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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清晨五点,我在鸟鸣中醒来。
古镇的黎明来得早,天光透过木格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隐约的动静——是她在走动,很轻的脚步声,然后是水龙头打开的声音。
我拿起手机,屏幕显示5:07。给她发消息:“醒了?”
几乎立刻回复:“嗯。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醒了。”
“要去看日出吗?老板说后山能看到。”
“好。等我十分钟。”
迅速洗漱,换上干净T恤和长裤。
开门时,她正好也从房间出来。
她换了身浅灰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高马尾,素面朝天,却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早。”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我这样……是不是很邋遢?”
“很清爽。”我说,“像高中生晨跑。”
她轻轻推我一下:“又取笑我。”
民宿老板已经在一楼准备早餐,看见我们,笑着指指后门:“从那边出去,有条小路上山。二十分钟就能到观景台。”
清晨的古镇还在沉睡。
石板路上湿漉漉的,是昨晚的露水。
空气清冽,带着植物的气息。
我们沿着老板指的小路往山上走,石阶很窄,只容一人通过。
“小心。”我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她。
“没事。”她扶着旁边的竹篱笆,脚步很稳。
爬了大概十五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小小的平台,有石凳和木栏杆。
从这里能俯瞰整个古镇:白墙黑瓦的屋顶连成片,几条小河穿城而过,炊烟正从几户人家的烟囱里袅袅升起。
东方天际线泛着鱼肚白,渐渐染上橘红、金黄、绛紫。我们并肩站在栏杆前,等太阳升起。
“冷吗?”我问。清晨的山风有些凉。
“有点。”她搓了搓手臂。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她愣了一下,没有拒绝,只是把衣服裹紧了些。外套还带着我的体温。
“谢谢。”她轻声说。
“应该的。”
太阳就在这时跃出地平线。
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瞬间洒满整个山谷。
古镇醒了——屋顶开始反射阳光,河水泛起粼粼波光,远处传来鸡鸣和犬吠。
她静静看着,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泪水。
“真美。”她喃喃道。
“嗯。”我看着她的侧脸,“比日出还美。”
她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真心话。”我说,“雯雯,您知道吗?我现在看着您,心里就在想——这辈子值了。能遇见您,能和您一起看日出,能站在您身边,这辈子就值了。”
她眼眶红了,别过脸去:“大清早的,别惹我哭。”
我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她没有挣脱,反而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倚在我怀里。
我们就这么站着,看太阳完全升起,看古镇在晨光中彻底苏醒。世界如此安静,只有风声、鸟鸣,和我们彼此的心跳。
“赵晨。”她轻声说。
“嗯?”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记得这个早晨吗?”
我的心狠狠一抽,手臂收紧:“不会分开。”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打断她,“雯雯,我不会让那种如果发生。您在哪,我在哪。这辈子,下辈子,都是。”
她转过身,面对我。晨光在她脸上跳跃,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然后她踮起脚尖,吻了我。
不是昨晚在房间里的那种试探的吻,而是坚定、温柔、绵长的吻。
她的手环上我的脖子,我的手臂搂住她的腰。
我们在晨光中接吻,在山顶的风中,在苏醒的古镇之上。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忘记时间,忘记世界,只记得她唇齿间的温度和气息。
分开时,我们都有些喘。她脸很红,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微微肿了。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太冲动了……”
“我喜欢您冲动。”我笑着说,“以后可以多冲动点。”
她捶了我一下,然后靠在我怀里,脸埋在我胸口。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和我一样快。
下山时,我们牵着手。阳光已经很亮了,把我们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一前一后,偶尔重叠。
回到民宿,老板正在摆早餐:清粥、小菜、油条、包子。我们坐在天井里吃,阳光斜斜照进来,暖洋洋的。
“今天有什么安排?”老板问。
“随便走走。”我说,“有什么推荐吗?”
“可以去老街逛逛,那边有几家老茶馆不错。下午可以去河边坐船,晚上……”老板压低声音,“今晚有皮影戏,在小广场。”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想去吗?”我问她。
“想。”她点头,“好久没看皮影戏了。”
吃完早饭,我们回房间换衣服。她换上了昨天买的浅绿色连衣裙,我换了件白色衬衫。再下楼时,老板看着我们笑:“真般配。”
她脸红了,我握紧她的手:“谢谢。”
老街比主街更安静,游客很少,大多是本地居民。
我们在一个老茶馆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
茶馆很旧,木头桌椅磨得发亮,墙上贴着泛黄的年画。
茶上来时,她端起来闻了闻:“好香。”
“我尝尝。”我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她愣住了,然后笑了:“你真是……”
“真是什么?”
“没大没小。”她说,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茶馆老板是个白发老人,看我们这样,也笑起来:“年轻真好。”
我们就这样坐了一上午,喝茶,聊天,看窗外行人走过。
说的大多是琐事——她讲她大学时第一次来古镇,我讲我小时候跟父亲去旅游的趣事。
时间慢得像桌上的茶烟,悠悠地飘散。
中午在茶馆吃了简单的面。下午按计划去坐船。
乌篷船很小,只容两个人。船娘是个中年女人,话不多,只在我们上船时说了句“坐稳”,就摇起橹来。
船缓缓划入河道。两岸是垂柳和白墙,偶尔有石桥从头顶掠过。阳光透过柳枝洒下来,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坐在船头,伸手去撩水。水很清,能看见水草摇曳。
“小心。”我说。
“没事。”她回头笑,“水很凉,很舒服。”
船娘忽然开口:“你们是新婚夫妻吧?”
我们俩都愣住了。她脸一下子红了,我赶紧说:“不是,是……是情侣。”
“哦。”船娘点点头,“看着很恩爱。”
船在窄窄的河道里穿行,经过一座又一座石桥。
有的桥洞很矮,过桥时要低头。
有一次过桥时,光线突然暗下来,我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黑暗中,她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从船上下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阳光依然热烈,我们找了棵大树下的长椅坐下。
“累吗?”我问。
“有点。”她揉揉小腿,“走太多路了。”
“我帮你揉揉?”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唐突了。
但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她穿着裙子,我迟疑了一下,把手放在她小腿上。
隔着薄薄的丝袜,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肌肉的线条。
我尽量控制力道,从脚踝慢慢往上揉。
“舒服吗?”我问。
“嗯。”她闭上眼睛,“你手法很好。”
“我妈腿不舒服时,我常帮她揉。”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温柔:“你是个好孩子。”
“我只对您和妈妈好。”我说。
揉了一会儿,她忽然说:“赵晨,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除了……和我在一起。”
我想了想:“想过。我想写东西,可能是小说,也可能是别的。还想学摄影,把和您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
“然后呢?”
“然后出版一本书,叫《我和我的老师》。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给所有人看。”
她笑了:“那我会被开除的。”
“那就等我成名了再出版。”我也笑,“到时候就说,这是献给初恋的礼物。”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是你的初恋?”
“是。”我很认真地说,“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爱的人,第一个想共度一生的人。”
她眼眶又红了:“我也是。赵晨,你也是我的初恋——第一个让我心动到不顾一切的人。”
我们坐在树荫下,看着河水静静流淌。有风吹过,柳枝拂动,光影摇曳。这一刻,世界如此完美,完美得不真实。
傍晚,我们按计划去看皮影戏。
小广场上已经搭起了简易戏台,白布幕后面亮着灯。观众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我们两个年轻人坐在其中,显得有些突兀。
皮影戏演的是《白蛇传》。白布幕上,纸偶翩翩起舞,老艺人在幕后唱着戏文,声音苍凉悠远。
演到白娘子被压雷峰塔时,她忽然握紧了我的手。我转头看她,发现她在流泪。
“怎么了?”我小声问。
“没什么。”她擦掉眼泪,“就是觉得……相爱的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磨难?”
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那是戏。我们不会的。”
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赵晨,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
“我答应。”我说,“死也不放手。”
皮影戏散场时,天已经全黑了。街灯亮起,古镇的夜晚又一次降临。我们牵手往回走,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走。
快到民宿时,路过一家还没打烊的小店,橱窗里摆着那幅双面绣——她昨天看中的那幅。
“等一下。”我说。
“怎么了?”
我没回答,走进店里。老板正要关门,看见我,愣了一下:“小伙子,我们要打烊了。”
“就买这个。”我指着那幅绣品。
那是一幅荷花图,粉色荷花,翠绿荷叶,绣工精致,栩栩如生。标价不菲,几乎是我一个月打工的钱。
“赵晨,不要……”她跟进来,想拉我。
“包起来。”我对老板说。
老板看看我,又看看她,笑了:“送给女朋友?好眼光,这是老师傅的手艺。”
付钱时,我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但接过包装好的绣品时,心里满满的。
“给你。”我递给她。
她抱着盒子,眼眶又红了:“太贵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打工攒的。”我说,“本来想等您生日再送,但今天就想送。”
“为什么?”
“因为今天太美好了。”我说,“美好到我想把它凝固下来。以后您看到这幅绣品,就会想起今天——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喝茶,一起坐船,一起看皮影戏的今天。”
她抱着盒子,眼泪掉下来,滴在包装纸上。我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别哭,妆要花了。”
“我没化妆。”她哭着笑。
“那也别哭。”我说,“我喜欢您笑的样子。”
回到民宿时,院子里很安静。其他客人似乎都睡了。我们轻手轻脚地上楼,在房间门口停下。
“今天……”她抱着绣品,看着我。
“今天很开心。”我说。
“我也是。”她咬了咬嘴唇,“赵晨,我……”
“嗯?”
她深吸一口气:“今晚……你能来我房间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她脸一下子红透,“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聊天。像昨晚那样。”
我笑了:“好。”
“那……我先去洗澡。你半小时后过来?”
“好。”
她开门进去,门在身后轻轻关上。我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心跳如鼓。
不是紧张,不是害怕,是某种混合着期待和克制的兴奋。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想更进一步,但又还没完全准备好。
她想在安全距离内,试探彼此的边界。
半小时后,我敲响了她的门。
她开了门,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是那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很保守的款式,长袖长裤。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包着。
“进来吧。”她小声说。
房间里开着暖黄的台灯,窗帘拉开,阳台门也开着,夜风吹进来,带着凉意。她把绣品放在床头柜上,包装已经拆了,裱在简单的木框里。
“真好看。”我说。
“嗯。”她坐在床边,“我会一直珍藏。”
我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她跟出来,站在我身边。夜空中星星很亮,比城市里清晰得多。
“赵晨。”她轻声说。
“嗯?”
“今天……谢谢你。”她说,“谢谢你陪我过这么完美的一天。”
“是我要谢谢您。”我说,“谢谢您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靠在我肩上,我们一起看星星。夜风吹过,带着她的发香和沐浴露的清香。我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
“冷吗?”我问。
“有点。”
“进去吧。”
我们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台灯的光把房间照得很温馨。她靠在床头,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聊什么?”我问。
“随便。”她说,“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好像……还不够了解你。”
于是我说起来。说小时候调皮捣蛋,说第一次暗恋隔壁班的女生,说父亲离开那天我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说转学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心动。
她安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我说了很久,说到口干舌燥。
“该您了。”我说。
“我?”她笑了笑,“我的故事很无聊的。”
“我想听。”
她想了想,开始说。说从小就是乖乖女,说工作后相亲无数次,每次都无疾而终。说三十岁生日那天,一个人在家喝酒,哭到半夜。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遇见你了。”她看着我,“赵晨,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一个人过一辈子了。我不再期待爱情,不再相信婚姻,只想好好工作,照顾妈妈,平淡地过下去。”
“然后我出现了。”
“然后你出现了。”她笑了,“像一道光,突然照进我的生活。那么亮,那么暖,让我……措手不及。”
我握住她的手:“那现在呢?还措手不及吗?”
“还是会的。”她诚实地说,“每次你看我的眼神,每次你牵我的手,每次你说爱我……我都会心跳加速,像个初恋的小女孩。”
“您就是。”我说,“我的小女孩。”
她眼眶又红了:“赵晨,你这样……我真的会离不开你的。”
“那就别离开。”我凑近,吻了吻她的额头,“永远别离开。”
时间在聊天中流逝。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我们都有些困了。
“你该回去了。”她说,但手指还拉着我的手。
“嗯。”我站起来,“晚安。”
“晚安。”
我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她,她坐在床边,灯光在她身后,整个人笼罩在光晕里。
“雯雯。”我叫她。
“嗯?”
“明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我会珍惜每一分钟。”
她笑了:“我也是。”
我拉开门,走出去。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灯光和她的身影。
回到自己房间,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脑海里全是今天的画面:晨光中她的侧脸,船上她撩水的样子,树下她闭眼享受按摩的神情,还有刚才在灯光下温柔说话的模样。
三天两夜,已经过去两天。
还有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
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手机震动,是她的消息:“睡了吗?”
“没。”
“我也没。”
“在想什么?”
“想你。”
我看着那两个字,笑了。回复:“我也在想您。明天见。”
“明天见。”
放下手机,我闭上眼睛。
明天。
还有明天。
而明天之后,还有无数个明天。
只要和她在一起,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窗外,古镇的夜更深了。
而我和她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
在晨光里,在星空下,在每一个相视而笑的瞬间。
第15章 今日结秦晋
民宿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木梁交错的阴影,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
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去,但最后那条“明天见”像有温度,烫在眼底。
隔壁房间没有任何声响,她也还没睡吗?
还是已经睡着了,梦里有没有我?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窗。
夜风带着河水微腥的凉意拂在脸上,稍微平息了些躁动。
古镇的夜晚没有霓虹,只有零星几盏街灯,勾勒出黑瓦白墙的轮廓。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三更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震动在木质窗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睡着了吗?”
是她的消息。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没有。您呢?”
“我也睡不着。”
对话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最终发来的只有三个字:
“想见你。”
我握着手机,指尖发烫。现在是凌晨一点,整栋民宿的人都睡了。走廊的声控灯应该已经熄灭,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泛着幽幽绿光。
“我过去?”我打字,发送。
这次她回得很快:“门没锁。”
我放下手机,在窗边站了几秒。夜风吹过,却吹不散体内升腾的热意。换下睡衣,重新穿上T恤和长裤,动作很轻,但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拉开门时,走廊一片漆黑。我跺了跺脚,声控灯没亮——可能坏了。摸索着墙壁走到她房门前,手放在门把上,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
门真的没锁。
推开一条缝,暖黄的灯光漏出来。我侧身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
她坐在床边,已经换下了那套保守的睡衣,穿着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
淡米色的绸缎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细细的肩带挂在锁骨上,裙摆只到大腿中部。
头发散着,刚洗过,还有些潮湿,垂在肩头。
我的呼吸一滞。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后的坦然。
“来了。”她声音很轻,有些哑。
“嗯。”我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眼睛不受控制地滑过她的身体:睡裙领口开得不低,但丝质面料贴身,勾勒出胸部的曲线;腰肢纤细,裙摆下的大腿白皙修长,没有穿丝袜,光裸的皮肤在灯光下像上好的瓷器。
“坐吧。”她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我走过去,坐下。
床垫微微下陷,我们的腿几乎挨在一起。
她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和我用的是同一种,但混着她本身的体香,变得不一样了——更暖,更诱人。
沉默在房间里弥漫,但并不尴尬。空气里有种粘稠的张力,像暴风雨前的低压,让人呼吸困难,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赵晨。”她忽然开口。
“嗯?”
“今天……是我们旅行的最后一晚了。”
“我知道。”
她转过头看我,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明天回去,又要面对现实了。学校,工作,别人的眼光……”
我握住她的手:“我说过,我会和您一起面对。”
“我知道。”她笑了,笑容有些脆弱,“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舍不得今晚。”
她的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我喉结动了动,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
“雯雯,”我叫她的名字,“您今天……很美。”
她的脸红了,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这件睡裙……是特意带来的。本来没打算穿,但今晚……想穿给你看。”
我的呼吸粗重起来。
身体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血液往某个地方涌。
我强忍着,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睡裙领口若隐若现的沟壑。
“您知道这样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哑着嗓子问。
“知道。”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所以才穿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灯光,夜色,窗外隐约的水声,都退得很远。世界里只剩下她,和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邀请。
我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和之前所有的吻都不一样。
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克制,而是带着积压已久的渴望和灼热的欲望。
我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深入,纠缠。
她的手环上我的脖子,指尖插进我的头发,微微用力。
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我压着她倒在床上,身体复上去。她在我身下轻轻呻吟,声音像小猫,挠得我心里发痒。
分开时,我们都喘得厉害。她的嘴唇红肿,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睡裙的领口滑落一边,露出大半个圆润的肩头。
“赵晨……”她轻声叫我,声音里带着颤。
“嗯。”我应着,低头吻她的脖子。
皮肤细腻温热,有沐浴露的香气,还有她本身的味道——像阳光晒过的棉花,温暖干净。
我的唇一路往下,吻过锁骨,停在睡裙的领口边缘。
“可以吗?”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看着我,眼睛里的水雾更浓了。然后,她伸手,抓住睡裙的肩带,轻轻往下拉。
丝质的布料滑过皮肤,像褪下一层月光。
睡裙从肩头滑落,堆在腰间。
她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我眼前——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然后是一对饱满的乳房。
我的呼吸停了一瞬。
比想象中更美。形状浑圆,顶端是粉嫩的蓓蕾,因为紧张和冷空气已经微微挺立。我伸出手,颤抖着,复上其中一只。
温热,柔软,沉甸甸地填满掌心。她身体一颤,闭上眼睛。
“可以……摸吗?”我哑着嗓子问。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脸已经红透。
我轻轻揉捏,感受那团软肉在掌心的变化。她的皮肤细腻得像丝绸,乳尖在我掌心摩擦,逐渐硬挺。我低下头,含住另一只。
“啊……”她轻呼出声,手指抓紧床单。
我的舌头绕着乳尖打转,时而轻吮,时而用牙齿轻咬。
她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呻吟声压抑在喉咙里,断断续续。
我的手从她的乳房滑到腰侧,睡裙还堆在那里,我摸索着找到裙摆,一点点往上推。
她配合地抬起臀部,让我把睡裙完全脱下。现在她全身只剩一条浅色的内裤,蕾丝边缘,薄得几乎透明。
我撑起身,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身体完全展露——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饱满的胸,平坦的小腹,纤细的腰,还有蕾丝内裤下隐约可见的阴影。
她的腿并拢着,但膝盖微微分开,是个害羞又邀请的姿势。
“雯雯,”我声音哑得厉害,“您太美了……美得不真实。”
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迷离:“赵晨……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你失望。”她小声说,“我三十岁了,身体……不如年轻女孩……”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您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然后顺着额头吻下来,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子,一路往下。
吻过锁骨,吻过胸,在小腹停留片刻,然后继续向下。我的唇隔着内裤,贴在她最私密的地方。
她身体猛地弓起:“不……那里脏……”
“不脏。”我说,“您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拉开内裤的边缘,她没有阻止。蕾丝布料褪到大腿,她最私密的地方完全暴露在我眼前。稀疏的毛发,粉嫩的唇瓣,已经有些湿润。
我的呼吸粗重得不像话。低头,吻了上去。
“啊!”她惊叫一声,想并拢腿,但我按住了她的膝盖。
“放松,”我轻声说,“让我爱您。”
舌头探入,尝到微咸的液体。她那里已经湿了,温热,紧致。我的舌头找到那颗小小的肉珠,轻轻拨弄。
“不要……赵晨……啊……”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手指紧紧抓住我的头发,不是推开,而是压向自己。
我持续舔舐,手指也探进去一根。紧,热,湿滑的内壁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指。她身体颤抖得像风中落叶,呻吟声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要……要去了……”她哑着嗓子说。
我加快动作,舌头和手指同时用力。
她身体猛地绷紧,然后剧烈颤抖,一股温热液体喷涌而出。
高潮中的她美得惊人——眼睛紧闭,嘴唇微张,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胸口剧烈起伏。
等她颤抖平息,我重新吻上她的唇,让她尝到自己的味道。她起初抗拒,但很快顺从,舌头和我纠缠。
“赵晨……”她喘息着,“你……你想要吗?”
“想。”我抵着她的额头,“想得快疯了。”
“那……进来吧。”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我想让你进来。”
我起身,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
当我也完全赤裸时,她看着我的身体,眼睛睁大了——我知道她在看哪里。
那里已经硬得发疼,顶端渗出透明的液体。
“怕吗?”我问。
“有点。”她诚实地说,“你……好大。”
我笑了,俯身吻她:“我会很温柔的。”
我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安全套。她看着我撕开包装,眼睛里有惊讶,也有感动。
“你……一直带着?”
“嗯。”我戴上,“我不想让您有任何风险。”
她伸手,握住我那里。她的手很小,几乎握不住。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教我,”她看着我,“教我怎么做。”
我引导她的手,上下滑动。她的动作生涩,但足够让我疯狂。
“可以了,”我哑着嗓子说,“再这样……我就要忍不住了。”
她松开手,躺平,双腿微微分开。我跪在她腿间,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疼的话就告诉我。”
“嗯。”
我抵住入口,那里已经湿滑一片。慢慢推进,一点一点,感受到惊人的紧致和温热。
“啊……”她皱起眉头。
“疼吗?”
“嗯……有点……但没关系……继续……”
我继续推进,直到完全进入。
她的内壁紧紧包裹着我,温热,湿润,紧得几乎无法动弹。
我们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她是疼痛夹杂着满足,我是极致的快感。
“可以动吗?”我问。
“嗯……慢一点……”
我开始缓慢抽送。起初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但随着她逐渐适应,呻吟声从疼痛变成愉悦,我的动作也开始加快。
她的腿环上我的腰,身体随着我的节奏起伏。
我们接吻,深吻,交换唾液和呼吸。
我的手揉捏她的乳房,指尖拨弄硬挺的乳尖。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甜腻。
“赵晨……好深……啊……”
“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啊……再重点……”
我加重力道,更深地顶入。床开始吱呀作响,和她的呻吟声、我的喘息声、肉体交合的水声混杂在一起,组成最原始的乐章。
她的指甲陷进我背部的皮肤,带来轻微的刺痛和更强烈的快感。
我低头,看见我们交合的地方——我的进出带出更多液体,她的内裤还挂在一只脚踝上,随着动作晃动。
这画面刺激得我几乎要发疯。我加快速度,猛烈冲撞。
“要……要去了……”她尖叫,身体剧烈收缩。
我也到了边缘,在她高潮的紧缩中释放。滚烫的液体冲击着安全套的顶端,我咬住她的肩膀,压抑住嘶吼。
高潮持续了很久,久到世界一片空白。
等我回过神,还压在她身上,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她也在喘,胸口起伏,浑身都是汗,皮肤泛着高潮后的粉红。
我退出,处理好安全套,然后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她靠在我胸口,手指无意识地在我胸前画圈。
“疼吗?”我问。
“一开始疼,后来……很舒服。”她小声说,“你呢?”
“好得不像真的。”我吻她的头发,“雯雯,我……”
“嗯?”
“我爱您。”我说,“比昨天更爱,比刚才更爱。”
她笑了,眼睛弯起来:“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躺着,谁也没说话。激情退去,留下的是温存和亲密。我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感受她皮肤的细腻和脊椎的凹陷。
“赵晨。”她忽然开口。
“嗯?”
“我们……真的做了。”她说,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我真的……和你做了。”
“后悔吗?”
“不。”她抬头看我,“只是觉得……像做梦。我从来没想过,三十岁的时候,会和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做爱。”
“不是男孩了。”我认真地说,“从今天起,是男人了。您的男人。”
她脸红了,但笑得很甜:“嗯,我的男人。”
我们又做了一次。
这次她更放松,更主动。
她骑在我身上,长发散在肩头,胸脯随着动作晃动。
我扶着她的腰,看她仰头呻吟的样子,美得像女神。
结束后,我们一起洗了澡。浴室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身体贴着身体。我帮她洗头发,她帮我擦背。然后回到床上,相拥而眠。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光斑。她还在睡,脸贴在我胸口,一只手搭在我腰上,睡得很沉。
我看着她睡熟的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满足,幸福,还有深深的责任感。
这个女人,把最珍贵的自己交给了我。
从今往后,我要用生命去珍惜她,保护她,爱她。
她动了动,睁开眼睛。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早。”
“早。”我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得好吗?”
“嗯。”她往我怀里缩了缩,“做梦了。”
“梦见什么?”
“梦见我们结婚了。”她小声说,“在一个小教堂里,你穿着西装,我穿着白纱。我妈和你妈都在,还有路轩他们……所有人都祝福我们。”
我的眼睛酸了:“会实现的。我保证。”
她抬头看我:“赵晨,回去以后……我们怎么办?”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回去以后,不再是旅行的二人世界,要面对现实,面对学校,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公开。”我说,“如果您愿意,我们就公开。”
“公开?”她睁大眼睛,“你不怕……”
“怕。”我诚实地说,“但更怕失去您。雯雯,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我想光明正大地牵您的手,想告诉所有人,您是我的女人。”
她眼眶红了:“可是我的工作……”
“如果您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我养您。”我说,“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我养您一辈子。”
她哭了,眼泪掉在我胸口,滚烫。“傻子……你才十八岁……”
“但我的心已经老了。”我说,“老到只想和您过完这辈子。”
我们又做了一次。晨光中的性爱温柔而绵长。我吻遍她全身,在她每一寸皮肤上留下印记。她在晨曦中绽放,像一朵盛开的花,为我而开。
结束后,我们收拾行李。她把那幅双面绣仔细包好,放进箱子最里面。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
下楼吃早饭时,老板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暧昧,但什么也没说。我们坐在天井里,阳光很好,但离别的阴影已经开始笼罩。
“车票是几点?”她问。
“十一点半。”我说,“还有一个小时。”
她点点头,低头喝粥。我知道她在难过,我也难过。这三天像偷来的时光,美好得不真实,但终究要回到现实。
吃完饭,我们最后一次在古镇里散步。
走的是第一天走过的路,但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那时我们还小心翼翼,现在手指紧扣,身体不时贴在一起。
“还会再来吗?”她问。
“会。”我说,“每年都来,纪念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她笑了:“那下次来,我就是老阿姨了。”
“那我就变成大叔,陪老阿姨散步。”
走到火车站时,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候车室里人很多,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她靠在我肩上,闭上眼睛。
“累了?”我问。
“嗯。腰酸。”她小声说,脸有点红。
我知道为什么。昨晚我们做了三次,今天早上又一次。她的身体还不适应这么频繁的性爱。
“回去好好休息。”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我给您按摩。”
“你会按摩?”
“为了您,什么都可以学。”
她笑了,靠得更紧。
列车进站时,她握紧了我的手。上车,找到座位,放好行李。一切都和来时一样,但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列车启动,古镇在窗外后退。她趴在窗边看着,直到最后一片黑瓦白墙消失在视线里。
“结束了。”她轻声说。
“没有结束。”我握住她的手,“是新的开始。”
她转头看我,眼睛里有泪光,也有笑意:“嗯,新的开始。”
列车加速,驶向城市,驶向现实,驶向我们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知道,回去以后会有很多困难。
但我不怕。
因为她在我身边。
而我在她身边。
这就够了。
足够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的地方照得明亮温暖。
她的手很小,我的手很大。
但紧紧相扣,就像天生该在一起。
列车飞驰,时光向前。
而我和她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最动人的篇章。
良缘不问天,好事属人间。
第16章 最佳损友
回程的火车上,我和杨雯雯并排坐着。
三天两夜的旅行像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此刻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轻浅。
我小心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车窗外,田野和电线杆飞速后退。我低头看她睡着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这一刻的宁静,让我希望火车永远不要到站。
但广播还是响了:“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江州站……”
她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我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睡得好吗?”
“好。”她笑了,睡眼惺忪的样子像个孩子,“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
“梦见我们……”她脸一红,“不告诉你。”
我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下车时,站台上人潮涌动。我一手拖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小心避开拥挤的人群。
“先送你回家?”我问。
她点头,手指在我掌心轻轻挠了挠。这个小动作让我心头一痒——旅行这几天,她越来越放松,越来越像恋爱中的小女人。
我们牵着手走出出站口。下午四点的阳光斜斜照过来,我眯起眼睛,正想问她要不要打车
“赵哥?!”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我整个人僵住了。
杨雯雯的手猛地一紧。
路轩站在出站口旁边的柱子后,手里拿着根快吃完的冰棍,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更准确地说,盯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时间凝固了三秒。
然后路轩手里的冰棍棍“啪嗒”掉在地上。
“卧……槽……”他喃喃道,眼睛瞪得溜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大脑飞速运转。松开手?已经晚了。假装是姐弟牵手?谁家姐弟十指相扣?跑?来不及了。
电光石火间,我做了个决定——我拉着杨雯雯,径直朝路轩走了过去。
“好巧。”我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来接人?”
路轩的目光在我们俩脸上来回扫射,最后定格在我们牵着的手上。
“赵哥,杨老师,你们这是……”他指了指我们的手,“这个……这个牵手方式……有点过于亲密了吧?”
杨雯雯的脸已经红透了,下意识想抽手,但我握得更紧。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平静地说,“但是路轩,我需要你保密。”
路轩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再变成某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兴奋。
“等等等等,让我捋捋——”他掰着手指数,“你和杨老师,一起去旅行,回来还牵着手,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像那种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
“对。”我点头,“所以你能保密吗?”
路轩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贱兮兮的,我太熟悉了。
“赵哥!你可以啊!深藏不露啊!我还真以为你天天去办公室是补习呢!原来是在搞师生恋——刺激!”
杨雯雯的头埋得更低了。我侧身半步,把她挡在身后:“路轩,说正事。”
“好好好,说正事。”路轩搓着手,眼睛发亮,“保密是吧?没问题!我路轩的嘴,那可是出了名的严实——当然,这得看诚意够不够。”
我就知道。这家伙从来不会放过敲竹杠的机会。
“一顿烧烤。”我说。
“三顿!”路轩伸出三根手指。
“两顿,不能再多了。”
“成交!”路轩拍大腿,然后凑近压低声音,“不过赵哥,你得先给我解答几个疑问,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这不算过分吧?”
杨雯雯轻轻扯了扯我的手。我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别担心。
“你问。”我说。
“第一,什么时候开始的?”路轩眼睛发光,“是不是你当课代表那会儿就有苗头了?”
我想了想:“准确说,是从她让我当课代表那天开始,我就有想法了。但真正在一起,是高考后。”
“第二,”路轩竖起两根手指,“医院那次是真的英雄救美?不是苦肉计追女生?”
我瞪他:“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也是。”路轩摸摸下巴,“第三——最重要的问题——”他故意拉长声音,看看我,又看看躲在我身后的杨雯雯,“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接吻?还是……”他挑挑眉,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我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装作要扔:“关你屁事!”
“那就是全垒打了!”路轩一蹦三尺高,“牛逼啊赵哥!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杨雯雯终于忍不住了,从我身后探出头,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路轩同学!”
路轩立刻站直,收敛笑容:“杨老师您说。”
“我……我和赵晨是认真的。”她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所以请你……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路轩愣了两秒,然后罕见地正经起来:“杨老师,对不起,我就是嘴贱惯了。”他顿了顿,“说真的,赵哥能追到您,是他的福气。您不知道,这家伙转学来的时候整天板着脸,跟全世界欠他钱似的。自从您来了,整个人都阳光了——我当时还纳闷呢,原来是有情况啊!”
我听得耳朵发热:“行了行了,别贫了。记住你的承诺。”
“放心放心!”路轩拍拍胸脯,“我路轩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守信用——当然了,前提是烧烤得管够。”
他又想起什么,凑过来小声说:“不过赵哥,这事你真得请我吃烧烤。你知道我保守这么大一个秘密有多难吗?我得憋着不能跟任何人说,这得消耗多少意志力啊!这意志力,不得用烤串补补?”
我被他气笑了:“知道了,烧烤管够。”
路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杨雯雯,又看看我,突然叹了口气:“说真的赵哥,你考虑清楚了吗?杨老师比你大,还是你老师,这条路可不好走。”
“考虑清楚了。”我说,“等我大学毕业。”
“四年啊……”路轩摇头,“大学里漂亮妹子可多了,你确定不会变心?”
“路轩!”这次是杨雯雯和我同时开口。
路轩立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赵哥,杨老师,祝你们幸福。”他难得认真地说,“虽然这条路难走,但兄弟挺你们。”
我心里一暖:“谢谢。”
“别光谢,烧烤记得啊!”路轩又恢复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两顿!一顿都不能少!我要吃那家新开的自助烤肉,听说有和牛!”
“知道了。”我无奈。
路轩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赵哥,哪天你要是跟杨老师求婚成功了,记得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值五顿烧烤吧?”
“滚!”我笑骂。
路轩大笑着走了,边走边哼歌,隐约能听见歌词是“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和杨雯雯同时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她抚着胸口,“怎么会这么巧……”
“那小子就爱到处晃悠。”我无奈地说,“不过也好,被他撞见总比被其他老师撞见强。路轩虽然嘴贱,但答应的事会做到。”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还有未褪的紧张:“他真的会保密吗?”
“会。”我肯定地说,“不过可能得破财了——那家伙绝对会敲我三顿以上,说是两顿,到时候肯定会找各种理由加餐。”
她笑了,笑容里终于有了放松:“那就请吧。只要他能保密。”
我们牵着手继续往外走。经历了刚才那一出,反而更坦然了——反正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而且看起来……也没那么坏。
打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赵晨,我是不是很胆小?刚才……差点想松手。”
“没有。”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您后来不是站出来了吗?说‘我们是认真的’的时候,特别帅。”
她脸又红了:“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质疑我们的感情。”
我心里一暖,搂紧她的肩。“雯雯,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是认真的。”
她没说话,只是更紧地靠在我怀里。
到她家楼下时,我们站在单元门口。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上去吧。”我说,“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她点头,但脚没动。
我笑了,低头吻她。这是一个温柔的、告别的吻,在可能有邻居进出的地方。但我们都没在意。
吻毕,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明天见。”我说。
“明天见。”她踮脚又亲了我一下,然后转身跑进楼道。
我站在原地,直到七楼的灯亮起,她在窗前朝我挥手。我也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刚走出小区,手机就响了——是路轩。
“喂?”我接起来。
“赵哥!到家没?没打扰你和杨老师吧?”那头的语气贱兮兮的。
“刚送她回家。你在哪儿?”
“网吧!赶紧过来,我还有满肚子的细节需要了解!”
我叹了口气:“知道了,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我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
网吧包厢里烟雾缭绕。路轩看见我,立刻把游戏暂停,拽着我坐下。
“快快快,坦白从宽!”他眼睛发亮,“旅行怎么样?浪漫不?住一个房间还是两个?别告诉我你们开了两间房——我不信!”
“就是两间房。”我老实说。
路轩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赵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兄弟还藏着掖着。”
“真是两间房。”我说,“阳台相通而已。”
“噢——”路轩拉长声音,“阳台相通——那就是半夜可以爬阳台过去!刺激!”
我抓起他的耳机线作势要勒他:“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健康的东西?”
“我这是关心兄弟的感情生活!”路轩义正辞严,然后凑近小声说,“说真的,杨老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哎呀,你懂的。”路轩挤眉弄眼,“温柔吗?害羞吗?你们……那啥的时候,她还会叫你‘赵晨同学’吗?”
我抓起桌上的空可乐罐砸过去:“滚!”
路轩大笑着躲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笑够了,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赵哥,杨老师是个好女人。你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我说。
“四年……真能等?”
“能。”
路轩看了我很久,然后笑了:“行,我信你。不过赵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辜负了杨老师,我第一个跟你绝交。”路轩难得一脸严肃,“杨老师对我们班每个人都很好,你要是敢伤害她,兄弟都没得做。”
我心里一暖:“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那就好。”路轩又恢复了那副贱样,“对了,烧烤什么时候安排?我觉得明天就不错,正好我最近手头紧……”
我笑了:“明天不行,我要陪雯雯。后天吧。”
“雯雯——”路轩模仿我叫她的语气,“啧啧啧,叫得真肉麻。行,后天就后天,我要吃垮你!”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才离开网吧。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给杨雯雯发消息:“路轩那边搞定了,就是敲诈了我三顿烧烤。”
她很快回:“那我请你吃四顿。”
我笑了:“好。您请客,我买单。”
“贫嘴。到家了吗?”
“马上。您呢?在做什么?”
“在看你送我的绣品。真好看。”
“您比绣品好看。”
“又来了……”
我们就这样聊着,直到我到家。那晚我睡得很好,梦里全是古镇的晨光,河上的船,和她靠在我肩头的温度。
而那个关于路轩的小插曲,后来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梗。
每次路轩来“提醒”我该请烧烤了,杨雯雯都会笑着说:“又来了?这个月第几次了?”
路轩就会理直气壮:“保密费!这可是终身合同!再说了,我这是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收点辛苦费怎么了?”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笑。
生活就这样继续,有甜蜜,有忐忑,有好兄弟的敲诈勒索,有彼此紧握的手。
而关于未来的所有可能,都在每一次对视中,缓缓展开。
第17章 入学前的狂欢
八月的最后一夜,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
我站在杨雯雯家楼下,抬头看七楼那扇熟悉的窗户。
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晕透过纱帘,在夜色中像一颗温润的琥珀。
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装着两瓶冰镇啤酒——她说想喝点酒,为我的大学生活“提前庆祝”。
其实我们都知道,庆祝只是个借口。
上楼时,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如既往地反应迟钝。
我数着台阶——十四级到二楼,转角,又是十四级到三楼。
这三年来,这二十八级台阶我走过无数次,抱着作业,捧着试卷,或者只是单纯想见她一面。
但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不同。
明天,我是大学生了。
敲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门却在我抬手之前打开了。
她站在门里,穿着那件米白色的真丝睡裙——是我上次说她穿着好看的那件。
裙子不长,刚过膝盖,领口开得恰到好处,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茉莉沐浴露的香气。
“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她笑着侧身,“进来。”
我进屋,关上门。空调开得很足,凉爽瞬间包裹全身。她把头发撩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啤酒买来了。”我把袋子放在餐桌上。
“先放冰箱吧。”她说,声音比平时轻柔,“菜马上好,你先坐。”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追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真丝面料很薄,贴在身上,勾勒出腰臀的曲线。
她弯腰从烤箱取东西时,裙摆向上提起一截,露出白皙的大腿后侧。
我移开视线,却控制不住又看回去。
“看够了没?”她背对着我,突然说。
我吓了一跳:“我……”
“从你进门就在看。”她转过身,手里端着烤盘,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眼睛都直了。”
“您穿这样……太犯规了。”我老实承认。
她把烤鸡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颊:“那你说,我是穿给你看的,还是穿给自己看的?”
“给我看的。”我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
“聪明。”她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今晚……只给你看。”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我整个人像过电一样僵住。她却已经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洗手吃饭。”
晚餐很丰盛。
烤鸡表皮金黄酥脆,沙拉清爽可口,还有她拿手的罗宋汤。
我们面对面坐着,她开了啤酒,泡沫涌出来,她连忙去舔瓶口——那个动作让我差点把筷子捏断。
“明天几点报到?”她问,抿了一口酒。
“上午九点开始。”我说,“室友都联系上了,一个本地的,两个外省的。”
“会想家吗?”她看着我。
“这里就是家。”我说。
她眼眶微红,低头吃菜。过了会儿,她又说:“大学里……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女孩子。”
“再优秀也不是您。”我给她夹了块鸡胸肉,“您知道吗?今天路上看见一个女生,背影有点像您,我追了半条街,才发现认错了。”
她噗嗤笑了:“傻子。”
“就傻给您一个人看。”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啤酒喝完了,又开了一瓶。酒精让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眼睛水汪汪的,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柔软。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洗碗时,她从后面抱住我,脸贴在我背上。
“赵晨。”她轻声叫我的名字。
“嗯?”
“今晚……别走了。”
我的手一顿,碗差点滑进水池。我关了水,转过身,她的手臂还环在我腰上。我们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我的倒影。
“您确定吗?”我问,声音有些哑。
“确定。”她点头,眼神坚定,“我想在你成为大学生之前……完全地拥有你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真丝睡裙滑溜溜的,我的手掌能感觉到她脊椎的弧度。
我们就这样抱着,谁也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心跳在安静的厨房里共鸣。
然后我低头吻她。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它不急不缓,却带着某种宣告般的笃定。
我的嘴唇复上她的,轻轻厮磨,然后撬开她的齿关。
她顺从地张开嘴,我的舌头探进去,尝到了啤酒的麦芽香和她特有的清甜。
吻渐渐加深。我的手从她的后背滑到腰际,真丝面料又滑又凉,但底下的肌肤温热。她仰起头回应我,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抓挠。
当我们分开时,两人都在喘气。
“去房间?”我问。
她点头,牵起我的手。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暧昧。窗帘没有拉严,窗外城市的灯火漏进来几缕,在地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我关上门,转身时,她已经坐在床沿。真丝睡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因为刚才的拥抱有些松散,能看到里面黑色蕾丝的边缘。
“过来。”她说,声音很轻。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这个姿势让我正好能平视她。她的手抚上我的脸,指尖微凉,却点燃了我皮肤下的火焰。
“赵晨,”她轻声说,“看着我。”
我看着她。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水润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
三十岁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在我眼里,这些细纹都是温柔的印记,记录着她走过的岁月,而我何其幸运,能参与她未来的时光。
“我会对您好的。”我说,“用我的一生。”
“我知道。”她笑了,眼泪却掉下来我吻掉她的眼泪,咸涩的,温热的。
然后我的吻一路向下——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回到嘴唇。
这个吻比刚才更热烈,带着酒精催化的勇气和积压已久的渴望。
我的手终于探入睡裙下摆。她的腿很凉,皮肤光滑细腻。我慢慢向上抚摸,指尖触到大腿内侧时,她轻轻颤了一下。
“冷吗?”我问。
“不冷。”她摇头,手却抓紧了床单。
我继续向上,指尖触到了内裤的边缘——也是蕾丝的,很薄。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床上。
“雯雯,”我叫她的名字,“我想看您。”
她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我慢慢掀起她的睡裙。
真丝布料滑过肌肤,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裙摆被撩到腰间,她完全展现在我眼前——黑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饱满的胸脯,同色的内裤很窄,几乎遮不住什么。
她的腿并拢着,膝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
“美吗?”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美极了。”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您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这不是恭维,是真心话。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体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曲线恰到好处,皮肤白皙细腻,黑色蕾丝衬得肤色更显莹润。
三十岁的身体,有着少女没有的丰腴和成熟的风韵。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小腹。平坦紧实,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的肌肉瞬间绷紧,然后慢慢放松。
“赵晨……”她叫我,手放在我头上。
我抬头看她:“嗯?”
“慢慢来。”她说,眼里有羞涩,也有期待,“我……我是第一次,这样。”
我愣了:“第一次?第一次不是在民宿吗”
她敲了一下我的头,“登徒子,那次,没有开灯,也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
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心疼,怜惜,还有更强烈的想要珍爱她的冲动。
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那我们慢慢来。今晚,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我重新吻她,从嘴唇开始,一路向下。下巴,脖颈,锁骨。每吻一处,她的身体就轻轻颤抖。当我吻到胸衣边缘时,她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
“可以吗?”我问,手指搭在内衣搭扣上。
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搭扣很精巧,我试了两次才解开。
黑色蕾丝向两侧滑落,她的胸脯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饱满,圆润,顶端是浅粉色的蓓蕾,已经因为情动而挺立。
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别看……”她想用手遮,被我轻轻按住。
“很美。”我低头,吻了吻其中一颗,“真的,雯雯,您不知道您有多美。”
她呜咽一声,手指抓紧了我的头发。不是推拒,是拉近。
我含住她的乳尖,用舌尖轻轻拨弄。她倒吸一口气,身体向上弓起。我的手也没闲着,抚上另一边,拇指按着另一颗蓓蕾,轻轻揉搓。
“嗯……”她发出细小的呻吟,像小猫一样。
这声音刺激了我。
我吻得更用力,吮吸,轻咬,用舌尖画圈。
她的身体在我身下扭动,睡裙已经完全堆在腰间,黑色的内裤湿了一小块——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手向下探去,隔着蕾丝内裤,触到了那片湿润。她猛地夹紧双腿。
“放松,”我吻着她的脖颈,“交给我。”
她慢慢松开,我的手指得以继续探索。内裤已经湿透了,薄薄的布料下,能感觉到花瓣的形状和热度。我轻轻按压,她发出破碎的呻吟。
“赵晨……别……”
“别什么?”我低声问,手指画着圈,“别碰这里?还是……别停?”
她回答不出来,只是摇头,头发在枕头上散开。
我把她的内裤褪下来,这个过程很慢,因为她的腿一直在抖。
当最后一点布料离开身体时,她用手遮住了脸。
“羞死了……”她说。
我把她的手拿开,吻了吻她的眼皮:“不用羞。在我面前,永远不用羞。”
现在她完全赤裸地躺在我面前。
我撑着身体,从上到下地看她——散乱的头发,潮红的脸颊,因为情动而挺立的胸脯,平坦的小腹,还有双腿间那片已经湿润的隐秘之地。
我脱掉自己的T恤,扔到地上。然后是裤子,内裤。当我们终于赤裸相对时,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我已经勃起的欲望上。
她睁大眼睛,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怕吗?”我问。
“有点……”她诚实地说,“比我想象的……大。”
我笑了,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肌肤相贴的感觉美妙得难以形容——她的皮肤又滑又凉,我的却滚烫。
我们像两枚契合的拼图,紧紧贴在一起。
“我会很温柔的。”我吻着她的耳垂,“如果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嗯。”她点头,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我胸口,“你……你也脱光了。”
“不然呢?”我逗她,“穿着衣服怎么做?”
她捶了我一下,然后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肌:“你什么时候……有肌肉了?”
“打工练的。”我说,“搬货,端盘子,都能锻炼。”
她的手继续向下,触到我的腹肌时,我吸了口气。她立刻缩手:“疼?”
“不疼。”我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回去,“只是……您碰我,我会很兴奋。”
她的手停在我小腹上,犹豫了很久,终于向下,握住了我的欲望。
我们同时倒吸一口气。
她的手很小,只能握住前半部分。但那种触感——柔软的手掌包裹着滚烫坚硬的欲望——让我差点失控。我咬紧牙关,才忍住没立刻要了她。
“是这样吗?”她小声问,生涩地上下滑动。
“嗯……”我闭上眼睛,“不过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坚持不到进去了。”
她立刻松手,脸更红了。
我翻身压住她,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情欲的急切,舌头长驱直入,纠缠她的。
她的手环上我的脖子,身体主动迎上来。
我分开她的腿,膝盖抵在她大腿内侧。
她顺从地张开腿,这个姿势让她的私处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粉色的花瓣已经湿漉漉的,微微张合,像在邀请。
我伸手探去,指尖先触到的是柔软的羽毛,然后滑入缝隙。那里湿热得一塌糊涂,我的手指轻易就探了进去。
“啊……”她身体猛地一弓。
“疼?”我问。
“不……就是……感觉奇怪……”她咬着唇,“里面……好热。”
我慢慢抽动手指,感受着她内部的紧致和湿热。她的身体逐渐适应,开始随着我的动作微微摆动。我加入第二根手指,她哼了一声,但没喊停。
“可以了……”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我……我想要你。”
我从她身体里抽出手指,上面亮晶晶的都是她的爱液。我撑起身体,跪在她双腿间,扶着早已硬得发疼的欲望,抵在入口。
“看着我,”我说,“这一次,我要看着您的眼睛。”
她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却直直地看着我。我缓缓进入,一点一点,感受着她内部的紧致和湿热。她真的很紧,像有无数张小嘴在吮吸我。
进入一半时,她疼得皱起眉。我停下,吻她:“疼就咬我。”
她摇头,手抓住我的手臂:“继续……我能行。”
我又推进一些,她身体绷紧,指甲陷进我的肉里。
“雯雯,”我吻她的眼泪,“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我腰身一挺,彻底碰到了她的花心。
她尖叫一声,不是很大声,但足够撕心裂肺。眼泪瞬间涌出来,但她死死咬着唇,没让我出去。我停在里面,等她再适应。
“疼……”她终于哭出来,“赵晨,好疼……”
“我知道。”我心疼地吻她,“马上就不疼了。”
我等了很久,直到她身体的紧绷慢慢放松。
我开始缓缓抽动,很慢很慢,每次只退出一点点,再进入。
她的脸一直皱成一团,但随着我的动作,渐渐舒展开来。
“好点了吗?”我问。
“嗯……”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没那么疼了……就是……好胀……”
我加快了一点速度。她内部的紧致让我每一下都像要疯掉,但我必须控制自己。她的身体开始迎合我,虽然笨拙,但能感觉到她在努力。
“赵晨……”她叫我,手摸我的脸,“你……你动快一点……没关系……”
得到许可,我稍稍加快了节奏。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压抑的,断续的,却比任何声音都撩人。
“这里……”她忽然说,“刚才……碰那里……”
我调整角度,朝着她说的方向顶入。她“啊”地叫出声,身体剧烈颤抖。
“是这里?”我问。
她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我朝着那个点连续顶撞,她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腿缠上我的腰,手在我背上乱抓,呻吟声越来越高亢。
“赵晨……我要……我要不行了……”她哭着说。
“一起。”我吻住她,最后的冲刺又快又狠。
她能感觉到我在她体内搏动、释放,这刺激让她达到了高潮——她仰起头,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一声长长的呜咽后,整个人瘫软下来。
我趴在她身上,两人都在剧烈喘息。汗水和体液混在一起,床单湿了一大片。过了一会儿,我小心退出,翻身躺到她身边。
她蜷缩起来,背对着我。我心里一紧:“雯雯?”
她没说话,肩膀却在抖动。我扳过她的身体,发现她在哭,无声地流泪。
“对不起,”我慌了,“我太粗鲁了是不是?弄疼您了?”
她摇头,扑进我怀里:“不是……我就是……就是想哭……”
我搂紧她,轻轻拍她的背:“哭吧,在我怀里,想怎么哭都行。”
她哭了很久,把这三年的压抑、不安、恐惧,还有刚才的疼痛和极致的快乐,都哭了出来。等她终于平静下来时,眼睛肿得像桃子。
“丑死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嘟囔道。
“不丑。”我吻她的眼皮,“怎么样都美。”
我们洗了澡,换了床单。再躺下时,已经凌晨两点。她靠在我怀里,手指在我胸口画圈。
“赵晨。”
“嗯?”
“刚才……舒服吗?”
“舒服得快死了。”我老实说,“您呢?”
“一开始疼,后来……”她脸又红了,“后来很好。就是……你太大了,有点受不了。”
我笑了,翻身压住她:“那再试一次?这次我会更温柔。”
“还来?”她睁大眼睛,“你……你不累吗?”
“对着您,永远不累。”
第二次确实更温柔,也更漫长。我们尝试了不同的姿势,最后她从背后抱着我,脸贴在我背上,小声说:“这样……好深……”
那次我们做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白。结束时,两人都筋疲力尽,却都不想睡。
“天快亮了。”她看着窗帘缝隙透进的微光。
“嗯。”我把她搂得更紧,“明天……不,今天,我就要去报到了。”
“我知道。”她靠在我胸口,“赵晨,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大学里……如果遇到更合适的……”
“不会。”我打断她,“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了。”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我,“雯雯,您听好了。我赵晨这辈子,就认定您了。大学四年,我会好好学习,好好打工,好好等毕业。毕业那天,我就娶您。这是承诺,不是情话。”
她眼泪又涌出来,但这次是笑着哭的:“傻子。”
“就傻给您一个人看。”
我们相拥着,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阳光终于穿透窗帘,洒在床上,洒在我们赤裸的身体上。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的新生活也要开始了。
但我知道,无论走多远,这个怀抱,这个女人,永远是我的归处。
“睡会儿吧。”她轻声说,“你还要去报到呢。”
“您也睡。”
“嗯。”
我们闭上眼睛,在晨光中沉入梦乡。她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像生怕一松开,我就会消失。
而我握得更紧。
因为我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这只手,我永远都不会放开。
第18章 新学期的距离
九月初,江州大学开学。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看着“江州大学”四个鎏金大字,深吸了一口气。
身边是涌动的人潮——兴奋的新生、唠叨的家长、举着牌子接站的学长学姐。
空气里混合着汗味、香水味和九月的燥热。
手机震动,是杨雯雯的消息:“到了吗?”
“刚到校门口。”
“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我举起手机,拍下校门和拥挤的人流发过去。几秒钟后,她回:“真热闹。想起我上大学的时候了。”
“您现在在做什么?”我问。
“备课。明天开学。”
我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意识到——这是三年来,第一个不是她学生的九月。
“赵晨同学?”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我转头,是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胸前挂着“志愿者”的牌子,笑容灿烂:“哲学系的新生吧?我带你报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哲学系的?”
女生指了指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封面上写着呢。我叫陈悦,大二,也是哲学系的,是你学姐。”
我跟着陈悦穿过人群。
她是个话多的女孩,一路上不停介绍:“那边是图书馆,新建的,里面有咖啡厅……那是三食堂,味道最好……哲学系的教学楼在最后面,有点远,不过环境安静……”
我嗯嗯地应着,心思却飘到别处。
这时候,杨雯雯应该在教师办公室,整理新学期的教案。
她带高一还是高二?
会不会也有新生盯着她看,就像一年前的我那样?
“学弟?”陈悦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回过神,“就是有点……不习惯。”
“正常的,我刚来的时候也是。”陈悦笑着说,“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对了,你高中是哪儿的?江州本地的吗?”
“算是吧,高二转学过来的。”
“那还好,至少不用适应气候。”陈悦领我到报到处,“在这里排队,交材料,领宿舍钥匙。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排队的时候,我给杨雯雯发消息:“遇到个热心的学姐,哲学系大二的,叫陈悦。”
她很快回:“真好。大学里多交点朋友。”
“还是喜欢和您待在一起。”
“又说傻话。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交完材料,我领到宿舍钥匙——7号楼312。陈悦坚持要送我到宿舍楼下:“学弟别客气,这是学姐的责任。”
宿舍是四人间,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室友在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正在整理书架,另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躺在床上玩手机。
“你们好,我叫赵晨。”我打招呼。
“李浩然。”眼镜男推推眼镜,“这是王鹏。”
胖男生从床上坐起来:“哟,终于齐了。咱们宿舍就缺一个东北哥们了。”
简单寒暄后,我开始整理床铺。
母亲给我带了新被褥,还有她亲手缝的枕套——浅灰色的,边缘绣着小小的茉莉花图案。
我摸着那些细密的针脚,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路轩:“赵哥!大学生活怎么样?有没有漂亮学姐?”
我走到阳台上回他:“刚报到。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我怎么不正经了?大学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就是恋爱嘛!对了,杨老师那边怎么样?你没因为上了大学就冷落人家吧?”
“当然没有。”我打字,“晚上去找她。”
“啧啧啧,刚开学就约会,可以啊。对了,烧烤什么时候?我最近手头真的紧……”
我笑了,答应他周末请客,才打发走这个吃货。
整理完宿舍已经下午三点。李浩然提议一起去买生活用品,王鹏说要补觉。最后我和李浩然出了门。
校园比我想象的大。我们从生活区走到商业街,花了二十分钟。路上李浩然问我为什么选哲学系。
“喜欢。”我说,“觉得那些问题很有意思——人为什么活着?什么是幸福?怎么过好这一生?”
李浩然推推眼镜:“我也是。不过我爸妈觉得这专业没前途,差点不让我报。”
“那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我说我要考哲学研究生,然后当老师。”他笑了,“其实我是真喜欢。高中时看尼采,看叔本华,虽然看不懂,但觉得酷。”
我们买了脸盆、衣架、拖鞋,又去超市买了零食。
回宿舍的路上,经过篮球场,一群男生在打球。
我忽然想起高二时,和路轩逃课打球的下午。
那时候杨雯雯刚来,我还不敢正视她。
时间过得真快。
“赵晨,你有女朋友吗?”李浩然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王鹏说他高中谈过三个,吹了。我母胎单身。你呢?”
我想了想:“有喜欢的人。”
“追到了吗?”
“算追到了吧。”
李浩然眼睛一亮:“可以啊!高中同学?异地?”
“不是同学。”我含糊地说,“也不算异地,就在江州。”
“那不错,周末可以约会。”李浩然一脸羡慕,“我就不行了,喜欢的女生在天津,高铁得五个小时。”
回到宿舍,王鹏还在睡。我轻手轻脚地放好东西,看了眼时间——四点半。杨雯雯应该快下班了。
我给她发消息:“下班了吗?”
“刚出学校。你呢?宿舍收拾好了?”
“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好。来我家?我给你做饭。”
“嗯。我现在过去。”
跟室友打了声招呼,我背上书包出门。
从学校到她家要转一趟公交,大概四十分钟。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
这条路线我太熟了——高三那年,多少次从她办公室出来,坐这趟车回家。
到她家楼下时,她已经在单元门口等我了。九月的傍晚,天还很亮,她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裙,头发松松挽着,看见我,眼睛弯起来。
“累吗?”她迎上来,很自然地接过我的书包。
“不累。”我看着她的脸,三天不见,好像瘦了点,“您呢?备课累吗?”
“还好。”她领我上楼,“高一的新生,很乖,比你们那届好带多了。”
“我们那届怎么了?”我跟在她身后,“我们多听话。”
“听话?”她回头瞪我一眼,“上课走神,交头接耳,还有人在课本上画漫画——我说的就是你,赵晨同学。”
我笑了:“那您还不是最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她脸一红,转身开门。
屋里飘着饭菜的香味。她换了鞋,系上围裙进厨房:“马上就好,你先洗手。”
我在卫生间洗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十八岁,大学生,不再是高中生了。但在这个家里,在她面前,我好像还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男孩。
晚饭很丰盛:红烧排骨,清炒西兰花,西红柿鸡蛋汤。都是我爱吃的。
“多吃点。”她不停给我夹菜,“大学食堂油大,不健康,周末回来我给你补补。”
“每周都回来?”我问。
“不然呢?”她看着我,“你不想回来?”
“想。”我赶紧说,“每周都想。”
她笑了,眼睛亮亮的:“这还差不多。”
吃完饭,我主动洗碗。她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我,忽然说:“赵晨,我今天上课的时候,看见一个男生,侧脸有点像你。”
我手一顿:“然后呢?”
“然后就走神了。”她不好意思地笑,“差点讲错知识点。”
我心里一软:“我也想你。今天报到的时候,看见教学楼就想起您讲课的样子。”
我们收拾完厨房,坐在沙发上。她靠在我怀里,我搂着她的肩。电视开着,但谁也没看。
“大学……怎么样?”她轻声问。
“还行。宿舍四个人,两个室友看起来不错。学姐很热心,就是话多。”
“学姐漂亮吗?”她突然问。
我低头看她,发现她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没注意。”我说,“我眼里只有您。”
“油嘴滑舌。”她戳我胸口,但嘴角上扬,“不过我爱听。”
我笑了,低头吻她。
这个吻很温柔,像久别重逢的确认。
她的嘴唇柔软,带着晚饭后薄荷糖的清凉。
我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她颤了一下,手臂环上我的脖子。
吻渐渐加深。
我的手从她的肩膀滑到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微微后仰,我顺势压过去,把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赵晨……”她喘着气,眼睛水汪汪的。
“嗯?”我撑在她上方,看着她泛红的脸。
“我们……去房间?”
我心跳如鼓,点了点头。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暗温暖。
我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
这一次吻得更深,更急切。
她的手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拉扯,带来细微的痛感和强烈的快感。
我的吻从她的嘴唇移到下巴,再到脖颈。她仰起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轻轻滚动。我吻上那里,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赵晨……”她轻声叫我,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在。”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可以吗?”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手指有些抖,解得很慢。
她闭上眼睛,胸口起伏。
当最后一颗扣子解开时,我看见她里面穿着白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饱满的弧度。
我呼吸一滞。
“别看……”她害羞地想拉衣服。
“很美。”我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锁骨,“雯雯,您很美。”
她眼眶红了:“真的吗?我都三十岁了……”
“三十岁怎么了?”我吻她的眼角,“您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我继续吻她,从锁骨到胸口,隔着蕾丝布料,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她的手抓紧床单,发出细小的呻吟。
当我解开内衣搭扣时,她整个人僵了一下。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疼吗?”
她摇头,眼泪却掉下来。
“怎么了?”我慌了,赶紧拉过被子盖住她,“不做了,我们不做了。”
“不是……”她拉住我的手,“我是高兴……赵晨,从来没有人……这么珍惜过我。”
我心里一疼,躺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我会一直珍惜您。永远。”
她靠在我胸口,小声抽泣。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平静下来。
“对不起,”她擦擦眼泪,“我太情绪化了。”
“不用对不起。”我吻她的额头,“在我面前,您可以有任何情绪。”
她笑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那……还继续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您确定吗?”
“确定。”她点头,然后小声补充,“不过……你得温柔点。”
“我会的。”
这个夜晚很漫长,也很温柔。
我尽量放轻动作,时刻注意她的反应。
她一直闭着眼睛,脸红得像要滴血,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背。
当我们最终结合时,她疼得咬住嘴唇,我把手指伸过去让她咬,她摇摇头,只是紧紧抱住我。
结束的时候,我们都出了一身汗。她蜷在我怀里,小声说:“和上次……不一样。”
“疼吗?”
“一点点。”她抬头看我,“但……很踏实。”
我搂紧她,心里满满的。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洒在我们身上。这一刻,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赵晨。”她忽然说。
“嗯?”
“我爱你。”
我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三个字。
“我也爱你。”我回应,声音有些哑,“雯雯,我爱你。”
她笑了,靠在我胸口,很快睡着了。我看着她睡着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三十岁,眼角有细纹,但在我眼里,美得惊心动魄。
第二天早晨,我在晨曦中醒来。她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我。
“早。”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早。”她脸红了,“你……你压着我头发了。”
我赶紧挪开,她坐起身,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赤裸的肩膀。我想起昨晚的缠绵,耳根发热。
“我……我去做早饭。”她抓起睡衣披上,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我笑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灰尘在光柱中飞舞。这个早晨,和以往任何一个早晨都不一样。
吃完早饭,我要回学校。她送我到楼下,踮脚吻我:“周末回来?”
“嗯。”我点头,“周五晚上就来。”
“好。”她笑了,“路上小心。”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我给路轩发消息:“周末烧烤,带家属。”
路轩秒回:“家属?杨老师也来???赵哥你玩这么大?”
“不然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行行行,我嘴严,我靠谱。不过赵哥,你真不怕被人看见?”
“想好了。”我说,“总不能一直藏着。”
到学校时,刚好赶上第一节课。我溜进教室,在李浩然旁边坐下。
“哟,夜不归宿啊。”李浩然推推眼镜,“约会去了?”
“嗯。”我没否认。
“可以啊兄弟。”他压低声音,“战况如何?”
我给了他一个肘击:“听课。”
讲台上,老师在讲《理想国》。我翻开书,却想起昨晚杨雯雯在我怀里说“我爱你”的样子。那句话,比任何哲学理论都让我心动。
手机震动,是她的消息:“到学校了?”
“嗯,在上课。”
“好好听课,别走神。”
“已经走神了,在想您。”
“贫嘴。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看着手机,笑了。李浩然凑过来看:“笑这么甜,女朋友?”
“嗯。”我点头,“我女朋友。”
“羡慕。”他转回去听课,过了一会儿又凑过来,“对了,周末有个新生联谊,去吗?”
“不去。”我说,“有约了。”
“又是女朋友?”
“嗯。”
李浩然摇摇头:“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真没劲。”
我笑了,没说话。低头给杨雯雯发消息:“周末烧烤,路轩请客——其实是我请,他敲诈的。您来吗?”
她很快回:“来。不过……以什么身份?”
“我女朋友。”我打字,“可以吗?”
那边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了。然后屏幕亮起:“好。”
我看着那个“好”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落地了。踏实,安稳,充满希望。
窗外的阳光很好,九月的风吹进来,带着桂花的香气。新学期开始了,新生活开始了,而我和她的故事,也在新的篇章里,继续书写。
有忐忑,有期待,有未知的挑战,也有紧握的手。
这就够了。
第19章 烧烤夜话
周六傍晚六点半,我牵着杨雯雯的手站在烧烤店门口时,内心其实是有点忐忑的。
这家店叫“老地方烧烤”,是路轩强烈推荐的,据说是“全江州最好吃的烤串,没有之一”。
店面不大,门脸有些年头了,红底黄字的招牌掉了一小块漆。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真要进去?”杨雯雯小声问我,手指微微收紧。
“都答应了。”我捏了捏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炭火、香料和啤酒的气味扑面而来。
店里几乎坐满了,每桌都摆着冒烟的烤炉和成堆的竹签。
我们在最里面的卡座找到了路轩——那家伙正埋头研究菜单,面前已经摆了三瓶打开的啤酒。
“赵哥!这儿!”路轩抬头看见我们,挥手,然后目光落在我们牵着的手上,表情变得十分精彩——先是惊讶,然后是想笑又憋住,最后变成一副“我懂的”的暧昧表情。
我拉着杨雯雯走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别理他,他就这样。”
“杨老师好!”路轩站起来,难得正经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咧嘴笑,“不对,现在该叫……嫂子?”
杨雯雯的脸瞬间红透,我给了路轩一拳:“少胡说八道。”
“好好好,杨老师,快坐快坐。”路轩殷勤地拉开椅子,等杨雯雯坐下后,凑到我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赵哥,你可以啊,真带来了。”
我瞪他一眼,在杨雯雯旁边坐下。
桌上的菜单被翻得油腻腻的。路轩把菜单推到我们面前:“随便点!今天我请——哦不对,赵哥请。”
“说好的你请。”我挑眉。
“我请客,你买单,一样的嘛。”路轩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这是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收点辛苦费怎么了?”
杨雯雯忍不住笑了:“路轩同学,你还是这么……”
“这么帅?”路轩接话。
“这么贫。”杨雯雯笑着说。
点菜过程充满了路轩的“专业指导”:“这个羊肉串必点!老板的秘制调料绝了!”“烤茄子!加蒜蓉的!”“韭菜?赵哥你行吗?要不要来个生蚝补补?”
“路轩!”我和杨雯雯同时开口。
路轩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然后小声嘀咕,“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
点完菜,服务员端上来炭火炉。路轩自告奋勇担任烧烤总监,把肉串、蔬菜一一摆上烤架。炭火噼啪作响,油脂滴落时腾起小小的火焰和烟雾。
“杨老师,”路轩一边翻着烤串一边开口,“说真的,您跟赵哥在一起,我一开始是震惊的——震惊到冰棍都掉了。”
杨雯雯不好意思地低头笑。
“不过后来想想,也挺好。”路轩继续说,“赵哥这人吧,看着闷,其实特靠谱。您呢,温柔漂亮,对我们班每个人都好。你们俩在一起,挺配的。”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路轩——这家伙难得说这么正经的话。
“就是年龄差有点大。”路轩话锋一转,“杨老师,您比赵哥大多少来着?十岁?十二岁?”
“十三岁。”杨雯雯小声说。
“哇哦——”路轩拉长声音,“那等赵哥三十的时候,您都四十三了!等他四十,您都五十三了!等他……”
“路轩。”我打断他,“你再算下去,这顿烧烤就你自己买单。”
“别别别,我错了。”路轩赶紧赔笑,把几串烤好的羊肉放到我们盘子里,“尝尝,绝对好吃。”
杨雯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亮了:“嗯,真的好吃。”
“是吧!”路轩得意,“我推荐的能有错?”
我们边吃边聊。
路轩讲了大学里的趣事——他学计算机,天天熬夜写代码,头发都快掉光了;宿舍有个哥们打呼噜像拖拉机;食堂的阿姨总给他多打菜,因为他嘴甜。
“赵哥,你们哲学系怎么样?是不是天天之乎者也?”路轩问我。
“还行。”我说,“就是书太多,看不完。”
“那杨老师呢?高一新生好带吗?”
“比你们那届乖多了。”杨雯雯笑,“至少上课不会在课本上画漫画。”
路轩立刻看我:“赵哥,说你呢!”
我低头吃肉串,假装没听见。
烧烤吃到一半,路轩已经喝了三瓶啤酒,话更多了。“说真的,你们俩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偷偷摸摸的?”
“等赵晨毕业。”杨雯雯说,“到时候……应该就好些了。”
“四年啊……”路轩摇头,“赵哥,大学里漂亮妹子可多了,你真能忍住?”
“路轩。”杨雯雯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认真,“赵晨不是那样的人。”
路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杨老师,您这么相信他啊?”
“嗯。”杨雯雯点头,转头看我,眼睛亮亮的,“我相信他。”
我心里一暖,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
路轩看着我们,突然叹了口气:“行吧,这狗粮我吃了。”他举起啤酒瓶,“来,祝你们幸福!早日修成正果!”
我们碰杯。杨雯雯喝的是果汁,我和路轩喝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苦涩和麦芽香。
“对了,”路轩放下瓶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听说了吗?学校最近有传言。”
我心里一紧:“什么传言?”
“就说有老师和毕业班学生谈恋爱呗。”路轩说,“不过没指名道姓。我打听过了,好像是教师节那天,有人在商场看见你们了。”
杨雯雯的手微微一颤。我握紧她的手:“然后呢?”
“然后我就帮你辟谣了啊!”路轩一拍大腿,“我跟他们说,那是我表姐和表弟!一家人逛街怎么了?”
“表姐和表弟?”我挑眉。
“不然呢?”路轩理直气壮,“说老师和学生?那不得炸锅!先糊弄过去,等过段时间大家忘了,你们再慢慢公开。”
我看着路轩,突然有点感动。这家伙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谢了。”我说。
“客气啥。”路轩摆摆手,然后又笑起来,“不过赵哥,你这‘表弟’当得可以啊,跟‘表姐’十指相扣逛街?”
杨雯雯的脸又红了。我无奈:“你能不能别老盯着这个?”
“我好奇嘛!”路轩眼睛发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赵哥当课代表那会儿就有苗头了?我就说嘛,天天往办公室跑,肯定有情况!”
杨雯雯小声说:“路轩同学,这些……能不能不问?”
“好好好,不问不问。”路轩举手投降,但憋了三秒又忍不住,“那我能问个别的吗?你们谁先表白的?”
我和杨雯雯对视一眼。她笑了:“他。”
“哇!”路轩立刻看我,“赵哥你可以啊!怎么表白的?是不是特浪漫?烛光晚餐?玫瑰花瓣?”
我想起医院那个下午,白色的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她在我床边哭,我说“我喜欢您”。
“就……直接说了。”我说。
“没意思。”路轩撇嘴,“杨老师,您怎么答应的?”
杨雯雯想了想,轻声说:“因为……他是认真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炭火噼啪作响,隔壁桌传来笑声和碰杯声。路轩看着我们,突然不笑了,表情变得很认真。
“说真的,”他开口,“赵哥,杨老师,你们得小心点。我听到的风声,可能不止一个老师在传。要是真传到校长那儿……”
“我们知道。”我说,“会小心的。”
“需要帮忙随时说。”路轩拍拍胸脯,“虽然我只会吃烧烤,但吃烧烤的时候可以帮你想办法。”
我们都笑了。
那晚我们吃了很多:羊肉串、牛肉串、烤韭菜、烤茄子、烤馒头片……路轩不停地给我们夹菜,嘴里念叨着“这个好吃”“这个必点”。
杨雯雯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放松下来,偶尔还会跟路轩开开玩笑。
“路轩,你这么能吃,怎么不见胖?”她问。
“新陈代谢快!”路轩得意,“再说了,我这叫为祖国的计算机事业燃烧卡路里!”
“燃烧卡路里还吃这么多?”
“这叫补充燃料!”
我和杨雯雯相视而笑。
吃到快九点,桌上已经堆满了竹签。路轩又开了两瓶啤酒,我和他碰杯,杨雯雯喝着第二杯果汁。
“对了,”路轩忽然想起什么,“赵哥,你妈知道了吗?”
“知道。”我说,“她支持。”
“哇,阿姨开明啊!”路轩感叹,“那杨老师家里呢?”
杨雯雯的笑容淡了些:“还没说。”
“迟早得说。”路轩说,“不过杨老师,您别担心。赵哥这人,虽然闷了点,但特靠谱。您跟他在一起,亏不了。”
我看着路轩,突然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正经?不像你啊。”
“我偶尔也得正经一下嘛!”路轩笑,“再说了,你们是我兄弟和我老师——现在是我嫂子,我能不认真吗?”
他举起酒瓶:“最后一杯!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路轩!”杨雯雯脸又红了。
“好好好,不说这个。”路轩大笑,“那就祝你们——幸福!”
我们碰杯。啤酒泡沫溢出瓶口,流到手上,冰凉。
结账时,路轩果然要溜:“我去个洗手间,赵哥你买单啊!”
我抓住他后领:“一起。”
最后当然是我买的单。走出烧烤店时,夜风一吹,身上的烧烤味更浓了。路轩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拍拍肚子:“爽!”
“送你回去?”我问。
“不用不用,我打车。”路轩摆摆手,然后看着我和杨雯雯,突然正经起来,“赵哥,杨老师,你们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知道了。”我说,“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路轩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前又回头,“对了,下个月我生日,记得带嫂子来啊!”
车开走了。我和杨雯雯站在路灯下,相视一笑。
“路轩……还挺可爱的。”她说。
“就是嘴太贫。”我牵起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家。”
我们慢慢走着,九月的夜风带着凉意。烧烤店的烟火气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街道的宁静和偶尔驶过的车声。
“赵晨,”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带我见你的朋友。”她抬头看我,“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是真实的,是被祝福的。”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雯雯,我们的关系当然是真实的。至于祝福——会有的。慢慢来,都会有的。”
她笑了,在路灯下美得像幅画:“嗯。”
我们继续往前走。手牵着手,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
那一晚,烧烤的烟火气、路轩的笑声、啤酒的微醺、和她掌心的温度,都深深地刻进了记忆里。
我知道前路还有挑战,还有流言,还有无数需要跨过的坎。
但有她在手,有朋友在侧,有爱在心。
这就够了。
足够了。
第20章 流言与晨光
流言是在一个普通的星期三下午开始发酵的。
彼时我正在哲学系图书馆,抱着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纯粹理性批判》打瞌睡。
九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橡木长桌上切出明晃晃的光斑。
空气里飘着旧书页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这是我在大学里最喜欢的气味,仅次于杨雯雯身上的茉莉香。
手机震动,是她的消息:“晚上有空吗?想见你。”
我立刻清醒了:“有。出什么事了?”——她很少在工作日主动约我,除非有事。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很久,最后发来两个字:“没事。”
这更不对劲了。
我合上书,给室友李浩然发了条“晚上不回宿舍”的消息,抓起书包就走。
从图书馆到校门口要穿过半个校园,我走得很快,九月的风吹在脸上,却感觉不到凉爽。
到她家时,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厨房亮着一盏小灯。她在切菜,动作很慢,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雯雯。”我放下书包走过去。
她转过身,眼睛有点红,但努力笑了笑:“来啦?饭马上好。”
我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怎么了?跟我说实话。”
她手里的刀顿住了。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学校……有人在传。”
我的心一沉:“传什么?”
“说我和学生……”她放下刀,转身面对我,眼睛更红了,“没有指名道姓,但说高二有个女老师,和毕业班男生……关系不正常。”
“谁传的?”我的声音冷下来。
“不知道。”她摇头,“今天教研组开会,王老师——就是隔壁班的政治老师——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说没有,她笑得很奇怪,说‘听说你经常和毕业的学生来往’。”
我握紧拳头:“然后呢?”
“我说那是正常师生联系。”她苦笑,“但赵晨,我觉得……她们可能知道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厨房里只有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啪嗒,啪嗒,像心跳的倒计时。
我把她搂进怀里:“不怕。我们什么都没做错。”
“可我们是师生……”她声音发颤,“至少在别人眼里,曾经是。”
“曾经。”我强调,“现在不是了。我现在是大学生,你是高中老师,我们谈恋爱,不犯法。”
“但违反师德……”她哽咽了,“学校要是认真追究,我可以被开除的。”
我心里一紧,但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不会的。我们又没在校园里做什么,你也没在我上学期间和我在一起。高考后才确定的关系,这算什么违反师德?”
她抬头看我,眼泪终于掉下来:“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们没错吗?”
“我们没错。”我擦掉她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说,“雯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认真对待这份感情,想和对方过一辈子——这有什么错?年龄差?师生关系?这些都不该成为相爱的阻碍。”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踮脚吻我。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深深的不安,我回应她,尽可能温柔而坚定。
“先吃饭。”我松开她,“吃完饭,我们好好商量。”
晚饭很安静。她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但我们都吃得很少。饭后,我们窝在沙发里,电视开着当背景音。
“我想过了。”我开口,“如果真的瞒不住,我们就公开。”
她身体一僵:“公开?”
“嗯。”我握住她的手,“就说我们是在我高考后才在一起的。你是我高中老师没错,但你没在我上学期间和我谈恋爱。这顶多是‘曾经的师生发展成恋人’,不算什么丑闻。”
“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打断她,“担心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说我年少无知,说我们不般配——但这些话,我们迟早要面对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她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我的手背。
“雯雯,你相信我吗?”我问。
“相信。”她毫不犹豫。
“那就相信我一次。”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流言真的传开了,我们就大大方方承认。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们认真的,会结婚,会过一辈子。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眼眶又红了,但这次没哭,反而笑了:“赵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
“被您逼的。”我也笑,“要保护您,不成熟怎么行。”
我们商量到很晚。
最后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流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如果只是捕风捉影,就让它自然消散;如果真的传开了,就选择性地向信任的人坦白——比如她的家人,我的母亲,还有路轩那种虽然嘴贱但靠谱的朋友。
“对了,路轩。”我突然想起,“那家伙最近怎么样?没在学校乱说吧?”
“应该没有。”她说,“上周他不是还请我们吃烧烤吗?要是他说了,烧烤店老板娘估计都知道了。”
我笑了。这倒是,路轩那家伙,要是真憋不住,估计会拿个大喇叭在市中心喊。
送我下楼时,她在单元门口拉住我:“赵晨,如果……如果真的公开了,你会后悔吗?”
“不会。”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唯一会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早点遇见你。”
她笑了,在月光下美得不真实:“我也是。”
那一周,流言像野草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生长。
周四,我在学校食堂遇见陈悦。她端着餐盘在我对面坐下:“学弟,问你个事。”
“什么?”
“你是不是……”她压低声音,“有女朋友了?”
我筷子一顿:“怎么了?”
“就问问。”她笑,“我室友说看见你上周五晚上,在校门口跟一个美女一起上车。那女的看着挺成熟,不像学生。”
我心里一紧,但表面很平静:“嗯,是有女朋友。”
“真的啊?”陈悦眼睛一亮,“可以啊学弟,刚开学就脱单了!哪学校的?大几的?”
“工作的。”我说,“不是学生。”
陈悦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噢——姐弟恋啊!可以可以,现在流行这个。不过……”她凑近些,“你女朋友看着好像比咱们大不少?得有二十五六了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埋头吃饭。陈悦识趣地没再问,转而说起社团招新的事。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周五晚上,我如约去杨雯雯家。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拆开的快递盒,她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怎么了?”我走过去。
她把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抽出里面的东西——是几张照片。
我和她在古镇的照片:我们一起放河灯的背影,我给她别凌霄花的侧脸,还有在民宿门口,我低头吻她额头的瞬间。
照片拍得很清晰,显然是专业设备。背面用打印的字写着:“杨老师,注意影响。”
我的手开始发抖:“谁寄的?”
“不知道。”她声音很轻,“没有寄件人信息,快递单上的电话是空号。”
我翻看照片,每一张都选得很有“说服力”——没有正面照,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我们;动作亲密,但也没到不堪入目的程度。
就像……就像在警告。
“报警。”我说。
她摇头:“报警说什么?有人寄了几张旅游照片给我?这不算威胁。”
“可这是骚扰!”
“我知道。”她抓住我的手,“但赵晨,报警的话,事情就真闹大了。学校,警察,所有人都会知道。”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
“那怎么办?”我问。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过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想害我,完全可以把照片发到学校论坛,或者寄给校长。但他只是寄给我本人——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什么?”
“警告我收敛点。”她苦笑,“可能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了,但又不确定我们的关系,所以用这种方式试探。”
我想起陈悦的话,想起学校里可能存在的无数双眼睛。大学和高中只隔了四站地铁,这座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对不起。”我低声说,“是我太不小心了。”
“不怪你。”她靠进我怀里,“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控制好自己……明明知道不该,还是忍不住想见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搂紧她:“那就不控制。雯雯,我们别躲了。”
她抬头看我。
“既然有人看见了,既然有人在传,那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我说,“这周末,我请你吃饭,去市中心那家新开的餐厅。如果有人拍,就让他们拍个够。”
“你疯了?”
“我没疯。”我看着她,“我要告诉所有人,杨雯雯是我女朋友,我赵晨这辈子就认定她了。谁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在乎。”
她看着我,眼睛慢慢红了,但这次是带着笑的:“你真是……傻瓜。”
“就傻给你一个人看。”
那晚我们没再讨论照片的事。我把照片收好,放进了书包夹层。她做了简单的晚饭,我们像往常一样吃饭、洗碗、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电影看到一半,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轻轻关掉电视,把她抱回卧室。她迷迷糊糊醒来:“几点了?”
“十一点。”我给她盖好被子,“睡吧。”
“你不走?”
“等你睡着再走。”
她拉住我的手:“别走了……太晚了。”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洗漱完躺到她身边时,她已经又睡着了。我侧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好她。
第二天是周六。我醒来时,她已经起床了,在厨房做早饭。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她的头发照成浅棕色。
“早。”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早。”她回头亲了我一下,“煎蛋要焦了。”
我们坐在餐桌前吃简单的早餐。窗外是周末清晨安静的街道,偶尔有车驶过。这一刻的宁静,像暴风雨前的喘息。
“我想过了。”她忽然开口,“你说得对,我们不该躲。”
我抬眼。
“如果有人问,我就承认。”她说,“你是我的学生,曾经是。但现在你毕业了,我们在一起了。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如果这样还要被指责,那就指责吧。”
我心里一暖:“真这么想?”
“嗯。”她点头,“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我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怕被说闲话,怕失去工作,怕你将来后悔……但现在我想通了。赵晨,我已经三十岁了,错过你,我可能真的会一个人过一辈子。工作可以再找,名声可以不要,但我不想错过你。”
我握住她的手:“你不会错过我的。我会一直在。”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说好了,今天去那家新开的餐厅。我请你。”
“我请你。”
“不,我请。”她坚持,“这是我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请你吃饭。”
我笑了:“好。”
那家餐厅在市中心的商场顶楼,落地窗外是整个江州的夜景。我们到的时候天色刚暗,华灯初上。服务员领我们到靠窗的位置,递上菜单。
点完菜,她环顾四周,小声说:“好像真的有人在看我们。”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邻桌是一对中年夫妇,正低头吃饭,没什么异常。
“心理作用。”我说,“放松点。”
她深吸一口气,笑了:“嗯。”
菜上得很快。
我们边吃边聊,聊我的大学生活,聊她的教学工作,聊路轩最近又干了什么蠢事——那家伙上周在篮球赛上摔了个狗吃屎,被做成了表情包在系群里传。
“路轩知道照片的事吗?”我问。
“不知道。我没说。”她顿了顿,“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当然不是他。”我说,“那家伙要是真想威胁你,会直接冲到你办公室问你要封口费,而不是寄匿名信。”
她笑了:“这倒是。”
晚餐吃到一半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路轩。
“喂?”
“赵哥!在哪儿呢?”那头背景很吵,像是在KTV。
“吃饭。怎么了?”
“吃饭?跟杨老师吧?”路轩嘿嘿笑,“我看见你们了!”
我心里一紧:“你在哪儿?”
“就你们斜对面那桌!戴帽子的那个!”
我抬头看去,果然,斜对面卡座里,一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正朝我们挥手——不是路轩是谁?
我挂掉电话,对杨雯雯说:“路轩在对面。”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让他过来吧。”
路轩屁颠屁颠跑过来,一屁股坐下:“巧啊!我跟我爸妈来吃饭,刚看见你们,还以为看错了呢!”
我看着他:“你爸妈呢?”
“去洗手间了。”路轩眼睛在我们俩之间转,“可以啊两位,烛光晚餐,够浪漫!”
杨雯雯脸红了:“路轩同学,你别取笑我们。”
“哪敢哪敢。”路轩举手投降,“杨老师,您现在是我嫂子,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呢!”
“嫂子?”杨雯雯愣了一下。
“对啊!”路轩理直气壮,“赵哥是我兄弟,您是他女朋友,那不就是我嫂子嘛!”
杨雯雯的脸更红了,但眼里有笑意:“那……那你别在学校乱叫。”
“放心,我嘴严着呢!”路轩拍胸脯,然后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你们最近小心点。我听说……我们学校有人在传。”
我和杨雯雯对视一眼。
“传什么?”我问。
“就说杨老师和毕业班男生谈恋爱呗。”路轩耸肩,“不过没指名道姓。估计是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了,但不确定是谁。”
“你怎么知道?”杨雯雯问。
“我有眼线啊!”路轩得意,“高二那帮小子,现在我是他们学长,消息灵通着呢!他们说教师节那天,有人在商场看见杨老师和一男生牵手——应该就是你们吧?”
我回想了一下,教师节那天,我确实陪杨雯雯去买礼物了。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传开了呗。”路轩说,“不过放心,我已经在帮你控评了。我跟他们说,杨老师那是跟她表弟逛街,你们别瞎传——怎么样,机智吧?”
我哭笑不得:“表弟?”
“不然呢?说男朋友?那不得炸锅!”路轩翻白眼,“赵哥,这事你得听我的。先糊弄过去,等过段时间,大家淡忘了,你们再慢慢公开。现在硬刚,吃亏的是杨老师。”
我看着杨雯雯,她轻轻点头。
“知道了。”我对路轩说,“谢谢。”
“谢什么,都是兄弟。”路轩摆摆手,然后眼睛一亮,“不过要是真想谢我,下周那顿烧烤……”
“知道了,请你。”我无奈。
“得嘞!”路轩眉开眼笑,正好他父母从洗手间回来,他赶紧起身,“那我先撤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杨老师再见!赵哥记得烧烤!”
看着路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我和杨雯雯相视而笑。
“有时候觉得,有路轩这样的朋友,也挺好的。”她说。
“嗯。”我握住她的手,“虽然嘴贱,但靠谱。”
晚餐继续。窗外的夜景越来越美,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星河。我们吃完饭,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点了两杯饮料,坐着看夜景。
“赵晨。”她轻声叫我。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被学校开除了,怎么办?”
我想了想:“那就换个工作。或者我打工养你,等我毕业了,找份好工作,让你在家当全职太太。”
她笑了:“谁要当全职太太。”
“那你想做什么?”
“开个小书店。”她说,“卖我喜欢看的书,养只猫,每天晒太阳,看书,等你回家。”
我想象那个画面——她坐在书店窗边,阳光洒在身上,猫咪蜷在她脚边。很美。
“好。”我说,“等我毕业了,我们就开书店。”
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真的。”我点头,“不光开书店,还要买个大房子,有阳台,种满茉莉花。再养条狗,跟猫打架。然后我们每天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变老。”
她眼眶红了,但笑得很甜:“听起来……真好。”
“会实现的。”我握住她的手,“我保证。”
那晚我们散步回家,手牵着手,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过安静的小巷。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错、重叠。
到她家楼下时,她转身抱住我:“赵晨,谢谢你。”
“谢谢你来我的生命里。”她轻声说,“让我知道,三十岁也可以像十八岁一样去爱。”
我吻了吻她的头发:“雯雯,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等我,愿意相信我,愿意把未来交给我。”
她抬头吻我。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霓虹灯光的眩晕和夜风的微凉。
分开时,我们都有些喘。她脸很红,眼睛却很亮。
“下周见。”我说。
“下周见。”她踮脚又亲了我一下,然后跑进楼道。
我站在原地,直到七楼的灯亮起。她站在窗前,朝我挥手。我也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走回家的路上,我给路轩发消息:“谢了。”
他很快回:“客气啥。不过赵哥,你们真得小心点。我听到的风声,可能不止一个老师在传。”
我心里一沉:“知道了。”
“需要我帮忙随时说。”路轩又补充,“虽然我只会吃烧烤,但吃烧烤的时候可以帮你想办法。”
收起手机,我看向夜空。星星很少,城市的灯光太亮,把星光都淹没了。
但我知道,无论夜多黑,天总会亮的。
而我和她,会在晨光中,继续前行。
第21章 母亲的试炼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杨雯雯决定带我去见她母亲。
这个决定来得突然——周五晚上,我们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时,她忽然按下暂停键,转头看我:“赵晨,明天……跟我回家吃饭吧。”
我愣了一下:“回家?”
“嗯。”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妈说想见你。”
空气安静了几秒。电视屏幕上定格着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暖黄的光在她脸上跳跃。我能看见她眼中的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我说,“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她松了口气,靠进我怀里,“我跟我妈说……你是我男朋友。”
我搂紧她:“你妈知道我的情况吗?年龄,还有……曾经是你学生的事?”
“知道。”她轻声说,“我上周跟她说了。她当时没说什么,就说‘带回来看看’。”
我知道这“没说什么”背后可能藏着无数担忧和质疑。
一个比女儿小十三岁的男孩,曾经是女儿的学生,现在要跟女儿谈恋爱——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担忧。
“你妈……什么态度?”我问。
“她只是叹气,说‘雯雯,你想清楚了吗’。”杨雯雯抬头看我,“我说想清楚了。她就没再说什么。”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担心,明天我会好好表现。”
她笑了,但笑容里还有不安:“我妈……可能说话会比较直。她以前是中学老师,退休了,性格有点古板。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我不会在意的。”我打断她,“她是为你着想,我理解。”
那一夜我们都没睡好。
我脑子里反复排练明天可能出现的对话场景,设想她母亲可能问的问题,准备着各种回答。
凌晨两点,我还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还没睡?”她轻声问,转过身面对我。
“嗯。”我侧身搂住她,“你也睡不着?”
“有点紧张。”她靠在我胸口,“比第一次给你上课还紧张。”
我笑了:“那我比第一次听你课还紧张。”
我们在黑暗中相视而笑,然后接吻。这个吻很轻,像安慰,像确认,像无声的誓言。
第二天早晨,我们起得很早。杨雯雯在衣柜前站了快半小时,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
“这件会不会太正式?”她拿起一条深蓝色连衣裙。
“好看。”我说。
“这件呢?”她又拿起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裤,“会不会太随意?”
“也好看。”
她瞪我:“你能不能给点建设性意见?”
我走过去,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浅灰色的连衣裙——是她去年生日时我送的。“这件吧,你穿特别好看。”
她接过去,笑了:“好,听你的。”
她自己收拾完,又开始操心我:“你穿什么?那件白衬衫?还是那件浅蓝色毛衣?牛仔裤要深色那条,显得稳重……”
我任由她摆布,最后穿了白衬衫、深色牛仔裤和一双干净的帆布鞋。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十八岁的脸,努力做出成熟的表情。
“怎么样?”我问她。
她走过来,替我整理衣领,眼神温柔:“很帅。就是……有点年轻。”
“我会努力显得成熟些。”我说。
她笑了:“不用,做你自己就好。”
十一点,我们出发。她母亲住在城西的老教师宿舍,打车要二十分钟。一路上,她一直握着我的手,手心微微出汗。
“别紧张。”我捏捏她的手,“有我呢。”
“嗯。”她点头,但手指更紧了。
教师宿舍是九十年代建的六层楼房,外墙爬满了爬山虎,秋天叶子开始变红,像一幅斑驳的画。
楼道很窄,墙壁上贴着各种通知和广告。
我们在三楼停下,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301的门。
门很快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穿着深紫色毛衣和黑色长裤,身形清瘦,但背挺得很直。
她的目光先落在杨雯雯脸上,然后移到我身上,上下打量。
“妈,这是赵晨。”杨雯雯介绍,“赵晨,这是我妈。”
“阿姨好。”我微微鞠躬,把手里的水果和保健品递过去,“一点心意。”
老太太接过,点点头:“进来吧。”
屋里很整洁,但看得出年代感:老式的木质家具,玻璃茶几上铺着钩花桌布,墙上挂着山水画和几张老照片。空气里有淡淡的檀香味。
“坐。”杨母指了指沙发,自己坐在对面的单人椅上。
我坐下,腰背挺直。杨雯雯挨着我坐下,手悄悄握了握我的手。
“小赵是吧?”杨母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听雯雯说,你是她以前的学生?”
“是。”我点头,“高二高三,杨老师教我政治。”
“什么时候毕业的?”
“今年六月。”
“那就是刚高中毕业。”杨母推了推眼镜,“现在在做什么?”
“在江州大学读哲学系,大一。”
杨母沉默了几秒,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你今年多大?”
“十八岁零四个月。”我老实回答。
“雯雯三十一了。”杨母说,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心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睛,“阿姨,我知道我比雯雯小十三岁,知道我曾经是她的学生,知道我们的关系在很多人看来不合适。但我是认真的。”
“认真?”杨母微微挑眉,“十八岁的认真,能持续多久?等你在大学里遇到同龄的女孩子,等雯雯年纪越来越大,你还能保证这份‘认真’吗?”
“妈……”杨雯雯想开口。
我按住她的手,看着杨母:“阿姨,我不能向您保证未来一定会怎样——没有人能。但我能保证的是,此时此刻,我爱雯雯,想和她过一辈子。我会用行动证明,这份感情不是一时冲动。”
杨母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双眼睛很锐利,像要看穿我的内心。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你会做饭吗?”杨母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会一些简单的。”
“雯雯胃不好,不能吃太辣太油。”杨母说,“她工作忙,经常忘了吃饭。你要是真想照顾她,就得记住这些。”
“我记住了。”我说,“阿姨,我会照顾好雯雯的。”
杨母又沉默了。这次沉默更久。杨雯雯紧张地看着母亲,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雯雯,”杨母终于开口,看向女儿,“你去厨房把汤热一下。”
杨雯雯愣了一下,明白母亲是要支开她。她担忧地看着我,我点点头,示意她放心。
等厨房门关上,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杨母。
“小赵,”杨母压低声音,“我不是反对你们。雯雯她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她带大,只希望她幸福。但她三十一了,耽误不起了。你要是没想清楚,现在就离开,别耽误她。”
“阿姨,”我认真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耽误雯雯。相反,我想给她一个家,一个安稳的未来。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毕业,没工作,没经济能力。但我可以努力。四年,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我就能给她承诺的生活。”
“四年,”杨母摇头,“四年后雯雯都三十五了。你要是中途变了心,她怎么办?”
“我不会变心。”我顿了顿,“阿姨,我知道空口无凭。这样吧——您可以考验我。四年,您看着。如果四年后,我毕业了,找到工作了,还是像现在这样爱雯雯,您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好吗?”
杨母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不觉得这个考验对你太不公平?”
“不觉得。”我说,“雯雯值得最好的,我应该证明我配得上她。”
厨房里传来汤锅的声响。
杨母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雯雯从小懂事,很少让我操心。唯独这件事……她上周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一夜没睡。”
“对不起,阿姨。”我低声说,“让您担心了。”
“算了。”杨母摆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好好对雯雯。她看着坚强,其实心里很软,很容易受伤。”
“我会的。”我郑重承诺。
杨雯雯端着汤出来时,看见我们相对而坐,气氛似乎缓和了些,明显松了口气。
午饭很简单:三菜一汤,清炒时蔬,红烧鱼,糖醋排骨,还有一锅老鸭汤。杨母不断给我夹菜,虽然话不多,但态度明显温和了。
“小赵,多吃点。”她夹了块鱼肚子给我——那是鱼身上最好的部分。
“谢谢阿姨。”
“听雯雯说,你妈妈也知道你们的事?”
“知道,她支持我们。”
“那就好。”杨母点点头,“父母的支持很重要。”
饭桌上,杨母问了些我家庭的情况。我如实说了——父母离异,跟母亲住,母亲在医院工作。杨母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单亲家庭的孩子,往往更懂事。”她说,“但也容易敏感。雯雯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你们要互相体谅。”
“嗯。”我点头。
吃完饭,我主动去洗碗。杨母没拦着,只是对杨雯雯说:“你去帮帮他。”
厨房很小,我们并肩站在水池前。杨雯雯小声问:“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对你。”我笑,“她答应了,给我四年考验期。”
“四年?”杨雯雯眼睛一亮,“真的?”
“嗯。”我点头,“所以你要等我四年,等我毕业,等我娶你。”
她眼眶红了:“我才不要等,我现在就要嫁给你。”
我笑了,趁杨母没注意,快速亲了她脸颊一下:“小声点,别让阿姨听见。”
洗碗时,杨母进来拿水果,看见我们挨得很近,轻轻咳了一声。我们赶紧分开,杨雯雯脸红了。
“洗好了就出来吃水果。”杨母说,嘴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下午,杨母拿出相册给我们看。
里面是杨雯雯从小到大的照片:扎着羊角辫的一年级,戴着红领巾的三年级,初中毕业时穿着校服的青涩模样,大学时长发披肩的校园照。
“这是雯雯爸。”杨母指着一张黑白合影,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镜,笑容温和,“他要是还在,看到雯雯带男朋友回来,一定很高兴。”
“爸……”杨雯雯轻声叫了一声,眼圈红了。
我握住她的手:“叔叔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杨母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离开时已经下午四点。杨母送我们到门口,递给我一个袋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带回去给你妈妈尝尝。”
“小赵,”杨母看着我,“记住你说的话。”
“我会的。”我郑重地说。
杨雯雯抱了抱母亲:“妈,我们走了,下周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
下楼时,杨雯雯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到楼下,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妈会……”
“会把我赶出去?”我笑。
“嗯。”她点头,然后笑了,“不过你表现真好。我妈后来悄悄跟我说,你看着挺靠谱的。”
“真的?”我眼睛一亮。
“真的。”她踮脚亲我,“她说,虽然年纪小,但说话做事像个大人。”
我心里一暖。能得到她母亲的认可,哪怕只是初步的,也让我觉得所有的紧张都值得。
“对了,”我说,“阿姨让我带桂花糕给我妈。要不……今晚去我家?”
杨雯雯愣了一下:“今晚?”
“嗯。”我看着她,“你都见过我妈了,我妈也一直想再见见你。”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我们又打车去我家。路上,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赵晨,我今天特别开心。”
“我也是。”
“谢谢你。”她说,“谢谢你愿意面对我妈,谢谢你那么认真地跟她说话。”
“因为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也要认真。”我说,“雯雯,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
她笑了,眼眶又红了:“嗯。”
到我妈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妈正在厨房做饭,听见门响,探出头来:“晨晨回来啦——哟,杨老师也来了!”
“阿姨好。”杨雯雯有点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欢迎还来不及呢!”我妈擦擦手走出来,看见杨雯雯手里的袋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妈做的桂花糕,带给您尝尝。”杨雯雯递过去。
我妈接过,眼睛亮了:“哎呀,你妈太客气了!正好,我炖了鸡汤,今晚留下来吃饭!”
晚饭很丰盛。我妈做了四菜一汤,不停地给杨雯雯夹菜:“杨老师多吃点,看你瘦的。”
“阿姨,您叫我雯雯就行。”杨雯雯小声说。
“好,雯雯。”我妈笑了,“那你叫我阿姨就行,别见外。”
饭桌上,我妈问起今天见家长的情况。我简单说了,提到杨母给我四年考验期时,我妈点点头:“应该的。雯雯妈妈考虑得周到。”
“阿姨,”杨雯雯说,“您不觉得……我们年纪差太多吗?”
“年纪算什么?”我妈摆摆手,“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互相扶持,年纪不是问题。”
我妈给她夹了块鸡肉,“不过雯雯,阿姨有句话要说——晨晨还小,有时候可能考虑不周,你要多担待。他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教训他。”
“妈!”我抗议。
杨雯雯笑了:“阿姨,赵晨很懂事的,不会惹我生气。”
“那就好。”我妈看看我们,笑了,“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
吃完饭,杨雯雯又要帮忙洗碗,我妈拦住了:“让晨晨洗,你坐着休息。”
我在厨房洗碗时,听见客厅里传来她俩的说话声和笑声。心里暖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能这样和睦相处,是我最大的幸福。
洗完碗出来,我妈正在给杨雯雯看相册——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杨雯雯看得认真,时不时笑出声。
“这是晨晨三岁,掉进公园水池里,被我捞上来时哭得可惨了……”
“这是小学六年级,演话剧扮大树,全身都是绿颜料……”
“这是初中,打篮球把门牙磕掉了,戴了一个月假牙……”
“妈!”我赶紧过去,“别说了!”
杨雯雯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还有这么多黑历史!”
“谁没有啊!”我红着脸坐下。
那一晚,我们聊到很晚。九点多,杨雯雯要回去了,我妈装了一大盒自己做的点心让她带回去。
“常来啊雯雯。”我妈送她到门口,“把这儿当自己家。”
“嗯,谢谢阿姨。”杨雯雯抱了抱我妈。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牵着手慢慢走。夜风微凉,但心里暖暖的。
“今天真好。”她说。
“嗯。”我点头,“你妈和我妈,都接受我们了。”
“还有四年。”她看着我,“四年后,你就二十二了。”
“四年后,你就三十五了。”我笑,“还是比我大。”
“嫌弃我老?”
“不嫌弃。”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雯雯,不管你是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站在讲台上,穿着深色西装,头发挽着,好看得让我移不开眼睛。”
她眼眶红了,扑进我怀里:“赵晨,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因为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搂紧她。
我们在路灯下接吻。这一次,没有紧张,没有不安,只有满满的幸福和笃定。
四年。
一千四百六十天。
我们会一起走过。
然后,在四年后的某一天,我会拿着戒指,单膝跪地,问她:“杨雯雯老师,你愿意嫁给你的学生赵晨吗?”
而她,一定会笑着说:“我愿意。”
一定会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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