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前拔出折磨她
　　宫殿山脚下有人类的村庄和集市，需要给倾城买感冒药，傀冥从药店出来，便看到对面的店铺竟然是情趣用品。
　　这种乡下竟然还有这东西，实在是稀奇。
　　他当然选择了进去，可等到走进了里面，才发现不对劲。
　　漆黑的屋内适应过光线后，是那间稀奇古怪的店铺。
　　果不其然，另一间屋子中走出来中年男人，驼着背笑的不怀好意，贼眉鼠眼的长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呵，竟然追到这种地方来。”
　　“小兄弟，可不是我追你啊，实在是缘分。”他问道，“这次是来买什么呀？上次对付魔女的还好用吗？这次给你推荐的，绝对让你喜欢！”
　　他并没回答，也从没从他口中说过有魔女这件事。
　　“不过几个普通的情趣用具。”
　　男人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另一个房间里，从架子上拿来一个小小的药瓶，里面貌似装着粉末，摇晃时发不出声音。
　　“瞧瞧，这可是个好东西，我特意为你留的！猜猜看这是什么？”
　　不等他说话，他便笑了，咧着嘴角笑的猥琐极了，“发情药！喝了这个，即使再不愿意，都会跪在你脚下，求着给她舒服。”
　　果不其然，他看到他的脸色出现了变化，脸上露出奸诈。
　　“绝对好用，要是用嘴对嘴喂，效果更好！都在我这里买这么多东西，不妨相信我一次，可以买着瓶药回去试试啊！”
　　傀冥收敛了自己眼下的欲望，看了一眼架子上各种色情的情趣用品，指向一个粉色粗大的按摩棒。
　　“要这个。”
　　他的表情一愣，见他又慢慢指向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还有这个。”
　　男人瞬间兴奋地笑起来，不断点头，“好嘞，老顾客了，给你便宜些！”
　　发情药这种东西可谓是走了不少的捷径，就算她再不愿意，也能看到求着他给她做爱的一幕，真是想想都兴奋。
　　加快脚步回到了宫殿，她醒过来时已经一上午没吃饭了，跪在床上迎接他回来。
　　傀冥肉着她的脑袋，给了她表扬，从袋子里中拿出买来的小吃，让她自己趴在床上吃。
　　趁她吃饭时，拿出了那根震动棒，扶着她的屁股慢慢插了进去。
　　她抗拒的摇摆着头部发出哼叫，被他扇了一巴掌，屁股上烙印隐隐作痛，一个冥字还没愈合，她闷哼着咬牙忍住。
　　“继续吃，屁股不准动，给我把东西好好插着。”
　　握住柄棒，粗长的震动棒旋转着往里面顶了进去，只露出了一个把柄，里面已经顶到了花心，他打开了微弱的震动。
　　细微的震动下，敏感的阴道也逃不过这刺激，淫水渐渐染湿了震动棒，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震动棒始终比他的肉棒小不少，温柔多了，倾城不禁夹紧双腿。
　　傀冥坐在一旁撑着胳膊，慵懒的姿态，看着她的反应，嘲笑。
　　“呦，这就发情了？一个震动棒都让你这么难受，怎么我插进去的时候，你没这么爽过？”
　　她觉得羞耻，摇着头反驳，“没有，我没有……”
　　啪！
　　另一半的屁股出现出他的指印。
　　“爽就说出来！给我好好插着，瞧姐姐淫荡的骚逼都合不上了，不停夹紧棒子，这副样子，你不骚吗？”
　　她不敢再说话，忍着艰难的震动，将剩下的饭菜吃掉。
　　傀冥看她吃完了，把饭盒扔在地上，让她跪在床中间，开始折磨她。
　　不断的往里抽插，再拔出来，像个打桩机一样往里面戳进去，每一下就顶在脆弱的子宫口边缘，她连连发出尖叫，不知道是爽还是难受，倒是淫水流了一床。
　　“骚货，爽不爽！”
　　“轻，轻点啊！爽呜呜……爽啊，轻点。”
　　“轻点？我看你这骚逼可不这么说啊，淫水流多少了，是不是想高潮呢？”
　　倾城含泪点头，“想，呜呜想。”
　　傀冥勾起了邪笑，“高潮是吧？给你啊。”
　　他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每一次都用力的往里插进去，粉色的震动棒湿的不行，连他的手上都沾满了淫水，浓稠的粘液形成一条条银丝。
　　敏感点被戳的就要高潮了，倾城把屁股送上去，甚至开始享受，让他更加用力的往里面插，抬起头连连尖叫。
　　“啊到了！不行了，到了……”
　　傀冥低头看着骚穴不断吐出的淫水，在最后一刻，她马上要达到高潮的时候，残忍的将震动棒拔了出来，不肯塞进去。
　　马上就要达到舒服点喷潮，倾城脸色绝望，再不顾任何，大声哭着屁股撅屁股求他。
　　“给我……给我啊！高潮，我要高潮！呜呜求求你给我！”
　　傀冥咧起嘴角，露出一侧尖锐的虎牙，“倾城好骚啊，给你什么？”
　　“高潮，高潮啊！我要震动棒，求求你插我，快点插我！求求你了。”
　　她不断地将屁股往他身上蹭，像极了一只发情的小母狗，傀冥伸出两根手指塞进她淫水淋淋的骚逼中，往里抠挖了两下，她舒服的发出淫叫。
　　“啊……好爽，好爽嗯，插我啊。”
　　不过才插了五下，她便喷了，淫水溅了他一身，让他没想到。
　　倾城舒服的趴倒在床上，迷情妖娆的脸，张着红唇，吐出仓促的呼吸，高潮后的脸颊微红，美的令人摒息的脸，嘴中不停的念叨着爽意。
　　“还没完呢。”
　　傀冥拉着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坐在她的腹部，脱下淫水打湿的白色短袖，露出精壮的胸膛，从袋子中拿出来拿瓶粉末，灌进水中，喝到自己的嘴里，低头托着她的脑袋，把情药送了进去。
　　倾城不知道那是什么，咕咚的咽下，傀冥兴奋的双眸变红，期待着她像一个母狗一样发情求操，趴在她脖子上吸咬着吻痕。
　　她难受的说着不要咬她。
　　“骚货，快点啊，快点求我！”
　　肉棒已经肿得蓄势待发，在他抬起头准备解开裤子先插进去时，突然眼前一白，大脑晕眩，像是死机一样，失去所有的动作，猛地倒在了她的身上，再无任何反应。
　　倾城不敢动，她僵硬着身子叫着他的名字。
　　“小明，小明？”
　　完全没了声音，空荡的房间四周变得一片寂静，恐惧的推着他，竟然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三十九）我忍不住了
　　傀冥冷着脸回来，开门之前警告的看着门外的于尉。
　　他低头汇报，“没有任何异常，请您放心。”
　　见他进入，于尉低头时，瞧见了他手上沾着几滴血液，味道并不吸引人，那是吸血鬼的血。
　　倾城没睡着，可她不敢睁开眼睛，却被发现了小动作，头发被他抓起来，痛苦的拧着眉，被迫抬头看向他。
　　冷窟般冰冻的双眸，恨意直逼近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做错什么了。”
　　“呵。”傀冥气笑了，“姐姐什么都没做错，我太生气了，为什么我得不到心脏跟你长生不老，你告诉我，你的魔女同类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也是魔女，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反怒为笑，掐住了她的脖子往死里去摁，倾城痛苦的双唇颤抖。
　　“你杀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我把我的心脏给你，好不好。”
　　“别给我不识好歹！倾城，我要找到永生的办法，我要跟你永永远远生活在一起，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得承受代价。”
　　他生气的后果，便是将她摁在床上干她，头部烙印的伤疤在褪皮，鲜红皮肤的一碰就破。
　　制止了自己的欲望，让她跪起来，把手指插进她的阴道里面，低头咬住她的耳朵，低哑的嗓音轻声道。
　　“我让姐姐高潮，怎么样？”
　　“呜不想……我不想。”
　　“高潮都不想了？呵，真是口是心非。”
　　她是真的不想，被他折磨的身心疲倦，连手指插进去都是一种难受，抓住他的衣服，低声啜泣。
　　“小明……呜小明，我真的不要，你别，别进去。”
　　傀冥饶有兴趣看着她的反应，“别什么？别插进去，还是别用手指1？”
　　他的指尖摁了进去，捅进了她最柔软的地方，淫水开始从指尖泛滥出来了，用胳膊扶住她的头部，不让坐下去，插的很用力，就像永远抵达不了尽头，不断往里压。
　　倾城低头忍着，他的指甲拧在嫩肉上，终于忍不住摇头，闪躲着头部往前爬。
　　“不要戳了……快到了，呜快戳到了，我害怕，不要啊！”
　　傀冥摁住她的腰不准动弹，语气凶狠，“戳到哪里了？自己说出来！”
　　“呜呜子宫，要到子宫了！”
　　“爽吗？”
　　她咳出眼泪，抓紧床单，指甲深深的陷进在手中，泪水一滴滴打湿黑色的布料。
　　“爽。”
　　傀冥将手指抽插起来，戳的她淫水乱流，“我就知道倾城爽啊，是个小母狗呢，被我手指操的都湿了，叫两声我听听看！”
　　“啊……嗯啊。”
　　他将手指抽出来，往她另一半完好无损的头部甩了一巴掌，甩出来的淫水垂流在屁股上，“狗是怎么叫的你就怎么叫！”
　　她想放声哭，可她知道根本没什么用，屈辱的张开嘴巴，发出汪的叫声。
　　傀冥瞬间兴奋了，嗤的一声，“好骚，太骚了姐姐，简直就是个贱狗啊，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对吧！”
　　不再留情，三根手指往里面猛地一捅，撑大的阴道口，夹住一片媚肉挤压，淫水如同关不住的阀门，越来越多，流湿他整个手心。
　　门口能够一清二楚听到她的尖叫声，于尉手中攥着手帕，慢慢举起来，放到自己的鼻尖，深吸着上面香甜的血味，眼角那处狰狞，把他温玉的面容变得贪婪。
　　尖锐的獠牙正在缓缓露出，他渴望的吞咽着口水，忍耐到了极限。
　　痛苦刺耳的尖叫，和这魔女的鲜血，都是吸血鬼最喜欢的东西。
　　屋内的人尖叫着达到了高潮，殊不知这娇媚的声音，给了门外的人多少刺激，手帕已经在他口中咬到撕烂，地上落满碎屑。
　　巫马肆被打的嘴角出血，奄奄一息的从大厅地上爬起来，酒意还没醒，恍惚着身子撞到了走过来的于尉。
　　他嘴角还沾着手帕撕咬的布料，一只眼血红，竟是他从没见过的神色，跟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欲望爆发出来。
　　巫马肆红着醉醺醺的脸，呵呵一笑，“怎么，你也被那魔女给诱惑了？”
　　他不说话，脖子上的青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下巴，耳根处布满青色。
　　于尉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沙哑的声音道，“您说过，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会给我血喝。”
　　他哼了两声，觉得讽刺。
　　“这就坚持不住了？当初我把你变成吸血鬼之时，你可是跟我保证这一辈子都不会喝血。”
　　“抱歉，太诱人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他不管他是否答应，紧紧握住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嘴边，咬了下去。
　　没有一丝味道的血液，却让他内心的急躁缓缓平复下来。
　　这种血并不好喝，连一丝魔女的血液甜味都没有，就像喝水一样，只能解渴。
　　巫马肆脸色一丝痛苦都没，疲惫的靠在了柱子上，望着他贪婪吞咽的样子，闷笑道。
　　“喝了我的血，可就要替我做事，不管你答不答应，都给我去想办法搞回来一个魔女的心脏！”
　　他不断吞咽血液，没有说话，沉醉的闭上眼睛，已经算是默认。

（四十）自私的基因
　　她被一阵哽咽的难受刺激醒过来，张大嘴巴，窒息涌了上来。
　　“咳咳……咳！”
　　倾城捂着胸口趴在床边，撕扯着嗓子大声咳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直觉告诉她那是血，硬生生的将它咽了下去。
　　也许是她咳嗽的太过大声，震醒了门外的人，听到走廊上急匆匆传来的脚步，她憋住了呼吸不敢再咳。
　　傀冥打开了门，看了她一眼，手中握的是熟悉的感冒颗粒。
　　“把药吃了。”
　　她屁股上的烙印还没好，依然跪着面对他，没有动作。
　　他将包装撕开，抬起她的下巴，将一包颗粒倒入了她的嘴中，拿过床头的水，全部吞咽下去。
　　“这里没有热水，只能先将就姐姐这样了，咳了半个月，感冒也该好了，怎么就越来越严重了呢？”
　　她没说话，傀冥坐到了床边，玩弄着她垂下来的奶子，原本白嫩的奶子上，已经被他折磨的，到处都是青紫痕迹，一碰就疼。
　　倾城咬着牙忍住，他修长的指腹故意剐蹭在挺立的奶头上，那里更痛，被他咬的破皮，伤口到现在还没好。
　　他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甚至力气越来越大，故意玩弄成各种形状，像是要拉扯掉一样。
　　终于她受不了了，把胸往后缩了缩，沙哑的声音祈求。
　　“别玩了……好痛。”
　　他的手停了下来，头顶传来一声哼笑。
　　“我想也是，还以为倾城有多能忍呢，也不过如此。”
　　他的手指从她红痕的脖颈，标满记号的咬痕印，慢慢滑落到她的胸口心脏上，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最近伤口恢复的速度怎么越来越慢了？姐姐的身子是不是被我折磨受不了了？才区区一个烙印，就受不了了，嗯？”
　　“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说出来的话有气无力，捂住脖子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声就没停下来过，连呼吸都那么急促。
　　傀冥眯起了黝黑的深眸。
　　他想了很久，把自己所有的欲望忍耐下去，起身把她放平在床上趴在，拉上被子。
　　“好好睡觉，晚上会给你带吃的，表现好了今天不动你。”
　　可他怕自己忍耐不住，所以很快走了出去。
　　带上披风的帽子，黑色的披风也遮掩不住他威胁感的气势和身高。
　　路过庭院大门，外面午后高照的烈阳投射进来，让他不仅烦躁的紧蹙眉头，将帽子拉低了不少。
　　对面走来巡逻的吸血鬼，一只眼皮上有着吓人的刀疤，只能睁开左边的眼睛。
　　他穿着灰色的披风，里面不过再单薄的帆布衣，路过他弯腰点头。
　　“少主。”
　　“站住。”
　　他停住脚步。
　　“叫什么名字。”
　　“于尉。”他只睁开一只眼睛，没有任何黑色的野心，只有恭敬。
　　傀冥用下巴示意着走廊尽头的房间，“站在那里看守着里面的人，如果有人敢进去，就跟我汇报。”
　　“是。”
　　巫马肆在大厅内喝起了酒，白的红的往酒杯中倒，看到他进来，醉醺醺的脸上泛起了笑容，邪魅的扬起狂笑。
　　“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不知道酒比茶好喝，侄子，你也来尝尝我这杯精心调制的酒啊。”
　　他冷着脸大步走过去，在他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掐住他的脖子，按在椅子靠背上，怒着双眸。
　　“死东西，我继承少主的位置已经半个月了，我要的心脏在哪？你骗我也该实诚点了！”
　　他非得没怕，还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笑声，苍白的肤色尽是涨红和醉酒之意。
　　“别急啊，这魔女可是个稀有物，你能得到一个，就能看到半个魔女的世界了，更何况再要第二个？谁知道那奸诈的魔女都躲到哪去了！”
　　“也就是说，你连魔女都没搞到手，还骗我，说要给我心脏！”
　　巫马肆发出哈哈的笑，傀冥指尖用力泛白，直到他再也笑不出声音，窒息呃呃呃的抓住他的手指。
　　愤怒的红眸再一次爆发，“我问你最后一次，我要的心脏什么时候能给我！”
　　“快了……快了！要掐死你大伯我了，快松手！呃……”
　　他在最后一刻放松了力道，无比厌恶的松开他的脖子，拿起一旁的餐布擦着手掌。
　　巫马肆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边咳一边笑。
　　“你，咳……你知道吗？当年你爸妈，因为什么战争而死的！”
　　他目光透露着恶心，丝毫不想与他交流。
　　巫马肆已经喝的醉醺醺了，笑着摇头。
　　“当年的吸血鬼族可没这么和平，都想坐上统治者的位置，下令去围剿人类，把他们培养成血奴，是你爸妈拼了命的阻拦，以死奋斗，刺杀了几百个心机不纯之者，才换来今天的和平。”
　　“呵，你呢，为了一个魔女，想跟她长生不老，逼着我去掏一个魔女的心脏，吸血鬼啊，自私的基因永远都在。”
　　他摇摇晃晃的撑着扶手起身，打了一声酒嗝，冲他走过去，用食指戳着他的肩膀，眯着眼睛道。
　　“要不是……你爸妈当年做出的决定，现在家族，可一个吸血鬼都没了，早就被人类，魔女给弄死完了，你以为你强大，其实你什么都不是！除了会吸血杀人，掠夺生命，没一点用！”
　　“所以。”傀冥语气阴沉，“你不打算给我魔女的心脏了，是么？”
　　巫马肆看着他冰冷到谷底的脸，裂着苍白的嘴角，哈哈的大笑出声。
　　“心脏？你看我长的像不像心脏啊！”
　　倾城捂着嘴巴，即便她拼命的吞咽口水，也坚持不住了，迅速的趴在床边，大声咳了起来。
　　伴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果不其然的呕出来了鲜血。
　　门开了，以为是傀冥，吓的她身子一抖，却发现是个眼角带疤的男人，是上次把她从森林中抓回来的吸血鬼。
　　“还好吗？”于尉半蹲下来询问，语气平淡到没丝毫感情。
　　她吐出来的是血，可他除了眼红一点反应都没，倾城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抓紧身上唯一的被子庇护。
　　“不用害怕，我只是在关心你，如果你难受，我会去禀告少主。”
　　少主……是傀冥吧。
　　“你还好吗？”他再一次询问，压低了磁性的声音。
　　倾城摇着头，“我不好，你别去告诉他。”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液，从腰间拿出了一条手帕。
　　“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我帮您清理干净。”
　　她下意识的制止住了他的动作，摁住他冰凉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你要拿我的血做什么！”
　　于尉被她的反应诧异片刻。
　　“魔女小姐，我并没有贪婪到会吃掉你吐出来的血液，请放心，我只是处理，完毕后就会洗掉。”
　　倾城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太过焦虑，慢慢收回了手，软嫩纤细的手指，脱离开他满是伤痕刀疤的皮肤。

（四十一）阿义
　　“你跟我说找不到？”
　　傀冥神色猛沉，掐着于尉的脖子往墙壁上摁，血红的双眸逼近他，凝目注视。
　　“我要你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在门口守着，谁给你的胆子！不过是个杂种吸血鬼，也敢违背我的命令！”
　　于尉窒息的抬起头，声音沙哑，艰难说道，“我只找到了一具死尸，上次被我用枪爆头的尸体。”
　　他转头看着地上那具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的干尸，笑出了声，松开他的脖子。
　　这小矮头的尸体被人偷了，操控到这里来，明显是用来对付倾城的，以及那杯他喝了就神志不清的药水。
　　傀冥嘴角扬的越发嚣张，带动着眼角，笑的僵硬狰狞，他知道了，哪个混蛋想对倾城不利，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那个该死的卖东西老头，给他等着！
　　倾城无处可去，走了很长时间，越来越偏，到了一片油菜花的菜地旁，已经到了开花的季节，焦黄一片，环绕着不少的蜜蜂，不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门口放着两个盆栽，挂着火红的对联。
　　她咳嗽的不像话，喉咙渴的厉害，实在忍不住，想要过去问能不能给她些水喝。
　　牵连着胸口的伤口，她步伐走的很慢，裙尾已经被灰土染脏，倾城一手提起裙子，她却没穿鞋，脚下零碎的石子硌的生疼。
　　听到声音，她抬头看去，有个男人正从菜地里面拿着锄头上来了，不经意间的回头看，对上了她的视线。
　　倾城睁大双眼，满脸惊骇，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男人长相秀气，五官柔和，略长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往后拨去，那双温润如云的眸子中永不变的笑意，与她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叠起来，他笑的时候，一侧的嘴角总会有个浅浅的酒窝。
　　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倾城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想要朝他跑过去。
　　“阿义……阿义，呜阿义！”
　　男人停在原地，手中握住搭在肩头的毛巾，满目疑惑的看着她。
　　“老公！”
　　不远处传来清悦的女声，将她刹那间晴天霹雳的定在原地。
　　女人不过二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夏衣和长裤，朝他快步跑过来，拿起他肩头的毛巾给他擦着汗水，笑容动人。
　　“辛苦了，今天我去学校给儿子办了住宿，以后会轻松点，先回来吃饭吧，我在集市上买了些柿子饼。”
　　他点头轻笑，一侧的酒窝凹陷进去，温柔似水，“好。”
　　拿着锄头准备抬脚走，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人，似乎是哭了，女人也转头看去，疑惑道。
　　“你认识她吗？”
　　他摇头，“不认识。”
　　她拐住了他的手臂，转头悄悄对他笑，“你看她怎么还穿着华服，该不会是来这里拍电影，或者电视剧的？”
　　男人附身笑，“可能是吧。”
　　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走进了那栋平房，她的眼泪掉的不像话，滚热的泪珠有如烧红的钢针，一根根刺进她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痛苦。
　　捂住破碎的心脏，疼痛的慢慢弯下腰，张大了嘴巴，也发不出一丝的哭声，眼泪砸在土地上，一滴滴开出了水花。
　　“呜，呜啊，为什么啊…”
　　她等了那么长时间，究竟为什么会换来这样的结果，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不是说，下辈子也要在一起吗，不是说好了吗，呜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
　　过度呼吸，她开始控制不住的咳嗽，软下身子跪在了地上，捂住胸口咳的不像话，长发从肩头滑落，倾城一手痛苦抓住地上冰凉的石头，一次次用力的咳嗽，将哽在喉咙中的血块呕了出来。
　　她惊慌失措的捂住嘴巴，可难以忍受的心碎，让她哭的连从地上站起都是种艰难。
　　“姐姐哭的很伤心呢。”
　　如此阴森的声音，让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傀冥闻着血的味道迅速追过来，在她面前蹲下，用力掐着她的脸抬起来，暴露的獠牙已经展现出了他的欲望，苍白的肤色上，爬满绿色青筋。
　　他一脸失望，眉头紧缩，“可惜这眼泪，不是为我而流，太令我难过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姐姐呢？”
　　倾城哭的失控，抓住他的衣袖，“杀了我，别折磨我了，没意义的，你杀了我吧！”
　　傀冥满是嘲讽的勾起嘴角，起身抓住她的秀发，往上狠狠拉扯，看着她难受的抬起头，哭肿的眼泪，发出残忍的冷笑。
　　“我们回去，好好聊聊，倾城。”
　　她哭着被抓回来，于尉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她绝望的扒着门框呼救，惨痛的哭声从屋内传来，一声声抽打的马鞭，他数着声音，抽了五下便停止了。
　　接而，传来傀冥爆声怒吼，质问她为什么哭，为什么逃走。
　　于尉垂在一侧的手轻轻颤抖，他看似面无表情，可内心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一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
　　直到巫马肆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将他震醒。
　　“我给你说过，让你取到魔女心脏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他抿着干燥苍白的唇，点头，“很快，有了头绪，在东边三十公里的地方，发现有魔女生活的迹象。”
　　巫马肆乐呵呵拍着他的肩头，“果然是我培养出来的吸血鬼啊，办事就是利索，半个月内拿到心脏，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倾城蜷在床上，脸色惨白，身子也抖哆起来，背上抽打的鞭痕慢慢流出血液，傀冥单腿跪在床上，骨骼分明的五指撑着床，掐住她的脖子抬起来，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下去。
　　“唔额…痛。”
　　他置之不理，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血液，眼神有了变化。
　　傀冥皱了眉，尖锐的獠牙从她皮肤中拔出来。
　　“你的血，味道怎么不一样了。”

（四十二）你究竟是不是魔女！
　　倾城躺在冰冷的手术椅上，她的身子被打了麻药，全身固定大字张开，锁在床上，她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双眼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头顶刺眼的白炽灯照亮，他拿着手术刀已经切开了她胸口前的皮肤，娇嫩的一刮便流出鲜艳的血。
　　即使被打了麻药，她还是忍不住的冷颤，那人声音阴森，自顾自的说着。
　　“我对你们魔女的身体可不感兴趣，只有心脏才是最完美的东西，要知道，你这心脏可是多少人都想得到的，只要摆在我的橱窗里，那就是大把的钞票啊。”
　　尖锐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划开她的皮肤，里面的心脏渐渐快要浮现出来，倾城抖动着双唇，她虽然感觉不到疼，可血液的流失速度已经越来越快。
　　他要拿走她的心脏，岂不是下一秒就会死掉。
　　想着，她便露出了绝望的笑意。
　　“让我死了吧…”
　　手术刀掉落进盘子中，他脸色难堪看着那颗跳动的心脏，血液流了满手，咬着牙齿隐藏着愤怒。
　　“你究竟是不是魔女！”
　　“这颗心脏不是我要的，为什么你的心脏会是黑色！”
　　倾城脸色苍白，双唇颤抖的呼吸起来，“把它取出来，让我死。”
　　男人从盘子中拿出针和线，“我从不需要不是我要的东西，让你死了也是个麻烦，我这商店可不能要尸体。”
　　他重新将她的皮肤缝合，脸色难堪，拧着浓黑下垂的眉毛。
　　黑色的心脏，他从没见过，可他无比确定，这不是他要的心脏，他要的，是魔女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心脏！
　　他打量着她肤色上被巴掌和鞭子抽打的痕迹，再一次问。
　　“你究竟是不是魔女！”
　　倾城露出苍白的笑意，“你觉得呢，我究竟是不是？你心里早该明白了吧。”
　　“你是魔女。”他肯定，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吃了你的心脏，不会让人长生不老。”
　　“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书中说过，魔女一旦生病，心脏也会受到影响，原来是这样，真是可惜啊。”
　　他将她的皮肤缝合起来，在她身上盖上了无菌布，倾城不断的想要咳嗽，麻药逐渐过去，她稍稍用力，便牵扯到胸口缝合的伤口，疼痛使她崩溃的逼出眼泪。
　　男人解开她手腕上的铁环，拿过来一杯甜水让她喝，倾城艰难的坐起身，问他，“这是什么？”
　　“人类治咳嗽的药。”
　　她颤抖的手接过来，“你不杀我吗？”
　　他没任何表情的时候，一副捉摸不透的阴森。
　　“我杀了你做什么？有什么好处吗，你的心脏对我来说没任何价值。”
　　倾城低头苦笑着，将杯子里的甜水吞咽下去。
　　“你是什么人？是吸血鬼还是长生者？”
　　“长生者。”
　　“我就知道…”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她的血还能忍住。
　　“我已经活了四百多年，还有五十多年，我就能死掉了，临死前想多赚一笔，好好去人类世界体验生活，本来以为抓到你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他头发很长，又邋遢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梳洗过，粘黏在额头上，身上穿着破旧的灰色衣物，起身，弯腰驼背去收拾那些手术刀残留的血液。
　　“你叫什么名字。”倾城问他。
　　他觉得可笑，“可不是每个长生者出生都有名字，我没有名字，你叫我什么都行。”
　　她思考片刻，抬头说道，“那你能杀了我吗？我心脏虽然对你来说没用，但起码也是魔女的心脏，你可以卖出去很多钱。”
　　“呵。”
　　他悠悠的从嘴中吐出一声冷笑，反问她，“你还需要我杀？尸体收拾起来也是件麻烦的事，我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倾城放下手中的杯子，“那既然如此，给我件衣服吧，我现在就走。”
　　他犹豫了片刻，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拿出来一盒自己收藏很久的华服，藏蓝色的长袍，白色内衬，绣着一朵朵绽放的雏菊。
　　“不收钱，这件衣服没人穿可惜了，你拿走便是。”
　　“谢谢。”
　　他走了出去，倚在门外的柜台前，等她换衣出来，果然没让他失望，长袍落地，修长的玉颈下，凝脂白玉，下罩蓝烟色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束腰，竟不盈一握。
　　魔女属实漂亮，这件衣服也算是遇上对的人。
　　“魔女，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叫傀冥的吸血鬼，用来玩弄你的东西，可都是从我这里买的。”
　　她诧异，还没开口，忽然刺眼的光线袭来，再睁开眼睛时，那间店已经不见了，只有她自己一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再远方，是热闹的集市村庄。
　　那男人到底是谁，他了解魔女，那么多对付魔女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长生者。
　　烈风吹过来，倾城用胳膊挡住吹来的沙土，低下头，看到腰间束着的金丝条，上面绣着字迹，抽出来看，是这件衣服原本主人的名字。
　　双卿魔女。
　　倾城惊愕的愣在原地，这竟然是魔女的衣服，那个男人，也见过其他魔女？

（四十三）逃出
　　那副样子仿佛是睡死了过去，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到他的鼻尖，依然有呼吸。
　　她看着那杯水，仿佛知道了什么，捂住自己的嘴巴，感受着自己身体中，却没觉有任何异常。
　　那为什么他会昏过去？
　　倾城坐在床上喘着呼吸，不断冷静下来，翻身下床，她拉起他的披风穿在身上，握紧门把手，竟然没有将她弹走，对付她的符咒没有了。
　　她将门打开，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吸血鬼，吓的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于尉慢慢转过身，看到她满脸惊恐。
　　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视线只能看到床上的人，在那里倒着露出一条腿。
　　有些不对劲，于尉走了过去，倾城急忙松开门把手，捂住嘴巴往后退，她害怕自己尖叫出来，求饶的目光望着他。
　　于尉走到傀冥身旁，试图叫醒，没有反应，却还有呼吸和脉搏。
　　他看向那位胆怯到极致的魔女，听到她小声祈求，不要咬她。
　　“你想走吗？”他问。
　　倾城愣住，于尉再一次问道，“你想走吗？他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过来。”
　　“你……不拦我？”
　　于尉后退到了门口，神色平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会装作没看到。”
　　“为什么？”
　　倾城充满了好奇，吸血鬼，都是自私的。
　　他不说话，站在门口，离得很远，只睁开一只眼，静静的看着她。
　　倾城咬住下唇，低头拉紧身上的披风，光着脚匆匆走出去，路过他的身边，低小的声音道谢。
　　“谢谢。”
　　到走廊尽头，她翻过了窗户，再次往森林狂奔，宫殿内，于尉跳上屋梁，看着她跑去的方向，可以直接通往山脚下的人类村庄。
　　午后的烈日完全照在他的身上，吸血鬼不喜欢眼光，他也是，可迟迟没走，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那抹身影。
　　热烈的狂风吹向他，略长的头发，遮住右眼的伤疤，被吹的四处飘动，褐色的疤痕，狰狞极了。
　　倾城边跑边咳，扶着大树休息，提不上来呼吸，咳嗽越来越严重，她不敢呕出血，担心会招惹来吸血鬼。
　　身子摇摇晃晃的往下跑，山路上多了石头和杂乱的树枝，柔软的玉脚踩着生疼，她很注意，不让自己受伤。
　　等她跑到那座村庄，终于看见了人类。
　　乡下多数是老人，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担心的询问她是哪里人。
　　哪里人？
　　倾城也答不上来，忽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她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家，如果小明醒过来，一定会去哪里找她，就这么永远的活在世上，她就要永远躲一辈子。
　　想到这里，倾城满心绝望，摇着头拒绝了老人的好意，继续往前跑。
　　她发现一个事实，自己的魔力没有了，无论她怎么用力想要操控物体，哪怕一个石头也浮不起来。
　　咳嗽声撕心裂肺，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披风，紧紧裹住，想要穿件衣服，再次抬头，发现对面就有个服装店。
　　倾城捂着嘴巴，咳嗽着跑过去，推开大门，眼前的光线突然一片漆黑。
　　光脚下踩的是咯吱作响的木制地板，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稀奇古怪的玩具，墙壁上贴着更加奇怪的字符，屋内的房顶还挂着不同的刑具。
　　根本没有一件衣服，这哪里是服装店？可刚才招牌上的字，明明写的就是服装。
　　倾城感觉到了不妙，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要出去，回过头发现身后竟然变成了一堵墙壁！
　　“呵呵，上门了。”
　　一个嘶哑极其难听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兴奋，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掀开门框上的帘子，一个男人驼着背，十分消瘦，笑容中眼睛眯成一条缝隙。
　　“魔女，等你好久了。”
　　“你是谁。”
　　男人朝她走去，倾城看到他手中拿着的藤鞭。
　　“我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的心脏。”
　　他声音阴沉，布满无尽的兴奋，阴暗的目光下，举起手中的黑色鞭子，朝着她的头顶迅速的甩了下来。
　　倾城的身子仿佛被钉在原地，僵直的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连发出叫声都忘记了，肩膀上伴随着一阵钻心麻木的疼痛，没有抽出血，却让她全身僵硬的往地上倒。
　　可惜她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穿着灰色的帆布鞋，朝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四十四）永生
　　她被逼着向他道歉，承认错误，不该对他大吼。
　　脖子上被掐的一片通红，逐渐变成青紫，倾城捂住脖子直咳嗽，趴在床边咳的怎么也止不住，不出意外咳出了血，深红色的血液快成黑色。
　　傀冥只是冷眼看着，她咳的实在喘不过气，把她拽起来，拍着她的背。
　　倾城就像受到什么惊吓，身子猛然一抖，挣脱开他往床脚缩，一边咳着一边流眼泪。
　　“你别碰我……咳别碰我！”
　　他靠在床头，歪着头姿态慵懒，勾着食指，“过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倾城。”
　　她用力的咳嗽，声音带着哭腔，傀冥压低眉头警告，连躲避都成了一种奢侈，慢慢朝他爬过去。
　　她不断说着她难受，求他别动她。
　　“我不动你，我在帮你啊，看倾城咳的这么难受，我也不好受。”
　　他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把她抱在怀中，亲着她满脸泪水的脸颊。
　　“姐姐再等等，心脏很快就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永生在一起了。”
　　于尉赶到那魔女的住所时，已经跑了，恐怕是发现要来抓她，连所有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扶着门框，他摘下灰色的披风帽子，观察着屋内只有几十平米的房子，门框上的钉子被粘上了血液，很显然是出门太急被钉子割破了皮肤。
　　他并不着急着去追，踏进房子里，抽出书架的几本书。
　　大多是教师书，还有几本古老的牛皮纸裹着的书，抽出来低头翻看着，果不其然，是关于魔女的书籍。
　　记录着魔女生亡记录，有死亡的，还有存活的数量。
　　翻看了几张，魔女的数量很少，大部分失散人间分开，死亡的魔女名字，会自然浮现在这本书上，出生的魔女，则会出现一张空白页，是没有名字。
　　三千多年来，出生的魔女连一位都没，全部都是死亡的。
　　他翻看到最后一页，右下角有个名字很浅，好像还没完全浮现出来。
　　盯了半天，观察着房间，朝着厨房的一角走去，拿起面粉泼到了书页上，那名字逐渐浮现出来。
　　于尉沉默了片刻，将书合上，夹在腋下快步走了出去。
　　闻着血味追进一栋废弃的拆迁楼中，阴森的光线，里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脚下的玻璃碎片被踩响，于尉熟视无睹往里走去，在一个柱子后面发现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魔女，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长裤，齐耳短发，捂住受伤的胳膊，还在不停的流血，满脸尽是恐惧。
　　“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于尉看着她那双妖艳的美眸，魔女都长的这么漂亮。
　　“不反抗吗？”他声音磁沉，面无表情的用腰中掏出一把枪，对准她的脑袋，“上来就求饶的东西，注定要死。”
　　她看着漆黑的枪口，绝望的哭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吸血鬼，求求你了，我没做错什么，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需要你的心脏。”他摁着上膛，只留给她最后一个浅笑，“抱歉，再见了。”
　　刺耳的枪声在废墟中响起，只留下一片死寂沉沉的气氛。
　　巫马肆见他托着冷冻箱回来，靠在门框前。
　　“到手了？”
　　于尉附身打开箱子，冒着寒气的箱子白雾渐渐散去，里面的红色心脏还在跳动，鲜活的生命，上面细细的血管浮现出来。
　　“哈哈哈，可以可以！这的确是魔女的心脏啊，做的不错！”
　　他拍着他的肩膀，于尉将箱子合上，“心脏只能保持二十四小时，可以让少主现在服用。”
　　巫马肆笑了声，“你去把心脏送过去。”
　　他在门前敲门，里面的人并没有反应，站在门口等了许久。
　　片刻后，傀冥开门，于尉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里面，女人蜷缩在被子里，从嘴角流下一丝白浊，脸色痛苦涨红，不用想也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
　　垂下眸道，“少主，心脏……”
　　他伸出手拉着冰冻箱拽过来，“做的不错。”
　　关上了门，隔绝他的视线，最后一条缝隙，他只看到女人死心的目光。
　　傀冥擦去她嘴角的精液，问道，“好吃吗？我的东西。”
　　她艰难的吞咽着充满腥味的口水，点头。
　　傀冥笑着亲吻她的脸颊，“倾城，我马上就要跟你一起永生了，好好瞧着，魔女的心脏。”
　　打开箱子，扑面而来的白雾寒气，倾城看着那颗鲜红的心脏，一股窒息感压抑着她。
　　傀冥徒手将它拿出来，笑容妖孽的看着她，慢慢放到自己嘴边，心脏跳跃的速度加快，似乎是在害怕。
　　尖锐的獠牙暴露在空气中，宛如吃人的妖魔，伸出舌头舔舐着心脏表皮，还有血液的味道。
　　“姐姐，我马上，就要跟你永生了哦。”他陶醉的眯起双眸，仰起头，将跳动的心脏一口吞下。
　　血红的双眸慢慢睁大，低头捂住胸口极速跳动的窒息感，傀冥张大嘴巴不断喘息，感受到一股一股涌来的血液，冲向胸口。
　　青筋几乎蔓延在了全身，倾城呆呆看着他的反应，恐惧令她不断往后缩，他突然抬起了头，吃人一样的目光满目通红，猛然朝着她飞扑过来，捕猎般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
　　“额……啊！”
　　倾城疼的尖叫，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拉扯，他几乎将她的肉咬的破碎，刺耳的哭声放大在耳边，震耳欲聋。

（四十五）我的妻子
　　于尉来送餐，见她醒了，关心问道，“身子还好吗？”
　　他单膝跪在床边，将手中的餐盘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倾城难受的喘不上气，眯着眼睛看他。
　　“小明呢……”
　　“少主跟巫马先生去野外打猎了。”
　　“他没说什么？”
　　于尉垂下眸，“他让我看好您，不准走出这个屋子。”
　　倾城无力的扯着嘴角，她就是有那个力气，也没那个胆子。
　　“我不吃饭，你拿走吧。”
　　于尉没动，也不做声。
　　倾城看着他，“还做什么？拿走，出去。”
　　沉默了半天，像是硬憋出来的一句话，说道。
　　“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都成这样了，还能好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自顾自的将饭菜摆出来。
　　“魔女，吃了饭，我告诉您一件事。”
　　在她好奇的目光下，他又说道，“是关于其他魔女的事情。”
　　其他魔女？
　　条件的诱惑，她不得不驱使着身子，艰难的拿起碗筷，将米粒送入嘴中。
　　于尉看她咽下去了，才开始说道。
　　“我在东边发现有魔女生存的痕迹，目前正隐居在一座学校，混于人类中做教师，再过不久，我会杀了她，取得心脏。”
　　她惊愕的将手中的筷子掉落，于尉眼疾手快的接住，拿着筷子的中间，重新递给她。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了她啊！”
　　“因为少主需要心脏。”
　　倾城抓住他的手臂祈求，“别杀她！我求求你了，别杀她好不好。”
　　于尉看着她纤细的手，不留痕迹的推开，“虽然我也想，但我不能违背巫马先生的命令，很抱歉魔女，如果有机会，我会帮您逃跑。”
　　她红了鼻尖，眼睛一涩的想哭，捂住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必须要杀她吗？那杀了我行吗……”
　　“魔女。”他望着她这副模样甚至有些心疼。
　　“我告诉您一个我的秘密吧，我是人类。”
　　倾城双唇颤抖，“人类？那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
　　于尉捂住自己右眼的伤疤，“我做人类，也不过是个流浪汉，被人打的双目失明，是巫马先生救了我，改变我的基因，让我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我很感激他，所以不会背叛，魔女，但我也很同情您。”
　　倾城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捂住嘴巴开始咳嗽。
　　于尉想帮她缓解一些，可伸出去的手，又止住收回来。
　　她咳的脸色涨红，哑着声音，“你出去吧，不用你帮我逃走，既然你铁定要杀她，那也不用再告诉我了。”
　　从心底生出来的无力感，他沉默了片刻，留下一句抱歉，起身走了。
　　傀冥抓着猎物回来时，看到她又睡着了，放在床边的菜只吃了几口，便没有动过，趴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
　　没叫醒她，出去开始处理这些猎物，她应该会喜欢吃。
　　山上各种动物都有，吸血鬼的本能，他自小也爱吃这些动物的血，可比起倾城的还是差了点，放出来的血，都给那些其他吸血鬼喝了。
　　于尉用手捧起盆子里的血，放在嘴边贪婪的吞咽，从指缝中又流下去不少，满足的闭上眼睛品尝。
　　傀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再睁开眼时，对上他的目光，那模样是在嘲讽着一个杂种吸血鬼的笑。
　　“我要的心脏，一周内给我搞定，搞不定，你的心脏我给你挖出来。”
　　于尉垂眸，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他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杂种吸血鬼，连基因都是融合的。
　　倾城醒来便闻到香味，他给她炖的鸽子汤，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喝了不过几勺，她便再也喝不下了，傀冥扒开她身上的被子看，全身布满青紫色伤痕，连一周前的咬痕还历历在目，没愈合过。
　　“你的身子不是恢复的挺快的？怎么这几天不行了。”
　　她捂住脖子咳嗽，结结巴巴的声音咳道，“可能是，咳嗽的原因。”
　　“药喝了吗？”
　　“喝过了…”
　　傀冥眸子燃起了笑意，“倾城今天很乖呢，也没跟我反抗，也没说要走，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接受了吗？”
　　她轻轻靠在床头，不让自己背上的伤口受到压制，黑顺的长发从肩膀滑在胸前，落到腰间，温顺又宁静。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身份？”她问道。
　　“我的宠物，性奴，血奴，还有……”他眼中多了几分温情，用食指勾起她的秀发，“我的妻子。”
　　啪！
　　她用力拍开了他的手，不难看出透漏的厌恶，“你恶不恶心，我不是你的东西，从头到尾都不是！”
　　傀冥眯起了眼睛，竟然笑了，“呵，宠物生气了。”
　　“我说我不是！滚啊！”
　　下一秒，她被掐住了脖子，狠狠地撞击在床头，窒息的张大起嘴巴，他血红的双眸燃烧着暴怒的情绪，变脸如此的快。
　　“倾城，你别给脸不要脸！再敢惹我，把你嘴巴缝了。”

（四十六）挑衅的代价
　　应该是甜的才对，为什么品尝不出鲜美的感觉了，甚至让他觉得没有一点味道，不是血，而是水。
　　指尖剐蹭着脖子上，从牙印中流出来的血，粘稠，腥味，可为什么味道会变成这样。
　　傀冥看着她，“姐姐，是因为生病还是哭的？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呢。”
　　她衣衫凌乱，华服被扒下，上身一丝不挂，捂住胸口一直在啜泣，傀冥最见不得她一直哭，还不是为了他哭！
　　“告诉我啊！”
　　提起她的头发大吼，倾城抬起头满脸泪水，颤抖着唇绝望的对他道。
　　“你杀了我吧，没意义了……都没意义了，呜杀了我，我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换来这个结果！你杀了我啊！”
　　她像疯了一样，抓住他的手拼命移到她脖子上，傀冥反复斟酌着她说的那句话。
　　“等了这么多年？怎么，是找到你的心上人了？那个书生吗。”
　　她反而哭的更厉害了，红肿的眼睛闭上，用力摁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
　　“你当我死呢倾城！在我面前你还敢为了他哭，信不信我操死你！”
　　她哭着哭着便笑了，苍白的嘴角勾起，“你不如他，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比，我深陷地狱是他救了我，你呢，你是又把我拉进地狱的人啊！”
　　“呵，真是不知好歹，我说过了吧，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他拿起放置一旁的马鞭，摁着她的肩膀压在床上，往她背上甩去，坚硬的马鞭把她背上抽打的血液直流，傀冥沉着脸，恨意的目光几乎将她捏碎，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不断往上抽打。
　　倾城从尖叫到逐渐没了声息，他扒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解开裤子，从腰间落到地上，傀冥分开她的双腿，低头瘆人的眸子，要将她吞入腹中。
　　“倾城，睁眼看着我！”
　　她被打的没任何力气，傀冥掐着她的脸，迫使她睁开眼，面前那张过分白皙而恶毒的容颜。
　　“你这副样子真欠操，我来填满姐姐空虚的身子好了，你也渴望跟我做爱吧，嗯？你的书生都离你而去了，只有我能一直陪着姐姐啊！”
　　“魔鬼……”她嘶哑的声音难听，“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低下头，从胸腔中发出一阵阵可怕的笑声。
　　修长的手指慢慢从她的大腿滑进干燥的淫荡，猛地往里一捅，她仰起头发出痛苦的哼咛。
　　傀冥抬头，额前的黑色发丝遮盖住他阴郁到极致的目光，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毫无怜爱视线，让她知道自己要完了。
　　“有趣的挑衅，那我让姐姐生不如死算了。”
　　没有任何润滑，他插了进来，熟悉的痛苦，逼的她眼泪直流，傀冥抬起她的屁股，摸到了自己亲手烧上去的烙印，看着还留在外面半截的肉棒，毫不留情的往里面挤。
　　粉嫩的小穴被强制挤开，从外面都能看得出撕裂，朝着周围开始泛红，粗大的肉棒如此艰难的被阴道吞下，插入的过程并不好受，倾城几次尖叫着伸出手去挠他。
　　痛苦的挣扎，他就像在看笑话。
　　“真是的，早知道这么痛苦，刚才挑衅我做什么？骚逼都要被我捅烂了不是吗？我给不了姐姐舒服，就只能给你痛苦了，让你好好的记着！”
　　她躺在黑色的床单，刚才抽打出来的伤痕破皮流血，在床上蹭出一道道血痕，烧灼般的疼痛，她绝望的大哭。
　　“小明……呜我疼，我疼啊！饶了我，不行了……你饶了我啊！”
　　他低头压低了眼皮，停止了下身的动作到了她胸口上，那里被划出一道伤疤，上面还有针和线缝合的迹象。
　　“这是什么？”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恐慌起来，“谁把你的皮肤给割了！谁啊！有人把你的心脏取出来了吗！”
　　“没……没有。”
　　傀冥掐住她的脖子低头质问，“是不是那个卖东西的臭老头！一个驼着背贼眉鼠眼的男人？”
　　倾城哭着点头，求他轻一点，“他只是割开了，没把我的心脏取走，没有。”
　　心惊胆战的令他松了口气，傀冥被自己愚蠢的气笑了。
　　要是真把心脏给取走，她现在还怎么在他身下被操的求饶。
　　放开她，继续捅进狭窄的阴道折磨，在咬紧他的地方又胀大了几分，平坦的腹部上显而易见都是他的形状，倾城捂住肚子被撞击的声音破碎。
　　“饶了我……啊，不行了呜呜，好痛，痛！”
　　“真骚啊倾城，说着不要，下面流的水比你眼泪都多，口是心非的东西，我的肉棒这么大，难道还填满不了你这骚逼吗！”
　　他将她的身子反转过来，跪在床上，脆弱的背部已经被蹭的血肉模糊，傀冥剐蹭一片血放入嘴中品尝，还是没有原来的味道。
　　“啧，不像话的东西，你就应该把血养好，时时刻刻保持着美味让我喝。”
　　傀冥扇在她屁股上的烙印，这个痕迹可永远都洗不掉了，想要这里，他便兴奋极了，摁住她的双腿用力往里撞击，卵蛋拍打着尽是啪啪声，倾城揪住床单，发出呃呃的呻吟，晃动的双乳十分沉重，她崩溃的低下头啜泣。
　　“不要了，饶了我啊，啊…”
　　“真骚，淫水都流在我大腿上了，姐姐还说不要，欲擒故纵倒是玩的很好。”
　　她痛苦不堪的捂住肚皮，摇着头，“真的……不要了，停下来吧，好痛，你想操死我吗？我好痛啊。”
　　或许是她的祈求声太过可怜，傀冥停了下来。
　　他沉思了半天，又有了新的方式，拔出湿哒哒的肉棒，啵的一声从她紧嫩的小穴中剥离，拍着她的屁股。
　　“去，姐姐在地上给我爬一圈，爬的好了，我就放过你，爬不好，我操一天。”
　　倾城艰难的用手掌撑着床，慢慢跪在了地上，身子极其不平衡的颤抖，撅着翘臀朝不远处的墙角去爬，每爬一步，那晃荡的奶子都在空中诱惑的摇曳。
　　傀冥满意一笑，坐在床边撑着手臂，观察着她骚浪的翘臀，却在下一秒，她咚的一声，整个人失去神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四十七）为了心中之人
　　“姐姐……”
　　“别这样。”
　　傀冥无措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脸上，那模样快要难过的疯掉，“别这样啊，不要叫我的名字，像以前那样叫我好不好。”
　　倾城用力将自己手抽出来，力气不敌他，仍然被握的死死。
　　她看着他说道，“杀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吗？玩我这么长时间，就别装了，也好让我快点解脱。”
　　“我怎么会让你死啊！”他紧紧将她拉住怀抱，用力抱住，在她颈肩呼吸着最后一丝芬香。
　　“我不杀人了姐姐，我不杀他，回去，我们回去，不要来见他了，求求你了倾城，我真的好难过。”
　　于尉垂下头，捡起地上破碎的油纸伞，默默的离开他们两人身边。
　　倾城被他抱得很紧，一股窒息感压抑着她的心脏，无处躲藏的藤条，把她紧紧捆住。
　　“傀冥，我不在乎你心情，如果你还想得到我原谅，那就放我走。”
　　她不想死在那漆黑的房间里，不想最后死在他的身旁，她应该是自由的。
　　傀冥没说话，死气沉沉令人窒息。
　　他仍没有尊重她的选择，一言不发的将她抓回了宫殿，重新关进房间里。
　　不可以离开他，哪怕是死亡让他们分离，肉体也休想远离他。
　　是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面对漆黑的房间，看到的只有黑暗，倾城开始绝食，甚至连一滴水不肯喝，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
　　傀冥又端来亲手做的汤，知道她肯定不会吃，直接将她拽起来，靠在床头，掐着她的下巴，拿着勺子便往她嘴中灌。
　　“倾城，要吃饭，不吃可不行啊。”
　　她厌恶的闭上眼睛，任由他用勺子塞入嘴中，强迫的摁着喉咙吞咽下去。
　　在他欣喜她终于肯进食没多久，她便趴在床边咳的呕吐出来，这次咳的更用力了，喉咙中的血一滴滴流下来，地面上形成了一滩血渍。
　　“咳咳……咳呕！”
　　倾城窒息的抓紧被子，差点没有喘过气，傀冥惊慌失措的将碗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急忙拍着她的背。
　　“你别有事，求求你了，不吃饭就不吃了，你别吓我！”
　　她疲倦咳的没了力气，倒在床边奄奄一息的呼吸着，虚弱的身子，脸颊上仅剩不多的肉也凹陷进去，傀冥坐在床边将她紧紧抱住。
　　她光裸的身体没有一点掩盖，倒在他的怀中毫无反抗。
　　“姐姐，拜托别离开我……我真的好爱你，你离开了我怎么办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傀冥从没觉得这么无力，他到底该怎么做，以为驯服就能得到，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失去，他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了。
　　“放开我。”
　　倾城推不开他，虚弱的声音沙哑，“我很困，别动我。”
　　“你别睡！别睡倾城，对不起，对不起啊！”
　　傀冥抓住她的手在颤抖，哭了出来，苍白的肤色上，鼻尖浮出通红，眼泪掉在她的肩膀上，妖惑病态的脸，慌乱的紧张，吸着鼻子，抖动的声线尽量放的平稳。
　　“倾城，你跟我讲讲故事好不好，什么故事都可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给我讲睡前故事吗？我想听你的，哪怕是你跟那个书生的也好，你告诉我，我听着……”
　　她突然发出了笑声，从胸腔中传来的震动。
　　“你配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道歉。
　　倾城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很困，可傀冥担心她有事，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仔细听着她的喘气声，平稳的呼吸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她睡了多久，傀冥便在一旁听了多久，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他心惊胆战，不敢放松。
　　于尉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本关于魔女的书，翻到最后一页，那逐渐浮现的名字已经越来越清楚了，不用泼上去东西也能看到，记录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倾城。
　　他抚摸着名字的凹痕，眯起了眼睛。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身后的门被敲响，巫马肆站在他的卧室门口，于尉面不改色的合上书，重新放入抽屉中。
　　“巫马先生。”
　　他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走进来坐在他的床边，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和书桌，没有一丝灯光。
　　“于尉，当初帮你，代价是让你永远衷心于我，是吧？”
　　他低下头来，“是的。”
　　巫马肆从西装内侧的口袋拿出两张卡，放在他的桌子上。
　　“你虽然是吸血鬼，也只是个半血鬼而已，欲望没那么强烈，我想放你去人类世界生活，反正你以前也是个人类，这种事情也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吧。”
　　他脸上闪过诧异，“为什么，您不需要我了吗？”
　　“那倒不是。”他笑了起来，“只是我觉得你也该适应一下人类的生活了，我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寿命，我走以后，你自然也离开这里，在这之前，我会想尽办法让傀冥肯接手吸血鬼族。”
　　“他名义虽然是少主，可你看他眼里除了魔女，哪还容纳的下其他东西……”
　　“巫马先生。”
　　于尉打断他，单膝跪地，服从的低下头恳求，“我于尉在忠诚您时就曾发过誓，绝不离开吸血鬼族，也绝不背叛，您走了我也不会回到人类世界，请允许我拒绝您，恳求您收回命令。”
　　巫马肆倒是好奇，“你执着什么？人类世界也有很多好玩的，这里枯燥乏味，除了黑暗就是乌鸦。”
　　他抿着唇，闭上仅有的那只眼睛。
　　“为了心中之人。”

（四十八）名字
　　他趴在床边，一直紧紧攥住她的手，倾城咳的神志不清，昏迷中睁不开眼睛，呼吸声越来越薄弱，他害怕她下一秒就断气，下个瞬间就听不到她的呼吸。
　　用力的想要把她摇醒。
　　“倾城，你别吓我，倾城！”
　　傀冥害怕的抓紧她纤细的手指，晃动着她身体的幅度越来越大，“倾城醒过来啊，你醒醒啊！”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他猛然松懈的神色，疲惫的双眼流露着困倦，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攥的更紧了。
　　傀冥求她，“别睡倾城，求求你了别睡好不好。”
　　“你算什么？”她嘲讽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求我，我不是你的宠物吗？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不是宠物……”
　　他握住她的手，低着头放在了额头前，用力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沙哑的声音，“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
　　“别恶心人了！”
　　话音刚落，她便不断咳嗽起来，平躺在床上咳的越来越用力，傀冥急忙把她扶起，倾城拼尽全力推开他，趴在床边呕出黑色的血。
　　永无止尽的咳嗽，只剩他无措的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拉住她的姿势，眼中尽是失落，低头碎发垂下，浓密的睫毛遮挡住情绪。
　　她两天没有进食，无论什么也不吃，哪怕是饿也会饿死，傀冥决定自己为她做饭。
　　他从房间里走出去的那一秒，倾城便托着身体艰难的起床，穿上一旁放置的华服，连下床走路都成了艰难，脚上仿佛有千金重，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步走去门口。
　　握住门把打开，门口竟站着那位只有一只眼睛的吸血鬼。
　　于尉垂眸问道，“您想做什么？”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守着您。”
　　她将门完全打开，扶着墙壁慢慢往一侧走廊移去。
　　“魔女。”
　　倾城头也不回道，“随便你，想跟就跟，不想跟就回去给你家少主报告。”
　　他没有犹豫，往前跟上她，“您想去哪？”
　　没有回答，于尉识相的不再询问，一路上他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即便她走路跌跌撞撞，也忍住不上前去搀扶，几次想要跌倒，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
　　一路下山，走去了山脚下那村庄，已是下午的天气，微风燥热，斜阳下光线刺眼，于尉在集市上买了把油纸伞，打在她的头顶遮挡住眼光。
　　她走的路程很偏远，以为她要一直这么走下去，直到停在了一片油菜花的菜地旁。
　　目光盯着不远处那栋平房，她坐到了桂花树下的石头上，整个人很虚弱，皮肤白皙透彻，苍白的唇微张着，急促的呼吸起来，想咳嗽又强行忍着的痛苦，捂住胸口喘气。
　　“您还好吗？”他询问道。
　　“我不好。”她终于忍不住咳嗽出声，咳的撕心裂肺，用力反呕着，吐出了血块。
　　菜地中，突然有人冒了出来，刚才在弯腰做活，此刻抬起头，朝着咳嗽声的方向看去。
　　那是个男人，长相温柔，甚至说过于温和，倾城疲倦的目光对视上他，滚烫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冒了出来。
　　于尉见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低头请问，“需要我叫他过来吗？”
　　“别，别让他过来。”
　　她就只是想看看，隔着很远的地方去看，那是她一生的爱慕之人，临死前再凝望一遍，看着那张脸，无限的记忆蜂拥而来。
　　男人不过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干活，茂盛的油菜花，再一次淹没了他的身影，于尉询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您的故事。”
　　“我没有故事。”她低下头，一丝勉强的笑容也做不起来，那是她生命中最值得纪念的时间，她什么也不愿意说出口，只有她知道就够了。
　　静静的坐在远处看着他，很久很久，他的妻子回来了，亲昵的用毛巾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两个人说笑的坐在石头上喝水。
　　倾城看的太过痴迷，眼泪落下来也毫无知觉，断线的珍珠般砸在自己的衣裙上，红着鼻尖哭泣，滚烫的眼泪太过灼热，烧灼到于尉不敢去触碰，静静的坐在一旁为她撑伞。
　　傀冥闻着血味找来时，看到这一幕内心绞疼，他着急的额头满是汗水，望着她的背影停留的很远，他跑得太快，快速喘息着平复下躁动的心脏。
　　恨意令他攥紧在一起的拳头都在颤抖，傀冥忍不住，过分白的肤色在眼光照射下，皮肤下隐藏的青筋看的一清二楚，明显不是正常人的脸色。
　　他忍着所有杀戮的冲动走过去，于尉率先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只看他猛地逼近，夺走他手中的油纸伞，在一旁的树干上用力磕成两半。
　　抓起倾城的秀发拉扯，她被迫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瞪红的眼睛，眼球布满红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瘆人至极的声音，仿佛刚从寒窟中爬出来。
　　“背着我来看别的男人？你把我放到哪了？信不信我杀了他！”
　　倾城撑起笑容，“你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吗？傀冥，要不要现在杀了我？”
　　他僵硬的愣在原地。
　　不为别的，这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清楚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仿佛陌生的没有了关系，一丝亲昵都没了。

（四十九）我都是为了你啊
　　控制不住的吸血鬼本能冲动，他失去了理智，心脏在快速的交替变化，跳跃越来越快，以至于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对准她的肩膀，狠狠地往下咬。
　　倾城被逼绝望的大哭，抬起头仰望漆黑的天花板，手中揪扯着他的头发，肩膀要废掉了，一块肉即将要被撕咬下来。
　　哭着哭着，她竟然笑了，眼泪落入嘴中，笑声苍白而无力，抽噎着一边笑一边掉泪。
　　傀冥理智逐渐回笼，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急忙松开她的肩膀，已经血肉模糊的皮肤，被他差点撕咬下来。
　　倾城还在笑，哈哈声逐渐虚弱，她倒在床上身子僵硬不已，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有了变化。
　　“你笑什么！”傀冥掐着她的脖子，力道渐渐放松，“疯了吗？还是说我把你咬的，激起你奴性的欲望了？”
　　“你永生了……”她笑着说道。
　　傀冥满意的勾起嘴角，垂下头来看她，“是啊姐姐，我永生了，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了，开心吗？”
　　“开心。”
　　还没来得及等他心情逐渐转好，她又道。
　　“可我不会永生了，傻子，我马上就要死了，小明，你要一直永生下去呢。”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扯平，拧着眉头神色严肃，“你在给我胡说什么！”
　　倾城忍着疼痛，将手放在自己胸前，“这里，心脏是黑色的，早就已经被病毒衰竭了，死亡也是迟早的事，你还不知道呢，魔女生病，也是件危险的事啊。”
　　他想起来她不断咳嗽，不断呕血，血液变化的味道，身子恢复能力消失，甚至他再也没见过她使用魔力。
　　倾城脸色白的过分，妖精一样的双眼，此刻没了光泽和灵动，脸上的泪痕还在，憔悴无力的平息了笑意。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傀冥掐住她的脖子大吼，脸色变得涨红暴怒，“你早就知道你不会永生了，是不是！”
　　“是啊。”她慢悠悠的答道，“我早就知道了，他把我的胸口割开时我就知道了，不然我怎么能活着从那家店里走出来。”
　　他被怒火冲头，手劲越来越大，“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故意不告诉我，是想让我得到这该死的永生，你好解脱吗！”
　　“倾城，你是真的贱，贱人！你故意的，都是你故意的！”
　　她早就要解脱这永生了，连想一想都是开心的，看他掐住脖子的手猛然松开，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往床下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再杀个魔女心脏给我吃，别傻了小明，魔女可不会吃魔女的心脏永生，两者排斥，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他脚步顿住，整个人僵硬的停留在原地，回过头来，只看到她笑容清澈，他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她！
　　“倾城，你惹怒我了，你就这么想死是不是！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我告诉你，你失败了！你死我也死，你去哪我追你追到天涯海角！”
　　她像在看笑话，“我可没报复你，是你自己追求的永生，杀掉无辜的魔女，都是你自作自受啊，愚蠢的吸血鬼。”
　　他真是疯了，上前掐着她的脖子想要扇她，怒红着眼睛咬牙启齿，倾城开始咳嗽，窒息感令她脸色通红，呼吸止断，竟然把他吓的急忙松开手，跪在床边无措的看着她咳。
　　傀冥害怕，他怕极了，连手都在颤抖，失控的声音带着祈求。
　　“你别死倾城，你别死，我为了你永生的，我都是为了你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咳的太用力，连他在说什么都听不清，艰难的移着身子爬到床边，肩膀还在流血，呕出了黑色的血块，咳的眼泪直流，虚弱的身子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
　　傀冥红涩着眼眶快速往外走，看到门口站着的于尉，朝他大吼，“给我去把巫马肆找来，快点！”
　　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总比他要来的熟练，可看到她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魔女不容易生病，生起病来也是要命，你让我怎么去治？我根本就不会治！”
　　傀冥跪在床上给她包扎着肩膀上的伤口，双眼通红，竟往下一滴滴的掉泪，砸在她昏睡过去的脸上。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让我死！”
　　“你才吃了一个心脏就想死？”巫马肆气笑了，“没别的办法，你死不了！我告诉过你了，永生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你永生是为了她，她现在要死了，你也死不了！”
　　他包扎着伤口的动作顿住了，巫马肆看着床上昏过去的人，可悲的摇头。
　　“她生病，也是被你活生生玩死的，就这状态，活不过一个月，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下手轻点，你以为长生不老的魔女就能随便玩了吗？”
　　“滚。”
　　他阴沉着声音，转头朝他怒声大吼，“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巫马肆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于尉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一丝诧异，巫马肆走出来，关上门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没做错什么，找个时间躲躲，他没地方发泄很有可能冲你来，保护好自己。”
　　他低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