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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拆狐入腹
尾璃回复意识时,浑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似被雷火灼烧,又似遭猛鞭抽打,连骨缝都泛着刺疼。
身下是温软的榻,鼻端萦绕着一缕熟悉的黑檀木香。
她费力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死黑,无边无际。她一片慌乱,下意识欲抬手,才察觉手腕正被人稳稳握住—— 温热、柔软的触觉贴上她前臂,缓缓地、一寸寸地往上滑。
「嘶!」
臂上一触即痛,她猛地欲抽回手,却被人按得更紧。
接着,一缕熟悉的纯阳灵力,便顺着那湿热的触点注入她体内,缓慢灼烧般蔓延。
血痕顷刻愈合,皮肌重生,连深处的痛也一层层被融化。
她能感受到他正俯身于侧,唇舌细细地舔过她臂上的伤痕。
尾璃心底生出一阵抗拒,吃力抽回手,却牵动了满身伤势,疼得几乎昏厥。她强忍着痛意,往后缩了缩,声音低哑:「我看不见……解封我的识海。」
说话时连牙关都酸疼,先前被晏无寂狠狠掐住的脸颊,彷佛残留着指节压出的瘀痕。
魔君停住动作,俯身凑近她耳畔,缓缓道:「看不见,你才更怕,更乖。」
「哭着摸索的模样,比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好看得多。」
尾璃闻言,脸色微变,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几乎冻住心口。
怒意与羞辱交织,她强行压下满身痛楚,翻身欲起,动作却略显踉跄。
双目无法视物,雪白赤足刚一落地,便踩空了阶沿。
她身形一斜,重心失控,整个人狠狠跪倒在寒玉地面。膝盖与手肘同时撞上冰冷石砖,传来闷响。
刚触地的一瞬,浑身鞭伤宛如再度裂开,肌肉绷紧抽痛,痛感席卷全身。她终于忍不住一声哽咽,喉头象是被什么死死噎住,发不出完整的哭音,只剩颤抖的气音卡在胸口。
晏无寂只是冷眼瞧着,片刻后,才忽然俯身,伸手欲扶。
她却忽地一甩,力道不大,却极决绝。
尾璃咬紧牙,撑起身子,慢慢往前爬了一步,双掌于地面摸索,手肘发颤。
「你要做什么?」
「今日就是爬……」她声音哽咽,却倔强地咬住每一字,「也要爬出这里。」
她又前行了数步,每一步都使她痛苦喘息,七尾微颤着于地面拖行。
良久,他淡声开口:「伤势未愈,目不能视。出了这里,又能去哪?」
她低着头,银发遮脸、额间冷汗,身上的鞭痕受扯动,再度渗出血珠。
「反正……」她气若游丝,「本姑娘如今不喜欢你,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空气忽然沉寂下来。
晏无寂眉头一拧,上前两步,动作极快地将她一把抱起,重新放回榻上。
「够了。」他漠然道,「雷鞭凶猛,灼入血骨,不疗伤,只会留下后患。」
身体的疼、视野的黑、魔君的冰冷,如利刃般,在心头剜下一块又一块。
终于,眼泪无声地坠落。
「猫哭老鼠。」
尾璃哭得极压抑,抽气声低不可闻。
晏无寂一言不发,只垂眸打量她。
银发披散于枕上,一双狐瞳空洞。她身上的血污早被洁净,雪肤如瓷,却被狰狞的鞭痕划破,纵横错列。其中一道斜斜掠过她的胸侧的弧线;另一道自腰间延展,横越平坦小腹。
边缘焦褐,仍渗着血,象是火焰烧过后的裂纹,残忍非常。
可在他眼中,却绮丽无比。
他低下头,唇舌贴上她小腹那道鞭痕,刻意以舌尖勾勒那曾经的痛。
她猛地一颤。伤处触之即痛,可灵力自伤口渗入骨髓,不只带来刺痛的愈合感,也灼烫得她浑身颤栗。
她哭得更甚:「装模作样。」
晏无寂又吻上她圆润的胸侧,细细吮吻那处的血痕。伤口被修复之际,一阵酥麻痒意随之扩散,教她敏感的乳尖也悄悄立起。
她又哭骂道:「虚情假意。」
他终于舌尖一顿,眉头皱紧,语气低沉:「你在说什么?」
尾璃吸了吸鼻子,双目望着上方,失焦地睁着。她咽下喉中的哭意:
「难道你不是引我靠近,又狠心践踏?」
语中泛起一丝嘲讽:「把我说得有多重要……我看魔君也是自欺欺人。」
晏无寂的语气压得极低:「若不重要,本座动那么多气力做甚?一掌拍死,不就省事?」
他猛地将她翻过身,背脊上的伤痕受扯动,使她闷声痛哼。
转瞬男人火热的气息已贴上她的玉背,焦痕合、雪肌复。
「你要的,是心疼,是退让,是捧着怕摔,含着怕化……」他一边吻着伤,一边喃喃低语:
「那——本座学不会。」
他的吻一直落下,唇舌贴着伤痕细细描摹,灵力便绵延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不知从何时起,那股熟悉的纯阳气息已不止于疗伤,更像火流般沿着筋脉漫上四肢,侵入骨血,烧得她浑身发烫。
吻至七尾的根部,阳力骤然灌入,她终于忍不住低喘出声,声音颤而绵长。
尾巴上的鞭痕迅速愈合,焦痕消褪,白绒般的尾毛也渐渐恢复洁净柔亮,泛着淡淡光泽。
那股灼热与酥麻自尾根直窜脊椎,她身子一震,脑中倏然一片空白,已跟不上他说的话。
晏无寂的指腹随即滑过她白洁无瑕的脊椎,轻缓地描绘骨节起伏。
阳力自他指尖源源不绝,注入的方式轻柔得近乎无害。
尾璃浑身染上一层绯红,媚骨在阳力流转下被点燃,筋脉发烫如铁汁入瓷,发出近乎碎裂的颤音。
「你……不要……」她喉头发干,气息如烟般断断续续,「伤……已然好了……」
她于人间采阳,向来是适度柔引、勾牵,而非被过量强行灌入。此刻,她的身体在汲取、在吸纳,却也在燃烧,像烈火中盛开的花。
他于她耳后低笑一声:「媚修之体,本就是取阳而生。」
「受不了?那是你不争气。」
语气戏谑,随即在她耳后轻舔一记。
尾璃瘫软地伏在榻上,粗重地喘着气。肌肤被阳力炽灼,泛起细密的红晕,体温高得惊人。
七条白绒尾巴在身后不住扭动,乱成一团,有的绞住她小腿,有的蜷曲收缩。
腿间花穴已缓缓湿透。
晏无寂垂眸看着,目光深沉,象是猎人盯着猎物最后的软肋。
他缓缓伸手,指腹在她最外侧一条尾巴上轻抚而过。
「啊……」尾璃忍不住一声低吟,声音细弱又软媚。
他手掌一翻,忽地扣住最中央那一根。
「这第七根尾——」他声线冷沉,指尖却在尾根处缓慢揉按。
「本座怎么看都不顺眼。」
尾璃浑身一颤。她想抽回那根尾巴,却挣不脱。尾根早被阳力灌得发烫,如今被他这样揉压,酥麻之极。
他贴近她耳畔,声音漫不经心:
「要不……断了它?」
「本座助你再长一条,如何?」
尾璃趴伏在榻,肩背止不住发颤,嗓子烫得像吞了火:
「……不要……」
她费尽全身力气,慢慢地、几乎是拖着身子转过身来。
但眼前仍是一片黑。视线的缺失让一切更加惶然。
她唇间喘息未断,神智昏沉,声音软得不像话:
「……有了七尾……能寻物……」
语罢,一时只有他粗重的鼻息覆在她耳侧,没有回话。
尾璃的心头莫名一紧,只觉空气忽然沉了。
半晌,男人的声音极低,极冷。
「你说什么?」
她喉头发干,气息颤颤:「我……我能寻物……能替魔君……」
直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猛然扣住她脸颊,她才惊觉事态不对。
「你窥探本座的事?」
「我、我不是……」她声音细碎,话还没来得及组织,眼泪便先泛了出来。
「尾璃,说清楚。」
她喘得急促,话语从喉咙中挤出:「魔……魔市……有个巫女……她给我看了……」
话未说完,他扣住她脸颊的力道更重了些。
「你敢用巫术窥探本座?」他声音冷得如霜刃贴骨。
尾璃泪水倏然滑落。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觉得空气都沉得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
心头的委屈如决堤般涌上,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一颗颗滚落:
「我只是……只是因为喜欢魔君……才……才会想知道您的事……」
「你们……呜……谁都不告诉我……」
没有回话。
她啜泣声声,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半响,方听见细微的声响—— 啪嗒。
是衣襟落地的声音。
男人忽然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温柔得几近哄骗。
「起来。」他低声命令。
尾璃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整个人抱起。
晏无寂背靠墙坐定,双腿分开曲起,将她整个人圈入怀中。尾璃的背脊紧贴他赤裸的胸膛,修长的双腿自然地微曲、张开。七条狐尾也于左右两侧垂顺下来,有的搭在她大腿,有的覆在他腿上。
她下意识动了动,便立刻感到身后炽热坚挺的阳具抵在自己的尾根处。
她顿时红了脸,眼眸水光微漾。身子本就被他的阳力烘得燥热不已,此刻又被他稳稳困在怀中,肌肤相贴,几乎能听见他心跳的频率。
她双手不自觉地覆上他紧实的大腿,指尖蜷缩,声音低软,带着几分讨好与期待:
「魔君……还是不让璃儿看吗?」
他从后伸手,指腹轻轻勾过她下颔,将她的脸轻柔地偏向一侧。
唇舌覆上她项颈那一片洁白的肌肤,缓慢地往上舔吻,轻咬耳垂,声音低哑而缓:
「不让。」
他说罢,一只手缓缓滑落至她胸前,五指微张,掌心温热,细细揉搓一侧丰满的雪峰。
尾璃娇吟一声,于他大腿上的手略攫紧。
他另一手环紧她纤细的腰肢,掌心却悄然往上挪动,直至稳稳覆上她另一侧酥胸。他双手一捏,柔软的触觉顿时填满手心,教他满足地闷哼一声。
失去了视觉,身体感官更为敏感,她忍不住挺出双峰,转头将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脖项。
粉嫩的乳尖被男人肆意玩弄,指尖不住轻捏、拉扯,尾璃浑身轻颤,纤腰不自觉扭动,一声声娇鸣于唇间逸出。
忽然,左侧蓓蕾上的指尖温度骤降。原本还带着热气的指腹,转瞬透出一股沁骨寒意,直直逼入肌底。
「啊……!冷……」
尾璃蓦地一颤,喘息中惊呼出声,下意识想缩起身体,晏无寂却警告道:
「别动。」
「唔……」
那股寒意极快地爬上穿透乳尖的银环。冷意从环上一路渗入,乳尖却悄然挺得更翘。
「啊……」尾璃蓦地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双腿一缩,却无法逃离。
她喘息未稳,下一瞬,那被冰透的乳环忽地被他两指夹住,缓缓上提—— 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拉扯着乳尖最敏感的神经,让她整个人像被电过一样颤了颤。
她眼眶泛红,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不要……那里……太……」
晏无寂于她耳畔低笑道:「太什么?太冷了?」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探入她腿间,指腹已是灼烫如焰。
「更喜欢烫的?」
指腹划过湿润的蜜缝时,热气瞬间袭来,烫得她整个人像被点燃。
「啊……!」她颤抖出声,浑身抽紧。
一手如霜、一手如火,胸前冷得发颤,腿间却热得发麻。那种冲突让她感官失控,身体在他怀里颤得不成样子。
「不行……魔君……太……」
「又太烫了?」
他低声笑问,语气轻柔,手上的力道却未停下。一手撩弄着胸前的银环,一手于腿间的花珠划着圈。
就在她以为他要继续折磨她时,他掌心的温度忽然开始变化。
胸上的冰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柔和的暖意,像微炽炉火贴在乳尖。
腿间那股灼烫的灵力也缓缓回落,变得温润、抚慰,象是一场凌虐后的安抚。
尾璃浑身颤抖,像被放过一般,喘息间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手还死死抓着他大腿。
她刚要放松呼吸—— 胸前那只手,忽地骤热,像炽铁贴肤,热得她猛地一颤,乳尖瞬间绷直、乳环滚烫。
她还未来得及惊呼,腿间那只手的温度却骤冷,如冰刃贴着花唇摩挲,凉得象是从骨缝里渗出来。
「啊——」她抽气一声,整个人战栗得近乎抽搐,胸前发烫,腿间发冷,快感与恐惧夹击而上。
偏偏他的动作不止,冰冷的手指于花蒂上反覆滑动,滚烫的指尖持续拨弄敏感的乳尖。
「呜……嗯……魔君……」
她眼前一片死黑,只能听见耳边那低哑轻笑,一字一句,像勾魂的咒语。乳尖被一冷一热反覆揉捏拉扯,快感夹杂着钝疼;下身的花珠充血,蜜肉不住颤抖。
冷与热的变化使敏感处无所适从,反差让神经更为敏锐、脆弱。
她伸手乱抓,唯一能抓住的,是他的大腿。
尾璃呜咽着摇头,臀部却已忍不住微微摇动、迎合男子手中的动作,柔滑臀瓣紧贴着身后魔君昂扬的性器磨来蹭去,穴中淫液泛湿不止。
「好、好舒服……」
小腹的紧意已压不住—— 她仰首靠于他胸前,腰肢扭动不断,将腿间的柔肉推至他掌心,哽咽道:「别停……魔君别停……我……」
晏无寂呼吸渐重,贴着她耳畔低语:「要什么?想泄了?」
她用力点头,已快到极限。
就在她即将抵达高潮顶点的瞬间,二根手指深深插入—— 是冰的。
「啊──嗯啊!」她尖叫出声,身子猛烈一抽,高潮瞬间炸裂。
冰凉的触感灌入炽热的花穴,那股冰冷贴着肉壁滑动,她似被人从火中丢进冷泉,激得颤抖不止。
可她胸前的手是烫的——热意传入胸腔中,冰与热于小腹交错,高潮一波又一波袭来,将她撕碎。
「呜……」她瘫软在他怀中,双腿颤栗,身子一抽一抽,穴中已泄得一塌糊涂,蜜液沿着他手指淌下,沾湿掌心与尾巴。
而他却只是在她耳边低语一声:「乖。」
晏无寂猛地翻身将她压至身下,怒张的肉茎已直挺挺地插入紧湿的小穴。
被方才冰与火交错蹂躏过的花心此刻极度敏感,被他这么一撞,尾璃就被冲撞得声音破碎:
「啊──呜……不、不行……太……太深……!」
他压在她身上,低头狠狠吻了她红唇一下,挺身一记比一记深,根本没打算容她拒绝。
尾璃双手攫紧榻面,利爪骤现,尖细的指尖深陷榻褥,被撞击得肢体无措,魂魄皆散。
他忽然俯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语气低沉却异常温柔:「是否想……看见本座?」
她眼眶泛红,嘴唇微张喘息,仍艰难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他手心覆上她额间,封于识海的灵息瞬间被解,视野猝然回归。
光亮猛然灌入,尾璃终于能清晰看见他。那张眉眼冷酷俊逸的脸,就在她眼前,额际薄汗未干,眼神深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瞳孔微颤,喘息愈发急促,而身下,他还在狠狠地、毫不容情地顶弄。
「嗯啊……」
蜜穴被蛮横地撑大、贯穿。宫口疼痛,却又不讲理地渴求着。
她骤然双手揽住他的颈,用力将他扯近,红唇深深吻上他,吸吮、轻咬他的下唇。
他瞠眸一瞬,随即喉头滚动,舌尖探入,扫过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纠缠,唇齿间尽是她甜软的气息。
她用力吻他,象是要将所有疼痛与爱意都倾注进去。
尾璃忽然双腿夹紧他精壮的腰身,腰腹猛地一使力,「啪」地一声翻身,将晏无寂整个人压在榻上。
她银发披散,额上带汗,双眸却亮得像燃火,媚得肆意。
「魔君……折磨够了……」她弯腰贴近,声音又软又骚,「现在,换璃儿来伺候了。」
语毕,纤腰便慢慢扭动起来,动作既熟练又惑人,媚穴极有节奏地吞吐着男人的雄物。臀瓣圆润起伏,彷佛天生为此而生,摩擦间带出令人骨头都酥的淫声。
她腰肢灵动似蛇,忽快忽慢,时而摇曳,时而深压,每一下皆为榨取他的理智。
七尾齐齐展开,在空中如浪般摇曳,每一条尾巴都随着她的律动而飘扬翻飞。
晏无寂盯着那七尾交织之姿,牙关紧咬,大掌紧抓她胸前的软肉,目光沉如夜色。
「啊……啊……哈……」她的娇喘愈来愈乱,眼眸盈着水光,双手撑在他身上,利爪于结实的胸膛上留下细细红痕。
他皱了皱眉,却任她为之。
「再一下……再一下就……呜啊……!」她咬唇呻吟,身子轻颤。
硕大的阳具硬得似铁,一下下于她湿软的柔径碾压、操弄。攀升的快感占满了意识,她于扭动间尾巴都蜷了起来。
晏无寂眼神阴沉,额上青筋微跳,早已被她这骚姿弄得理智崩裂。眼看她扭到发颤、酥软,又强撑着继续磨蹭,饱满酥胸随着律动上下摇晃,他终于咬牙低骂一声:
「狐狸精!」
话未说完,他腰身猛地一挺,直接从下方撞入她最深处。
「啊──!」尾璃瞳仁骤缩,仰头高喊,身子猛地一颤,那一刻快感失控,倾泻而出。
花心抽搐,娇躯痉挛,她在这剧烈的撞击下再度高潮,七尾失控般胡乱甩动,蜜穴紧缩得几乎将他生吞入骨。
整个人瘫软在他胸前,喘息连连。
晏无寂却没给她歇息的馀地,双手扣住她纤腰,挺身向上,似要将她五脏六腑都震散,声线狠戾:
「让你骑、让你骚……」
她失神地摇头,却连声音都吐不出,只有张着红唇断断续续喘着气,眉眼湿媚,一副魂魄不全的模样。
「唔……疼……」
花心深处已被操至酸疼,腿间的柔嫩处一阵阵胀痛。
晏无寂却眉心一皱,大掌紧扣住她的臀肉,将她整个人一下一下撞进自己腰腹。温热的花穴湿淋淋,凶猛的肉茎便轻易捣进尽头,不留馀地。
「呜……嗯……啊……魔君……」
那哭音的娇吟象是求饶,又象是引诱,教他恨不得将她一根根骨头拆开。
一声闷哼猛地自他胸腔震出,阳精带着侵略性地汹涌灌入那被玩弄得红肿不堪的深处。
尾璃浑身都在颤,气息凌乱,七根狐尾无力地铺展,双臂却紧紧圈住他,指尖抓得死紧。
晏无寂没说话,胸膛起伏不止,下身仍于她体内缓缓脉动。
他伸手轻抚她的狐尾,将她整个人一点点搂得更紧。
第十五章 落荒而狐
尾璃盘膝而坐,美目轻闭,十指轻触,神情专注。
身后的七根狐尾雪白润泽,轻轻竖起,妖力凝聚,泛着淡绿的光芒。
银发高挽,斜斜插着赤金凤钗,发尾如瀑垂至腰际。
身上一袭朱红纱衣,剪裁贴身,轻柔贴肤,勾勒出纤细腰肢与丰盈胸线。
明明未动半分,却似能勾人魂魄,妖姿万千。
她终于睁目,入眼的是一左一右两个男子。
晏无寂身着一袭墨衣,身形高峻挺拔,双臂交叉抱胸,墨发半束,馀发披散垂肩,腰间悬着一枚漆黑魔玉,泛着幽幽冷光。五官俊美得近乎妖异,冷峻得教人心悸。
晏无涯则一身白衣,腰束墨带,同样悬着一枚魔玉。他嘴里咬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叼来的稻草,来回踱步,姿态懒散。墨发高高束起,长马尾随步伐轻摇。他的俊朗则多了分清朗英气,自在洒脱。
尾璃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真的是在望川泽。」
晏无涯延续能倚不立的原则,手肘顺势搭上晏无寂肩头:
「旱龙生于荒芜之地,绝不会去四季长青之泽。小狐狸的寻物术可不可靠啊?」
「你才不可靠!」
尾璃柳眉一蹙,一条狐尾「唰」地卷起身侧一块青玉砚台,朝他猛地掷去。
晏无涯早有预感,闪身躲过,那砚台不偏不倚,砸了在晏无寂手臂上。
场面顿时一静。
晏无寂低头看了眼手臂,再抬头时目光森冷。
尾璃立刻一个激灵,狐尾一齐竖起。
不等晏无寂开口,她已「蹬蹬蹬」地快步上前,一把将晏无涯从他身侧推开,自己转身立刻挽上晏无寂的手臂,抬头,双眼湿湿亮亮地望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是要砸他的……」
晏无涯在一旁被推出两步,站稳后还咬着那根稻草:
「这装可怜之术才是狐族本事吧。」
尾璃猛地回头瞪他一眼,然后又立刻回头对晏无寂展开柔媚一笑,手指轻勾着他衣袖,姿态娇憨无辜。
她抱紧他手臂,小声补了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晏无涯一脸欠揍地悠悠补刀:「那么巧,砸得这么准。」
晏无寂终于阖了阖眼,似是忍无可忍,亦或是已经懒得管这一对活宝。
他真切地头疼了。
三人路过人界市集时,尾璃只往街口一站,眼睛便亮了。
「啊!那是个会跳舞的纸人?」
「还有那个灯笼很漂亮!」
晏无涯则在另一侧把玩一件会自动旋转的发条木偶,笑得一脸开心:「有趣得很,这是人界近几年出的新东西吧?」
他从怀里掏出几块灵玉,被摊贩嫌弃地摆手:「客官,这不是银钱,不收不收——」
晏无涯:「……」
尾璃在一旁咯咯地笑,手中摇晃着从靡梦楼带来的小钱袋:「原来你这么穷啊。」
晏无寂站在两人身后摇头。
前头两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换了新玩意,一人拿着会喷泡泡的葫芦,一人抱着一只会眨眼的布偶狐狸。
这场面实在太闹。
「快看快看!它会动耳朵耶!」尾璃笑得两眼弯弯,还把狐狸往晏无寂怀里塞。
她转眼又去了看前头摊子的占卜龟。
晏无涯在一旁啃着糖人,含糊道:「我看着都头疼,你忍得住?」
晏无寂冷冷一瞥:「你也不遑多让。」
入夜后,市集灯笼渐明,烟火气与灯影交错。街角传来胡琴与说书声,尾璃还舍不得走,频频回头望着还没逛完的几家小摊。
晏无涯舔了舔手中最后一口糖人,问:「要不要找个人界客栈住一晚?我记得这里有家『映月楼』,虽不奢华,但干净静谧,还能看到河上夜景。」
尾璃眼睛一亮:「能看到河吗?那要靠河的房间!」
不一会儿,三人便在河岸边的一间雅致客栈前停下。
河风轻拂,水面映着一轮冷月,粼粼波光像碎银铺满水面。尾璃坐在石栏边,怀里抱着那只会眨眼的狐狸布偶,神情罕见地安静。
在人界,她乌发垂肩,尾巴也早已收起,乍看之下,哪里像什么妖?分明像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安静、温顺,带着几分天真,几分迷惘。
闹了一整日,这会儿她只是望着水中倒影发呆。
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自背后覆来,腰间一紧——晏无寂从后环抱住了她。
她转过头去望他,只见那双冷得渗骨的眼,如今被月光映出一层静谧的银色。
她靠在他胸口,仰头望着天边的银月。
「……为什么魔界的月,是紫色的?」
他闻言微顿,垂眸望她。
「魔界自古魔气充盈,映月之时,光皆染焰。」
「染焰?」
「非火,乃气。你所见的紫,乃魂。」
他说得平静,却象是在说某种久远的诅咒。
尾璃「噢」了一声,缩进了他怀里。
「您说过——魔界的皇子都有一天劫。那您的天劫是什么?」
晏无寂低头看她,眸光如冰,如雾,如沉焰。
「……你不想知道的那种答案。」
「您告诉我嘛。」尾璃仰起头,眼中闪着坚定光亮,「魔君的事,我都想知道。」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角。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彷若风过千年:
「本座年少时,被魔尊选为储君,便不再有天劫。」
「本座的劫,是魔界历代储君才需承受的——冥曜之狱。」
尾璃喃喃:「……冥曜……那不是您的宫殿吗?」
「如今是。」他语声低沉,「当年,是本座的刑牢。」
「四十九日不见天日,不饮不食,魔焰焚身。魂若溃,身即灭。意志一丝动摇,便万劫不复。」
「本座活下来了。代价是——」
他顿了顿,彷佛在思索是否该说下去。
「有一角魂,碎了。」
尾璃怔怔地看着他:「……一角?」
晏无寂嗯了一声。
她心头微颤,忽然伸手抱住他的颈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那……这样子,是什么感觉?」
晏无寂沉默半晌,薄唇终于微动,嗓音压得很低:
「……像用碎玉补玉。」
「愈贴合,愈想要更多,却怎么也补不齐。」
他语罢,视线便再未离开她的脸。
那双眼幽深似海,情动暗涌,叫人不敢直视。
下一瞬,他伸臂将她从石栏上抱下,转身便将人压入草堆中。月光斜落,映出他覆身而下的高大身影。
尾璃一声惊呼,抱着布偶狐躲也不是、逃也不是。她一边笑一边推着他的胸膛,羞赧作怒道:
「你这登徒子,竟敢在客栈调戏良家妇女!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晏无寂一愣,垂眸望着她,视线在她黑亮的长发与编得整整齐齐的细辫间流转。这会儿的尾璃,衣襟素雅、唇色淡红,腰后无尾影,竟真像极了人界小户人家的闺中女。
——良家妇女?
他目光一沉,唇角微勾,象是被这词逗乐了,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晏无寂一手撑地,俯身将她整个笼于身下,眼底那抹沉焰忽然转作调笑玩味。
「嗯……本公子路经此地,见姑娘坐于河畔、明眸皓齿、姿色无双,实在心动难耐,非姑娘不可。姑娘就从了本公子罢。」
说罢,他竟当真伸手去扯她的纱衣带子。
尾璃肩膀一抖一抖地憋笑,却故作愤愤,拍掉他的手:「好色之徒!不从!」
晏无寂低头看着她这副笑得乱七八糟的模样,神情却愈发肃穆,嗓音故作忧伤低诉:「唉……小娘子莫非已有心上人?怎生这般狠心?」
尾璃忍笑不住,佯作挣扎:「就算你是将军、是丞相,我也决不依你!快放我回闺房去!」
晏无寂目光一暗,语调转冷:「既如此……那只好强来了。」
说罢,他忽地将她双手扣起,制在头顶,低头便吻了下来。
她笑声骤断,气息也在一瞬间被吞没,只馀一声轻颤的「唔……」,被他含在唇间。
那不是什么轻柔试探的吻,而是一场赤裸的掠夺。男人齿舌逼入时毫不容让,连笑意都被他吮得殆尽,只馀心跳如鼓、气音紊乱。
尾璃浑身一震,本能地想偏头避让,却被他大掌捧住后颈,牢牢按住,逃无可逃。
待晏无寂终于松开时,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瘫软,只能任他将罗衫一件件解开。
白皙、光洁的肌肤落在月色之下,教他喉头发紧。
「……真不该这么撩本座。」
身下人睫毛轻颤,眸子湿润,望他的眼神似羞、似委屈,可那微勾的唇角——分明是邀。
他俯下身轻吻她的耳廓,嗓音哑得几近沙哑:
「你不是那种美而不自知的蠢女人。」
「你都知——你就是喜欢本座为你发狂。」
话音刚落,大掌于她的酥胸粗暴一捏。
「啊……」尾璃身子一颤,轻叫出声。
他低笑道:「听,良家妇女不是该喊人吗?」
她眉眼如丝,拿起他一根手指—— 「那我不当良家妇女了。」她舌尖在门牙处轻绕一圈,眼波潋滟,「我当淫娃荡妇,专门勾引魔君。」
接着,将他的手指含入嘴中,小舌缓缓滑过。
晏无寂眸色微沉,只觉腰腹一紧,她的一只修长的腿已轻轻往上顶,隔着衣衫擦过那如钢如铁的雄物:
「有时候,我也不禁在想——若魔君真被我气的过火了,勾引急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魔君也会撑不住,变成我的裙下之臣?」
她吐气如兰,唇角还勾着不驯的笑,眼底藏着未尽的撩语。
然而下一句还没出口,晏无寂便忽地抬手—— 「啪」的一声极轻。
他手势利落,那耳光不重,却准得教人心惊。
尾璃怔了一怔,眨了眨眼,一时无法反应。
下一瞬,羞耻与快感一起涌上心头——似被人狠准地戳中情欲的痛点。
眼神下意识想逃,却被他一把捏住下颔,逼着她抬头看他。
「不是很会撩?」晏无寂轻声问,却危险得很,「不继续说?」
尾璃咬着唇,睫毛垂得低低的。
那耳光一点都不疼,却像一记闷雷,在她心头炸开。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却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心跳骤乱,耳根发烫,连腿根都不自觉发软。
根本无法直视他,只怕会被他看见—— 他慢慢低头,贴近她的耳际:
「是哑了?还是……湿了?」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探入她腿间,指腹一触—— 她蓦地一颤,象是整个脊背都被点燃,咬着唇死命不肯出声。
晏无寂低笑,声线低哑得像火:「原来这『淫娃荡妇』喜欢被打耳光?」
她不敢回话,满眼水光,眼神一触即逃,耳根红得像滴血。
他正要再说什么,怀中忽地一轻。
一道白光闪过—— 那娇艳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七尾小狐,红绳仍系在爪子上,耳尖还泛着粉。
小狐蜷身一抖,撒腿往草丛里一窜,几乎连尾巴都卷起来藏着,姿态羞赧得不得了。
晏无寂怔了一瞬,又见她竟在半途折返,飞快窜回原地—— 一口叼起她的狐狸布偶,再一溜烟地窜走了。
他旋即低低笑出声来。
他站起身,语调仍慢,却透着一丝危险的兴致:「落荒而逃了。」
小狐一头钻进客栈她自己房间的门缝,扑进被窝,藏进自己的枕头堆里。
那一巴掌轻得连风都不如,却在她心上落了一朵羞花。
半晌,耳尖还在发烫,尾巴却已缩不住地抖个不停。
——从未如此丢狐!
第十六章 望川泽
望川泽所在之地,四季长春,不见霜雪。即便是深秋时节,亦有繁花点点,错落于林间溪畔;枝头黄鹂啼鸣,草间百蝶飞舞,空气中满是花香与暖阳气息。
尾璃望着眼前这片林野,不由惊叹出声:「这里……不象是传闻中那般诡地啊。」
她指尖轻触一朵开得正盛的山茶,微微低头,鼻尖嗅得香气清甜。
晏无涯环望四周:「花香扑鼻、鸟鸣不歇,不像妖地,不像魔地,倒似什么仙境。」
晏无寂不语,只是抬步向前,步入林中一径。
然而,就在三人皆越过那一片山石交错、芦花漫生的溪涧时,声音骤然止歇。
耳边原本的鸟啼、风响、树叶摇曳,全都一瞬湮没。空气静得诡异,寂得如坠水底。
尾璃脚下一顿,猛地回头。
方才她还记得有两只燕子在枝头跳动,现在却连叶片也不再飘落,连她自己踏在落叶上的细声,都像被无形吞噬。
「怎么……没声音了……」她低声道。
晏无涯皱眉,抬手掠过身侧树叶,树枝微微晃动,却静默无声。
晏无寂在前方停下脚步,冷声开口:
「此地有结界。」
草木依旧摇曳生姿,却无半点声响。
晏无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细弱的女声—— 「很疼、很疼……」
那声音似真似幻,幽幽地穿透空气,刺入心骨。
他猛地回头,脸色一变。
「大哥——」
可他尚未喊完,眼前景象已骤然一变。
——不是古林,也无晏无寂与尾璃的身影。
晏无涯睁着眼,却赫然发现自己正俯身在一张榻上,身下是一具纤瘦柔软的女子身躯。
温热的肌肤,细细的喘息,带着痛楚与羞怯的呢喃,全从她唇齿间逸出。
那双湿润的淡红眼眸,怯生生地望着他,是宓音。
他惊愕欲退,四肢却根本不受控制,象是被什么力量牢牢钉在原地。
他的下身仍在慢慢入侵少女的胴体,每一寸都挤压得发疼。
宓音微微抽噎一声,睫毛颤动,那样子,美得几乎不真实。
「你……别、别动……求你了……真的很疼……」 她嗓音细得像一缕气,却轻而易举地击中他心头最深处的某根弦。指定网址不迷路:seyazhou8.com
他低头一望——处子之血正从交合处渗出。
明明只进去一半都无。
紧得他脑子发胀,心里却压着一股想狠狠撕裂她的冲动—— 该死的人族女子怎么这般娇气,夹得这么紧,还不让他动!
他咬着后槽牙,硬生生忍住那股几乎要炸开的火气,低下头,嗓音哑得不像话:
「别哭……我轻点。」
她却依旧咬着唇,没有出声。
下一瞬,那纤细的身子微微一动,忍着疼,将他整个纳入体内。
他瞳孔一缩,只觉得腰腹一紧,快感猛地窜上背脊,他扣住她大腿的手猛然攫紧。
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却没再喊疼,只是抬起头,怯怯地凑上来,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那吻像火焰般烫入他心口。
她红着脸,声音细如丝,温柔得不堪一击:
「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那……初吻也该是你的。」
他顿觉自己的心都要软成一滩水。他尚来不及回吻,下一瞬—— 画面一转。
钟鼓齐鸣、红帐高挂,满堂宾客喧哗如潮。
——这是哪?
晏无涯怔怔地站于门前,喜堂中央立着一对新人。
男的俊朗,女的明艳。
宓音喜服鲜红、容光照人,忽然瞧见了他,便携着一盏酒,盈盈步至他面前。
「五殿下,当日……你为我续命,才让我得以活于人世,觅得良人。」
「救命之恩,宓音不敢忘。今日嫁作人妇,特来敬你一杯,谢你恩情。」
她的目光轻柔磊落,语气中没有一丝暧昧、羞怯、情意。
就如对待贵客,端庄、感激,却分毫不逾。
他呆立原地,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
——刚才那个喃喃喊疼、将初吻送予他的小姑娘呢?
尾璃赫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寒玉雕成的案几上,四肢被冷铁锁缚,动弹不得。
空气湿冷刺骨,四周是斑驳的石墙,渗着暗红的血痕与烧灼过魂魄的焦煞气息。
——这里是魔牢。
门扉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晏无寂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看不出喜怒,眼神空洞而幽冷,彷佛心魂早已离身。
尾璃猛地一抖,浑身的细毛炸起。
「魔君……」她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惊惧,「放我出去,好不好……」
她抿着唇,艰难地问:「璃儿做错了什么?」
他在她身边停下,低头凝视她。
半晌,声音低哑而寡淡,如风拂过一片死水:
「你没有做错事。」
「只是狐性难驯……本座太怕失去你了。」
「若你死在本座手里——便永远属于本座。可好?」
尾璃瞪大了眼,身子猛地一颤。
「不要……不要这样……」她哀求着,声音哭得撕裂。
她拼命摇头,扯得锁链发出骇人的叮铛声。
晏无寂没有说话。
他从袖中缓缓抽出一柄魔刃——通体幽黑,刃锋处燃着紫焰。
魔刃一转,毫无预警地划下—— 「啊——!」
尾璃凄厉地哭叫,手腕上骤然涌出汩汩热血,滴落于寒玉之上,绽开一道诡异的红痕。
她浑身颤抖,目眦欲裂。
「不……您不是这样的……魔君……您不是这样的……」
「您说过……会心疼我的……」
晏无寂闻言,动作一顿。
他眼中一片平静,彷若这些血与泪,都无关痛痒。
「本座也以为……是的。」
他的声音闷得像压在夜雨里的雷:
「可自从本座碎了一角魂起,便再也无法为谁心疼了。」
说罢,冰冷的魔刃贴上她另一只手。
尾璃惊恐地想要抽回,但锁链箍得死紧。
她瞪大了眼,哭声再起:「不要……!」
晏无寂却垂眸看着她那雪白纤细的手腕,一如看着一截无关紧要的树枝。
魔刃再一次落下—— 血花骤绽。
尾璃的尖叫声在魔牢中炸裂而开,撕心裂肺。
血从双腕涓涓淌下,染红玉案,也染红了她整只手臂。
晏无寂却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象是吻别,也象是印记。
尾璃抖着睫毛,泪从眼角滑落。
「魔君……」她声音轻得如风中残烛,「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他却低声道:「死了……便永远不会离开本座。」
他的指尖抚过她湿冷的脸颊,轻柔地抹去她的泪,又落下一吻。
尾璃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烛光化作一圈圈晕影。
「冷吗?本座在。」
他俯下身,将她抱进怀。
她最后感觉到的,是他的温度。
——原来这就是死在他怀里的感觉。
晏无寂立于一片破碎魔阵的中央,空气中弥漫着妖力冲破结界后的馀波与撕裂之息。那是极盛的灵力碰撞后残留的震颤,空气中仍带着狐妖本源的香气。
他抬首一望—— 尾璃立于半空,银白九尾高高竖起,铺天盖地,妖力如潮,彷佛连天地都为之震慑。
她不是什么「人界狐姬」。
此刻的她,是名副其实、万妖之主——九尾天狐。
世上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九尾狐。
妖图志中亦无记载,古籍中只存传说。
他也不知,九尾狐到底强大到何种程度。
——他还能抓得住她吗?
可尾璃此刻的神情,不是胜利,也不是满足。
她看着他,眼中泛着泪光,声音哽咽却字字清晰—— 「你其实……从未爱过我,对不对?」
「你也与他们一样……只是觊觎九尾狐的妖力。」
「将我养在身边,渡以灵力,不过是为了这么一天,是不是?」
——不!
他张口欲否认,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尾璃的神情变得绝望,她望着他,眼角的泪一滴滴坠落,如霜雪坠凡。
「你连一句谎都不屑说。」
他胸口猛地一紧。身子不受控,他无法说话,亦无法上前。
「既然你费尽心思,我又怎舍得教你失望?」
她眼眸一转,抬手指向天际。
轰!
万丈金光乍现,从云层之上划开一道裂痕。
竟是一柄上古神剑,应她心念而降临!
她握住剑柄,长袖翻飞,神色空灵而疯狂。
「这些,是你想要的吧。」
「那你就……拿去吧。」
晏无寂惊骇欲绝,用尽全力,几乎撕裂喉咙,却只能吐出数字:
「尾璃——别——」
银尾如天瀑铺展,耀眼夺目。她高举神剑,剑锋斩落—— 咻!
第一条尾巴,断。
血光乍现,银尾坠地。她神色微颤,却没有停。
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晏无寂的瞳孔骤缩,身形猛地往前冲去——却撞上一层看不见的结界,重重反弹而回。
又一条雪尾断落,带起的血雨洒在他脸上,湿冷渗骨。
银尾散尽,满地碎尾。
——求你,不要!
幻象崩碎的剎那,望川泽骤然狂风大作。
猩红鬼火自晏无涯掌心狂窜,烧得脚下枯草尽数化灰。他双目赤红,浑身魔气翻涌如浪,额上青筋毕现,彷佛下一瞬便要失控杀人。
他从未如此暴怒过。
「她将我他妈当什么?」
手中鬼火炸裂开来,轰然震断一旁古木。
尾璃几乎是尖叫着惊醒的。
脸上、脖颈都是泪痕。双腕的皮肌完好无缺,却似真被刀划过似的颤抖不止。她缩起身子痛哭,指尖死死扣住土地,狐火暴起、又倏然溃散。七尾自背后骤然张扬,又因灵息混乱而颤动如狂。
晏无寂睁眼时,瞳孔仍紧缩如针。
他大口喘息,额上冷汗未干,一掌擒住身侧尾璃的手腕,目光疯狂,低吼出口:
「你的尾巴呢?」
他瞬间扯下她衣裳后襟,数尾完好如初地扬起,银白闪光。可他仍不信,仍一条条摸过去,一寸不放过地检查她的尾骨、尾根,指尖微颤,声音低哑:
「……没事……你没事……」
三人魔息与妖力错乱,整片古林山禽四散,地气翻涌。
尾璃先是本能地想推开晏无寂,然而那男人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箍在她腰上,根本推不动。她挣扎无果,反而更崩溃了,哭声骤然转急,终于紧紧抱住他,像抱住最后一根浮木般颤抖不止。
晏无寂低头看着她,眼里映着她满脸的惊惧,心头翻江倒海。
不远处,晏无涯的怒气仍如山呼海啸。
他的鬼火乱窜不止,一掌轰出,将十丈开外一整片焦林烧得枯烟直冒。
晏无寂终于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他眉头紧皱,先看了眼怀中仍哽咽的尾璃,又转向面目狰狞的弟弟,沉声道:「那是幻象。」
他语气沉稳却带着难掩的压抑,「而且不是普通迷心术。」
「你们看到了什么?」
尾璃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嗓音颤得厉害,唇瓣张了几次,才哑声开口:
「我……我看见您……」
她哽住,手缓缓落至自己的双腕,象是确认那上面并无伤痕,才颤声道:
「您……用魔刃割我手腕、放我的血……一点一滴……那感觉……很真实。」
晏无寂脸色陡然一变,身形如被雷劈中般僵住。
他的手下意识握紧,指节泛白。
晏无涯闻言,也终于站定不动,怒气在那一瞬间像被水浇熄,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狐疑。
「这……这一听就不对劲。」
他扫了尾璃一眼:「你何时见过他杀人还用刀?」
「他向来是一念焚魂、碎骨无形,怎会搞什么割腕放血这等婆妈的把戏?」
尾璃听罢,眨了眨泛红的眼眸,抬头望向晏无寂,又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不放。
晏无寂抱紧了她,低垂眼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这望川泽……应是以情绪为食。」
他目光微转,凝视晏无涯:「愤怒。」
又垂眸看向怀中仍颤抖的尾璃:「恐惧。」
他思及那属于他的幻象,那自断九尾的尾璃,教他心脏似被生生捏碎。
——最后补上一句:
「还有悲恸。幻象愈真,情绪愈盛,也愈能滋养它,使它四季长春。」
「一般人……若是醒不过来,便以生命献祭。」
「什么邪门玩意儿!」晏无涯骂道,「那如今龙骨呢?」
晏无寂望了尾璃一眼。
她便退出他的怀抱,盘膝坐地,双手指尖轻触虚空,妖力在掌心凝聚。狐火跃动,一圈灵息自她周身荡开。
片刻后,她眉心微蹙,睁眼道:「不在这里。」
「不在?」晏无寂声音微沉,「那在哪?」
尾璃静默一瞬,似在辨别那缕游离不定的气息,终于开口:
「断魂山。」
晏无寂眸光一凝,随即道:「断魂山?离这里不过百里。」
尾璃秀眉轻蹙,语声低疑:「可……我感觉它在移动。」
她指尖悬于半空,妖息微乱,似乎在追逐那气息的流向。
晏无涯闻言,咬牙低声骂道:「那便是有人在动它了。」
第十七章 命难逃
断魂山,山峦如裂骨突起,山壁断斜如削,裂痕纵横,每一块岩面如被天雷劈过,带着沉沉压迫。
传说中,无数修者曾试图登临,只为寻宝。亦有无数人从断崖滑坠而下,尸骨无存。
山中无怨灵,却满藏断魂。
三人愈往山腹深入,愈是寸草不生,鸟兽全无。整座山,彷佛死了。
尾璃低声道:「灵息明明就在这里……」
晏无涯四下看了一圈,神色凝重。
而晏无寂,则一直盯着山壁某处未动分毫。
他忽地眯起眼,低声一字:
「破。」
一股狂暴魔息瞬间席卷整座山岭,宛若万钧雷霆。
山腰某处空间猛然扭曲,雾气炸散,一抹红影自半空跌落!
是宓音。
她几乎要跌落断崖,下一瞬却被一股力量凌空吸住—— 晏无寂掌心如锁,她整个人隔空被狠狠拉至他身前,脖颈已被扼住。
「龙骨在哪?」他声音冷如寒铁,五指丝毫不松。
宓音骤然被擒,双足悬空,双手死死扣着他的手腕,脸色骤白。
尾璃与晏无涯见此情景,皆脸色剧变。
晏无涯心头重重一沉,手心不自觉地握紧。
尾璃则倒抽一口冷气,一手攫紧晏无涯的衣袖,拚命拉了两下。
那少女悬在空中,气息渐弱,一双淡红的眼睛却仍直直望着晏无涯。
晏无寂扼住她颈项的五指微动,掌心一扭,将她的脸逼向自己。
「看哪?」他声线低沉压迫,如囚笼紧锁,「本座问你——龙骨在哪?」
他眸中幽光一闪,紫芒三道——迷心术已然启动。
宓音被逼转面,竟挣扎着吐出一句:
「不……告……诉……你……」
尾璃听罢,险些被这句话吓晕,狐尾猛地一炸,下一刻便死死扯住晏无涯的袖子,用力地拽了又拽,眼神惊慌地望向他,彷佛在说:你快想想办法!
晏无涯上前踏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脸上闪过几分挣扎—— 他与这巫女萍水相逢,非亲非故……
望川泽的幻象,也只是假象,更不能代表什么。
晏无寂微一侧首,目光凉如寒锋。
「……倒也忘了,巫族这种族,不吃心术这一套。」
他的视线忽地落在宓音颈侧。那朵宛如刺青般的粉色花影,已长成形。
巫族圣女的命花。
他语气轻淡:
「原来是将死之人,难怪胆子那么大。」
「人心不足,那远古契约不好受罢?」
语落,他抬起另一手,一根细长的玄铁针自掌心浮现,寒芒闪烁。
「你猜——玄铁入人迎,是什么滋味?」
宓音强撑着气息颤抖,泪水滑下眼角,却仍不语。
他眼底一寒,持针的手缓缓抬起,针尖直指她粉颈搏动的要穴,寸寸逼近。
晏无涯望着这一幕,浑然不觉自己牙关紧咬。
「魔君……不要!」尾璃忍不住冲上前,停在他身侧。
「我、我认识她……她是……是……」尾璃语塞几息,终于一咬牙:「我朋友!对,朋友!」
晏无寂冷眼扫过尾璃,玄铁针未收,语气却沉静得骇人:「朋友?」
「那便是她——在魔市替你窥探本座的事。」
话落,玄铁针骤然一沉。
宓音猛地一颤,那根细如发丝的玄铁针无声没入她脖颈要穴。
「啊——!」
那叫声凄厉至极,尾音都带着颤,彷佛痛到了魂魄都在颤抖。
「停停停停停——!」
晏无涯终是受不了,身影如电,上前一把推开晏无寂。
「放手!你放手!」
晏无寂被他这一撞,眉峰微蹙,似是略感困惑,不明白眼前这一场,为何忽然让他如此反应剧烈。
他终是松了手。
晏无涯立刻将宓音接了过去,半跪在地,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她疼得几乎昏死过去,额上尽是冷汗,颈侧那根玄铁针仍浅浅埋着,针尾微微颤动,泛出丝丝血色。
晏无涯心中揪紧,低声道:「忍一忍。」
他伸手捏住针尾,动作极轻极慢,将那细如发丝的针拔出。针尖离体之际,宓音身子又是一颤,低低呻吟一声,几乎昏厥。
晏无寂立在旁侧,垂眸望着这一幕,眼底晦暗莫测:「连你也跟巫族扯上了关系?」
他顿了顿,语调缓慢,「她命花开尽,快死了。你最好在她死前问出龙骨在哪。」
说罢,他转身走远。
尾璃担忧地望了他们一眼,最终七尾一甩,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我不就是在命镜里瞄了一眼嘛……魔君怎能那么小气呢……」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晏无涯垂首,看着怀中满脸冷汗、气息微弱的少女,心底骚动翻涌。
他捧起她苍白的脸:
「还来得及吗?我还来得及救你吗?」
宓音眼里顿时盈满了泪,睫毛微颤,缓缓点头。
晏无涯低声道:「你若不交出龙骨,必死无疑。」
宓音抬眼望他,脖颈剧痛,声音微弱:
「我拿走龙骨……只是……只是想引你来。」
说着,她抬起颤抖的手,从颈间取下一条细链,链尾悬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泛着微微的光。
她咬破指尖,血滴落于玉珠之上,口中念出古巫咒语,声音微弱如风,却每一字都似震荡空气。
下一瞬,那玉珠光芒大作,隐隐浮现出一圈古纹,整条项炼竟在她掌中缓缓变形,重塑—— 化作一段通体微红、龙鳞隐现的骨片,气息骇人。
正是——龙骨。
尾璃的两条雪尾不知何时悄悄缠上了晏无寂的手臂。
她仰着脸凑近,声音软甜:
「别生气嘛,魔君。」
晏无寂垂眸瞥了她一眼,只抬手轻轻一拍,将那双摇摆不休的狐狸尾巴拍开。
尾璃缩回尾巴,小声哼道:「好凶。」
这时,晏无涯已快步而至,递上手中龙骨。
那龙骨通体呈深红色,细看之下,竟有龙鳞隐现于骨面,若有似无的古纹脉络彷佛封存着某种上古气息。骨身冰冷,泛着一圈圈淡金光晕,微微脉动,如活物喘息。
这是远古真龙之骨。
晏无寂目光微凝,伸手接过。
他指尖魔息一动,掌心瞬间升起一团漆黑魔焰,火舌卷动之间,龙骨如被吞没般倏然一沉,无声无息地消失于焰中。
他随即转过身,衣袂翻动,抬步向山道之外而去:
「走罢。下一步,寻凤凰之火。」
晏无涯却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不能走。」
晏无寂脚步一顿,微微侧首,只见晏无涯静立原地,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崖边那道虚弱红影之上。
晏无寂神情微冷:「她命花将尽,气息渐绝,无人能救。」
晏无涯却道:「我能救。」
晏无寂眉头微蹙,目光幽深。
尾璃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眨了眨眼,忽然出声:
「你对那小姑娘突然这么好……莫非是幻象馀毒未消?」
晏无涯猛然转头,神情错愕:「你怎么知道——」
尾璃笑得得意,声音愉快:
「你骂了好多声『该死的巫女』,还一边烧林子,谁不知道你魔气炸得似捱雷劫般。」
晏无涯一时语塞。
晏无寂看了弟弟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宓音,语气平静:
「她能看命,那是否也能寻人?」
晏无涯沉默数息,终是摇头:
「我不知道。」
晏无寂眸光一沉,缓缓走近。
尾璃正打算再凑近凑近,却见晏无寂突然侧身,身形微倾,靠近晏无涯耳畔低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你若救她,她便欠了魔界一笔债。」
晏无涯眉心微动。
尾璃歪着头看着这一幕,银尾轻扫地面,眼神里满是狐疑。
只见晏无寂低声说了好一会儿,语调忽沉忽敛。
而晏无涯则一直垂着眼,神色不明,直到最后,才缓缓点头。
晏无寂随即转身大步离去,只丢下一句:
「你若少了半片神识,本座便要世上再无巫族。自己看着办。」
幽漠殿,静室深处。
殿中静无声息,并无烛火,四下昏暗,唯有紫月幽光自槛窗斜落,映照在一汪淡红药泉上。
泉中浮着一名少女。
她双目紧闭,乌发如水草般散开,肌肤雪白,此刻未着寸缕,仰首漂浮。药泉浮力托住她的腰身,微微上弓,胸前曲线随水波浮动,若隐若现,既虚弱无助,又惹人心痒。
泉水中隐有药香,带着奇异的甘苦气息,令她气息渐稳,却也陷入昏沉。
忽有水声轻响。
晏无涯踏入药泉之中,缓缓走近,肩背线条清晰而匀称。
泉水受力荡开,水波一圈圈推向少女的身躯,轻拍在她雪白的肩臂,令她漂浮的身子微微晃动。
他俯身伸手,掌心托住她后背,将她从水面半抱而起。少女湿润的黑发黏在颊侧,颈侧那五道青紫掐痕,清晰映入眼底。
晏无涯指尖微动,下意识覆上她粉白的颈项,正欲渡出魔气疗伤,却在瞬间皱起眉。
——她是人,魔功入体,恐有后患。
他终于还是收回了手,眼底翻涌着一瞬压抑的烦躁。
宓音意识稍聚时,只觉眼皮沉重。她挣扎着睁开一线,入目却是一片昏暗。殿宇静得骇人,水面映着幽幽紫光。
她骤然意识到自己正浸在水里,肌肤温暖,却一丝不挂。药泉的甘苦气息充斥鼻息,令她头脑昏沉,四肢无力。
她正被人揽着。身后是滚烫而坚实的胸膛,水波间传来男子的气息。
宓音浑身僵直,慌乱想要挣扎,却发现身子虚弱得动弹不得。她惶惑地抬眼,隐约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眉目冷峻,气息熟悉又陌生。
——晏无涯。
她认得那张脸。于命镜里,她曾见过无数次。似乎只有在他的兄长与尾璃面前,他才会笑得爽朗恣扬,话多又毒,目光闪亮;可在她面前,他却总是这般冷沉,带着淡淡的不悦。
她唇瓣轻颤,声音沙哑:「这里……是哪……?」
「这是魔界,幽漠殿。」
他将一颗通体透红的果子抵在她唇边:「吞下去。」
她微颤着睫毛,含住那果肉。苦涩入喉,却在舌尖渐渐化开丝丝清甜。
片刻后,她苍白的脸上慢慢泛起淡淡血色,身上的疼痛也减退不少。
「……那是什么?」
「灵果。」晏无涯低声道,指尖抹去她唇角的汁液,「你被玄铁针刺过人迎穴。泉水镇痛,灵果补息,够你撑过一夜。」
少女淡红的眸子里透着哀求,气若游丝道:「命花之咒……我不想死……」
「我知道。」他将她抱上泉边,随手扯过浣巾,为她抹去身上的水珠,「但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可下不去手。」
语气平淡,动作却极温柔,彷佛怕弄疼了她。随即,她被安置在软榻上。
榻上尽是他的气息。
「先睡一觉,醒来我自会在。」
世人皆以为凤凰乃一鸟,殊不知凤与凰实为雌雄二体。
雄为凤,雌为凰。雌雄双伴,情深不渝。
此灵禽罕世,唯天生而成。
二鸟寿命极长,至寿元将尽时,只需安然闭目,羽毛自化为灰,于烈焰中涅盘重生。
而晏无寂所求的,便是凤凰涅盘之火。
晏无寂与尾璃追随凤凰的灵息,一路寻至朱明谷外。再行半日,便可至凤凰栖居之所。
他却在谷前的赤石镇驻步,淡声建议:「奔波已久,你曾被望川泽幻象扰乱心神,至今仍难安眠。不若在此歇上一晚,明日再入谷也不迟。」
尾璃见他体贴,唇角微弯,笑声轻快:「也好。我也累了。」
客栈厢房,午后静谧。尾璃窝在榻上,睡意未消,银发散落,脸颊半掩在软枕间。
晏无寂并未与她同眠,只随意拂了拂衣袖,正欲推门而出。
才至门前,腰间忽地一紧,一条雪白狐尾倏然缠上,力道不容拒绝。
「魔君要去哪?」
声音低哑慵懒,带着刚醒的沙哑与暧昧,像猫儿半梦半醒间的呢喃。
晏无寂低眸,目光落在腰间那一圈雪白尾巴上:「怎的?睡懒觉还不许本座走?」
尾璃仍伏在榻上,声音半带娇嗔:「陪璃儿睡。」
「本座又不是狐狸,哪需睡这么多?」
「魔君不陪,璃儿上哪儿找人陪呢?」
话音未落,她第二条狐尾也跟着缠上他的手腕,两尾齐收,将人生生扯回榻前。
「还真敢讲。」他轻捏她下颔,「真要本座陪?」
「嗯。」她声线媚而软,还半埋在枕间。
晏无寂索性俯身,半压在她身上,指尖已探上衣襟,动作毫不客气。
尾璃终于张开美目,勾人一笑,狐尾再度扣住他手腕:「魔君又要欺负人了?」
他低笑一声,眸光压迫:「是你要本座陪的。」
这时,又有一条尾巴缠上他的另一只手腕,将他双手牢牢束住。
修长的素指轻抚他的胸膛,有意无意地划着弧度。
她眉梢轻挑,眼眸里多了几分狡黠:「我可是有七条尾、两只手。魔君要脱璃儿的衣裳,可得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呢?」
双手被两条狐尾缠住,腰间也缚着一团雪白,他却挑眉:「那么多尾巴,又有何用?」
她眼波流转,唇角含笑:「还能这样。」
话落,数条狐尾倏然抬起。一条从他身侧悄然探入衣襟,毛绒绒的尾尖轻柔滑动。一条绕至腰侧,毛尖轻勾,系带便无声松落。
晏无寂目光微沉,却未阻止。
中衣被狐尾一寸寸撩落,终于滑过肩头,无声坠至榻侧。
男子的肌理利落,线条分明,胸膛宽阔,带着一种冷硬的力量感。尾璃视线流连,眼底藏着直白的贪恋,甚至微不自知地舔了舔唇。
她忽地凑近他的脸,小舌一舔,轻佻地掠过他的薄唇。
「这样的魔君,璃儿可真想……一口一口吃下去。」
晏无寂闻言,眸色幽深,俯身欲吻她。谁料她却偏头退了半寸,没让他得逞。
狐尾还缠着他的腰,又箍得紧了些,似是在挑衅。
他望着她唇边的笑意,眯了眯眼,低声警告:
「敢再退半分,便由不得你了。」
尾璃眉眼勾魂地望着他,伏身而下,红唇贴上他腹肌下缘,缓慢往下移:
「那璃儿这回乖些,魔君可别又欺人……」
她随即俯首贴近,唇舌柔湿,将男人昂然怒胀的性器含入嘴里。
晏无寂腰间一紧,喉咙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哼,大掌下意识轻抚她的发顶。雪白的狐尾尚绕着他的手腕,似情人间轻软的撒娇。
她调了调姿势,上身低伏,臀部高翘。那袭薄纱贴肤,在他俯瞰的角度,身段弯得恰如其分。
红唇轻吮阳具的顶端,温热的小舌慢条斯理地滑过笔直的茎身,舌尖勾勒其上蜿蜒的筋络。
慢得有些让人烦燥。他于银发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分。
她时轻时重地舔弄,舌头偶尔捻绕,玉手轻揉囊间,姿态乖顺,偏偏每当他以为她将要深入含住时,又退出几分,如此反覆,吮吻的声响伴随着她娇软的喘息。
晏无寂的大腿肌肉绷得紧实,他盯着她,声音哑哑低斥:「你再拖,本座便——」
她眼尾含笑,声音软媚:「便如何呀?」身后雪尾轻抖,偏不动了。
魔君下颚一紧,终于伸手扣住她手臂,往下一扯。
她一声惊呼,被他硬生生扯翻,仰躺在榻边,头颅悬出榻沿,银发散落,几乎垂至地面。他身形一转,翻身下榻,勃发的阳具便正正立于她倒悬的脸前。
尾璃尚未及反应,他便单手扣住她下颚,迫她张嘴,猛然挺入。
她呜咽一声,整个喉头已被他塞满,双手下意识往他腰腹一推,却被他反手甩开。
失了支撑,她只能无措地抓住身下的被褥,十指紧攥,双膝微屈,雪白尾巴软软伏着。
「挣什么?不是你先招惹的幺?」
晏无寂托住她的颈项,腰身开始律动,于那湿热的小嘴一进一出。
他隐隐感到阻力,眉头轻蹙,低沉命令道:「打开。」
尾璃弱弱地嘤咛一声,使力松开喉咙。
瞬间,每一下挺进都顶至喉底,脆弱的喉间轻轻鼓起,似是专为讨好他的器皿。
她一张俏脸被用得狠,感官充斥着男人的雄性气息。他动得沉重,她被迫承受得更深,喉间偶尔传出含糊的水声,呼吸断断续续,教她忍不住红了眼,双眸湿润。
这样的姿态被使用,她如同一件物什,身子却愈来愈热,连腿间都有一股羞耻的潮意。
晏无寂低头望着那张颠倒、被操得泛红的俏颜,不紧不慢地抽插着。她喉间模糊地哽咽,含着他的欲根,乖得不像话。
他腰身一沉,又听见她呼吸一窒,胸口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满足。
「这才乖。」
下一瞬,他忽地抬手往下,手掌撩开她贴身的薄裤,指尖毫无预警地探入她腿间。
「唔!」她下意识夹了夹腿,却只被他粗暴地打开。
指腹已寻到那湿润的花缝,轻轻揉弄。
他低低笑道:「小狐狸当真不知廉耻。」
另一手却隔着薄裳,恶意地于她的乳尖一捏。
「呜——」
尾璃娇躯一颤,嘴仍被堵得满满的,津液于唇角滑落脸颊,湿濡一片,顿时又羞又欢。
男人修长的手指揉弄、撩拨那湿漉漉的花唇,腰间的撞击却不歇,逼她在欲潮翻涌中,仍不忘——她的身子,此刻只是供他取乐的玩物。
她浑然不觉,自己早已双腿大张,任他玩弄敏感的花蒂。酥麻的快感一路攀升,惹得她连大腿都止不住颤抖,喉间传出含混的呻吟。在倒悬的姿势中,她伸手扶住他的腿,唇舌愈发主动地吞吐不休,意识中只剩臣服与渴望。
淫液早已沾满花唇,他的指腹缓缓打着圈,只见她的小身子愈绷愈紧,他便索性加快速度,指尖极有节奏,左右反覆滑过充血的花蒂。
「唔——唔——」
她口里被塞满,一句话都说不出,却不禁扭动着身子,忍不住将臀部轻轻抬起,喉间溢出数声急促的娇吟,音节支离破碎。
「小嘴里被操着,下面还这么敏感?」晏无寂声线微哑,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腰身又狠狠贯入。
「呜——」
喉间酸疼难耐,花蒂上的刺激却不休不止,将她一点点往高处推,整个人只能随快感的浪潮起伏,大腿颤栗得厉害。
他忽地重重拍打了她的花唇一记,声线沉狠:「不许咬。」
「唔……」她浑身一震,忙把酸软的小嘴张得更开,任他予取予求。
整个人沉溺于难以言说的渴求当中,腿间只需多一点……多一点触碰……
他的指尖再度擦过敏感的花珠—— 终于,那股快感冲破临界,尾璃整个人猛地一颤,喉头发出一声含糊又闷浊的呻吟。
「唔……呜呜……」
她嘴里仍被肉茎撑得大开,却忽地双腿发颤,腰身不住扭动,将腿间花珠失控般送上男人的掌心磨蹭,一下下的抽搐。花穴湿得过分,汨汨流淌于榻褥上,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
偏在此时,晏无寂一声闷哼,狠戾地深入她喉间,滚烫的阳精猝然涌入喉咙。
她「唔……」一声,仍含着他便呛了个正着,整张俏脸都红得发烫,眼眶湿得像要滴出水来。她颈侧被晏无寂轻轻按住,无法退开,只得缓缓将阳精一点一滴吞咽。
却发现……即便被如此欺负,小穴仍一抽一抽地颤动着,沉醉在那高潮当中。
尾璃浑身瘫软,被晏无寂从榻边轻扶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揉碎了似的,靠在他怀中动也不动。
她红着眼,玉唇微肿、湿润得泛着水光,脸颊上湿痕斑斑,几缕银发沾了泪水与津液,黏在脸侧未散。她懵懵地轻咳了几声,像只被折腾坏的狐狸。
晏无寂低笑一声:「不撩了?」
她娇嗔地瞪他一眼,伸手抓住他的大掌,覆在自己喉间,声音沙哑:「……嗓子疼。」
他垂首在她额间与发顶轻吻数下,动作极是温柔。
「在此歇息。本座去拿些吃食,给你补补嗓。」
她甜蜜一笑,轻轻颔首。
晏无寂回至厢房时,手中托着一盘点心。托盘上放着雪梨百合羹与她最爱的藕粉小糕,色泽清润,香气淡雅。
步至门前,他却未即入内。
指尖悬于托盘上方,一缕幽紫魔气悄然垂落,无声无息地融入羹汤糕点。
他垂眸盯着那精致食物,神情沉静。
——只让她虚弱两日。
那小胆子,见个幻象都能梦魇数夜。朱明谷这等事,她不看也罢。
第十八章 魔契(无涯x宓音)
远古时期有一上古魔神,与日月同寿,神识沉睡千万年,法力深不可测。
一族人误入魔神禁地,求魔神授以术法,愿以世世灵魂为献,只求壮大己身。
魔神初醒,见其诚恳,允之。
谁料,此族狡诈,早于契约中暗藏变注。魔神依约授其窥命之术,天道亦认契已成,然献祭却永无兑现之日。
魔神为天道所缚,不得反噬,只能见那术法落入人手。
自此,魔神一脉——魔族,失了窥命之能。
而巫族后裔,世代圣女,皆可承此术。
然魔神不忿,于沉睡前落下一咒——凡继此术,命不过二十。
天道有衡,诅咒必留一道活路。于是魔神又道,若得命定之人共契神交,可破咒续命。
魔族自此与巫族不相往来。千万年过去,怨怼渐消,却于血脉深处藏着隐隐忌惮,相互避之。
至于巫族圣女……
世间之大,要寻得命定之人谈何容易?
若命定之人凑巧是魔族中人,那便更是造化弄人……
「别怕……我救你……」
有什么在耳边轻声呢喃,她听不清了。
低低的、温柔的声音。
「……代价是……」
「你可愿意?……」
……
……
「……我……愿意……」
宓音醒来时,意识清明。
方才似是做了个什么奇怪的梦,却不甚记得了。
四肢已恢复气力,胸口不再沉闷,脸上浮出异常的红润,脖颈处的疼痛亦消退不少。
她心下一沉。
她命花已开尽,身子日渐衰弱,如今依靠灵果与药泉强行催补,看似康健,实则是借未来补今朝,更像死前最后一抹回光。
她不能再等了。再犹豫片刻,怕是连求活的资格都会失去。
不远处,沉重的玉门被推开,脚步声自黑暗中渐近。墙上鬼火摇曳间,映照出一张轮廓清俊的脸庞。
他来了。
晏无涯身着玄青便袍,墨发束得松散,领口微敞至胸前,露出一段锁骨与隐隐肌理。他脚下赤裸,随意踏于寒玉地砖,步至床榻一侧落坐。
宓音望着他,想起自己所求,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他低声开口:「你……可与人有过肌肤之亲?」
她微怔,继而轻轻摇头。
他将手中的瓷盏递给她:「把这喝了。」
她偏头避开,声音微哑:「补药救不得命花之咒,无谓的。」
「不是补药,是舒华草。可助你放松,于你有益。」
她想了想。
——放松?可她没用力啊。
可仍是听话地将药接过,一口喝尽。
晏无涯望着眼前的景象。
宓音静坐于榻,黑发如瀑披散于肩。先前浸过药泉后,他为她披上红纱薄裳,未曾系上,只随手拢了衣襟。现下薄衣敞开一线缝隙,里头空无寸缕,雪肤在红影中若隐若现。
她全然不知这般模样有多惹人心神浮动,只觉衣襟微凉,便伸手掩了掩,却掩不住一身娇艳。抬眼时,眸光无辜。
晏无涯喉头微动。
她已两次要他碰她。他又不是死人,魔更不是一种刻意压制欲望的生物。
他轻轻凑上前,伸手捧着她的脸,俯首吻上她的唇瓣。
她浑身一僵,淡红的眸子睁大,只觉身前的男人温度炽热,忽然与自己离得极近,几乎压在她身上。唇上的触感不讨厌,却让她身子莫名的颤抖、发热。她的心瞬间跳得很快,呯呯—— 呯呯—— 她忍不住攫紧榻上的软枕,连呼吸都忘了,只任他的舌头伸进自己的齿间,滑过贝齿,轻轻挑弄软舌。
他的气息很好闻,可是……
他在做什么?
晏无涯捧着她脸的手微微收紧,贴着她的红唇含糊问道:「怎么不动?」
宓音重重吸了一口气,眸子透着本能的羞意和理智上的困惑。
「你……你在做什么?」
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眉峰轻蹙:「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宓音支吾了半响,才问道:「解命花之咒,不是要交合吗?」
她续道:「族中长老曾言,必需要你的……」她悄悄将视线落在他的下身,「放在我的……」又将目光移回自己身上。
「可……你为何吻我?」
晏无涯一下子被问懵了,一张俊脸透着不可置信,哑口无言。
这巫女的眸子素来都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已知感」,似早已从命运的织网中窥见了些什么。可此刻,那双眼眸却是切切实实的迷茫。
她是真的不懂。
他终是低低一笑,被她逗乐了。随即摇了摇头,将她整个人压入榻中,宽实的身躯笼罩着她娇小的身体。
「不许再问了。只依我的。否则,我便不帮你了。」
接着,他吻得更深,放肆地吮吻她的玉唇,汲取着她的甜意。舌尖轻挑,撬开她的唇缝,探入她温软的口腔。
「舌头动起来,吻回来。」他贴着她低语,声音低哑迷人。
话语间,那只大掌已顺着衣襟敞开的缝隙滑入,探上她纤细的腰肢,指腹掠过那一片滑腻。
宓音被吻得头昏转向,指尖下意识紧攫他的肩膀,不知是要推拒或是拉近。
她依言怯怯地动她的小舌,却立刻被他的勾住、缠绕、轻舔,教她整个胸口都似被溶化。下一瞬,他的唇舌已移至她的下颚线,每一个碎吻都带着一丝痒意,令她整个人微微发颤。
晏无涯埋首于她乌黑的发间,吻上她颈侧雪白的肌肤。那股体香芳郁扑鼻,他甚至能嗅到那动脉中流动的温热气息——那是少女的血,是活着的香气,教人沉迷。他一时难耐,手掌下意识收紧腰肢,唇舌重重吮住,牙齿也随之落下。
「啊……!」她一声低呼,身子蓦地一颤。
他立刻松开,目光微凝。颈侧那处细嫩已然泛红,几近破皮;垂眼望去,自己掌下的纤腰亦已印上指痕。
「人族女子……脆得很。」他喃喃道。
可她方才那一声细细的痛呼,却像针般钻入他心口,直击下腹。腰下阳具猛然一跳,脉动悍然,硬得发疼。
他猛地扯开她的衣襟,雪白酥胸登时显露眼前,圆润坚挺,娇嫩颤动,似在无声地勾引男人前来肆虐。
宓音被这般直白的目光惊住,脸颊倏地染红,下意识将纱衣合拢,欲遮掩自己。
晏无涯却将她的手腕按于榻上。他旋即低头,将少女一侧的粉嫩乳尖含入嘴中。
她惊喘一声,胸前的感觉极陌生,双腿不自觉收拢,下意识欲推他、退开。她不住扭动,颤声道:
「不……那里……不要……」
晏无涯却将她牢牢按住,连声线也染上了一分火气:
「不是你千方百计要找上我的?」
「现在说不要,真当我是开善堂的?」
语毕,他再度低头。湿热的唇舌恣意挑弄、撩拨挺立的蓓蕾,深深一吸,牙齿微咬。
「啊……」她娇躯颤抖,只觉那奇异的感觉愈发强烈,一阵阵的蔓延全身。他吸吮、舔揉,乳尖时而酥麻,时而轻疼,那感觉像一根火线,悄悄烧至双腿之间。那最羞人的部位,渐渐湿润。
她心乱如麻,只想躲起来,他却已在玩弄她另一侧乳尖,含弄、轻咬,使她忍不住弓起了背。
从未有人告欣过她交合是这样子。她以为,交合不过是放进去、疼上一下。哪知道世间男子的吻,是这般热烈;哪知身体会被挑起这般酥麻,彷佛整个人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的唇舌缓缓下移,自她双峰之间落下湿热的吻,一个个粉色吻痕如烙印般覆上雪肤。
不知何时起,宓音因羞意而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眉间不再皱起,连淡红眸子都泛起了一层迷蒙。
她亦不再咬紧红唇,允许一声声娇柔的呻吟逸出。
晏无涯慢慢俯身回到她面前,打量她的神色:
「……舒华草生效了?」
他低笑一声,伸手扯开身上玄袍,衣衫顺势滑落,露出一身结实线条。
宓音悄悄低眸望他,视线掠过他的胸膛,又羞赧地收回眼神。
随即他轻吻她的耳廓,大手滑过她身上的弧度,最终探入她腿间紧密的花缝。指腹才一触,便发现她早已湿润如泉。
她「啊」地低呼一声,细软双腿微微一颤。
他凑近,唇几乎贴上她耳畔:「你这样不公平啊,我都摸你了……」
然后将她细白的手,引到自己下身,按上那坚如铁石的形状。
她骤然手一抖,像被惊着般欲收回,却被他反握住,圈牢不放,引导她的手上下套弄。
「这才对。」他语气几近呢喃,呼吸沉沉。他的手重新覆上她湿软的柔肉,指尖轻慢撩弄,又轻咬她的耳垂。
宓音忍不住浑身一颤,甜腻、无措的娇吟溢出玉唇。她数次想夹紧双腿,都被晏无涯霸道地打开。腿间传来阵阵异样的快感,花穴深处生出一种悸动。她不禁收紧指尖,掌心握紧男子滚烫的肉柱。
晏无涯喉间发出满意的低哼,继而舔上她的耳侧,修长的手指仍不紧不慢地玩弄她未经人事的穴口。滑腻的淫液被推至整个花唇,充血的花蒂被一下下揉弄。
「嗯……啊……」她的大腿无法自持地颤栗,那酥麻的感觉自小腹扩散,窜过身子每一寸。她双腿大张,最羞人的地方被他玩弄得湿滑发烫,体内空虚渴望。她喘息紊乱,眼神迷乱又无助,仍下意识继续套弄手心的肉茎。
「你这副模样真是可爱。」他低声道。
语毕,他将下身抵在那湿意淋漓的蜜缝,粗大的茎身反覆上下厮磨,刻意滑过那敏感的花蒂。
「啊啊……」她体内愈发难耐,像是整个人被悬空,感觉空荡。她本能地扭动娇躯,更用力地与他磨蹭。
「五殿下……」
那一声叫得似在他的心上抓挠般。他再也忍不住,腰身缓缓推进,湿软紧窄的肉壁一寸寸地包裹着他。
初入时那一瞬,宓音身子僵住,只觉下身被异物撑开,痛楚猝不及防地袭来。她倒抽一口气,双手紧抓住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疼……」她低声喘息,声音轻得像猫咪哀鸣。
他低头吻她额角,只埋入了一半,便停了下来,嗓音粗重:「再放松些。」
他的掌心重新探下,细细爱抚那尚且敏感的花蒂,一下一下地挑逗。
「嗯啊……」紧致的小穴忍不住一收一放。那一阵被撑开的钝痛夹杂着被爱抚的快感,教她无所适从。
他也不动,只深深吻住她的小嘴,二人唇吞交缠,气息相融。
渐渐,花穴中的痒意燃烧得难以忍受。
她不自觉试探性地动了动腰肢。
「乖,再一下。」他下颚微紧,将馀下一半缓缓挺入。
宓音的纤手紧抓他臂膀,美目圆睁,唇间逸出一声颤喘。那是一种被深深填满的感觉,混着细细的撕扯感,教她忍不住想退开。
晏无涯却喉间低吼一声,紧攫住她的腰,缓慢地动了起来。每一下都极为克制,轻轻抽出些许,又温柔地推进。
那股异样的快感,从最深处一点一点荡开。蜜穴春潮泛滥,细微的血丝混着淫液流淌而下,让男人的抽插更为容易。
宓音分不清疼痛与快感,又羞怯、委屈地唤了一声:「五殿下……」随即将脸埋入他颈侧,双手抱紧着他。
她那里紧得像是要将他绞碎,偏还在他耳畔软声唤着、喘着。
他终是忍无可忍,腰身一沉,一下撞至深处。
宓音尖叫出声,声音带着一丝破碎的哭腔。
那一下撞入,带着微微痛意,却又酥麻得几乎炸开,她下意识夹得更紧,像是要把他整个困在身体里不让他走。
嘴里却又慌乱求着:「不要……」
晏无涯低头咬了她的唇瓣一记,嗓音含笑:「又说不要,却夹得这么紧。人族都这般口不对心?」
宓音还来不及回应,下一瞬,他便一手扣住她纤腰,律动骤然加快,节奏变得凶猛。
「唔啊——!」她的身子被顶得颤抖不止,顿时连呼吸都乱了。
她从来不知,身子里会这般空虚,这般沉醉于被男人一下下填满。体内深处极敏感,每一次被硕大的雄物猛地贯入,她便失了力气。那一丝痛意该让她推却,她却愈来愈湿,连双腿都忍不住环住他的腰身,只要他继续,一下、一下……
她的娇吟一声声在他耳边回荡。
方才才说不要,身体却乖得不像话,一边任他撞击,一边湿得不成样。起初那小穴紧得几乎不容寸进。现下,深处愉快地吞吐着他,湿热紧紧。
那张清纯的脸孔,如今染上情欲,似尝了一口禁果,便上了瘾。
快感如鬼火般自下腹窜起,灼得晏无涯浑身肌肉绷紧,连神识都似被欲火烧得一乾二净。他只知道这副娇弱身子,就该被他狠狠地干。干得她疼,干得她哭,干得她再唤数声「五殿下……五殿下……」
他俯身咬耳:「快说,你喜欢这样被干。」
宓音一听,猛地摇了摇头,小穴却又狠狠一阵抽搐。
「快说!」他语气一沉,一只大手猛地扣住她一侧酥胸,惩罚似地揉捏、按压,指节深陷进柔软的乳肉。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身子猛地一颤,胸口被他玩弄得又酸又胀,蜜肉也随之一缩,羞耻地涌起一阵酥麻快感。
她摇着头,却娇吟连连,乳尖硬挺在他掌中,花穴湿响不止。
晏无涯眸色狠沉,忽地扣紧她细腰,腰身猛然贯穿到底。
「啊──!」宓音连尖叫都带上了哭音,身子猛颤,连指尖都失了力。
那一下太狠,她眼眶一红,泪水当场涌了上来,呜咽着低喊:「我……喜欢……」
他这才动作温柔下来,一抽一插不轻不重,留有几分馀地。
「喜欢什么?」他亲吻她脸庞。
她脸红如血,声音颤得像风中残烛:
「喜欢……被五殿下……这样干……呜……」
他低头吻咬她颈侧的敏感点,下身仍沉稳地一进一出,与蜜肉深深贴合。
「那我以后都这般干你,你不许拒绝。」
宓音浑身一震,不敢回应,只能咬着唇,身体却比她先说了话——蜜穴一缩一夹,紧紧地,把他整根都抱住了。
他再度又深又稳地撞进她内径深处。
「啊——!」她高亢地呻吟出声,蜜肉骤然抽搐,快感自深处炸开,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再怜香惜玉,她叫得愈破碎,他便操得更狠,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粗长怒张的性器直直撞进她敏感不堪的花心。
宓音立时尖叫着,娇躯剧颤,声音都变了调:
「啊啊……不要……太、太多了……五殿下……」
她推不开,求饶只换来更粗暴的入侵。颤颤的媚穴水声不绝,又湿又烫,每一下都像在含着他,吸着他。
良久,晏无涯咬牙低骂一声,终于忍不住,猛地一震,将一道道浓烈的阳精灌入她深处。
他狠狠吻住她正呻吟着的嘴,意犹未尽,下身仍用力抽插,蜜液与精液自穴口溢出,一片狼藉。
片刻,他终于停下动作,将她紧紧抱住,额头抵着她,胸膛起伏如鼓。
宓音全身瘫软,弱弱地娇喘,任他搂在怀里,于她额上落下数吻。
粉颈上的命花,一点一滴,消去无痕。
宓音再睁眼时,殿中沉静,只馀墙上两道鬼火,映出晃动的光痕。
她动了动身子,便觉体内深处一阵酸麻疼意,彷佛仍留着他的力度。
她脸颊一片发热,转头一望。
晏无涯的睡颜近在咫尺,锦被随意覆在身上,从肩头滑至胸膛,露出肌理匀称的轮廓。
宓音羞赧地望着他,耳根微红。
——真好看。
片刻后,她轻手轻脚地下榻,无声穿好衣裳,步履轻柔。
她走至一旁书案,案上备有笔墨。她执笔蘸墨,落字爽利,笔迹清俊:
——救命之恩,宓音铭记。
写毕,她放下笔,转身走至玉门前,手扶门扉,正欲推开……
「去哪?」
他声音微哑,带着刚醒来的低沉,自床榻处传来。
宓音心头猛然一跳,转过身去。
倏然间,墙上一盏盏鬼火无声点亮,幽黄的火光灼灼跳动,照亮整座寝殿,亦照出他赤裸上身、倚坐榻上的身影。
宓音垂首低语:「命花已消,谢五殿下救命之恩……我,也该回去了。」
「续了命,便想走?」
宓音一怔,急忙补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族中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回。」
「什么要事?」
她垂眸,声音低若蚊鸣:「我活了下来,便……需履行一场婚约。」
「婚约?」晏无涯语温骤降,眸光霎时沉冷了几分,像覆了一层霜。
他望着她,眸中似有狂涛般的情绪翻涌不息。
他蓦地想起—— 望川泽那幻象中,一对新人立于堂前。她穿着巫族嫁衣,容颜娇羞……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道杀意。
宓音不敢望他:
「巫族圣女,皆在十岁时被指婚。当命花之咒得以解除,便是履行婚约之时。」
晏无涯冷冷一笑,嗓音透出一丝恶意。
「所以,你续了命,便要着嫁衣,与旁人合卺交杯?」
「你当这里,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宓音忽然有些害怕,声音低低地带了些颤:
「你别生气……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的。」
说罢,她竟跪了下来,额头轻轻叩在冰冷的玉地上,声音微弱却坚定: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待我族中之事了结,必回此殿报恩。五殿下——珍重。」
她缓缓起身,神色极轻地转过身,走向玉门。
正当指尖触及门扉,胸口忽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捂住心口,痛呼一声,身形踉跄。
「回来。」晏无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宓音未动,只觉心口一紧,彷佛被无形之力攫住心赃,像是有人生生捏紧了那里。
「啊……!」她忍不住弯下腰身,呼吸紊乱,额上冷汗渗出。
晏无涯声音冷然:
「你若再不过来,会更疼。」
宓音神色惊惧地望了他一眼,身形僵硬,连后颈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那男人仍坐于床榻之上,眸色深不见底。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宓音咬了咬唇,几乎是逼着自己抬起脚步,朝着他,一步步走近。
果然,才踏出几步,胸口那如针扎般的痛意便缓缓退去,如潮水退下。
她心中发寒,颤着唇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晏无涯未答,只是抬手一挥。
空气微微震动,一道紫光自他指间跃出,浮于二人之间。数行文字自虚空现出,字字发着微光,悬浮在宓音眼前。
她抬头细读,愈看,愈觉心惊,眸中逐渐浮现骇色。
那是魔契。
而她的名字,赫然列于其上。
晏无涯今断命花之咒,续宓音之命。
代价如下: 一、宓音三十载内身魂归晏无涯所有。
二、从此之后,听令如奴,不得抗主;违者,魂毁魄散,痛彻三界。
三、主若召,必至;主若怒,当罚;主若纳,不可拒。
四、契满之日,主意未变,则契永锁魂海,不得解脱。
——晏无涯?立 ——宓音?应 宓音脸色霎时煞白,唇色褪尽,淡红的眼瞳骤然睁大,眸中泛起水雾,眼泪一颗接一颗坠落而下。
「我……何时立下此契……?」她声音颤抖,近乎喃喃自语,玉手微微发抖。
她脚步虚浮,踉跄后退一步,记忆深处忽地闪过一道模糊影像。
——药泉之中,神智混沌,那声柔语,循循诱导,彷若梦魇。
宓音怔怔开口:「那个梦……你……你入我梦,诱我立契……」
晏无涯淡声一应:「嗯。」
她像是被什么狠狠扼住了喉咙:
「我当时根本不清醒,你……你怎能用如此卑鄙手段……」
晏无涯抬眉:「许你巫族使诈,却不许我如法炮制?」
他顿了顿,「何况,我的条款写得清楚,亦是你亲口说『愿』,这便是誓言。魔契之道,天地为证。」
宓音的心口彷若沉入深渊。
她像一只被逼入死角的小鹿,怔怔站在原地,眸中满是惧怕与无助。她的唇瓣微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颤着睫毛,望着那道身影。
她于命镜里见过这个男人无数遍,却从未见过他爽朗背后,如此阴沉的一面。
晏无涯看着她这副模样,终于语气一缓,低沉地开口:
「宓音。」
「我不能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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