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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舞姬
阳光从樟树的叶隙间洒下,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最初的五名女奴已经被买走四个,祁老四重新又带出几个贩卖,但看客们的新鲜感已经过去。那个卖不掉的女奴这会儿也被带到台后,布帘一放下,少了热闹订看,看客们都显得意兴阑珊,陆续有人散去。
眼见着下面的客人越来越少,祁老四走到台后,说了几句什么。片刻后,一个包着头巾的男子走到台上。
那男子身材胖大,留着两撇浓须,皮肤黑黑的,手里拿着一只皮鼓。他盘膝坐在木台一角,把皮鼓放在膝间,然后两手一抬,掌下发出一阵清脆的鼓声。
伴随着鼓声,一个纤美的身影飞旋着掠上木台。鼓声越来越急,她旋转也越来越快,飘逸的长裙化为一条腓红的影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准备离开的人也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鼓声忽然一顿,那个飞舞的身影一瞬间静止下来,裙锯旋转着低垂下来,彷佛一朵盛开的百合收敛了花瓣。
她褐色的长发被掩在长长的头巾下,脸上罩着一幅淡红的轻纱。那幅轻纱与头巾连在一起,从少女额前覆下,将她面孔整个遮住,只露出一张嫣红的小嘴。她唇角微微上翘,带着一缕娇俏的笑意。她上身穿着一件窄小的胸衣,傲人的双峰被鲜红的丝绸包裹着,显露出中间白腻诱人的乳沟。
她长裙飘逸而又华丽,裙腰上垂着一排金黄色的流苏。再往下,是一双雪白的纤足,脚底用花汁染成粉红的颜色,脚踝还带一串铃铛。
她上衣很短,裙腰又开得极低,雪滑的腰肢和洁白的小腹完全暴露出来。在她圆润的肚脐间,还嵌着一粒指尖大小的明珠。银色的珠光与如雪的肌肤交相辉映,诱人无比。
“篷、篷……”
包着头巾的男子关始击鼓。少女双臂扬起,随着鼓声,那截雪滑的腰肢缓缓扭动起来。她腰身纤细而柔软,白嫩的肌肤如脂如雪,动作中带着奇特的韵律,令人心醉神迷。
美姬的吸引力果然非比寻常,台下的客人越聚越多,叫好声响成一片。鼓声渐渐急促,少女腰腹的扭动也渐渐加快。她双手交握,赤裸的腰身彷佛一条雪白的玉蛇,想要冲破长裙的束缚脱体而出。金黄的流苏在腰侧飘扬,那粒明珠在白哲的小腹间跳动着,伴随着踝间银铃的响声,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力。
程宗扬看得血脉贡张。这个天竺少女的舞技,明显是从性交动作中演变而来的,无论是臀部的扭摆,还是腰腹的挺动,都流露出浓浓的色情意味,比他以前见过的肚皮舞更原始,更直接,也更加香艳露骨。
天竺少女的动作越来越快,她左侧的腰胯向前挺出,顺着一个圆滑的弧线向后收回,右侧的腰胯顺势向前,一边摇摆,一边上下蠕动,雪白的腰腹波浪般起伏着,两只乳房也随着舞蹈的节奏在胸前震颤不已,彷佛随时都会从胸衣中跳出。前面分叉的长裙飘扬开来,一双白美的玉腿在裙中若隐若现。
鼓声短暂的沉寂下来,包着头巾的鼓手把一只盛满清水的酒杯递给舞姬。少女接过酒杯,然后上身弯向左侧,腰臀向右侧挺出,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形。她把白瓷制成的酒杯放在腰胯上,然后左手扬到头顶,右臂横在颈下,手指翘起。
鼓声再次响起,这次鼓手一开始就快速击出鼓点。天竺舞姬保持着身体弯曲的弧线,伴随着疾若暴雨的鼓声,那充满弹性的圆臀以令人眩目的技巧快速挺动,而那只瓷杯却像是黏在她雪白的腰胯上,纹丝未动,连里面的清水也未溅出一滴。
台下爆发出一片叫好声,连程宗扬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光一瞥间,他看到木台后那条布帘被风吹开一角,那个容颜已经衰老的女奴伏在干草间,白圆的大屁股被人压得一扁一扁。
舞姬嫣然一笑,接着挺起胸,把腰上的酒杯取下,放在半裸的雪乳上,然后上身微仰,张开双臂,柔美地耸动双乳。酒杯稳稳地停在少女滑嫩的乳肉上,那对丰挺的乳峰抖颤起来,泛起媚艳的肉光。
四周看客如堵,祁老四不失时机地推销自己的货物,声称这些来自于东天竺的女奴不但舞技超群,而且又乖又媚,一个个都是出色的尤物,甚至过了四十还容颜未衰,买回去包赚不赔。
在少女妖媚的舞姿蛊惑下,祁老四又顺利卖出七名天竺女奴,换来近五百枚银铢,赚得盆满钵满。
鼓声止歇。舞姬挺起身,把酒盏放在唇边,一饮而尽,然后娇媚地舔了舔唇角。透过淡红的薄纱,能看到她面孔白玉般的光泽,那双隐藏在轻纱下的美目波光流转,从台下看客身上淌过。忽然她目光一顿,停在台下一个人身上,闪出奇异的光彩。
程宗扬却没有注意舞姬的目光,他看着木台后方,那个被割去舌头的女奴正跪在干草中,给客人束紧衣带,那只已经松弛的大白屁股湿湿的,不断滴下浊白的精液。
鼓手已经退下木台,舞姬却没有离开。她双手扬起,轻轻打着节拍,一边款款扭动腰肢,朝台边舞去。台下的看客合着她的节拍一起鼓起掌来,有个衣着华丽的晋国商人喊道:“这个女奴多少价钱?”
祁老四道:“客官见谅,这个是不卖的。客官要真想买,可以跟我们当家的商量。老街东首的白湖商馆,就是敝号。”
那少女走到台边,台下无数双手都伸了过去,想抓住她的裙锯和纤足。舞姬灵巧地跳动着,纤足像洁白的花瓣轻盈飞舞,敏捷地避开那些好色之徒的捕捉。
喧闹声让程宗扬目光重新投到台上,少女轻轻一旋,回到木台中央,然后背对着看客们,腰脚向后弯下。她洁白的腰身柔软得彷佛没有骨体,轻易就弯成弓状。那两只乳房倒垂下来,颤巍巍迎向看客们的目光。随着乳肉的颤动,一抹红纱从白腻的乳沟间滑出。
舞姬柔颈抬起,飞快地用牙齿咬住红纱,然后一扬首,那条裹在乳峰上的薄纱彷佛一片红云,从乳间扯出。
少女昂起身,将红纱打了个结,娇俏地用指尖勾住,轻轻摇晃。隔着面纱看不到少女的眼神,她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台下客人们的情绪高涨到极点,竞相伸长手臂,想抓住那条还带着舞姬香汗的纱巾!
少女不经意地扬手一抛,红纱轻盈地飞出。在空中打了个旋,正落在程宗扬怀中。
程宗扬像呆鸟一样站在台下。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自己运气并不是很好,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连彩票都没中过。不过手里的纱巾是真的,上面还带着少女肉体的温度和香气,星星点点沾着她乳上的香汗。
少女挑起唇角,娇媚的一笑,然后离开木台。经过那名色衰的女奴时,她下巴扬起,看也不看一眼,就迳自回到那顶高大的帐篷中。
美女裹乳的轻纱竟然被这么个乞丐般的家伙拿到,周围人无不投来火辣辣的目光,有几个性急的已经神情不善地挽起衣袖,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臂,把手指捏得格格作响。
为了条女人的内衣,冒着被人暴打的风险,程宗扬当然是不干的。可自己的东西被人白白拿走,也没那么容易。
程宗扬立刻作出选择,他拿起红纱,在脸上痛快地擦了一把。
还别说,这条轻纱的质感真不错,又软又滑,带着舞姬乳间迷人的媚香。不过等他擦完脸,那条红纱也彻底变了样──这一路的仆仆风尘都在这上面了。
看客们露出悻悻然的表情,这个该死的乞丐,简直是暴殆天物!
可这个该死的乞丐擦完脸,略微怔了一下,然后竟举起那条红纱,大声道:“一个银铢!谁要!”
看着红纱上的污痕,刚才还虎视耽耽的看客们立刻丧失了兴趣,一个个甩袖而去。
程宗扬还不死心,他一路降价,当最后喊出“一个铜铢!”
的时候,台旁已经空无一人。
程宗扬只痛快一把,立刻就后悔了。
闻到纱巾的香气,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哀鸣起来。程宗扬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这会儿天大地大,填饱肚子最大,无论乳香还是轻纱,对于程宗扬空空的胃囊来说,完全都是浮云。
可还有一桩事比饿肚子更要命──自己没钱!
与文泽的交谈中,程宗扬了解到,六朝流通的钱币有三种,分别是铜铢、银铢和金铢。一千枚为一贯,一枚银铢可以换一百枚铜铢,二十枚银铢换一金铢。金铢用量很小,通常人们交易的都是铜铢和银铢。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天了,程宗扬还没有得到过一枚属于这里的钱币。临走时,王哲倒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可那个杀千刀的月霜拿走了所有东西,连一枚铜铢都没留给他。
在王哲的军营里还能混吃混喝,但在这座充斥着商人的城市中,身无分文,连一口水都喝不到。
程宗扬一边走一边冥思苦想。感谢段阵,他对穿越孜孜不倦地追求,使程宗扬这个非穿越爱好者对穿越也耳熟能详。而段强说的最多的,就是穿越后的第一桶金。
那些穿越的先贤们赤手空拳来到另外一个时空,有!些选择了文化路线,用一首剽窃来的诗词搏得大名,吃喝都有人包了。
但程宗扬对此毫无信心。在这座洋溢着商人们铜臭气息的城市里,自己就算把一首(琵琶行)全背下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理睬。
自己倒是会一点英文,但想给人当翻译,先要等罗马帝国崩溃;然后再等一千年,到盎格鲁撒克逊崛起;再然后还要等他们的坚船利炮抵达这片大陆才行。
还有的穿越者从最低层干起,先给人打工,当仆佣,作家丁,最后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层。可见识过奴隶市场之后,程宗扬对自己未来的前途很悲观。这个城市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奴隶了。
在段强的叙说里,数目最多的穿越者都选择了原始的以物易物,得到自己在异时空第一桶金。比如一个打火机换一根金条,一只手表换一套车马。
这也是程宗扬现在唯一能做的。所以当看到墙壁上,那个大大的“当”字时,程宗扬眼睛顿时一亮。
程宗扬持了持头发,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当铺。能不能换来自己穿越后第一笔财富,就看这一遭了。
不理会当铺里客人的目光,程宗扬大声道:“掌柜的在吗!”
见他狼狈的样子,当铺的朝奉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鄙夷,獭洋洋道:“当什么?”
程宗扬从背包里掏出一件物品,“这个!”
程宗扬随身带的只有三件东西,安全套和按摩棒就不用说了,实在是拿不出手,从段强身上找出来的那些更不用提。除了这些,他剩下的只有那两套情趣内衣。
为了携带方便,程宗扬拆去了情趣内衣的包装,分别用信封状的纸袋装着。他取出一只纸袋,放在柜台上,然后献宝似的慢慢掏出。当铺的朝奉看起来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纺织艺术精品,还不把这条土狗彻底震呆!
程宗扬取出的那套情趣内衣是春季最新款式,包括性感乳罩、丁字裤和外披的透明纱衣,无论是质量还是设计,都无可挑剔,同样也价格不菲,如果用牛肉面计价,至少值二百碗。
朝奉无精打彩地瞥了一眼,拉长声音道:“黑汗巾一条,质地薄劣,当价铜铢十个。”
程宗扬面容扭曲起来,汗巾?你以为这条超级性感的黑色蕾丝丁字裤,是用来擦汗的吗?
那朝奉见他拿不出什么值钱的货物,心下早就不耐烦了,敲着柜台道:“当不当!”
这会儿人在柜台下,不能不低头,饿着肚子的程宗扬也没有心情再给他讲解黑色蕾丝花边与吊带丁字裤的妙处,勉强提高声音,“看清了!这是三条!”
朝奉把纸袋一推,趾高气昂地说道:“十五个铜铢。爱当不当!”
程宗扬还要理论,旁边一个疤脸汉子道:“王朝奉,这位兄弟也不容易,就江十个铜铢吧。”
王朝奉看了程宗扬一眼。程宗扬有气无力地说道:“就二十个铜铢吧。”
王朝奉取出当票,刷刷几笔勾完,扔给程宗扬,“月息三分,五日取当!”
程宗扬一数,“怎么只有十八个?”
旁边的疤脸汉子挨过来道:“这是当铺的行规,先抽一分息水。”
说着他不经意地看了看程宗扬的手脚。
程宗扬只好拿起那十八个铜铢,一面问道:“这旁边哪里有饭馆?”
疤脸汉子道:“兄弟是刚来五原的吧。往东走,有间赵家老饼,管你填饱肚子。”
疤脸汉子说得没错,那家饼店就在街角,闻到油饼焦香的味道,程宗扬口水一下就流了出来。
那家饼铺店面并不大,里面各种胡饼、酥饼、油饼、炙饼、糖饼、芝饼、蒸饼……还有程宗扬叫不上名字的肉饼、花饼,应有尽有,花样繁多。这一次可真把程宗扬饿惨了,连自己也不记得几天没吃过东西。他顾不上多看,要了几样现成的熟饼,坐下来就是一顿猛吃。
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这家的饼滋味确实不俗,程宗扬一口气吃了八张饼,好不容易安抚了肠胃,才腾出嘴喝了口茶。
靠在椅背上,程宗扬舒服地喘了口气,一边问店家,“多少钱?”
店家俐落地算了帐,“胡饼、酥饼、糖饼各一张,三个铜铢;一等莲花肉饼三张,六个铜铢;太平毕罗两张,六个铜铢……小菜两碟,两个铜铢;上好清茶一壶,两个铜铢,一共是十九个铜铢。”
程宗扬一晕。店家说的莲花肉饼自己有印象,是种夹肉的馅饼;太平毕罗和莲花肉饼差不多,加的是羊肉大蒜,味道鲜美,他一口气吃了两张。没想到这东西好吃难消化,不但吃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还倒贴了一个铜铢。
店家客气地问道:“客官,结帐吗?”
程宗扬神情从容地一笑,“那个太平毕罗味道不错,再拿两张来。”
“好咧。”
店家用竹夹取出蒸透的馅饼,盛在盘中,放在程宗扬面前。
程宗扬卷起袖子,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欠一个铜铢是欠,欠十个也是欠,先填饱了肚子再说。至于怎么结帐,那是吃完的事,这会儿就不想了。
但很快,程宗扬就不用为结帐发愁了。
盘里的太平毕罗刚吃了一半,四名大汉突然闯了进来。程宗扬抬眼一看,竟然有两个看着眼熟,一个是刚在当铺遇到的疤脸汉子,另一个是奴隶市场上那个出来镇场子的独眼大汉。
几个人提刀带棒,气势汹汹,迳直闯进饼铺。那店家脸都吓白了。连忙迎上去道:“四位要点什么?”
疤脸汉子拇指一挑,“看清了!这是白湖商馆的戈龙戈三爷!”
独眼大汉握着刀柄,阴沉沉看了店家一眼,“馆里跑了一个奴隶,有人看到在你店里。”
店家陪笑道:“戈三爷明监,谁不知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打死勿论,小的做的是正当生意,怎么敢隐匿逃奴?”
程宗扬好奇地左右看了看,这饼铺只是间小店,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藏人。这几个家伙八成是来借机敲诈。饼铺的老板看来要倒霉了。
忽然那疤脸汉子一指,“在那儿呢!”
程宗扬保持着一个呆滞的表情,愣愣看着他的手指。接着几名汉子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
“搞错了!不是我──”程宗扬挣扎着想爬起来,独眼大汉戈龙顺势拧住他的手臂,弯到背后,往上一提,程宗扬肩头格的一声,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抓的就是你!还敢逃!这次非打断你两条腿!”
几个人手法纯熟地把程宗扬手脚捆起来,疤脸汉子顺手把一块破布塞到他口中。
程宗扬窒息般一口气堵在胸口,忽然腹中气轮一震,一股力气从体内透出,疤脸汉子铁钳一样的手掌变得软弱起来。程宗扬手腕一翻,硬生生地从他手中挣开,抓住手臂上的绳索。
疤脸汉子叫道:“三爷!这小子要跑!”
戈龙掉转长刀,刀柄在程宗扬脑后狠狠一砸。程宗扬顿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几个人把程宗扬捆成粽子,扔上候在一旁的马车,在店家拼命作揖下,打马扬长而去。
第五章囚车
马车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奔驰,最后在城边一座庄园停下。
戈龙先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然后摆手让众人进来。几个人拖起程宗扬,把他拉进一座石砌的大屋中,“砰”的关上门。
这石屋是座地牢的入口,里面黑黝黝看不到尽头,屋内墙壁上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几个人往程宗扬头上泼了桶水,把他泼醒。戈龙一脚踩在木凳上,然后把锋利的长刀重重劈在脚边,沉声喝道:“说!叫什么名字?”
程宗扬脑后被刀柄磕伤,带来阵阵钝痛,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程……宗扬……”
“哪儿来的?”
“盘江……”
戈龙与疤脸汉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做什么的?”
“卖皮货的。遭了劫──”程宗扬正准备把编好的故事再照抄一遍,耳边突然一声暴喝,“放屁!”
戈龙满是硬茧的大手一把抓住程宗扬脖颈,仅剩的一只眼睛流露出阴狠的神情,拧声道:“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程宗扬目瞪口呆。
“不说?找打吗?”
疤脸汉子一脚踢在程宗扬肋骨上。
程宗扬痛叫道:“等等!你们认错人了!”
“呸!打的就是你!”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又踢又骂,“死奴才!还敢逃!”
“让你小子不长记性!”
“你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打手训练有素,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程宗扬上学时也打过架,可这会儿手脚都被捆着,只剩挨揍的份儿了。那帮人下手毫不客气,疤脸汉子一拳砸在程宗扬眼上,把他眼角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记起来了没有?孙爷从盘江把你买来的,在丈五原就让你跑了。还偷了孙爷的东西拿去当!以为孙爷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啊──”程宗扬挣着身子,想躲都躲不开,这会儿工夫脸上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肿了起,来。他喘着气道:“你……你们弄错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疤脸汉子狠狠踹在程宗扬肩上,“孙爷花十个银铢买的奴隶,竟然敢跑!五原可是我们戈三爷的地盘,你以为跑得了吗?”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踢打了足有二十分钟,一通暴揍,打得程宗扬只剩下半口气,他浑身是血,额上、眼角、口鼻、臂、腿无处不伤,手指更是被他们的牛皮硬靴踩得几乎折断。
那个叫戈龙的独眼大汉一直没有动手,这时走过来,推开众人,一脚踢在程宗扬肋下。
“格”的一声,一根肋骨被生生踢折,程宗扬弓着身体,额头又是鲜血又是冷汗,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刻程宗扬心里生出一阵恐惧,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这会儿他们是真的要打死自己。
戈龙阴沉着脸道:“疤脸,按规矩,逃跑的奴隶该怎么办?”
疤脸汉子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格杀勿论!”
“那好。”
戈龙拔出长刀,寒声道:“疤脸,那十个银铢你就当扔水里听了个响儿!”
程宗扬衣服被打得稀烂,口鼻淌血,心里升起一丝绝望。在这些人眼里,用来衡量生命的,仅仅是几个银铢,人命就和蝼蚁一样可以随意扑杀。可悲的是,自己死在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知道。父母不知道,紫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月霜她们也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会理会。自己就像一株野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黑牢里。
这不是程宗扬所希望的。
冰凉的刀锋停在颈中,戈龙森然道:“死奴才,还敢逃吗?”
程宗扬遍体鳞伤,肺中发出嘶嘶的气息。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想死。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黑暗的囚牢。
他摇了摇头。
戈龙收回刀,喝道:“疤脸!把印记给他烙上!”
孙疤脸拨开火炉,拿出一枝烧红的烙铁,“小子,记住了!你是孙爷买来的奴隶!再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孙爷活扒了你的皮!”
“嗤”的一声,三角状的烙铁落在程宗扬颈中,在他身上留下了表示奴隶身份的烙痕,空气中顿时弥漫出皮肉焦糊的味道。
淙淙的水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肌肉都彷佛撕裂,骨体破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身体却像是浸在水中一般,又湿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睁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看不到任何物体的轮廓,脚下空荡荡的,似乎是飘在黑暗中。忽然一声哀叫声响起,传入耳中时,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听到,彷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泣,又像是他曾经发出的哀嚎。
身体悬浮着,在黑暗中无力地摇摆。程宗扬动了动发胀的头颅,颈中一阵痛意袭来,彷佛燃烧的火焰在皮肉间穿过。
程宗扬大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整个身体悬吊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看不到颜色的水一直浸到颈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那水是流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屏住气息,竭力把头抬高。自己就像被封在一口井中,当叫声回荡着消失,四周安静得彷佛置身坟墓。
伤口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痛觉也变得迟钝,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
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逃奴,暴打一顿后又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的屈辱。
等我逃出这座水牢,非把你们一个个干掉!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牙关刚一咬紧,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他却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口蔓延。
愤怒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程宗扬胸中咆哮。
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精力,他低喘着,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髁而去。
忽然头顶一阵响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洞泄入。似乎是一道栅门被人打开,棱出吱呀的声响。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小浪婊子,腰扭得真骚。”
程宗扬彷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淫猥的笑容。
“砰”的一声,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一个甜媚而稚嫩的声音咯咯笑道:“摸得人家好痒……罐子都摔破了。”
她的口音很奇异,吐字生硬,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
孙疤脸道:“我再给你买一个!”
少女甜笑道:“谢谢孙哥哥。”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少女道:“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要曼儿陪你上床吗?”
孙疤脸喜出望外,“真的!”
少女天真地说道:“只要哥哥跟夫人说,让曼儿去陪哥哥,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
孙疤脸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悻悻然道:“夫人养的摇钱树,怎么会便宜我?”
少女语带同情地说道:“是啊。”
“不破身子也有办法……”
孙疤脸涎着脸道:“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
“好啊。”
少女快活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香片?要那个干嘛?”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上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若是曼儿沾了男人那里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
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下贱胚子!忘了祁老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木栅“砰”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彷佛一条光滑的绳子……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
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好在大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要害。他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每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
“是你?”
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位,雪白的腰腹裸露在外,在烛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舞姬遮面的轻纱已经除去,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她五官有着鲜明的异族特征,眉毛弯长,鼻梁高挺,睫毛又弯又翘,眼睛大而明亮,眸子是碧蓝的颜色。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娇媚笑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这个舞姬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她的身材却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尤其是她胸部惹火的曲线让程宗扬很是注目。那条自己擦过脸的乳纱放在背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
少女把程宗扬放下来,解开绳索。当酱脚踝时,那个湿滑的物体从程宗扬破碎的裤脚游出,竟是一条尺许的水蛇。
虽然程宗扬很欣赏美女玩蛇的节目,但第!次与这种冷血生物亲密接触,浑身的汗毛本能地都竖了起来。
舞姬却显得毫不在意,她随手捡起水蛇,扔回下面的水牢里,似乎只是1条不起眼的绳子。
惊魂甫定的程宗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少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好。”
程宗扬哑然,过了会儿才试探道:“你还记得我?”
少女碧蓝的眼眸在他脸上一转,娇俏地笑道:“呆头鹅!”
程宗扬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台下围观的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比他更呆的大有人在。其实以程宗扬这种从国中时期开始,就长期接受成人娱乐节目的现代男性来说,无论是见闻的广博,还是自控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男人更强,只不过这少女的舞技太过有冲击力,才让程宗扬有些失态。
“饭没有啦。”
少女指了指破碎的陶罐,然后把盛着清水的罐子递来,“还剩了点水。”
程宗扬接过水罐,“这是什么地方?”
“是商馆的地牢。刚买来的奴隶都会关在这里。”
少女道:“他们说抓了一个逃奴,竟然是你?”
程宗扬比她更莫名其妙,他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地会被人当成逃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
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
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
程宗扬道:“我很傻吗?”
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
程宗扬泄了气,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
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
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
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
程宗扬苦笑起来,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
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买来的。”
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
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
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
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
“程宗扬……”
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担心伤口会感染。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
“还好吧。”
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乳沟中。
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乳肉,“没有啦。”
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
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很像一个人……”
“谁?”
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疤脸阴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戈三爷叫你。”
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
然后“砰”的关上木栅。
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洞,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
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这是一个天然岩洞,有四米多深,洞口用手臂粗的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岩洞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
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
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
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
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
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
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
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欲望。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肉,拆开他们的骨体,沥干他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
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那股气息化解了程宗扬心头的愤恨,贲张的血脉渐渐平和下来。气旋却没有止歇,而是透过那层无形的屏障,流入一条细小的通道中。
随着那股温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程宗扬再次用“眼睛”目睹了一幕奇景。在他身体里面现出一条肉眼可见的路径,带着白色的光泽,从丹田下方延伸到会阴,然后顺着脊柱上升。
从丹田涌出的气流彷佛一道有生命的物体,在体内自发流动。随着真气的运行,一道又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经络在程宗扬体内出现。
程宗扬听说过经络的概念,它们不同于血管、肌肉或者骨体,虽然无数典籍记载过人体经络,并且详细绘制出它们运行的路径,但在现代解剖学中却没有找到任何现实存在的证据,因此许多人认为经络并不存在,只是出于古人的臆想和虚构──科学不相信不存在的物体。
但在这一刻,程宗扬认识到它们是确实存在。因为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它们。他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肚脐的孩子,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身体。
遍布于体内的一共有十二条上下贯通的主脉,十五条彼此交接的支脉,还有八条奇异的经脉,以及点缀在这些经络上的三百六十一处穴道。
这些经络在体内交错连接,构成无数通道。从丹田散发出的真气,沿着经络自行运转。先从丹田下沉到会阴,然后沿脊柱涟行,一直到颅顶,再从额头流过眉间,从鼻下经过顶在上颚的舌尖,流到咽下,顺着胸间的经络而下,经过一个周天的运转,回归到丹田那片淡红的雾气中,重新融入旋转的气轮。
随着真气的运行,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彷佛在重新滋长,绽放出源源不绝的生机。肉体的疼痛似乎消失了,疲倦和饥渴不翼而飞。那种奇妙的感觉,让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又获得一个崭新的生命。
在这个黑暗的囚牢中,程宗扬第一次触摸到生命的奥秘。
程宗扬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哲的遗惠。是他不惜耗费真元,为自己筑下修练的基础,使自己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越过最初的苦修,达到了内视的境地,亲眼看到自己体内的经络。
程宗扬所不知道的是,那些在战场上通过生死根吸取的无数死亡气息,经过这一路的颠沛损耗,剩下的,终于在这个奇异的时刻稳固下来,成为他真元的一部分。虽然微小,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第六章艳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但程宗扬睁开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外的世界时,那支蜡烛已经烧去一半。
外面黑沉沉的岩洞许久都没有声息,疤脸、戈龙、阿姬曼都没有再出现,像是把程宗扬遗忘在这个冰冷的地牢里。
程宗扬重新又试了试木栅。虽然身体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但程宗扬也遗憾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厉害多少。原本无法扳动约木栅,现在还是无法扳开。看来那种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身超级高手的神话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实现。
程宗扬颓然坐倒在地。明天,也许自己会同样被推上木台,成为供人买卖的奴隶。不知道自己的交易价格会是多少,十个银铢?还是二十个银铢?
寂静中,一串清悦的声音响起,就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跳跃着,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木栅外。
牢门打开,阿姬曼走了进来。程宗扬不祥的预感并未成真,她好端端穿着衣物,秀发一丝不乱,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瓦罐。
孙疤脸关上牢门,看着程宗扬“哼哼”冷笑两声。
等孙疤脸走远,程宗扬道:“原来你是拿吃的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9”程宗扬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瓦罐里是蒸熟的粳米,虽然两个时辰前刚吃过足够四个人分量的饼食,这会儿肚子又已经空了。程宗扬拿起木箸尝了一口,略微有些粗糙,但确确实实是可以入口的食物。
“咦──”阿姬曼讶异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戈龙用靴底踩出的伤痕已经愈合大半,看上去彷佛完好如初,连污垢都消失无踪。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和嘴唇,那里的伤口也已经平复,只是按上去还有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生死根的奇妙之处了吧。程宗扬作了个鬼脸,“我的命太硬,他们打不死我。”
阿姬曼伸长颈子看了看,“还有一处。”
程宗扬摸了摸脖颈,那片烙印已经深入肌肤,摸上去凸凹不平。
“烙的是什么?”
“是商馆的标记。上面是一只狐狸,下面是商馆的名称。”
程宗扬苦笑道:“你看得真清。那两个字你也认得吗?”
阿姬曼道:“商馆每个奴隶都要烙上同样的标记。看得多了,就认得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烙印吗?”
“没有。”
阿姬曼微笑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标记?”
勰“这里。”
阿姬曼挺起雪白的小腹,指了指肚脐中那颗圆圆的珠子,“他们给我装了脐珠,上面有商馆的名字。客人买了不喜欢,可以换掉的。”
那颗珠子嵌在少女圆润的肚脐中,微微鼓起,能看到上面镂刻的“白湖”二字。
程宗扬用力把这个名称记在心底。白湖商馆。
“很漂亮的珠子。”
程宗扬道。
“他们本来要给我烙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他们说烙了印记,以后会变得很大。”
“也是烙在脖子上吗?”
“不。是这里。”
阿姬曼分开腰带,红裙立刻从腰胯上滑落,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她翘起粉嫩的雪臀,指着臀沟内侧晶莹的雪肉,道:“女奴都烙在这里。”
程宗扬差点儿被口中的米饭噎死。鲜红的舞裙掉在地上,眼前是少女雪一样白嫩而光滑的躯体,白得眩目。
阿姬曼扭过脸,“你长得像一个人……”
这已经是阿姬曼第二次这样说了。程宗扬用力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迎向她的目光。
阿姬曼柔媚的嘴角弯翘着,像是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碧蓝的眼眸中却浮出一层水雾,“像我哥哥……”
程宗扬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自己竟然长得像天竹一人?
阿姬曼做出另一个动作。她解开胸衣的系带,两只令人喷血的雪乳立刻弹跳出来。然后她抛下胸衣,就那样光着身子投入程宗扬怀中。
“抱住我。”
阿姬曼身材像幼女一样娇小,头顶只到程宗扬下颇,乳房却丰满坚挺,紧紧顶在程宗扬胸腹处,充满了诱人的弹性。她伏在程宗扬胸口,身体微微颤栗。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正常思考。程宗扬用力抱紧怀中那具赤裸的肉体,阳具不安分地挺了起来。
好运就这样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吗?程宗扬几乎不敢相信。少女纯真的表情让他不知道阿姬曼是在诱惑自己,还是仅仅出于天真──即使她的冒疋一个任人贩卖的女奴,也没有理由来诱惑自己。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奴隶。
一只柔滑的小手伸到程宗扬腹下,挽住他火热的阳具,轻轻摩巩着。阿姬曼在他胸口呢哝道:“你好干净……”
程宗扬一路风尘仆仆,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洗过。但刚才入定内视,真气运转下,使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同新生一样洁净。
当阿姬曼在台上,表演性感的腰腹舞时,下面每个男人都转着同样的念头。程宗扬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就能梦想成真。
阿姬曼摸索着,分闻他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程宗扬心头一热,抱住阿姬曼滑嫩的雪臀,将她娇小的身体托起,阳具直挺起来,硬邦邦顶在少女下腹那条娇嫩的肉缝间。
阿姬曼扬脸看着程宗扬,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有着一丝难以索解的表情。
程宗扬看着她娇俏的面孔,低声道:“你真美。”
阿姬曼唇角笑意绽开,犹如一朵带着宝石光泽的奇花,在这间阴暗的地牢中绽放。她翘起白嫩的双腿,缠在程宗扬腰间,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一手扶在程宗扬肩头,一手伸到腹下,摸索着分开柔腻的下鳄,放在他的龟头上。
阿姬曼鼓励的动作使程宗扬欲火勃发。他抱住阿姬曼的美臀,阳具用力一挺,挤进少女微湿的蜜穴中。阿姬曼身体猛然一颤,扶在程宗扬肩头的手指滑开,两手掩住下体。
程宗扬停住动作,“痛吗?”
阿姬曼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柔声道:“再深一些……”
阿姬曼舌尖在皓齿间轻快跳着,略显生涩的口音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带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稚嫩涩意,使程宗扬愈发的心动。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春风一度,就算自己长得像天竺人也无所谓了。
程宗扬两手托着阿姬曼的雪臀,阳具直挺挺插在少女分开的双腿间。紧密的嫩穴裹住肉棒,龟头传来令人销魂的柔腻触感。程宗扬吸了口气,手指紧紧抓住阿姬曼的屁股,狠狠桶入那柔嫩的蜜穴。
阿姬曼双手掩在下腹,雪白的肉体软软地伏在程宗扬怀中,散发着花朵般香暖的气息。她身体又轻又软,柔若无骨,程宗扬阳具用力顶动着,越进越深,直到整根阳具完全进入蜜穴。
湿湿的液体从少女穴中淌下,程宗扬低笑道:“舒服吗?”
阿姬曼白蜇的颈子伏在他肩头,发出微颤的呼吸,没有回答。作为一个与网路同时长大的现代人,程宗扬和每个男人一样,浏览过犹如恒河沙数的影片,对各种技巧了然于胸,一直想找机会试验。这会儿如此漂亮的一个天竺舞姬主动投怀送抱,难得她身体轻盈,自己毫不费力就把她整个身子抱在怀中,于是程宗扬也不放开阿姬曼,就那样抱着她,两手分开她的屁股,上下扳动,用她的美穴套弄着自己的阳具。程宗扬动作越来越快,少女双腿夹在他腰间,白嫩的肉体抛动着,蜜穴越来越湿,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阿姬曼整具身体都悬在程宗扬身上,她两手掩在腹下,赤裸的乳房贴在程宗扬胸前,上下滑动着。随着程宗扬动作的加快,雪踝上那串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当程宗扬又一次狠狠进入,阿姬曼那对丰挺的乳房像皮球一样被压扁,然后弹起,她原本伏在程宗扬怀中,肉体的弹动使她失去平衡,上身顿时向后仰去。阿姬曼的肉值显示出惊人柔韧性,她双腿缠在程宗扬腰开,腰身向后弯折过去,秀发几乎碰到地面。
阿姬曼的身体柔若无骨,腰肢反弓得超过九十度,仍没有丝毫勉强,程宗扬一面俯视着少女的肉体,一边挺动阳具。阿姬曼那两只浑圆的乳房倒垂下来,像是要脱离身体一样在胸前来回摆动,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柔腻的肉响。她腰肢弯成弧形,脐中那颗明珠嵌在雪白的肌肤间,闪动着迷人的珠光。
程宗扬浏览着阿姬曼的玉体,只见她两手掩在腹下,能看到手间一缕乌亮的耻毛,还有她指间……程宗扬动作猛然一顿,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他阳具深深插在阿姬曼体内,少女细白的手指掩在两人交合的地方,指间淋淋漓漓沾满了鲜血。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连忙放下阿姬曼。那些湿滑的感觉完全来自于她下体的鲜血,经过程宗扬那一阵抽插,大腿内侧和臀沟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是处女?”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阿姬曼年龄虽然不大,但身材发育得不输于任何成熟女性,尤其是她的乳房,肥硕而又充满弹性,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程宗扬下意识地认为她已经是破过身的女子,但眼前鲜红的血迹却告诉了他真象。
阿姬曼紧紧咬着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扬脸看着程宗扬,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接着却展颜一笑,用柔媚的声音说道:“再来……”
程宗扬满心愧疚,如果早知道她是处女,自己该温柔一些,结果只顾着自己爽,却让她流了这么多血,他讪讪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阿姬曼碧蓝的眸子一转,带着顾盼生姿的媚态,嫣然而笑。她转过身,四肢着地,伏在她褪下的衣裙上,柔声道;“你尽管用力好了。”
说着她翘起雪臀,两手抱在臀侧,分开还在滴血的美穴,然后妩媚地扭动起腰肢。
阿姬曼腰肢的动作柔媚之极,白滑的雪臀又圆又翘,充满诱惑地挺动着,香艳无比。滴血的嫩穴在臀间敞露着,彷佛一朵绽开的花蕾。
程宗扬从来不知道一个处女在破身时,可以表现得这样妖淫。无论是她充满诱惑的动作,还是她的语言,都完全与他认为的处女毫无关系,更像一个淫荡的女奴在引诱她的主人。
阿姬曼腰臀的动作带着性交和舞蹈的美妙韵律,令人血脉贲张。事实上她的腰腹舞就来自于性交动作,在天竺是供王公贵族们观赏的艳舞。她赤裸着身体,暴露着性器,妖冶地扭腰摆臀,一边道:“主人,来干你的女奴……”
她是处女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程宗扬弯下腰,挺起沾染着鲜血的阳具,对着少女张开的蜜穴,贯入她柔腻的嫩穴中。
程宗扬几乎怀疑阿姬曼流出的并不是鲜血,或者她根本不知道疼痛。无论他阳具怎么进出抽送,阿姬曼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媚笑。她匍匐在程宗扬身下,一边用生涩的语言说道:“主人,请享用你的女奴。”
“主人的阳具好强,像鹰集、像雷电……像雄伟的神牛……”
在这些话语间,阿姬曼不时会吐出一串梵文,其中几个不停重复的音节特别用力,程宗扬虽然听不懂,性欲却本能地亢奋起来。他在少女鲜嫩的蜜穴中不停抽送着,火热的阳具彷佛一个浴血沙场的勇士,在阿姬曼白嫩的臀间来回冲刺。
阿姬曼一边媚声低叫,一边挺动着屁股,迎合程宗扬的进出,她的动作完全没有处女的痛楚和羞涩,熟练得彷佛性交过无数次。
程宗扬阳具勃起如铁,他不知疲倦地抽送着,最后搂住阿姬曼的腰身,将精液深深射入她体内。
程宗扬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肉体,忍不住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程宗扬一边心里嘀咕着,还是处女就这么淫媚,以后还怎么得了?一边抱起阿姬曼,入目的情形,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程宗扬一直用背入式与阿姬曼做爱,只看到她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以为她并不是很痛。这会儿搂起她,却看到阿姬曼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程宗扬有些心痛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男人会在乎吗?”
阿姬曼仍在笑着,程宗扬这时却发现她的笑容如此勉强,表情中有着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恨意。
“会。”
程宗扬回答得很认真。阿姬曼没有开口,但神情间分明不相信他的回答。她平淡地拭去泪痕,然后翻过红裙,用红裙内侧抹去腿上的血迹,直到染红的肌肤恢复莹白。
阿姬曼并没有像程宗扬想像中那样扑到自己怀中,一边哭诉她所受的遭遇,一边说她如何如何欣赏自己,才以处女之身相许。她平静地清理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些淫辞媚声并不是她所发出的。
就这样,刚经历过一场莫名其妙的艳遇,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程宗扬抓了抓脑袋,问道:“你是天竺人?”
阿姬曼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市场上的女奴虽然不值太多钱,但阿姬曼这样的尤物从来都是难得的珍品。程宗扬猜测她很可能是天竺贵族豢养的舞姬,不知为何会流落到五原城。
“他们买来的。”
“东天竺的女奴很多吗?”
阿姬曼擦去身上最后一抹血迹,淡淡道:“很多。”
程宗扬对这个贩奴生意很好奇,“他们怎么把你买来的?”
阿姬曼重又露出她妖媚的笑容,嫣然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吃的,就被卖掉来换粮食。祁主人用两车稻米换了三十名女奴。路上死了一些,剩下的运到五原城陆续卖掉了,只剩下我。”
程宗扬想起那个色衰的女奴,“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姬曼道:“我不认得她。”
大概她们不是同一批的吧。经过下午的奔波,程宗扬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略有了解。一张无馅的素饼价格是一个铜铢,一斤稻米在两个铜铢左右,一车稻米大概两千斤,两车也不过四千斤,折合八十个银铢。也就是说,一名女奴的价格只是两个多银铢。即使考虑到运费和损耗,成本也低得惊人。
看到市场的天竺女奴标价三十银铢,处女六十银铢,程宗扬已经觉得很便宜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利润。难怪往东天竺的路那么难走,还总有人走。
程宗扬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卖掉?”
“主人为我开的价格是五十个金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五十个金铢相当于一千银铢,起码能买二十个漂亮女奴,或者五个半兽人战士奴隶。没想到阿姬曼的身份会这么贵。
阿姬曼笑吟吟道:“现在只值五百个银铢啦。”
不是处女就降价一半,如果被商馆老板知道自己占了五百银铢的便宜……程宗扬干咳一声,“商馆的老板是个女人吗?”
“是啊。这家商馆本来是她夫家的,但她丈夫很早就死了。”
原来是个寡妇。程宗扬摸着颈后的烙印,恨恨想道。
阿姬曼穿好衣裙,又成了那个娇俏的舞姬,她用手指梳理着红褐色的长发,彷佛不经意地说道:“你想逃走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程宗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想逃走吗?”
阿姬曼作了个手势,“离开这里。”
程宗扬心头一热,“怎么逃?”
牢门被铁链锁着,难道水牢有通往外面的道路?
阿姬曼拿起盛饭的陶罐,从罐底取出一枚钥匙,轻松地打开牢门。
“外面没有锁,只要顺着路走就可以了。这会儿他们都在睡觉,小心一些,没有人会发现的。”
程宗扬小心地推开牢门,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地道,转弯处有一片微明的光芒,不知通向何方。他走了两步,却发现阿姬曼仍留在原地。
“来啊。”
阿姬曼摇了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
程宗扬不认为自己是个无比善良的天使,但这个少女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把她一个人扔在地牢里,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我带你一起走。别担心,我养得起你。”
虽然程宗扬这会儿身无分文,连人都是别人的奴隶,但话说出来还是信心十足。
阿姬曼晃了晃小腿,脚踝上的铃铛立刻发出一串脆响,“这铃铛取不掉的,让他们听到,连你也走不了。而且商馆盯得我很紧,如果我也逃走,他们一定会全城寻找。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就是逃出去,也会被他们抓回来。”
“不行!”
程宗扬固执地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如你先走,到了外面再想办法救我。”
程宗扬思索片刻,断然道:“那我一个人走!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
第七章圈套
脚下的岩石又冷又硬,好在程宗扬鞋子早已经丢了,光着脚没有发出响声。他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
洞口外面就是那间挂满刑具的石屋,这时里面空无一人,那个姓孙的疤脸不知钻到了哪里,竟然毫无防备。石屋的门没有上锁,程宗扬轻轻推开门,眼前是一片青石铺成的庭院,月光洒在上面,彷佛闪动着一层水光。
站在石阶上,程宗扬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他暗骂一声,这群废物!牢房看成这样,没有人逃跑才奇怪!
就在程宗扬踏入庭院的一刹那,背后“绷”的一声,传来弓弦震动空气的低响。一枝利箭从高墙上疾射下来,穿透了他的小腿。
戈龙手下一名汉子站在墙上,握着弓矢高声道:“戈三爷!有奴隶逃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推开,戈龙、孙疤脸,还有下午抓他的另一名汉子同时跃了出来。孙疤脸挥舞着一柄弯刀,尖声道:“别让奴才逃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小腿,跪倒在地,长箭贯穿了他小腿的肌肉,痛彻心肺。孙疤脸大步上来,一脚把程宗扬踢倒,踩住他的背脊。程宗扬重重撞在地上,已经愈合的肋骨又传来一阵刺痛。一片嘈杂中,他看到一个绯红的纤影从甬道出来。阿姬曼脚踝的银铃轻轻鸣响着,脸上带着奚落和不屑的表情。
程宗扬昂起头,嘶声道:“为什么!”
程宗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不是傻子。自己能这么轻易逃出囚牢,只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故意让自己逃跑。给自己打开牢门的阿姬曼并非是帮他,而是他们的同谋。可程宗扬不明白,他们费力耗时地把自己抓进来,严刑拷打,迫使他承认自己是逃奴,为什么又故意让他逃走?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杀死你。”
阿姬曼轻盈地走过来,“你知道,在商馆里面,奴隶是不能随意损坏的,但逃跑的例外。”
盯着这个明媚的舞姬,程宗扬齿间涌出一股血腥味。
阿姬曼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男人。你们下流得像路边的野狗,贪婪得像食腐的兀鹰,肮脏得像老鼠。”
程宗扬咬牙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施舍吗?用你的处女之身向一个被你害死的人施舍?”
“呵!”
孙疤脸扭头瞪着阿姬曼,“你这贱──”“傻瓜,一点假血就骗到你了。你以为这里会有处女吗?”
阿姬曼高兴地拍着手,“哈,看到你上当的样子我真开心。”
孙疤脸还想再说,戈龙在后面一声断喝,“疤脸!还等什么!杀了他!”
“成!”
孙疤脸举起弯刀,朝程宗扬颈后劈去。
被他踩在脚下的程宗扬忽然扭过身,孙疤脸踩在他背上的右脚滑开,接着腹下一痛,被一支尖锐的物体穿透腹腔。
孙疤脸瞪大眼睛。在他眼里,这个在当铺撞到的陌生人无论是落泊商人,还是乞丐,都只是个软弱可欺的外乡人。但就是这个外乡人,硬生生拔出小腿的羽箭,将滴血的箭头送入自己腹中。
孙疤脸身体晃了一下,手中的弯刀锵然落地。
程宗扬拖着受伤的小腿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孙疤脸的领子,面无表情地将箭矢再次送入孙疤脸腹内,这一着是程宗扬忍痛准备的,偷偷拔出箭矢,藏在手里的那一刻,差点没痛晕过去,但再怎么痛,这件事仍是得做。
孙疤脸软绵绵伏在程宗扬肩膀上,眼珠上翻,露出死鱼一样的白色。阿姬曼奚落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程宗扬冷冰冰地握住箭矢,一下又一下往孙疤脸腹中猛刺。他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小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
程宗扬重复着桶刺动作,对满身的鲜血毫不理会。当一股微弱的阴寒气息透入太阳穴的时候,他知道这个疤脸汉子已经死了。
这是程宗扬第一次杀人。自从来到这世界后,他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也已想像过许多次,他以为自己会恐惧,颤栗到浑身瘫软,像一只软脚蟹一样,紧张得无法站立。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当鲜血飞溅的时候,他会兴奋异常,发现自己有嗜血狂魔的潜质。
然而这两种情形都没有发生。在别人看来,他不停桶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像是疯狂得神智已经崩溃,事实上那是程宗扬在掩盖自己的惊愕──当自己亲手把箭矢刺入仇人腹内时,他心底无比平静。手指没有颤抖,呼吸也没有急促,他只是感到被鲜血浸透的箭杆变得湿滑,要用尽力气去捏紧。甚至他还能冷静地去观察孙疤脸的表情,看他脸上的刀疤如何因为惊痛而变得弯曲。
在这过程中,程宗扬甚至还有些疑惑,“这么瘦小的个子,居然会有这么多血?”
墙上持弓的打手还在发愣,戈龙已经暴喝上前,他翻腕拔出腰间的长刀,仅剩的独目凶光闪动。
程宗扬把羽箭留在孙疤脸腹中,俯身抓起地上的弯刀。戈龙速度极快,身形一闪就越过五米的距离。程宗扬匆忙举起刀,兜头猛劈过去。他没有把握能对付这个凶悍的家伙,但手里有把刀,能安心不少。
戈龙实战经验超过程宗扬好几百倍,何况是这破绽百出的一刀。他上身微微一晃,避开刀锋,一步跨到程宗扬面前,然后头颈一勾,用额头狠狠撞在程宗扬脑门上。
程宗扬感觉脑袋像被一只铁槌击中,颅骨几乎裂开,身不由己地斜飞出去。戈龙如影随形地欺身向前,手中长刀发出一股尖锐的啸声,直取程宗扬的咽喉。
戈龙身手不凡,长刀在他手中彷佛活了过来,就像一条有生命的怪蟒,刀法准确而狠辣。程宗扬作为一个只在球场打过野架的现代人,那点打架经验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程宗扬身在半空,眼看着戈龙的长刀就将掠到喉咙,避无可避。颈后忽然一紧,身体硬生生被拖开半尺,那柄长刀收势不及,贴着程宗扬肩膀将地上一方青石劈得粉碎。
程宗扬喘了口气,颈后那只手忽然一松,他一跤坐倒,身体几乎压到手里的弯刀。
戈龙收起长刀,独眼恶狠狠盯着庭院中多出来的那个身影,然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原来是凝羽侍卫长。”
程宗扬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穿着黑色绫衣,衣上暗色的斜纹望之犹如寒冰,衣内却套着一袭质密的皮甲。从背后看去,这女子肩宽腿长,身高较之程宗扬也不逊色。她左侧腰间悬着一面小小的圆盾,右侧配着一柄弯刀,形如月牙,刀鞘由硬木制成,上面的纹饰质朴无华,充满了蛮荒气息。
凝羽抓着程宗扬的脖颈,把他拖出险境,接着随手把他丢到一边,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条丝巾,将接触过程宗扬皮肤的手指一一抹拭干净,最后把丝巾也随手丢开。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种厌憎却根本不屑掩饰。
凝羽头也不回地说道:“下午去钱家当铺典当的是你吗?”
程宗扬还没回答,戈龙便大声道:“侍卫长看仔细了,这是商馆的逃奴!”
程宗扬道:“我是商人!被你们抓来的!”
戈龙冷笑一声,“死奴才!你脖颈里烙着商馆的印记,还敢说不是奴隶!”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商馆在册奴隶共有六十三名,四十一名锁在商馆货仓,十七人留在市场,由祁远看管。这间别院共有奴隶五人,一名受过刑,两条腿已经断了;两名囚在水牢;那名天竺哑奴在你们房内,这里还有一名舞奴。戈龙,这名奴隶是哪里来的?”
戈龙没想到她会把奴隶算得如此清楚,顿时语塞。
凝羽冷冰冰道:“你借着商馆的名义私卖奴隶,如今事情败露,想要杀人灭口吗?”
程宗扬张大嘴巴,原来自己这么倒霉,不但被抓为奴隶,还是底下人私自贩卖的奴隶。至于这名女卫的来意,分明是与自己典当的物品有关──难道有人看出来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戈龙握紧长刀,沉声道:“侍卫长,休要血口喷人。我戈龙为白家卖命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凝羽淡淡道:“那你是不服夫人管束了?”
戈龙此时已无退路,他独眼一翻,挥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及寸许的刀痕,厉声道:“姓苏的贱妇杀夫夺产!圭母如蛇蝎!我戈龙与白湖商馆一刀两段!从此再无瓜葛!”
说着耸身往后跳去。
“想走吗?”
凝羽手腕一动,程宗扬还没有看清她的动作,一柄月牙弯刀便脱鞘而出,无声地掠到戈龙背后。
戈龙跨出两步,看似要拼命逃生,突然身体一旋,长刀寒光乍现,将凝羽手中的弯刀劈开。
一般人逃跑时,背后都不免空门大露,戈龙却反其道而行之,用逃跑诱敌,实则暗藏杀机,趁凝羽不备,突施杀着。他距离凝羽不过一步之遥,这时突然止步旋身,倒像是凝羽自己送到刀锋上。
凝羽月牙状的弯刀封住长刀,身体连退三步。戈龙随即踏步上前,连追三步,刀光霍霍,像波涛一样朝凝羽卷去。戈龙手里的长刀长及五尺,单是刀柄就有一尺多长,刀刃却只寸许宽窄,刀身修长。他利用腰背的力量劈削挑格,辗转连击,身催刀往,刀随人转,进退连环,刀法剽悍雄健,凌厉之极。
凝羽那柄弯刀只有戈龙长刀的一半长短,面对他疾风暴雨般的攻势,却进退自如,显得从容不迫。戈龙一轮猛攻全无效果,再次错身交击时,他左手忽然松开刀柄,扬手打出一枚袖箭。由机括发出的袖箭比普通弓矢速度更快,凝羽离戈龙近在咫尺,根本来不及躲闪避让,却见凝羽左手食指一伸,轻轻点在箭锋上。
指尖触到的空气彷佛吸收了天际的月光,荡出一圈银白色的涟畸,那枝疾射的短箭在空中一凝,箭上蕴藏的力量彷佛一瞬间被波动的空气抽尽,就那样悬在凝羽指尖……这很显然不是单纯的武功。
戈龙大吼着收刀回撒,在身前洒下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光。凝羽弹开袖箭,弯刀一挑,像一片被微风吹拂的柳叶一样透过刀光,掠出半尺。然后回刀入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转过身,冷冷看着程宗扬。
一点血迹从刀光中迸出,戈龙拼命挥舞着长刀,大吼已经变成恐惧地嚎叫。
凝羽没有理会背后的刀光,冷冷对程宗扬道:“你典当的是什么物品?”
程宗扬喉头动了一下,这时他才看到凝羽的面容。这位戈龙口中的侍卫长年纪其实很轻,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四、五岁。她身着甲胄,很难看出身材,但容貌已经是上等的美女,只是那种冷冰冰的神态,令人望而生畏。她眉毛比一般女子更长,像一对飞扬的黑羽,眼睛大而空明,虽然在看着他,视线却彷佛透过他的身体,一直望到虚空尽头。
“是……几条汗巾。”
戈龙这时已经使脱了力,长刀脱手飞出,朝凝羽这边飞来。凝羽抬手一拍,那柄长刀“铮”的直落下来,嵌入青石。
戈龙双膝跪地,嘶嚎着捧住脸,鲜血从指缝淌出。刚才的交手中,凝羽只攻了一招,却一刀没入他密不透风的刀影,挑出他仅剩的那只完好眼珠。另外两人看到戈龙的惨状,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同时跪地求饶。
凝羽冷冰冰看了阿姬曼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说道:“戈龙留待夫人发落,这两人发往石场作苦力。”
几名同样外着绫衣内套皮甲的女子跃入庭院,拖走孙疤脸的尸体,把戈龙和那两人踢进地牢。
凝羽对程宗扬道:“夫人要见你。”
疲惫的身体浸在热水中,舒服得骨头都彷佛酥了。程宗扬把热腾腾的布巾盖在脸上,躺在木桶里不愿起身。纱幛外面,四周各站着一个黑衣女子,她们背对身后的木桶,各自握着腰间的配刀,像一群忠心耿耿的卫兵。
程宗扬叹了口气,从桶里爬出来,擦干身上的水迹,换上一旁的新衣。凝羽只给他留了一刻钟的洗浴时间,看她的神情,如果自己超过时间,她很可能会闯进来劈碎木桶,把自己直接拖到外面去。
想起凝羽那张冷冰冰的脸,程宗扬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这女人,实在是太冷了。有她在,夏天喝啤酒都不用冰镇。
程宗扬换好新衣,凝羽已经在外面等候。路上程宗扬试图套些话来,可无论说什么,凝羽都一言不发。他也只好闭了嘴,四处打量这座庄院。
五原城没有城墙,说不清这里是城内还是城外。不过门外的街道已经上了年头,青石被车轮轧出深深的辙痕。一路行来,道路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宅院,很有些像他来的那个世界里的别墅区──这些别墅绝对是名符其实的豪宅,一连过了三个院子才到正院。而宅院女主人的住处还在后面。
穿过一道月洞门,一座两层的木制楼宇出现在眼前。虽然楼宇不高,但飞檐斗角,气势恢弘。木制的立柱、扶手和围栏都涂着朱红色的油漆。这些漆料丝毫没有干涩的感觉,而是泛着一层琥珀般的光泽,显示出经历的悠久岁月。
楼梯并不宽阔,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地毯,毯上的纹饰繁复华丽,有着俗世的热闹与美感。此时已是深夜,檐下的游廊却挂满灯笼。乍然看去,这里与一般的富贵商户没有什么区别,但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隐隐站着几个与凝羽相同装束的女子。
程宗扬心里暗想,身边跟着这么多女侍卫,这位夫人莫非是做过什么亏心事怕被复仇?
忽然,房内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湿淋淋又媚又骚,放荡之极。程宗扬听在耳中,阴囊本能地为之一紧。单是这声音,就可以想像屋内那位妇人是个妖媚之极的绝世尤物。
凝羽却彷佛没有听到,她在门前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说道:“禀夫人。典当物品的人已经找到。奴婢奉命把他带到此地。”
笑声略一止歇,一个妩媚的声音说道:“凝羽,你这性子总也不改,冷冰冰的,将来怎有客人上门呢?让他进来吧。”
凝羽粉腮微微变紧,不作声地退开一步,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
一名小婢拉开房门,只有十二、三岁,精致得像一朵丁香。她举目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抿嘴一笑,低头掩上房门,房内垂着一层绯红的轻纱,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人聚在一起。程宗扬拉了拉自己奴仆装束的青布衣衫,昂首踏进房内。
那小婢一面拉开轻纱,柔声道:“夫人,他进来了。”
眼前的客厅是三间相连而成,仅这一间,就比程宗扬在那个世界订购的住房大上两倍。地上满满铺着一整张地毯,鲜红的丝绒犹如长草,几乎盖到脚面。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画,映出地毯中间一朵硕大的牡丹,那牡丹嵌在丝绒之间,花瓣繁盛茂密,如同云锦霞光,艳丽逼人。厅角放着几只高大的黄铜薰炉,虽然是夏天,炉中仍燃着名贵的香料,空气中异香不断。
厅内立着一张长及丈许的屏风,屏风前是一张宽大的锦榻。一个女子侧身躺在榻上,一手支着粉腮,正咯咯娇笑不已。她长发瀑布般垂地,雪白的两颊犹如两粒朝下的瓜子并在一起,下巴尖尖的,双目波光流转,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一丝媚惑的笑意。
一眼看去,程宗扬脑中就浮现出无数词语──千娇百媚、艳绝桃李、妍姿媚质、蛇蝎美人、风情万种、红颜祸水……更让程宗扬浑身燥热的是,这位夫人竟然是裸着身子,那具曼妙的玉体横陈榻上,一双丰挺的乳房高高耸起,只在腰间掩了一条鲜红的绸巾,遮住下体,灯光下雪滑的肤肌香艳无比。
在她身边,围绕着五名男奴。这些男奴有的肤色犹如古铜,体型高大强悍,有的却像是白面书生,举止温文,只不过这时他们都浑身赤裸,跪伏在这位艳妇身边,其中两名托着女主人赤裸的玉足,用舌头舔舐她白软的脚掌;另一名捧着她的手臂,亲吻着她的手指,另外两名则伸出手,小心地按摩着她的肉体。
女主人媚眼如丝,雪白的肉体在锦榻上妖冶地扭动着,不时发出柔媚而妖淫的喘息声。换了别的男人,看到这香艳的一幕定然是心神俱醉,那具白艳的肉体,让程宗扬也禁不住大晕其浪,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那艳妇睐了程宗扬一眼,然后不经意地侧过身,那两只高耸的乳房立刻颤动着荡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光。
艳妇伸出手,娇媚地翘起一根玉指,朝程宗扬勾了勾,美目湿淋淋满是诱惑的春意。和她猜想的一样,她手指一勾,那年轻人便晕乎乎走了过来。看他的神态,只怕这会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艳妇得意的一笑,这样的登徒子,最好应付不过了。
那年轻人脚步虚浮地走过来,炽热的目光在她身上从发梢一直掠到脚尖。艳妇妖烧地舒展着肉体,待他看得血脉贲张,媚声道:“公子……你在当铺当的那些丝物是何物品?”
那具白腻的肉体艳光四射,异香扑鼻,让程宗扬眼花缭乱,他吐了口气,有些晕眩地说道:“是内衣。”
艳妇翘起手指,按在他干涩的嘴唇上,轻轻抚弄,“是什么丝物织成的?”
“尼龙丝。”
“尼龙丝?”
艳妇怔了一下,然后目光亮了起来,“你说是霓龙丝?从哪里得来的霓龙丝!”
程宗扬两眼盯着她雪滑的乳房,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
艳妇见他痴迷到如此地步,不禁傲然一笑,一面诱惑道:“你若说了,妾身便……”
一直盯着艳妇肉体的程宗扬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声越来越大,然后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弹了弹她殷红的乳头,在她乳上捏了一把。
艳妇脸色顿时大变。
第八章妲己
“夫人这副淫浪的媚态,骗过不少人吧?”
程宗扬嘻笑道:“那些男人是不是一看到你的身子,就忘了自己爹娘是谁?夫人问什么,他们就说什么?”
艳妇脸上媚态尽收,盯着这个年轻人,冷冷道:“你要说什么?”
程宗扬直起腰,“夫人如果只是贪淫乱性的荡妇,何必一见到那些衣物,就让人连夜去找那个当东西的人?更何必追问这些织料的来历?”
看着艳妇娇媚的面孔,程宗扬收起嘻笑,认真道:“夫人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些织料的不同,知道这上面注定有一笔大生意。这份见识,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及。”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程宗扬施出对付客户的功夫,先试探对方的底牌,再捧上几句,果然那艳妇重又面带笑容,顾盼间媚态横生。
她柔声道:“公子真是个可人儿,公子可有意与妾身共享富贵吗?”
程宗扬一笑,“免了。眼下夫人身边虽然有五个男人,但贴身的护卫却都是女子。如果夫人真相信男人,只怕这些男奴不会只敢舔舔你的手脚吧?”
艳妇神情一瞬间冷厉起来。
程宗扬不理会她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夫人这么美的身子,这些男奴却不敢越雷池半步,若不是他们敷衍了事,我还看不出夫人是个外骚内端的正派人呢。”
艳妇踢开身边的男奴,抬手拍了拍,凝羽和几名女侍卫涌进厅内。
艳妇道:“拉下去,全部砍了。”
那些女子动作极快,几名男奴来不及求饶,就被她们扭脱下巴,拖到房外。接着楼下传来几声闷叫,那几名男奴已经是身首异处。
程宗扬后背冷飕飕的都是冷汗。他刚才说得堂皇,其实一开始他也被这夫人的艳态迷惑。只不过这名艳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程宗扬虽然年纪轻轻,对这些艳景的见闻广博却是这个世界无人能及──拜网路大神所赐,程宗扬早已在欧美日系各类色情片中浸淫多年,那艳妇演的活春宫虽然维妙维肖,他也一样当色情片看了。
这一看,不由得看出破绽。
那艳妇虽然与身边的男奴配合无间,但那些男奴只敢在她手脚肩颈上抚摸,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乳房和腰臀。如果一部色情片镜头只敢在女主角的非重点部位游走,那连三级片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一部纯情写真。
这让程宗扬警觉起来,等到夫人开口询问,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商馆的女主人,绝不像外表看上去这么简单。只不过一句话就杀掉五名男奴,这也太狠了吧……凝羽无声地回到厅内,衣角还沾着一点血迹。艳妇扯起红绸,裹住赤裸的胴体,坐在榻上淡淡道:“既然公子是明白人,便不须多言。说出霓龙丝的产地、采集方法,妾身便放你出门。否则……”
她嫣然一笑,“妾身院里的牡丹池下,不介意再多埋几个人。”
程宗扬随口说的尼龙丝,鬼知道她怎么当成霓龙丝。在程宗扬的世界里,尼龙早已泛滥成灾,但他一个外语系的学生,对尼龙的制作方法一无所知──就算段强那本小册子里有,自己也没信心能在这个世界里制作出来。
见他犹豫,艳妇眉梢一挑,凝羽上前一步,拧住程宗扬的手臂,将他按得跪倒在地,一边按住他脑后,露出脖颈,准备随时一刀砍掉他的脑袋。情急之下,程宗扬高声道:“夫人知道霓龙丝是怎么来的吗9”艳妇娇声道:“雌龙出水时,有霞彩万束,化为云霓。传说以昆吾之刀可裁得霓丝。霓龙之丝所制衣物,柔如春水,轻若浮云。你一个落魄商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凝羽手腕一紧,几乎拧断程宗扬的臂骨,程宗扬叫道:“霓龙丝产自盘江以南!地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南荒吗?”
艳妇盯着他道:“你若知道霓龙丝的产地,早已成了六朝闻名的钜商,怎么会流落到五原城?这些衣物,莫不是你捡来的?”
“我在途中遇到劫匪,货物都丢了!只剩这两套霓龙丝制成的衣物我自己带在身上,只好拿去典当,可当铺的人不识货,当成汗巾只给十几个铜铢!”
“那霓龙丝的产地究竟在南荒哪个地方?”
程宗扬痛得冷汗都下来了,“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有的知情人都被劫匪杀了,如果你把我也杀了,就永远都找不到霓龙丝!”
艳妇笑得花枝招展,“还在嘴硬。凝羽,剥了他的皮,看他还说不说。”
“等等!”
程宗扬叫道:“你想发财!我想保命,大家可以商量!那地方周围几百里都没有人烟,我就是告诉你,你也难找到产丝的地点。你想要霓龙丝,我可以去帮你采!”
艳妇掩住红唇,咯咯笑道:“让你去采,是放你走吗?”
见她口气松动,程宗扬连忙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你即使杀了我,也需要人给你做事,不如我带人帮你去做。有人看着,我绝对跑不掉。”
艳妇看了程宗扬半晌,然后道:“凝羽,放开他。”
程宗扬骨体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几乎被拧断的手臂终于被人松开,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捧着手臂心里又气又恼,这些女人都是她娘的疯子!
艳妇悠然道:“往南荒产丝处,需要多久?”
天知道会化出霓丝的龙躲在哪里,时间当然越长越好。
“至少要三个月。”
看了看艳妇的脸色,程宗扬又道:“来回至少半年。”
半年时间足够程宗扬乘邮轮环球旅行两趟了,但那艳妇却不以为意,从五原城到南荒,来回半年,时间并不长。
艳妇笑道:“那么就是半年。如果六个月内你还没有回来,妾身就让你尝尝炮烙的滋味。”
看着艳妇狐媚的俏脸,程宗扬心头不由一阵发凉。他勉强笑道:“夫人真是快人快语,杀伐决断。”
艳妇娇笑道:“那我们便说定了,明日你就去给我采霓龙丝来。”
程宗扬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生意如果作成的话,我要占一成股份。”
艳妇失声笑道:“你想要股份?”
程宗扬道:“既然大家合作,当然要利益共享。”
艳妇笑吟吟道:“莫忘了,你脖子里还有烙印,是我商馆的奴隶。为主人做事,是奴隶的本份。你几时见过奴才还要股份的?”
程宗扬抗辩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他们借着商馆的名义,私下贩一买奴隶,在我身上烙了印记,可我根本不是奴隶!”
“是吗?不过你身上有烙印,便是奴隶,”
艳妇嘲笑道;“莫说五原城没有官府,就是有官府,你一个无凭无据的异乡人,入了牢还想出来吗?”
程宗扬摸着颈后的烙痕,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这个奴隶是做定了。
小婢奉上茶盏,艳妇举盏浅浅饮了一口,“我姓苏,名姐己。是白湖商馆的主人,你就叫我夫人好了。”
姐己?程宗扬露出古怪的表情。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几千年来没有一个重名的。大名鼎鼎的妖妇。难怪她说炮烙,原来就是她亲手发明的。想到她九尾妖狐的身份,程宗扬情不自禁地朝她臀上看了一眼,那只被红绸包裹的丰臀圆硕异常,却看不出狐尾的踪迹。
苏姐己媚眼一转,“怎么?”
程宗扬干咳一声,“夫人是不是有两个姊妹?”
苏姐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至少程宗扬还看过封神演义,九尾狐狸精、九头雉鸡精,还有一个玉石琵琶精,当年就是这三姊妹搞得商纣王国破人亡,堪称绝代妖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商纣王的妖后在这个时空成了一家商馆的女主人,但那种狐媚冶艳而又残忍的气质一如传说中的狐精。不过她既然主持商馆,明显是隐藏了身份。如果揭穿,只怕这妖妇立即会杀自己灭口。
不等苏姐己开口,程宗扬连忙道;“是我弄错了。”
苏姐己深深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吩咐小婢,“香蔻儿,把东西拿过来。”
看到小婢拿出的东西,程宗扬心里一阵激动。一件是他典当的情趣内衣,另一件是他那个沾满泥污的背包。自己被戈龙打晕,这只背包也被他们夺走,没想到居然又找了回来。明知道背包里是一堆完全不靠谱的物品,什么蕾丝内衣、电动按摩棒、杜蕾斯安全套、从段强身上找出的药丸、粉末……在这个世界还不如一盒火柴有用,但程宗扬还是忍不住激动。这是自己从那个世界带来的仅有物品,是自己和从前唯一的联系。
苏姐己道:“你贩卖的物品倒是少见。这两件霓龙丝衣款式奇异,不知该怎么用呢?”
程宗扬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件是胸衣,这件是下身用的,长的这件披在外面。”
苏姐己娇笑道:“这么小的衣物也能穿上吗?”
程宗扬道:“霓龙丝制成的衣物最是奇妙,夫人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一边说,程宗扬一边心里在想,不知道这狐狸精穿上现代的情趣内衣会是什么样。
苏姐己也同样好奇,她反复看了几遍,然后道:“凝羽,去把它换上。”
凝羽冰冷的面孔猛然僵了一下。
苏姐己却毫不理睬,指着背包里取出的一堆物品,问道:“这些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
程宗扬拿着那瓶摇头丸,半晌才艰难说道:“是……棋子!乡间玩的小东西。我在外面经商,拿来解闷。”
那些摇头丸有两种颜色,一种玫瑰红,一种苹果绿,上面还镂刻着一些奇异的符号。
听说是棋子,苏姐己便没了兴趣。她怎样也想不到这些制作精致的物品会是药物。
“这个呢?”
程宗扬再也编不下去了,苏姐己指的那根按摩棒完全是仿真品,龟头、阴茎一应俱全,若不是矽胶制成的表面通体乌黑,活生生就是一根男人的阳物。
程宗扬干笑两声,“这个就不需要解说了吧。”
苏姐己吃吃笑道:“原来你这商人贩卖的都是这些东西。”
程宗扬大为尴尬,好端端一个死上班族,居然被人当成贩卖色情物品的小店主。
苏姐己毫不避讳地拿起那根按摩棒,审视着道:“听说南荒有些部族擅长巫术,能将活人制成行尸……”
程宗扬脑中灵光一闪,正容道:“夫人说的不错,这是南荒部落用巫术制作的神具,只要依法使用,可令人欲仙欲死,比真人强过百倍。就是再贞烈的女子用上它,也难以自持。”
“哦?”
苏姐己轻抚着那支按摩棒,这支神具酷似男子的阳根,但更为粗壮长大,握在手中能感觉到它表面的弹性,几乎与真人无异,与五原城贩卖的角先生相比,不啻云泥之别。
“这支神具在南荒也是难得的宝物,夫人若是喜欢,就送与夫人一用。”
苏姐己横了他一眼,“好大的胆子!”
程宗扬讪讪地住了口。看到这绝代妖妇拿着现代的假阳具把玩,真是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彷佛这一切都是作梦,商纣王的妃子居然拿着按摩棒……“你说它用是巫术制成,能令人欲仙欲死?”
程宗扬道:“试一下就知道了。”
苏姐己忽然一笑,“凝羽。”
凝羽冷着脸从屏风后走出,程宗扬抬眼一看,险些把眼珠都瞪了出来。那位冷若冰霜的侍卫长已经除去甲胄,换上那套崭新的情趣内衣,效果好得出奇。这套内衣原本是按着紫玫的体形买的,而凝羽身材比紫玫更高挑丰满,那套透明的情趣内衣紧绷绷束在身上,将她躯体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
程宗扬没想到这个冰山美女隐藏在甲胄下的躯体会如此火辣,两只丰满的乳房高高挺起,黑色的丝织乳罩包裹着两团浑圆的美肉,在胸前颤微微抖动着。雪白的乳球将薄如蝉翼的丝料完全撑满,在黑丝下暴露出白腻的肌肤光泽,随着脚步的移动,雪白的肉团在黑丝中上下抖动,那种若隐若现的艳态,比赤裸时加倍诱人。
可以想像一下古装剧里的杨贵妃穿上情趣内衣的情景,那条缕空的透明纱衣披在凝羽赤裸的胴体上,纱衣只有腰间一条系带,束着她细致的腰身。透过轻薄的纱衣,能看到她下体纤小的丁字裤。内裤两侧的细丝带贴在胯骨上,下端包裹着女侍卫长的阴阜,形成一个性感的V形。
内裤边缘镶着漂亮的蕾丝花边,中间用来遮挡秘处的织物,却是一片透明的薄纱。灯光下,女性下体的沟壑起伏一览无余。凝羽俏脸犹如冰雪,嘴唇却红艳欲滴。她紧紧咬着红唇,步伐僵硬地走到主人面前,眼中的寒光似乎想要把程宗扬杀死。
苏姐己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侍卫长,然后道:“转过身去。”
凝羽咬牙转过身,从后面看时,她几乎通体赤裸,那条细丝般的内裤陷入臀沟,整只雪臀完全暴露出来,两条修长白滑的美腿并在一起,根本看不到内裤的痕迹。
苏姐己掩口笑道:“这衣物倒是节省织料。只用一丝半寸就做成一件。”
程宗扬回过神来,谦虚地说道:“霓龙丝数量稀少,只好省着用了。”
苏姐己笑吟吟道:“你说那神具上附有巫术,能令人欲仙欲死。妾身与你打个赌,如何?”
程宗扬先问道:“赌注是什么?”
“你若赢了,我便升你作商馆的头目,此去南荒由你负责;若是妾身赢了……你就得签下卖身契,在我这商馆终身为奴,终生不得背叛。”
程宗扬一脸难色地说道:“商馆的头目也就是个大点儿的奴隶,这样的赌注我太吃亏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若赢了,要占三成的股份!”
苏姐己一口答应,“好说。”
程宗扬连忙道:“还有一桩!如果我赢了,夫人要陪我一晚!”
苏姐己用手背掩住口,吃吃而笑,粉面桃腮一片春色,媚态横生,“你这死奴才,还敢打主子的主意。”
程宗扬咽了口吐沫,“赌什么?”
苏姐己一指凝羽,“给你一灶香时间,用它让这奴婢泄了身子。”
程宗扬一脸愕然,凝羽更是面沉如水,叫道:“夫人!”
苏姐己面容一冷,斥道:“贱婢!忘了族里遣你来时的吩咐吗?”
凝羽双手握拳,终于不再关口。
苏姐己冷笑一声,吩咐道:“香蔻儿,取刻香来。”
小婢香蔻儿捧来香炉,将一枝刻香插在里面,然后取来一条春凳,放在厅内。
这张春凳并非通常的板凳形,而是类似座椅,狭长的椅面足够一人躺卧,一端是斜伸的椅背,椅背两端各有两条横枝,可以用来攀扶。程宗扬对这张春凳的设计者大为叹服,可见太阳底下无新事,这张春凳完全就是一张简略版的多功能情趣床,花样虽然少了些,但更为实用。
穿着情趣内衣的凝羽坐在春凳,脸色冷若寒霜。看她与苏姐己的情形,两人并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但为什么凝羽会对苏姐己如此服从,现在程宗扬还一无所知。
香蔻儿取来烛火,正准备点燃刻香,却被程宗扬喝止,“等一下!我先要作法。”
这句话说出来程宗扬自己也觉得脸红,连忙又道:“请给我取杯水来。”
苏姐己微微颔首,小婢从案上的瓷瓶里斟了杯清水,递了给他。
程宗扬双手紧握,口中念念有辞。他声音抑扬顿挫,像是这段咒语已经念过无数遍,熟极而流。近在咫尺的苏姐己听得清清楚楚,却[Qisuu.Com奇`书`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以她的阅历,世间的咒语鲜有未闻,还从未听过如此奇异的咒术。她妖艳的美目在程宗扬身上连回遗巡,觉得这个年轻人愈发神秘起来。
程宗扬念得很快,是因为他确实对这段神秘的“咒语”非常熟悉。他口中念的是:ONE、TWO、THREE、FQUR、FIVE、SIX……有篇文章说过,数数可以缓解人的心理压力,保持心态镇定。程宗扬现在相信这的确是有道理的。他用英文从一数到一百,反复念了三遍,信心越来越足。
如果是别的女人,程宗扬用这支顶级按摩棒,完全有把握让她在十五分钟内达到高潮。但凝羽不同。看她的举止,九成是个有洁癖的性冷感,只因为抓了自己脖颈一把,就拿丝巾把手擦了几遍,最后连丝巾都扔掉了。程宗扬估计,就算拿这种高级按摩棒搞她,也未必见效。不过程宗扬这会儿信心十足。除了按摩棒,他还有一件东西──摇头丸。传说中的强奸药!
程宗扬不知道红绿两种药丸有什么差别,为安全起见,他各拣了一片藏在手心,装作念诵咒语把药片捏碎,悄悄投在杯中。程宗扬自己没有吃过摇头丸,但在朋友中有不少人尝试过。段强就是其中一位。听段强说,摇头丸最大的麻烦是不容易在水里溶化,这让程宗扬有些担心。
出乎他的意料,不到两分钟,投到水里的红色颗粒已经溶化得无影无踪,绿色的虽然还在,颜色也淡了许多。程宗扬拿起杯子,递给凝羽,“把它喝掉。”
凝羽冷冷盯着他,一口喝完杯里的清水,然后把水杯一扔。那只瓷杯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回原处,没有发出丝毫响声。这一手亮出来,程宗扬的信心立即打了个五折。鬼知道对于凝羽这种既擅长法术,又武力超群的强人,这些化工合成的药物能不能起效。
这会儿已经骑虎难下,只好装鬼到底。程宗扬吸了口气,道:“开始吧。”
香蔻儿点燃刻香,这边凝羽身体僵硬地坐在春凳上,两眼冷冷盯着程宗扬。
在她冰冷的目光逼视下,程宗扬越来越提心吊胆。凝羽展现的实力只怕比月霜还强上几分,如果一会儿这个性冷感恼羞成怒,肯定没有第二个王哲来救他。
好在苏姐己给他解了围,“凝羽,你现在听他的吩咐。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凝羽寒声道:“是。”
程宗扬这才放下心,命令凝羽躺在春凳上,把腿张开。凝羽果然没有反抗,只是那张没有表情的俏脸愈发雪白。
这美女原本就个子高挑,身材出众,这会儿躺在狭窄春登上,双乳高耸,修长白哲的双腿朝两边分开,敞露出被丁字裤包裹的下体,摆出一个性感的姿势。那种香艳的姿态,让程宗扬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那套过小的内衣裹在她光洁的肉体上,几乎透明的丝织内裤勾勒出阴阜圆润的形状,末端绞成细丝陷入耻缝,隐约能看到阴唇柔软的曲线。
程宗扬揉了揉还在作痛的手臂,想起她刚才险些拧断自己手臂的冷酷,肚子里狠狠狞笑一声,然后抓住她的内裤!
“啊!”
程宗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篷”的掉在地毯上。
第九章赌局
凝羽一脚停在半空,白哲的玉腿还在隐隐发颤。虽然主人已经下过命令,但程宗扬手指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对男性深恶痛绝的凝羽仍忍不住心底的厌僧,将程宗扬一脚踢飞。
“贱婢!”
苏姐己挑起细长的弯眉,厉声道:“是想死么!”
凝羽低声道:“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苏姐己冷笑道:“忍不住吗?”
凝羽沉默半晌,然后抬起手,在自己胸腹间的神阙、气海、关元三穴依次点过。这三处穴道位于任脉,制住之后,真气便被封于体内,无法施展。
苏姐己冷笑道:“将冲脉诸穴也封了。”
凝羽一言不发地点过冲脉诸穴。冲脉又称血海,周身十二经脉的气血都由此调节,被封后不仅真气无法凝聚,体力也大幅衰退。
程宗扬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凝羽,不敢靠前。
苏姐己嘲笑道:“胆小鬼,这贱婢已经封了冲脉,这会儿就是一个婴儿也搏得过她。”
程宗扬大起胆子,隔着乳罩在凝羽乳上捏了一把;凝羽手臂本能地一抬,程宗扬连忙挡住,发现她这一掌力道全无,软弱得肪佛抚摸;程宗扬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她胸前,扒开凝羽的乳罩。两只白美的乳房立刻弹跳出来,在灯光下颤巍巍抖个不停。程宗扬试探着捏住她一只乳头,向上拉了拉,丰挺的乳峰随之耸起;凝羽雪白的脸颊猛然涨得通红,但她两只手腕被程宗扬一手握住,身体软绵绵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
看着这只雌虎变成还没长牙的小白兔,程宗扬终于放下心。这会儿就是不为赌约,只凭她险些拧断自己手臂,又狠踢自己的一脚,就要她好看。摇头丸加按摩棒,包你爽翻天!
程宗扬拽住内裤边缘,将窄小的丁字裤从凝羽屁股上剥了下来,然后抓住凝羽的双膝,毫不客气地朝两边分开,将她赤裸的阴户暴露出来。
凝羽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尖叫,身体震颤着想要坐起,程宗扬两手按住她的膝盖,腾不出手来,干脆抬起脚,一脚踩住凝羽肩膀,把她挣扎的身体固定住。
目光移到凝羽下体,程宗扬心头重重跳了一下。两条雪白的大腿间,一只艳丽的性器敞露着,在灯光下纤毫毕露,呼之欲出。凝羽比阿姬曼大了五、六岁,身体也更加成熟。阴阜高高耸起,白腻如脂,上面还印着内裤压迫出的红色痕迹。阴毛一根根从白腻的雪肉中生出,不像寻常女人一样弯曲,细细的又直又黑,显得柔顺滑亮。
由于两腿被用力拉开,凝羽整只阴户完全暴露出来,阴唇勾勒出两条狭长而艳丽的弧线,宛如桃叶。红艳的阴唇嵌在雪白的股间,中间是粉红的蜜肉。那些柔腻而鲜嫩的蜜肉暴露在空气中,被灯光映照着,散发出娇艳的红嫩光泽。阴唇上绿,那粒小小的花蒂微微突起,还有着少女的羞涩。
程宗扬呼了口气,忍不住朝凝羽脸上看去。就这样把女性最隐秘的地方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对这个冷冷的美女来说,可能比杀了她还难过吧。
入目的情景让程宗扬一愣。凝羽雪白的脸颊泛起两片奇异的红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却像受惊一样不停颤动,乌亮的瞳孔扩大了一圈,牙齿咬紧,脖颈下意识地扭动,嘴唇微微抽动着,红艳欲滴。
程宗扬见过别人服食摇头丸的样子,一般情况下会出现情绪亢奋、好动、眼颤、听到音乐就无法自控地拼命摇头……种种情况,可凝羽表现出的状况,好像并不仅仅是摇头丸这么简单。
程宗扬发现自己还踩着凝羽的肩膀,连忙松开。凝羽身体向上一弹,又倒在春凳上,接着上身弓起,高耸着两只饱满的乳房,乳肉上渗出一层光亮的汗水。
让这样一个冰山美女吃摇头丸,真是罪过啊罪过。程宗扬心里念叨着,一边拿起按摩棒,把乌黑的胶制龟头顶在凝羽柔软的阴唇间。
凝羽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发出一声低促地尖叫,“不──”程宗扬连忙像唱歌一样大声念起“咒语”一边用手掌在木凳上打着节拍。这个时空还没有出现药物滥用的现象,现代化工合成物的巨大威力在这些毫无抗药性的人体上完全释放出来。凝羽最后一点神智也被药物吞噬,头颈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节拍摆动起来。
程宗扬终于松了口气,摆平这女人,简直比做爱还累。
苏姐己仍是媚眼如丝的艳态,心神却已经被程宗扬的举动完全吸引。自己的女侍卫长仅仅是喝了一杯清水,这个年轻人念起咒语,就彷佛获得了操控她肉体的能力。这个南方蛮荒森林里来的年轻商人还真不简单。
更让苏姐己惊愕的还在后面。不知那个年轻人念了句什么,一直安静的神具突然施放出附在上面的巫术,竟然在他手中旋转起来。那根奇异的物体本来是一根,上下却彷佛分成两截,同时两个方向旋转,一边还教出令人心跳的嗡嗡声。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连旁边的小婢香蔻儿都惊叫起来,吓得往后退去。苏姐己也不由得捏紧了身上薄薄的红绸,如丝的媚眼睁大,露出一瞬间的失神。
苏姐己失神的样子让程宗扬有些得意,自从来到白湖商馆,他就被这艳妇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早已愍气万分。他决定再吓唬苏姐己一把,先装模作样地大声念过“咒语”然后一按开关,按摩棒的龟头部分立刻亮了起来,发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彷佛烧红的烙铁。
“啊?”
苏姐己按住锦榻扶手,低低叫了一声。
程宗扬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一脸慎重地说道:“神具很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现在发怒了,只怕会把你的侍卫长下身干裂。”
短暂的失态之后,苏姐己已经回复从容,娇笑道:“你要能把她干死,那就再好不过了。”
程宗扬一口大气吹出去,没想到对方毫不配合,直接把牛皮吹炸了。只好悄悄把灯光关掉,装作按摩棒的神灵已经息怒了。
折腾这么半天,炉里的刻香已经燃了几乎一半。程宗扬心里一紧,不管凝羽是否能够承受,便握着旋转的按摩棒,用力塞到她体内。
凝羽已经完全被药物征服,她拼命摇着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身体没有丝毫抗拒,反而主动挺起下体,配合胶棒的进入。她上身躺在春凳上,白嫩的屁股倚在凳面边缘,双腿张开,绷紧的脚尖点着地面,那支粗长的胶棒插在她阴户中,像一条黑色的巨蟒翻滚着,在她柔美的性器里旋转。
凝羽的肉穴很紧,让程宗扬几乎怀疑她还是处女。不过他用按摩棒来回桶了几下,肉穴就变得滑畅起来。
程宗扬心里嘲笑道:装什么性冷感,根本就是个荡妇嘛!
凝羽喂温迅速攀升,皮肤像发烧一样变得火热。药物强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在她体内产生出无法释放的兴奋感。视觉断裂成一幕一幕,身边的光线和颜色都像浮动般不住变形扩张。她牙关咬紧,身体抽捂着,雪白的脖颈不停摆动,无法控制地摇着头。
她下体淌出大量的淫水,性器变得充血肿胀,敏感无比。当程宗扬把按摩棒用力插到她阴道尽头,硕大的胶制龟头顶住宫颈口飞速旋转,研磨着她的花心,凝羽身体猛然一颤,双腿挣扎着并拢,两手挥舞着彷佛在推开身上一具看不到的身体,一边叫道:“不!不要!”
凝羽力量小得出奇,程宗扬轻轻一拨,就把她并起的双腿分开。但一松手,她就再次把双腿合并起来。
几次三番下来,不胜其烦的程宗扬干脆把她两手先压在背后,然后再抓住她的双腿向上抬去,卡在春凳椅背两侧的横木下面。凝羽身体折叠过来,两条白美的玉腿笔直伸出,八字形张开,分在肩膀两边。白嫩的屁股向上举起,美穴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夹住那根粗长的按摩棒。
通体黑亮的胶棒旋转着,两侧的阴唇已经被淫水湿透,像盛开的鲜花一样怒张着,闪动着湿艳的肉光。透明的淫液从蜜肉的缝隙间涌出,顺着雪白的臀肉滴滴咯咯淌到春凳上。
凝羽双颊酷红,随着脖颈的扭动,胸前两团白光光的雪乳也来回摇晃,抖动不已。两只乳尖硬硬翘起,充血的乳头又红又大,彷佛用针尖轻轻一刺,就会溅出鲜血。
苏姐己妖目艳光流转,紧紧盯着那支在凝羽下体旋转进出的神具。她裹着那条鲜红的绸巾,侧身倚在锦榻上,丰腴的胴体曲线动人,两只光洁的纤足裸露出来,白如霜雪,让程宗扬禁不住心头一荡。充满恶意地想到,如果让这狐狸精吃下半瓶摇头丸,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尾巴摇出来。
程宗扬并不知道,药瓶里装的不仅仅是摇头丸。
对于喜欢寻求刺激的段强来说,摇头丸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药瓶里除了五十粒摇头丸,他还带了五十粒麻古──那种玫瑰红色的药片。
作为比摇头丸更强烈的催情剂,麻古易溶于水,而且起效更快。服食麻古的人不仅会性欲亢奋,更会出现种种幻觉。他们会将自己最隐私的秘密随意告诉不相识的陌生人,同时在下意识中受人支配。段强曾经有个比喻,吃了麻古的女孩,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性交玩具。
现在程宗扬也见识到同样的一幕。他把摇头丸和麻古混在一起让凝羽吃下,强烈的药效刺激着凝羽的中枢神经,她洁白的胴体被汗水湿透,双腿高翘着笔直分开,一边摇头,一边拼命耸动下体。
既然凝羽不是处女,程宗扬也不再怜香惜玉。他拿着黑色的按摩棒,用粗大的棒体不停刺激她的淫穴,插得她连声尖叫,敞露的性器间淫水四溢。
渐渐的,凝羽滑畅的阴道变得紧狭,胶棒彷佛插在一个充满吸力的泥沼中,进出时阻力越来越大。程宗扬凭经验知道她已经要达到高潮,于是手腕用劲,重重桶了几下,然后拔出胶棒,两手扒住她阴户,用力分开,一边用指尖挤住她肿胀的阴蒂。
凝羽充血的性器一片炙热,阴唇被扒得敞开,露出阴户开张成圆洞的蜜穴。凝羽下体那粒细小的花蒂彷佛一粒鲜红的珍珠圆圆鼓起,下体红艳的淫肉在空气中蠕动着,彷佛还在被一根无形的巨棒插弄,频率越来越快。
程宗扬心里暗道:冰美女,你差点儿拧断我的手臂,还踢了我一脚,现在你的小妹妹被我搞成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吧。
凝羽红艳的淫穴忽然一紧,满是淫水的白嫩屁股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程宗扬看了苏姐己一眼,得意地说道:“夫人,是我赢了!”
这冰山美人儿还真是好搞,这会儿她体内已经高潮连连。刻香还有细细的一截,这个赌约,自己是赢定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干到那只妖精的大屁股……虽然跟阿姬曼交欢还不到两个时辰,但这会儿在凝羽身上玩弄了半天,程宗扬欲望又被挑逗起来。毕竟凝羽、阿姬曼和苏姐己三个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各有各的妙处。而自己的精力也似乎好得出奇……程宗扬正在得意,倚在锦榻上看得桃腮发红的苏姐己忽然咯咯娇笑,接着抬起手,屈指一弹,那枝刻香像被无形的烈火灼烧,燃烧的速度瞬间加快,一眨眼就烧到尽头,只剩了一堆灰烬。
程宗扬瞪着眼睛,呆呆看着已经烧完的刻香;手指间那只敞开的阴户忽然一鼓,肉穴中淌出一股精液般黏稠而白浓的液体。凝羽雪白的大腿不住痉挛,阴户高举,屁股咚嗦着,当着程宗扬的面不停泄出阴精,将女性最羞耻淫艳的一幕展现在他眼前。
程宗扬却毫无喜意,一颗心就像掉进了冰洞里,一片冰凉。
这都可以?
程宗扬在心里呐喊道:太无耻了!
苏姐己慵懒地扯起红绸,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输了呢。香蔻儿,取来卖身契让他签了。从今往后,他就是家里豢养的奴隶了。”
程宗扬表情像涂了层水泥一样僵硬。
苏姐己笑吟吟瞥了程宗扬一眼,“怎么?你这奴才不服吗?”
程宗扬大声道:“我跟你再比一次!”
苏姐己舒展了下腰身,娇躯曲线毕露,娇笑道:“妾身可不想比了。这次如果不是妾身运气好,险些就让你赢了呢。凝羽,起来吧。”
泄过身的凝羽软绵绵躺在春凳上,裸露的下体汁水淋漓,湿淋淋满是淌出的淫水阴精。她勉强撑起身体,一脚踩到地上那根湿透的按摩棒,脚下一滑,跪倒在地毯上,浑圆的臀间又滚出一股液体。
苏姐己挑起唇角,鄙夷地斥笑道:“一个姑娘家,在男人面前光着屁股,浪得滴水,好不知羞。还不滚出去。”
凝羽抱起衣物,跟枪着离开,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
小婢已经拿来文书笔墨,摊开放在程宗扬面前。小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程宗扬狠狠一瞪,香蔻儿小脸顿时红透了,垂着头不敢作声。
程宗扬咬牙切齿在文书上签上名字,心里又是恼火,又是气恨。
苏姐己接过文书看了看,“程宗扬……好难听的名字。香蔻儿,带他去柴房住了,明日往管家那里点过卯,再安排住处。”
程宗扬板着脸道:“多谢夫人!”
苏姐己道:“这是主子的恩典,当然该谢,你这奴才倒知道礼数。”
程宗扬气怵怵地拿起背包,俯身去捡那支按摩棒;手指还末碰到,苏姐己纤手一招,按摩棒便飞了起来,落在她手中的丝巾上。
程宗扬叫道:“那是我的!”
苏姐己惊讶地睁大眼睛,“连你这奴才都是本夫人的这东西自然也是本夫人所有,哪里还是你的?”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他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一点薄物,请夫人笑纳。有一事奴才要禀明夫人:这神具一念过咒语,就失去了禁咒,任何人都可操控。如果要让它转动,只需在神具下连按三次即可。”
苏姐己像是没有听到,她用丝巾包住湿透的胶棒,扔在榻上,一面嫌弃地说道:“好脏的东西。香蔻儿,带他去吧。”
小婢领着程宗扬离开主楼,从楼后的月洞门来到一处偏院。
那果真是一间柴房,周围四处漏风,门口别说房门,连条草帘都没有。房内一半堆着干草,一半是劈好的木柴。
“你今晚就睡这里好了。记得啊,天亮前就要去点卯,误了时辰可是要受罚的。”
香蔻儿一面小声说着,一面脸红红的,不敢抬头。
程宗扬本来一肚子气,看到她娇俏的羞态,倒觉得好奇。
“你在这里做什么的?”
香蔻儿小声道:“我是夫人的贴身奴婢。”
“这间商馆都是你们夫人的吗?”
“我们老爷很早就过世了……”
香蔻儿声音小得像蚊子,双手拧着──一只娇黄的丝帕,那种面热心跳的样子,让程宗扬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大灰狼,盯着一只鲜嫩的小白兔不住流口水。这丫头实在太小了,差不多是个还在上小学的女生。把手伸过去,他会有罪恶感的……“呀!”
香蔻儿小小的惊叫一声,拿着丝帕的小手掩住口,明亮的眸子怯怯地看着肩头上多出来的手掌。
程宗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伸出手,抓住香蔻儿柔嫩的肩头。这小丫头,身子还真又软又滑……程宗扬尴尬地放开手,为了补救自己的形象,他顺势拍了拍香蔻儿光滑的小脸,像一个不怀好意的大叔一样,夸奖道:“小妹妹真可爱。”
香蔻儿一边后退,一边讷讷地细声道:“夫人还没睡呢……”
说着她脸色通红地转身跑开。程宗扬还没明白过来,小丫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这么小的女孩就急着要做女人了吗?
看着那堆乱糟糟的干草,程宗扬为自己失去的良机后悔不已。
那小婢明显是春心已动,如果不是自己装好人,这会儿已经把她压在草堆上了。程宗扬是个守法公民,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并不介意尝试一下禁忌的味道,更何况……这个荒唐的世界似乎没有禁忌这回事。
第十章高潮
月过中天,四周一片寂静。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程宗扬最不习惯的就是失去了清晰的时间。在以往世界里时间随处可见,在这里却无从知晓,只能靠太阳和月亮的位置,大致区别白昼与夜晚,上午与下午。看月亮的角度,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吧。程宗扬不确定地想着。他把头枕在手上,眼中毫无睡意。
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就像梦一样不真实。原本应该飞往上海的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世界。看到了半人半兽的巨人,目睹了罗马军团与六朝军队的大战,经历了好友的意外死亡,又撞到两场艳遇。
这样算来,这次狼狈的穿越并不是特别难以接受──单是月霜和阿姬曼这两个美女,就值回票价了。
最初发现自己穿越时的惶恐已经平淡了许多,程宗扬现在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自己要靠什么生活?
第二个问题:往后要做什么?
穿越的前辈很多,但相当一部分穿越时直接附体在某个贵人身上,什么帝王将相、王妃公主,最差也是个富家少爷,生活根本不成问题,只要混个痛快。这些前辈的经验对程宗扬全无用处。
另外一些情况和自己相似,属于整个人原封不动穿越的类型。在段强的转述中,这些人依靠自己的知识和智慧白手起家,不仅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还创造了属于他们的光辉历史。听段强钦羡的口气,显然是把这些前辈当成了穿越者的楷模。
但那些人不是具备某方面的专长,就是运气好到逆天。想造玻璃就造玻璃,想高炉炼钢就高炉炼钢。那恢弘磅码的气势和《圣经》开头有一拼──他说要有炸药,于是就有了炸药;他说要有盘尼西林,就有了声尼西林;他说天下的美女要聚在一处,充实他的后宫,事就这样成了。
程宗扬考虑了一下,自己可能还没有这样逆天的力量。别说玻璃,他连一枚扣子都不知道怎么造。
的确,程宗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自己所接触过的文明技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像神迹一样炫人耳目。他可以坐在家里,与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人交流,了解对方的想法,听到对方的声音,甚至看到对方的相貌。
人们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地周游整个世界,从天空飞过高山与大海。医生们能把断掉的肢体重新接回,甚至可以从一个细胞复制出一个完整的生物体;技师们开发出一分钟射击三十万颗子弹的枪枝,可以让一个王国的军队灰飞烟灭,更不用提可以抹掉一个国家的核子武器。
科技的发达,让种种神话变成现实。程宗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
可是程宗扬仅仅是这些产品与技术的使用者。知道用枪枝会比弓弩更容易地杀死敌人,但不知道怎么做出一把手枪,更不用说适合枪枝用的弹药。身边电能的应用无处不在,却不懂得怎么发电,更不知道怎么制造那些电器。
他学过化学的元素周期表,知道这个世界是由原子构成的,却不知道那些元素出自哪里,由原子组成的种种物体都有什么用途。他会求二元二次方程式、填字谜,知道地球是圆的,化石是远古遗迹,树木在地下变成煤,石油中能够提炼沥青,塑胶的出现改变世界……但程宗扬一种制作方法都不会。比如最简单的火柴,他知道火柴头外面包的是红磷,但火柴盒上面涂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在这个异时空的夜晚,程宗扬终于认识到,自己长期以来所接触到的各类信息,仅仅是一些肤浅的常识,而不是能够改变世界的知识。
好吧,至少我可以当一个科技上的先知,告诉工匠们什么可以实现,而什么技术完全是错误,没有出路的。程宗扬这样安慰自己。
但程宗扬很怀疑,有没有哪家作坊会聘请一个只会说空话的家伙,毕竟他所具备的常识和这个时代至少相差了一千年。没有知识的积累,这个时代的工匠不可能在他一句话的空洞说明下,凭空就造出钛锰合金。
比如那根按摩棒,自己还带有样品,但那些矽胶、电池、电线外面的绝缘体,就不可能被模仿出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死了这条用技术吃饭的心。毕竟自己是文科生,与那些传说有着丰富理科知识的超能穿越者专业不同。
文科呢?是否有机会?
在程宗扬所处的时代,文化的发展同时惊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历史学家会比李白更了解他所处的唐代,比苏东坡更了解宋代;人类所有的文字典籍都被转化为数字,用一颗硬碟就可以全部装下;历史上最博学的智者,也不会比强大的搜索引擎更渊博。
出于个人爱好,程宗扬对历史略有了解。据说曾经有一位穿越者,就是文科的高材生,利用自己的文科知识,由文化宗师一跃成为权臣,改写了历史。
预言更是穿越者的酷爱,这就好比预先知道号码再买乐透,看了第二年的股市表现再去选股,先开枪,再往墙上画靶子,想不中都难。
不幸的是,程宗扬面对的这个世界,和他所了解的历史只能说似是而非。
这个世界用着他所知道的语言和文字,有他听说过的历史人物。可参加特洛伊之战的阿伽门侬成了凯撒的儿子,纣王妖艳的宠妃变成了一间商馆的老板;连罗马与汉军的战争,这种历史上完全没有发生过的桥段都出现了。
用程宗扬所了解的那点历史知识,想掌握这个颠倒错乱的时空,就像是拿一把汽车钥匙去开保险箱,完全不对路。直到现在,程宗扬也不知道六朝是哪六朝,更不懂秦国为什么能和唐、宋并存于一个时空,在同一片大陆相安无事。
这是一片神奇的大陆,程宗扬只好这样告诉自己。
面对这样一片神奇的大陆,雄心勃勃的穿越者都会把征服当作自己的梦想。他们会积蓄实力,用科学方法训练出一支现代化的军队,然后横扫天下,江山美人、权柄声望一网打尽。
假如说最开始程宗扬还有类似的雄心壮志,现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程宗扬见到了王哲,更目睹他麾下的天武、天策、天霁军团。程宗扬不相信自己会是一个比王哲更出色的统帅,更不相信如果让自己带领一支军队,能比那些坚如磐石的军队更强悍──即使面对坦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把它踩平吧。
尤其是见识过那场与罗马军团的血战之后,程宗扬对战争有着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他不想再看到那些钢铁般的汉子勇敢地相互厮杀,用鲜血染红原野上的青草和黄沙。
即使自己能够像一个强者那样去征服,去实现自己的野心,程宗扬也不愿意因为自己个人的欲望把这些勇士们变成青草下的枯骨。他们本来应该是强壮的丈夫,可亲的父亲。
也许,我终究只是个平凡的小人物吧。程宗扬苦笑着想到。
不过有哪个小人物会像自己一样,刚签过卖身契,睡在柴房的干草堆上,还在思考是否要征服天下的大问题呢?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还是考虑一下明天怎么应付那个妖妇吧。
想到姐己妖艳的媚态,程宗扬就禁不住胯下发紧。不愧是华夏五千年第一妖姬,那艳妇一颦一笑都媚态横生,有着勾人心魄的诱惑力。看她对男性的态度,这妖妇肯定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她不相信男人,对身边的女侍卫长也未必有几分信任──她居然毫不在意地拿凝羽打赌,让自己演示按摩棒的神迹。
程宗扬想起凝羽颁长白滑的肉体,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多摸几把,想必苏姐己也不会反对。
还有阿姬曼……程宗扬心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隐隐抽痛起来。
现在程宗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孙疤脸和戈龙等人一起,专盯着那些走投无路,到当铺典当的异乡人,暗中把他们掳为奴隶,然后借着商馆的名义私下贩。
很不幸,自己也成为了这些人的猎物。
大概在自己被囚在商馆别院地牢的时候,苏姐己发现当铺收到的货物,派人追查典当者。戈龙等人听到消息,以为贩奴的事情败露,于是叫来阿姬曼,让她骗自己逃跑,好以逃奴的名义杀掉自己。
阿姬曼正是这样做的。自己毫无戒心地听信了她的话,逃出地牢,随即被戈龙等人围住。若不是凝羽正好赶到,自己的尸体这会儿都已经冷了。
程宗扬不明白的是,阿姬曼既然要杀自己,为什么要主动跟自己做爱?仅仅是因为怜悯?认为自己是一个快要被杀死的人?
还有她的血迹和红褐色的头发……程宗扬脑际一闪,捕捉到一处关键所在。他终于明白阿姬曼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彷佛是从地下传来,带着无比的压抑感,在夜风中忽隐忽现。若不是此时夜深人静,程宗扬又有了粗浅的修为,也无法听到。
程宗扬屏住呼吸,心头慢慢绷紧。当他的心神集中在听觉上时,那声音彷佛又近了几分,越发真切起来,隐隐还听到水滴的轻响。
程宗扬好奇心起,悄悄从草堆上爬起来。
柴房一侧,有座废弃的假山,屿绚的怪石聚在一起,在月色下投出浓黑的剪影,彷佛一群凶狞的怪兽。那声音就是从假山下传出。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朝假山走去。走近时才发现那假山规模竟然不小,因为没有人打理,一些岩石颓圯下来,石缝间杂草丛生,面积显得更大。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程宗扬爬过假山,在岩石间找到一个狭窄的入口。这里本来是一个山洞,但一块巨石滚落下来,将洞口堵住一半,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
那声音愈发清晰,断断续续从洞中飘出。程宗扬壮起胆子,弯腰钻进山洞。
绕过一块折断的屏风石后,程宗扬看到一片雪白的月光。
几块巨大的岩石斜指天际,组成一个三角形的穹顶。一缕月光从岩石缝隙间透入,潮湿的岩石上泛起淡淡的水光。那些细微的细迹凝聚在低垂的石尖上,渐渐变大,最后凝成一滴水珠坠落下来,溅在洞内一座方形的水池内。
轻微的水声在洞内回荡,引出一声压抑的低叫。一个女子伏在水池边,两手抓着池侧的条石,长发散乱。水珠不断滴下,她洁白的脖颈也随之左右摇摆。
月光从三角形的石隙中照射下来,映出那女子雪白的屁股。她衣物零乱扔在地上,双膝跪地,大腿间紧紧夹着一根石柱,又圆又翘的屁股高高耸起,白滑的臀肉上湿淋满是汗水,在月光照射下白花花一片。
她一边拼命摇头,一边用耻骨顶住石柱边缘,獗着屁股用力磨擦,喉中不时发出含混的叫声。
程宗扬瞪大眼睛。他这才想起来,凝羽服下摇头丸,到她离开,只有十五分钟。而通常情况下摇头丸的药效这时才开始发作,一直持续六个小时以上。也许是那种红色药丸的原因,凝羽服药后症状出现得更早,那一次高潮显然没有缓解药物的压力。
关于摇头丸的效力,程宗扬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倒霉的家伙刚服过摇头丸,准备好好嗨一把,不幸遇到停电,只好拧开水龙头,听着水滴声摇了一夜的头。
凝羽的状况与他差不多。何况还服了麻古──那是已知药物中催情效果最强的一种,据说在一块鲜肉上放两颗麻古,两小时之后鲜肉就被烤熟。在药效驱使下,这个冷若冰霜的侍卫长几乎是下意识地来到这个废弃的假山岩洞里,对着水滴,光着屁股,一边摇头,一边自慰,臀下那根石柱已经被淫水湿透。
程宗扬正睡不着,这会儿看到凝羽两腿夹着石柱,高翘着雪白的屁股,充血的性器在石柱光滑的顶端来回磨擦,性欲顿时高涨起来。
刚才拿按摩棒插她的肉洞时,程宗扬已经充满绮想,有心把她搞上手,当下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在她白生生的屁股上拍了一掌。
清脆的肉响在岩洞内震荡着散开,失神的凝羽没有回头,而是低叫一声,本能地翘起屁股,湿腻的蜜穴中淌出一串液体。
程宗扬抓住凝羽紧凑的臀肉,对着她滴水的淫穴深深干了进去。
阳具刚插进蜜肉,程宗扬就烫得浑身一抖。凝羽体温高到夸张的地步,就像一只燃烧的火炉,难怪会出了这么多汗。
被肉棒突如其来地一插,凝羽也是浑身颤栗。她无意识地摇着头,滚热的肉穴猛然收紧,挤压着程宗扬的阳具,像一张柔滑的小嘴,在他肉棒上拼命吸吮。
程宗扬把阳具深深插到凝羽体内,直到顶住阴道尽头那团滑腻的软肉。他屏住气,在凝羽花心上狠狠捣了几下。凝羽立刻被干得浑身乱颤,蜜穴叽叽咛咛往外冒水。
程宗扬用力挺动几下,然后按住凝羽的屁股,“剥”的一声,把阳具拔了出来。凝羽喉中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头颈摇摆着,乌亮的发丝在颈后飘舞,在她肩头,有一个淡红的月牙状痕迹。
程宗扬一手伸到她身下,抓住她坚挺的雪乳拧了一把,一边摸到她乳尖,把那颗发硬的乳头挟在指间,用力揉搓。凝羽肉体的反应愈发激烈,浑身的雪肉都彷佛在颤抖。
程宗扬也不管她是否能够听到,在她耳边说:“凝羽侍卫长,你的奶头我也摸过了,你是不是要把它们也擦干净?还有你的小肉洞,刚插过还挺紧……记得把最里面也洗干净,免得有让你恶心的男人味道。”
凝羽似乎产生了一点微弱的意识,她一面摇着头,一面抬起手,想推开程宗扬正在她乳头上捏弄的手指。但凝羽力气小得出奇,颤抖的手指扳住程宗扬的手掌,却怎么也推不动。
程宗扬想起来,这丫头经脉什么的都被封住,这会儿多半还没有解开,浑身都没有力气,胆子顿时又大了几倍。他分开凝羽的双腿,迫使她阴部向后挺出,然后压住凝羽圆润的屁股,在她体内大力抽送,一边双手各抓住她一只乳房,像揉着粉滑的雪团一样来回凝羽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哭泣着低叫道:“爹爹……”
程宗扬没有多想,心里嘲笑道:这就干得哭爹喊娘了?
“冰美女,你又该高潮了。”
程宗扬觉察到凝羽体内的异状,他这次没有拔出,而是深深插在凝羽震颤的蜜穴里,挺着阳具,在她喂内来回搅动着,顶弄她的花心。
肉穴中火热的蜜肉开始痉挛着收紧,阳具插在里面,能感觉到她体内一波一波潮水般的快感。程宗扬扒开凝羽紧凑的臀肉和收紧的阴唇,将阳具插得更深,直直顶在她肉穴更深处。
凝羽白滑的臀肉敞分着,阴道间歇性地抽动起来。不多时,一股暖热的黏液从体内喷溅出来,浇在程宗扬鼓涨的龟头上。阴道内的蜜肉同时挤压过来,从阳具根部一直掠到龟头,然后又是一波。
那种超乎寻常的快感,让程宗扬阴囊也为之紧缩,阳具不安地挺翘起来。他连忙吸了几口气,然后按住凝羽的屁股,在她高潮的穴内一阵猛干。
凝羽这次高潮更加强烈,直到程宗扬忍不住射精,她白嫩的屁股还在抽播。程宗扬将精液全部射入凝羽的花心,等射精的律动平息,才吃力地拔出肉棒。凝羽下体发出一声湿泞的腻响,一股黏液随之涌出,淫水夹着阳精,泄得满腿都是。
程宗扬喘着气,放开凝羽的身体。
已经高潮的凝羽不再磨擦阴阜,头颈却还在摇摆。看她的样子,只怕真要摇到天亮了。
程宗扬阳具湿淋淋沾满淫液,干脆脱下凝羽的鞋子,捧起她白嫩的脚掌,夹住自己的肉棒,把精液、淫水都抹在她脚上。
凝羽没有挣扎,即使想挣扎,也没有力气。她雪白的屁股已经被程宗扬干得发红,臀间一片狼籍。程宗扬想了想,拿过她的衣衫,帮她把下体抹拭干净。然后把外衣披在她赤裸的胴体上。
“别摇了,早点睡吧。”
“爹爹……”
凝羽发出细微的抽泣声,尖石上的水珠滴下,在池中溅出一圈涟漪。凝羽月光似的俏脸映在水中,神情间充满了羞耻的哀伤。
第三集
【简介】
苏妲己夺走程宗扬的“神具”却意外给程宗扬制造了机会,程宗扬又会如何替苏妲己解决目前的窘境呢?再次与苏妲己交手,程宗扬能够摆脱奴隶身分吗?
程宗扬用重金买下了阿姬曼,却撕掉她的卖身契,究竟程宗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程宗扬到采石场挑选前往南荒的奴隶,没想到竟遇见了水浒英雄武松,面对这小说中的打虎英雄,程宗扬忍不住想拉拢这个超级保镖?
醉月楼里巧遇西门庆,把酒狂欢之下,西门庆说的尽是让程宗扬摸不着头绪的故事,到底金瓶梅中的多角恋到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的情况?
第一章戏弄
“现在我传你一篇口诀,然后有三事相托──你可记得么?”
“让我想想……”
“一件是锦囊……清江玄真观……一件是苍澜太泉古阵……”
“还有一件……”
程宗扬想起来了──守护好岳帅后人。可月霜多半只想杀死我吧?
不过那丫头吃过摇头丸,趴在地上摇头摆臀的样子还真骚……阳具插进去,不用动,她就自己扭着屁股把它套弄出来。那滴水的小穴又滑又紧……
咦,好像有些不对。这个光屁股的女人,不是月霜……
“公子!公子!”
天还没亮,香蔻儿的叫声就打破了程宗扬的美梦。
程宗扬从梦中被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衣袖盖住耳朵。
“公子!公子!”
小婢用力摇着程宗扬的肩膀。
程宗扬闭着眼,不耐烦地说道:“我是商馆的奴隶,不是什么公子!”
香蔻儿不由分说地扯起他的耳朵,大声道:“夫人叫你!”
这一声终于把程宗扬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时候来叫我?去南荒还差这点时间?”
“快点吧!”
香蔻儿用力推着他。
程宗扬一肚子的不乐意,昨晚他可是辛辛苦苦忙了半宿,刚躺下没两个时辰就被拽起来,难免心里有气。
在香蔻儿的催促下,程宗扬终于爬起来,来到苏妲己居住的画楼。商馆的女主人此时还没有起身,只让他在外面等着。
这一等又等了半个时辰。小婢香蔻儿给他递了杯香茶,就掩门退了出去,想找个人说话也没有。程宗扬靠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脑袋一勾一勾地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公子……”
程宗扬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睁开眼睛,只见一名媚艳的妇人正倚在卧房门外的花架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苏妲己乌亮的长发盘成云髻,身着盛装。她上衣是用朱红色的丝绸精心裁制而成,宽大的襟领像百合花瓣一样高耸着翻开,上面绣满云丝状的花纹。精美绝伦的襟口间,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下身是一条艳丽的红裙,长长的裙摆拖在丝绒地毯上,迤逦生姿。
程宗扬打着呵欠道:“夫人起得好早,真是辛苦了。”
苏妲己用纤指攀着一枝芍药在鼻下轻轻嗅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公子睡得可好?”
急急忙忙把自己找来,尽说些废话。程宗扬道:“托夫人的福,本来睡得好好的,还没醒就被人叫起来。”
苏妲己嫣然一笑,耳下两枚翡翠坠子垂在腮侧,一荡一荡,在她雪白的脸颊上映出两片翠绿的光泽,那张白滑如玉的瓜子脸更显得妖媚无比。
“妾身请公子来,是想知道公子往南荒去,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程宗扬打起精神,“要几个押货的人。不需太多,三四个就足够了。”
鬼知道霓龙丝在什么地方,人少一些,自己要逃走也方便些。
可苏妲己似乎早料到他的心思,“三四个人未免太少。商馆里有几个长年走南荒的,让他们随你一同去。再则南荒部族众多,难免含有衡突,凝羽在我身边也没有事做,叫她也同去好了。另外你再去挑些力气大,能走路的奴隶,路上好办事。”
其他的倒也罢了,让凝羽跟自己一同走,程宗扬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那丫头被自己搞上手,路上说不定还有便宜可占。不遇有她跟着,自己想逃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全听夫人吩咐。”
这本来是句平常话,苏妲己听到,身子却忽然一颤,攀着花枝的撇指猛然拧繁,指间花茎折断,那朵盛开的芍药低垂下来。她扶着花架,红裙轻颤,似乎里面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程宗扬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仿佛是马达震勤的嗡嗡声。程宗扬恍然大悟,明白这妖妇为什么一大早把自己叫来,却只是聊天打屁。
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程宗扬皱起眉头,思索着道:“如果人多的话,这一路花费可不少。要有焉匹、运货的车辆,还要有帐篷、粮食、衣物……”
苏妲己打断他,“这些自然是要配备的。公子不必多虑。只是……”
苏妲己松开花枝,“公子擅长南荒的巫术,可知道那支神具的来历?”
程宗扬胡诌道:“那神具是我从南荒深林中的一个部族得到的,传说是南荒魔神的分身。只要依术念咒,南荒魔神就会附身在神具上。幸好我学过咒语,才花费重金把它买来。”
苏妲己道:“不知公子的咒语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宗扬咳嗽一声,“那是很多年以前了,有天我在路上走……”
程宗扬正拿着烧饼,蹦蹦跳跳地穿过马路。一名背着九个麻袋的乞丐突然出现,挡在年少无知的程宗扬面前。
“靓仔!我看你骨格清奇,相貌不凡,有一道灵光从天灵盖冲出,乃是万中无一的咒术天才!这里有一本《南荒秘咒》记载着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最恐怖的禁咒!只要一点钱就卖给你!”
苏妲己道:“他要多少钱?”
“十个铜铢。”
“十个铜铢?”
苏妲己有些失神。
“哦,我身上只带三个铜铢,所以他把我的烧饼也要走了,交给我一本《南荒秘咒》”
苏妲己呆了一会儿,“你就是这样学会南荒的巫术?”
程宗扬谦虚地说道:“一点皮毛而已。”
苏妲己这会儿没有心情探究他话里有几分真假,急忙道:“那你可知道如何破解咒语?”
看着苏妲己着急的样子,程宗扬几乎笑破肚皮,他靠在椅背上,笑咪咪道:“那要看夫人想破解的是什么巫术了。”
苏妲己颊上升起两片红云,水汪汪的媚眼中露出一丝妖淫的媚意,玉齿咬着唇角,腻声道:“知道了还问。”
程宗扬愕然道:“夫人不说,我怎么知道?”
苏妲己踌躇半晌,含羞道:“那支神具……妾身放进去……取不出来……”
程宗扬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放在什么地方了?”
苏妲己身子轻颤起来,“就是那里……”
程宗扬搓了搓手掌,“让我看看!想个法子!”
苏妲己欲言又止,她羞眉微颦,满脸红晕,那枝折断的芍药花在她鬓侧摇曳着,洒下湿媚的香气。
程宗扬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袖,“既然夫人没有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着作势要走。
“等等!”
苏妲己叫住他。
程宗扬转过身,看着这个几乎站立不稳的艳妇。“死奴才……”
苏妲己唇角翘起,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拉开腰间的狐皮。
狐皮下是一条鹅黄的丝绦,上面还系着一角白巾。妖艳的美妇解开裙带,两手挽住裙腰,将华丽的红裙褪到臀下,颤声道:“就是这里了。”
一条洁白的丝巾缠在美妇腹下,丝巾底部已经被淫水湿透,正不断渗着水。她两条丰腴的大腿紧紧贴在一起,能清楚看到她两腿中间,一个粗大的圆柱体顶起丝巾,正在她腿缝间不停旋转。失去丝巾的束缚,按摩棒旋转的力度立刻强了几段,苏妲己娇喘道:“快……快让它……停下来……”
程宗扬一点都不着急,他翘起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口里道:“我说夫人怎么总站着,原来是坐不下来。站那么远,我怎么能看得到?请夫人走近一些,让奴才仔细看看。”
苏妲己无奈之下,只好脸色绯红地双手提起长裙,大腿紧紧并着,夹住腿间转动的物体,一步一颤地走过去,立在程宗扬面前。短短几米的距离,她却走得千辛万苦,两脚软得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程宗扬歪着头看了半天,然后道:“解开吧。”
苏妲己气得变了脸色:既然要解开,你还看那么久干嘛?但程宗扬接下来的话,让她忘了生气。
程宗扬一脸郑重地说道:“神具被东西包着,戾气没办法发散,只会越来越盛。”
苏妲己连忙松开长裙,解下腰间鹅黄的丝绦,将湿透的丝巾扯了下来。
电机的震动声顿时变得清晰,一支湿淋的黑色胶棒从艳妇下体猛然跃出,嗡嗡作响转动着滴下清亮的液体。艳妇的丝绸红裙滑落在地,赤裸着两条白玉般的美腿立在程宗扬面前。她下体已经湿得一塌糊涂,肥白的阴阜沾满淫水,湿透的阴毛一缕缕贴在白嫩的雪肉上,柔滑又乌亮,嗡嗡作响地在她小穴里震颤不已。
看到苏妲己狼狈的样子,程宗扬心里得意万分,他拍了拍座椅,“把腿抬起来。”
苏妲己脸色绯红地晬了一口,然后乖乖抬起腿,白滑的纤足踩在椅面上,将下体挺到一脸坏笑的程宗扬面前。
虽然已经被按摩棒搞得淫水直流、狼狈不堪,苏妲己仍努力摆出女主人的架子,恨声道:“尽管看……看好了……若不想出……办法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奴才……”
口气虽然很凶,但她那副腿软身颤的娇态,显然没有多少说服力。程宗扬也不理会,只埋头研究她的下体。那根粗大的按摩棒几乎完全钻入苏妲己体内,只露出短短一截。艳妇丰美的性器不知被按摩棒插了多久,滑腻的阴唇被粗圆的棒身撑成圆形,像一张娇媚的小嘴,紧紧含着那根布满颗粒的胶棒。汁液淋漓的淫肉红艳艳朝外鼓起,随着胶棒的转动微微蠕动着。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这神具在夫人身体里面插了多久?”
“三……四个时辰……”
那就是六七个小时。被这根按摩棒用最大功率干了整整一夜,难怪这妖妇会着急。不过这妖妇的小穴还真强,被干了一夜也没有发肿,只微微有些充血。但看她两腿发软的样子,只怕整个阴道都被按摩棒震得酥麻。
这妖妇下体被淫水湿透,白腻的肌肤沾满水光,显得晶莹而又滑嫩。那片淫肉更是红腻如脂,艳光夺目。
程宗扬好不容易强忍下想去触摸的冲动,问道:“夫人高潮了吗?”
“什……么高潮……”
“就是泄了身子。”
“泄……泄过……”
“泄了几次?”
“四……四次……”
“什么时候?怎么泄的?”
苏妲己娇媚的俏脸露出一丝羞怒,“这……也要……问么……”
程宗扬板起脸,看着这名羞恼的艳妇。苏妲己咬紧牙关,那胶棒仍在不停转动,布满颗粒的棒身在她蜜腔内敏感的肉壁上无休止地刮磨着。挣扎片刻,最后苏妲己只好屈服。
“公子走后……妾身就……就把它放进去……只……只半个时辰……便泄了身子……”
苏妲己羞媚地叙说道:“妾身想取它……取它出来……它……却在里面生了根……怎……怎么也拔不出来……每……每拔一下……反而又深了几分……妾身一急之下……就……就又泄了身子……”
“妾身……不敢再拔……就留它在里面……谁知它却……停……停……停不下来……妾身禁不住……又……又丢了一次……”
“公子来……的时候……妾身勉强起来……刚走到门口……便泄了……连小衣也……湿……湿透……只好重新换过……”
艳妇咬着鲜红欲滴的唇角,伴随着体内连续不断的嗡嗡声,一脸羞媚地历数自己如何被按摩棒搞到高潮泄身的丢脸经过,那种媚艳的羞态,让程宗扬胯下禁不住一团火热,阳具硬邦邦地挺了起来。
程宗扬清了清喉咙,“夫人泄了三次身……”
苏妲己羞答答地纠正道:“是……是四次……”
“哦,我在这里等的时候,还有一次。我说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坐得腰酸背痛。原来夫人在里面快活地泄了身子。”
程宗扬转口问道:“不知道夫人泄了多少?”
苏妲己半是恼怒半是羞涩地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道:“小……小衣湿透了……两腿都……都是软的……你快……快些!妾身……”
苏妲己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
程宗扬手指敲着桌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夫人既然泄了四次身,不知道这支神具射过几次?”
苏妲己妖媚的杏眼瞪得大大的,樱唇张成圆形,显然没想到这支令她吃尽苦头的神具居然也要射出来。
程宗扬大叹一声,“夫人只记得自己快活!一连泄了四次,却不记得让神具快活!难怪它不愿出来!”
苏妲己咬紧牙齿,胸口起伏片刻,硬生生地忍住下体一波波想要泄身的冲动,寒声道:“死奴才!这神具也会出精吗!”
能模拟射精的按摩棒也有,但不是这一支。程宗扬煞有其事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神具是以南荒巫术制成,本体是南荒赫赫有名的魔神。夫人泄了四次身,却没有让魔神发泄出来,魔神自然发怒,不愿从夫人体内出来。”
下体那支嗡嗡作响的神具不知震动到哪个敏感点,使苏妲己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她放下女主人的架子,拉住程宗扬的手臂,软语央求道:“公子……给妾身……想……想个办法好吗……”
程宗扬揉了揉耳朵,又摸了摸耳朵,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沉默不语。苏妲己眼圈发红,泫然欲泣地颤声道:“再……再不拔出来……立女身的性命都……都难保了……”
程宗扬沉思着,缓缓伸出手指。
“六十个金铢。”
“什么?”
程宗扬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可不是敲诈啊。算是给我预支的工钱吧。每个月十个金铢,我先预支六个月好了。”
苏妲己咬牙切齿地说道:“商馆当铺的朝奉……每个月工钱是六个银铢!”
程宗扬并不担心苏妲己会翻脸,六十金铢虽然不少,但比起霓龙丝可能带来的利润,并不算高。况且眼前的状况也不容苏妲己不允。
程宗扬往椅背上一靠,“夫人再考虑一下,不合适的话那就算了。”
“就六十个金铢!”
昨天签卖身契的笔墨还摆动在案上,程宗扬把笔塞到苏妲己手中,“夫人写个条子,一会儿我好去支钱。”
苏妲己手指发颤地写完,咬牙切齿地说道:“快些……快拔出来……”
程宗扬收起纸条,然后道:“拔不出来。”
看着苏妲己要抓狂的样子,程宗扬连忙道:“除非神具先射出来。”
“那就快……快让它射出来!”
程宗扬两手一张,“它又不会射精。”
一串泪珠从苏妲己眼中淌出,挂在艳妇又尖又媚的下巴上,她梨花带雨地泣声道:“你若不……把它取出来……妾身……妾身……”
这会儿这妖妇真是着急了,也难怪,现在她已经被按摩棒干了四个时辰,差不多是八个小时,就算她天赋异禀,被这支大号按摩棒干这么久也承受不了。
程宗扬道:“现在还剩一个法子。”
苏妲己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那按摩棒已经在她体内搅弄了一夜,这一晚自己使尽媚功,就是铁人也化了,可这神具却丝毫没有疲软之态。苏妲己万不得已,才找来程宗扬,只要能把这神具取出,就是三万金铢也给了他。
程宗扬道:“神具虽然不会射精,但只要有人在夫人身子里射了精,再把精液抹到它上面,神具会以为它已经射过精,就会息怒了。”
终于知道了破解巫术的方法,苏妲己不禁破涕为笑,神情又变得骚媚起来,“死奴才……想占妾身……便宜……”
程宗扬拍了拍手,站起身,边走边道:“夫人要找别的男人也行,奴才告辞了。”
刚跨出一步,程宗扬衣角就被人拽住。
“公子……”
苏妲己柔声说着,纤美的玉手伸到程宗扬腰间,轻轻挽住他的腰带。
空气中还飘浮着昨晚的余香,华丽的客厅内,四周垂着重重帷幕,形成一个隐密的空间。一名穿着奴仆青衣的年轻人靠在座椅上,满脸坏笑地喝着茶。在他旁边,一名姣丽的妖艳美妇赤裸着下体,跪在鲜红的长绒地毯上,她娇俏的瓜子脸上满是醉人的红晕,双腿轻颤着,腿间不时发出奇怪的嗡嗡声。
昨晚程宗扬用这支“神具”把冷若冰霜的凝羽搞到泄身,让苏妲己看得脸热心跳。她摆出主人的架式强行留下神具,等程宗扬走后便拿来一试。
这神具果然有趣,苏妲己把它纳入体内,按着程宗扬说的法子,在底部连按三下,便在体内转动起来。
这神具不需人力抽送,更不需如平常交媾般挺身奉迎,只要将它纳入体内,布满颗粒的棒身便在淫肉上恣意研磨,无处不至,那快感竟是苏妲己平生未遇。
苏妲己又惊又喜,不多时便丢了一次。正当她心满意足,待要取出神具时,却发现它彷佛在体内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往外一扯,便撑得小穴生痛。
惊慌中,苏妲己又泄了一次身。她不知道这是程宗扬暗地使坏,连按三下,让她打开了按摩棒带有防滑脱功能的强制开关,若不关掉开关,就算电力耗尽,这按摩棒也拔不出来,只道是这神具上附的巫术使然。
苏妲己百般设法,那按摩棒非但没有取出,反而越进越深。情急之下,她一连泄了几次身,心里不由更加惊慌。若这神具在体内一味转动,再泄下去不免要损及元阴,不但平生修为付之东流,只怕还会伤及性命。
无奈之下,苏妲己顾不得羞耻,让小婢找来程宗扬,想探出破解神具巫术的办法。
程宗扬说的方法苏妲己半信半疑,不过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这艳妇安心不少。
只要能解开巫术,取出神具,便让他在自己身子里出了精也是无妨的。
第二章艳遇
解开程宗扬的裤子,一根火热的阳具立刻跳了出来,那浓郁的雄性气息,让苏姐己不由微微一惊。这奴才的阳具虽然粗壮,但也不算得出奇,只是它散发出来的气息颇不寻常,就像是阳光下茂盛的草原,充满了勃勃生机。苏妲己微微一怔,然后妩媚地瞥了程宗扬一眼,双手像抚箫一样扶住肉棒,弯下雪白的颈子,张开红艳的唇瓣,把龟头含在口中。
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苏妲己唇舌柔滑之极,阳具彷佛被纳入一个湿腻的蜜腔中,被腻脂般的软肉紧紧包裹住。当她柔软的香舌从龟头滑过,在龟头下方的肉沟一挑,程宗扬舒服得浑身毛孔都彷佛张开,酥爽之极。程宗扬正靠在椅上,享受商馆女主人唇舌的服侍,厅外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夫人。塞外的消息。”
苏妲己刚吮了几口,连忙吐出肉棒,擦了擦唇角,勉强克制住声一首的颤抖,“晚些……再说。”
凝羽顿了一下,“是左武军第一军团。”
苏妲己立刻改变了主意,“说。”
凝羽的声音像冰冷的泉水,不带任何感情地从门外传来,“王大将军出塞之后,每隔五日必遣人回塞上报讯。到前日已经失约两次。馆内得来消息,十日前大将军帐下曾有人以水镜传讯,说在草原中遇到拜火教祭司,此后便再无音信。如今城中已经传出流言,说左武军第一军团在塞外遇伏,全军覆没,王大将军身死。”
苏妲己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王紫阳死了?”
程宗扬心里也是惊涛翻滚。他亲眼目睹了王哲之死,看到他麾下的军团血战至最后一刻,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程宗扬,很难理解王哲的死意味着什么。现在他隐约认识到,想必有很多人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王哲的死亡。
苏妲己欣喜的表情让程宗扬本能地生出一阵反感。与王哲相识的时间虽然很短,自己却受惠良多。无形中,程宗扬已经把王哲看作自己的良师益友,一个可以信任并且尊敬的人。
苏妲己道:“立即去探听……哎呀!”
苏妲己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像触电一样颤抖起来。
房门格的一声低响,凝羽道:“夫人?”
苏妲己脸色时红时白,战栗地说不话来。程宗扬道:“夫人现在有要事,命令你们都退下,离开院子。”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凝羽冷漠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苏妲己咬住艳红的唇瓣,唇角不住发抖。她两手掩在腹下,细长的蛾眉颦在一起,楚楚可怜地看着程宗扬。体内按摩棒的旋转方向突然反了过来,分成两截的棒身在阴道内左右转动,带来强烈的震撼。
程宗扬道:“这神具是南荒魔神的分身,夫人既然用了神具,就该尽心尽意服侍魔神,为外事分心,难怪魔神会生气。”
苏妲己颤声道:“妾……身知错……了……求魔神……息怒……”
程宗扬一手伸在背包里,握住一个小小的物体轻轻一按。按摩棒重新沿着原来的方向转动起来,艳妇颦紧的眉头慢慢松开。程宗扬道:“把衣服脱了。”
苏妲己下身赤裸,只穿着那件上衣,她捏住衣角,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程宗扬道:“夫人现在是在和神具的灵体交媾,难道夫人交媾的时候,还穿着衣服吗?”
苏妲己只好分开衣襟,将那条华美的衣裳褪到肘后,卸脱在地,然后解下胸衣。
她白美的玉体曲线玲珑,羊脂般的肌肤晶莹白腻,通体没有丝毫瑕疵,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在鲜红的毯绒间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她丰挺的双乳程宗扬已经是见过的,雪腻的丰臀还是初见。她臀形浑圆,肥滑的臀肉白腻如脂,高翘着又圆又大,肉感十足。不过在衣内,她还贴身束了一条洁白的狐皮,白绒绒的毛皮一直垂到臀沟边缘,无法一睹雪臀全貌。
程宗扬猜测那条狐皮掩盖的肯定是她最后的秘密,如果揭穿,八成会被她灭口,当下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夫人穿这么厚,不怕热吗?”
苏妲己道:“妾身……少时受过风寒……习惯了……”
这妖妇应该是师帅的仇家吧?躲在五原城里,仗着白湖商馆女主人的身分隐藏起来。程宗扬暗暗想道。他不客气地占据了那张锦榻,然后道:“把春凳搬过来。”
苏妲己不好叫小婢进来,只得赤裸着白玉般的身子,一步一颤地走过去。由于腿间还插着按摩棒,她只能并紧大腿,走起路来腰肢一扭一扭,那张浑圆的雪臀颤微微抖动着,臀沟下不停滴着水,看上去淫艳无比。
好不容易把春凳拖到锦榻前,苏妲己两腿内侧已经淌满淫水,肌肤湿淋淋又白又亮。她娇喘着,那双白嫩的纤足带着淫靡的水迹,没在地毯的鲜红长绒间,不住地轻颤。
“怎么服侍伟大的南荒魔神,让魔神满意,夫人应该知道吧。”
苏妲己妖媚地瞥了程宗扬一眼,然后赤裸着身子仰面躺在窄窄的春凳上,分开双膝,露出被假阳具撑满的阴户,一边柔媚地向上挺起,一边富有韵律地耸动着雪臀,乖乖做出与人交媾的样子。她腰肢纤软,屁股却肥滑圆翘,丰腻之极,与纤细的腰身形成强烈的反差。那条狐皮紧紧裹在臀上,银亮的狐毛蓬松而又厚密,此时被淫水打湿一片,从臀后低垂下来。
“啊……啊……”
苏妲己张开小嘴,淫浪地叫了起来。
刚叫了两声,一根阳具便狠狠捅入苏妲己柔艳的红唇内,堵住了她淫浪的媚叫。
那春凳有半人长短,苏妲己是仰身躺在上面,头颈从春凳边缘低垂下来。程宗扬坐在榻上,阳具与她张开的小嘴正好是一条直线,这会儿往前一挺,阳具便直直插入艳妇唇间,龟头几乎捅进她喉咙里。喉咙中猛然多了一个又粗又硬的龟头,顿时噎得苏妲己一阵逆咳。她羞怒地摆动头部,想把这个奴才的阳具吐出来。只动了两下,下体忽然一阵抖动,那支在她体内整整转动一夜,没有丝毫疲倦的神具竟然放缓下来,不再以那种无法忍受的高速旋转着。
苏妲己心头一喜,便放弃挣扎,一边伸出香舌,在肉棒上殷勤地舔舐起来。
程宗扬把按摩棒强制的高速调为中速,一边道:“魔神对夫人的服侍还算满意,怒气降了几分。不过,夫人还要对它表现得更尊重一些──夫人用手小心捧起神具,让它在你穴里进出一下。”
苏妲己这会儿果然听话,她两手伸到腹下,用指尖捏住胶棒底部,在自己红腻的蜜穴中轻轻拖动起来。粗大的棒身撑满了肉穴,随着胶棒的进出,艳妇下体那两片柔软的阴唇翕动着,一圈红艳的蜜肉在穴口时隐时现。苏妲己上身贴着凳面,柔软的腰肢向上挺起,白美的双腿朝两边张开,就像和身上一个看不到的巨人交媾般挺动着红嫩的美穴。她妖艳的瓜子脸被程宗扬挡在腹下,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湿润的红唇。
眼前这具曼妙的肉体在春凳上卖力地挺动着,两团丰满的乳房高高耸起,白光光的乳肉在胸前来回抖动。程宗扬一手一个毫不客气地抓住两团雪乳,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挺翘的乳头,在指间来回揉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此时正值盛夏,同样是在这间客厅中,昨晚冷若冰霜的凝羽身体炽热无比,而此刻手中的两团乳肉却一片滑凉,让程宗扬不由得想起月霜。但月霜是被人用阴寒的掌力打伤,身体凉一些也不奇怪,这妖妇被按摩棒搞得高潮迭起,应该是通体火热,香汗淋漓才对。
程宗扬揉捏着手中两团软肉,除了体温低一些,其他并没有什么异状。那两团乳肉滑腻如脂,乳头硬硬的,充满柔韧的质感,红嫩的乳晕微微鼓起。程宗扬用力一按,殷红的乳头陷入雪滑的乳肉,手指一松,便又从乳肉中弹出。
苏妲己身体平躺着,伸直喉咙为程宗扬口交。程宗扬还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口交体位,如果是自己的女友,程宗扬还有些担心她不愿接受,但对于这个淫媚的妖妇,自己就没有太多心理负担了。
程宗扬以近乎凌辱的方式干着苏妲己的小嘴,阳具轻易就捅进她伸直的喉咙里,重重顶在她咽喉的软肉上。
苏妲己唇舌的技巧极为娴熟,虽然是伸直喉咙,被程宗扬像干穴一样干着自己的小嘴,那条软腻的舌头却总能找到阳具上最令人兴奋的部位。不多时,程宗扬就被她舌尖挑弄得阳具暴涨,精关传来一阵酥麻。
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下就被这妖妇吸出来。程宗扬吸了口气,从苏妲己唇间拔出阳具,两手拇指紧紧压住龟头的海绵体,用力按动,采用阿拉伯挤奶法,强行解除掉射精的冲动。
怒涨的阳具终于安分下来,没有让程宗扬陷入一分钟射精的尴尬境地。他拍了拍苏妲己的脸颊,“来,换个姿势,把屁股扭过来!”
苏妲己捂住喉头,低低咳嗽着,显然刚才程宗扬那一轮猛干,让她也颇不好受。
对程宗扬说的南荒魔神,苏妲己仍是半信半疑。各种用巫术制成的法器都免不了会有灵力波动,制作越精细,灵力的波动就越精密复杂。但这支所谓的“神具”却丝毫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到它的神妙之处,苏妲己会毫不犹豫地认定它只是一支外观制作精巧,却毫无用处的死物。
当按摩棒在体内转动一夜,自己用尽手段,它却一无所动,既停不下来,也拔不出来,苏妲己的信心终于开始动摇。也许这真是一支神具,是以一种连她也未曾听说过的巫术制成。而那个年轻人口中的南荒魔神,说不定也真的存在。
犹疑间,已经减缓的神具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突然又高速转动起来。
程宗扬的声音传来,“夫人,尊敬的魔神要从后面干你。”
苏妲己虽然已经泄得浑身酸软,但她清楚知道,这年轻人既没有碰触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念诵咒语,更没有施展任何法术,而神具自己就转动起来。
苏妲己不敢怠慢,连忙爬起身,并起双膝,跪在春凳上,撅起屁股。当那浑圆的雪臀出现在眼前,连阅片无数的程宗扬也禁不住在肚子里发出一声赞叹。这妇人竟然连屁股都生得这么妖艳,肥硕的臀部又圆又大,足足比凝羽的屁股大了两号。脂玉般白腻的臀肉又肥又嫩,就像一颗充满汁液的水蜜桃,熟艳得彷佛要滴下水来。丰满的臀肉紧紧并在一起,使她臀沟显得非常深,只能看到一条光润的肉沟被丰腻的臀肉夹在中间,里面水汪汪地浸满清亮的液体。
在程宗扬的指点下,苏妲己两手伸到臀后,抱住臀肉朝两边分开。肥滑的雪肉油脂般滑开,臀沟内满溢的淫水流淌下来,露出一个水光光红艳欲滴的性器。艳妇整条臀沟敞露出来,白腻的臀沟底部,嵌着一朵红嫩的肛蕾。比起她肥圆的屁股,那朵肛蕾显得很小,湿淋淋紧缩着,像朵柔嫩的雏菊。
和每个男人一样,程宗扬对肛交有着浓厚的兴趣。但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程宗扬的女友也很坚决地拒绝了他。因此他的肛交经历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
嗯,也许就该轮到自己埋在牡丹花下当肥料了。
苏妲己抱着白嫩的屁股,像做爱一样向后挺动着。那支按摩棒几乎完全进入她体内,只露出底部短短一截。程宗扬握住按摩棒底部,往里一按,那张妖艳的大屁股顿时一阵乱颤。
按摩棒在苏妲己体内确实卡得很紧,往外拔出时,红艳的阴唇向外翻开,一圈红腻的蜜肉被带得翻到体外,棒身被蜜穴紧紧吸住。程宗扬握住棒身,把苏妲己柔美的性器拽得往外突出,然后手一松,粗大的胶棒被重新吸进蜜穴,只露出黑色的短短一截,在她穴中振颤着滴下一串淫液。
程宗扬不停拔出、松手,用按摩棒玩弄着艳妇的美穴,那感觉就像是在拿那充满弹性的美穴作射箭游戏,充当箭矢的按摩棒每一下都直抵花心,干得苏妲己一边浑身乱颤,一边浪叫连声。
此时按摩棒的转速已经调到中速,苏妲己勉强还能承受。棒体不住在穴内进出,那感觉就彷佛一个狰狞可怖的蛮荒魔神,正挺起它粗大的阳具,在她翘起的臀间狠狠肏弄,干得她小穴几乎胀破。
程宗扬忽然停下手,“要不要换个姿势?”
苏妲己连忙点头。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又泄身了。
程宗扬以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躺在锦榻上,脑后枕着软垫。苏妲己伏在他身上,两手扶着他的阳具卖力地吸吮着,一边把滴水的大白屁股翘到程宗扬面前,让他观赏神具在自己穴内转动的艳态。苏妲己嫣红的小嘴被阳具塞满,唾液混着阳具的分泌物不时从唇角溢出,又被她细致地舔舐干净。程宗扬捧着那张肉感十足的圆臀,一边在心里啧啧赞叹,一边把玩着丰腻的臀肉。
这妖妇的屁股不仅绵软柔滑,充满迷人的弹性,而且还有股奇怪的味道,似兰似麝,一闻到就令人性欲勃发。这就是狐狸精的骚味吧?程宗扬想着,忍不住将苏妲己臀后包裹的狐皮,悄悄褐开一线。
狐皮下露出一线白色的光芒,忽然苏妲己圆润的臀部扭了一下,程宗扬连忙放手,心头“怦怦”直跳。
如果程宗扬能看到苏妲己的面孔,会发现她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小动作。这媚艳的妖妇含住他的阳具,眼眸中散发出奇异的光泽。她滑腻的舌尖在龟头上卷动、吮吸,花瓣般柔软的红唇裹住阳具根部,来回吞吐,还不时挺起鼻尖,去嗅他阴囊的气息。
程宗扬阳具越来越硬,粗大的肉棒将艳妇温润的口腔塞得满满的。比起肉体的滑凉,她口腔还有些温度。苏妲己把龟头吞入喉咙,用喉头的软肉裹住龟头,快速作出吞咽的动作。
从龟头到阳具全部没入艳妇香滑的小嘴中,两颗光滑的乳球在胸腹磨擦着,柔韧的乳尖不时滑过。程宗扬抱着苏妲己肥翘的屁股,阳具越涨越大。
忽然程宗扬十指收紧,紧抓住苏妲己丰腻的臀肉,阳具在她口中跳动着,精液狂涌而出。
这次射精让程宗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精管在会阴处高高鼓起,快速律动,精液从龟头激射出来,阳具在那张媚艳的小嘴中不住振动,传来令人眩晕的快感。
射精的时间比平常长了一倍,当程宗扬终于觉得情形不对时,苏妲己舌尖在他龟头一转,激射的精液终于停止。
程宗扬彷佛是狂奔到悬崖边上突然止步,他呼呼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打湿。
苏妲己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细心鼓动唇舌,将阳具舔舐得干干净净,然后伸直喉咙,将他射进喉中的精液轻咳出来,吐在手心里。妖妇媚艳的低笑道:“公子身体真好,射了好多呢。”
说着她伸出舌尖,将唇上残留的黏液一一舔净。程宗扬勉强动了动唇角,在十二个小时内跟三个女人做了三次爱,上次这么威猛,还是三年前刚认识紫玫,摆脱处男身分时候的事了,这样看来,自己的身体还真不错。不过把阿姬曼和凝羽两次加起来,他也没有这么累,身体就像虚脱一样,所有的力气似乎都随着精液淌出。
看着苏妲己笑吟吟的娇艳,程宗扬一阵害怕。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一点价值,这妖妇很可能把自己一直吸到全身脱力,变成人干。
苏妲己双手捧着精液,挺起身子,双目异彩连现,“你说只需把这些阳精涂在上面?”
程宗扬连忙点头,机关枢纽早已被他偷偷解除了。
苏妲己分开腿,将掌心的精液倾在下体,用指尖涂抹在蜜穴和胶棒结合的部位。
果然,旋转的胶棒静止下来,苏妲己发出一声媚叫,接着穴中一松,粗大的棒体滑出半截,只剩下胶制的龟头还卡在穴内。苏妲己用沾满精液的手掌握住按摩棒,勉强拔了出来。蜜穴内满溢的淫液顿时像开闸的泉水流淌出来,流得满榻都是。
苏妲己娇喘着,发红的脸颊慢慢转白。她下体被胶棒干出一个浑圆的肉洞,红艳的蜜肉暴露在空气中,那支按摩棒掉在腿间,棒身被淫液浸透,湿淋淋地散发着黑亮的光泽。
苏妲己纤手在下体一抚,当她指尖抹过,圆张的性器紧闭起来,白嫩的大阴唇软软合在一起,已经恢复如初,若非她下体还是湿淋淋地沾着淫水精液,完全看不出交媾过的痕迹。苏妲己娇媚地摊开手掌,用香舌在掌上轻舔着,一面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宗扬。程宗扬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苏妲己的眼神让他想起小红帽的故事──她是大灰狼,自己是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红帽。
“很好的味道……”
苏妲己柔媚的声音响起,她挑起唇角,轻笑道:“莫非公子还是童男?”
童男?难道我射的是童子精?还是我表现得像个雏儿?
不过和这妖妇比,自己真的只能算个雏儿了。程宗扬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安慰自己道:就让她把自己当童男好了。说不定她还会给自己发一个大大的红包呢。
苏妲己瞥了他一眼,眼中娇滴滴流露出万种风情,那眼神足以让男人浑身的骨头都为之酥软。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就真被掏空了。程宗扬手足酸软地爬起来,“夫人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
面前媚艳的妇人给他一种不安的预感,这间华丽的客厅彷佛一瞬间充满了危险,令人头皮禁不住发麻。
苏妲己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慢走。”
第三章赎身
密集的鼓声越来越急,台上舞蹈的阿姬曼伴着飞快的鼓声扭动腰肢,雪白而纤软的腰身彷佛一条灵巧的雪蛇。鲜艳的缨络及金黄的饰片在赤裸的腰腹下飞舞着,眩人眼目。
面纱下,舞姬含笑的唇瓣仍和从前一样柔软嫣红,但仔细看去,却多了一分冷漠。
台上的女奴陆续被人买走,祁老四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如果不是越过大雪山往东天竺这条路风险太大,每年只有两个月时间可以通行,单这条线的贩奴生意就够商馆经营了。
与往常一样,也有不少人对阿姬曼青眼有加,问价声此起彼伏。祁老四满脸堆笑,口风却咬得极紧,一千银铢,一个子都不少。
说实话,祁老四觉得这个价钱开得还是低了,像阿姬曼这样的美女,如果贩卖到晋国和唐国,莫说一千银铢,就是再多上几倍,那些一掷千金的豪门钜富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夫人虽然眼光超群、手腕高明,可不知为何只困守这五原城,从不涉足内陆。五原虽然商旅云集,毕竟是边陲之地,怎么能和临安、建康、长安那样的名都大邑相比。一千银铢这个价钱,问过的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掏钱。阿姬曼一曲舞罢,正待离开,忽然“哗啦”一声,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她脚下。
“这个舞姬──我买了!”
台下静默片刻,然后发出一阵轰笑。祁老四拱了拱手,半是客气半是揶抡地说道:“尊驾听仔细了,这舞姬售价是一千银铢。”
祁老四把“一千银铢”咬得极重,那钱袋虽然分量不轻,大小却是平常,装满也不会超过二百枚银铢。只是那付帐的小子身着青衣,多半是哪个富商的小厮奴仆,祁老四面上也不敢怠慢。
“二十银铢兑一枚金铢,一千银铢折五十枚金铢──这个价格没错吧。”
祁老四伸手捞起钱袋,入手一沉,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他打开钱袋,呼吸顿时一窒。袋里满满的都是黄金制成的铢钱。由于黄金沉重,金铢形制比银铢略小,厚度也略薄一些,但制作精致却非银铢、铜铢所能比较。金灿灿的钱币一如平常的铢钱外圆内方,四周棱线分明,打磨光亮,中间是略暗的金砂,正面是四个凸起的隶字,“六朝金宝”背面镂刻着“麟龙龟凤”四神图案。
眼看着这小厮付帐的都是金铢,台下都安静下来。六朝钱币通用,最多的是铜铢,其次为银铢,金铢虽然也流通天下,但由于货值贵重,寻常交易中极少使用,台下这些看客,倒有一多半未曾用过金铢。这五十枚金铢,按官方比价相当于一百贯,十万枚铜铢,实际交易中价格还要再高一些。
昨天阿姬曼抛出乳纱的时候祁老四也在台上,这会儿看着程宗扬颇有几分面熟,只是程宗扬换了一身奴仆装束,装扮一新,与昨日那个乞丐模样的家伙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处。
祁老四一枚一枚数过金铢,最后束好钱袋,陪笑道:“五十枚金铢,一枚不少。请尊驾到敝馆一坐,待小的奉上茶水,把这舞奴的身契签好。”
程宗扬最不想去的就是白湖商馆,他被苏妲己狠摆一道,阳精大出,走起路来两条腿都是软的,这会儿太阳一晒才有了些力气。别人不知道他的金铢是哪里来的,苏姐己却是一清二楚。如果回去,苏妲己肯定是一手收了金铢,一手留下阿姬曼。
程宗扬脸一板,“该给的钱一分没少,这会儿推三阻四,难道想反悔吗?”
说着他转过身,高声道:“各位!白湖商馆收了钱,却不愿给人,天下还有这种道理吗?”
台下的看客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闻言立刻鼓噪起来。
祁老四在台上满脸陪笑,想要解释,却哪里开得了口。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到远处一名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
程宗扬身上带着霓龙丝的大秘密,苏妲己岂会容他轻易离开。程宗扬一出商馆,凝羽就尾随着跟了出来。
看到凝羽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祁老四顿时放下心事,笑道:“客官息怒。既然尊驾付过钱,这舞奴就是尊驾所有。待小的取来身契,大伙便钱货两清。先请到后面用茶。”
这边有人松开绳索,把程宗扬请到台后的帐篷内。阿姬曼看了他片刻,然后从台上下来,默默跟在程宗扬身后。
祁老四拿了身契出来,一边叹道:“阿姬曼可是敝馆最出色的舞姬,像她这种姿色在东天竺也不多见。敝馆花重金买来,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调教,使在她身上的钱足够再买一名这样的舞姬……”
这不过是商家卖货时的惯用伎俩,程宗扬也不理会,一手接过身契,说道:“还有一个女奴呢?年纪大了些,没有舌头的那个。我也一并买了。”
祁老四愕然道:“那个哑奴?”
他搓了搓手,陪笑道:“真是不巧,上午刚刚被人买走。”
程宗扬一惊,“什么?”
祁老四有些尴尬地说道:“那哑奴卖了半年也没卖出去,今日调了价格,被人用十个银铢买走。”
程宗扬站起来一把拉开门帘,只见外面那架木笼空荡荡,剩下一堆零乱的干草。
“谁买走了?”
“听口音,应该是个晋国的商人。”
愣了片刻,程宗扬扔给祁老四两枚金铢,“帮我换成银铢,再叫辆马车。”
按市面价格,两枚金铢换成银铢至少能多挣一枚的赚头。这种豪客祁老四自然打点起精神应承,一面让人去叫马车,一面取了四十枚银铢递了过来。
不一会儿叫好了马车,程宗扬拿起身契,对阿姬曼道:“走吧。”
祁老四叫来的马车颇为豪华,程宗扬惊奇地发现,马车的窗户上居然镶了玻璃,虽然色泽发绿,质地不佳,但绝对是玻璃制品。
敲了敲车窗玻璃,程宗扬有些失望地想道:“又少了一条发财的路啊。”
东方世界的瓷器与西方世界的玻璃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都被彼此认为是珍品,西方人认为瓷器是用珍珠、玛瑙、各种宝石为原料烧制成的,东方人则认为玻璃是用水晶、美玉再加上未知的精砂烧炼而成。对于穿越者来说,玻璃几乎是所有人的最爱,连程宗扬说到穿越,想到的也是拿一袋玻璃珠骗钱。叹了口气,程宗扬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不知道玻璃是怎么烧出来的,想靠这发财也不可能。
阿姬曼跟着他上了马车,却只垂着头,脸色冷冷的,一言不发,倒像是多了一个冷若冰霜的凝羽,让程宗扬浑身不自在。
看着一脸木然的阿姬曼,程宗扬笑了笑,“没想到吧?”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是你的身契。”
阿姬曼慢慢抬起脸,碧绿的眸子落在程宗扬脸上,目光闪烁着,似乎想看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忽然她嫣然一笑,挺起身体,一手解开腰间的系带,纤软的腰肢轻轻一扭,舞裙旋转着落在脚下。
少女两手绕到身后,轻轻一扯,鲜红的胸衣松开,圆硕的乳球立刻弹出,带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丰满,颤微微耸在胸前。
车厢里的空间很窄,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少女赤裸着雪白的胴体。她微微俯下身,两团沉甸甸的乳房在程宗扬眼前抖动着,呵气如兰地说道:“主人要怎么使用曼儿?是用曼儿的嘴巴?还是曼儿的屁股?”
说着她妩媚地转过身,将雪嫩的屁股送到程宗扬面前,一边回过头,绿色的眸子中充满了诱人的媚意。阳光透过玻璃窗,斑驳地洒在少女身上。那具光洁的胴体彷佛浸在淡绿的水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泽。程宗扬拿着那纸身契,笑容僵在脸上。
阿姬曼回过身,在程宗扬面前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柔声道:“曼儿是主人花重金买来的奴婢,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
说着她分开双腿,柔媚地挺起下体,将娇嫩的玉户放在程宗扬手上,柔软的阴唇夹住他的手指,然后轻轻扭动腰肢,用少女最柔腻的部位在他指上磨擦。
舞姬花朵般鲜嫩的性器裹在指上,带来软腻的触感。阿姬曼微笑着俯下身,解闻程宗扬的腰带。
阿姬曼妩媚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那个年轻人的阳具软垂着,丝毫没有勃起。
身为舞姬的这些日子里,她已经见过太多男人丑陋的一面。每当自己站在木台上,扭动白滑的腰肢,就能听到下面数不尽的口水声,看到那些男人色授魂予的下流目光。他们就像是一些可僧的畜牲,有的只是动物的本能。而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对她充满魅惑的引诱无动于衷。
假如不是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幕,阿姬曼会怀疑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现在阿姬曼心里生出一丝惧意!她很清楚,一个失去对主人吸引力的女奴意味着什么。程宗扬抽出手指,把那纸身契一撕两半。
“你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
程宗扬把撕碎的身契放到少女手中。
阿姬曼握着零乱的碎纸,身体僵硬着。她不明白这个昨天还是奴隶的年轻人为什么能突然拿出一笔巨款,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这笔巨款轻易抛弃掉。
阿姬曼忽然抬起头,生硬地答道:“是的。我是和他们勾结起来,想杀你。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程宗扬道:“我曾答应过,要救你出来。”
阿姬曼红润的唇角嘲讽地挑起,“主人怎么虐待自己的女奴,我见多了。你是会打断我的手脚,还是会把我放在木笼里,为你挣钱?”
望着阿姬曼的眼睛,程宗扬忽然发现,这名看似柔媚如水的舞姬,其实有着倔强的一面。
程宗扬轻咳地一声,说道:“那血是真的吧?”
阿姬曼唇角嘲讽地挑起,程宗扬止住了她,“我不是傻子。虽然你的表现超乎我的想像,但你肯定还是个处女──你的身体不会骗我。”
阿姬曼脸色沉了下来,“是处女又怎么样?”
程宗扬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道:“你有红褐色的头发。”
阿姬曼的头发是富有光泽的红褐色,宛如耀眼的赤金。
“还有一个女人,头发也是红褐色的。”
程宗扬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其实,你们母女长得很像。你们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阿姬曼突然喝道:“不要再说了!”
“昨晚,他们叫你出去,是用她来威胁你吧?”
阿姬曼彷佛受到莫大的羞辱,玉脸一瞬间涨得通红,“我不认得她!”
程宗扬有十足的把握那个被割掉舌头的女奴与阿姬曼是一对母女,虽然一个已经过早的一哀老,一个正值豆蔻年华,但她们容貌间有太多相似之处。
阿姬曼脸颊慢慢恢复白皙,“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够美,无法让你动心吗?”
这样一个漂亮的舞姬脱光了放在面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问题是:程宗扬这会儿只有动心的力气。那妖妇用嘴巴将自己整个人几乎都吸空了,面对着阿姬曼这样娇艳的裸女,作为一个男人,程宗扬很尴尬地处于有心无力的可耻境地──哪怕她留给自己一点也好啊。
程宗扬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是因为想得到你的身体才要买你。”
这并不是假话。程宗扬自认为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即使她别有用心,也应当承担起责任。如果阿姬曼留在这里,要不了太久,她鲜花般的容颜就会凋零、衰老,和她母亲一样,被尘埃埋没。但阿姬曼并不相信他的话,她唇角翘起,满含讽刺地说道:“我只是一个跳舞的女奴,除了身体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体,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这名对男人充满戒心的少女,程宗扬有一丝心痛的感觉。他认真说道:“没有人面对你的美丽会不动心,这世上的男人很多,有好有坏,但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认为的那样卑鄙。我买下你,不是要当你的主人,而是因为我答应过,要救你出来。”
这是程宗扬第二次说到这句话,阿姬曼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车厢内沉默下来,只有马蹄踏在青石上的声音不住响起。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苏妲己发现自己拿了她的钱,买走了她最值钱的女奴,用脚后跟也可以想像她的愤怒。程宗扬不准备冒这个险。“把衣服穿上吧。”
阿姬曼默默穿上胸衣和舞裙,最后用一件长长的斗篷裹住身体,连脚踝也遮掩起来,没有露出一丝肌肤。程宗扬把剩余的金铢和银铢都取出来,递给阿姬曼,“我的钱都在这里了,如果省着用,足够你回到东天竺。小心些,不要再被他们抓到。”
阿姬曼没有去接,她一手捏着襟口的斗篷,望着程宗扬,然后目光又一次垂了下来。
“是因为我出卖了你吗?”
“嗯?”
程宗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因为我出卖过你,你才不愿意要我,把我扔掉吗?”
程宗扬倒是很想带上阿姬曼一起走,但阿姬曼要往西回东天竺,自己是向东去清江,只能分道扬镳。程宗扬苦笑道:“就算是吧。”
“我不走。”
“什么?”
“我不走!”
阿姬曼固执地说。“再往前就该出城了,”
车夫的声音传来,“客官要往哪边去?”
程宗扬探出头,刚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缩回头,“砰”的关上车窗,险些把上面的玻璃震碎: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口,路上行人往来,也不出奇,但路口几个人披的黑色斗篷程宗扬分外眼熟──那是苏妲己身边的女侍卫。她们大半面孔都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手握剑柄,从行人脸上一一看过。程宗扬压低声音,急道:“掉头回去!”
车夫不乐意地嘟嚷道:“这是赶路呢?还是拉磨呢?”
程宗扬道:“少罗嗦,一个钱也少不了你的。赶紧找间僻静些的客栈,越安静越好!到地方我重重赏你!”
听说有赏钱可拿,车夫立刻打起精神来,一面兜转车头,一面嚷道:“客官就放心吧,寻的地方包你满意!”
程宗扬小心掀开车帘,看到那些女侍卫没有留意这辆马车,才松了口气,对阿姬曼说道:“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些女人多半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会儿各个路口都少不了有人把守,只能在五原城里躲避一时了。
阿姬曼用斗篷遮住面孔,没有作声。
程宗扬留意着街道两边的景物。不多时马车在一处客栈停下,程宗扬给了车夫一枚银铢,乐得他满口道谢。程宗扬含糊几句,领着阿姬曼进门,却只在里面兜了一圈,等马车离开,然后转身出来,另换了一家路上看到的客栈。
那马车是祁老四叫来的,商馆的人如果追查,很容易就知道他们在哪家客栈落脚。五原城是她们的地头,小心些总没坏处。
对于住惯了星级宾馆的程宗扬来说,这个世界的客栈条件未免简陋了一些,但好处是面积阔大,整个偏院只有三间客房。讲好了一枚银铢一天的价格包下整个院子,程宗扬闩上院门,紧吊的心这才放下。
苏妲己还指望着自己给她寻找霓龙丝,绝对不会轻易杀掉自己,但好端端的商业精英,跑到这个世界给人当奴隶,绝不是程宗扬的理想。离开白湖商馆,程宗扬就没有打算再回去,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跑掉,那才是傻瓜。
现在出城的道路都有那妖妇的侍卫看守,自己一个异乡人,带着一个异族女奴,想从她们眼皮下溜走无异于痴人说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五原城躲一阵,等风声过了,再设法离开。阿姬曼坐在床角,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程宗扬取了几枚银铢,把剩下钱币交给阿姬曼,“把这些钱收好,我去买些衣服食物,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阿姬曼沉默着,让程宗扬禁不住怀疑斗篷里面包裹的是一具木偶。他不安地伸出手,小心地掀开斗篷,只见阿姬曼眼圈发红,精致的面颊上满是泪水。
“你怎么哭了?”
阿姬曼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别哭,你现在不是奴隶,应该高兴才对。”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阿姬曼的泪水让他满心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这个少女如此伤心。
阿姬曼抹去颊上的泪珠,泪水仍不断流出。
程宗扬连忙道:“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难道这丫头不喜欢自己给她赎身,想留在商馆当奴隶吗?带着一肚子纳闷,程宗扬拉开房门,脸顿时垮了下来。
屋外,凝羽冷冰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蠢材。”
凝羽冷冷说道。
第四章诡计
亭前曲池流水,杨柳依依,使这座位于边塞的庭院,有了些许江南风光。
苏妲己换过一袭白色的丝袍,并膝跪坐在一方淡绿的茵席上,左手挽着宽长的衣袖,右手持壶,慢慢斟着茶,那种淡雅的气质与昨晚的骚媚彷佛换了个人似的。
青瓷制作的茶盏晶莹纯净,犹如冰玉雕成,杯中的茶叶形如瓜子,翠绿的色泽彷佛刚从枝头采摘下来。沸水沏入杯中,氤氲的水雾蒸腾而起,清香四溢。
苏妲己将壶放在手边的红泥火炉上,持杯浅饮一口,在舌尖慢慢品着。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凝羽没有告诉苏妲己自己买下阿姬曼,并且试图逃跑的事,这让程宗扬的担心少了几分。他奔走了一上午,这会儿闻到茶香,不由得感觉口干舌燥。但他现在身分是商馆的奴仆,只能摆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垂着手站在旁边。
一盏茶饮完,苏妲己似乎对程宗扬老实的样子很满意,嫣然笑道:“这是妾身新得的齐山云雾茶,香蔻儿,赏他一杯。”
小婢答应一声,给程宗扬沏了一杯清茶。程宗扬虽然口渴,捧着这杯滚烫的茶水也喝不下去。苏妲己见状笑道:“妾女身却忘了,让香蔻儿给你取一盏酸梅汤吧。”
小婢斟了一盏酸梅汤,双手奉给程宗扬。酸梅汤在井中湃过,凉凉的又酸又甜,口感近似于果汁类饮料,一口喝下去,顿时满口生津。
程宗扬本来提心吊胆,怕这妖妇吃过亏后来报复自己,没想到她言笑晏晏,满脸的温和柔顺,不禁忧心尽去。
苏妲己笑吟吟看着他,吩咐香蔻儿再给他倒上一盏,然后亲手拿起细长的银羹,从一只陶瓮中取了些冰块,调入汤中。这次滋味更佳,一盏冰凉的酸梅汤下肚,浑身的汗意都消失无踪。程宗扬放下瓷盏,赞叹道:“没想到这么热的天气夫人还藏有冰,真是难得。”
苏妲己笑咪咪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冰蛊只有在冰里才能活,一旦冰融了也就化成了水。瞧,为了养这些冰蛊,妾身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呢。”
说着苏妲己用银羹取了一勺碎冰,递到程宗扬眼前。
阳光下,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中,都盘着一条细小的虫子,透明的虫体彷佛与冰块融在一起,如果不细心观看,怎么也看不出这些普普通通的冰块中竟然暗藏玄机。程宗扬脸颊抽动了一下,他就知道这妖妇没安好心,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冰里下蛊。虽然不知道冰蛊是什么东西,但只要带个蛊字就没有好事。这下可狠狠栽了个跟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运气再爬起来。
苏妲己微笑道:“冰蛊最不耐热,失去寄身的冰块便会四处游动。冰蛊游动时冰寒刺骨,一不小心就会让它冻了心脏、脑浆……”
说着她屈指一弹。一股寒意立刻从程宗扬手臂涌到指尖,手指像冰冻般变得僵硬,皮肤上显出冰块的光泽。
苏妲己伸手一抚,程宗扬冰冻的手指恢复原状,她风情万种地抿嘴一笑,柔声道:“还有些被它冻住了阳物,轻轻一敲就变得粉碎了呢。”
想到那种惨状,程宗扬立刻打了个寒噤,感觉腹内沉甸甸彷佛塞了一个会游动的大冰砣子。
程宗扬凛然道:“我生是商馆的人!死亡是商馆的鬼!夫人有什么要求,奴才就是拼上命也一定给夫人完成!”
苏妲己笑道:“真乖。”
也不理会他说的大话,一面吩咐道:“凝羽,带他去采石场挑选些奴隶。你去知会祁远,让他在商馆挑些护卫的人手,备上车马钱帛,两日内准备齐全,一同往南荒去。”
“等等!”
程宗扬连忙道:“夫人是不是先给我解了冰蛊?如果半路上被冻成冰块,我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误了夫人的大事。”
“谁让你不小心,连冰蛊都敢吃?”
苏妲己笑着宽慰道:“不过你放心,这些冰蛊上都加过禁咒,一时三刻之内不会发作,只要你安心办事,从南荒回来再理会不迟。好了,磕过头谢赏,就去做事吧。”
这次乘的是商馆的马车,车帘上白湖两个字让程宗扬想起自己脖颈中的奴隶标志。自己的逃走大计这下算是彻底泡汤了,不必有人看守,只要肚子里冰蛊一日不除,自己就跑不出那妖妇的手掌心。
想起苏妲己那副妖媚的艳态,程宗扬就恨得牙根发痒。被按摩棒干的时候那妖妇又乖又听话,一转脸就给自己下了蛊,摆出一张晚娘的脸,把他当成奴才使唤。早知道就不拔出那根按摩棒,免得她有闲心算计自己。
程宗扬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凝羽的影子。这个冰美人似乎总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踪迹。昨晚的经历让程宗扬见到另一个凝羽,一个沉浸在肉欲欢欣中的女人。他自己揣测,即使有摇头丸的催情效果,凝羽也不应该发情到那种地步。在自己射精前,她至少高潮了三次。
想起凝羽湿泞的蜜穴,程宗扬不禁一阵心动。她身体反应的热烈程度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看她的动作,肯定有不少性交的经验。亏她还装出一副冷漠的神态,其实要上手比月霜可简单多了。
程宗扬暗自猜测,不知道她对昨晚山洞里的经历是否会有印象,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占过了她的便宜。如果能把她收过来,此去南荒也不会太寂寞。……想到这里,程宗扬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满脑子想着要收女人了呢?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这些杂念非常危险啊。
白湖商馆的采石场占了一整个山坳,穿着葛衣的奴隶散在山间,锤凿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凝羽没有露面,她先到了采石场交代了夫人的指令,程宗扬一到,采石场的执事──一个管家打扮的壮汉就迎上来,领着他挑选场里的奴隶。这里的奴隶分为两类,抡锤的奴隶大多体型高大,身材强壮,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反抗,不少人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锁链。
相比之下,持钎的奴隶身材就瘦弱了许多,他们蹲在要开采的石头上,一手扶着铁钎,抡锤的壮汉一锤砸下,铁钎“铛”的一声巨响,溅出火花。随着铁锤的敲击,石屑四处纷飞,岩石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名持钎的奴隶躲闪不及,被纷飞的碎石划破脸颊,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开采岩石最累的是抡锤,将近三十斤的铁锤每天要抡上数千次,身体稍弱一些,就难以支撑。而最危险的,则是持钎。铁锤数千次的抡击中,有一次落点不准,就会砸在持钎人的手上,轻则断指,重则整个手掌都会被铁锤砸扁。
程宗扬看了看,检着几个受过伤、身体虚弱的奴隶要了。那执事心里奇怪,但这些残疾的奴隶留在采石场也是累赘,有人愿意要自然最好不过,当下无有不允。程宗扬挑一个,他便叫一个,不过片刻就挑了十几名奴隶。“咦?”
程宗扬游目四顾,看到一名高大的汉子正蹲在岩石上,两手扶钎,他手脚带着沉重的铁镣,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石粉,两眼都是瞎的,不是戈龙还能是谁。执事道:“这厮原本是商馆的护卫,谁知他吃里扒外,被夫人废了眼睛,送到这里来采石。”
说着“呸”了一声,“挨刀的孬货!”
只一夜工夫,那个生龙活虎的汉子就彷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气,随着铁锤的敲击,扶着铁钎的手掌不住颤抖。
这样的下场比一刀杀了他还痛快几分,程宗扬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气,说道:“不用再挑了,有这些就差不多了。”
执事拎起皮鞭,在空中虚抽一记,喝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那几名奴隶惴惴不安地走过来,在程宗扬面前站成一排。程宗扬倒是一片好心,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脱离苦海。可一说要去南荒,几个上了年纪的奴隶就露出惧意,似乎南荒比这随时都会被人砸断手臂的采石场还可怕。
程宗扬低声道:“怎么?他们都不想去南荒?”
执事二话不说,抡起皮鞭一个个抽了过去,打得那些奴隶满地乱滚,然后笑呵呵道:“你问吧。”
程宗扬苦笑道:“不用问了吧。”
执事也不客气,粗声道:“商馆要派人去一趟南荒,挑了你们这些挨刀的死奴才,往后你们就听他吩咐,明白了吗?”
和预料中一样,那些奴隶一个个都把头点得飞快。
执事满意地收起皮鞭,对程宗扬说道:“一共十三个,到外面按了手印,就让他们跟你走。”
执事住的院子在山脚下,外面是光秃秃的石山,烈日几乎把铁钎都融化掉,这里却是浓荫蔽日,山风吹来一片清凉。
一进院子程宗扬就本能地退了一步。一名彪形大汉盘踞在小院内,他身型魁梧,四肢又长又壮,两道浓眉如同刷漆,头颅硕大,脖颈粗豪,犹如一头威风凛凛的猛虎,额角和脸颊上隐隐显出虎皮的斑纹,身上葛衣袒开,露出胸口一片黑黄相间的浓密胸毛。那模样让程宗扬想起草原上遇到的兽蛮人,这汉子比鬃头獠牙的兽蛮人略微显眼些,但那种威猛无俦的气势比兽蛮武士更凶悍。
别的奴隶都在山间砸石扶钎,这名奴隶却大模大样躺在竹椅上,手摇蒲扇,旁边还放着凉茶。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葛衣和手脚粗大的铁链,倒像是这里执事的大爷。
那位凶悍的执事一进门就彷佛见了猫的老鼠,先把皮鞭扔得远远的,然后陪笑道:“武二爷,在这儿纳凉呢?”
那位姓武的二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一只大手在怀里挠着,腕上铁链拉的“铮铮”作响。
程宗扬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奴隶,压低声音道:“他是谁?”
执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大汉就吼道:“二爷姓武!族中排行第二!人称武二郎!有话当面问二爷!背后叽叽歪歪,算什么好汉!”
那大汉声如霹雳,震得人两耳发麻。
执事连忙道:“当日徒手打死两头老虎的,就是这位武二爷。”
打虎的武松?程宗扬顿时来了兴趣。看起来这汉子更像是一头猛虎,头颈的虎斑、身上的虎纹,粗壮的四肢肌肉隆起,剽悍无比。
程宗扬把执事拉到院外,小声道:“他怎么在这里?”
那执事像刚嚼了一枚苦胆,口鼻都挤到一处,一张凶脸满是苦相。
听了他的叙说,程宗扬才了解到,馆里不知从哪里买到这名奴隶,也没有名字,只说叫武二郎。馆里看他有些力气,就送到石场砸石头。这执事在采石场说一不二,遇到这位武二爷可算是受了罪了。刚开始执事还想摆摆威风让他干活,反而被武二郎夺过鞭子抽了个半死,几次交手都被这个戴着镣铐的死奴隶打得落花流水。说来也奇怪,这武二郎一身好功夫,偏生还不跑,倒像是把采石场当了家,前些时候还打死两头误闯进来的老虎。执事打不过,赶不走,现在已经被打怕了,只好把他当大爷敬奉,由着这位凶神作威作福。
程宗扬低声道:“他有没说他有个哥哥?还有个嫂子?”
执事倒抽一口凉气,脸色隐隐发绿,“他还有个哥哥?老天爷!那大郎该凶成什么样?”
武大郎凶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身高顶多能到武二郎的大腿吧,这趟也不知道算不算走运,居然碰到传说中的水浒英雄!如果水浒传里头有半兽人的话。
看到那些奴隶宁愿被砸也不愿往南荒去,程宗扬已经隐约感到这趟南荒不是那么好走的。眼见这里还蹲着一位大神,程宗扬不由大为心动。如果能把武二郎带上,路上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有他在也安全得多。
“别愁眉苦脸的了!”
程宗扬大度地拍了拍执事的肩膀,“这个奴隶我也要了!”
那执事正求之不得,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求程宗扬早点把他带走。
程宗扬回到院内,客气地朝武二郎拱了拱手,“武二爷,明人不说暗话。馆里找人走一趟南荒,二爷可有兴趣?”
“南荒?”
武二郎虎目一翻,“不去!”
程宗扬鼓动道:“武二爷空手打死两只老虎,这么好的功夫,待在采石场当个奴隶太没前途了。不如跟我走一趟南荒,两三个月时间就能回来,有好处肯定少不了二爷一份。”
武二郎身躯一动,压得竹椅吱哑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四分五裂。他从鼻中嗤笑一声,“南荒那鬼地方,十个进去有六个回不来,就是回来也得少活三年!你以为二爷是傻的,被你一诳就跟你去送死?”
程宗扬还不知道南荒有多可怕,听武二郎也这么说,心里不免又打了个突。不过去南荒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活命机会,如果不去,自己连百分之一活命的机会都没有,迟早会被冰蛊冻成冰棍。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自己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既然南荒这么危险,无论如何也要把武二郎拉上了。程宗扬先捧一道:“久闻二爷是条好汉,武功盖世,义薄云天!”
然后发出一声大大的冷笑,“没想到这好汉竟然对南荒畏之如虎,可笑啊可笑!”
武二郎看似鲁莽,却对他的激将法无动于衷,摇着扇子道:“二爷在这里舒服得很,没点好处去南荒那鬼地方干嘛?任你说破大天,二爷就两个字:不去。”
这么说只要给足了好处,一切都好商量。程宗扬立刻摆出豪气干云的架势,“二爷开个条件出来!”
武二郎张开大嘴,仰天打了呵欠。
程宗扬伸出一只手,“五个银铢!”
看着武二郎一脸不屑的神情,程宗扬连忙补充道:“商馆当铺的朝奉每月才拿这个数。”
武一一郎呸了一口,连眼珠都不转。“十个银铢!”
武二郎干脆闭上眼。
“十五个银铢!”
执事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他管理采石场,每月也才拿十五个银铢。
程宗扬一咬牙,“二十个银铢!”
武二郎扇子也不摇了,拿起旁边的凉茶“咕咚咕咚”喝完,打了个声震屋宇的猛一嗝,然后“呼呼”的打起鼾来。
“五十个银铢!”
“一百个银铢!”
最后程宗扬心一横,“十个金铢!再多就没得商量了!”
就当自己没赚钱好了,十个金铢都算这孙子的。
执事脸上的横肉已经颤抖起来,程宗扬开出这样的高价,连他也忍不住想丢了手里的差事,跟他跑一趟南荒。
这样的高价很少有人能拒绝,果然武二郎鼾声一停,虎目睁开一线。
程宗扬立刻道:“十个金铢!只要跟我走一趟,每个月就是二百枚银铢!怎么样,武二爷?”
武二郎摸着脸上的虎斑,沉吟多时,让程宗扬看着心里直打鼓。
武二郎挠了挠脖颈,先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勉为其难地抖了抖手上的铁链,“先把这玩意儿给二爷解开!”
程宗扬大喜过望,立即转头问执事,“钥匙呢?”
执事苦笑道:“如果有钥匙,我早就两手捧着送给二爷了。钥匙都在大管家手里,我这边委实没有。”
终于说动了武二郎为自己效力,程宗扬笑逐颜开,一把钥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钥匙好说。就在这儿按了指印,我带二爷他们回去。”
执事飞奔着捧出一张纸,先喝骂着让那些老弱病残的奴隶按了指印,然后恭恭敬敬地递到武一一郎手边,陪笑道:“二爷这一去可是虎入山林,龙游大海。小的照顾不周,还望二爷海涵、海涵。”
武二郎张开蒲扇大小的手掌,往纸上“砰”的按了一记,然后站起身来,被他压扁的竹椅“吱哑”一声,如释重负地恢复原状。
武二郎一站起来,程宗扬就发现他比自己想像中更高,壮硕的身形至少超过两米三,就是放在兽蛮武士中,也是一条壮汉。他脸上的虎斑又深又长,一双虎睛精光四射,就像一头直立的猛虎,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感。
程宗扬叫来马车,武二郎挽起手上的铁链,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宽阔的肩膀几乎把车厢挤碎。他大模大样地一伸胳膊腿,足够坐四个人的车厢立刻被他庞大的身体挤满,对旁边的程宗扬理都不理,连一点缝隙都没给他留。
程宗扬只好客气地说道:“二爷坐得舒服就好。”
然后自己拣了匹马来骑。回到商馆,程宗扬找到大管家要拿钥匙。那个胖胖的管家也跟执事一样,肥胖的五官挤成一团,苦着脸道:“他的钥匙不在我这里,是侍卫长亲手拿着。”
“凝羽呢?”
“侍卫长陪着夫人出外办事,要明日才能返回。”
程宗扬想了半晌,只好空着手回来。
武二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两手一扬,铁链“哗啦”一声兜住程宗扬脖颈,劈头喝道:“钥匙呢!拿来!”
程宗扬好言安抚,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拿钥匙来,如果拿不来,就让二爷把自己头拧下来当球踢着玩。武二郎这才悻悻然收了杀气。
好不容易安顿住武二郎,程宗扬抹着额上的汗水,不知道自己弄来这头猛兽作帮手究竟是福是祸。他安慰自己,武松怎么说也是侠肝义胆,豪勇过人,在江湖中是响铛铛的好汉,吐口沬也能在地上砸出个坑来。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主要是因为小时候没上过学,缺乏教养的缘故。这种汉子粗鲁是粗鲁了点,但性子直爽,既然答应了自己,为着仗义这两个字,这趟南荒也是非走不可。
苏妲己、凝羽,还有那个小婢香蔻儿都出了门,程宗扬想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有心和武二郎套套交情,可那厮呼噜打得震天响,光凭声波险些能把柴房拆了。程宗扬隔着院墙都坐不住,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苏妲己一走,那些女侍卫也踪影全无。她在程宗扬身上下了冰蛊,那比绳索镣铐还管用,根本不用担心他会逃走,没有再派人看管他。程宗扬一路出来,没有一个人理会。
离开苏妲己的大宅,程宗扬便叫了辆马车。这个世界的计程车没人管理,什么样子的都有,比起上午嵌玻璃的豪华车,这辆就寒酸多了。
说了客栈的名称,程宗扬一边走一边琢磨。自己拿着苏妲己的钱给阿姬曼赎身,如果说那妖妇一笑了之,程宗扬第一个不相信。只能解释是苏妲己还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趁苏妲己和凝羽都不在的机会,一定要把阿姬曼送走,如果她再被抓回商馆,自己就白费力气了。
另一方面,能让苏妲己亲自出面,肯定是要事。难道是王哲麾下左武卫第一军团有消息传来?
虽然目睹了王哲撼动天地的一击──在他粉身的刹那,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场的生灵,但程宗扬还有些隐隐的期待,希望能有一些军士从战场和蔽日的烈火中脱身。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希望太过渺小。
王哲一死,在他生前被压制的各种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不知道苏妲己跟王哲有什么恩怨,如果让这妖妇知道自己和王哲的关系……
程宗扬忽然想起那只锦囊,连忙打开背包。药丸、装着白色晶体的塑胶袋、连那些安全套都在,那只锦囊却无影无踪。程宗扬背后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第五章怜奴
阿姬曼仍裹着那件长长的斗篷,安静地坐在床角。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她抬起眼,静静看着程宗扬。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很不好,像遇到什么烦心事一样,眉心拧成川字。进了门,就倒在椅中,疲倦得连手指也不愿抬起来。
阿姬曼走过去,蹲下身子,捧起程宗扬一条脚,放在膝上,然后帮他除下靴子,按住他的脚趾轻轻按摩。
那年轻人明显怔住了,等清醒过来,连忙闪电般收回脚。阿姬曼扬起脸,微笑道:“是曼儿按得不好吗?”
“不!不!”
程宗扬急忙摇手。
阿姬曼再次伸出手,程宗扬却把腿藏了起来,摇着手苦笑道:“不用按了……我有些不习惯。”
程宗扬去过浴足城,但那是商业交易,他掏钱,对方提供服务,天经地义。阿姬曼却不同,让这样一个美貌少女给自己服务,让程宗扬生出一丝亵渎感。
阿姬曼道:“曼儿是主人的女奴,女奴就应该服侍自己的主人。”
“你的身契我都撕了,你已经不是奴隶了。”
“曼儿是主人的奴隶,不是因为那张纸。”
程宗扬头大如斗,这丫头怎么这么固执,跟月霜那死丫头有的比。
“主人出了好多汗,曼儿帮主人擦洗一下吧。”
程宗扬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对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宗扬好了。”
“好的。宗扬主人。”
程宗扬只好不去管她。
阿姬曼在木制的脸盆里打了水,将一条布巾浸湿,然后绞得半干,俯下身,仔细抹去程宗扬脸上的灰尘和汗迹。布巾是用厚厚的棉布制成,比起程宗扬以前用的毛巾略显生硬,但浸过水的布巾覆在脸上,那种清凉的感觉让程宗扬忍不住舒服地呼了口气。
每擦三下,阿姬曼就重新浸一遍水,始终保持布巾的湿凉和洁净。她细致地擦过程宗扬的头颈,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在他胸前细细擦过。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美妙的享受。阿姬曼的手柔软而又细致,被她抹过的部位立刻变得清凉,身体燠热和烦闷一点一点消失。
程宗扬不明白这个倔强的少女为什么要以女奴自居,他也懒得再去想。也许是因为清晨被那妖妇吸得太狠,程宗扬一整天都觉得手足酸软,精神委靡不振。奔波一天之后,这会儿已经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清凉的布巾在身上轻柔地擦拭着,房间安静得彷佛被密封在盒子里。程宗扬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平顺,在少女的服侍下沉沉睡去。
朦胧中,下身忽然一凉,程宗扬惊醒过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浸在盆中。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身上已经被擦洗得干干净净,这会儿那少女正用布巾擦拭自己最后的部位。
阿姬曼停下手,“是布巾太凉了吗?”
人被吵醒时往往困意最浓,程宗扬模糊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朦胧睡去。
停了一会儿,一个软腻的物体轻柔地含住阳具,暖暖的,带着令人销魂的柔滑感,温柔地在他下体掠过。刹那间,程宗扬有种错觉,彷佛是自己的女友紫玫穿越时空,来到身边,像从前一样顽皮地唤醒自己。
程宗扬慢慢睁开眼,凝视着身下的少女。
阿姬曼不知何时已经脱光衣裙,赤裸着雪白的身体跪在自己腿间。她头颈低垂,用花瓣般精致的唇舌一点一点细致地舔舐着自己的阳具。那对丰满而圆硕的乳球湿淋淋的,她一边舔,一边托起雪嫩的乳房,用浸过水的乳肉代替布巾,在他腿间擦洗。
在她唇舌舔弄下,蛰伏的阳具迅速勃起,塞满了少女的小嘴。阿姬曼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他,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意。
少女小心地吐出阳具,用指尖抹去唇上的湿迹,小声道:“味道好浓呢。”
程宗扬还沉浸在那种久违的感觉中,发现服侍自己的是那个天竺少女,而不是梦中的女友,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望。
程宗扬勉强笑了笑,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没有水了吗?”
“井里新汲的水太凉,会吵醒主人。”
阿姬曼湿凉而软腻的乳肉包裹着勃起的阳具,一面说,一面仔细擦拭着。脂玉般细腻的乳肉从肉棒上抹过,沾过水的肌肤又凉又滑,像丝绸一样柔软。
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女偏生长了一对大到夸张的乳房,形状浑圆,充满弹性。她双手捧住乳房,两团雪白的美肉将阳具从龟头到肉棒整个包裹起来。少女细致地揉动乳肉,那种美妙的触感使程宗扬的阳具越来越硬。他甩了甩头,把刚才梦幻中的一幕和锦囊丢失的忧虑都抛到脑后。
如果是紫玫和自己一起穿越,程宗扬不知道他们俩是否有命离开草原,更不知道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该如何养活自己。这一切,还是让自己独自面对好了。
阿姬曼松开双乳,露出乳间怒涨的阳具。肉棒上的污迹早已被舔舐干净,暗红色的龟头又圆又大,被乳肉擦拭得发亮,看上去很嚣张的样子。
程宗扬抛开心事,笑着说:“现在该怎么办?”
阿姬曼在他腿间款款起身,笑盈盈道:“主人很累了,就坐在这里不用动,让曼儿来服侍你。”
程宗扬张开手脚,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阿姬曼转过身,双腿紧紧靠在一起,翘起屁股,一手扶着程宗扬的阳具,一手分开雪滑的臀肉,将龟头纳入穴口,然后缓缓坐下,将阳具吞入体内。
刚破体的下身还是有些许痛楚,阿姬曼咬着唇,等那根粗大的阳具完全进入体内,颦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小心地挪动着屁股,让阳具进得更深,然后用柔腻的蜜穴夹住阳具,轻轻套弄起来。
昏暗的光线下,阿姬曼洁白的身体像玉一样光滑,散发出朦胧的光泽。她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肩膀窄窄的,背脊像一枚打磨光滑的玉坠,纤美的腰身曲线细滑动人,那屁股圆圆的,又白又嫩,臀形精致,肤色晶莹,臀沟柔滑光润,一看就是难得的美物。
少女下体仍像处子一样紧窄,阳具插在里面,就像被一张柔腻的小嘴含紧。她两手抱着屁股,就像捧着一粒雪球般套弄着主人的阳具。那小巧稚嫩的美臀与粗壮的阳具形成强烈的对比,让程宗扬禁不住有种轻微的犯罪感。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美太嫩了,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白雪一样可爱的小公主……
阿姬曼吃力地坐下去,直到软嫩的阴唇碰到阳具根部,然后回过头,问道:“这样舒服吗?”
程宗扬笑道:“比我想像的还好。”
阿姬曼顿时焕发出光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曼儿是第一次做……”
少女身体前倾,两手扶着面前圆桌的边缘,腰肢向下弯曲,将雪嫩的圆臀翘在程宗扬小腹上,然后向上抬起。那张娇嫩的蜜穴柔腻地滑动着,磨擦过阳具每一寸肌肤。程宗扬半是惊讶半是赞叹地看着少女的动作。
阿姬曼没有挺动身体,而是单凭腰肢的扭动,将雪嫩的屁股翘到阳具顶部的位置,将少女迷人的性器完全绽露出来。整根肉棒几乎完全脱出,只剩龟头还插在穴内,从她敞开的臀沟间,能清楚看到那柔嫩的美穴被硕大的龟头塞满,穴口的美肉被撑得微微鼓出,两片精致的阴唇竖着软软夹在肉棒两侧,红嫩得彷佛能滴下鲜红的胭脂来。
不等龟头从穴内脱出,阿姬曼软玉般的腰肢挺起,白嫩的屁股往下一沉,滑腻的蜜穴重新套住肉棒,准确地直没根部。
程宗扬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只需要挺着阳具,就有一张鲜嫩的蜜穴主动夹住肉棒,上下套弄着,做出被干的动作。
少女双手扶着桌子上身和两腿都保持静止,只有雪嫩的圆臀耸动着,渐渐加快。
她浑圆的屁股像一粒洁白的雪球,在程宗扬腿间上下跳动。在她臀下,一根粗长的阳具在雪白的臀肉间时进时出,将那张嫣红的美穴干得不住变形。
程宗扬召妓时也用过女上位,但那些女人只会拿屁股在他身上乱蹲,哪像阿姬曼这样堪称艺术般的精致。阿姬曼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的动作准确而富有变化,充满了舞蹈般的韵律。雪臀起落间,每一下都是从阳具根部到龟头下方,始终让他的龟头插在自己的穴内,保持着被干的姿势。而每一次套弄,她的蜜穴落下的速度和角度都有细微的变化,让他的阳具能干遍自己穴内每一个部位。
由于身体结构的不同,做爱时女方主动很少能有男方的速度和力道,虽然省力,却缺乏酣畅淋漓的快感。阿姬曼的屁股却又快又准,每一下都让阳具干到自己肉穴尽头。程宗扬舒服得浑身酥软,阳具却越来越硬。他四肢摊开,懒洋洋躺在椅上,一边挺着阳具,享受着少女美穴的套弄。龟头和棒身被柔腻的蜜肉包裹着来回磨擦,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一直延伸到头发末梢。
阿姬曼像跳舞一样,将屁股扭到一侧,以倾斜的角度耸动着。那张嫩穴愈发狭紧,同时带着旋转的力道在龟头上研磨。
片刻后,阿姬曼又换了个姿势,仍是双腿并紧,向后倾斜身体,让阳具与蜜穴保持直线,每一下都让龟头干到她的花心。
程宗扬呼吸声越来越变得粗重,那张雪臀耸动地也越来越快。就在程宗扬即将爆发前的一刹那,阿姬曼白嫩的屁股突然一沉,紧紧套住阳具。紧接着,程宗扬就在她穴内喷射起来。
阿姬曼乖乖撅着屁股,让他把精液尽情射在自己体内。等程宗扬最后一滴精液射出,那张蜜穴柔柔收紧,像一张温柔的小嘴巴般吸吮着他的阳具,让他享受射精后温柔的服侍。
良久,阿姬曼慢慢撅起屁股,离开那根射过精已经变得软垂的阳具。
少女交媾过的性器带着淫靡的柔艳光泽,缓缓吐出阳具。接着一股浊白的精液从穴口淌出,黏稠的液体间,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迹。程宗扬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少女初次破愤仅仅是十个时辰之前,体内的创伤还没有完全愈合。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痛吗?”
阿姬曼笑盈盈转过身,脸上丝毫看不出痛楚的表情。
“主人不应该向自己的女奴说对不起。”
程宗扬挠了挠头,苦笑道:“我都说过一百遍,你已经不是奴隶了。你都离开商馆,身契也没有了,无论是谁,也不能再把你当成奴隶。”
阿姬曼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看着程宗扬的眼睛,认真道:“只要曼儿的罪还没有赎清,就永远是主人的奴隶。”
程宗扬一怔,“什么罪?”
“主人把身契给曼儿的时候,曼儿很害怕……”
程宗扬不解地说道:“应该是高兴吧?怎么会害怕呢?”
阿姬曼眼圈慢慢红了,她抱住赤裸的乳房,低声道:“曼儿在想,如果那天主人真的被曼儿害死了,等他们发现曼儿已经不是处女,一定会很生气地把曼儿卖掉。”
“主人买下曼儿时,曼儿其实心里很害怕。害怕主人会和别的男人一样,惩罚他们不喜欢的女奴。可主人却把身契给了曼儿。还说,主人答应过,要救曼儿出来。”
少女小声哭了起来。“曼儿不是坏人……只是,只是他们……”
阿姬曼扬起脸,双手放在胸口,认真说道:“梵天在上,自从知道主人真的宽恕了曼儿之后,我,阿姬曼芭娜,就发誓要报答主人。”
说着她又哽咽起来,“可是曼儿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具身体。但曼儿背叛了主人,主人已经不喜欢曼儿了……”
阿姬曼的话语和泪水,让程宗扬心里又酸又甜。他伸手将阿姬曼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哄小女孩一样,一边抹去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说道:“这会儿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哭的?”
阿姬曼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我说了谎……”
程宗扬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不会怪你。”
阿姬曼泪水涟涟,呜咽道:“主人为什么对曼儿这么好?”
“也许……”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也许我真的很像你哥哥吧。”
阿姬曼唇角弯起,似乎想笑,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赤裸的手臂抱紧程宗扬,哭泣道:“哥哥……哥哥……”
少女饱满的乳房抖动着,泪水滴在上面,留下斑驳的湿痕。阿姬曼哭得这样伤心,自己的精液还在人家体内,总不好不管。程宗扬拥着她纤美的身体,呵哄道:“都哭出来就好了,把你的委屈都告诉哥哥。”
阿姬曼恸哭道:“哥哥……你走后第三天,城就破了。那天,黑色的死亡女神迦梨用她的衣袍遮住了整个羯陵伽城。崇拜战争之神塞建陀的敌人冲进城市,杀掉了所有男人,把父亲的头颅砍下来,悬挂在城上,然后把我们带进军营。你还记得羯陵伽城城主的女儿吗?那个月亮一样的少女。她比我大五岁,城破那天本来是她的婚礼。可她的未婚夫死在了城头,她也被带到军营。他们让她在宴会上跳舞,用棍子打她……还有她高贵的母亲,他们叫她狗,给她戴上狗链……没多久她们就死了……”
“城里到处都是死人,乌鸦把整个城市都盖住了。被关在军营里的我们每天都有人死去,没有人给我们吃的,好多孩子都饿死了……”
程宗扬道:“然后你就和母亲一起被卖到这里了吗?”
阿姬曼点了点头,泣道:“我不敢叫她妈妈。他们以为她是我的奶妈。”
程宗扬哄劝道:“别伤心了,那些事都已经结束了,不会再发生。而且……至少他们没有欺负你。”
阿姬曼泪眼模糊地说道:“那时我还不到十三岁,他们把我当成小孩子。”
程宗扬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还不到十三岁的小女孩突然间家破人亡,作为被俘虏的奴隶目睹了这一切,难免会给她造成心理创伤。怪不得她会对男人那么仇视。
阿姬曼已经哭成个泪人,一让她一直哭下去不是个好主意,程宗扬抛开心头沉甸甸的压力,说道:“阿姬曼是个勇敢的女孩呢。”
阿姬曼扬起脸,迟疑地说道:“是吗?”
程宗扬笑道:“昨天在地牢里,你流了那么多血都不怕痛。”
阿姬曼刚要绽露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咬住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在军营里,每个想吃到东西的女人都要那样做。”
程宗扬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又触到她的伤口,只好闭上嘴,把少女微凉的胴体默默抱在怀里。那一刻,程宗扬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无论他多么同情阿姬曼,都永远无法了解她所有的经历。他想起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自己了解得再多,也终究无法代替别人的感受。
少女抽泣着,白滑的肩头在程宗扬胸前耸动。她洁白的脸颊和乳上被泪水打湿,在黑暗中散发出湿淋淋的雪色光泽。
程宗扬顺手拿起布巾,在桌上勾描起来。阿姬曼慢慢停住哭泣,疑惑地看着他用湿巾在桌面上绘出的图案。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圆滚滚的脑袋比身体还要大,它伸出手,一张可爱的大嘴巴傻乎乎笑着,手掌圆圆的,肚子上还有一个大口袋。
程宗扬专注地勾描着,最后在它嘴边加上几根胡须,才放下布巾。
“知道它是什么吗?”
阿姬曼迟疑地说道:“是……一只猫?”
“是小叮当啦。这是它的鼻子,一公里外铜锣烧的味道它都能闻到:这是它的嘴巴,张大的时候,能放下一个大号的脸盆:这是它的四次元口袋,里面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像能飞的竹蜻蜓,装在头顶人就能飞起来……”
“像羽人那样吗?”
“呃,可能有一点区别……对了,它还有任意门。”
程宗扬画了一个门的图案,“只要打开门,就能去你任何想要去的地方。还有幸运饼,吃下去就能获得好运。还有鬼故事火球,无论对它说什么话,它都能营造出最吓人的气氛,专门用来自己吓自己。还有空气枪,把枪管套在手指上,说声‘篷’,就会把人吹倒……”
程宗扬画出被空气枪打倒的大熊,逗得阿姬曼“咯咯”笑了起来。
“还有愿望实现簿,上面有很多格子,只要按格子填上条件,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真能实现吗?”
“当然能!”
程宗扬信誓日一旦地说道。
阿姬曼望着桌上满脸笑容的机器猫,带着一丝崇慕道:“你们的神灵和梵天一样强大。”
程宗扬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没想到自己居然在异世界给小叮当找到了一个信徒,还是很虔诚的那种。程宗扬很难向阿姬曼解释动漫作品与神话的区别。对她而言,有着数不尽道具的小叮当和传说中的大梵天一样,都是神灵的化身。
“怎么了?”
阿姬曼疑惑地看着程宗扬的表情。
“……没什么。”
程宗扬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崇拜小叮当的宗教,他抱着阿姬曼起身,“把眼泪擦干吧。”
一边笑道:“你身体真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