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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不想!
蒋婉气得去厨房做饭了。
几个菜炒完,她回房间喊闻烬吃饭,就见闻烬正在她的桌面上建了两个文件夹。
一个文件名为:女优。
一个文件名为:非女优。
蒋婉:“……”
“吃饭了!”她羞恼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闻烬跟着出去,洗了手坐到餐桌上,不解地问她,“怎么生气了?”
蒋婉轻轻瞪了他一眼。
闻烬拿起筷子,吃饭之前,看着她道,“在超市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想要跟我生小孩吗?”
“不想!”蒋婉羞恼地说。
“很好,我也不想。”闻烬满意了,低头安心吃饭。
“……”
蒋婉吃完饭回到房间,忍不住坐到电脑前,点开文件夹,想看看闻烬到底放了什么在里面,该不会真的是AV吧。
结果,才刚点开,门就被闻烬打开。
“……”
蒋婉看了眼屏幕上各种限制级的AV名称,又看了眼门口的闻烬。
“一起看?”闻烬转身要去拿椅子。
“等一下!”蒋婉深吸一口气,问他,“你想说什么?”
“周末比赛,你跟我一起去。”闻烬说完,指着她电脑说,“第三个比较好看。”
蒋婉:“……”
她把闻烬推出去,“好,我知道了。”
闻烬看着她,“你不跟我一起看?”
“我不看!”她涨红了一张脸,“我就是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哦。”
“……”
蒋婉把门关上,把文件夹里的那些东西全部删了个干干净净,后知后觉才想起闻烬刚刚说了什么。
比赛?
周末比赛她跟着一起去?
她跟着一起去??????
蒋婉赶紧起身去闻烬房间,担心他正在做直播,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正要开口,就听闻烬冲直播间的粉丝说:
“婉婉?她正在……”
蒋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她冲进去大喊一声,“我没看!我把那两个文件夹都删了!一个都没看!”
闻烬摘掉耳机,偏头看向她,“为什么?不喜欢?”
“……”蒋婉面色涨红,“我不看那种!”
“那你想看哪种?我这儿还有其他类型。”闻烬正要点开,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看向蒋婉,“啊,直播的时候不能说这些?”
“……”
弹幕却是炸了:
【看什么?】
【盲猜会不会是……爱情动作片?】
【什么?!很多类型是什么?是我想的那种类型吗?】
【楼上求资源!】
【同求一个资源咳咳!】
【你们求什么求啊,没听阿烬说吗?他那里还有其他类型!阿烬!我要!给我!】
【鸡笼警告!】
【哈哈哈哈笑死我!最后那句求生欲好强啊!烬哥!】
【婉婉会不会生气了?】
闻烬也看到这条弹幕,回头看了眼蒋婉,“你生气了?”
蒋婉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没有。”
闻烬点头,“那等我直播完发给你。”
“……”
蒋婉木着脸回到房间,随后扑到床上,捂住脸,“呜呜呜……”
她完了。
果然晚上一打开直播,满屏都是:
【蹲一个那种类型的资源~】
蒋婉:“……”
放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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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过来一起看
当天晚上的直播,毫无意外——全是在问闻烬。
蒋婉甚至连泡泡都不敢吐,担心又被闻烬按头吻。
她直播短短两个小时,就收到了近十万的打赏,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她一晚上都在打字道谢,不少粉丝喊话让她说几句话,还让她叫阿烬来说两句。
闻烬正在地板上下棋。
蒋婉还是没有开口说话,道了谢之后,开始轻咬香蕉皮。
脆脆的声音,给耳膜另一种愉悦享受。
她桌上放了四片香蕉皮。
弹幕一直没有安静下来,但有不少粉丝真的静心在听,她们都是闻烬的粉丝,没接触过这类,所以问题格外地多。
蒋婉没多少时间回复,她打字不是很快,偶尔错过上条消息,下一条消息还没来得及看,弹幕又冲了过去。
她不得已出声,只用气声说:“谢谢。”
谁知道,听到她开口,粉丝们全都疯狂出动,不停地问:
【阿烬呢?阿烬在你旁边吗?】
【烬哥!烬哥!烬哥!烬哥在吗?】
【小姐姐,我很好奇你跟烬哥怎么认识的?求透露!】
【你们真的同居了吗?】
蒋婉几乎难以招架,直播结束,她后背都是汗。
出来时,闻烬还在地板上下棋,冰箱的冷光落在他身上,照出他没有丝毫情绪的一张脸。
蒋婉安静地看了他片刻,这才去阳台收衣服。
路过他时,还是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这才去洗手间洗澡。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闻烬一直专注在棋盘上的目光微微错开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蒋婉洗完澡吹干头发,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些,垂在肩上。
她忽然想起在监狱的那段日子。
当时刚进去,就因为长得太好看,被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女人拿汤泼在自己脸上,幸好那汤不是特别烫,没受伤,只是浑身都是汤汤水水,狼狈至极。
她回去后,却被同屋的大姐们提醒,太漂亮在这里很惹眼,会被人盯上。
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她剃了头,整天素颜朝天,甚至脸都不敢洗。
后来安静得没了存在感,日子才好过起来,可那张脸却是越来越没法看,皮肤也因为劳累过度,营养不良,而变得蜡黄一片。
直到出狱后,她才好好洗脸,涂护肤品,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才把这张脸养好。
她并不觉得自己漂亮。
以前在学校,班里的班花收到的情书都是一书包,只有她,一整个学期下来,才收到一封情书。
还是班里一个学渣送的。
她现在还记得当初收到情书时的忐忑和不安,此刻想想,和她经历过的相比,那些青春期的暧昧与躁动都太过单纯。
她用手抹开镜子上的水汽。
像是抹掉了过去的记忆,徒留一片干净和清晰。
回到房间后,果不其然,在床上又看见了闻烬。
他只穿着内裤,手里拿了手机,耳朵上戴着耳机。
见她进来,他摘掉一只耳机,冲她说,“过来一起看。”
蒋婉惊疑不定地走过去,“看什么?”
闻烬把手机翻过来。
屏幕上,黑色的肉棒插进嫣红的穴口,一个黑人正挺着腰操干着底下白嫩的女人。
闻烬问,“你是不是想看这种?”
蒋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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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呜……不要……
到最后,蒋婉都不明白,怎么就被压到了床上。
身后闻烬扣住她的腰,粗壮的性器次次深入顶进。
她被插得咬着唇细细呜咽,眼前却还放着一只手机,屏幕上黑人扣住白嫩女人的细腰插着,女人高亢的呻吟就响在耳边。
画面淫靡又色情。
蒋婉受不住地伸手要去关了手机,却被闻烬一个用力深顶,整个人抓着床单剧烈颤抖起来,喉口发出哭腔似的呻吟。
和手机上的叫床声此起彼伏,在整个房间形成立体环绕的声响。
后脊传来麻意,男人滚烫的舌尖从她的后腰开始缓缓往上舔到后颈,细微的麻痒让她的身体轻轻颤栗起来。
蒋婉看了眼屏幕,发现上面的黑人也正在舔女人的后背。
粗壮的巨物再次捣进来,力道又深又重,她被插得抽颤了几下,喉口溢出呻吟,她扯起床单咬在口中,被操得一耸一耸地喘息哭叫。
闻烬按照手机里的节奏,舔吻她的肩背,大力抽插顶入,还学着黑人的动作,把蒋婉的手臂折到身后,一边狠狠插入,一边抬手打她的臀瓣。
蒋婉被打得又羞又麻,呼吸都断了线,“闻烬……”
闻烬挺着腰,喘息粗重,“嗯?”
“不要打……那里……”蒋婉浑身都泛起潮红,她被插得声音都变了调,堪堪把话说完,胸口的乳尖却被闻烬捏住。
他五指环住,转着圈摩挲那挺立的乳尖,随后一只手将两团乳肉扯到一起,指腹摩挲着两颗乳尖。
蒋婉哭似地呻吟起来。
身后插入的力道那样重,快感兜头灭顶,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小腹抖了抖,一波淫水喷了出来。
手机上,白嫩的女人被插得高潮了,黑人拔出来,用手延长她的高潮。
闻烬也有样学样,快速地拔出来,将修长的指节探进那紧致湿热的小穴,抠弄起一块半硬的软肉,没多久,就把蒋婉搅得尖叫着哭出声,小腹一抖,淫水喷了出来。
闻烬的指节还在不停地抠弄着那块软肉。
蒋婉受不住地哭了起来,“闻烬……不要弄了……”
闻烬低头咬了口她臀部的软肉,指节微微使力,再次搅动起来。
蒋婉埋在床单上,满脸是泪地颤栗发抖。
再次高潮时,闻烬将她翻转过来,低头含住她穴口的淫水,唇舌时不时吮咬两瓣唇肉,舌尖更是时不时扫刮她的肉粒。
蒋婉咬住手指,两条腿抖得剧烈,“呜……不要……”
快感那样强烈,她手指都快被咬出血。
高潮时,她连脑子都是空白的,只一张嘴大口喘着气。
闻烬重新插了进来,低头吻住她的唇,又沿着她的脖颈吻到她的锁骨,舌尖那样烫,一点点吻到她的乳肉,唇舌裹住挺立的乳尖,他轻轻用牙尖磨咬。
蒋婉手指掐着他的后背,喉口溢出呜咽声。
闻烬扣住她的腰,腰腹挺动起来,还伸手把不知何时倒下去的手机扶好。
蒋婉偏头看了眼。
手机屏幕上,黑人也是这个姿势。
她看了眼时间。
进度才一半,还有一个小时。
她被插得头皮发麻的空档,伸手滑动,快进了半小时。
她希望闻烬快点做完,她真的受不了了。
缓冲结束,手机屏幕上,女人两手握住那粗黑的肉棒,舔得津津有味。
闻烬停了下来,看着蒋婉,气息粗重,“你想舔我的?”
蒋婉:“……”
“不想!”她沙哑地辩驳。
男人却已经抽出湿淋淋的性器,抵在她唇边。
低音炮的嗓音异样的低哑性感。
“蒋婉。”
“像她那样舔。”
蒋婉面红耳赤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女人舌尖勾着,一边色情地舔着肉棒,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乳肉。
画面淫荡至极。
【未完待续】
(四十一) 很需要她
连着三个晚上,蒋婉直播都没发出丝毫声音。
一是她的嗓子哑了。
二是……她的喉咙很痛。
闻烬的尺寸很大,捅进喉口的力道大了些,蒋婉当天夜里嘴巴都是麻麻的,喉咙更是疼得不能张嘴说话。
特别到了晚上,想把闻烬赶出去,都发不出声音。
只能被他一次次压在床上,操得浑身颤栗发抖,高潮时哭叫的声音都是哑的。
闻烬最近学的花样多了些,拉着她出了卧室,两人在沙发上,厨房的流理台上,洗手间的浴缸,阳台,地板……甚至在他的电竞椅太空舱里,各个角落都留下了精液和淫水。
当然,做完了,蒋婉还要去打扫干净。
夜里不知疲倦地纵欲就算了,可偏偏他第二天早上,总是准时在七点钟把蒋婉晃醒,带她去跑步。
蒋婉简直苦不堪言,特别是每次跑完步,闻烬总要跟着她一起去超市,有过之前的社死教训,她说什么都不跟他一起去超市。
只等他回家洗澡,这才去超市买肉。
出发去上海比赛的事已经定下了,铜锣烧他们把闻烬和蒋婉的机票都买了。
蒋婉没去过上海,不免有些期待。
这几天白天有时间就开始收拾行李,装一些随身用品进去。
还给闻烬也整理了个行李袋,他的包都是通体的白,没有标志和logo,干净得一尘不染。
因为第二天就要早起去赶飞机,所以当晚蒋婉提前做了直播,跟闻烬说晚上回自己房间睡,随后洗完澡回到房间,就把门反锁了。
但是夜里她睡得不安稳,枕头上都是闻烬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带着安神的味道,她一闭上眼,就总觉得男人就躺在身后。
可等她转身,身后是空的。
后半夜,她还是没睡着,打开门出来一看。
客厅的灯亮着。
闻烬正赤脚站在客厅。
他把收拾好的行李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丢在地板上。
蒋婉放慢脚步走过去,闻烬恰好转身。
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睛半阖。
他在梦游。
她不敢叫他,只是跟在他身后。
看他打开冰箱,把果汁拿出来往地上倾倒,倒完又把鸡蛋拿出来“啪嗒”一下丢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原本要回自己的房间,却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刹,又换了方向。
走到蒋婉的房间。
打开门,脱掉衣服,爬上床。
手臂伸过去,似乎想搂住她。
但床是空的,他表情茫然了片刻,继续伸手去摸。
蒋婉赶紧脱鞋上床,男人的手臂揽到她的腰,这才将人搂进怀里,把脸埋在她肩颈的位置。
蒋婉的心脏正剧烈跳动着。
她不清楚闻烬以前遭遇过什么,唯一清楚的是:
闻烬很需要她。
她轻轻转过身,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右手轻轻抚在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地唱歌。
她很久没有唱过歌了,记忆里上学的时候要集体合唱,她才跟着一群人一起唱,进了监狱以后,天天喇叭放的都是些什么歌颂祖国的歌曲,她都不知道外面流行什么歌曲。
出来时,流行歌曲都已经成老歌了,而她还什么都没听过,只记得九年前的新歌。
歌词还没记全。
但不妨碍她瞎编。
快睡着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嗓音朦胧含糊,低哑至极。
“好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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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想做
早上六点不到,蒋婉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打扫客厅。
才刚拖完地,闻烬就醒了,穿着平角内裤出来,内裤中央高高顶起一个帐篷。
“饿了?”蒋婉去洗手,准备给他做早餐,“等我两分钟。”
闻烬摇摇头,他头发很长,睡了一觉,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中间还有一撮呆毛立了起来,显出几分可爱。
“想喝水?”蒋婉倒了杯水走过来。
闻烬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滚烫的性器隔着内裤顶了顶她的腹部,“想做。”
蒋婉:“……”
“我们待会要赶飞机。”她面红耳赤地挣开他,“快去洗澡换衣服,没时间了。”
“哦。”
闻烬洗完澡出来又换了套纯白的运动服,半湿的长发被他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微微仰着脸,下颚线条利落,凸起的喉结异常明晰性感。
蒋婉把早餐放在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接过他丢在椅子上的毛巾替他擦头发,擦拭干净后,她才去洗澡换衣服。
她做事勤快又麻利。
等闻烬到门口换鞋时,她已经背着包,嘴里叼着面包出来了。
蒋婉第一次坐飞机,在出租车上就有些紧张和期待,时不时低头检查身份证手机和银行卡。
下车之前,闻烬丢给她一只黑色口罩。
蒋婉不明所以地戴上,等下了车,到了机场才发现闻烬为什么给她口罩。
成百上千的粉丝堵在机场里,手里高举牌子,上面都是加黑粗体,写着【闻烬】两个字。
闻烬把自己的包背在后背,一只手把蒋婉的背包放在右肩,左手牵着她往里走。
粉丝们看到这一幕都疯了:
“阿烬!阿烬!这是你的女朋友吗?是那个叫是婉婉不是碗碗的那个女主播吗?”
“烬哥!看看我!烬哥给我签个名吧!”
“闻烬!啊啊啊啊我爱你!祝你幸福!”
“烬哥!你们是公开了吗?啊啊啊我哭了!我被酸到了!”
粉丝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蒋婉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难免有些被吓到,不少粉丝都拚了命地往前挤,蒋婉险些被人潮淹没。
幸好闻烬一直牵着她,等到了和铜锣烧几人集合的地方,她才有些腿软地看了眼被保安拦在通道外的粉丝们。
她们还在不遗余力地呼喊着闻烬的名字。
奈何当事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异常挺拔的鼻梁,他漆黑的瞳仁落在别处,眼下的卧蚕很深。
只单单一个侧脸,都帅得足以让粉丝疯狂尖叫。
“姐姐,你不坐吗?”铜锣烧抬手招呼蒋婉。
蒋婉正要过去。
就见闻烬摘了口罩,低哑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好听极了。
“过来。”
他两边都是包,一个他的,一个她的。
蒋婉以为他要把包放在腿上给她挪出一个位置,于是抬步朝他走了过去。
却不想,才刚到跟前,男人一伸手把她拉坐在腿上,两手形成一个圈,环住她的腰身,下巴自然地搭在她肩颈的位置。
蒋婉:“……”
她看了眼对面,八个队员看见这一幕,纷纷低头胡言乱语,“哎你们刚刚说什么来着?这趟飞机上有明星?”
蒋婉面色潮红地正要起身,却被闻烬扣住手腕,他下巴搭在她肩颈,呼吸灼热,气息滚烫。
“我没睡好。”
口吻竟然还有几分可怜巴巴。
蒋婉心口怦怦直跳。
就听他低哑的声音,又说了句。
“想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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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我跟她住
昨晚是闻烬第一次在梦游中途清醒过来。
被蒋婉的歌声“吵”醒。
他醒来的第一个感受是:她唱歌好难听。
然后他就失眠了。
闭上眼就是孩童时期的自己,被母亲牵着去看心理医生。
“梦游其实是一种潜意识压抑的情绪在适当的时机发作的表现,他才六岁,我相信,只要慢慢把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以后会恢复正常。”
“根源能找到吗?为什么会梦游?”母亲的声音在问。
“闻太太,答案很清楚了,他不停地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丢在地上,把房间搞得脏乱无比,谁来打扫?是阿姨,也有可能是你和你先生,他只是希望有人能陪他。”
“我们没太多时间陪他,不过我会给他找玩伴,希望你能治好他的梦游症,不然以后没办法送他去寄宿学校。”
“恕我直言,闻太太,我觉得做父母的还是应该多陪陪孩子,他虽然小,但是他记忆力非常惊人,他能记得两岁的事情。如果你们在他童年时期扮演一个不负责任的父母,那么,今后将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伤害,他现在才六岁,已经学会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闻太太,你能想象,他二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吗?”
“闻烬。”
蒋婉轻轻拍了拍闻烬的手臂,他从上飞机就靠在她肩膀上睡觉,一路上没醒过,马上下飞机了。
她摘了他的眼罩,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下一秒,食指被男人张嘴咬住。
“……”
蒋婉往回抽,没抽回来。
男人的舌尖已经滑过她的指腹,她后脊一麻,耳根立马红了,压低了声音轻喊,“闻烬!”
闻烬这才松开齿关,微微坐起身。
一双漆黑的瞳仁带着几分疏懒和惺忪,他偏头看向窗外,飞机已经落地在跑道滑行。
“我们先去酒店,今晚大家可以出去逛逛,明天早上七点酒店大厅集合,一起坐车去电竞中心,OK?”铜锣烧从后面探头问。
其实这话是跟闻烬和蒋婉说的。
其他八个人早就协商好也没有任何异议,就怕闻烬这出什么差错。
蒋婉点头,“好。”
闻烬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蒋婉戳了戳他的胳膊,示意他回话。
他才点点头。
铜锣烧拍拍心口,“那就好,阿烬,只要你不掉链子,把他们几个杀了给你助助兴都行。”
蒋婉:“???”
“对了,阿烬,你爸妈不是在这吗?今晚你还要跟我们住酒店吗?”double A 问。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住?”闻烬面露不解,他牵起蒋婉的手,冲几人说,“我跟她住。”
蒋婉:“……”
众人:“……”
机场出口有不少提前到达的粉丝,各个举着应援牌喊着口号欢迎闻烬。
闻烬一身纯白运动服,脸上戴着黑色口罩,身形挺拔笔直,后背背着两个包,一只手紧紧握着蒋婉。
和粉丝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
他太冷漠了。
连抬手示意或者给粉丝一个微笑都没有。
蒋婉被他牵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他在外面总是疏离淡漠,面无表情。
可只有她知道。
他的内心孤寂成荒原。
才会在梦游的时候,跑到她的房间,只为了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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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笑什么
办完酒店入住,一行人自行分开。
蒋婉和闻烬把包放下,准备去楼下吃饭。
点餐的时候,闻烬还没开口,蒋婉就对着服务员几番确认,“不可以放一点菜,菜叶也不行,一点绿色的都不要出现,可以吗?”
服务员再三点头,“好。”
闻烬抬头看了眼蒋婉。
很秀气的一张脸,细眉长眼,头发不是很长,堪堪垂在肩上,皮肤很白,说话时眼睛总会带着一点善意的笑。
很让人舒服的长相。
她不注重外表,也不会化妆,穿衣服也不爱打扮,几乎就是T恤和牛仔裤,女孩子爱穿搭的首饰长裙,她一件都没有。
她安静内敛,即便好奇,却从不过问关于他的任何事。
就是这样的她。
让闻烬第一次有开口的欲望。
“不想去。”
“什么?”蒋婉没明白,“去哪儿?”
“我爸妈的家。”闻烬又重复了遍,“不想去。”
“我知道。”蒋婉指尖在桌布上摩挲了一下,“其实我跟我父母也闹了很大的不愉快,我现在也不跟他们来往了。”
她心底隐约有个想法,闻烬大概是第一次跟人主动说起自己的父母,所以为了公平,她也主动坦白一点关于自己的过去。
“我没有念过大学。”她勉力挤出笑,“但我考上了,只是没有去念。”
闻烬面无表情,“我也没有,我自学考了两个学位证书。”
蒋婉:“……”
服务员过来上菜。
蒋婉深吸一口气,问他,“为什么没去念大学?”
闻烬低头拿起叉子,“太简单了。”
蒋婉:“……”
“麻烦。”他又补充,眉毛微微蹙起,“女生,总喜欢跟我讲话,问题很多,很吵。”
蒋婉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
这个长相去学校,确实是女生倒追的脸。
其他男生要是有这个资本,不知道有多狂妄自大,他却觉得是麻烦。
蒋婉轻轻笑出声。
“笑什么?”他问,“你也被很多男生追过?”
蒋婉:“……”
扎心。
吃完饭,蒋婉想去附近的大学转一转。
她没去过大学,想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
闻烬一路跟着她。
他个高腿长,加上过高的颜值,十分吸人眼球,来来往往不少人都朝他投来惊艳的目光。
他微微蹙眉,拿起口罩遮住脸,随后牵着蒋婉过马路。
离这最近的大学走路十五分钟就到。
头顶的骄阳炽烈闷热。
两人走了十分钟,蒋婉就觉得气喘,浑身都是汗。
她打开地图,前面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是一所科技大学。
蒋婉不清楚自己这副明显不像学生的模样能不能进去。
幸好,正值吃饭时间,门口人来人往,他们混在人群里走了进去。
漂亮的人工湖,成排的柳树,还有路上欢声笑语的同学,一切的一切都在蒋婉脑海形成鲜明的画面,好像她自己也曾融入过这个环境。
两人逛到研究所门口,闻烬接到电话。
是母亲李彩。
“我听说你今天到上海了?在哪儿?”
闻烬一双眼没什么情绪,“在你的研究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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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第一次?
李彩挂了电话,连身上的防尘服都没脱,就跑了出来。
几年了。
三年还是四年。
闻烬就算来这里比赛,都没有回过一次家,甚至说到她这里来过。
一次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他在研究所门口等她。
快到门口,李彩才记得把手上的无菌手套摘了,又脱下防尘服,递给身后的助理。
随后让助理订午餐。
助理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这个时间应该都吃过午饭了吧?”
李彩正预备改订晚餐,助理推开门,闻烬背身站着,一身纯白的运动服耀眼极了。
她没注意到边上的蒋婉,只下台阶时,看着闻烬喊,“阿烬!”
闻烬转过身,只冲她喊了声,“妈。”
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眼底也没什么情绪,像是见一个陌生的人。
“瘦了。”李彩打量他,想伸手摸他的脸,却在半空又顿住,因为闻烬侧过了脸,明显不想让她碰。
她尴尬地收回手,这才注意到闻烬边上站着的蒋婉。
“你好,你是……?”她微笑着问。
万万没想到,逛个大学逛到了闻烬母亲这里,要知道他妈妈在这,打死蒋婉也不会来这,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蒋婉冲她弯了弯腰,“阿姨你好,我是他的……”
家政阿姨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闻烬已经牵住了她的手。
蒋婉偏头看了眼他。
男人瞳仁漆黑,眸底没什么情绪,淡淡落在对面两个人身上。
李彩面露诧异,“你,你是阿烬的女朋友?”
蒋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好,阿姨,我叫蒋婉。”
“你好。”李彩诧异之余,露出欣喜的神色,“我刚刚太惊讶了,他这么大,第一次……第一次喜欢女孩子,也是第一次带女朋友过来见我,我太惊讶了,不好意思。”
“路过。”闻烬面无表情地说,“没有要见你。”
李彩有些尴尬,“吃饭了吗?我让助理订了餐厅,我给你爸发消息了,他一会……”
“要逛学校。”闻烬目光落在别处,“没时间。”
李彩脸上的神采全都没了,笑都挤不出来,只是看着闻烬问,“这么快?你还没见你爸呢,你都三四年没见过他了,他……”
“走吧。”闻烬已经牵着蒋婉往别处走了。
蒋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李彩还站在原地,边上的助理正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沿着图书馆转了一圈,找了个凉亭坐了会。
蒋婉坐在那,时不时看他一眼。
闻烬手臂搭在栏杆上,偏头看她,“想问什么?”
“第一次?”蒋婉不确定地问,“你之前没有过经验?”
那天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啊。
“没有。”闻烬屈着长腿,漆黑的瞳仁落在她脸上,“我说过,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性冲动的女人。”
“……”
蒋婉咬了咬唇,忍不住直白了点,“可你做那个……看起来很熟练啊。”
她没好意思说最近他玩的花样和姿势越来越多了,洗手间地板什么的,不论挑哪个,她都不好意思说。
“简单,看一遍就会了。”闻烬偏头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偏头定定看着她,“倒是你。”
蒋婉后脊一麻,果不其然,就听他说,“学那么久,还学不会口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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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渴了,我去买水。”蒋婉非常机智地起身。
闻烬要跟去,就见她摆摆手,“我去买,你在这坐着就好。”
“蒋婉,你很奇怪。”闻烬难得认真地看着她,“网上都是男朋友去买东西,女朋友坐在原地等。”
蒋婉:“……”
她恍惚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网上?”
还有,到底是谁奇怪啊。
明明他更奇怪好不好。
“出来之前,我看了:情侣旅游日记,上海情侣两日游,情侣出行必备指南,情侣约会必做……”闻烬面无表情地叙述。
“等一下!”蒋婉忍不住打断他,“不用看那些,我们就……正常点就好。”
闻烬蹙眉,“我不知道正常点是什么样。”
蒋婉:“……”
最后还是变成两个人一起去买饮料。
蒋婉拿了瓶橙汁和桃子汽水。
闻烬付了钱。
出来后,蒋婉问他,“之前你买了巧克力给我,还问我要二十五块钱,现在给我买饮料,怎么不问我要钱?”
“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发生关系。”他居然说得一本正经。
“……”
潜台词就是,发生关系之后,就可以为她买单了。
蒋婉简直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
两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往学校门口走,隔着距离,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白大褂似的外套,戴着眼镜,面容十分和蔼。
闻烬目不斜视,到跟前,喊了声,“爸。”
随后跟蒋婉继续往前走。
蒋婉诧异地回头看了眼,那人是闻烬的爸爸?
闻国安走近几步,冲蒋婉打了招呼,随后问闻烬,“过来比赛?”
闻烬点头“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飞机。”
“今晚去家里吃饭吧,我和你妈这几年送你的礼物都堆在家里快放不下了,你回去拿一下。”闻国安笑着说。
闻烬还是面无表情,“收到你们送来的鞋子了。”
闻国安扶了扶眼镜,“那个是生日礼物,不是还有新年礼物吗?你当时比赛赢了,我跟你妈妈也准备了礼物的。”
闻烬蹙眉,明显不想再说话了,“不用。”
闻国安转向蒋婉,“是叫蒋婉是吧?晚上跟闻烬一起,去家里吃个饭吧,一家人难得聚一次。”
“……”蒋婉摇摇头,“他如果不想去,我也不想去。”
她吃过家里的亏,即便不明白闻烬跟家里闹僵的原因,但她不想让闻烬处于不舒服的环境里。
闻烬有些意外,他眉眼惯常没什么情绪,所以没人发现他视线里的异样。
闻国安似乎也没想到,蒋婉也这么不给面子,他尴尬地笑了笑,“行,尊重你们年轻人的决定,如果改计划了,可以直接过来这个地址。”
他送来一张名片,上面有他们夫妻俩的电话,底下是一行地址。
蒋婉接过,冲他点点头。
闻国安看着她,说了句,“他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谢谢你。”
那句‘他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像一把刀,蓦地刺了蒋婉一下。
她忽然动了怒,冲闻国安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一个孩子在父母面前都得不到认可和肯定,那么你们之间也没有需要补救的地方。”
她那样生气,以至于眼眶都红了。
“是孩子的错吗?”
“不,是父母的错!”
“你们可能其他地方很出色,但教育方面肯定很差劲。”
“没错,他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那是他的优点,我喜欢的恰恰就是他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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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可惜了
回程的路上,蒋婉一直在哭。
闻烬去买了巧克力送到她面前,哪知道,蒋婉看见这个,哭得更厉害。
“哭什么?”他给她擦眼泪。
蒋婉一直以为除了自己,其他人的父母都是很爱孩子的,可是见到闻烬之后,发现他可能比自己还惨,顿时就难受得不行。
买巧克力哄人这招还是她之前去警察局的时候,那个警察告诉闻烬的。
可他记到现在。
他所知道的东西,不是网上看的,就是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的。
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甚至不会害羞。
和人相处的模式就是公平,平等。
蒋婉越想越觉得,闻烬就是个被关在笼子里长大的孩子。
就像她,在监狱被关了九年,出来时,都忘了怎么跟人正常交流相处。
她低头擦鼻子,带着鼻音的嗓音问,“闻烬,你以前住在这里吗?”
闻烬点点头,“嗯。”
“我想看看你以前住过的地方。”
她想知道,他以前遭遇过什么。
闻烬垂眸看了她片刻,问,“看完,你就不哭了吗?”
蒋婉心口一酸,眼眶又要红了,她重重点头,“嗯。”
靠市中心的一套小区,进出要刷脸,闻烬牵着蒋婉进去时,刷脸核对不上,进去找保安签了字。
保安大叔左看右看没认出他,等看见他的名字才恍然似地道,“你是闻教授的儿子吧?”
闻烬面无表情地点头。
保安大叔猛拍大腿,“哎呀,我说呢,你们父子俩看着挺像的,你这走了好多年了吧,得十多年了吧?”
“七年。”闻烬说。
他十九岁那年靠打游戏赚钱,在海城买了房就搬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七年啊。”保安大叔慨叹不已,又问,“哎呀,你这是以后要回来了吗?”
闻烬已经不再回应,牵着蒋婉往小区里走。
蒋婉冲老保安微笑着打了招呼,这才跟在闻烬身后进去。
保安大叔站在门口,看着闻烬的背影暗暗摇头,轻叹一声,“唉,好好的孩子……可惜了……”
正叹气,另一个保安过来了,保安大叔立马凑过去,“你来晚了没看见!闻教授他儿子回来了!”
“闻教授儿子?啊!是那个梦游症的天才?”那人吃惊不已。
“对对对!就是他!”
“治好了吗?现在?”那人问。
“不知道啊,但我看人越长越帅,还带了女朋友过来,应该是好了吧。”
那人更吃惊了,“还有女朋友?不是说有什么情感缺失症还是什么阿拉伯综合征的?也好了?”
“不知道,但还是不爱搭理人。”
“那应该还没好,唉,可惜了。”
闻烬输入密码打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装修极其简单,一张皮质沙发,一张透明茶几,连台电视都没有,四周除了盆栽,只有桌上的十几个透明鱼缸吸引了蒋婉的注意力。
她换了鞋,隔着距离,只看见周围几乎有桌子的地方都放着个大型玻璃缸,里面全都是绿油油的水植物。
她好奇地问,“怎么养这么多绿萝?”
闻烬抬头看了眼,面上没有丝毫情绪。
“不是绿萝。”
“是他们培育出来的有机蔬菜。”
蒋婉手里的鞋倏地落在地上,她怔怔抬头看向四周。
偌大的客厅里布满了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桌子上放了近四五十只大型玻璃缸,里面全都是有机蔬菜。
在这一刻,她满脑子都是铜锣烧曾说过的话。
——“他吃到一点菜叶就会吐个死去活来。”
——“从我们认识他那天起,就没见他吃过菜,后来吃饭时,他不小心吃到菜叶,吐了很久,整张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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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他的过去
蒋婉克制了许久,才把眼眶的热意逼回去。
她走进去,打量那些玻璃缸。
里面的蔬菜长势很好,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吸饱了水,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她大概知道闻烬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了。
研究所,教授。
“他们工作很忙吗?”她问。
闻烬盯着眼前的玻璃缸看,目光无波无澜,“一周回来两三次。”
一周回来两三次?
蒋婉惊呆了。
所以,闻烬是从小就一个人被丢在家里?
“你小时候就一个人?”蒋婉问。
闻烬摇头,“有家教老师,家政阿姨。”
蒋婉注意到,他没提到父母。
“他们觉得我有做科研的天赋,从小请了家教老师指导我科研的知识。”闻烬垂眸看了眼透明玻璃缸里的蔬菜,“我五岁的时候,培育出了第一批有机蔬菜。”
他的声音很低,淡淡的没多少情绪,“为了试验,研发出来的人要做第一批试吃人。”
蒋婉听得整颗心都在震颤,“所以,你把你培育出来的蔬菜全部吃光了?”
“嗯。”
蒋婉想到他现在吃到一点菜就吐,眼眶立马变得通红,“然后呢?”
闻烬看了眼头顶的吊灯,“后来他们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不允许我夜里活动,每到夜里十点,就停掉了所有的灯。”
蒋婉猜测,这时候他父母应该是发现了他梦游。
“后来,他们送我去学校,才发现,我跟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闻烬说起这个时,面容有些许困惑,“他们觉得爱哭爱笑爱闹的才是正常,我学不会,我哭不出来。”
蒋婉死死咬住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然后呢?”
“然后他们把我送回来,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家里上课。”
“一直在家里?”蒋婉背过身匆匆擦掉眼泪,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鼻音,“没人陪你玩吗?就你一个人吗?”
“一开始有,后来没有。”
蒋婉不再问为什么,她大概猜到了。
或者是因为他梦游吓到了他们,也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他经历了数次的被抛弃。
最后只剩他一个人。
闻烬走到冰箱前,轻轻打开冰箱,目光垂下来看着地板。
“晚上,我就坐在这里下棋。”
他说的是父母把灯停了的夜晚。
蒋婉捂住嘴,眼泪簌簌往下落。
她咬着唇,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为什么?”
“太安静了,没有人。”闻烬看着地板,嗓音低低的,“下棋的时候,我会安静下来,不去想那么多。”
蒋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搂抱住他的腰。
“以后我会陪着你。”她哽咽着说,“我会陪着你。”
闻烬低头看她,“为什么又哭了?不是说了,看完就不哭了吗?”
蒋婉听他这么问,更是大哭出声。
闻烬去摸巧克力,剥开了递到她嘴边,“吃一个,别哭了。”
“闻烬……呜呜呜……”蒋婉搂住他的脖子,哭着喊,“不想吃……我不想吃……”
她哭得泪流满面,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呼吸更是一抽一抽的。
“蒋婉。”闻烬伸出指腹去擦她的眼泪,“你这样哭,我会有反应。”
蒋婉:“……”
她的眼泪倏地止住。
“我不想在这里做。”他揽着她,问得很认真,“回酒店,你再哭好不好?”
蒋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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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一起洗
临走之前,蒋婉还是进了闻烬的房间看了眼。
灰白的冷色调。
一张床,一张电脑桌,还有一个小型的实验桌。
看得出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没什么灰尘。
墙角放满了礼物盒,还有各式各样的鞋盒。
这应该就是闻烬他爸说的礼物吧。
蒋婉走到他的电脑桌前,看见上面有个透明的奖座,写着恭喜闻烬荣获市级研究所发明奖。
“五岁那年得的。”闻烬在她身后说。
那一年,是闻烬最难熬的一年。
他每天都在做实验,核对数据,小小的孩子,像个大人一样默不作声,数据错误就重做,没有生气,没有暴躁,一点脾气都没有,险些逼疯身边的研究员和指导老师。
他以为,只要研究成功,就能见到父母。
但结果告诉他,研发成功之后,还有数不尽的研究在等着他。
而父母,却只冲他说一句,“恭喜,你做到了。”
门关上。
陪伴他的,只剩下冷冰冰的仪器,和漆黑无尽的长夜。
“走吧。”蒋婉主动牵起闻烬的手。
两人打了车。
闻烬一上车就打开自己的手机,冲蒋婉说,“你先提前看看,免得待会口的时候又不会。”
司机:“……”
蒋婉:“……”
空气安静了数秒。
闻烬看了眼司机,面无表情地问,“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当做没听见?”
他顿了顿,补充,“不然,她会生气。”
司机:“……”
蒋婉:“……”
一下车,蒋婉头也不回地往酒店里冲。
刚到大厅,正遇到闻烬那群队友,她停了下来。
铜锣烧几人问了句,“哎,姐姐,跑什么?”
蒋婉挤出笑,“没,外面太热了。”
闻烬几步追到跟前,拉着蒋婉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铜锣烧追着问了句,“阿烬,急急忙忙地干嘛去?”
闻烬扭头丢下一句,“没时间。”
“什么?”八个人全没听懂。
“我们要……”闻烬蹙眉一顿,“不能说。”
队友:“……”
蒋婉:“……”
一整天下来,蒋婉的心疼都喂了狗。
到了房间,她就扑到闻烬怀里打他,“不是说了不能说吗!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没说啊。”闻烬一脸认真。
蒋婉捂住脸,耳根都红透了,“你走开。”
“别生气。”他轻轻搂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没生气。”蒋婉又气又羞,更多的是心疼他,想了想,还是不跟他计较,咬着唇说,“我要洗澡。”
“一起洗。”闻烬脱了衣服,又去脱她的。
“窗帘!”蒋婉大叫。
“哦。”闻烬转身去拉窗帘。
回来时,蒋婉已经开了壁灯。
她站在洗手间门口,轻轻脱了衣服和裤子,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衣,凹凸有致的身形一览无遗。
晕黄的光影落在她身上,为她瓷白的肌肤打了层釉质的光。
她有些羞赧地捂住胸口的沟,两腿轻轻并着,低着头,眼睫轻闪,看到他的鞋子走到跟前,这才抬头看向他。
白皙的脸已经红透了。
眼底尽是羞意。
闻烬一下就硬了。
他伸手拥住她,用坚硬的灼烫轻轻抵着她,声音低哑性感。
“做完再洗好不好?”
“我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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