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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另一个灵魂
四下扫荡的兵勇搅得全城人心惶惶,倒没人注意在官府门口发愣的明霜了。
“他……他疯了?自爆身份?他会死的!”
明霜心被狠狠揪紧,几乎要跳上车冲出去找越深。
去找他!不能让他出事!
但是摸到车辕时,明霜放慢了步伐。
“不对!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越深是个大混蛋,但不是蠢人,明霜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
话虽如此,明霜却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只能咬着指甲胡乱踱步。
躲在车里的小孩迷茫地看着她,忽然捂住眼睛,缩进角落发抖。
“怎么?想起害怕的事?”
明霜关心地上前探问,却觉得一声利响划过耳畔,冷冷的刀光钉在车厢上!
一把屠刀堪堪贴着明霜侧脸砍下来。
若不是她刚刚靠近小孩移动了一步,这一刀一定把她劈成两半!
“你是什么人?”
明霜背心冒汗,身体虽然想逃跑,但是顾及还有小孩子在车上,咬牙站在原地。
屠户咬牙切齿地指着她:“你这小娼妇,勾引少主,毁他心志,骗得他不惜暴露我们这些旧部!”
明霜摇头:“我听不懂。我们究竟有何冤仇?”
她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后退,引着屠户远离马车。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去死!”
死了,少主就不会沉迷美色了!
屠户大吼一声,拔下屠刀扑向明霜。
明霜感到从脊梁到指尖都在颤抖,腿脚沉重得如同灌铅!
她恐惧至深的时候就会这样,颤抖、失控、然后失去意识。
这种现象发生过好几次,但是……
这次不行,不能是现在!
还有个小孩需要保护,还有越深需要保护!
她猛吸一口气,在砍刀砸下来的瞬间绕行到石狮子背后。
一声闷响,石屑飞扬!
府衙门口的石狮上顿时多了个大缺口。
明霜在晕厥的边缘逃离,意识昏沉,但是却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个疯子,只能杀了他!
她摸索到匕首,回头,看到模模糊糊冲过来的人影,身体忽然很敏锐。
利用对方的跛足,闪到他侧后不利转身的角度,看准肋骨下方软弱的地方—— 一刀刺入!
这一瞬间,明霜觉得似乎有另一个意识觉醒了,但控制身体的分明是自己。
玄妙而诡异的感觉让她几乎要跪倒,但是先倒下的却是追杀她的人。
壮硕的身体扑通一声倒下,猩红染遍石阶,亏得现在全城混乱,才没有立刻事发。
明霜浑浑噩噩爬上车,车夫早就跑了,她只能亲自抓紧缰绳。
奇怪,我什么时候会这些事的?
还有,我居然能这么冷静,这么强悍?
仿佛忽然释放了身体里隐藏的某个恶灵!
在混乱中,明霜感到一只小手犹豫着靠近。
她本能地抓住,却听到委屈惊恐的哭声。
原来是救下的那孩子,他在生涩地表达安慰。
明霜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指,咬住舌尖,用疼痛逼醒自己:“我不能输,我不能失去理智!”
车轮滚滚,混乱的思绪却反常地清醒。
那屠夫必然是旧部联络人了。他这般态度,定时不配合,以至于越深通过自曝吸引旧部注意?
为了霆儿,他不惜天大的风险吗?
明霜捏紧拳头,压制住去找他的冲动。
现在该做的,就是替越深完成他想做的事。
不能浪费他的心!
找到一间鱼龙混杂的小酒馆,明霜放下厚厚的银票。
“凡是打听城头上那逃犯的,让他们来找我。你知道如何联络我。”
酒保凝重地接了银票。
早在全城买人的时候明霜就接触过黑道,虽然当时大多是越深出面交涉,但明霜暗暗记下了重重规矩和黑话。
望着依旧在满街冲撞的官兵,她知道越深在四处逃亡。
不行,不能去找他,还不到时候。
她在客栈房间里坐到天色将黑,从未觉得这样煎熬。
终于有人敲着暗号找上门时,她松了一口气。
总算能把对那贼子的担忧暂且抛之脑后。
来人其貌不扬,一眼看去就是城中随处可见的挑货郎,但是明霜能看出,此人潜藏在外表下精悍的体格。
断断续续的又有十几人到来,明霜屋中俨然集结了一支小军队。
想不到越深手下其实隐藏了这种力量?
那还在她家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压下这些杂念,她摆出当家小姐的气势,丝毫没有输给那些老兵。
“我知道越深是已故那位的儿子,你们是他倚重的手下。我……”
明霜有点纠结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
妹妹?其实不是。
情人……吗?
知道现在不该胡思乱想,明霜还是脸颊发烫。
“姑娘,你只管说少主交代了什么事吧?”
“别说他是将军的孩子,但是他救过我们,我们也该报恩!”
明霜拿出重金买来的图纸:“今晚,我需要你们潜入官衙,搜索密室。当中应该关押了拐来的孩子。”
她忍着心痛道:“我不想装得大公无私。这些孩子里很可能有我弟弟,他和越深其实……没有关系。”
几个老兵对视了一眼,一人作为代表说道:“这话未免太小瞧我们了。少主有锄强扶弱之心,总算他没有辜负父亲的教导。”
几人向她一拱手,就此告辞。
明霜瘫坐下来,把脸埋在手心。
藏在幔帐后的小孩悄悄走出来,看着门的方向,眼中满是疑问之色。
明霜渐渐地能够理解这个寡言的小孩了。
“我不去,我帮不上忙。”
她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是不是怕一个人孤独?”
小孩紧张地抓紧她的手。
“好,那你跟我走。我们去找越……和我一起来的大哥哥!他现在肯定很辛苦……”
压抑了许久,再也不想无视想见他的心情。
早一点见到他,早一点带他脱离追捕。
然后一起去接霆儿。一起回家!
(三十九)重逢
越深在城头和巷子里躲藏了一整天。
幸好他早留了心眼,刚来石头城的两天已经把全城的街道里巷查探一遍,否则今日必成网中鱼虾!
嘈杂的脚步声还在此起彼伏,他故意时不时现身,勾着官兵不放过自己。
这下他联络不上的旧部应该会有所行动。
听到队伍逼近的声音,他知道不能久留,于是猛吸一口气,纵身跳上房顶。
“这么久还抓不到,只会跟在你爷爷后面吃屁!”他嘻嘻哈哈笑罢,转身欲逃。
伸手去抓树枝,本想借力飞走,哪知手臂忽然力虚。
指尖擦过树皮,人重重摔在地上。
坏了,体力不足!
看似闲庭信步地戏耍官兵一整天,其实他也累极。能撑到现在属实奇迹。
“趁现在!”
在官兵的厉声中,一片铁箭铺天盖地袭来,把越深笼罩在箭云里!
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撕拉—— 血色染了半边衣袖。
越深纵身一滚,躲过大部分箭雨,可还是被剐过了手臂。
这箭是特意取来针对顽敌的,非但箭头锋利,箭身上还满布倒刺,沾上便要带下一条皮肉。
“呃……”越深躲在一颗树背后,捂着肩膀气喘吁吁。
冷汗滴入血泊,越深仰头呼气。
疲劳如同潮水一样吞没了他,他甚至感觉不到痛感。
“第二波!”
官兵迅速搭起阵型,弩箭瞄准越深藏身的地方。
狭窄的树木根本不足以遮蔽箭阵……
弓弦声次第响起,泼天的箭雨重新遮盖了天空!
没力气了,怎么办?
难道死在这里?
江湖人江湖死,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倒也无可怨尤。
只是,没能跟明霜道别,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呢。
可是,她在意吗?
一个肆意闯入她生活的人,又自取灭亡地死掉,而已。
临死之际,时间仿佛被拉长,无尽的想念都只在一瞬间划过。
他闭上眼,静等铁箭刺入身躯的瞬间。
咚咚咚咚—— 如雨点砸落地面,箭羽没入物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只见一辆马车贴着树木奔驰而过,车身挡住了本该落在越深身上的箭。
“上车!”
明霜?
她的声音让越深一时不知是梦是醒。
明霜看着塌了半边的车厢,冷汗落入眼角。
“还要我下去请你?”她声音嘶哑地骂道。
好凶!是她没错!
马车折返,越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跃上,一把把明霜推回车厢。
“不要命了,来这儿干嘛?”
“我不来你才是真没……”
明霜后面的话都被炽烈的吻堵了回去。
越深一边咬她的嘴唇,一边断续道:“别生气,我累得很,让我回点气力。”
明霜在他背上捶了两下:“还有追兵!”
越深只好放开,但是尝到了魂牵梦绕的滋味,整个人都精神许多。
他抓过缰绳,控制住正疯狂乱跑的马匹。
明霜看到他手臂血肉模糊,从裙摆里撕下内衬来包扎。
越深微微诧异:“你……你不怕血了?”
“嗯?”
明霜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满手血红。
眩晕一瞬,她终究没有晕倒。
“怕,但是要救你!”
强忍着把伤口包好,她虚脱一般,靠在越深肩膀上。
从解决屠户之后,她感到有什么觉醒了,从未有过的清醒,从未有过的有力。
也从未有过的疲累。
“怎么了?”
越深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壮起胆,悄悄摸摸她的脸。
让他意外的是,明霜抓住他的手,没有撇开,而是温柔地握住。
越深被吓坏了:“真的,你怎么了?”
温柔乖巧地让他受宠若惊。
“霆儿在府衙,你的旧部都在那里了。”
明霜攀着他的手臂:“我害怕,怕霆儿不在那里。那就无计可施了……”
越深蹭蹭窝在他肩头的人,柔声道:“我陪你去,陪你面对。”
车轮滚滚,直奔城门,闯关而出。
官兵闻讯尾随而去。
而在城墙的阴影里,越深搂着明霜悄然远离。
马是良马,马臀上又挨了一刀,冲劲不是一时半刻能停止的。
等他们发现那是辆空车时,他们早就救人跑远了。
“你还撑得住吗?”明霜眉头紧锁地看着伤口。
越深轻笑一声:“那你再亲我一口,我能再长几分力气。”
他本只想轻快一下空气,哪知明霜当真凑上来,给了他一吻。
随后又很迷惑:“这样为什么能补充力气?”
“呃……哈哈。”
越深悄悄把搂她的手收得更紧几分。
此刻的霜霜是太脆弱了,任何给她倚靠的人她都会特别依赖。
屋檐在脚下飞快退后,府衙幽深的院落近在眼前。
平素被官兵防得密不透风的大院,此刻已在江湖人的罗网之中。
“少主,是你吗?”
接近不足半里时,已经有人迎面接应。
越深打断一切寒暄:“孩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一间密室。”接应的人面露不忍,“看起来是给贵族挑玩物的,有些挑剩下的……断不能让他们离开,以免泄露。”
明霜捂住嘴,却掩盖不住溢出的哭声。
“走,我们去看看!”
越深拉住明霜的手,沉着走向密室。
密室在别院里,院外是倒地的守卫。
院里一座高楼,表面上是收藏字画文玩的风雅之处,楼下却藏着巨大的空间。
灯火昏暗,明霜勉强看到一排铁笼,里面是奄奄一息的小身躯,身上殴打的痕迹触目惊心。
脚步虚浮地走入更里面,居住条件却是好了许多,温暖明亮,床铺宽绰,桌上还有未用完的餐食。
几个小孩缩在墙角,低头不敢见人。
“没事了,都没事了。”
明霜温言着把他们一个个拉起,转过身,去看他们的脸。
不是,不是,还不是!
直到最后那一个,一个已经目光涣散,意识迷离的孩子。
“……霆儿?霆儿!”
明霜一把抱紧了他,只感觉怀里的小身体比记忆里瘦了许多。
仅仅离家几天而已啊,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醒醒,是我!”
明霆缓缓凝聚视线,在明霜脸上看了许久才迟疑地问道:“阿姐?”
他松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道:“我想吃酒酿丸子,桂花鸡,龙井虾仁和莲花酥,要枣泥馅不要豆沙……”
随后才彻底晕过去。
(四十)安得双全法
越深把一筐鱼肉放在案板上,满脸无奈。
“他只不过晕倒前胡说,至于这么当真吗?”
灶台前的明霜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弟弟,要怎么宠随我!看不惯离远点!”
他们现在身处石头城郊外一间偏僻的土房,是某个旧部经营的据点,暂时安全。
越深怕她恼,缩头缩脑地凑过去,开始打下手:“什么话!那他也算我弟弟呢。我只是怕你累到。”
灶台边已经摆了三四碟菜肴,荤素皆有,除了明霆昏倒前说的,还有他在睡梦里念叨的。
明霜听了,凡是材料能凑齐的,她都亲自掌勺,一点大小姐架子都不要了。
小混球真是好福气!
越深念叨着,背上挨了一肘。
“别在这碍事!你去陪着他们俩。刚从那种地方逃出来,肯定怕得很。”明霜忧心忡忡地叹气。
越深死皮赖脸:“有人看守,不会再出事的。倒是明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有我帮忙,不会把厨房炸了吧?”
一席话遭遇狠狠白眼。
“看不起我?倒要让你知道明姑娘的本事!”
明霜露出坏笑,不轻不重地捶在他伤口上。
听得越深吸冷气,她冷哼道:“滚去养伤!”
好凶残!
越深只好夹着尾巴去隔壁。
路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被骂被嫌弃,又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弟弟找回来太过开心,忘了对我的敌意?
他挠着头进屋,看到明霆已经坐起,那买回来的小孩照例缩在墙角,明霜不在便谁也不理。
越深已经得知他如何帮助明霜,于是耐着性子哄他:“歇两日,你跟我们回去,再慢慢找你爹娘。总能找到的。”
听到“爹娘”二字,小孩毫无喜悦,眼里只闪过一丝冷漠。
“你家里……”
未能继续询问,明霜已经托着菜肴进门。
“都别聊了,洗手吃饭再说。”
顿时,屋里弥漫香气,墙角的小孩都投来期待的目光。
“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越深耸动鼻翼,先把香味吸了个饱足。
出乎意料,明霜的手艺并不差,至少远高于养尊处优的小姐会有的水准。
越深想要偷吃一口,手背遭遇毒打。
“这些没你的份儿,你的还在厨房,自己端去!”
越深想要申诉,明霜早就不理他了。
见明霆恨不得扎进菜盘子里的目光,他也无心去和小孩争食,乖乖去了厨房。
“这也太素了!就给我吃这个?!”
厨房传来暴躁的抗议,明霜朝那方向瞪了一眼。
“白痴!养伤时要吃清淡,不知道吗?”
回头来,对两个小孩说:“让他抽疯去!你们两个现在肠胃都很弱,先喝汤再慢慢吃。”
厨房里,越深无趣地端起那一碗发白的汤,蹲坐在门槛上孤独地吃起来。
咦?好像不错?
越深不懂厨艺,只觉得手里捧的汤暖融融的,滋味很足,像是炖了很久的样子。
明大小姐不会花心思给我做饭了吧?
“咳——”
他险些呛到,这想法太可笑了。
不过,这是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专门给他做饭。
哪怕只是敷衍,他都很满足了。
细嚼慢咽地吃完饭,他找到在外面守门的旧部,众人商议起来。
“少主,这次我们算是彻底和朝廷撕破脸了!老将军的仇已经拖了太久!”
“怕什么?跟他们干到底!”
“不错!少主也长大了,我们攒足力气,该给他们些颜色了!”
义愤填膺的吵嚷之后,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越深脸上。
“少主怎么说?”
经过这一番风波,这些旧部再难回到小隐隐于市的生活。
不了断父亲的冤屈,他们要永远亡命天涯。
“我……”
越深沉声开口,心里却还有个声音:
想和明霜在一起。
可是看着一双双殷切的眼睛,这话如何说得出?
“我知道你们在等着我,”他环顾,垂下眼眸,“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旧部顿时喜笑颜开。
他们已经蛰伏太久,胸中的闷气也挤压了太久。
在一片欢欣里,越深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深处安静的小屋。
她现在肯定被宝贝弟弟缠得焦头烂额,又满心欢喜。
“少主舍不得明小姐?”
越深长叹一口气:“又有何用?”
要杀上皇宫讨公道,怎么也不能带着她,甚至应该断绝来往,以免牵连到她。
“少主何必耽于儿女情长?待恢复了身份,何愁没有好女儿相配?”
“就是,何况她一个商贾家的女儿,说起来远不如少主尊贵。”
越深心里恼火,怎么明霜就不尊贵了?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反驳,明大小姐眼里从来没有过他。
算了,事到如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我要送她回家。”越深斩钉截铁说道:“送她回去,我们就上京,我再无反悔。”
旧部互递眼神,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少主,你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
“将军之子,总不至于这般自降身价!”
越深听得厌烦:“这事无可争议!有不满,来找我一较高下!”
他把随身的短刀狠狠插入地下,寒光微颤。
一时间众人不敢再多说,敢以自身为饵调动全城官兵,他是有些疯狂在身上的。
越深收刀回去找明霜。
正好两个小孩吃完,爬回床上打盹。
明霜给他们盖上被子,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问道:“在你的旧部那里受委屈了?……是因为我吗?”
有时候真是恨她的头脑。
“天下谁敢给我委屈,也就是你明大小姐了。只是说些将来的计划。”越深故作懒散地坐下。
“说起计划,我想明天一早就回家,你的伤受得住吗?”
“……为什么如此着急?”越深紧绷精神,“其实,这里还是安全的,调养一阵再走也无妨,给明老伯送信报平安就是。”
早回去,就要早点告别了。
不,可能是不告而别。
“再等两天?”
“不等!”明霜瞪他一眼:“我有要紧事要告诉爹,一天也不想耽误。”
“?”
“凭什么告诉你?你只管去准备车马行李!”
“……”
明霜把霆儿的被角掖好,想着爹知道她喜欢越深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打死他们俩?
太过忐忑,以至于她没注意越深哀愁的目光。
(四十一)夜半偷欢
越深躺在地铺上翻来覆去,控制不住地叹出声。
“吵死了!”
明霜从床沿上探出头,压低声音骂道。
她好不容易才哄两个小孩睡着,可不想被他吵醒了。
因为两个小孩都想挨着明霜睡,于是全都挤在一起。
越深本不想打扰,但是一走远那叁个就害怕得不行,他只好在床下几步出打地铺。
明霜的脸离得这样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搂她过来。
这已经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距离了,越深却下意识挪远了几分。
不能再接近了,那会让离去变得艰难。
他轻声说:“我以为你早睡着了。奔波好几天,你不累吗?”
“累呀。但是霆儿回来了,我开心。”明霜笑嘻嘻地托着脸颊,满眼兴奋,确实睡意全无。
她忽然反应过来:“休想转移话题!你在烦恼什么,说!”
越深沉默良久,苦心道:“回桐城之后,你别再任性了,好好在明家住着。”
床头的明霜噗嗤笑了一声:“这个嘛,你说说理由?”
比如,想她。
比如,想接近她,想天天见她,想每个晚上溜进她屋子里做些荒唐的事。
“私闯官衙之事不会善了,有明老伯保护,不至于牵连到你。”越深深思熟虑,如此回答。
他怕明霜计较旧事,还准备了一大篇劝告之语。但是还没展开,就被明霜黑沉的脸色吓退了。
有道理。
但是也太扫兴了!
明霜狠狠咬住嘴唇,终于忍不住,抓起枕头狠狠砸在越深脑瓜上。
“等会儿,为什么?!”
越深一把抓住,眼神瞟着床板上:“要吵醒那两个了!”
“哼,醒了正好,都来听听你讲大道理!”
越深无言以对,只觉得明大小姐越来越难伺候了。
同时,又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淡淡的幽香侵入鼻尖,和心里的酸楚拧成了一股热毒。
通体燥热,无药可解。
“过来!”
越深一个猛拽,把床上的人扯了下来。在明霜惊叫之前,紧紧捂住她的嘴。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越深仰卧着把明霜抱紧。
薄薄的里衣根本隔绝不了温暖柔软的触感,直勾勾唤起无数亲密的回忆。
再也忍耐不得,他把明霜压住。
“明小姐,你失眠时我帮过你,现在你也要帮我!”
明霜被笼罩在他身体的阴影了,非但没有气,反是一笑:“你倒还挺会找借口。”
说完,她一口咬在越深嘴唇上:“这是惩罚你心口不一!”
想要睡就直说,犹豫纠结什么?都不像他了!
越深反而觉得明霜似乎有异,但是香唇就在口边,要想这些实在太难为他了。
尽情放纵是不可能的,总要估计睡在旁边那两个。
只能稍微纾解一下。
越深顺着小腹摸到了私密花园里,尽管还未湿透,但是明霜大张腿根示意她不抗拒,于是狠心推进了两根手指。
只是浅浅探入,便是决堤般的泛滥,濡湿了男人的大手!
“这么想要?”
越深用促狭的目光提问。
他还有无数调侃调戏之语,可惜深夜里的偷欢不敢说话。
明霜咬着手背,忍耐叫出来的冲动,身体却反而因压抑而更亢奋、更渴求!
她胡乱抓住越深的手掌,带着他探得更深。
“怎么这么着急?上次也就是前两天啊。”
越深贴在她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呼出的热气喷在明霜耳朵里,又烫又痒,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被软化一样,腰都挺不起来了。
明霜氤氲着湿气的眼睛迷离地看着他,目光不知是爱是怨。
她摸到越深身上早就硬起来那个地方,报复性地用力攥起。
越深咬牙吸一口冷气,本想惩罚她一下,哪知她又体贴温柔地抚弄起来,时而还不期然地用力,让快感防不胜防。
意志力终于瓦解,他忍不住释然长叹,带着兴奋的颤抖!
明霜眼疾手快,把被子扯过来盖住两人。
“你也太没用了,只是稍微弄弄就受不住了?”
借着被子遮盖,明霜总算能放肆地反唇相讥。
就算是一团漆黑,越深仿佛都能看到她的脸。
她现在肯定是又嘲弄又娇羞又俏皮的样子!
一想就心动难耐,在黑暗里胡乱吻起来,手上更加用力地刺激甬道里的嫩肉。
“嗯……”
越深手臂上传来痛感,哼,明大小姐又胡乱咬人了!
同时那只套弄自己的小手更加调皮放肆,坏心地拨弄根处的卵蛋。
“明大小姐,我可不让着你了!”
两个人在被窝里纠缠厮打,偏偏还要忍着不能出声,反而比尽情做爱时更疲惫。
当两个人都没了力气,不得不停下互相安慰时,都陷入头晕脑胀的境地。
越深还能攒足力气把明霜抱回床上,明霜却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了。
她看着越深给她掖好被子,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抬眸见他满脸细汗、拼命压抑心里的欲火,自己心里也毛毛的:
比之前更想要了?!
混蛋啊,这就叫食髓知味,那点到为止的玩弄根本解不了小腹处的渴!
“都怪你!”
说完干脆转身,再不跟越深说一个字。
越深一脸困惑地滚回地铺:又怎么惹着她了?
稀里糊涂地睡到第二天日上叁竿,差点没能及时出发。
直到马车跑出去十几里,明霜都没有跟越深说话,只哄两个小孩,连眼神也回避着。
越深没能找到追问或者赔不是的机会,能做的只有鞍前马后地打杂。
晚上的客店里,他溜溜达达地回客房,不想在转角处撞见了明霜。
等会,她是在这守株待兔?
“那俩小的……”
“安排好了。”
越深挠着头,原本想问问昨天哪里让她不舒服,但是口舌干燥,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如既往,明霜一被他滋润就艳光照人,哪怕灯光昏暗也隐藏不住。
此刻的她目光盈盈,颊若云霞,微微张开的嘴唇像待采撷的花瓣……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来?”
“不想要?”
怎么能不想要?
剩下的时间在点滴流逝,如果明霜乐意,他恨不得把她绑在床上按叁顿饭去收拾!
当然,这幻想就只是幻想。
不过,抱得到她的时间里,可要狠狠地占足便宜!
(四十二)搬家
明家二老见到明霆毫发无损地回来,哭得老泪纵横。
明老爷不顾老腰,把胖小子抱起来一顿吧唧;邹氏拧干手帕,难得要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
明霜按住她:“你们母子团聚,肯定有很多话说,杂事交给我吧。”
小胖子坐在父亲腿上,噘嘴埋怨:“不要!阿姐做的菜我吃了一路了,手艺不如娘。”
明霜还没发火,越深先给了明霆一个爆栗:“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想吃还吃不到呢!”
这一路明霜都是弟弟为先,明霆不吃的东西才留给他。可是明霆是个馋猫,就没有他不爱吃的东西!
导致越深对明霜的手艺可望而不可即。
明老爷一听,眉头又皱起,对越深饱含歉意:“霜儿又欺负你了?你体谅她心里着急……”
“不,没有!这次真没有!”
越深连忙解释,总算说服明老爷。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明霜一路上确实对他很好,不打不骂,言听计从,而且……
对那回事很主动,只要两个小孩被安排好,她就总能找机会两人独处。
那之后发生的事也是自然而然。
每一天,他都能品尝到主动又温存的明大小姐,简直不可思议!
若非那些远远缀在背后跟踪他的旧部,他真的一度怀疑自己在做醒不来的梦。
念及背负的使命,越深不可闻地叹口气。
不过见到明老伯对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他不想败兴,只挑救人过程中不涉及官府的部分说给夫妇二人。
“原来是有江湖义士相助。”
明老爷心有余悸地听完,拍大腿道:“修养几日,你带上谢礼再去拜会他们。虽然多少钱都嫌不够,但心意总不能少。”
邹氏一改为儿子攒家底的心态,这次说什么也要给钱,甚至想从自己的体己里拿一部分。
越深松了一口气,他正愁如何告别明家。有这个理由,顺理成章。
恰好此时厨房来人,说饭菜已备好。
明霜把救下来的小孩一同喊来用饭。
明老爷听闻这孩子不仅同遭绑票,而且帮了大忙,立时拍板:“让他住下!反正我捡孩子也捡习惯了。”
同时他还做主,给这小孩起名“多福”。
“太俗了吧?”明霜皱眉头,“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名字还是文雅些好。”
明老爷看看低头吃饭的多福,果然仪态端庄,吃相优雅,比旁边的亲儿子强不知多少。
“那就先当小名,等他想起父母,再重新取个大名。”
邹氏帮儿子盛饭,嗔道:“想起父母,还不给人送回去?人家早有大名,还轮得到你来取?”
明老爷大笑着拍拍额头,一副乐糊涂的模样。
倒是多福,一听要送他回去,脸上阴云密布。
他悄悄对明霆道:“成交。”
明霆眼睛一亮,给多福夹了个鸡腿。
太好了,以后有人替他抄书了!
其乐融融地吃完,明霜对父亲道:“我要搬回来住,去芦花镇收拾些家当,晚些回来。”
明老爷觉得这就叫双喜临门。
“你不耍性子了?那就好!不收拾也行,缺什么重新买就是。”
明霜咳嗽一声:“不,还是要收拾一番的。”
“嗐,让下人去收拾也行,你在家歇着。”
“总之就是需要!”明霜咬牙道。
她站起来,对着低头沉思的越深道:“来帮忙。”
“我?”越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霜跺脚道:“吃了我家的饭,就给我做工!”
好吧,进入明家大宅,霸道的明小姐回魂了。
越深顶着明老爷诧异的目光,灰溜溜跟上她。
发觉除了自己一个仆人也没有,他随口调侃:“你不是奔着累死我去的吧?行李太多,我一个人可扛不过来。”
明霜忽然驻足,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
“呃,怎么?”越深举起手:“我只是想起你爱买东西,家具肯定少不了……”
“白痴!”
明霜大吼一声,压低声音:“有个机会我们两个独处,你满脑子想的就是家具?”
越深沉默一瞬,猛地抓起她的手:“走!”
他匆忙穿过宅院,把明霜拖上马车。看到她别过头不看人,只能见到红红的耳框和轻颤的眼睫。
她先撩拨的,还臊上了?
越深忍不住,扳过她肩膀,要好好欣赏她娇羞的模样。
结果久违地挨了打。
“滚!赶车去!”
重重扣上的车厢门险些把越深鼻子拍扁。
他无语地跳上车,策马往城外去。
这叫什么老婆,天天被她折腾得灰头土脸的。
越深手一僵:老婆?怎么会有这念头?
这……这不是他没有自知之明啊,不过一路上又是一起看小孩,又是品尝她的手艺,当然,还有些不可见人的事,这一切让他没法想歪!
都是泡沫,千万不要沉溺啊越深!
他心里对自己喊着,然而马鞭却抽得更频繁。
车子停在小巷口,越深打开厢门,低着头,平静地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只听车里笑吟吟的:“我穿成这样,下车岂不让人看光?”
越深这才敢抬头直视明霜,哪知被吓了一跳:
洁白柔美的娇躯舒展在车厢里,几乎晃得越深不敢睁眼。
她身上不着寸缕,只在胸前裹一层淡红的薄纱,两朵乳晕若隐若现。
腰间的银链衬着她的肤色,链子上挂着块布料,堪堪遮挡秘密之地。
只是这布料一掀就起,遮挡之用几乎如无,只是勾着人快点对她下手而已!
混账!
越深只觉浑身的血一半冲向脑子,让他头晕脑胀几乎爆裂,另一半冲向腿间,也是几乎爆裂。
“你、你疯了!”
“我没有。只是好奇你有多疯。”
明霜托着脸颊,垂坠的轻纱几乎盖不住她胸口,圆润的边缘溢出,一副勾人摩挲的模样。
越深看不得这个,脱了外衣把她裹起。
只是丰满的大腿还露在外面,没办法,越深看准巷子寂静,打横抱起她,一个纵身翻过院墙。
手掌触摸着肉感十足的大腿,他没办法专心,落地时一晃,几乎崴了脚。
明霜吓得紧贴他,稳下来后噗嗤一笑,手指在他鼻尖一按。
“一会儿你不会也这么没用吧?”
“没用?我?”
越深脸憋得通红,又闻到明霜贴过来时的阵阵香气……
他重重放下明霜,推她弯下腰,逼她暴露出浑圆的臀瓣和嫩红的缝隙。
最后,早已硬起的东西不由分说地顶进了深处!
“这般戏弄我,明小姐,你该受受惩罚了!”
(四十三)干柴烈火
重重的深入,让明霜腿软得要跪倒。
越深扣住她的腰,逼她高高提臀:“你别想跑!”
他俩一路上只是找机会偷吃,哪知事情只办一半,那感觉还不如一直素着。不像现在,发泄不成,反而越攒越汹涌。
导致直到被越深霸道侵入时,明霜几乎要在崩溃边缘了!
“嗯……混账,快动啊!……求你……”
她一时暴躁一时哀求,根本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越深看得有趣,强忍着把柔嫩的小洞戳烂的冲动,偏要看她求而不得的模样。
抓着她的头发,逼她看自己:“明大小姐,被我这个恶贼弄的舒服吗?”
明霜眼角漫出眼泪,心知他的恶趣味,偏偏不想就范。
于是伸手摸到蚌肉中的小豆子,狠狠揉弄自己,没一会儿就快感暴涨,蜜液喷溅。
她有气无力地回头笑着:“你呢?只看不下手,就很舒服?”
越深缴械投降:“女妖精!又来索我的魂了!”
说罢也不想再保留,疯狂地蹂躏起内壁。
腰间的银链晃如银鱼跳波,哗啦啦的声响又快又激烈,刺激着明霜的耳膜。
她不敢睁眼,听到的声音就告诉她现在一定被玩弄成很下流的样子!
她一边脸红一边窃喜,忍了好久,想要的就是这个!
欢喜得要哭出来时,宫口挨了重重一撞。在路上时他们不敢做的这么凶猛,这久违的一下让明霜瞬间丢了身子!
越深依旧不停,紧握她颤抖不止的腰肢,仍旧不知节制的动作。
泄个没完,仿佛把存了许久的水都一股脑洒出去似的。
“停!快……停下来……”
越深暂缓冲刺,捏着她的下巴笑道:“才弄了几下呀,就受不了了?你退步太多了!”
明霜狠狠剜他一眼,说话却有气无力的。
“抱我……进屋……我,我想叫!”
路上一直怕惊动小孩,明霜总是咬牙忍着冲动,好不容易到了私宅,她什么羞耻心也不想管了!
“……”
越深抽身出来,把软软的女人抱起来,踢开门进了屋子。
许久无人洒扫的屋子有些闷,但两人已经顾不上。
他把明霜扔到床铺上,抓住脚踝用力分开。
早就被磨得充血膨大,翕动的穴口拢不住地流出清液,亟待蹂躏!
“你这样子,真是……”越深看得发痴,一时说不出该怎么形容。
软枕无力地砸过来,明霜哭着喊:“看什么!进来!”
不用她吩咐,越深早就不想忍了,身子重重压上,重新把温热泥泞的小洞填满。
“啊哈……!”
明霜放声叫床,毫无保留,颤抖的尾音像一根根丝线,搔得人心里发痒、发胀!
“我要你死在床上!”
明霜伸手勾住越深的脖子:“好!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你想怎么折腾我,都随你!”
越深被她拉到身前,饱满的胸脯顶在他身上,丰盈的触感让他体温又升了一截。
明霜真是,温柔迁就得他都恍惚了。
越深心头发软,忽然不想欺负她了,反而捧着她的脸,珍重地在脸颊上亲了两口。
“你瘦了不少,都能摸到骨头了。”
寻人的辛苦和压力让她寝食难安,短短几天就清减了。看起来倒是更秀气妩媚了,不过越深盼着她还是不要这样辛劳。
哪知明霜忽然很紧张:“我……抱起来不舒服了吗?养两天再给你摸呢?”
“啊?”越深愣了一下,噗嗤一笑:“大小姐还担心起我的体验了?”
明霜身上不寻常的感觉又出现了,越深想一探究竟,可是肉棒陷在蜜穴里的感觉太美妙,他脑子转不起来。
他一手摩挲明霜浑圆的大腿,咬着她的耳垂:“你这个小骚货,变成什么样我都想干!”
嘴上说得霸道,却抽插的轻柔缓慢,撩骚她肉壁的每个小凸起。
偶尔变换节奏,给她出其不意的刺激。
明霜又哭又笑地抱着他:“呜呜……你真是……恶贼!啊哈!”
想不到这种轻风细雨的做法比疾风骤雨更销魂!
也顾不得答应了明老爷晚上回去,两个人一丝一缕地消磨着爱欲。
明霜已经被刺激得眉眼迷离,脸颊绯红,汗水淋漓。
她拨弄着男人的小凸起,舔着樱红的嘴唇,满是意犹未尽的意思。
“要不,这个房子我偷偷留下,下次我们还来这里?”
下次?我们?
越深被这些词刺中心尖。还能有下次吗?
小妖精被驯服了,他倒要离开了,真是……
委屈、气闷、不舍,种种情愫搅成一团,越深忽然爆发,把明霜一把拉进怀里!
紧紧抱住细腰丰臀,闻着她淡淡的体香,用力把穴口抬起——又狠狠按到底!
狠狠地抱她,狠狠地插到底,让她忘不了我!
“啊——啊哈!太深了!”
明霜觉得要被顶坏了,但是泪眼朦胧里看到越深做得比平时更起劲,心中窃喜,非但不抗拒,还拼命迎合……
想让他再畅快一些!
两人紧密贴合身体,同时感到了对方的战栗。
要到顶端了!
越深一如既往要退出,这次明霜却缠住了他。
“别走,射进来!”
“啊?可是你一直怕……”
话没有说完,越深感到包覆自己的肉穴猝然猛吸。他不加防备,彻底失守!
明霜如愿地感到一股大力的热流打中在自己深处,不由自主随之同步泄了身子。
她满足地躺倒,身体再榨不出一点力气。
朦朦胧胧地,魂魄飘离,睡了过去。
越深退出丝滑的小穴,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好像第一次这么彻底地占有她!
比河边初遇还梦幻,比强上她还刺激,比偷欢时还意犹未尽!
他摸着明霜汗湿的头发,心里无限怜惜:“已经吃你那么多遍,还吃不够呢?”
明霜猛地睁开眼,抬手在他胸口来了一拳:“你也知道自己贪得无厌?真要霜霜死在床上?”
眼波流转,宜喜宜嗔。
不是明霜,是露珠。
越深挠头,不敢笑得太张狂:露珠能占据主导,说明他让明霜爽晕了!
“别得意了。我能出现一次不容易,有重要的事说。”
“你说。”
越深拉过被子包住露珠,生怕自己兽性爆发又来一遍。
露珠感激地笑笑,和往日的妖媚截然不同。
“真舍不得你,但是,我以后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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