性,但蒙起头来当个卑鄙小偷,去抱几个龙蛋离开,这总不会是问题吧?
  阿雪似乎是因为小兽遇到大野兽的关系,本能地一直感到惧怕;曾经在南蛮勇敢与兽族打游击战的她,现在脸色却非常苍白,但当我坚持要下去捞好处的时候,她仍毅然决然地要与我同行,这点让我相当欣慰。
  “阿雪,死灵们有没有给你什么启示?或是警告?”
  “没有耶,我们爬山的这一路上,死灵们都很平静,没有作出什么警示。”
  “你现在已经是个很优秀的死灵法师,如果真的有危险,寄宿的死灵不会没有反应,既然你没有收到警示讯号,我想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安慰着阿雪,我们三人开始找路往下走,而紫罗兰一豹当先,居然还冲在我们的最前头,主动抢向那头暴龙。
  我们都放慢动作,预备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为了确保胜算,我希望能够用偷袭的方式抢得先机,但不料那头暴龙忽然狂叫起来,掉头就跑。
  我觉得很奇怪,但看到跑在前头的紫罗兰忽然扑倒,阿雪也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我就醒悟过来,知道定然是有某种频率超高的声波在释放,只有动物能够听得到,所以暴龙和阿雪才会有这等反应。
  “阿雪,不能放那头东西跑掉,它是成吨重的黄金啊,黄金啊1
  不顾一切,我催着阿雪快跑,因为只有当阿雪在旁边,我才有把握以战术对付暴龙,如果单单只有我一个人,那唯一的战术就是走为上策,或是拿茅延安、紫罗兰去喂龙,看看那头蠢笨东西会不会因为吃坏肚子而倒下。
  我们一行人奔马似的从山上冲下来,直追着那头暴龙的离开足迹,两旁不断倒下的巨大树木,就是最好的路引,当我们经过那头三角龙的血肉残尸时,茅延安好像很惋惜似的想留在旁边,但是给阿雪一拉,他也身不由己地跟着我们一起跑。
  “不要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要成吨的黄金,这一堆八万金币的骨头,给我一只手指头就够了……”
  茅延安的惨叫声真是凄厉,但我才不会留给他独自捞好处的机会。再说如果把他独自留在这里,他会遇到什么危险,那倒还罢了,如果我们碰到危险,少了这个紧急用的大型诱饵,那岂不是很不方便吗?
  三人一豹就这样在岛上狂奔,路上除了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巨大植物、贝类、虫类生物外,也还看到了其他的原始龙,其中有一种外型类似鸵鸟、奔跑奇速,据说叫做迅猛龙的生物,两三只一起行动,抢在我们前头,一下子就没入林间深处。
  (好奇怪啊,这里不太像是只有一两只、一两种的原始龙,照这样子看来,如果存在个几十种原始龙,那都不值得奇怪,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奇怪了……)
  让我觉得怪异的理由是,这些原始龙类体积庞大,食量想必非常惊人,这也是现代的龙与亚龙,往往单只独居,没有群体生活的理由。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原始龙类,这么多的物种与个数,是从哪里获得足够食物的?单单这一个小岛,绝对不可能支撑得了这么庞大的生态系。
  自从翻过了那座山,这座岛似乎处处都透着玄机,好像有越来越多的秘密,在吸引我们去解开。而当我们随着那些原始龙奔入林中,一股怪异的感觉让我难以解释,林木并不茂密,透过宽大的粗形叶片,阳光可以轻易地洒下来,但我们却一直觉得周围景物越益漆黑,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笼罩住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途又遇到了多少怪异生物,当我们快要被疲惫给打倒,眼前却突然一亮,再没有半根树木遮蔽视线。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个岛并不大,被我们这样一轮急奔后,很快就到了海岸边。当我们站在山崖上,往下眺望底下碧波万顷,那种浊浪排空、惊涛裂岸的壮阔景色,真是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东海的气候与地理变化莫测,这点真是超出想像之外,之前我们本已经留心到,虽然岛外的暴风雨还在持续,但这座岛的天气似乎还不错,而从我们这个角度来看,离岛半里范围内,都是晴朗的好天气,但一离开半里海域,整个波涛就无比汹涌,空中雷电霹雳大作,处于最惊险的狂暴风雨中。
  正常的天文地理怎会如此?永不休止、永不衰竭的暴风雨,本身就透着古怪,肯定是有什么力量在运作影响,才会造成这种异象,而若这种力量不停止,我们永远不可能凭着血肉之躯闯过狂风暴浪。
  “妈的,那头国际大奸狗真是胡说八道,说什么帮我们造船就可以出海,这种情形出海稳死的。”
  我气愤地往下踢一脚,踹飞土石出气;侧眼望向旁边,茅延安的面色相形凝重,显然也在担心情形的严峻,但是当气氛极度低靡,趴在最后头的紫罗兰忽然叫了一声。
  豹子鬼叫鬼叫,心绪不宁的我没有理会,但身为饲主的阿雪却像是听得懂宠物话语,提醒我来此的本来目的。
  “对了,我们是追着那些龙过来的,那些原始物种都到哪里去了?”
  如梦初醒,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却提不出解答。追到这里,陆地已尽,那么多的原始龙都到哪里去了?岛就这么大,一路上我们都盯得死死的,一直在我们正前方的原始龙类,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一声吼叫,紫罗兰再次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当我们三个人都因为环境问题而陷入思考困局时,这头纯凭本能动作的野兽,却一再注意到我们所疏漏的地方。
  顺着紫罗兰的目光看去,指向海岸边的一处平坦位置,乍看之下,那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如果仔细去看,那里的颜色有些古怪,流动的海水色泽与周边有差异,更好像有某些光源从水面下透出。
  (这个景象……难道是?)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率先从山崖上下去。这件事并不容易,但靠着随身的大小装备辅助,我们在花了些许功夫,整个身体都被海水弄得湿透后,成功降落到海岸边。
  与之前遇到原始龙的情形不同,这次我们一靠近那个怪异海域,阿雪就说死灵群在骚动,对她做着危险的警告。
  “果然。大叔,你看看这块发光的海域,照你看,这块海域有多大?”
  “有多大?这么小的一块……顶多只有一坪吧,一坪……咦?”
  我与茅延安眼中都露出喜色,脑里都想到了莎椰昨晚说过的那个传闻,那座隐藏在一坪海岸线之下的海神宫殿。
  “师父,死灵们真的在警告,真的很危险的……”
  “贤侄,你怎么说?”
  “哈,还用得着说吗?刚刚我就已经说过了,怕危险就别当追迹者,回家倒垃圾拖地吧。”
  有意借此鼓舞大家的士气,我哈哈笑了一声,在阿雪肥翘的雪臀上重拍了一记,朗声道:“勇者无惧,我们直闯海神宫殿,出发吧!”
  豪迈笑声中,我冷不防地飞出一脚,把在旁边拍手的茅延安先踢下海去,隔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没有浮起来,海面下确实别有玄机后,才搂过阿雪纤细的玉腰,要一同朝海面跳下。
  “师父,等一下,我以前学过,这种时候要说一句神秘咒语,跳下去才会平安。”
  “哦?什么咒语。”
  “YOUJUMP,IJU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