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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无阻 / 2025/09/09 11:57 / 222 / 7 /
【小说】被拐到深山后

第1章 为什么只讨厌他
  烈日,蝉鸣,热风。
  七月的夏被它们牢牢扼制禁锢,关在燥与闷此消彼伏的铁笼里。远处的山笼罩着一层翻涌的热浪,将翠木炙热地烹煮着。
  林柔嘉坐在竹凳上,抬眸盯着远处,层峦叠嶂,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好似永远都翻不完。
  她随手捡起随处掉落的碎树枝,不紧不慢地写下六个字,“五个月零三天”。
  最后一笔落下,她突然胃里一阵恶心,侧头干呕,一声,两声,三声……生理性的泪水蓄在眼眶,模糊了视线,所有的景物都沾上了水,低低地啜泣。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只手贴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是挠人的钩子,让人没由来地心慌气短。
  林柔嘉渐渐平复呼吸,清泪从眼角滑落,留下两行泪痕。
  意识渐渐回笼,身后的人存在感愈发强烈,她蓦地后退几步,眼神冰冷,“别碰我。”
  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厌恶刺痛了赵春生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对阿娘很好,对家里的小弟小妹也好,还愿意教他们学习,就连一开始她最恨的阿爹,也会偶尔主动搭话聊天。
  为什么只讨厌他。
  她一走,他的胸腔就似缺了一块,冷风直往心口上灌咬,七月的天,他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林柔嘉没再说话,和一根筋的哑巴说话,除了憋一肚子气什么也得不到。
  在灶房烧菜的阿妈也听到了她的干呕声,赶忙放下铁铲,走到她身边焦急地询问,“是不是胃受凉了?让生子现在就带你去杨癫子那儿看看。”
  杨癫子是住在村头那户的中医,先前在县城开了个小诊所,后来腿脚伤了,自己手上也小有积蓄,无儿无女的,干脆就关了诊所,挪回老家给山里人看看病打发日子。
  他有一手好脉诊,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体虚气短的,他摸下脉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山里人看病都往他那边跑。
  林柔嘉点点头,她脸色惨白,眼底晦暗,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阿妈以为她不舒服,去堂屋拿了钱塞到赵春生手上,催促他们快去。
  赵春生紧张地看着林柔嘉,目光细细描绘她没什么血色的脸。
  他焦急地蹭到她面前,想摸摸她抱抱她亲亲她,又怕惹她不开心,只能抬手指指门外。
  两个人一前一后,林柔嘉有意放慢速度,和赵春生拉开差距,前面那人为了迁就她,走得越来越慢。
  烈阳高悬,人影紧贴着脚下,碎发的轮廓映照在地面,摇摇晃晃地颤抖。
  渐渐地,两个人影相叠,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林柔嘉无视贴过来的男人,一步比一步重地踩在他的影子上泄愤。
  五个月了,因为营养跟不上,再加上巨大的精神折磨,她来这后便一直没来月经。
  他夜夜都缠她缠得紧,就算偶尔有一两纯盖棉被聊天,也要把她逼到角落,用蛮力压着她挣扎的手脚,耳鬓厮磨。
  上个月是17号去杨癫子那看的,没怀。
  这个月已经26号了,过了一个多月,她每晚都是后半夜才揣着涨涨的小腹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次数多,埋得又深,结束后还被赵畜生想方设法地堵着。
  她只能等第二天他出去干农活的时候,边哭边抠掉。
  胃里仍旧一阵翻腾,喘不过气,生理性的心绞痛将她整个人撕裂了,相比起来,胃的那点子难受实在微不足道。
  她宁愿今天就死在这里也不想怀孕。
  两个人走到田垄上,清泠泠的溪水碰上冷硬的石,溅起的细碎水花发出银铃的清脆声,涟漪一圈一圈缓慢晃荡,直至掩入水流,消失无踪。
  林柔嘉抬眼望去,水流蜿蜒,不知通向哪座山,哪个村。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黛玉葬花时觉得溪水澄澈无垢,不染尘埃,能避开淤泥脏塘,让落花清清白白地逝去。
  如果她将自己葬在此处,灵魂能清清白白地回家吗?
  赵春生很害怕林柔嘉眼眸深处的消沉和绝望,比如此刻,她盯着水面的模样让他胸口无端地发紧,一股难言的滋味铺天盖的地涌来。
  他再也忍不住,走到她身体外侧,状似无意地挺直身板,让她的视线里只有他。
  指骨分明的手也强行钻入她的指缝,与她白皙细腻的手十指相扣。
  林柔嘉厌恶他的靠近,尤其是可能会怀孕的事山一样压的她崩溃得想死,几乎是他摸上她手的下一秒,便抬脚狠狠踹他,又打又骂,怎么戳他的心窝子怎么来,“死哑巴!死畜生!滚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不如杀了我,你把我杀了!反正和你这样的哑巴在一起,更是生不如死!……”
  田垄里没什么人,她毫无顾忌,抓,挠,撕,咬,疯狂地骂,不要命地挣扎。
  赵春生愣愣地站在原地,由她泄愤,身上的疼,比不过心尖痛楚的十分之一。
  闹到最后,林柔嘉彻底泄了气。
  他眼尾红红的,长长卷曲的睫毛在眼睑下至投射出一片阴影,像是在风中颤栗的小扇,沾上了溺人的潮气。
  很可怜,很委屈。
  林柔嘉被刺到了,眼眶一酸,眼泪是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砸,“赵春生,受伤受苦的一直是我,你凭什么装成一幅受害者的样子!”
  赵春生伸手,又轻又急地给她擦眼泪,眼泪越擦越多,滚烫的泪浸入他的肌肤,心也跟着抽痛了下,薄唇反反复复地张开。
  他是哑巴,说不出话。
  林柔嘉却知道,他反反复复说的那两个字是“别哭”。
  可她没办法不哭,从第一天被拐到这,第一次逃走被抓回来,第一次轻生被发现又被锁在房里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是在哭的。
  只有她的眼泪,是属于她自己的,是自由的。
  风儿掠过夏日的田垄,麦芒的清香裹挟着热气一阵阵地送来,田埂上的狗尾巴草细细地挠着脚裸,赵春生抱住她的腰身,不敢太用力,又疯了一般想亲近。
  他微微低头,像小猫一样贴近她的耳,吻掉她的眼泪,似卑微又似肯求地用气音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柔嘉哭够了,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察觉到少年和她之间亲密无间的距离,猛地推开他,继续往前赶路。
  她咬着唇,对自己刚才趴在他身上哭的举动既懊恼又后怕。
  不过才五个月,她的身体就已经习惯了赵春生的存在了吗?
  身体上的屈服是因为无能为力,没办法。
  如果精神上再折辱屈服的话,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山了。
  齿关狠狠陷入唇瓣,直掉嘴边尝到淡淡的铁锈味才缓缓松开。疼痛让人清醒,每次察觉到“逃出去”的念头淡了,她便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赵春生摸了摸嘴角,湿热的温度仿佛还在唇边,喉结上下一滚,深深望着林柔嘉的背影,敛去眼底的失落与哀伤,快步追上她,却不敢再靠近她。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2:12:53

第2章 不能下蛋的“母鸡”
  山里人大多住的是土坯房,屋顶用黄泥夯得平平的,木格窗配上木门,简朴粗陋,晚上风稍微大些,从门缝钻入,整个堂屋都呼啸作响,伴着木门的吱呀声,震得人一整夜浑浑噩噩,头皮发麻。
  杨癫子住的双层小屋算是山里人眼里的“豪华”别墅了。
  绿树灰瓦相互掩映,墙身刷了崭新的白漆,瓦檐压的规整,有电线从外院的电线杆牵进来,大门口也奢侈地装了灯泡,傍晚时分亮起,暖黄的灯照亮了一片小隅。
  林柔嘉坐在硬木凳上,看着杨癫子将三指熟稔地搭上她的腕间的脉。
  “没什么大碍,就是近来受了寒,寒气裹着湿气堵在脾胃里,所以胃里才会犯恶心。”他推了推滑至鼻翼上的老花眼镜,补充道,“最近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夜里要盖好被子护好肚腹。我再给你开几副温胃散寒的房子,煎了喝上几天,恶心的毛病自然就会好了。”
  林柔嘉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明显松一口气的赵春生,心绪仍旧难平,直截了当地问出所想,“我怀孕了吗?”
  赵春生瞳孔瞬间扩大,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青筋虬结,喷薄跳动,喉结在干涸中上下一滚,又滚了滚,闷闷的撕裂痛将他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一半欣喜若狂,血液沸腾,满身的爱意无处发泄,只想趴在小嘉的怀里,求她抱一抱,亲一亲。
  一半又惶惶不安,恐惧难挨,他知道小嘉是一定不会要他的孩子的,如果怀了,她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无尽的委屈与酸楚撕咬着他的理智,心脏血淋淋地被挖出来,越想越痛苦,越痛苦却隐隐滋生出更加扭曲狂热的期待,他会和她拥有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吗?
  “怀孕?”杨癫子皱褶眉,淡色的瞳孔似有些不忍,尽量压低了声音,委婉道,“姑娘啊,你身体气血运化不足,冲任二脉失养,想要怀孕,怕不是什么易事。”
  他状似无意地撇过僵硬在原地的赵春生,又补充了一句,“这病想看好,我是无能为力,只能去市里的大医院。”
  压在心底的巨石转瞬间消失无踪,林柔嘉走出门时感觉脚下轻快了不少。
  浓烈的光线仍然刺眼,可她难得不怎么厌恶这山的风景,脚步轻快,倒真得有心情慢慢欣赏了。
  赵春生也泄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汹涌又空虚的失落,尤其看到小嘉毫不掩饰的愉悦放松,他手臂抖得厉害,唇色苍白,润了好几下也还是苦涩异常。
  林柔嘉不是不知道他的难过,他爹娘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把她买到这,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生下赵氏子孙嘛,她竟然还是个“下不了崽”的,可不是要心疼大把的钱打水漂了。
  真是愚蠢固执,所谓的大半积蓄也就不过是她几个月的工资罢了,他们如果愿意放过她,把她送回去,几个,几十个“半辈子的积蓄”她都愿意双手奉上,以作报答。
  她不是没尝试过和他们讲道理,她甚至在心里默默想好了,他们要是放了她,她会把他们当作恩人对待,以后竭尽所能地帮他们逃出大山,过上好日子。
  也许是没见过山外的世界,他们一根筋地就只想扎根在山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不听也不信,只以为这是她想逃出去的借口。
  她既然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那赵畜生死一万遍也不够的爹大概率是不会要她了。
  不会要她但也不会放过她。
  估计会把她交给他大弟赵大能,让赵大能把她送出山,转手倒卖给人贩子再用卖她的钱买个“能下的蛋母鸡”。
  想到这儿,她的心脏一阵剧烈地收缩,酸酸涨涨的激动将整颗心灌满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跃,耳鼓间被震耳欲聋的兴奋充斥。
  赵大能嗜酒如命,如果能从杨癫子那要点类似于安眠药的东西放到他酒里,起码能昏迷一夜。
  一夜,她能跑很远很远。
  她会豁出这条命跑出去。
  别的都好说,就是……
  赵畜生着实是把她看得太紧了。
  他爹要是把她卖了,他十有八九不会同意。
  她隐隐能感觉到他对她有种不太正常的占有欲,他对她既纵容又强制,她骂他咬他打他,他都一声不吭地受着。
  之前有一次她气狠了用瓷碗砸破了他的头,血流了满脸,连她都吓得不敢动了,他依旧像是没事人一样,帮她擦掉她手上的血污,任劳任怨地给她洗沾染血色的衣服。
  好似只要她不提离开的事,她怎么对他,他都毫无怨言。
  若想逃出去,她以后一定要克制住脾气,对赵春生装也要装的客气点,让他放下戒心,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支走,让他的死爹把她顺顺利利地交给赵大能。
  回去时林柔嘉没走原路,而是绕道走入后山。
  山林苍翠,生意盎然,阳光斜照下,均匀地将光线送入枝叶交织的缝隙,投下的光影斑驳恣肆,山上的风莫名多了分凉气,葱茏的绿植摇曳,晃动间清新的气息沁脾。
  一眼望过去,蕨菜,马齿苋,龙葵,野薄荷,竹叶菜……
  都是能做烫菜火锅的,再往里走,还能看到一丛丛的青头菌,牛肝菌那些野生菌。
  既然要跑,就要吃饱。
  她的胃早被自家爸妈养得娇贵又挑剔,家里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餐食,入口的吃食皆是精贵新鲜的,味道更是没话说。
  阿妈的手艺只是能入口的程度,家里穷,荤腥也少见,她自然也没什么胃口。就她现在四肢无力的状态,她怕自己还没开跑就饿晕在路上。
  林柔嘉转过身,撞上少年浓稠深谙的墨眸。
  他的眼尾微微泛红,光线晃眼,他蜷曲细长的睫毛上沾上了晶莹的水光。
  想说的话倏然卡在喉咙里,她艰难地咽了几次口水,才缓缓启齿,“赵……春生,你有袋子吗,我想摘点菜和菌子回家煮火锅吃。”
  赵春生微微瞪大眸眼,原本暗淡的一层雾悄悄散了,重新复上一层流彩,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重重点头,几步跑到她身边,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发皱的红色塑料袋,献宝似的递给她。
  林柔嘉受不了他满眼全然是她的样子,别开脸,“我摘野菜,你摘菌子。你摘够6个人吃的量,然后我们就回家。”
  赵春生脸色慢慢浮上潮红,从洗得泛黄发皱的灰色衬衣口袋上掏出纸和笔,一笔一画地写字。
  “我只想在你身边”
  七个字,带着点不常写字的生涩,写得格外认真工整。
  林柔嘉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一语。
  刚才还偷偷摸摸地哭,不过喊了声他的名字,多云转晴了,还拿起小本写字了。
  那小本子她都懒得说,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宝贝似的,走到哪都揣在兜里。
  她记得他好像还画过她,但死活不肯给她看。
  “随便你吧。”
  她蹲下身,指尖轻巧地连根扯断马齿苋。
  赵春生毕竟从小干惯了农活,摘野菜的速度快,动作也麻利,只是黏她得紧,走到哪跟到哪,像是怎么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她被他烦得没脾气,就算有脾气也得忍着,忍到他彻底相信她会好好跟他过日子,忍到他不再防着她看着她,忍到她可以永远不用再忍为止。
  “赵春生,你是不是喜欢画画?”林柔嘉站在树荫下看着赵春生摘菌子,掸了掸手上的尘土,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赵春生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手上的尘土仿佛怎样都掸不完似的,她垂着头,全神贯注地清理指间的赃污,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我……我爸有个朋友在市里的文化馆当老师,以后有机会可以把他介绍给你画画。”
  赵春生没有说话,而是抬眼看她,眸眼澄澈清明而又深不见底,就这样直直地望着她,仿佛能透过她的视线,洞穿她小心翼翼隐匿的心思。
  林柔嘉的余光就这样“不经意”地与他的眼神相撞,心脏咯噔一下收缩攥紧,她有点慌,但强忍着逼迫自己冷静,不咸不淡地拎起地上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也不理他,直接就走了。
  后面很快想起略显着急的脚步声,温热的大掌抚过她的手,接过塑料袋,另一手强硬地掰过女人的肩,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2:22:37

第3章 湿漉漉的小狗眼
  “我不让你碰。”林柔嘉拂开他的手,垂下眼睫,湿意轻而易举浸润眼角,嗓音颤颤的,“你不就是不信我会好好过日子吗,那行啊,以后我再也不主动和你说话了,称了你的意!”
  她没有哭,却比哭还令他抓心挠肝,他抓住她的手按在心口,呼吸粗沉急促,早已紊乱不堪,他说不出话,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的口型。
  湿漉漉的小狗眼可怜得不行,额头青筋暴凸,细密的汗划过他深邃的眉骨,利落的轮廓,滴到他直挺的鼻尖,再重重砸在土里。
  林柔嘉松了口气,嘴上仍说着,“我不需要你道歉,我们就这样撂开手,谁也别搭理谁,省的你天天疑神疑鬼。”
  她使了些力,想挣开他的手。
  赵春生脸色涨的通红,心里急疯了气疯了也难受疯了。
  他怎么可能松开,箍她的手更加紧了,另一只手掐住她的细腰,护着她轻轻往身后带,把她压在树上,不准她走。
  林柔嘉没好气道,“不是讨厌我,不相信我吗,干嘛不让我走?”
  赵春生抑制不住心慌无措,又拿出他的小本子和小笔,用最快的速度写下,“我没有怀疑你,也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求你了小嘉,别讨厌我,别生气,好吗,小嘉小嘉小嘉小嘉小嘉……”
  狗啃的字。
  偏生林柔嘉看懂了。
  “嗯。”
  赵春生擦掉将落未落的泪,双眼一下变得亮了些,他忍不住偷偷看她一眼,垂下头,又看她一眼,上半身慢慢贴近,大掌细细地摩挲她的腰,一会儿指尖轻滑,一会儿受不住似得捏一捏,又生怕弄疼了她,依依不舍的松开些,也不舍得离得太远,还是紧紧贴着,几乎与她无缝隙地相拥。
  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皮肤上,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兜在他身边。
  林柔嘉垂下眸眼,鸦睫轻颤,忍住心头隐隐发作的不适,淡色的唇瓣刻意扯出笑意,“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那么讨厌你吗?”
  赵春生掐在她腰身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收紧,眉眼顷刻间变深了,变暗了,粗沉的气息压得格外低,格外急,他红着眼往她身边又挤了挤,再挤了挤。
  薄唇嗫嚅着,心跳不上不下,耳边一阵尖锐的嗡鸣。
  “讨厌”那两个字眼,他一点都不想从小嘉的口中听到。
  一点都不想。
  林柔嘉看着他深浓如墨的眼神,似恳求又似绝望,鼻子皱皱的,也许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因为你太穷了。”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你也听杨癫子说了,我身子不好,所以怀不了孕。”
  “我身子为什么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倏然冷下语气,居高临下地指责他和他的家人,“你们家吃的差,住的差,我每天吃不饱睡不好,身子怎么能好?”
  如愿看到对面少年自责和愧疚的神色,她语调适时变软,杏仁眼一眨一睁,两行清泪从眼尾悄然滑落,“我的病只能在市里面的大医院能看好,需要很多钱的,你有吗?”
  她故意这般说。
  一则,为自己当初的抗拒和厌恶找到借口,迷惑他,自己只是爱钱,而不是厌恶这个家,或者厌恶他这个人。
  二则,要想逃出去,手头上不能没有钱。她这么旁敲侧击地暗示他,就是想着激励他去赚钱,回来再把钱交给她。
  他不是喜欢她吗?连钱都不舍得给她,算个屁的喜欢!
  “还是说你嘴上说的喜欢我爱我都是骗我的,你根本不想给我治病,只想把我睡腻了再卖掉,然后买个能生的回来!”她哭得好似要背过气去,重重推开他,拼了命的往回跑。
  还没跑几步,腰腹倏然被麦色劲瘦的手臂牢牢圈住,整个人因为惯性撞上身后硬实的胸膛,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掌心传来的热度灼烫,强势的,而又深浓的。
  少年垂首埋在她肩上,薄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她颈间的软肉,胸膛剧烈起伏,带动着薄肌也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她的腰窝。
  背后拥抱的姿势,是最近的,抑或是最远的距离。
  他们紧密相贴,却无法看清对方的神情。
  赵春生过去一直压抑的委屈此刻好像在全身激烈沸腾,他是个傻的,明知道自己说不出话,她不可能听见,还是张开嘴一直道歉。
  不够,只是抱着还是不够。
  他低下头,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肩颈,薄唇克制地舔她的耳垂,吻她的脸颊,从上亲到下,再从下吻到上。
  疯狂地想咬她。
  还渴望吃掉她。
  只有吃掉她,心里那块酸涩难忍的空处才能圆满。
  滚烫的热泪破眶而出,滴在她白皙细腻的锁骨上,再顺着流进衣口,匿入隐秘深处。
  七月的暑日,明明炎炎似火,林柔嘉的周身却小范围地下了一场雨。
  前襟几乎湿透了,他的手越收越紧,仿佛想将她完完全全地融进他的身体。
  这样的距离,这样辗转反侧又湿黏的吻,是攀附于她而缠绕生长的藤蔓,她招架不住,指尖无声地蜷缩。
  风从南边挪到北边,她的秀发轻轻拂起,有几缕落在赵春生的唇角,独属于她的栀子香扰乱了他的心,他捧在掌心,虔诚地吻了吻。
  “啪——”
  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腿边。
  下学归来的铁蛋和狗子捂住红扑扑的小脸,缺了门牙,笑声还是漏风的,“生子哥羞羞羞!抱着漂亮媳妇儿不撒手,还啃媳妇儿脖子!”
  林柔嘉脸色瞬间红起来,从心口一直烧到耳尖,她一手捂住住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揪紧身后人的衣袖,带着他仓皇而逃。
  热风,漫野的绿,蝉鸣,心爱之人的发丝和她攥紧的手。
  赵春生能听见自己稳而沉重的心跳,太阳已不再高悬,将落未落,天边隐约透出模糊的霞光,柔和倾洒的光芒浅浅地扫过她的梨涡,清扬婉约。
  她的香气,似羽尾轻轻挠着他的鼻廓,他的心跳更快了,更乱了。
  眼泪风干在脸上,他的眼睛还是热热涨涨的,可他现在不想哭了,想亲她。
  两人停在小溪边,胸腔一起一伏,细细密密的热汗洇湿了衣衫,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汗。
  林柔嘉脚步虚浮,眼前的人与景叠成重影,细碎的发黏在额角,眼尾却异样的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她欲言又止,想让他下次别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
  赵哑巴赵畜生根本不会听就算了。
  而且这话太奇怪了,岂不是明晃晃地暗示他可以在没有外人看见的床上对她为所欲为吗?
  她舔了舔干涸的唇瓣,硬生生改了口,“算了,回家吧,我想吃火锅了。”
  赵春生伸手拦住她的腰身,捧起她的小脸,很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眸深处。
  低头,就要快要触碰到她红唇的前一秒停下,张唇,缓慢地做出几个口型,“小嘉,我不会卖你,我给你治病。”
  说了十二个字。
  也似亲了她十二下。
  喷出的鼻息含含糊糊的,也他的唇还要黏人,还要肆无忌惮。
  “嗯……”
  林柔嘉视线闪躲,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他深得能滴出水的视线,也躲过他渴望到无法忍耐的吻。
  林柔嘉视线闪躲,微微垂下眼睑,避开他深得能滴出水的视线,也躲过他渴望到无法忍耐的吻。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2:36:42

第4章 扭曲的嫉妒
  两个人回来时夕阳的霞彩已染红的半边天,原本湛蓝的天空揉碎在晚霞里,光线柔和而平稳地倾洒每一处角落。
  阿妈问林柔嘉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赵春生抢在她前面朝阿妈摇了摇头,提起手上的野菜和菌菇,又指了指厨房,是在告诉她,今晚他和小嘉要下厨。
  林柔嘉不止一次发现了,赵春生其实很少和家里人接触,非要交流,也只会做手势,不会张嘴。
  唯有面对她一个人时,才会像只小雀,喜欢咬着她的耳朵,用气音说个不停,磨着她不放。
  阿妈对他们要自己下厨的事颇为惊讶,但到底没说什么,把做作业的赵荞生和赵麦生喊出来给他们两洗菜烧火打下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娃不过一个六岁,一个七岁,择洗菜来熟稔又爽利。
  赵麦生大一些,还会乖乖帮小妹把她负责的菌菇洗干净,沥干水,枯糙的小手捧着菜篮,递给林柔嘉,“嫂子,我洗好了。”
  林柔嘉笑着说声谢谢,接过菜篮,放到灶台上备用。
  “嫂子,我……”
  赵麦生飞快地看了一眼她,又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恨不能打个死结,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嫂子,我有悄悄话想和你说。”
  林柔嘉看着他眼神忽闪忽闪的,脚尖垫着泥地,挤出了小坑,很忐忑的小模样。
  她疑惑不解,但还是顺了他的意思,低头靠近他,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赵麦生顿时松开手指,激动地踮起脚,凑近她耳边刚想说些什么,衣领却被人拎起,猛地往后扯。
  他转头看到大哥冷沉如墨的脸色,心跳提到嗓子眼里。
  以往他大哥只有极生气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吓得小脸惨白,局促地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赵春生拽他本来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不喜欢别人那么碰小嘉,不喜欢小嘉对别人笑,不喜欢小嘉对别人温柔,对别人那么好。
  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的亲弟弟。
  但瞥见小弟发白的脸色,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了,他松了松自己绷的很紧的下颌线,冷沉的气压散了些,伸手点了点他的位置,做了一个说话的手势,再点了点同样很懵的林柔嘉。
  赵麦生松了口气,毕竟和大哥朝夕相处了七年,能从他简单的比划中琢磨出点意思来,“哥,你是想让我就在这说,不要只说给嫂子听,你也想听?”
  赵春生点了点头,虽然他只是想让小弟别靠小嘉那么近,并没有探听他们之间悄悄话的意思,但除了对小嘉,其他人他一向不喜欢解释太多。
  赵麦生咬咬唇,耳尖红得像小虾米,下定了决心似的,从口袋掏出花瓣制成的手链,递给林柔嘉,“嫂,嫂子……这是张老师教我们编的手链,阿妈和小妹是紫花的,这条粉花的送给你。”
  他局促不安,生怕被林柔嘉拒绝,脑袋吹得很低很低,只能看到他侧脸涨热的红。
  林柔嘉受宠若惊,接过他递来的手链,淡粉在手心绽放。
  细韧的狗尾巴草茎将星星点点的粉白小花串在一起,浅浅的粉中揉着纯净的白,花瓣上沾着点清透的小露珠,像是刚经历过晨露洗礼的粉蝶,穿堂风吹过,清雅的花香细碎地充盈满室。
  对于赵家的两个小孩,她是没有恨意的。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们没得选。
  刚开始她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想着那样饿死掉算了。
  两个小人儿不知道大人的世界这么复杂,还以为林柔嘉只是不喜欢他们家的饭菜,两个人舍不得吃掉学堂发的油饼,放学后饿着肚子,偷偷从门缝塞进来。
  那两个油饼莫名刺她的眼,她躺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哭到快要窒息后,她的身体本能地张唇,拼命地汲取氧气。
  她突然很深刻地明白了,她根本不想死。
  她凭什么死?卖人的,买人的,一个个作恶多端的畜生都活得好好的,她一个受害者凭什么要在这样脏破的环境下憋屈地死去?
  她到最后也没吃那两个油饼,不过从那之后,对两个小人儿,她多了几分真心。
  “谢谢你哦,麦生,我很喜欢。”她抬手,轻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  “嫂子喜欢就好!”
  赵麦生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睛也笑弯成两道小月牙,红扑扑的小脸全是藏不住的喜悦和兴奋。
  “嫂子,小荞也有哥哥送的花手链。”赵荞生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过来,扑到林柔嘉怀里,脸蛋来回地蹭她柔软的小肚子,扬起小手给她看。
  赵春生不动声色地走到林柔嘉身后,揽着她的腰肢把她按进自己怀里。
  麦色与雪白激烈碰撞,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难舍难分,她浅浅的呼吸会带动腰肢柔柔地撞向他的胸腹,给他一种她在主动亲近缠黏他的错觉。
  那点扭曲阴暗的嫉妒被她的清香吹散,化成绵绵的云,沁在他心口,手臂圈得更紧了。
  两个小人儿看着自家大哥和嫂子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羞得小脸通红,齐刷刷溜了。
  四周都是他温热强势的气息,林柔嘉脊骨发麻,没忍住拍他的手,在他怀里艰难转过身,气急败坏责怪他,“赵春生,你在你弟弟妹妹面前能不能收敛一点?”
  赵春生垂首,隽秀的脸凑到她面前,两人睫毛堪堪就要触碰,是近的不能再近的距离。
  他执拗地摇摇头,墨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她,湿漉漉的雾气仿若含着一泉幽深的古井,将她吸进去。
  两人的呼吸你追我赶,交缠难分。
  这般亲近的距离,稍微对视便如星火燎了原,周围的温度逐渐攀升。
  少年的眸眼深了深,林柔嘉受不了他热烫视线里裹挟的浓稠的欲,侧开脸,心慌道,“我饿了,你快去把阿妈腌的酸菜拿出来切好。”
  赵春生目光紧紧黏在她脸上,喉结上下滚动,他今天还没亲她的唇瓣,好想让她咬咬他。
  暗沉的呼吸煽情地喷洒在她颈间,林柔嘉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胸口被棉花堵得呼吸难顺,她着急催促他,“快点去拿啊!”
  赵春生心揪起来,怕她生气又不理他了,慌忙跑到泡菜缸里用筷子夹了根最大的腌菜。
  林柔嘉真得怀疑,赵春生可能上辈子真的是被人抛弃的流浪狗吧,所以这辈子才黏人得不行,让人喘不过气。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2:50:14

第5章 坏胚子
  灶房的木格窗斜斜倾洒着夕阳要落未落的橘色霞光,土灶半明半暗,青白色的炊烟撞上朝霞的绚烂,模模糊糊地缠绕,如身处雾中,随着袅袅轻纱沉浸于这片朦胧的暖色调中。
  林柔嘉抓了把糊辣椒放进石臼,葱段似的手指握紧木杵转着圈捣碾,外壳破碎,微黄的辣椒籽争先恐后掉出来,刺激的气息冲鼻。
  她眉头微颦,头朝外呛咳了几声。
  坐在灶前烧火的赵春生那双眼睛就没舍得离开她,咳的第一声就焦急地扔下铁钳,长腿一迈,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石臼,推到一边,大掌揽住她的腰身,打横抱起。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柔嘉呼吸还未回过神,整个人便被他小心翼翼抱到木窗边,雾气和辣味被甩到身后,鼻息萦绕的,皆是清新的空气和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赵春生紧紧盯着她,小嘉那双漂亮的杏眸沾上了水汽,眼尾因为难受泛上一层糜粉,皓白的齿陷入樱花唇瓣,死死咬着。
  眼尾有滴欲坠不坠的泪,就要滴在他心里。
  他心软的一塌糊涂,手上不着痕迹地用了些气力,让她软绵的身躯撞上他,再重重地压他。
  腰腹上的力隐隐有失控的趋势,身体被迫与他严丝合缝,林柔嘉被勒得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
  有些恼地抬眸瞪他,触到他视线的下一秒,又心慌无措地闪躲。
  和他对视好累。
  他看着她时的眼神永远那样炙热滚烫,黑白分明的眸眼总是压抑着湿漉漉泪光,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怜揉碎在水雾里,好似深情得见不到底。
  傍晚的天将晚霞一层层晕开,橘红漫天,余晖裹着最后一丝炽热的光线,倾洒到木窗边,两道身影投射在地上,缠绵缱倦,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
  林柔嘉目光一滞,心不断下沉,脑袋也乱乱的,手先一步作出反应挣扎着推开他,“我……只是被呛到了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怀里的温软骤然一失,赵春生瞳孔微缩,浓密的睫毛簌簌翕动,他忍下喉间酸涩,从兜里熟稔地掏出小本子和笔,慢慢写下,“你不要弄辣椒了,蒜也不要弄,也别切菜——”
  林柔嘉看他越写越离谱,无语道,“你干脆让我别下厨也别进厨房呗。”
  赵春生定定瞧着她,似乎真在思索这件事,随后缓缓点头,慢条斯理地写下,“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矫情。”林柔嘉撇撇嘴,觉得他好笑,散漫的语调夹杂着似讽非讽的轻嗤,“我想吃的你见都没见过怎么做,嗯?”
  最后一个字被她拖得很长,不屑的意味咬在齿尖,肆意把玩他的自尊心。
  等她反应过来,话都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了。
  今天才决定要给他好脸色,骗取他的信任,怎么一天还没到就破功了呢。
  “我小心点就是了……”她干咳几声,又重新走近他,藕臂环住他的脖颈,压低嗓音,听上去软腻得像在撒娇,“你别担心了。”
  赵春生愣住了,也僵住了,瞳孔瞬间扩大,深邃明澈的双眸似水,滔天的汹涌克制在漆黑的墨色中,又似刮起了掀翻一切飓风,所到之处皆撕为碎片。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青筋脉络根根分明,他压不住自己狂跳的心,指尖抽动,本能地想抱她,疯了一般想把自己揉进她的身体,想被她狠狠的咬,想被她吃掉。
  对面的少年低垂着头,耳尖泛红,脸颊潮红,尤其是眼尾,红的更是能滴出血来。
  林柔嘉只是想把刚才她嘲讽他的话糊弄过去,哪里想得到赵畜生悸动成这样,眼皮慌促一跳,转身跑了,“我饿死了,过来烧柴火!”
  纤细窈窕的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赵春生心中阵阵激荡,久不停歇,难以自持。
  坐到灶前烧火时,心跳仍然震耳欲聋,他痴迷地盯着她的脸,目光寸寸扫过她的眉眼,琼鼻,饱满润泽的唇珠,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林柔嘉自顾自把切好的酸菜倒入石臼里,忽视他扯不断的视线,反正他以前也喜欢盯着她看,只是今天格外粘稠入骨罢了,也不是不能忍受。
  今晨现摘的树番茄,几枚木姜子接连被她扔进石臼,握住木杵,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碾舂着。
  树番茄汁水足,才不过几下,酸香的汁水爆开,肆意流淌,淡橙色的液体将整个石舂染上了独属于夏的潋滟,木姜子被浸润,辛与酸在反复的舂捣中激烈碰撞。
  因着香茅草需要先切得稀碎,舂的时候才能把它独特的气味逼出来,所以她在切之前先用刀背利落地将它们拍扁拍裂,再细细地剁成碎末,添上洗好的蒜,小洋葱,小米椒,芜荽和撇菜根,一齐倒入石臼,加大力道,抬起木杵往石臼底部挤压敲捣。
  薄荷是在山上采的,清清凉凉的浅香似乎打湿了酷暑的闷热,她左手舂压,右手时不时捻几片嫩绿的薄荷丢进去。
  其实条件允许的话再加点百香果,柠檬和茴香进去,佐料的酸甜与清香才更够味。
  哎。
  可惜在山脚旮旯,能吃饱就不错了。
  底料繁杂,舂起来费时费力,没捣多久,林柔嘉的手腕酸酸涨涨泛着刺刺的痛,她想换只手,手背上已然贴上一只厚实有力的大掌,结过木杵,舂撞的力度大且重,树番茄几下便软成了泥。
  赵春生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灶台上,虚虚地将身前的小女人困在怀里。
  舂压时上半身会随着手的律动清浅律动,林柔嘉明显能感受到身后温热强劲的身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温柔地蹭。
  余温烘热了室温,暧昧因子蒸腾、蔓延,身后的心跳愈加清晰,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是似有若无的亲近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把她压在灶台上,不让她走。
  发顶处时不时传来热麻到难以忽视的气息,她怀疑他在偷偷吻她头发,不过等她细细感受想抓到蛛丝马迹前,气息又轻描淡写地消失了。
  坏胚子!
  小腹抵上冷硬的灶沿,林柔嘉咬紧牙关,往旁边挪了挪,身后坚硬的温热却紧紧跟着贴上来。
  贴上来就算了,膝盖也撞开她紧闭的双腿,强行挤进来。
  脊椎尾部涌来的战栗传至四肢百骸,她头脑一片空白,脸颊烧了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赵春生,你——”
  嗔骂声被扼在唇齿间,又随着危险肆无忌惮的折弄,碎成婉转千回的娇咽。
  小小年纪怎么能坏成这样!
  林柔嘉眼睫微颤,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瞪他。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2:59:45

第6章 一下不够
  赵春生不是第一次知道林柔嘉生得极美,尤其是那双潋滟微扬的眼眸,带着细小的钩子,明明妩媚多情,娇娇娆娆,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偏生眼底纯澈,浅褐色的瞳孔含着沁凉的春水,浓密的羽睫缱绻,视线柔软脉脉,半遮半掩。
  一边挑逗你,一边又蒙上一层雾纱,忽近忽远,让你抓心挠肝,发了疯一般的只想亲一亲,舔一舔。
  手背的经络根根分明,浓重的渴欲随着青筋崎岖而上,他压了压舌根,暗了几度的瞳孔缓缓蔓延着带了热与燥的颤动。
  就一下。
  小嘉。
  他忍到不能再忍,紊乱的呼吸被含在齿尖慢慢捻磨,就像在咬着她,舍不得用力,又恨不得用力,留下烙印,只属于他的烙印。
  使坏地离开她些许的距离。
  再狠狠地,狠狠地复上去。
  递给她的匕首,是他以血肉撕碎理智,挣脱牢笼的蓬勃爱意。
  匕首是小嘉熔铸的,只有她碰过,弄过,每一处棱角都被她的鞘打磨精修,生来就是该与她严丝合缝合二为一的。
  果然寻到了花软玉柔的女子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他无数次觉得,在小嘉怀里的时候和做梦一样。
  在梦里,匕首很坏,它喜欢欺负鞘,喜欢把身子送给鞘当礼物,一遍遍地求鞘吃了它,鞘总是被他弄哭。
  它喜欢鞘哭,喜欢把鞘喂到撑。
  赵春生埋首,贴在小女人白皙凝脂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她身上馨甜的栀子香,气息粗沉吞吃掉她细弱的喘。
  一下不够。
  求求你疼疼我,求求你,我好难受……
  厨房的门大敞,屋外偶尔传来小妹和小弟的嬉闹声。
  粉白色的小花手链在狂风骤雨中乱晃,花瓣颤颤巍巍,经不住这般磋磨,可怜兮兮地攥着花蕊,娇艳欲滴的粉垂的低低的,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倾倒,勉强勾着一点花托七零八落地打颤。
  林柔嘉的瞳眸猛烈地收缩,神经末梢绷紧成一条线,整张脸红得如同六月时节最浓艳的红玫瑰,指尖轻触,便能滴出血来。
  “赵春生!” 她怒到失去了理智,扬起手,“啪——”的一声,清脆淋漓。
  晚风吹过,一室的旖旎戛然而止,夕阳余晖印在灶台上,霞光将二人亲密无间的倒影遮掩,丝丝缕缕融于暮色。
  比巴掌声更清晰的,是少年脸上的巴掌印。
  赵春生上辈子哪里是一条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他分明是一条恶狗。
  凶狠又贪婪。
  ……
  在厨房胡闹的后果就是小嘉不理他了,连吃饭也不准他坐旁边。
  “你出去吃,我现在看到你就烦,很烦,你明白吗?”林柔嘉皮笑肉不笑,用竹筷夹起几根马齿苋茎秆,放入烧开的铜锅里。
  炭火燃烧得正旺,雾白的蒸汽你追我赶地往上漫,带着股子酸辣适中,浓郁醇厚的鲜香,袅袅娜娜地涌入屋顶。
  深绿的叶与嫩红的茎被滚汤中一圈又一圈地翻滚,煮太久会失了韧劲儿,煮太短又会太过于酸涩,得掐着秒数捞出来。
  桌上的一切都是赵春生备的,连她面前的蘸水也是他调的,知道她爱吃辣,特意加了阿妈做的辣椒酱。
  她捞起煮好的马齿苋,就着蘸水浸润,再夹起送入口中。
  马齿苋滑嫩清新,韧劲儿酥爽,齿尖残留微酸,咸与辣裹住舌尖,每口下去,都像是尝着脆生生的夏味。
  他又开始在小本子上写来写去,隔着缥缈的烟火气息,把他写好的话举给她看:我有洁癖,不想在外面吃。
  林柔嘉:“……”
  她刚来到这的时候受不了赵家的人不用公筷,所以用【我有洁癖】的借口,提前把饭菜舀好,挪到里屋吃。
  她在里屋,他也就挪到了里屋。
  有时候挨着她吃,有时候自己气昏头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他便把她按在腿上,一口一口喂她吃,喂一口亲一口。
  她如果不吃,他就不停地亲,不停地舔,含着咬着,磨到她招架不住启开唇,他还会勾着把自己的舌送进去,半逼半迫地哄她吃,恳求她咬一咬。
  弄够了再继续一勺一勺地喂。
  【我有洁癖】
  想当初【洁癖】对赵恶狗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后来恨不得睡觉都要把【洁癖】栓在裤腰上。
  上次村里的篝火节,男男女女手牵手围着篝火跳舞,他两只手只牵她的,十指硬生生插入她的指缝,缠得她喘不过气。
  让他去人堆里和大家一起跳,他摇摇头,轻轻慢慢地说出【我有洁癖】的口型,怎么也不肯松手。
  数不清赵恶狗说了多少次【我有洁癖】,四两拨千斤地把她的反驳堵回去,用最卑微最小心翼翼的语气,压抑着情绪,做得尽是些下流的事。
  “既然你有洁癖,那你也别吃在这吃了,这个铜锅已经被我污染了。”
  林柔嘉扯出几分凉凉的弧度,似嘲似讽地乜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烫蕨菜。
  赵春生含含糊糊的视线黏在她脸上,微微耷拉的睫毛压掩不了他水润多情的眼,似委屈又似难耐,幽幽怨怨的,混着无法言说的落寞。
  他这次没有急着写字,而是用手指了指林柔嘉的唇,再收回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多无厘头又无理取闹的手势。
  配上他缠绵悱恻的怨夫表情。
  她不想明白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柔嘉,“……”
  偏偏他又拿起笔本,斯条慢理地写道,“我喜欢吃你的口水,可是亲亲的时候你总咬着不让我舔。”
  林柔嘉;“……”
  这个本子,龌龊至极!在她逃走之前一定要毁掉,扔到火炉里烧得灰都不剩。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3:03:50

第7章 她为什么不能亲亲他呢?
  林柔嘉伸手捂住自己烧灼的脸颊,咬牙切齿道地夹了一小撮蕨菜塞到他碗里,“色狼!”
  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家教甚严,知书达礼,爸妈从小教育她待人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哪里会说脏话,骂人也是翻来覆去的一些“下流,色狼,恶心”,杀伤力为负。
  赵恶狗这样的坏痞子,接受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烛火明明灭灭,少年仰脸看着她,侧脸的轮廓氤氲于朦胧柔和的光晕中,羽睫柔柔地微垂,落下惺忪的小影,他好似心情很不错,嘴角勾起的弧度轻软,小口小口地将她夹的蕨菜吃尽了。
  再好吃也只是一些素菜而已。
  有什么好开心的。
  林柔嘉抓了一把切好的菌子放进去,牛肝菌,鸡枞,红菇正是旺季,赵春生知道她爱吃,在山里摘了不少。
  高火氲煮,气泡咕嘟咕嘟地涌起,饱胀的菌子被浓汤一裹,菌盖缓缓舒展,似在江南烟雨时节争相撑起的小伞。
  菌褶吸饱了酸鲜可口的汤汁,边缘微微卷起,仿佛轻轻一碰便能爆出汁水。
  赵春生用干净筷子一个个地把煮好的菌菇夹到小嘉的碗里,又重新夹了适量的蕨菜,树花菜和苦菜放进去。
  都是些素菜,刚断生时口感最好,得看着点,吃多少煮多少,否则浸煮时间过了,素叶不仅会软榻黏在一块儿,原先的清新脆爽也会消失殆尽。
  少年忙前忙后,给林柔嘉烫菜,夹菜,看到她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后又跑到堂屋拿大蒲扇,任劳任怨地给她扇风。
  透明的汗液顺着他深邃的眉骨,扫过微微上挑妖冶的眼尾,滑过挺隽的鼻梁,从落拓流畅的下颌线悄声滴落。
  他的皮肤是麦色的,眼尾的红却格外的明显,带着潮润,像是捻不开揉不化的星点朱砂。
  热得流汗会红。
  生闷气会红。
  哭也会红。
  难言的情绪攀缠,细细密密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却又无处不在,硬生生挤掉了她本欲脱口而出的拒绝。
  她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吃着。
  菌菇口感鲜嫩,烫熟之后减弱了几分清晨山林间若有似无的土味,多了几分浓醇的鲜甜,稍微沾上点蘸水,椒香钻入舌尖,清爽与辣麻在齿尖碰撞,浓汁四溢,满口留香。
  蒲扇平稳晃动,送来一股一股混着竹香的凉风,她舒服得险些眯起眼睛,难得胃口不错,吃了不少。
  “赵春生,山上会有野鸡吗?”林柔嘉放下筷子,嗓音慵懒温淡,抬眸望着他。
  家里也不是没有鸡,只不过小妹小弟还有她吃的鸡蛋全靠那几只母鸡,阿妈也指望过年过节的把它们卖了赚了钱,自然是吃不得的。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让赵春生心跳滞了几拍,他很喜欢很喜欢盯着小嘉看,无时无刻都想黏着她,贴着她。
  就算身体不能触碰她,眼神也会灼热地缠黏在她脸上,一寸寸地用视线亲她,舔她,咬她,撕不开,扯不掉,恨不能融于她的骨血,被她温热的血肉包裹。
  对面的人迟迟不回,林柔嘉柳眉微颦,压低的嗓音隐约流露出几分不耐,“赵春生?”
  【有野鸡的,但是要设陷阱才能抓到。】赵春生长腿一跨,从对面挪到她身边,让她能看清他的口型。
  【明天我到后山挖几个陷阱,小嘉,我做红烧鸡给你吃好不好?】
  他许是焦急,语速很快,又怕她看不清口型,离得很近很近。
  小室内只亮着一盏烛灯,蒲扇的风儿飘过,灯芯微微斜倒,连带着烛光也晃荡了一下,不经意映入少年的瞳眸,干净,纯澈,但细看,又深沉得吓人。
  “一半红烧,一半做叫花鸡吧。”林柔嘉习惯性地逃避他的目光,“我等会儿去洗澡,你不用扇风了,好好吃饭。”
  小嘉说话时呼出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肌肤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蜷缩,神经末梢被那芬香的吐息勾缠着,撩拨着,一点点收紧后又泄力般不受控地软下去。
  她为什么不能亲亲他呢?
  抱一抱也好啊……
  【好的,小嘉,我听话。】
  赵春生说听话的时候还真得挺乖的。
  不,是太乖了。
  乖过头了。
  林柔嘉眼睁睁看着他弃了自己的碗,用她的筷子,吃她的剩菜,连汤也没放过,印着她用过的地方从容款款地喝起来。
  她别开涨红的脸颊,起身,去寻赵流氓给他收的干净衣服。
  反正骂也没用,等她走了,他还是会偷偷用。
  眼不见为净。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风雨无阻 / 发表于: 2025/09/09 13:17:12

第8章 病态占有欲
  赵家人没有专门的澡间,只在猪圈北头,茅厕南头的夹道里寻了个空处,竹子制成的架子,再搭上一块破了好几个洞的花色粗布,里侧摆了两个木盆和歪歪斜斜沾着青黑霉点的小杌子。
  粗布上的洞破得很微妙,她站在里头洗澡,正正好将该遮挡的隐私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赵春生不让她在那里洗澡,也不准她用小弟小妹洗澡的盆子。
  林柔嘉刚开始闹得最凶,脾气最爆,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这是嫌弃她不让她碰他家里的东西,觉得荒谬又可笑,怒火中烧,对他又骂又打。
  当时的他比现在稚嫩青涩多了,不敢碰她,更不敢亲她。她打他,他就受着,抿着唇,垂着头,不敢看她,也不反驳。
  唯有眼圈红红的,尤其是被她抓伤的右眼,控制不住地流了整夜的眼泪。
  后来他一晚上没睡,把里屋墙角的杂物一件件清干净,然后出门了。
  回来时拖着一堆半指宽的竹片,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怕吵醒床上睡熟的女人。
  其实林柔嘉根本睡不着,那样绝望的处境,尽管身心已经筋疲力竭,很困很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紧绷的弦不上不下,她不敢闭眼太久。
  沉重的心跳每跃动一次,窜至四肢百骸的锐痛便多一分。
  在昏暗微弱的烛火中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往那边瞧,少年蹲在地上,正用砂纸把竹片的边边角角磨得光滑。
  受伤的右眼泛着充血的红,水珠滚落,顺着他落拓硬朗的侧脸,洇湿了脆嫩清绿的竹片,摆的整整齐齐,乖巧静默地等待不知多久才会停下的——  一场深绿色的雨。
  是汗?是眼泪?
  也许都有吧。
  他在哭。
  林柔嘉扯扯唇角,似嘲似讽的弧度极淡极冷,面无表情得厉害。心里毫无波澜,甚至升起一股扭曲诡异的满足感。
  哭算什么?
  死了才好。
  全家都死绝了才好。
  少年的呼吸声很重很乱,手上的动作却意外的稳,麻利熟练地将竹片并排扎成两块宽大的屏风,竹片之间留了指缝透风,底下各钉了两根短竹棍当腿儿,往泥地上一戳就能立住。
  两块竹屏风正对着墙根立着,一块贴东墙,一块贴南墙,刚好和两面土墙凑成个四方的小角落。
  墨黑的天无声无息间褪了色,太阳惺忪未醒,躲在灰蓝的云朵里,模糊的光线柔和地抚摸山里的每一寸土地,鸡鸣空谷悠扬,穿过晨间潮润的雾气,唤醒了沉睡的幽静,远处模糊传来三两人声。
  赵春生看林柔嘉醒了,抹了把额间的汗,拿出本子写了两个字,克制着没离她太近。
  【洗澡】
  林柔嘉短暂地僵住了,喉间发涩。
  他一晚上没睡竟然是在折腾这个。
  原是她想错了。
  可她不会悔过,更不会为他受伤的右眼道歉。
  他做了那样畜生的事,这些痛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床边的小椅子上摆着阿妈洗干净的旧衣服,她抱在怀里,准备去洗澡。
  赵春生忽然急了,长腿一迈,几步跨到她身边,抢走她手里的衣裳,又将床尾叠好的他的衣裳硬塞给她。
  【不要穿阿妈的,穿我的。】
  水珠一滴滴坠在小本上,刚写的字,下一秒就湿了,黑色的墨汁弯弯延延,流淌得到处都是,形成的图案缭乱又狰狞。
  神经病吧。
  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呆子,疯子。
  林柔嘉一晚上没睡,头疼,呼吸也困难,没力气和他掰扯,冷冷接过他手里的衣裳,离开前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竹屏风立在角落,郁郁青青,遗世独立。
  应是用新鲜的嫩竹制成的,竹香清而淡,混着清晨甘露的柔润,遇风则满室清新。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1  虽说她憎恶买她的哑巴少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手艺极好,在这洗澡,干净不说,还能品到竹香,可比外头猪圈那个舒适多了。
  完整洁净的布帘被粗绳拴在竹屏风顶上的竹片上,布面垂下来,刚好挡住竹片间的缝。
  布帘留了个豁口,用碎布系成活结,她稍稍用力一拉就能进出。
  木桶已装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澡巾和胰子放置在小杌上,温顺听话地等待她的宠幸。
  过了五个多月。
  胰子换成了栀子花味的,澡巾却还是同一个。
  赵春生用过的,并且现在还在用的。
  他在某些事上偏执得毫无道理,吃她的剩饭,共用澡巾,就连洗澡也只用她泡过的水。
  和他说不通,烧水洗澡也麻烦,大浴桶拖来拖去不方便,只能用借着小木盆一点点倒水进去,两个大锅,烧两次水才够洗一次的,他忙前忙后任劳任怨,只是有怪癖爱用她的洗澡水而已,她还能说什么。
  今日汗流得多,林柔嘉泡得久了些,白净的脸蛋被热气蒸腾着,透着三月灼灼桃花的粉。
  脏衣服一件件地叠好放在小杌子上,赵春生洗完澡后会把两人的脏衣服一起洗了晾在窗前他做的小杆子上。
  外穿的衣裳就算了,小衣小裤这种内穿的给他洗,林柔嘉多多少少有些羞耻,好言好语地和他商量以后内衣什么的她自己洗。
  他倒好,哑巴装成聋子,无视她的话,她想从他手上抢回来,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竹屏风上。
  她说一句,他就亲一口。
  她骂一句,他就埋在她颈间,用齿官啮咬那片雪腻酥香,泪水挂在浓密缱绻的睫毛上,软软麻麻地戳着肌肤,濡湿了她半边肩的衣裳。
  他勤勤恳恳不辞辛劳,只是很变态爱洗她的小衣罢了,她又能说什么。
  某些时候,和他这样异常偏执且一根筋的小哑巴讲道理,除了喉咙发痛,口水干涸,什么都得不到,还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她随他去了,不是放过他,而是放过自己。
  林柔嘉洗漱好出去时,吃饭的方桌已收拾得亮亮堂堂的,不见一丝油污。
  烛火袅袅如云雾,赵春生坐在明明灭灭的灯烛下,朗目星眉,英气勃发,鸦青色的眼睫根根清晰,浸染上烛光柔和的橙,轮廓清隽丰逸。
  灯下看美男,更胜白日十分。
  如果皮肤再白些,也称得上古言小说里“面如冠玉的小郎君”。
  他墨黑的深眸专心致志,仿佛入迷了般,修长指尖捻着细针,一针一线缝着——  她的小裤!
  柔软的小裤被他宽厚修长的手握着,娇小的一片任他随意摆布搓弄,说不出的禁忌感。
  他那样小心翼翼呵护着,好似握于掌中的,不是衣物,而是她。
  注:1诗句出自杜甫《严郑公宅同咏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