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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迷意乱2(副cp H)
“阿姐,舒服吗?”
高潮过后,红绡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仍是紧紧闭着嘴巴。
“没关系,我会一直做到让阿姐承认的。阿姐想试试哪一种,是让你在这里高潮到尿出来,还是说,我们试试后面?”
秦奚这时候才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下身那根粗硬的肉棒——它已经青筋暴起,顶端渗出液体,正迫不及待想插入进红绡的体内。
他按住她的双腿,将它们分开,膝盖强制性顶住大腿内侧,让花穴完全暴露在空气里。
“阿姐,看你的骚穴多湿,多想被操。如果还嘴硬不肯承认,我就让你这样敞开着,等着别人一起来看,到时候你若还不肯承认,我便叫来整个九枝春的男人都来干你,一直干到你承认为止。”
“不!!不可以!!阿奚、姐姐求你!!不要!!”
秦奚将肉棒顶在入口处,缓慢推进去,再缓慢抽插。他故意放慢了节奏,故意折磨红绡,先是拉出再猛地进入,重复着强迫对方无法到达高潮。
红绡被秦奚的话唬得心跳加速,就连小穴里也在害怕的颤抖,内壁紧紧包裹住肉棒,像是在拼命证明自己的忠贞般吮吸着它。
“嗯……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么紧,这么贪心,哈。”
“别怕,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若是有人看到了,我便会抠下他们的眼珠子,若是有人听到了,我便会剁了他们的耳朵,谁也别想靠近你。”
秦奚一把拉起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这个姿势让红绡的小穴更深地敞开,让肉棒能顶到更里面。
秦奚的每一次撞击都像要顶穿子宫一般,快感如潮水般淹没理智,她甚至开始主动扭动臀部,迎合他:“阿奚……快点……”
迷香让她不自知地暴露着渴望。这种完全暴露的状态让秦奚疯狂,肉棒继续胀大,秦奚低吼道:“阿姐,你这是在勾引我将你肏得更狠。”
秦奚加快速度,双手抓住她的腰,猛烈撞击着:“说,你爱我!!”
红绡沉浸在一次次的冲击中,骚穴痉挛,紧紧夹住肉棒,液体从交合处溢出,她眼睛迷离着尖叫道:“啊……太深了……好胀,要、要尿了……”
秦奚的手绕到前面,向下按压她的腹部:“姐姐,坚持不住就尿出来吧,尿给我看。”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在连续顶弄下,红绡的腹部抽搐,一股温暖的尿液混合着高潮汁水喷出,全都蹭在了秦奚的身上。
秦奚一眨不眨,盯着她喷尿的瞬间,双眼变得通红:“阿姐,你为我尿了,是我把你肏尿的。”
他激动的翻转红绡的身体,让她跪在地上,双手依然捆绑在桌腿上。从身后看,这个姿势像是红绡在展现着自己的完全臣服。
她臀部高高翘起,骚穴和后庭都暴露。秦奚用手指探向后庭轻按,威胁道:“姐姐,这里是不是还没有被用过,第一次是留给阿奚的吗?”
“不、不行,那里不可以!!”
“哈,阿姐别心急,我们这次不玩那里。可是阿姐要准备好,等我从京城回来,我要知道你的菊穴是怎么欢迎我的。”
秦奚放过了后庭,肉棒从身后猛地插入骚穴。
从后面进入的感觉更野蛮,每一次撞击都直达深处,红绡的内壁疯狂收缩,快感像爆炸,她忍不住主动后顶臀部:“嗯……阿奚……好深……快……快一点……”
秦奚抓住她的头发,拉起她的头,加速撞击:“说,你爱我!!牵挂我!!说你只要我!!”
这是最后一次高潮的边缘,红绡的身体在快感中完全崩溃,下身汁水喷溅,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满是享受。
终于,红绡逼不得已,在高潮的巅峰崩溃承认道:“啊……我爱你……阿奚,我只要你……别走……”
泪水混着汗水,不管是否是迷药的作用,这一次红绡全身心的接纳了秦奚,也终于说出了绝不敢承认的心事。
秦奚胸中像是有一头狂喜的野兽,他喘息着大声回答道:“阿姐、阿姐……我也爱你,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会把所有都给你!!啊……”
秦奚嘶吼着在红绡的体内抽出肉棒,射在她的乳间、腹部和大腿上。他的占有欲得到了彻底的宣泄,眼神也从痛苦转为温柔的眷恋。
快感带来的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红绡的身体还在颤抖。
秦奚慢慢解开绑住她的系带,俯身抱住自己的姐姐,像小孩子那样将脸庞贴在红绡的胸前,喃喃自语。
“阿姐,答应我,在我从京城回来前,你会一直只想着我。”
第15章 被迫偷听
衣柜外烛影摇曳,人影交缠,而衣柜内却朦胧昏暗,漆黑一团,恍如两个天地。
狭小的空间里,时蕴不得不紧贴着江迟。
江迟再次闻到了那晚手帕上难以忘怀的女子香,如今这香气就在鼻尖,比那方手帕更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眩晕。
他素来自持,可此刻却觉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
更要命的是,外面竟点起了合欢香,甜腻的香气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渗进来。
江迟在察觉异样的瞬间便屏住呼吸,可时蕴终究不是习武之人,反应慢了一步,已然不知不觉的吸了几大口。
江迟心中一紧,连忙伸手轻掩住她的口鼻。
时蕴被江迟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江迟的手掌宽大温热,几乎贴住了她的整个唇鼻。
她本能地想往后躲,却发现身后就是江迟的胸膛——进退两难间,她只能僵在原地,连气息都不敢加重了。
江迟忍不住垂眸看着怀中的时蕴,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自己怀里。
脸上的面具遮不住她雪白的后颈,细密的汗珠让肌肤泛着珠光般的润泽。
耳垂上那颗红玉般的痣像是一颗饱满的珊瑚珠,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竟生得这般撩人。
身为死士,江迟刀山火海都不曾皱过眉头,可从未有今日这般煎熬。
属下与主母,护卫与夫人,这样的身份差距本就让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非分之想。
可她现在就这样贴在自己怀里,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在瓦解着他的理智。
合欢香的药力开始发作。
时蕴只觉得浑身燥热,血液仿佛都在沸腾,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在体内蔓延。
幽闭的衣柜内越来越热,她耳后渗出更多细汗,几缕发丝粘在颈间,痒得她坐立难安。
她想将那缕恼人的发丝拨开,可衣柜内空间逼仄,根本抬不起手来。无奈之下,只能不动声色的借着江迟的衣襟轻轻蹭着痒处。
这细微的动作让江迟浑身一震。
从时蕴贴上自己的那一刻起,江迟的下半身就已经开始肿胀,他要小心的不让时蕴感受到自己的卑劣,还要分出神注意外面的动向。
而她几乎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轻蹭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时蕴的上下挪动,就彷佛是她在缓缓磨蹭自己的下体。
每一次无意的举动都如火般炙烤着他的每一处经脉,逼得江迟几乎要咬破舌尖才能保持清醒。
江迟快忍不住了。
外面的两个人早已入了港,一声一声拉长的媚叫拼命钻进衣柜,那声音进到江迟的耳朵里就变了,变成了与时蕴一样的声音,极软,极娇。
偏这个时候她还在自己身上蹭,她怎么这么蠢,以为自己会感觉不到吗?
不能再想了,江迟身下的巨物已然抬头,再这样下去,保不准会控制不自己。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夫人……莫要乱动……
时蕴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下压着的是什么,也意识到自己举动的不妥,面颊瞬间绯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衣柜内的空气也愈发稀薄。
屋内那两人愈发放纵,娇吟和拍打声透过柜门缝传来,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蕴从小受的教养告诉她非礼勿听,她想找个东西堵住耳朵,手臂却被江迟禁锢住,只能紧紧闭着眼装作听不到。
可越是这样,外面那对男女的交合之声反而显得越发清晰,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此同时,合欢香的药力也让她身体越发酥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滑。江迟见状,本能地环臂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托住。
小心。他在时蕴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时蕴被他这样托着,整个人几乎半靠在他怀中,这姿势让她无地自容却又动弹不得。
可江迟结实的臂膀又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两厢矛盾之下,如此陌生的感觉让她更加慌乱。
江迟察觉到她的窘迫,轻轻调整姿势,尽量用身躯为她遮挡住外面的光线和声音。这样一来两人也就贴得更近。
隔着薄薄衣料,江迟能感受到时蕴纤细的腰身,还有遮掩不住的双峰。
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因紧张而产生的每一处起伏,和每一次细微的颤栗。
恰在此时,外面的女子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时蕴惊得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江迟的胸前。
江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轻轻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帮她一起捂住耳朵。
不怕,快结束了。江迟在她发顶轻语。
时蕴被他这样护着,顺着他的声音抬眸看他,昏暗中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
不知是香气作用还是紧张所致,她觉得口干舌燥,不自觉地轻舔了下唇瓣。
这个小动作恰好被江迟捕捉到,粉润的唇瓣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时蕴感受到江迟身体的紧绷,心中既羞涩又困惑。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只知道被他这样抱着,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江迟……我……她轻唤江迟的名字,声音因药力而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娇媚,我觉得好热……
江迟闻言,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她这样唤他的名字,不带任何称谓,如此亲密,如此自然,配上那略显迷离的声音,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声音紧绷低声回应:我在,夫人莫怕。
【待续】
第16章 突发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喘息声终于平息。
江迟竖耳细听,确认再无动静,他才轻轻推开柜门。
烛火未歇,房内一片凌乱。衣衫散落一地,案几被撞得歪斜,空气中的合欢香味道已经散去了大半,只剩下脂粉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
江迟先行跨出,将房间内的窗全部打开,这才回身去扶时蕴:“夫人,可以出来了。”
时蕴在狭小的空间里憋了太久,刚一起身便觉天旋地转。
那合欢香在衣柜里积聚了近一个时辰,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
此刻骤然吸入清冷空气,药性反而更猛烈地窜上来,如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啃噬。
“唔……”她勉强撑着衣柜站起,双腿却软得像化了的春水,在踏出柜门的瞬间就往前栽去。
江迟眼疾手快接住她,一手揽住她不堪一握的腰,一手托着她的手臂。
时蕴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滚烫的身子隔着薄衫贴上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江迟觉得怀里抱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团火。
时蕴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下都喷洒在江迟颈间。她面色潮红,眼尾泛水,平日清冷端庄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驱散不去的雾气。
她咬紧下唇强撑理智,双手抵在江迟胸前,指尖颤抖着用力一推,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墙壁重新站稳。
“我、我无事……”
这声音软糯得不像话,像是含了一口蜜,尾音还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颤。
方才伸出的手臂迟迟没有收回,方才那温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江迟下意识握了握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压低声音道:“夫人当心。”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时蕴身上,宽大的衣袍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裹住,只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
药性让时蕴浑身发软,即便如此,她还是竭力维持着理智,挺腰站直身子。
却不知这种强行维持端庄仪态的样子看着更加诱人——明明双腿打颤,却还要挺直脊背;明明眼神迷离,却还要目不斜视;明明呼吸急促,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那副强撑的模样,就像是被风雨蹂躏摧残过,却仍不肯折腰的雪中傲梅。
“江迟,我、我不舒服,我们得尽快离开。”
江迟一手揽住时蕴的肩,几乎是半拥着她往外走。
时蕴本想推拒,可药性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但凡有肌肤相触之处,便激起一阵酥麻。
那感觉顺着脊椎一路上窜,直冲头顶,让她险些呻吟出声。
“我、我自己能走。”她咬紧牙,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江迟没有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您这样子,若是被人瞧见……”
他没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她现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不对劲。
时蕴咬紧下唇,虽然没有再抗拒,却仍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过分贴着江迟。然而每走一步,身子都不由自主往他怀里倾。
江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让时蕴不由得头晕目眩,她的腰肢开始不受控制地轻摆。
平日里她走路规矩,每一步都是按着礼数来的。
可现在药性作祟,裙摆随着臀部的摆动轻轻摇曳,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那种异样的媚态。
越是想要控制,那媚态便越发明显,连身体都在背叛她的意志。
江迟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能感受到她的挣扎和羞耻,可同时……同时他又无耻地感到兴奋。
这是第一次,他能光明正大的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受谴责的接纳那种柔软和温热。
江迟嘴上对着时蕴不断说着“得罪”,手臂却诚实地收紧了些。
下到一楼大厅,喧嚣声扑面而来。
江迟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穿过人群。可时蕴那副扭动的模样太过惹眼,惹得周围目光密密麻麻投来。
“哟,这小娘子的腰好生会扭!!”
一个醉汉晃悠着挡住去路,满身酒气熏天:“瞅着倒有些面生,难不成是新来的姑娘?不如跟了爷,爷今儿个要好好疼疼你!!”
不等醉汉靠近,江迟率先上前一步。
“滚开。”
“呦呵,还护食呢?”另外四五个醉汉也围了上来,“兄弟,大家出来玩,别这么小气嘛!!”其中一人伸手就要去掀时蕴的面具:“让爷瞧瞧,这脸蛋儿是不是跟身段一样勾人——”
时蕴惊慌后退,药性让她脚步虚浮,身子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她的手指下意识便抓住了江迟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
这个无意识的依赖动作让醉汉们哄笑起来。
“装什么装!!在九枝春的哪个不是出来卖的?”
“就是!!这欲拒还迎的样子,啧啧,爷喜欢!!”
江迟眼中杀意骤现,反手就要拔刀。
时蕴察觉到他手臂的紧绷,忙用手指在他手背上轻按了一下提醒他:九枝春有规矩,不能私斗,若是在此闹出人命,只怕走不出这个门。
“别,我们、我们快走。”
可那轻微的触碰落在醉汉眼里,却成了打情骂俏。
“哈哈哈,看看,小娘子等不及了!!”
“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这位兄弟别独占啊!!”
一只咸猪手朝时蕴伸来,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脸。
江迟彻底怒了。
他一把将时蕴拉进怀里护住,空出的右手闪电般扣住那醉汉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腕骨应声而断。
“啊——!!”惨叫声划破大厅的喧闹。
“找死!!”其余醉汉酒醒了大半,纷纷拔出兵刃。
“敢在九枝春闹事,活腻了?”
“兄弟们,废了他!!”
江迟冷笑一声,左臂一揽,将时蕴整个人箍在怀里,让她的身子完全贴着自己。右手抽刀出鞘,寒光闪动,半低头对时蕴叮嘱。
“夫人,抱紧我。”
第17章 何来夫君
江迟身形如风,右臂出拳,直勾勾轰向醉汉面门。
“砰!!”对方惨叫一声,鼻梁应声而断,血喷如注,踉跄倒退。
其余几人大怒,接连出招。
其中一人抄起椅子朝江迟砸来,被江迟侧身避过,随即一脚踢向那人小腹。
另一人又抡起椅子朝头顶砸下,江迟微仰身避过,抬腿便是一记重踢,撞正中其下颌。
江迟的动作凌厉狠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大约是因为怀里抱着人,他的动作多少有些束缚,在躲闪中不得不带着时蕴旋身。
可怀里的人却像是故意折磨他。时蕴因为身子不稳,只能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随着打斗的动作不断摩擦。
时蕴把脸埋在他肩膀上,不敢看周围。她能感觉到他护着她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有力,也能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
她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砰!!”最后一个醉汉被江迟一脚踢飞。
可就在这时,地上的人临死反扑,挥拳砸向江迟的脸。
江迟闪避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面具却被打落,掉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露出那张冷峻锋利的脸。
“咦?!!是不是他!!”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两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快步围上来,手按刀柄,对着江迟试探道:“兄弟看着有些面熟,可是来自江陵府?”
江迟心头一沉,下意识将时蕴搂得更紧。
“什么?”
“你怀里那个,可是江陵太守江淮安的遗孀?”另一人紧盯着时蕴打转,“听说那名册就在她身上?”
时蕴在江迟怀里微微颤抖。
她知道,若是此刻身份暴露,江迟一人恐怕难以应付,更别说还要护着她这个累赘。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时蕴脑中飞快转过一个念头。
尽管这个念头让她羞以开口,可是为了活命,为了将名册送到京城,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触上江迟的脸颊。那里还带着打斗后的薄汗,触感微凉,却让她的指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夫君……”
羞耻和背叛感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眼眶发红,可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却像是含情脉脉的痴缠。
“他们……他们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夫君,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将脸埋进江迟的胸膛,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实际上,她的泪水早无声地滑落,滴进了江迟的衣襟。
江淮安尸骨未寒,为了保命,她却叫了另一个男人“夫君”。
江迟整个人僵住了。
那一声“夫君”像是天雷劈中了他的天灵盖,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称呼。
多少个夜里,他在梦中听她这样唤他,醒来后却只能对着自己肿胀的胯下发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卑贱的护卫,知道她是主子的遗孀,高不可攀。
就像是现在这样,他知道这是假的,是为了脱身的权宜之计。她不该如此的,她该是高高在上的,她不该……他也不配。
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用那样软糯的声音叫他“夫君”。他又无耻地感到一丝窃喜,哪怕只是演戏,哪怕只有这一刻,她也是他的“夫人”。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永远不分开。
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最后只化作一个字:
“好。”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狐疑。
“不对啊,”其中一人皱眉,“消息上说是主仆二人,江迟是江淮安的心腹,那女人是江淮安的遗孀……”
“这哪像主仆?”另一人打量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分明是一对野鸳鸯!!”
确实不像。
那女子虽然戴着面具,但露出的肌肤白皙如雪,媚眼如丝,娇躯半倚,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哪有半点未亡人的端庄?
而那男人,虽然功夫不错,可看他望着女子的眼神,痴迷,缠绵,恨不得将人吃下去。哪个护卫敢用这种眼神看主母?
“你们不是江陵府的人?”黑衣人试探道。
时蕴咬咬牙,强忍着羞耻,伸手勾住江迟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吐息:“夫君,妾身累了……我们走吧,好不好?”
“听说那个江淮安的遗孀也是官宦人家出身,”黑衣人低声商量道,“那可是出了名的贞洁烈妇,哪会跟下人这般厮混。”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终于打消疑虑。
“不好意思,咱们认错了人,叨饶了两位。”说罢两人摆了摆手,让开了路,临走时还不忘调侃,“兄弟好福气,这小娘子水灵得很呐!!”
人群散去,幸好没有惹来九枝春的人,时蕴松了口气,再也撑不住了,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样向下坠去。
江迟连忙托住她,可这一托,掌心正好覆在她的臀上,再偏一寸,就要触到她的小穴。
江迟的身体几乎立刻便有了反应,下身高高挺立,正好顶在她的小腹上。
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
时蕴的脸红得能滴血,她想要推开他,可浑身软得像棉花,推拒的动作反而像是撒娇。
江迟慌忙挪开手,改为托着她的腰,可两人贴得太近,硬挺的地方还是顶着她。
“夫人,得罪了。”
他咬牙,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踏出九枝春的大门,冷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一些燥热。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江迟抱着时蕴上了马,穿过几条巷子,往他们栖身的客栈飞驰。
时蕴靠在他怀里,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时,她羞愤得想要立刻推开他,想要斥责他的僭越。可一想到刚才是她主动叫他“夫君”,主动靠进他怀里,她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模糊时,她又忍不住蹭向那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宽阔结实,让人有种奇异的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些。
江迟御马的速度越来越急,他不敢低头看她,怕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
她刚才叫他“夫君”了。
虽然是假的,虽然是为了脱身,可那两个字还是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上,怎么都抹不掉。
月光下,他的脸色潮红,额头见汗。怀中的女子呢喃了一声什么,声音太小,他没听清。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夫人?”
时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药性让她神智不清,她伸手摸上他的脸。
她看着江迟,嘴里叫的却不是他。
“你的脸……受伤了……”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江迟嘴角的淤青。
江迟的脚步顿住,呼吸都停了。
“不碍事。”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疼吗?”
“不疼。”
“骗人……”她的眼睛水润润的,像是要哭出来,“都是因为我……”
“夫人——”
她忽然凑过去,温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他的伤口上:“这样……就不疼了……”
江迟僵在原地,像是被人凭空点了穴道。
她吻他了。
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哪怕她神智不清,哪怕明天醒来她会后悔—— 但她吻他了。
那一刻,他觉得就算现在去死,也值了。
第18章 解药1(微H)
两人回到客栈时,时蕴已经被合欢香折磨得不成样子。
白日里那身素净的衣裙已经被汗浸湿,紧紧贴着纤柔的身躯,勾勒出裙底下起伏连绵的轮廓,整个人柔似无骨般蜷缩在江迟的怀中。
江迟不敢多看,匆忙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好渴……
时蕴一张脸烧得通红,无意识地呢喃,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江迟又忙扶她起身喝水。
时蕴软得像没有骨头,整个人都靠在他怀里。
茶杯中的水珠沿着她的唇角滑落,江迟的目光不敢看向时蕴的脸,却追随着那颗水珠,滑过修长的脖颈,没入深埋的衣襟。
从时蕴的口中溢出的呻吟又软又媚,江迟的下身冒起一股熄不灭的火,垂在身侧的手也倏然攥紧。
他猛地移开视线,起身要走:“属下、属下去请大夫——”
他刚一转身,衣摆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死死攥住。时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住江迟的手臂,整个人都攀了上去,不肯让江迟离开。
“别走……我……”
药性让时蕴失去了平日的端方和矜持,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在软绵绵的哀求。
江迟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时蕴半坐起来,迷蒙的泪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夫君……你别走……我好难受……”
“夫君”两个字,像两柄被铸铁烧红的短剑,直直捅进江迟的心口。他当然知道时蕴的这声“夫君”唤的不是他,但他忍不住。
这位他只敢在梦里肖想的主母,此刻正用写满情欲的眼睛望着自己,尽管口里叫着另一个男人,可身体却是对着江迟在城市着发情。
一股混杂着狂喜的酸痛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他的谨慎和克制。他能感觉到,心里最深处那个被他压抑了许久的牢笼,终于碎了。
“夫人……你、你可知我是谁?”
“江郎……夫君……帮帮我……”
时蕴已经彻底失了理智,她不顾一切的主动缠了上来,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在他颈间胡乱地亲吻、啃咬,口中不断溢出甜腻的呓语。
“淮安,我好想你……”
时蕴在迷乱间抚摸着江迟的发丝,似乎完全将江迟当作了江淮安。
江迟整个人几乎崩溃,僵直着身体站在床沿。
他想推开她,可她的身体那么烫,那么软,他怎么忍心?
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珠,看到她因为得不到纾解而痛苦蹙起的眉头,他又怎么舍得?
这时候再回头找解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疯狂而卑劣的念头,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出来。
她需要“江淮安”,而他,可以暂时是“江淮安”。
这不是欺骗,而是在救她。
房门“砰”地一声被从内拴上。
江迟单膝跪在床边,反手抱住时蕴,将她重新压回床榻,高大的身躯覆在她上方,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夫人……”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别怕……我在,我会帮你的。”
他没有去吻那双唇,因为那张嘴还在喊着江淮安的名字。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落在了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含住了那颗珊瑚珠般的红痣。
时蕴浑身一颤,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嗯……淮安……”
江迟的心脏狂跳,但双手却不再犹豫,手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粗粝薄茧,颤抖却又坚定地探入了她被汗水濡湿的亵裤。
指尖一触碰到那片细腻的肌肤,江迟便浑身一震。再往下,是一片他只在梦中幻想过的幽谷,吐露出温热而泥泞的芬芳。
带着试探与某种罪恶的虔诚,他勾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外层的褶皱,探了进去。
甬道紧致而温热,一进入便被紧紧吸附包裹,内壁的软肉还在不住地翕动、绞缠。
“嗯……”时蕴喉间溢出一声喟叹,无意识地挺了挺腰,双腿微微张开,摆出了一个全然接纳的姿态。
江迟的呼吸瞬间乱了半拍。
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馨香的颈窝里,鼻息间全是她的味道。
他尝试着模仿江淮安的习惯和动作,指节微微弯曲,在那紧窄的甬道内壁上,不轻不重地刮搔、按压。
时蕴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为激烈。
她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每一次刮搔都让她抑制不住地颤抖。
攀着江迟肩膀的手指也在不自觉地收紧,整片指甲都深深掐进了他坚实的肌肉里。
“淮安……你……”她断断续续地哭吟着,“今天……怎么……嗯啊……这么用力……”
江迟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酸又胀。他不是江淮安,他没有大人的温柔,只有一身蛮力和见不得光的卑劣心思。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闷哑喘息,指尖却不停地在时蕴身体内最急切的地方来回搅动,恨不得将那个已逝的人模仿到极致。
或许是她的这句话刺激了他,江迟不再克制,第二根手指也随之探入。
两根手指并拢,在狭窄的空间里撑开一片小小的天地,然后开始模仿着最原始的冲撞,时而缓慢研磨,时而快速抽送。
“不……不行……太快了……淮安……”
时蕴彻底乱了,她胡乱地扭动腰肢,双腿缠上了江迟的腰。
每一次顶弄,都带出“咕啾”、“噗嗤”的暧昧水声。
那片小穴早已泛滥成灾,晶亮的蜜液顺着江迟的手腕,蜿蜒而下,没入身下的锦被。
“夫人……你在抖……是受不住了吗……”
江迟在时蕴耳边低声呢喃,额头抵住她的小腹,手指不停按揉抽送。时蕴的腿发软地缠过来,夹得极紧,把江迟死死困住。
时蕴全身通红,眼角挂着泪珠,唇间轻声呜咽:“别停……快点……我、我还要……”
江迟额头直冒冷汗,喉咙里都是焦灼的喘息,但还是顺从着时蕴的要求,指尖湿滑地更用力搅动,掌心死死压在敏感之处。
一下比一下急,弄得水声粘稠,吮吸得几乎掩不住。
“别着急,我一直在……不会停……”
江迟嘶哑的安慰着时蕴,也在安抚着躁动的自己。时蕴哭着摇头,眼神潋滟而迷乱,似是看穿了江迟,又似完全错认成江淮安。
“再深一点……”
江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每一次都精准地碾过那处最敏感的凸起。
他几乎不敢呼吸,手指却被时蕴绞得越来越紧,一阵阵的痉挛从时蕴身体深处涌出,也将江迟拖进无法自拔的漩涡。
“淮安——啊——!!”
在一声拔高的、撕裂般的尖叫中,时蕴的身体猛地弓起,像被重重撞击,整个人僵紧,随后猛烈地颤抖着泄开。
一股滚烫的暖流,伴随着剧烈的痉挛,毫无保留地喷涌而出,尽数浇灌在江迟掌心。
第19章 解药2(H)
然而合欢香药性凶猛,一次的释放远远不够。时蕴的身体还没从第一次的余韵里回过神,更大的空虚与热潮再次席卷了她。
她扭动着身体,哭着祈求得到更多。
“还要……我还要……”
江迟愣了愣,声音嘶哑道:“夫人……你已经……”
话还没说完,时蕴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往双乳间压去,借着江迟的大手揉捏着挺立的双峰,每一下的按压都让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江迟急切的呼吸声混着时蕴迷乱的娇喘在房间里回荡。
江迟知道,手指的抚慰已经不够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着小嘴呻吟的时蕴,然后身子缓缓地、一寸寸地向下移动。
最终,他像一个最虔诚、也最罪恶的僧侣一般,在时蕴张开的双腿间低下头来。
拨开早已被体液浸透的布料,一个微微红肿的花穴,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他眼前。
江迟俯下身,伸出舌头,在穴口湿润的边缘,轻轻舔了一下。一股带着她独特体香的气息瞬间在他口腔中炸开。
时蕴浑身剧烈一颤,发出了一声不敢置信的、夹杂着惊喘的呻吟。
江淮安从不会做这种事,这种感觉让时蕴感到无比陌生。可是这给她来带前所未有的刺激,比刚才手指的侵犯还要强烈百倍。
“啊……你、你做什么……”她已经叫不出“江淮安”的名字了。
江迟不再犹豫。
他张开嘴,将整片娇嫩含入口中。唇舌贴合,江迟被浓郁的香甜呛得眼眶通红,嘴巴却在贪婪地吮吸,唇齿每一次摩擦都带出黏腻的水声。
他用舌尖笨拙地模仿着刚才手指的动作,时而打着圈舔舐,时而用力吸吮那颗已经挺立起来的肉珠。
逐渐的,江迟不满足于此,直接将舌头探入那依旧紧致的甬道,去搅动和品尝从那里不断涌出的甘泉。
“噗嗤……噗嗤……”
黏腻的水声在寂静的客栈房间里格外清晰。
“不……不要……”时蕴的呻吟比之前更急,声音颤得厉害,混着哭腔,急促媚叫。
呻吟传入江迟耳朵,他抑制不住狂喜,胸膛发抖,双手死死压住着时蕴的大腿,埋首在两腿之间,疯狂舔弄,舌尖缠着最敏感之处不放,快到自己都要窒息。
他的整张脸都被时蕴死死压在最炙热的地方,呼吸也全被湿热占满,却连半寸退开的念头都没有。
时蕴彻底疯了。
她想逃,身体却在诚实地迎合,腰肢也在不住地来回挺动。
最深处那颗小肉豆子被江迟舔肿得发亮,像颗被操肿的珠子,只要一碰到,她的身体立刻猛地一颤,屁股本能地往后缩,但又忍不住往前挺,将那片私密之处更深地送入江迟温热的口腔。
“别、别舔那里……会死的……”
时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泪水刷刷往下掉,嘴巴半张着喘粗气,浪叫声越来越大。
可她的双腿却大大张开着,蜜水不住的往外淌,穴壁抽搐着像在诚实的邀请对方继续品尝。
她的双手胡乱地抓着,最终抓住了江迟的头发,手指深深陷进他的头发中。
同时腿也夹紧了江迟的头,每当阴蒂被江迟的舌头卷住吮吸时,就会全身痉挛,然后从穴口收缩喷出一小股热汁,直溅到江迟下巴上。
江迟的舌头加快速度,绕着阴蒂打圈猛舔,手指并拢捅进穴里搅动,配合着把她逼得腿软。
不知过了多久,时蕴在他口中再一次达到巅峰,她身体剧烈地痉挛,一直到发出一声声破碎的、不成调的哭泣时,江迟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下巴和嘴角沾满了晶亮的液体,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激浪过后,时蕴终于瘫软下去。
合欢香带来的热潮似乎退了,只是她的身体还微微颤着,穴口红肿着一张一合,水渍干涸在大腿内侧,却打湿了半个铺盖。
可江迟的下身还硬挺着,闻着时蕴散发的香气,吞食着她吐出的蜜水,江迟从九枝春一直忍到了现在。
他目光渐渐从花穴移到上半身。
时蕴的脸蛋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糊满脸颊,眼睛半闭着翻白,小嘴微张,嘴角处拉出一丝口水,完全一副被折腾坏了的模样。
江迟心想,失去了意识的时蕴,也许不会再记得今晚发生过什么。
他狠下心,将双腿打开,跨坐上时蕴的胸前,手掌轻柔的撩开她的衣襟,露出一对白嫩的双乳。
果然和梦中的一模一样,不,要比梦中的更美,更柔软。
江迟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急不可待的退下裤子,将那根粗硬的性器释放出来。那里早已经青筋暴起,龟头紫红肿胀,马眼张开吐着汁液。
他双手轻轻捧起时蕴的双乳,那里软乎乎的,被他刚刚捏扯过的地方还泛着红痕。
他把性器挤进乳沟里,用她的乳间夹紧,慢慢前后抽动摩擦。
龟头慢慢顶进去她的乳肉,丝滑的皮肤蹭着肉棱,爽得江迟直喘粗气。
“夫人……你夹得我好紧……好像在肏一对软肉……”
仗着时蕴昏睡过去,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江迟放肆地说着不成体统的浑话。
“我会撸着射给您看,放心,我不会射在你身上……”
他咬着牙,动作轻缓,生怕惊醒时蕴。
一只手掌按着她的嫩乳挤压着性器,上下套弄,龟头从乳沟顶端冒出,渗出的前列腺液沾湿了她的胸口和脖颈。
江迟觉得自己像个下贱无耻的贼,用着时蕴的乳包裹着自己的性器,借着她昏过去的身体自渎,性器在乳沟里猛抽猛插,摩擦得双乳晃荡,龟头上上下下的撞击着她的下巴。
他忍不住加快速度,低声闷哼:“夫人的奶子好会夹……我要射了……啊……”
马眼大张,江迟感觉到自己就要射了,于是赶紧抽出鸡巴,用手猛撸几下,精液一股一股喷涌而出。
浓稠的白浊第一股射得极高,差点溅到她的乳豆上。
但好在他及时偏开方向,这才射到锦被边上,后面几股则黏糊糊地喷在自己的手上和裤子上。
此时的时蕴双乳肿胀,布满红痕,乳头硬挺得像小石块,被江迟捏扯得发紫。
屁股上也盖满红肿的掌印,腿间逼缝大张,红肿外翻,阴蒂肿得亮晶晶,淫水从穴口淌出,整个身体软得像滩泥,呼吸虚弱得像随时要断气。
高潮过后的江迟失魂落魄。
他都做了什么?对着时蕴指奸,舔逼,甚至还敢让时蕴为他乳交,他怎么敢这样对待夫人?!!
江迟昏了头了,第一次感觉到后怕。
明早醒来后,她还会记得多少?
合欢香会让她今晚意识不清,她可能会记得身体曾经热得要死,叫着“夫君”浪叫,喷水高潮了好几次。
她会不会还记得手指抠挖穴缝的咕叽水声?
还有舌头舔阴蒂的吸吮拉扯?
甚至双乳被摩擦拍打的痛痒?
这些大概只剩零星片段,像梦境碎片,她只会隐约觉得有人在帮她解毒,但分不清究竟是谁。
也许夫人会以为是在梦中和大人欢好,不会猜到那个侵犯了她的人是个低贱的侍卫。
江迟重重地垂下头,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
合欢香只是让人暂时的失去神智,却不会抹去记忆。等到明早时蕴醒来,江迟的审判也会一同到来。
可不管怎样,江迟终于,用最卑劣、最下贱的方式,彻底拥有了属于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他抚摸上时蕴的脸,喃喃自语:“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会在。就算要我死过千百次,也绝不离开。”
江迟用手帕抹掉时蕴胸口的汁液痕迹,帮她重新穿好衣服,盖上被子,然后拿起马鞭,走出了房间。
第20章 破晓时分
薄雾散去,天光大亮。
时蕴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她缓缓睁开眼,却有种被抽空了魂魄的虚脱和困倦。不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又开始感觉到疼。
肩膀、腰窝、大腿内侧,无一处不在隐隐作痛。那不是单纯的劳累,而是一种被狠狠占有过的钝痛,从骨头缝里往外渗。
她本能地想要掀开被子整理衣襟,指尖却触到陌生的布料,柔滑、细腻,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衣裳……时蕴声音哑得可怕,像是被人掐过喉咙,不是平日里我穿的。
空气骤然凝固。
意识像被水冲散的墨迹,缓慢地聚拢,一点一点回到现实。
她不敢再往下想,可记忆却不受控制地浮起:九枝春,合欢香,滚烫的怀抱,急促的喘息,还有她在迷乱中一声声地唤着的夫君。
那不是梦。
恐惧像积压了整夜的洪水,轰然决堤,连窗外的鸟鸣都变得刺耳起来,像在嘲笑她的失德。
慌乱与羞耻叠加在一起,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四肢却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昨夜……昨夜一定很激烈,很疯狂,否则她的身体不会疼成这样,像是被人拆散了重新拼凑了一般。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
时蕴的脑子乱成一团。身体还在颤,她又气又怕,羞耻从皮肤深处往心里蔓延。她试图稳下气息,却连坐都坐不直。
记忆支离破碎,全是肌肤相贴的画面。
灼热的掌心、粗重的呼吸、一次次冲撞带来的战栗。
最要命的是,在某个清醒的瞬间,她分明察觉了不对,当时那人不是江淮安的声音。
呕—— 她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干,心跳如擂鼓,几乎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颤声唤道:
江——迟?
屏风后传来“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
她的心沉到谷底,强撑着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点点挪到屏风前。
是江迟跪在那里。
他额头抵地,鲜血从额角渗出,在木板上晕开一片殷红。
晨光斜照在他赤裸的背脊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触目惊心,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而他脚边正摆着一条带血的马鞭。
他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自我囚禁的石像。那种死寂的自虐,比任何言语都要可怕。
你……她的声音在颤抖。
江迟缓缓抬起半张脸,却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属下罪该万死。
嗓音沙哑低沉,和记忆中那些急促的喘息重叠在一起。
轰—— 时蕴只觉得天旋地转。
更多的画面涌上来:他抱着她时手臂的力度、他在她耳边的低语、他失控时的隐忍……全部,全部都对上了!!
是他!!
昨夜那个与她痴缠了整夜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迟!!
是她亡夫的护卫,是她本该信任依靠的人,是……是一个与她身份相差悬殊的死士。
你……你……
血气倒涌,脊背生冰。
她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尖叫冲出喉咙。
可更可怕的记忆也在复苏——不是他强迫的。
是她主动抱住他不让他走,是她在他怀里哭着喊夫君。
理智用尽全力在维持仅剩的一点点尊严。她想责骂、想推开他,可用尽全力张开嘴,也只能吐出一句崩溃的呜咽。
气到极致,她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格外刺耳。江迟没有躲,甚至没有偏一下头,脸颊迅速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属下罪该万死。他重复道,声音更哑了,一切皆因属下私欲。受夫人责打,属下甘之如饴。
私欲?时蕴的手在发抖,指尖发白,你可知、可知我是江淮安的未亡人!!是你的主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话没说完,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她想骂他无耻,想骂他卑劣,可那些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因为她知道,她也有罪。
昨夜有那么一瞬,她是清醒的。她知道抱着她的人不是江淮安,可她没有推开。她甚至渴求那份温暖。
属下不求夫人原谅。江迟的额头重新抵在地上,血迹在木板上渗透,只求继续留在夫人身边,护夫人平安。
时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我发生了如此……如此有违纲常之事,天理难容!!你竟然还想留在我身边?
属下曾发过誓,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此生此世,誓死保护夫人。只要江迟一息尚存,就不会离开夫人半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毫无丝丝悔意。
明明是在认罪,却不是为了求得宽恕,而是为了向她确认,即便犯下这样的罪,他也依然要留在她身边!!
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赤裸裸,毫无遮掩。
“你……!!”
时蕴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她踉跄着后退,跌靠在床边。
她害怕的不是江迟毫不隐藏的爱意,她害怕的是昨夜那个迎合他的自己。
明明知道不是江淮安,却还是沉沦了。明明该推开的,却抱得更紧。那个在情欲中迷失的女人,真的是她吗?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气极,不单单是对江迟,更是对自己放浪的厌弃。
亡夫尸骨未寒,遗愿未成,她竟与另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床地之欢!!
时蕴扶着床沿滑坐下去,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屋内异常安静,窗外的鸟叫却越来越尖锐,彷佛在争先恐后的质问着她:
你不也是罪人?
是,她也有罪。江迟与她,是这场欢爱的共犯。
清白已污,无颜苟活。
她猛地起身,从枕边抓起一支玉簪,对准自己的脖颈便要插入。
“夫人!!”
江迟想要阻止,却生生定住了身形。他不敢碰她,连靠近一步都不敢。
“此事皆是属下之过,便是有万般惩罚,也请夫人对属下发泄,不要……不要伤害您自己!!”
玉簪的尖端抵在颈侧,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破血管。可就在这时,时蕴看清了手中的东西:是那支藏着名册的玉簪,是江淮安留给她的遗物。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玉簪尖端刺破了皮肤,一缕血迹顺着雪白的脖颈流下,疼痛让她反而冷静下来。
不行,还有未完的事,还有未报的仇,她死不得。
时间缓缓过去,屋内一片死寂。
江迟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的血流下,沿着鼻梁滴落。
时蕴的目光扫过屋内,换过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姜汤,窗台上新采的晨露花。
或许江迟不是真的悔过,但他是真的在用心护着她。哪怕刚刚犯下这样的罪,他想的依然是照顾她。
时蕴的痛苦不再如表现出的那般浓烈,转为一种更深的、苦涩的平静。
江迟。
她扭过头,不想看到江迟,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我意已决,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将名册送至御前,完成淮安的遗愿。
昨晚之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今日之后,你我不再是主仆,也不会再相见。
她在给两人找一个体面的结局。
你走吧。
江迟没有动。
你没有听见吗?她的声音更冷了,我说,让你走。
属下听见了。江迟俯首,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但属下不会走。
江迟!!
夫人若要属下的命,属下心甘情愿送上。
他从地上拾起那条马鞭,双手呈给时蕴,但若夫人不要属下的命,属下便会一直跟着,直到夫人安全抵达京城。
你威胁我?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他顿了顿,只求能留在夫人身边!!
时蕴闭上眼睛。
她累了,累得连愤怒都无力维持。
昨夜的疯狂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躲避这个人,躲避这份羞耻,躲避自己内心那个微弱却真实的声音。
在某个不愿承认的角落里,她还会庆幸昨夜的人是他。
随你。她转身走向屏风后,但你最好记住,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时蕴其实明白,或许江迟自己也明白,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当作不存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江迟没有回答,依然跪在那里。他抬起头,看向挡住两人的屏风,眼中的执念更深了。
她说两人再无任何关系,他答应了。可他没说的是,此生此世,他都不会离开。
哪怕是以最卑微最无耻的方式,他也要一直守在她身边。
第21章 锦衣卫
离开客栈没几天,梅雨如期而至。
这下的不是倾盆大雨,而是绵密细腻的雨丝。
这种雨最是磨人,不大不小,却无休无止,就连官道也成了烂泥塘,车轮陷进去半尺深,每转一圈都要费老大力气。
时蕴坐在从驿站雇来的马车里,身上重新换了服丧的素服,发髻和手腕上都空空的,之前戴的几只钗环全被她拿去换来了这辆破马车。
那几只钗环是江迟买给她的。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做工也算不上精致,可他挑得认真,一只只比对,最后选了素净的梅花纹。
前日在当铺,掌柜瞧她衣衫单薄,还穿的是素服,眼神轻蔑,说什么也只肯出二十两。
时蕴面薄,没有还价,况且那些东西留着,总像是一根刺扎进心里。
她用换来的银子雇了这辆马车,又买了些干粮,余下的缝在衣襟里。
既然说了要分道扬镳,那便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之前江迟准备的东西,她一样都不想用。
夫人,前面就是清河镇了。车夫的声音从雨声中传来,这雨怕是要下到晚上,要不要寻个客栈歇歇?
不必。她的声音很淡,继续赶路便是。
车夫叹了口气,随口嘟囔了几句。这位夫人看着柔弱,却固执得很。一路上风餐露宿,愣是不肯多歇一刻。
时蕴知道江迟在跟着,从离开那个客栈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
他不会现身,永远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白天骑马缀在车后,夜里就在客栈外守着。
有一次她半夜惊醒,透过窗缝看到院子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雨中站了整夜。
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忙回到床上,睁着眼再也睡不着。
她本可以打开窗叫他滚,也可以让店家赶他走,她可以做很多事,但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就这样吧,装作不知道,对谁都好。
他不出现,她不相见,各走各的路,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只是一闭上眼,她就会梦到那晚。
梦境里总是没有完整的画面,只能感觉到滚烫的掌心紧贴在她腰间,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颈侧。
那种被填满的、几乎要融化的战栗,在极致的快乐中几乎要死去的感觉,不断交替出现。
她会在梦中弓起身子,手指紧紧攥着床单,醒来时,后背全是汗,把里衣都打湿了。
白日里拼命想要忘记的事情,到夜深人静时便会自动唤醒,一遍遍重温。
像这梅雨一样,绵绵不绝,怎么都驱不散。
马车行至路中突然停了。
怎么了?时蕴掀开帘子询问。
雨幕中,一队人马拦在路中。
这群人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头戴乌纱帽——是锦衣卫。
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俊,眉目间透着股书卷气,倒是与传闻中锦衣卫的凶神恶相全然不同。
他撑着伞走过来,在车前站定,拱手行礼:在下锦衣卫千户安令鸿,奉旨护送江陵太守遗孀入京。
这声音清润悦耳,甚是好听。
时蕴的心却沉了沉:锦衣卫?
正是。安令鸿从怀中取出一方象牙玉牌,在时蕴面前略停,此乃锦衣卫牙牌,夫人尽可放心。
时蕴不敢接过,只匆匆扫了一眼,问道:安大人,不知锦衣卫拦住妾身马车是何意?
安令鸿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锦衣卫上前将时蕴雇来的马车夫赶了下去,随后安令鸿更近一步,主动替时蕴撩起车帘:“锦衣卫会护送夫人进京。”
时蕴不解道:“妾身一介妇人,何劳锦衣卫……”
安令鸿唇角含笑:锦衣卫奉旨查办江府血案,保护夫人安全是分内之事。
他顿了顿,笑意深了些:至于那名叛主的侍卫,夫人放心,锦衣卫必定将他缉拿归案。
叛主?时蕴愣住,手指不自觉蜷起,安大人说的是……
自然是江迟。安令鸿的语气依然温和,此人身为江大人心腹,却勾结盐帮,里应外合,致使江府满门惨死。
他看向时蕴,目光意味深长:锦衣卫查到江府出事后,江迟一直挟持夫人在外逃亡。夫人这些时日,想必受了不少苦。
叛主,挟持,怎么会……?
时蕴的眼皮跳了一下。
安大人恐怕误会了。
她努力让声音平稳,江迟虽是下人,却对江府忠心耿耿,他也并未挟持妾身。
况且江府遇难那夜,若非他舍命相护,妾身早已……
夫人心善。安令鸿微微一笑,打断了她,但证据确凿,夫人万万不可被此人蒙骗了。锦衣卫查明江迟早与盐帮勾结,江府一案,他难辞其咎。
安令鸿又上前半步,几乎都快贴到马车门上,压低声音道:夫人想过没有,江迟为何寸步不离?
若真是保护,为何不直接将您护送至府衙?
他在等什么,图什么,夫人心里应该有数。
时蕴心头一跳。难道锦衣卫知道名册的事?
妾身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夫人是聪明人。安令鸿直起身,重新拉开距离,江大人生前刚正不阿,必定留下了不少要紧的东西。江迟跟在夫人身边,所图为何,不言自明。
时蕴沉默了。
她了解江迟,知道他不会叛主,何况若是江迟真的想要那名录,早就可以杀了她拿走玉簪。
可锦衣卫代表朝廷,他们的话……
夫人?
安令鸿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多谢大人告知。她垂下眼睑,只是妾身早已与江迟分道扬镳,不知他现在何处。
无妨。安令鸿笑了,笑容依旧温和,跳梁小丑,总会自己蹦出来的。夫人只管安心,有锦衣卫在,定保夫人周全。
他挥手,立刻有锦衣卫牵来一辆新马车。
这一路风雨,委屈夫人了。请。
时蕴看着那辆马车——朱轮华盖,锦缎为帘,比她在江府时的还要奢华。这哪里像是护送,倒像是要给她送进宫当妃子。
有劳了。时蕴没有拒绝,换了马车,挪去了锦衣卫那侧。
很快马车便启动,缓缓驶上官道。锦衣卫们策马跟随,将马车围在中间,密不透风。
她悄悄掀起一角帘子,向后看。
雨幕朦胧,三里之外的树林边缘,一个模糊的身影骑在马上,远远地跟着。
是江迟。
另一端,江迟勒住缰绳,目光阴沉地看着远去的车队。
锦衣卫,安令鸿。
跟在江淮安身边久了,他也认得这个人。这是锦衣卫中有名的笑面虎,表面温润如玉,手段却狠辣至极。
他们为何此时出现?又要将时蕴带去哪里?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恍若未觉,只是盯着那辆马车,不敢有半颗分神。
第22章 锦营之局
梅雨季终于过去了。
时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是这些日子奔波留下的痕迹。
她随锦衣卫入城后便被安置在一处宅院里,据说这是安令鸿在此地的别院,此行专门腾出来给她住。
这座宅子很好,虽然不大,但亭台楼阁无一不精,处处透露出安令鸿的权势。
只不过这里的每个院落皆有锦衣卫把守,不经安令鸿准许,时蕴不得随意走动。
安令鸿解释说是为了保护她,可给人的却感觉更像是在监视。
江夫人。
安令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段时日不知夫人住得可还习惯??
一切皆好,安大人费心了。时蕴礼貌的点了点头。
应该的。
安令鸿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对了,听说江夫人是江南人,这是我托人从江南带来的茶叶,夫人若不嫌弃,可以尝尝。”
时蕴接过客气道:多谢。
不必客气。说起来,江府一案已有些眉目。安令鸿走进了两步,不等时蕴邀请便主动迈进房间,在桌子前面坐下。
安某今日想来问问夫人,不知江大人生前,可曾留下过什么遗物?
时蕴想起头上那支玉簪,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安大人指的是……?
比如账册、书信,或者别的什么。
安令鸿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在和时蕴随意闲聊,不过眼神却不放过她的任何动作。
夫人也知道,江大人生前奉旨查盐务,必定掌握了不少证据。若能找到这些,对破案大有助益。
“这……妾身常居内室,淮安平日所做甚少与我提起,更何况那夜江府曾经失火,就算是有,恐怕也都化为灰烬了。”
时蕴垂下眼,眼角处还有一丝湿润,似是因触及过往而忍不住伤怀。
可安令鸿却并没有心软,他反问道:是吗?那夜夫人逃出时,难道什么都没带走?
妾身不敢欺瞒大人,我若真有什么要紧的物件,江迟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
安令鸿闻言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转而说起江淮安生前的事,与时蕴叙起旧来。
此后数日,安令鸿几乎日日来访。
有时送茶,有时送点心,总有各种名目。但每次都会提起江淮安,问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江大人可有什么特别看重的物件?
听说江大人写得一手好字,不知可有墨宝留存?
夫人与江大人鹣鲽情深,想必留有不少信物吧?
时蕴都是淡淡应付,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就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直到半个月后。
这天黄昏,安令鸿如期而至。
夫人。这段时日,你我也算是熟悉,安某便有话直说了。
时蕴抬眼看他。
江大人生前曾得罪了不少人,他的死也没那么简单。
你我截至,所谓的盐商雇凶不过只是一把刀,真正要他命的其实是握刀的人,否则江夫人也不会着急去往京城避祸。
面对江大人的无辜惨死,夫人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时蕴盯着他:安大人此话何意?
安令鸿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江夫人,你一个妇道人家,想为夫君报仇,谈何容易?但若有锦衣卫相助,就不一样了。”
“安大人,我记得你我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锦衣卫是奉朝廷之命来查亡夫的命案,怎么你现在这话,倒像是我在求着你一样?”
安令鸿摊开手,一脸坦诚:夫人说笑了。
锦衣卫又非只手遮天,没有线索,即便有心也难行寸步。
只要夫人肯把江大人留下的东西交出来,有了证据和线索,锦衣卫才好办事。
时蕴沉默片刻:妾身真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安令鸿的笑意淡了些,站起来低头看向时蕴:据说江大人死前留下了一份名册。那份名册现在在夫人手上,对吧?
时蕴心头猛跳。
锦衣卫果然知道那份名录!!
安大人若是为了这个,恐怕要失望了。妾身手中并未有任何亡夫遗留的东西。
安令鸿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此物非同小可,夫人不妨再仔细想想。
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想要为江氏一门伸冤,没有锦衣卫的相助,只怕夫人寸步难行。
时蕴握紧了拳,也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妾身也有话想问安大人。江府一案重大,理应由刑部主审,为何会由锦衣卫插手?
江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陛下特命锦衣卫全权处置。安令鸿打断她,语气轻描淡写,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上书询问。
上书?
她如今孤身一人,毫无门路,如何上书?
不行,这安令鸿的目的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她必须想办法再探出一些消息。
“安大人之前说过会送我入京,我们在这也住了不少日子,为何迟迟不动身?”
安令鸿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对时蕴道:“守株待兔。”
江迟和盐商为了名册,早晚会来找夫人的。到时候,锦衣卫定会一网打尽。
第23章 锦营之局
入夜。
时蕴正要就寝,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有刺客!!
戒备!!
喊杀声骤起!!
她连忙披衣起身,刚走到门边,房门便被砰地被撞开。
只见三个蒙面刺客猛冲进来,刀锋直取她面门。
时蕴下意识便后退,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逃。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 铿!!
千钧一发之际,安令鸿闪身而入,绣春刀横在时蕴身前,稳稳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保护江夫人!!他头也不回地喝道。
更多锦衣卫瞬间涌入,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安令鸿牢牢护在时蕴身前,绣春刀凌厉,片刻间就斩杀了两个刺客。
这时其中一个刺客绕到他身后,刀尖直刺后心。
小心!!时蕴脱口而出。
安令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形一侧,反手一刀割断了对方喉咙。鲜血喷溅,洒了他一身。
不过片刻功夫,房内的三个黑衣人尽数毙命。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黑衣人或死或逃,外面的打斗声也渐渐平息。
夫人可有受伤?
安令鸿收刀入鞘,飞鱼服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溅上了不少血迹。这样血腥的场面配上他依旧温和的神情,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时蕴努力稳住声音,看着满地尸首,心惊胆颤:无事,这些人是……
安令鸿扫了眼地上的尸体,语气如常,仿佛刚才不过是踩死了几只蚂蚁。
他淡淡道:看来盐商的人还不死心。
不过夫人放心,有锦衣卫在,夫人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便抬脚转向门外的锦衣卫,高声吩咐:来人。把这里清理干净,给夫人换个房间。
是!!
很快,安令鸿又亲自将时蕴护送到了新的房间,这次他只是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他安慰道:江夫人受惊了。
今夜我会亲自在外院守着,夫人尽管安心。
有劳安大人。
不过安某还是要提醒夫人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的刺杀只是个开始,夫人若是不肯相信锦衣卫,日后只怕无人能护得住您了。
门关上了。
时蕴靠在门板上,心跳如鼓。方才那一幕,刀锋破空的嘶叫,鲜血喷洒的腥味,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江府的最后一晚。
可时蕴却总觉得今晚这场遇刺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盐商即便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锦衣卫头上动土。那群刺客也像是早就知晓她住在何处一样,潜入宅府后直接便冲向她的房间。怎么会这么巧?
她没有立刻上床,而是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往外偷看。
院中,安令鸿负手而立。
一个锦衣卫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距离太远,她听不清在说什么,只见安令鸿微微点头。
过了一会儿,那锦衣卫离开了。安令鸿依旧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时,又有一人走近。这次声音稍大了些,夜深人静,有几个字随风飘进她耳中。
……那几个死了的兄弟……处理……
做得干净些,记得要厚葬。安令鸿的声音很淡,家眷那边给足钱打发好,就说是为朝廷捐躯。
是。那江夫人那边……
不急。安令鸿抬头看了眼她的窗户,时蕴连忙缩回去,大气都不敢出。
隔了片刻,她又悄悄看出去,只听见安令鸿最后一句:
她会松口的。进京之前,必须拿到那份名册。
时蕴猛地退开,后背贴着墙,手心全是冷汗。
那些刺客果然是他安排的。
方才死去的根本不是盐商雇来的杀手,而是锦衣卫的人。为了演这出戏,逼她交出名册,安令鸿连自己人都能牺牲。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她打了个寒颤。
可怕的不仅仅是他的狠毒,而是他能把狠毒藏在温柔的面具下,让人防不胜防。
她闭上眼,忽然无比想念一个人。
那个人虽然也会杀人,但他的杀意都摆在明面上,绝不会笑里藏刀,他的好与坏都那样直接。
江迟……他现在会在哪里?
时蕴颓然跌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发间的玉簪。
名册就在里面,她绝不能交给安令鸿!!
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第24章 趁乱夜奔
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早,时蕴带着一张眼皮浮肿、眼下黑青的脸打开门。
刚踏出房门,守在院内的锦衣卫便拦住了她。
夫人要去哪里?
我想见安大人。
大人在书房,卑职带路。
安令鸿坐在书房桌前,见她进来,先是一愣,随后温和笑道:“夫人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时蕴在书桌前站定,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幅心力憔悴的模样,低声道:安大人,今日……今日妾身来,是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说。
昨夜遇袭,妾身心绪难平。想出府为亡夫焚香祭拜,求个心安。不知大人可否通融?
时蕴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些恰到好处的颤抖,完全是一个被吓坏了仍勉强维持体面的内宅妇人。
安令鸿放下笔,神色微讶,随即摇头:夫人的心情在下理解。
只是眼下正是要紧时候,昨日刚出现刺杀,盐商余党还在暗处虎视眈眈。
夫人身子娇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在下如何向朝廷交代?
他语气温柔,拒绝的话却不留余地:待入京之后,自有大把时间,夫人不如再忍耐几日。
时蕴心底一沉,果然不行。
为了不让安令鸿起疑,她神情微微失落,仍垂首答应:妾身明白了。
时蕴起身要走,恰在此时,刚好有锦衣卫急步入内:大人,那头来了新消息,需要您亲自处理。
安令鸿皱眉,对时蕴道:在下失陪,夫人请自便吧。
说罢他快步离开,书房里只剩时蕴一人。
时蕴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缓缓走到书案前。
案上摊着几封信函,墨迹未干。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只见落款处署名正是安令鸿三个字。
趁着无人,时蕴快速翻阅起来。信的内容只是日常通信,并非什么机密,否则安令鸿也不会放心的将它放在桌上。
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时蕴稍微有些失望,不过她的注意力却被信件内的字所吸引。
笔锋犀利,收势内敛,转折处干脆利落。这是时下流行的台阁体,时蕴出身官宦之家,最是熟悉不过。
那一瞬间,她心中一动。
她从小习墨绘画,擅长画技,也善描笔迹,一经眼便能记住并临摹下来。安令鸿的笔迹无甚特别,要模仿起来也很容易。
等安令鸿返回书房时,时蕴已经端坐在客椅上,目光哀伤的看着地面。
安令鸿见她还在,微微一愣:夫人还有事?
时蕴眼中带着哀伤,恳求道:妾身想求大人一事。
既然不能出府祭奠,可否送些笔墨到妾身房中?
这几日妾身总梦见亡夫,想为他赋诗一首,聊表思念。
她顿了顿,惆怅着叹了口气:写着写着,说不定也能想起些别的东西。
安令鸿眼睛一亮:这是自然。来人,送上好的笔墨纸砚到夫人房中。
多谢大人。
入夜,灯火静罩。时蕴紧闭房门,伏案研墨,脑海中努力回忆书房里匆匆一瞥的那张信纸,在纸上写下几句话。
“放行北门,送夫人出府祭祀。安令鸿。”
每一个字都要与白日所见一模一样。落笔的轻重,墨色的浓淡,甚至折叠纸张的习惯,都不能有丝毫差池。
直到确认天衣无缝,她才收笔,将假手令仔细收起,披衣出门。
推开房门,两个锦衣卫立刻看过来。
这么晚了,夫人可有事?
她递上手令道:白天的时候安大人给了手令,准我今夜出府祭拜亡夫。
其中一人接过,借着灯火细看,眉头微皱:这字倒是千户大人的没错,可卑职并未收到过千户大人的口谕……
时蕴学着安令鸿曾对她说话的语气,冷漠应对:怎么,莫非你要质疑安大人的手令?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找他问个明白。
她本就生得端庄,此刻故作冷淡,倒真有几分威仪。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小声道:千户大人今晚在会客,好像是要紧事……
算了,不过一个妇人,也不会怎么样。另一人接过话,对时蕴拱手,夫人请。
时蕴稳着步子离开院子,待到院内的锦衣卫彻底看不到她,马上小跑起来绕去后院马厩。
马厩里拴着十几匹马,她不会挑马,眼下也来不及让她挑,只随意牵出最近的一匹就翻身上去。
时蕴打小也没正经学过骑乘之术,仅有的一点本事还是逃亡时江迟教的。后来江迟为了她舒服,特意雇了马车,她也就再没骑过马。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驾!!
一夹马腹,胯下长嘶一声,冲出马厩。
同一时刻,府外密林中。江迟伏在树上,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宅院。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夜,一直在想办法闯进去带走时蕴,只是始终得不到合适的机会。
不过今夜的锦衣卫却有些异常,领着几个衣着华贵的陌生人进了府,都是生面孔。
他心念一动,悄无声息地潜入书房上方,趴在屋顶,透过瓦缝往下看。
烛光映照下,安令鸿正与一个中年男子对坐。
盐商那边传来话,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道,他们查到的所有线索,全交给千户便是。
说着,他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江迟眉头骤紧,怎么锦衣卫与盐商有暗中往来?
还有一事,中年男子又道,有人看见,那晚从江府大火中逃出来的不只江淮安的遗孀和那名护卫,似是还有另外一人。
安令鸿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消息可真?
是守夜的更夫看见的。不过他只说那里还有人活着出来,因为天黑看不清模样,也不敢上前,所以不知对方究竟是谁。
那晚你们可有检查过江府内的尸体?
自是查过,人数和尸体都对得上,只不过有几个烧的面目全非,但衣着和体型也都没错。
安令鸿沉默了半刻,开口:江淮安呢?你们找到尸体了吗?
找到了。
他被烧的最惨,半张脸都没了。
男子语气笃定补充道,不过你放心,已派人核实过,尸体确是江淮安无误。
听说他早年坠马伤了右腿,有些跛,那尸体的腿伤痕迹完全吻合。
安令鸿沉吟:照你这么说,难道那更夫眼花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一个活人出来。
这—— 屋内陷入僵持,突然,院中响起急促的哨声。
大人!!有人在门外急报,江夫人偷了马,逃走了!!
房顶上的江迟猛地起身,跃到高处向远处望。
远处,一匹快马从马厩闯出,素衣女子骑在马上,不是时蕴还会是谁!!
她骑术生疏,身形摇摇晃晃,却还在拼命控制缰绳。
江迟再顾不得隐藏,长刀出鞘,飞身落地想要去追赶时蕴。
这番动作也同时惊动了屋内的安令鸿。
什么人!!
安令鸿破门而出,待看清江迟的身影后,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传令下去——孀妇江氏勾结逆贼,谋害亲夫!!
传令速速缉捕江氏,至于江迟,格杀勿论!!
第25章 风起雾白
马背上的时蕴死死抓着缰绳,双腿夹住马腹,手心已被粗糙的缰绳磨出了血,可她不敢有半刻停歇。
身后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是锦衣卫,还有些陌生面孔,看装束应是盐商的人。
时蕴一个久居深阁的女子,便是有再强的意志,也终究缺乏体力和经验,毕竟锦衣卫的追捕手段也不是谁都能侥幸逃脱的。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掉进了他们所设的包围圈,再往前便是奔流的河水了。
水势湍急,涌起的浪花拍打着陡峭的河岸,发出威胁的轰隆声响。
时蕴猛地勒马,马前蹄高高扬起,差点把她甩下去。左右再看,更多的人从两侧现身。一把把绣春刀在黑夜里闪着寒光,将她三面围住。
前面便是阔水,夫人除了投河,无路可逃。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蕴掉转马头,回身看去。
安令鸿从薄雾中走出,他依旧是一身飞鱼服,只是脸上再无半分温和。
他在十步开外停下,悠然道:夫人真是好手段,竟能模仿在下的笔迹,连我看了都差点分辨不出。
时蕴坐在马上,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安大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又是假意刺杀,又是软禁监视,不就是为了那份名册?
安令鸿嘴角一勾,笑道:夫人既然知道,又何必负隅顽抗?
交出名册,江淮安一案自会水落石出。
朝廷念在江大人忠烈,必会给江氏一门追封荣耀。
到时候夫人也能安度余生,岂不两全其美?
时蕴冷着脸,怒斥:荣耀?靠着向锦衣卫与盐商勾结换来的荣耀?
安令鸿脸色骤变。
时蕴扬声继续道:江府上下几十口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凶手就在眼前,锦衣卫非但不捉拿真凶,反而与贼人沆瀣一气,还要威逼遗孀交出亡夫遗物。
安大人,你还有半点朝廷命官的体面吗?
安令鸿摇着头,一幅惋惜的样子叹道:看来夫人是铁了心要做烈妇了。也好,江淮安泉下有知,定会感激夫人的忠贞。
他挥了挥手,锦衣卫们缓缓逼近。
我的耐心有限,你若现在将东西交给我,我还可留你一命。若是不肯……
安令鸿的笑意越发阴冷:锦衣卫的手段,夫人应该听说过。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别怪在下没给过机会。
我绝不会把名录交给你们这些蛇鼠之辈!!
好一个宁死不屈。可惜江大人看错了人,娶了个不知好歹的蠢妇—— 话音未落,包围圈突然被撕开一个口子,一个黑影狂风般冲入。
江迟浑身是血,外衫被利刃挑破,露出底下纵横的伤口,可他的眼睛却无比透亮。
夫人。
只这一声,再无多言。
时蕴呼吸一滞,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有滔天巨浪在翻涌,又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
在这生死关头,在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时候,他撕开重围,出现在了她面前。
时蕴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失态。
你怎么来了?
江迟长刀横在身前,跪于她的马下。
护主。
只有两个字,话虽停,意却未尽,掷地有声。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周遭所有的刀光剑影,只落在她身上。
江迟此生唯有一诺,绝不食言。
时蕴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想起了那个清晨,他跪在她面前说过的话—— 江迟此生此世,誓死保护夫人。只要江迟一息尚存,就不会离开夫人半步。
风吹起时蕴的衣袂,也一同吹起江迟额前的碎发。他们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中间隔着生死,隔着身份,隔着俗世的一切。
但是都抵不住江迟眼中的坚定。
江迟缓缓站起身,转过身去,面对着包围他们的敌人。他的背影不算雄阔,甚至因为伤势而有些佝偻。可就是这个后背,挡在了她和危险之间。
时蕴的手无意识地伸出,想要触碰他的肩膀,最终却停在了半空。
有些话,不必多说。
好,安令鸿在一旁冷眼旁观,忽然嗤笑出来。
真是精彩。没想到今日不仅能拿到名录,还能捉到一对野鸳鸯。
他的目光在时蕴和江迟之间逡巡,眼中满是恶意:“江淮安刚死不久,他的夫人就和自己的侍卫眉来眼去。不知江大人九泉之下,会作何感想?”
住口!!江迟猛地回头,眼中杀意凛然。
怎么?被我说中了?让我猜猜,江府那夜,为何偏偏只有你们二人逃出?
安令鸿意味深长地在时蕴和江迟之间打量,声音越发阴毒:莫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一个背主,一个杀夫?
安令鸿!!江迟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你可以杀我,辱我,但不能污蔑夫人清白!!
安令鸿大笑:是与不是,你心中清楚。不过再野的鸳鸯,今日也飞不过这条河。
锦衣卫再次围拢。
江迟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时蕴一眼:夫人,一会儿我杀出血路,您策马就走,不要回头。
江迟!!
他说完这句,就转身迎向刀光。
一个人,一把刀,对上比他多出几十倍的锦衣卫。
他每一次出刀都是以命相搏,从不防守,只求杀敌。
刀锋过处断肢横飞,他像是一头无畏的孤狼,明知必死,却也要在死前咬断所有敌人的喉咙。
锦衣卫们被他的疯狂震慑,竟一时不敢上前。
废物!!安令鸿怒道,放箭!!
破空声响起。
江迟侧身避过两支箭,第三支却钉进了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反手拔出箭矢,掷向射箭之人。
那人应声倒地。
就在此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目标不是江迟,而是时蕴身下的马!!
羽箭深深没入马的前腿,马匹吃痛,发出凄厉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带着时蕴整个身子向后仰去。
尽管时蕴死死拉着缰绳,却还是被甩了出去。身后就是汹涌的河水。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坠入深渊。
夫人!!
江迟想也不想,扔下长刀,纵身一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
半空中的时蕴看见江迟浑身是血向她飞扑而来,他精准的在半空中接住了她,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然后调转身形,让自己的后背朝下。
风在耳边呼啸。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但风太大,她听不清,只看见他的嘴唇在动,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轰!!
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吞没。
即便江迟用自己身体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剩余的冲击力也让时蕴几乎昏厥,肺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
咳咳咳—— 时蕴剧烈咳嗽,呛出大口河水。
河水浑浊,带着泥沙的腥味,她拼命想要浮起来,却被暗流卷着越沉越深。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双手臂死死护住。
抱紧我。江迟的声音嘶哑。
时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这才注意到,江迟的后背撞在了河岸的礁石上,衣服已经被划破,血不断涌出,在浑浊的水中晕开。
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划水,不顾一切地向对岸游去。
岸上,安令鸿的怒吼声隐约传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河水湍急,不断将他们往下游冲。江迟的动作越来越慢,血越流越多。
江迟,你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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