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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是师父
灵山 晨露从树叶滑落,‘啪’得一声滴落残垣废墟之上,惊了昏昏欲睡的蟾蜍。蟾蜍睁开眼睛,咕咕地闷叫着,歪着脑袋看着废墟。
突然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大地微微颤动,尘土飞扬,吓得蟾蜍蹦跳着逃向远方,又忍不住回头观察。
虚弱的残像渐渐归拢聚成人形,模糊到看不清容颜。
他抬手挥袖,宽松长袖拂过之处,灵球自地表深处浮出,淡蓝色的一团中,只有巴掌大的九尾狐蜷缩着身子,安静地昏睡着。
他弯腰将豢养着狐狸的灵力球抱进怀中,回头朝着遥远的南方望去。
那个地方好像是,暮城。
……
晌午,领完证的明尘和温宴手牵着手从民政局走出,直奔泊车位。
分开坐上车,默契地相视一眼,不想庆祝不想闲逛,只想回家。
车辆启动,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脚油门直奔市中心两个人的家中。
车子在公路疾驰,内心却在躁动不安,腾出一只手伸向副驾位。
他的手刚伸过来,她便主动将手递给他,两个人的指缝紧紧扣在一处,紧到血肉密不可分。
明尘嘴角上扬,笑着打趣,“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呵,”温宴也打趣,“阎王叫我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那些人死不死,阎王事多可能管不了,我还管不了?”
他是阴神,寻常活人若是寿数没到,即便伤到灵体四散,他也能将灵魂聚拢强行摁回体内,让他老实等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
大手松了松,又握得更紧,筋骨纤长的手背凸起优美的线条。他开着目视前方,心思却全飘在她身上,喃喃道,“让我牵一会儿。”
不知怎么了,心里就是想时时刻刻跟她在一起,黏腻温存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都孤寡了三千年,从未觉得情爱会占据他人生最重要的位置。
昔年看到卫景行因情痛苦不堪,他甚至庆幸自己不曾对谁动过心。
可现如今跟她分开一秒都觉得煎熬。
“你真的是……”明唇抿唇,想忍着不笑,可根本管不住。心里绵延不绝的,都是甜蜜。他这黏糊劲儿,比以前的她还严重。
时至今日,他未曾对她说过爱,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很爱很爱她。
她也很爱他……
嘴角的笑压住,心里却暖得厉害,明尘弯曲着手指默默感受他的温度,轻声回,“日子还长着呢。”
温宴知道明尘什么意思,突然心中发狠,咬牙道,“我一定会监督你。”
她太懒了,以前有落英监督她,她尚能修炼几日。
可自从后山禁地之后便整日浑浑噩噩虚度光阴,半个钟头的修炼都没有。
他又心软得厉害,只要她哼唧两日就舍不得。
可以后不能再心软了,再这么纵容下去她就是小废物,以后岂不是要留他一人独活世间?
才不要!
明尘没有搭理温宴,抿着唇噗嗤噗嗤地笑着,心中默默回:你能舍得才怪。
他那心软的啊,哪里是做师父监督人的料?
不过没关系,她昨晚破镜了,现在是元婴境,元婴至少能活一千岁以上。往后余生只要她不再偷懒,境界一日日的增长,就能一直陪着他。
新婚小夫妻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转瞬将车开回了院中。
保姆阿姨熟练上前替他们开门,纷纷多看了明尘几眼,心中感慨:好神奇,老板的睡美人今天居然不睡觉出门了。
明尘知道阿姨们在想什么,弯腰从车内提出包包,打开拉链大沓红包就抽了出来,一一分发下去,幸福的和照顾她多年的阿姨们分享喜事,“我和你们温老板结婚了,以后不能喊我小姐,得喊我太太了,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谢谢太太。”
保姆们纷纷抿着唇笑,原来老板转正了,睡美人和他结婚了。
温宴将脸凑到她面前,满眼期待,“我的呢我的呢?这红包没我份?”
明尘捏着红包敲他脑门,“我人都是你的,要什么红包?”
不仅没有红包,又跳到他后背,娇蛮地命令,“走累了,背我回去。”
忍不住吐槽,“您今天的微信步数有两千步吗?”
这就累了?
换得她不爽哼哼,“那咋了?我平时二百步都没。”
是真累,好久没出门没运动,昨晚又被操狠了,大腿肌肉都是酸的。
用力勒他脖子,“不肯背?”
“背背背,姑奶奶趴稳,走喽~”
他像小时候背她那样,在原地甩她一圈,才宠溺地背着她回房。
可说是回房,刚进客厅便忍不住了,手一松就将她放回地面,转身压在门口就想亲她。
明尘配合地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垫脚仰头,张开唇缝放他进入。
缠绵的吻深入喉间,转瞬便亲软了身子,手从他脖子滑下用力抱住他的腰,身子情不自禁地往他的胸膛贴近。
温宴顺势拢住她的腰背,将她密不透风地抱在怀中。
深吻中断,下一秒就落至耳珠,张嘴噙住。
潮湿的痒意顺着耳珠往上趴,舒服到头皮发麻,呼吸乱了头皮麻了,明尘秀眉微蹙,惬意地嘤咛出声,“唔,大师兄……”
他捏她下巴蹭蹭脸颊,在她耳边问,“还叫大师兄?”
秒懂的明尘脸颊滚热,反问,“那不然呢?不叫大师兄叫什么?”
叫老公……
三个字尚在喉间,熟悉的波动突然穿透别墅大门而来,温宴急忙止住言语,错愕地朝着门外望去。
施了法术的眼睛透视了大门,看见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半人高的纸箱。
“什么东西?”那波动明尘也感觉到了,好奇地问。
“出去看看。”
温宴依依不舍地放开明尘,打开大门。
明尘跟在温宴身后,一步步走近纸箱,熟悉的气息越来越重,垂下的手臂失控颤抖,一把抓住温宴的衣袖。
温宴止住脚步回头,明尘强忍落泪的欲望克制道,“我,我来开……”
强撑着晕厥感加快脚步,走到温宴前方,颤抖的双手伸向纸箱撕开胶带,打开。
淡蓝色的灵力波动瞬间将廊檐的阴影照亮,强光刺得明尘下意识拿手挡住眼睛。闭上眼睛短暂的适应过后,她低头望去,眼泪决堤。
硕大的纸箱内躺着一个圆形的灵力球,球里的九尾狐安静地闭着眼睛沉睡,那尾部的花纹那么的熟悉!
是师父!
第75章 他吃醋,差点被吻死
晚间。
遣散保姆的别墅内,明尘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客厅里的一切。
温宴张开双臂面色凝重地张开双臂站在灵力球下,纯净的灵力汹涌地往灵力球内注入,疗愈着灵魂重伤的狐狸。
随着灵力的越输越多,淡蓝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别墅,窗外的花草皆蒙上一层柔美的荧光,灵力球慢慢扩展三四倍,里面九尾狐也变大三四倍,好几米长的狐狸头尾蜷缩在一块,尾巴遮住爪子与半张脸,安安静静地昏睡着。
明尘的心揪在一处,她看见温宴的额头出了汗,唇色逐渐苍白。
想叫停他可又不敢,怕贸然打断灵力反噬伤到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躁不安,死死地将裙摆揪成团,耐心的等他结束。
赤虹剑感觉到旧主的力量,也从楼上飘来,激动地围绕在灵力球四周打着转,时不时发出‘嗡嗡’的剑鸣声。
“轰!”
突然一声巨响,灵力球陡然炸开,温宴的身子猛烈摇晃退后两步。明尘吓得‘嗖’一下从沙发起身,冲上前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
温宴没有回答,长舒口气向前望去。狐狸和灵力球终于分开,缓慢从半空漂落地面,依旧保持蜷缩昏睡的姿势,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灵力球则变成琉璃大小的珠子与狐狸一同坠落,温宴伸手接住灵力球,转而递给明尘。
明尘疑惑,“这?”
温宴回,“定魂珠,他的东西。”
只言片语,明尘便懂了,眼眶也红了。
是卫景行使用定魂珠救了落英。
明明发过誓,如果他活着回来,就让他再去死一遍,可心中汹涌澎湃的,全是想问问他是否安康。
温宴明白明尘心里在想什么,“他应该伤得很重,没有能力替落英疗伤,否则不会将定魂珠和落英送过来。”
落英伤得也很重,那毕竟是上古巫族留下的禁术。
连通着五湖四海的法阵一旦爆炸,跟核弹没什么区别,落英作为两千岁的九尾天狐,至少有天仙境的修为,但此刻连肉身都被炸没了,只剩下重伤的残魂。
通过残魂附着的法阵气息,温宴能肯定这十年他一直被压在灵山地宫的废墟之下。
明尘倔强地咬了下嘴唇,避开温宴的视线回,“我又没想问他。”
朝着地上的狐狸望去,强行岔开话题,“那他呢?”
刚才大师兄说,他连肉身都没了……
“九尾天狐有重塑肉身的能力,不过得损失一条尾巴,刚才我用灵力帮他稳住神魂,等他苏醒之后断尾便可重生。”温宴掐指算了算,“大概,也就数月便可以恢复。”
那便好……
明尘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想摸摸落英,可抬起的手又在半空僵住,眼角的余光看向温宴。
现如今,温宴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
温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反而笑着问她,“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你想吃什么?”
“都行,随便吧……”此刻哪有心思吃东西,但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思索片刻道,“要么,就煮些面条吧。”
“那不行,今天毕竟是我们新婚之日,总得丰盛一些。”温宴不可置否地揉揉明尘脑袋,安抚道,“你在这里看会他,我去做些好吃的,好了叫你。”
说完径直转身,直奔厨房。
明尘眼睁睁地看着走远,内心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失控追出,从身后一把将温宴紧紧抱住,两只手死死地锁着他的腰。
温宴脚步戛然而止,缓缓低头望向腰处的那双小手,眼眶缓缓湿润,嘴角却勾出宠溺的笑容,“怎么了?”
明尘恐慌着,害怕着,“你会像他们那样,离开我吗?”
如果说落英是两千年前卫景行死后,江上星时的精神支柱,那温宴便是明尘这十年的精神支柱。
明尘无法想象,若这根精神支柱没了,她能不能再次开心起来。
“不会。”温宴没有丝毫犹豫便回了明尘,他才是她的丈夫,凭什么要他消失?
只是啊……
宽厚的大手握住她小手,真的很介意那个问题,“你爱我吗?”
他到现在都不确定明尘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只能确定她一直将他当做兄长。也许这十年间感动,也许是他乘虚而入,也许也许……
就是不确定,她有没有像爱卫景行,或是爱落英那样的爱过他,哪怕只有一时半刻。
听着温宴的问题,明尘的眼眶逐渐泛红,过了许久才颤抖着、小声地回了个字,“爱……”
怕他听不清,她用尽力气将他的腰抱紧,又加重力道重复了一遍,“我爱你的……”
她说,她爱他。
短短几个字听在温宴的耳朵里,全都的气血都开始沸腾,像海浪涨潮般激烈。
身上的温润瞬间荡然无存,猛地掰开她的双手转身一推,毫无防备的明尘被推倒逼仄的墙角。
她茫然地抬头看他,还没看清吻便落在唇上,激烈的宛若暴风雨,一下子便深吻入喉。
嘴巴被塞满,舌头被堵在角落动弹不得,氧气转瞬被夺得干干净净,终于回过神来的明尘呜咽一声,双手抓住温宴后背的衣服,想将他推开些许。
可是她越推他越凶,充斥着醋意的吻将唇瓣咬疼,强劲的吸力将舌头嘬得痛麻不堪,嘴里全是激吻分泌的口水,多到拼命吞咽也无济于事,口水顺着嘴角滑落,湿乎乎的黏到下巴、脖子。
脸颊在发麻,脑袋在窒息,太阳穴内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痛着,明尘感觉自己被他吻死了。
她攒足力气揪他的衣服,推他的肩膀,终于艰难地错开些许唇缝。
但只换了一口气,吻便再度堵了回来。他双手桎梏着她挣扎的小手按在墙上,将她堵死在自己的身下,凶的恨不得将她生吃了。
明尘痛苦地呜咽着,艰难地发出求生的嘤咛,“大师兄,难受,唔……”
生理性不适的眼泪,扑簌地滑过眼角,滴在温宴肩膀。
潮湿温凉的泪渍终于唤回温宴的神志,他一把放开明尘的嘴巴,额头却在下一秒贴至明尘额头。
不知是不是同样激吻到窒息,贴着额头的他翕动着嘴巴,也喘得厉害。
“大师兄……”明尘小心翼翼地将他抱紧,仰着脸忐忑地问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但旋即又睁开眼睛,回视着她的双眸,咬牙切齿地回,“是吃醋。”
手上发力,狠狠捏她下巴,加重语调,“吃醋,懂吗?吃醋,我吃醋!”
她看落英那什么眼神?嗯?还有,提到卫景行那又是什么眼神?
“纠正你一下,我是你丈夫,不是你大师兄。”生平第一次将问题丢给她解决,“我吃醋了,哄不好了,你看着办吧!”
第76章 先吸再咬
她能怎么办呀……
明尘可怜巴巴地望着温宴,被他宠坏了,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她撒泼打滚让他哄,什么时候哄过他?
可是,他现在的脸色好可怕,她又不敢学小时候那样撒泼耍赖。
明尘想了好半天,壮着胆子勾勾他的手。不曾想他反手一拍,就将她的手原路拍回,现在勾手没用。
又想了想,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想亲亲他的嘴安抚。可还没亲到,他突然将脸往边上一偏,显然亲亲也不管用。
明尘没办法,也恼了,不服气地嘟囔道,“那你吃醋我能怎么办?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
她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
温宴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翘起下巴,比他还横,“你和卫景行都认识两千年了,我和他那点破事我不信你不知道。至于师父……,我是没和你说过,但那段时间我天天做梦,我不信你没听过我喊师父,我不信你猜不出来我和他睡过。”
得出结论,“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还宠我爱我睡我娶我,现在来吃什么醋?介意别娶啊!”
“你……”万万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还能横成这样,还扬言介意别娶,温宴属实被她气到,张嘴就要驳斥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却不料她下巴翘得更高抢先打断,“你说你不离开我的!反正你答应我不离开我的,我不哄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再凶我啊!你要是因为吃醋凶我骂我,我就哭给你看!”
说着,她就瘪了瘪嘴,威胁,“我哭了,我真哭了啊!”
抬手指着自己眼角,“你看看,眼泪,都是因为你!”
真是神奇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以前在卫景行和落英面前也这么横吗?
啧啧,这泼皮无赖的样子,终于理解落英当师傅的时候为什么对她那么凶了。
就如落英曾说过的那句话:不让她知道他疼她,她就能和太肩并肩了,要是让她知道那还得了?
“大师兄,你凶我,呜呜呜……”
温宴正感慨着,她就突然往他肩头一趴,哭出了声。
起初,温宴以为她装的,就这么仍由她在肩头哭。可渐渐的,潮湿的泪水便洇透衣服染上肌肤,温宴这才惊诧低头,真哭了?
用力将她从肩膀扒开,心肝宝贝似的人果然哭得梨花带雨,泪水糊了一脸,擦着粉底的脸上清晰的两道泪痕。
她似乎哭狠了,肩膀一抽一抽的,鼻头都红了,看得好让人心疼。
温宴心脏一阵绞痛,她就没因为他哭成这样过!
心里的醋意顿时消了一半,双手捧着她的脸就开始替她擦眼泪,温着嗓音哄她,“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至于哭成这样吗?”
“好了好了,不吃醋总行了吧?”
“今天新婚呢……”
“唉,大师兄错了,大师兄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充满歉意的三个字刚刚吐出,哭腔瞬间消失,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睛便亮了起来,她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蹦,咯咯地笑出声。
她就知道这样有用,大师兄可温柔了,小时候她一哭大师兄就六神无主,更何况现在?吃醋又怎样?能抵得过她的眼泪?
懵懵地望着肩头的脑袋,刚才她真是装的?
她果然是装的,环住他的脖子,身子贴着他的胸膛使劲蹭使劲晃,声音软绵绵的,像猫爪子似的往他心上抓,“大师兄,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我……”
“你……”温宴深吸一口气打断她,咬着牙缝,一字一顿地说,“死、定、了!”
明尘茫然的松开他的脖子,满眼疑惑地看向他。
他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饭不做了,转身直奔楼上。
路过客厅的时候,咬牙切齿地从狐狸的身上跨过,一巴掌拍飞因狐狸回来嗡鸣不止赤虹剑,踢翻楼梯口的绿植,怒气冲冲地抱着明尘回到卧房,将她丢至床上。
明尘倒进席梦思里弹了弹,心脏吓得颤栗不止,却还是乖顺无比地张开双臂抱紧他,黏糊糊娇滴滴地喊他,“大师兄……”
“你最好别喊我大师兄,也别说任何话!”
向来温柔的男人,又凶狠地丢下一句话,双手抓住裙摆一把掀到胸上再扒掉文胸,吻就落在奶头。
尖锐的痛麻感袭来,明尘惬意地嘤咛一声,单手环抱着温宴的脑袋,喘着粗气提醒,“先吃两口再咬!”
出去一天又开始涨奶了,他这么咬奶子受不了!
“就咬!”
他含糊不清地丢出两个字,咬奶头的力道加重,可怜的两颗被咬得痛麻不堪,奶水噗嗤噗嗤地往外喷。
涨奶的痛感,咬奶的快感,瞬间汇聚在一处,明尘难受地挺着胸呜咽出身,不满地嘟囔,“大师兄,吸嘛,我疼……”
“怎么不疼死你?”
温宴咬牙切齿,最终还是心软,咬奶牙齿松开。
跪在床上将她扶靠在床头柜倚着,歪坐在她的腿心趴在她的怀里,一手抓着一个一手托着一个,避免涨满奶水的乳房因下坠的力道惹她不舒服。
深深地看了眼,这两个奶子的确涨得厉害,原本的C罩杯至少被涨大了两个码,白皙的肌肤下青色静脉的纹络清晰优美,奶头被涨成浅粉透明色,上面挂着乳白色的奶渍,一滴滴地往下滴。
看着又欲又可怜。
张嘴低头含住一个,温烫的舌头包裹着奶头,力道适中地啯着,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沿着乳房一圈圈地按摩硬块,缓解她奶子里的不适。
在他的抚弄下,硬块渐渐消散,乳腺疏通,明尘舒服到头皮发麻,闭上眼睛漫长地吐出舒缓的气息。
眼睛睁开,双手抱住温宴的脑袋,低头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郑重无比地又对他说了那两个字,“大师兄,爱你。”
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
至于那两个,暂时不想管,现在的她只想抱着他。
温宴没有想到,明尘会再次对他说爱,吃奶的动作中断,错愕抬头看她。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的身子随着她的力道抬高,两个人的视线缓缓齐平。
她的指腹拂过他的脸庞,移到他的嘴边,淡粉的嘴唇上海挂着乳白色的奶汁,好香。
—————————————— 知道为什么让大师兄当正宫了吧?
第77章 是他,卫景行
看得明尘心里莫名柔软,像有层轻纱蒙在心上,绵绵的,痒痒的。
她情不自禁地低头,覆在温宴的唇上深深一吻。
亲完,双眼都亮了,如星辰般熠熠生辉,明艳动人。
心头疯涨的醋味不知怎么就平复了,温宴双臂拢着明尘抱紧,骤然失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不疼,但很紧也很温暖。
感觉就像激情平复过后,只剩下岁月绵长流逝后的相濡以沫,平静之中又拥有着酸甜苦辣百种滋味。
“大师兄,”明尘闭上眼睛默默感受,轻声商量,“我们换个地方吧?”
“你是在逃避吗?”
“师父得寻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疗伤,高楼林立的城市繁华,灵力最是稀薄。”
“你想去哪?”
“嗯……”明尘深思片刻,好奇,“你们冥界有修罗殿,你是左殿王,那意思就是你下面还有成千上万的修罗?他们平时住哪?”
“修罗城。”
果然有这个地方!
温宴秒懂,“你想去修罗城?”
“嗯,我觉得那地方灵力一定很充沛,适合师父疗伤。”
“仅仅是因为,那地方灵气充沛适合师父疗伤吗?”
又一句话压在心里没有问,就被她打断,“更何况,我想穿嫁衣,坐花轿。”
温宴,“!!!”
突然震惊得无法言语,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明尘用尽从他的怀抱中抽出双手,又捧着他的脸温柔抚摸,期待地、渴望地说,“我们,办个婚宴吧,请很多很多相熟的人。这里总归不是你的世界,我想去你的世界看一看。”
两千年前,她曾拼尽全力想去心爱之人的世界,可刚到城楼之下便被他送回,她没有机会。
现如今有了机会,虽换了个人,但想做的事不曾变,想跟他永远在一起的心思不曾变。
曾经那个心爱的人,在她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选择自爆,他不曾想过活下去。
现如今他活了,都已经将师父送回来,却不肯主动现身见她,想必心里除了对她的恨还有痛苦,她是他痛苦的根源。
既如此,那就不再见了吧。就像温宴说过的,前尘事前尘了,她和卫景行的前尘在她跳崖身亡,被抓紧无尽深渊囚禁的那一刻便该终止。
她现在叫明尘,她有了新的轮回,轮回中有了重新温暖她的爱人,她该和他好好生活。
至于卫景行能不能好好生活,不是她能考虑的,是他先选择放弃。
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弃,哪怕她再被无尽深渊囚禁两千年,抑或是上万年,她都会跟拼得头破血流也要跟他在一起。
温宴本以为她会逃避会躲藏,不曾想过她要去修罗城办婚宴。
卫景行是修罗王,去修罗城办婚宴就是清楚的告诉卫景行,他和明尘从此往后便是三界合法夫妻,她的选择是他。
突然无限期待,迫不及待,“什么时候去?”
明尘噗笑,替他回,“现在?”
“好啊,那我先下楼将落英……”
“才不呢!”明尘笑着扯住温宴衣袖,不满嘟囔,“我都累死了,你都不心疼。”
她累?她累哪儿了?是累她微信上的1608步,还是累他背着她进进出出?
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便贴着额头撒娇,“明天再去嘛,我真的累,我大腿根都是……唔……”软的……
娇滴滴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子突然用力下沉,将她重重压回床头柜靠着,手便伸向奶子抓住,又揉又捏。
明尘惬意地缓了口气,脸红了,又羞又恼,“干什么?”
他覆在她的耳边,调侃道,“我觉得你不够累,老婆,明天再回,你是暗示我什么吗?”
“谁暗示你了,谁是你老……”
这一声老婆,叫得明尘脸颊爆红,娇羞着就要反驳他,可话只说了一半,嘴巴再次被封死。
他亲着她的嘴巴,揉着奶子,手毫不客气地伸至裙下。
惬意的快感从指下传来,明尘的脑袋空了,脑海中一片紊乱。
半月后,修罗城。
坐落于三界之外的古城中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久无人居住的左殿王府更是张灯结彩,处处贴着喜字,右殿王夙风亲自站在一侧帮忙迎接宾客。
平日只热衷修炼的修罗门个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嘴里说着吉祥话,满脸好奇地朝着后院张望。
身穿红衣嫁衣头戴凤冠的明尘,也好奇地透过窗子往向前院宾客,入眼的无论男女皆都一个比一个漂亮,养眼得堪比人间娱乐圈群星聚会。
尤其外面靠左边穿绿衣裳的那个女修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深眉高目,比暮光之城后期变吸血鬼的女主角还要好看!
温宴躲过缠人的宾客,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新娘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夙风,醋意顿时溢满胸腔,忍不住斜眼挑眉,咳嗽一声。
然而,明尘毫无反应,单手托腮换个姿势看继续看,眼睛彷佛长他身上。
想了想,果断变身,黑色短发慢慢变长,满头银发半披,长长两屡龙虾须垂在两侧,西装变成银色仙侠风的锦衣华服后,又咳嗽两声走近,从身后抱住明尘。
明尘终于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温宴望去,只一眼便呆了。
大师兄又变银发!
好帅好帅好帅!
他的五官本就温润贵气,这一头银发更是将他的气质拉至满格,比她记忆中那些个温柔多情的王公贵胄养眼上万倍。
温宴故作不明,抱着明尘顺着她先前的视线往外看,“看什么那么出神?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可多了!”明尘小嘴叭叭地,兴奋地说开了,“以前听说男修罗崇尚力量女修罗崇尚美貌,可现在看来,无论男修罗女修罗都好美,这么一看好多人我都分不清男女。”
指着夙风,“那个女修罗她好美啊,我看一眼都心动,你当了那么多年修罗怎么可能对他……”
温宴嘴角一扯,危机感蹭蹭往上冒,虽然不想让她知道,但更怕她误会,挤出两字,“男的。”她说得不对,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无论男女都会崇尚美貌,毕竟自己看着也养眼,而夙风是所有男修罗中最崇尚美貌的。
“啊?”
明尘彻底呆住,那混血的、比暮光之城吸血鬼女主长得还好看的美女,居然是男的?
“他好看?我就不好看?”温宴不服气,那夙风娘们唧唧的一个幼崽,才六百来岁。
他那美貌不是先天而是后天化形,与他和卫景行这种先天就好看的人差远了,哼!
明尘拉着温宴的手晃晃,‘好看’两个字刚要说出口,眼角的余光突然又注意到夙风身后。
一道幽蓝色的残影若隐若现,模糊到几乎看不清长相,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是他,卫景行!
他不是不愿意见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宴留意到明尘的神色变化,也仔细地看向夙风身后,同样看见那道虚弱不堪的残魂。
第78章 前任一哭
温宴装着没看见,从身后搂紧明尘,脸贴着脸耳鬓厮磨,亲昵地、温存地问,“夙风就那么好看?我把他叫到你面前,让你好好看……呃……”
正说着,明尘毫不客气地给了温宴一个肘击。毫无防备的温宴闷哼一声,拿手捂住胸口,“尘儿你……”
明尘仰着下巴哼哼打断,“再胡乱吃醋,这婚你自己结吧!”
深呼吸,反复深呼吸。
他才不要跑新娘!
重新将她抱紧便要哄,她却转了个身亲昵地抓起他胸前的银发,抿着唇噗嗤噗嗤地笑。
那明媚亮丽的眼神,分明没有因为卫景行的出现有任何波澜。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衫,“怎么没换婚服?”
“不急,才第一天,一会就去换,有点想你,过来看看。”
他身为修罗道二把手,他的婚宴要摆上三天三夜,今日不过才刚开始。
视线落在她头顶的凤冠上,心疼地拿起放在一旁,“早早穿得这么齐整,又不怕累了?”
明尘笑得更加明媚,“累得分什么事。”
穿嫁衣戴凤冠,不仅不累反而很喜欢。松开衣衫头发,揉揉酸胀的脖子,再拉起温宴的双手,她满眼期待,“一会要出去招待宾客吗?”
外面那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那倒不必,今天你在房中待着等我便好,一会我要回冥界,明天傍晚我来接亲。”
修罗道里的修罗大多是成精修出阴神的鬼怪妖魅,活得都比较久,几千岁属于青壮年期。
崇尚武力的修罗们除了爱美就是爱修炼,平日与人间接触的不多,他们大多保持着古时的生活习惯,同样成亲也是。
三日的婚宴,第一日是女方办的出门宴,第二日新郎接亲,第三日回门。
她不属于修罗道,自然也不会有出门宴,故而先让她住在温府,第二日接到冥界左殿王府拜堂。
准备了半月,流程之前都说过,可听到他要走,明尘心中满是不舍。整整十年,他日日夜夜都陪着她,他若是不在,心里会恐慌会害怕。
更何况,卫景行……
明尘想告诉温宴,她看见卫景行了,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犹豫许久,还是放弃,不舍地勾勾他的手指,“那你现在就走吗?”
“等……”
叩叩叩!
突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是冥界王府的鬼侍,他飘到附在温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退下。
温宴温温柔柔地哄,“我明天早些来,下午,下午行吗?鬼伯说他很多年没有主持过婚事,催我去跟他对一下流程。放心,我走了之后其余宾客都在,家里不会冷清。”
明尘只能放手。
鬼伯也就是阎王,索命的主儿,要是不将他那边的流程对好,万一出岔子的确会很扫兴。
其实明尘问温宴,主婚人就不能换一个人?哪家结婚找阎王主婚?不知道的还以为办白事……
也只能想想,阎王毕竟是冥界之主,冥界六道的老大,能驳了他的面子?
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跟温宴说。
她追随着温宴的脚步来到门边,可他一个回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得干干净净。
温宴知道她想说什么,突然冲着她笑了,安抚道,“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等我。”
相信你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左右摇摆,相信从此以后你只是我的妻子。
说完,银光闪过,他消失在眼中。
明尘只能回到梳妆台前,一个人面对着红烛摇曳,喜字成双的闺房,满脑子都是温宴离开时的那个笑容。
想着想着,嘴角便止不住上扬,很幸福。
她的确做了决定,从此之后只是他的妻子,即便卫景行回来了,那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毕竟都十年过去了,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一个主动放弃的人。
心中的想象无限美好,却始终抵不过现实的磋磨,不过是深夜睡前一个无意间的抬眸,心中用了十年构建的城墙便一瞬间崩塌。
昏暗的月色下,他就站在窗外那棵叫不上名字的古树下,残影汇聚成实体。微风袭来吹乱他的长发,吹得衣袂翻飞,他仿佛比月色还要安静。
明尘错愕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会在外面站着,脑袋变得空空如也,眼泪瞬间侵蚀眼眶,心痛蔓延至全身。
他又来了又来了!
既然不愿意恨她,不愿意见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出现!!!!
满腔质问压在喉间差点脱口,回过神来的一瞬间,明尘毫不犹豫地起身关窗,‘啪’得一声将他关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可是可是……
即便关了窗子又如何?
刚才那一瞥的身影住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她几乎是拼尽全力逼自己不要管不要看不要想。
或者是,他先冲进来质问她,两千多年都熬过来了,明明答应过会永远陪着他,为什么才十年就转身嫁人?
她与他激烈争吵,反驳他的一切。
明尘一次次地想象着和他吵得面红耳赤的情形,她想质问他,明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什么仅凭旁人的只言片语就断定是她背叛了北境?
为什么不给她一点点解释的机会,在她恢复记忆的一瞬间选择自爆?
又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平复内心,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想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被抓紧无尽深渊关了两千年,他知不知道无尽深渊有多可怕。
他明明不愿意见她的,他都已经将落英送回来,都不愿意跟她说半句话……
她无法释怀他的不信任,无法……
想象也只是想象,她关上窗足足一个小时,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窗外除了呜咽的风声,就只有虫鸣鸟叫。
那唧唧的叫声,扰得她心里好乱好乱……
他走了吗?
如果走了,那是不是来跟她告别的?
是不是禁地的告别太过匆忙,还没好好看上最后一眼,他想再好好看她一眼?
脑子里混乱不堪地想着,从两千年前的阿玥到外面站着的残魂,记忆每多一个碎片,心就疼上一分。
明尘克制了上万遍,可还是被自己打败,她颤抖地转身抬手,重新拉开窗子。
仅一眼,泪水又在眼中蔓延,他还在树下站着……
安静的,彷佛与天地融为一处,变成她的心跳。
此时此刻,明尘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前任一哭现任必输,他只是在外面站着她失了控,转身冲出闺房,冲向树下,冲到他的面前……
他垂下的视线还未落在她的身上,她便张开双臂重重扎进他的怀抱,抱着他哭得泪如雨下。
第79章 他要么分,要么忍
明尘没有多余的力气细想此刻冲出来抱他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他。
都十年了,但凡他早些出现,她都不会结婚,她一直以为他彻彻底底的死了,魂魄消散在三界五行间。
真的就那么恨她吗?
可他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哄她,只是反手将她抱进,用灵力温暖的大手在她的发间温柔抚摸,一遍又一遍。
明尘哭了很久,哭到心脏抽痛全身抽噎,泪水将他的衣服湿了一块又一块。
直到眼泪哭干,哭累了,啜泣声才缓缓止住,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心脏处,双臂反复收力将他紧紧抱着,生怕松一些他又不见了。
刻骨铭心爱了两千年的男人,即便嘴上决绝地叫嚷着不再见,可真的做不到……
在她情绪终于平复些许时,一直抱着她的他总算轻轻开口,“我回去找过你。”
短短一句话,明尘的内心便激起万丈波澜。
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看他,可只看到他流畅完美的下颌线。
他低着头说着话,吻就轻轻地覆盖在她的额头,绵长的、思念的、心疼的。
明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十年他找过她吗?可既然找过为什么她不知道?又为什么将师父送回来却不肯见她?
“我刚死的那一阵子,不愿意相信你背叛了北境,虽然我亲眼看见你出现在异族大军之中。”
明尘从未想过他说得是两千年前,心脏骤然紧绷,错愕地看着他。
两千年前,她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复活他留住他。
如果复活不了也留不住,再见一面好好道别她都不会那么绝望。
可现在他却说,两千年前他曾回来找过她?
她明明就没有见到他!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异族,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你会那么对我,我想知道你是否有苦衷,是否被人以手段胁迫。”他声色微微停顿,突然变得苦涩无比,“可是,我回来却看见你拿着刀,一块又一块地将我肢解。我想要你停下来,可是我说得话,你一个字都听不见……”
他亲眼看到她将他肢解成碎片,亲眼看着她将他抛尸,她的眼神空洞而决绝,彷佛被北境的冬天还要冷。
如果说她带着异族大军屠戮北境有苦衷,那肢解他抛尸他又是为了什么?
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她恨他,恨得肠穿肚烂,恨到将他粉身碎骨都不解气,还要将他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杀,送入十八层炼狱才甘心。
很多问题得不到她的回答,他的灵魂便开始向下坠落跌进炼狱道之中。
判官查不到他的生辰命格,只见他满手血腥浑身戾气,一看便知刚刚惨无人道地杀戮过生灵,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将他当着残暴的恶鬼关于十八层炼狱。
他被关了百余年,什么拔舌剪刀蒸笼孽镜刀山火海,每一日不间断不重复地承受着,若不是人间道前任之主叛逆,打开炼狱道封印至数千恶鬼逃窜作乱人间,他不会有机会从炼狱道出来,会有机会在收拾了那群恶鬼后,成为修罗道之主。
明尘脑袋嗡得一声炸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会亲眼看着她肢解他,更不会想到他被关进炼狱道是因为她将他的命格封印。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断定她背叛北境背叛她;明白他再见她时,为什么掐着她的脖子流着血泪质问她,为什么狠心的将她变成魃。
一时慌了乱了,抓着他的衣服想解释,可根本不知该怎么说,一开口心疼的眼泪便决堤而下,喉咙里全是不成语的啜泣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不愿意见你,我只是,受伤了……”
他回视着她的满眼愧疚,吻贴着额头而下,吻她的泪痕。
十年前的那场自爆,因他有了命格,故而伤得很重很重。
这十年他一直无法聚拢魂魄,好不容易好了些,想着钻入定魂珠中养伤,却在禁地之中感受到落英的残魂。
他只能先将落英的残魂引进定魂珠,落英伤得也很重,若再不聚拢魂魄必会魂飞魄散。
江上星不仅将他的命格封印在地宫,更将她的回忆一同封存,这十年他躺在地宫里,看到了江上星的回忆。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肢解分尸他,明白找不到她的两千年,她到底去了哪儿。
无尽深渊他知道,天道惩罚重犯的地方,那里终年漆黑不见尽头,唯有如厉鬼般的呜咽声。
一想到她被关在那里两千年,心里就疼得要命,不舍得她再因任何人任何事痛苦。
落英是她死前的精神寄托,他不能让落英有事。
他拼尽全力疗伤,只想早一天见到她。
可是,他将落英送回的那一日,亲眼看见她满是幸福的和分发红包,与旁人分享她新婚的喜悦!
卫景行的眼眶也红了,克制压抑地说,“我自爆不是因为恨你,我只是想替你赎罪,我只是想着如我在这场自爆后能活下来便算赎了北境被屠的罪孽,就放下曾经的一切,我只是……”
听着他漫长的解释,明尘眼泪再度失控。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如果早些知道,如果早一些……
心脏酸酸涩涩的,难过极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难道说还要再伤一个人吗?
她现在是温宴的妻子,他们在人间领了证,他们正在办婚宴,温宴明天傍晚会来接亲。
“我和大师兄……”明尘抽泣着,每一个字都回得那么艰难,“我和他,结婚了,我是他的,妻子,我们……”
“我知道。”
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筋骨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
他明知道她结婚了,却还是低下头,心疼地吻她的泪痕,吻她的唇瓣。
明尘脑子空空的,根本不知该如何才能推开他,她舍不得。
心中仅存的一丝怨气在他方才的言语中消散殆尽,只有无穷无尽的愧疚。
她的苦难不是他造成的,而他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她。
她无法想象他被打入炼狱道的那一刻得有多绝望多痛苦。
他明明是人间的守护者,他只一人便守护了北境三十余万生灵。
他身上的杀气戾气明明是因为,他浴血奋战到力竭被乱箭穿心而死。
那样的他,怎么就能被当成十恶不赦的恶鬼,被打入炼狱道呢?
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口中突然一阵潮湿温软,是他的舌头钻了进来。
明尘慌忙摁住他的肩膀,无助地冲着他摇头,无论怎么说,温宴都是无辜的。
“他知道很多事,可从不曾跟你透露过只言片语。”卫景行放开她的嘴唇,深深地看了明尘一眼,突然咬牙切齿道,“我回头跟他算总账。”
算账?算什么帐?
明尘不明白,但她恐慌,一把扯紧卫景行的衣服,“阿玥……”
卫景行决绝地回,“他要么分,要么忍。”
说完,明尘腰上一紧,他抱着她大步朝着红烛摇曳的闺房而去。
第80章 修罗场
当屁股落在柔软的床垫上,明尘才终于恢复一些神志。
她慌乱抓紧卫景行的双臂,冲着他拼命摇头。
即便再爱再思念今天也不行,这几天都不行。
她与温宴在办婚宴,左殿王的婚事在修罗道是几千年难遇的喜事,大半个修罗道的人都来了。
除去跟他去冥界准备明天接亲的那些人,府中余下不少宾客,她若此刻跟卫景行发生点什么,就是将温宴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蹂躏。
温宴疼她爱他呵护她,她绝对不能这么做。
卫景行知道明尘为什么会拒绝,沉默地将她放在床上后也上了床,从后面抱紧她让她依偎进自己的怀里,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
时间慢慢流逝,他就这么抱着埋着,像被岁月风化侵蚀的雕像,久到明内心的恐慌逐渐安定,久到整颗心脏疼得厉害,久到泪水再度模糊视线。
他没想做别的,他只是想抱她……
明尘失控转身,张开双臂将他抱住,像他埋自己颈窝那样埋着,任由时光在心上凋零。
她真的,好爱他啊!
只可惜造化弄人……
温宴并没有回冥界,他都已经看到卫景行出现,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他只是找个借口避出去,想看看他们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并不相信明尘说的那些让他再死一遍或是是不再见之类的鬼话,他太了解明尘。
从小到大,她除了一张嘴是硬的,其它什么都是软的,随便哄哄就能好。
更何况那是她爱到骨髓爱到疯魔,爱到被天道囚禁几千年都不曾忘的人,怎么可能短短十余年便忘了情?
他想过他们会互诉衷肠,想过他们会抱得难舍难分,可从不曾想过再见后的第一面,卫景行就将她抱回房!
这几天是他们的结婚宴啊!他们就算再爱,也不能如此作践他的颜面吧?
温宴默默走到门前,抬起的手鼓了千万遍的勇气,可还是无法将门推开。怕开门后看见的是他们衣不蔽体,缠绵至深的画面。
无法推开那扇门,也无法断然离去,他噙着泪水红着眼眶站在门外,任由夜风将他全身的血液吹冷。
天渐渐亮了,窗外传来鹈鹕的咕咕声,明尘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抱了整整一夜的他。
可她只是动了一下,脑袋又被他按回肩膀,埋得更深了。
“阿玥,天亮了,”明尘不得不提醒卫景行,“按照婚宴流程,一会有人过来替我梳妆,我还得在他们的带领下焚香祭天,我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嗯。”卫景行轻轻应了声,但还是没有松开她。
他在地宫躺了整整十年,若不是再见她的执念太过强烈,他不会那么快聚拢魂魄。
这十年他每一天都在想,若是能活下来便日日夜夜抱着她,再不和她分开一时半刻。
如今抱到了,却要他放手送她嫁人,如何能做到?
可是,现如今的情形对于她来说,就是骑虎难下。他很清楚温宴在她心里的地位,要她悔婚,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只能用尽力气将她抱得更紧,安抚道,“还早,再抱一会。”
冥界的迎亲习俗与人间不同,人间是清晨迎亲,冥界是傍晚甚至半夜,他至少还可以抱她一个白天的时间,焚香祭天可以等迎亲之后再举行。
总之,他就是不想现在松开。
“那我去关个窗子,很快的。”明尘也知道让他此刻放开,他做不到,只能柔声哄他。
夜间宾客睡下无人打扰,可天亮后便不同,她真的不能在这种时候让旁人看温宴的笑话。窗子开得那么大,不用进后院便能看到闺房中的一切。
“好。”
卫景行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明尘眷恋地亲了亲卫景行的额头,下床朝着窗边而去。
站在门外整整一夜的温宴,脑子里全是混乱不堪的念头,当听见动静想要隐身已经来不及,关窗的她错愕地侧目朝着右侧的门前望去。
黎明的微光下,他一身银衣银发,银色的晨露将他的眉梢挂了霜,看起来好像刚刚从风雪大雾中走来,冷得让人窒息。
两个人无意对视的一瞬间,天地变得死静死静的,安静到只剩下无处躲藏的惊慌失措。
关窗的动作僵住,明尘心脏一阵阵抽凉,呆呆地望着温宴,脑海中电石火光地闪过:他不是去冥界准备接亲了吗?
怎么会在门外?
那他在门外站了多久?
她要是跟他解释,她和卫景行没有做那种事,他信吗?
卫景行狐疑地看向明尘,关个窗而已,怎么需要那么久?
下床走到她的身后,视线还没朝着窗外望去,手抓着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拉。
毫无防备的明尘踉跄倒退几步,后背重重靠进他的臂弯,这才惊鹊回神,“阿玥别,大师兄他……”
砰!
正说着,关了一夜的门被一脚踢开,温宴面色阴沉地走进,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在卫景行身上。
待了一夜还不够,他都回来了,他还要抱着她吗?
短暂的意外过后,卫景行非但没有松开明尘,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冲着温宴挑衅地勾起嘴角。
本想让他先将婚宴办完保留些颜面,既然他自己非要找不痛快,那就怨不得他了。
明尘吓懵了,她还没有做好应对修罗场的准备府中那么多宾客,万一他们闹出动静,两个人面上都过不去。
她慌乱地按住卫景行的双手想将他推开,毕竟她现在是温宴的妻子。
可她的手不过刚落至他的后背,他便反手将她的双手握住,动作看起来不像推拒,反而像极了带了挑衅意味的、缠绵不舍的温存……
温宴看得眼底布满红血丝,指关节勒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跳。尽管如此,他还是克制地问,“那么,这婚还结吗?”
“结……”
一个音节刚出口,卫景行便噗笑出声,戏谑地、嘲弄地,“结不结那不得问你?这么点自信都没有,和我抢什么人?还是,你只会趁我重伤,行卑鄙龌龊之事?”
“卑鄙?龌龊?你配跟我说这两个词?”
知道卫景行什么意思,他的确没有跟明尘解释过卫景行自爆的真正意图,更没有跟明尘说过卫景行的魂魄没有出现在轮回井。
温宴也噗笑道,“你自己没长嘴吗?凭什么要我替你解释?嗯?情敌?”
第81章 修罗场2 三个人的洞房
卫景行被温宴气笑,“这是替不替我解释的问题吗?你与她皆不知情日久生情,我认。她知情你不知情,我也认。可是,你什么都知道,她却一无所知蒙在鼓里,一日日被你所谓的温情融化,这与偏婚何异?”
骗婚?他居然说他骗婚?
温宴也被气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笑,更怒了,“你有什么逼脸说我骗婚?你自己一声不吭‘死’在她面前,还要我在你‘死后’告诉她一切,让她更伤心更愧疚吗?怎么,天下皆你娘,谁做事之前都需要先考虑你的感受?你自己问尘儿,在她“主动”之前,我是否曾有半点逾越?是不是有半点强迫她?”
一句话,将明尘直接架在火上煎烤,尤其是特意加重她的‘主动’一词,听得明尘全身都麻了,筋骨酸软的厉害。
什么时候冒冷汗都没有察觉,只感觉到环腰的臂弯、手背上的大手,皆在用力收紧,骨头快被他捏碎了。
明尘想装死拒绝回答,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帮哪个都有偏心的嫌疑。可温宴根本不容她回避,直接点大名,“明尘,说话,回答他!”
无助到不敢抬头,支支吾吾,“要、要我说什么呀,我,我,我……”
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对策,她和温宴之间的确是她主动。
心一横肚子一捂,哀嚎道,“我肚子疼,我想……”上厕所……
“休想!”
温宴和卫景行几乎异口同声,拒绝了她拙劣的逃脱方式。
“她可以主动,因为她不知情,因为她断定我死了,她心若死灰。可你明知道我没有死,却一直让她默认我死绝了。”
他是修罗王,修罗王如果陨落冥界第一时间会收到反馈,张罗王位更替事宜。
镇压着万千恶灵的修罗道,不可一日无主。
温宴作为修罗道左殿王,他比谁都清楚其中规则,可他就是不告诉明尘,还说不是骗婚,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天下皆你娘。
怎么,他自己没娘吗?
哦,也对,一个畜生成精的妖,哪懂什么人伦温情。
共事两千年,他真不曾想过温宴这么擅于狡辩。
他不是喜欢逼明尘回答吗?即如此,他就让他彻底死心。
“你不知道我叫阿玥她叫阿星吗?阿星,你告诉他,你心里最爱的人到底是谁,你最想共度一生的人又是谁,你再告诉他,如果我活着,他是否有机会娶你为妻。”
好想哭,好崩溃,卫景行怎么也逼她?
谁来救救她啊!
她哭丧着脸憋着嘴,不敢回头看卫景行,眼神哀求温宴,能不能别吵了?
温宴没有像曾经那样替她解围,猩红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手背青筋暴跳得好像得了静脉曲张,脸色阴沉的可怖。
温宴眼神分明也在逼问:“你说啊你说啊,你敢说只爱他、只想跟他共度一生试试!”
明尘脸色惨白,可怜巴巴地强调,“我肚子,真疼……”
两个人齐齐在心里想:我管你是不是真疼?
总之,这个问题必须回答!
“既然她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即如此,这婚也没什么好结的,阿星我们走。”卫景行深深看了眼温宴,松开抱她的臂弯却又一把将她的手拉住,牵着边往外走。
仅仅走了两步,明尘的另一只手被便被温宴抓住。明尘像被拉开的人偶,两条手臂在他们之间绷得僵直,咯吱窝好疼……
可根本不敢喊疼,便听见温宴冷噗一声,“笑死,她不回答就是默认你的话?那我还说,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选择沉默,她怕伤到你。”
“卫景行,我的妻子跟我结不结婚,有你什么事?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就是她丈夫,三界之内,“合法”的。不服气,憋着。”笑出了声,笑声中全是挑衅,“怎么,憋不住?可憋不住怪谁呢?怪天地不仁,怪有缘无分,怪你自己十年前自爆送人头啊垃圾!乐子,认识两千年又如何?”
用力一拽,明尘的身子便偏到她身旁,“没空跟你多说,她要梳妆,我要接亲,我们要拜堂。有本事,你就让她不顾我的颜面,逃婚跟你走。”
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明尘快被逼疯了,大师兄后面这几句话的确够伤人的。若平时她一定会抱怨大师兄不该这么说话,但此刻若敢,大师兄绝对会不客气的捏死她。
可是,阿玥明显伤心了,屠城的事想一次伤一次……
明尘清晰地感觉到,被卫星行握着的那只手手骨好疼,他的手臂在颤抖。
她只能哀求地看着卫景行,用眼神哄他。
今天日子特殊,能不能等办完婚宴再说?
他真的无法不顾及大师兄的颜面悔恨。
门外突然传来嬉笑声,好像是来替她梳妆的侍女,聊着她和温宴的八卦。
明尘无力,“别闹了,来人了……”
“对,来人了,给我的新娘梳妆的,我的妻子没空跟你掰扯前尘过往。”温宴逮着机会,又给了卫景行一个重创,再用力一拽明尘的另一只手便从卫景行掌心脱离,转身将她按回梳妆台。
明尘透过梳妆镜看向卫景行,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掌心汇聚,他这是要抢婚吗!
“阿玥……”
明尘刚想制止,梳妆的侍女们便端着化妆品与新一套凤冠霞帔走进,看到卫景行吃惊地行了个礼,“卫王殿下,您怎么也在?”
卫景行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明尘的后脑勺,掌心的冥火越聚越多。
无法再顾及旁人的眼神,明尘‘嗖’一下离开椅子,双手抓着卫景行的衣袖,满目哀求,“等拜完堂再说,行不行,阿玥求你了!”
一句话,温宴嘴角忍不住上扬,暗爽极了,就说他的心肝宝贝不会悔婚。
众人吃惊脸,这是……有什么惊天大瓜?
温王妃怎么牵着卫王殿下的手求卫王?
明尘生怕卫景行不同意,只能提及前尘过往,“阿玥,除了北境城下的那次,我很少求你,若你那次答应我,也不会……”
她不仅求他,还有北境之事求。
她想说什么?
想说,他们的事的确是前尘过往,在责怪他当时赶她走是吗?可当时的他,只是想要她活下去。
明尘知道他误会了,急忙解释,“阿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一怕温宴失了颜面,二怕他重伤未愈再次受伤,依照他之前所说推断,他刚聚拢魂魄不过才半月。
“没关系。”
心中翻涌的情绪极力克制住,掌心的冥火消散,卫景行冲着明尘笑了。
他明明在笑,眼眶却湿润无比,轻叹道,“是我来迟了。”
“今晚,我等你。”
说完松开明尘的手,默默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
温宴望着卫景行的背影,内心讥笑:今晚?做梦吧!
今晚是他和明尘的新婚洞房花烛夜,一分一秒都不会分给卫景行这个前夫哥。
如卫景行承诺的那样,接下的接亲拜堂他都没有再打扰他们。
不仅没有打扰,连人都找不到,自她被接亲队迎入冥界左殿王府,卫星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尘按下心中的不安,按照流程拜完天地,被送进婚房。
温宴也想跟着进婚房,却在半路被鬼伯拦住。
鬼伯勾着温宴的肩膀,乐得大笑不止,说他有好几千年没主过婚,人间的人听到他的名字都要吓得尿裤子,谁会让他主婚,还好奇讯问温王妃怎么不怕她,她看起来就是人间会点法术的小姑娘。
明尘一个人回到婚房,首先取下凤冠放在一旁揉揉脖子,太沉,脖子压得好酸。
再掏出手机,想看下时间,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她和温宴的婚床上。
仅一眼,脑子嗡嗡的,整个人僵住了。
卫景行就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单手支着额头,晦暗不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阿玥,你怎么……”
脱口而出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婚房‘砰’得一声被人推开,方才还被鬼伯缠住的温宴竟脱了身,上前便要抱她。
还没抱到,卫景行冷不丁抬手,强劲的吸力‘嗖’一下,将明尘吸了过去,毫无防备的明尘踉跄扑进卫景行怀中。
第82章 修罗场3 师父醒了
温宴火冒三丈,“卫景行……!”
“呵,”卫景行轻笑一声打断,原话还给他,“乐子,连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这婚结了有什么意思?干脆离了算了。”
笑着便低下头,在温宴的怒视下轻吻明尘的额头,挑衅地、戏谑地说,“洞房婚床都能被人强占,废物。”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会吓到尘儿会吓到尘儿!
反复地、拼命地安抚自己,可是,去他娘的吓不吓!他要弄死卫景行!
掌心一握,凤羽神弓露出真身。
温软的唇瓣停在额间温存不放,明尘心惊胆颤地摁住卫景行的胸膛推开,回头看向温宴试图安抚他,“大师兄,宾客……”还没走完……
象征凤凰神力的火光赫然映入眼帘,明尘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张开双臂就想先护住卫景行,他身上还有伤呢。
然而收拢的手臂却扑了个空,上一秒还在亲吻她额头的男人突然化作一缕蓝光,气势汹涌地穿着她的身体而过,浓烈的杀意布满整个婚房。
温宴顺着卫景行的攻势飘向门外退向天际,退后的同时凤羽神弓拉至满格。 随着神弓张开,他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间四面八方皆是他的分身,无数根神箭恨不得将卫景行射成肉沫。
明尘吓得两腿发软,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仅仅片刻,两个人便颤斗一处,两个人招招皆是杀招,恨不得将对方一刀结果。
终年泛着幽蓝光芒的冥界一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山呼海啸,根本看不清两个人的招式。
房屋被掀翻,大树连根拔起,法术变化的山石疯狂坠落,轰隆隆的在地面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巨坑,火球凌空而来直奔将富丽堂皇的左殿王府砸成废墟,罩着明尘砸来。
不过元婴境的明尘哪里能扛得两个鬼神级别的攻击,强大的压迫感定住她的身形,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火球越来越近,本能地闭上眼睛等死。
在紧要关头,不知谁腾出一只手分出一道法力,火球距她两米处炸开化作荧光,片刻照亮缠斗的二人。
刺目的光线下,明尘看见温宴的左肩被鲜血染红,卫境行的后背衣裳被烧碎,被火烫伤的肌肤若隐若现。
耳边传来他们互相谩骂的声音:
“只会趁伤偷袭的废物,离她远点。”
“有本事,你弄死我再说。我不死,你永远别想上位。”
明尘急哭了,这两个人啊……
火球炸开的光芒淡去,整个冥界又变得昏暗无比,巨大的法术波动殃及整个冥界,刚刚离去的鬼伯吓得飘到明尘身边,他身后还跟着十殿阎王牛头马面等等冥界阴官,还未离去的修罗们也围了上来,皆都震惊地询问明尘,“温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卫王和温王怎么打起来了?”
这架势,今天不死一个很难收场。
鬼伯急得团团乱转,双手放在唇边当喇叭冲着空中喊话,说他们有什么矛盾下来慢慢说,冥界到处都是封印,这阵势万一将哪个封印打松了怎么办?
他喉咙喊破也不见有人搭理他,只能拽住明尘的衣袖哀嚎,“弟妹啊,劝劝,你劝劝啊,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怎么劝?
明尘奋力握着拳头,噙着眼泪问,“你们今天一定要这样闹,一定要我下不来台,是不是?”宾客都还在!看看他们八卦的眼神!
半空中的两个人皆都冷哼一声,谁闹了?明明是他/他的错!
卫景行: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死了,作为相识两千年的兄弟,他怎么能在这段时间抢我爱人?
温宴:他自己一声不吭自爆长眠十年还不允许别人日久生情两情相悦?兄弟又如何,劳资喜欢她的时候,又不知她是你老婆!
不对,她压根没有嫁过他,充其量前男友罢了,她现在是我老婆!
很显然她说什么都没有用,谁都不会死心,只能以利诱之,“我数三声,你们谁先停,我就跟谁走!”
可是根本无用,话说出去好几分钟都无人搭理她,两个人不知谁又受了伤,闷哼声至半空传入耳畔。
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是吧?
既然如此,明尘累了麻了崩溃了,破罐子破摔,“好,你们打,你们接着打,老娘不管了!”
果断转身佯装离去。
然而,一步两步三步……
她都走了三十多步,这两个人还是没有任何一人停下!
回头一看,银光蓝光突然‘轰’得一声炸开,两个人同时从半空坠落单膝跪地,嘴角都带着血丝。
明尘心一紧就想冲过去,却见两个人眼睛微微一眯,凌厉的双眸中杀意更盛,下一秒又撕在一处,从左殿王府打至三途河岸,河里终年不灭的河灯宛若炸鱼般炸向天际,被炸成粉末。
好好好!死活不管她的颜面是吧?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管用是吧?既然如此,她真不管了!死吧死吧,都死吧!
无视鬼伯头痛欲裂求她劝说的眼神,果断胸前结印,‘嗖’一下消失不见。
管不了,她走总行了吧!
“喂,弟妹你怎么走了,你别走啊!”
明尘这一走,鬼伯直接傻掉,想追又不知道明尘去哪,头疼痛了。
能不能别留他一个人面对这两祖宗!
那法术往哪轰呢,嗯?
那是幽冥寒潭,放着冥界三恶道最终封印的封印石啊!
摁着脑袋,好半天才缓过劲,不顾危险‘嗖’一下飞到两人中间,还没说完胸前后背便被两人一前一后拍重,痛得倒吸口凉气,“你们……”
“闭嘴!滚!”
往日素来尊重他的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打断,眼底猩红满身戾气。
可以可以,都不拿老大当回事了是吧?他主宰冥界那么多年,还没人敢叫他闭嘴叫他滚。
鬼伯捂胸口,气急败坏,“我滚可以,我滚你们别后悔,别怪我们没告诉你们,弟妹跑了。”
弟妹……跑了?
两个人皆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鬼伯嘴里的弟妹指得是明尘,齐齐朝着左殿王府的方向望去,被轰成废墟的府院中,果断没了明尘的踪迹!
“我先去找阿星,回头再跟你算账!”
卫星行恶狠狠地看了眼温宴,连擦血的心情都没有,果断运用追踪术寻找明尘。
当初给她下毒的时候便顺便在她身上下了同心咒,她去哪儿他都能找到。
“谁跟谁算账还不一定,好好的婚礼叫你毁了。”
温宴丝毫不让地回了一句,直接返回修罗城。
她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落英养伤之处。
修罗城西南方,万灵之森。
明尘噙着泪,怒气冲冲地往深处的养灵池而去,边走边碎碎念。
一个个的都不顾她的感受,都没有想过他们打起来她怎么办。
不同阶段爱上的两个人,都是她割舍不下的,他们那么做就是想活生生将她撕成两瓣。
既然如此,眼不见心不烦,打死谁她都看不见。
她要找师父,她要带师父离开修罗城回灵山,他们两个爱咋咋滴。
太过伤心,荆棘划破衣裙都不曾察觉,转眼来到养灵池。
一眼看过去人便傻了,一直豢养在灵池中央的狐狸竟没了踪迹!
明尘吓得全身瘫软眼前一黑差点载倒,师父去哪了?
扶住身旁古树,深呼吸缓过一口气,沿着灵池便要寻找,一抬头便看见前方的月色下,熟悉的男人穿着素色长衫长发半扎,负手站在一颗树下仰着头,似乎在观测眼下所在方位。
心慌瞬间转为欣喜,明尘激动地冲向落英,师父醒了!
第83章 我全都要!
失去肉身灵魂重伤的落英,长时间除在混沌的黑暗中,应激地关闭五感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变化,故而也不知时间已匆匆流逝十年。
醒来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灵山,可定睛一看周遭全是高耸入天的古树、密布粗壮的藤蔓,周遭充沛的灵力堪比几千年前的深山老林,很显然已不是经过现代社会开发成风景区的玄灵观所在之地。
一时有点茫然,正观察四周分辨这是哪里,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奔跑而来,熟悉的气息随之靠近。
急忙转身望去,她便提着裙子到了咫尺,那噙泪的眸子激动地看住他,满眼皆是委屈与欢喜。
手本能抬起想替她拭泪却在半空停住,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
皎洁的月光下,她一身火红嫁衣,裙摆被荆棘勾破,两腮边挂着泪,狼狈的像逃婚的新娘。
心房微颤,她这身嫁衣为了卫景行而穿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衣服破成这样,还哭了……
明尘仰着头注视着十年未见的师父,满腔委屈和失而复得的欣喜不知该如何诉说。
想抱他控诉大师兄和卫景行不顾她的颜面争斗可又不敢,想发泄失去他十年的慌乱。
两个人就这样在月色下对视着,心思百转千回,漫长地沉默中,周遭安静得只剩下夜风拂过耳畔的沙沙声。
“呵,怎么了?”良久,向来不苟言笑的落英先温声笑了,停在半空的手指继续往前伸去,温烫的指尖轻轻抚摸腮边泪痕,心疼地问,“谁欺负你了?”
“他们都欺负我……”
控诉的言语囫囵地咽在喉咙里烫得厉害,明尘眼眶红了鼻尖酸了,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投入落英怀中抱紧,泪水湿透他的衣衫。
可能前世记忆太过遥远,即便知道他是她两千年前收养的小狐狸,血脉里流淌的也是被他抚养长大的依赖,委屈的只想找他告状。
感受着胸膛间的潮湿,落英心疼得厉害,大手在她的发间轻轻抚摸,一遍又一遍,无声地安抚着她。
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哭声止住,才将她放出怀抱,低头注视着她的脸庞。
怎么感觉她有些变了样?
虽然哭得模样一如既往,但眉眼成熟很多,不像个小姑娘反倒像个成熟的女人。
“他拿回命格,你的执念有了结果,你们不该好好生活吗?”压住对外貌变化的疑惑,落英费解地问她,“怎么好端端跟他结个婚,还哭着跑出来了?他在哪?这里又是哪里?”
落英不这么问还好,他这么一问,明尘的眼泪再度失控,睫毛颤抖,眼泪扑簌一下就滚了下来。
“师父……”一开口全是不成语的哽咽,明尘像孩子似地松开他的腰,手臂又环住他的脖子,心疼地说,“你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和卫星行都长眠了十年,卫景行有意识他却没有,说明他伤得比卫景行重。
想想也是,那可是上古禁术法阵的阵眼,没有魂飞魄散便是上苍垂怜。
落英震惊,时间竟已过了十年?难怪她看起来成熟多了!他还以为阵眼爆炸是昨日之事。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会在十年后才和卫景行结婚?
爱得那么深的两个人,不该在他‘死后’不久便终成眷属吗?
当初他以身献祭稳住法阵,就是想成全她和卫景行。
落英抓着明尘的胳膊,将她的身子往下放了放,这般抱着她的脸全埋在颈窝,他看不清她的脸。
注视着她的眼睛,关切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很多很多,我和……”
明尘正要解释,忽被急促的风声惊回神。
迅速止住言语,将落英的胳膊一抓,气鼓鼓地说,“这里是修罗城,我不想再这待着了,我们先回灵山,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不是打架吗?不是你死我活吗?那继续打啊,怎么追来了!
落英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尘急着要走,便也没再多问。
可仅走几步,一蓝一银两道光芒便落在他们的前方,衣衫破损,身上多处受伤的两个人皆双目赤红,挡住他和明尘的去路。
落英:“?”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温宴穿着新郎婚服,卫景行却穿着常服?
难道说,跟明尘结婚的人是温宴不是卫景行?
可当年没温宴什么事啊,他成全的是卫景行啊!
“哼,不管他们,我们走。”
明尘无视温宴和卫景行,握紧落英的手调转个方向继续走。
两道光芒闪过,两人瞬间换了方位,又拦在明尘和落英之前。
温宴知道明尘有多生气,无奈开口,“尘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实在是我受不了卫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明尘干净果断地抬手捂住耳朵,头摇出重影,恨不得将入耳的每一个字甩飞出去,还给温宴。
卫景行先是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旋即也温声安抚,“阿星,是他无耻在先,我才……”
“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明尘头摇得更快耳朵捂得更紧,见话还往耳朵里钻,气得转身一头扎进落英怀里,脑袋使劲地往落英心口藏。
落英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宝贝徒儿在另外两人争风吃醋的眼神下这般抱着他,心中还是蛮爽的。原以为十年前他输得彻底,看来也未必。
很自然地抬手拢住明尘的脑袋,将她的耳朵护紧。内心嗤笑不止面上却风轻云淡像个谪仙,一言不发地吃瓜看戏。
这要是在灵山,高低得让师弟斟杯茶,斜靠在太师椅上躺着看。
“所以,”卫景行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无比,苦涩地说,“你不要阿玥了?”
不曾想,明尘没有丝毫犹豫地回,“要。”
一个字,卫景行爽了,黯淡的眸子瞬间明亮。
温宴,“???”
她说得什么浑话?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却言之凿凿地说,她要卫景行。
后槽牙咬碎,一字一顿地问,“所以,打算结完就离是吧?明尘,你要他不要我,是吧?”
“不是。”明尘还是没有犹豫,赌着气咬着牙回,“我,全!都!要!”
全都要!!!???
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温宴和卫景行皆都宛若五雷轰顶,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明尘/江上星,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第84章 边走边吻边扒她的婚服
充斥着怒意的语气如刀刃似冰雹,狠狠砸在明尘的耳朵里,吓得心脏颤抖不止。
别看她平时话说得硬气,其实她可怂了,最怕他们生气。
大师兄还好,毕竟当初不知他是冥界阴神两个人一起长大,平日打打闹闹都是她蛮横娇纵,他百般纵容。
他们之间一直是平视的。
落英是师父,虽然想起前尘但往事相隔太久,身体里流动的依然被他管束到大的基因,他一个眼神她就慌得厉害,她一直仰视着他。
至于阿玥,又爱又疼又愧疚,如果不是她北境不会被屠,他不会堕落炼狱百年,更不会终日承受分尸碎身之苦。他是她放在心尖尖的人。
虽然但是,他们也不能逼她吧?三个男人她在不同时期动的心,哪个对她都很重要,她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同一时间脚踩几条船!
仰起头偷偷看一眼落英,他的脸色平静若水,看她的眼神中全是纵容,瞬间又来了底气,反正她可以往师父怀里藏,有师父在他们别想打死她。
“怎么,耳朵都聋了是吧?既然不死心,那我就再说一次。”回头挑衅地看温宴和卫景行一眼,抬手握拳做鳌拜手势,用最怂的语气说最刚的话,“小孩子才做选择,作为成年人,我,全、都、要!”
她还真敢说!
卫景行眼眶一红,气得背过身,垂在腰间的手奋力握紧,手背青筋暴跳,不停的在心中安抚自己: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当年是他先选择了北境生灵,他们才会蹉跎至今。
爱上落英是在他死后,爱上温宴也是在他‘死后’,他若不死,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机会。
可是,他只做好接纳落英的心理准备,落英在她最痛苦最疯魔的时候陪伴她,温宴凭什么!温宴他个垃圾什么都知道,他就是一个骗婚的玩意!
反倒往日三个脾气中最好的温宴暴跳如雷,厉声驳斥,“你休想!”
他知道她深爱卫景行,也知道她心里有落英,可问题是,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虽然他前身是雪狼,雪狼族并不追妻一夫一妻制,但那是三千年前!
他自从修为阴神便一直保持着人的生活习性,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爱情观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明尘吓得又趴回落英胸口,依旧很怂,但也很刚,“休想就休想呗,你凶什么凶?”
反正话都撂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她折磨他们,总比他们折磨她好,“接受不了,我又没逼你接受,有本事离啊!”
很好,真的很好,这就是他千娇万宠宠出来的心肝宝贝。她居然理直气壮地跟他说,有本事离。
怒火在胸腔沸腾,几乎烧毁理智,真的很想将她从落英怀中拽出来暴揍一顿。
她主动的那一晚,他问过她,若是落英卫景行活了怎么办,那时她如果说全要,他还能勉强接受。
可今天是他们的新婚洞房花烛夜!
她三十六度半的嘴,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明尘听见指关节勒紧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强烈的压迫感从身后而来,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大师兄。
的确该生气,今晚他们新婚,洞房都没入,就要面对她海王般的言论。
可是,她能怎么办!嗯?有本事,他自己换到她这个位置来替她选择啊!
还有,他气成那样想怎样?难不成想打她?
吓得抱紧落英,将自己藏得死死的,接着硬刚,“离不离说句话,反正我不想离,你想是想离我也没有办法。要是离得话赶紧说,不说我要走了。”
走?
去哪?
温宴气到脑仁突突地疼,好半天说不出话。
明尘也不想给温宴凶她的机会,悄悄扯落英的衣服,可怜巴巴地看他。
走啊走啊,赶紧带她走啊,她这弱鸡的法力在他们两个的包围下根本逃不脱。
落英回视她一眼,便知道她想干什么,嘴角忍不住上扬。
献祭之前他以为自己输得彻底,起点低期待便也低得离谱,接受度自然也随之变高。
那两撕逼,他还没看够,还想再看一会。
但再看下去显然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心里舍不得。
压住嘴角憋笑,单手背于身后偷偷结印。
迅速结完传送阵,趁着温宴和卫景行不备抱着明尘嗖一下消失在原地。
温宴和卫景行忙着生气,突然感觉到传送阵的波动,再想阻拦已是不及,只看到赤色光芒一闪,那垃圾拐着明尘跑了!
他不仅把明尘拐跑,还在第一时间用法术抹除踪迹!
温宴和卫景行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前方:艹!早知道不救他,烂狐狸,小垃圾,搞偷袭!
光影明暗,落英抱着明尘落在传送阵的另一头。
还没站稳,熟悉的银杏果香便沁入鼻息,明尘欣喜若狂地抬头望去,千年银杏傲立庭院之中,金黄色的枝干上坠满果实,夜风的抚弄下,枝叶在风中摇曳着优美的弧线,似在欢迎她回家。
这是里她的小院,师父带她回灵山了!
环顾四周,小院似乎常有人来打扫,除了树木比十年前粗壮些,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变,就连院角的杂草都被除得干干净。
拉着落英的手,激动地说,“师父师父,我好开心,你快施结界别让他们追过来,他们太让人头疼……唔……”
腰上忽地一紧,他冷不丁低头,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唇上。
明尘正处在兴奋中,并没有做好准备,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本能地揪住落英的衣服推他。
落英应着她的力道放开,疑惑地看她,两个人的视线毫无防备地黏在一处。
四目对视,莫名的酸软布满心房,眉梢的笑意淡去,满眼心疼地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垫高脚尖,第一次主动地凑回他的唇边,深深地加深刚才的那个吻。
饱含思念,失而复得的吻,如野火般激烈焚烧,吻住便分不开了。
嘴巴里全是他久违的气息,喉咙上下翻滚吞咽因他分泌的汁液,好香好香好香……
短短瞬间,整颗心都被吻酥,身子软得厉害,垫高的脚尖不受控地放下,身体往下滑落。
他一手捧着她的脸,单臂环住她的腰肢收力,她脚又垫回,脸仰得更高,吻得也更深了。
舌根被吸麻,口腔堵得厉害,窒息感遍布全身,脸因呼吸不畅逐渐泛红,眼泪在眼角汇聚滚落腮边,啪一下落在他的虎口。
潮湿的凉意砸得落英心脏颤动,她哭了?急忙放开她的嘴巴,双手捧着她的脸,“尘儿?你……”怎么了?
刚刚不是很开心吗?
“师父,师父,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月色下,她泪光涟涟地看他一眼,又宛若小孩撒娇似地圈住他的脖子抱得更紧,哽咽着问,“当初,你是被我伤了心才献祭自己的吗?”
是因为她只在意卫景行的死活,他觉得自己不重要,才想着以自己的死换她得偿所愿吗?
这个问题,她在心中愧疚的想了十年啊!她不说不代表她释怀,嘴硬不代表真的狠心割舍。
“没有,”明明就是,可他却笑着安抚她,“别胡思乱想,师父只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以为能从阵眼中安全脱身。”
明尘才不信,他骗人!
清楚的记得他献祭自己前回头看她的那一个眼神,分明是生离死别前的最后一眼,满眼都是留恋与不舍。
“师父,你以后别那样,我真的舍……唔……”
心疼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再度低头,吻又落回她的唇上。这一次没有深吻,只是将她愧疚的言语堵回便缓缓离开,他低垂着眼眸,深深地看她。
一眼过后,突然将她高高抱起,直奔袇房,边走边吻边扒她的婚服。
第85章 用嘴叼开胸衣含奶头
万灵之森 灵力充沛的远古森林里到处都是虫鸣鸟叫,唧唧的,听得人心烦。
天生地养,刚刚开启灵智的雪蜍追着黑獴,蹦蹦跳跳地闯入明尘和落英消失的地方,嗖一下将黑獴整个吞食。
吃美的雪蜍咕咕地,叫得正欢,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寒意,急忙跳转身子望去,对上温宴和卫景行的目光。
智商只有孩童般大小的它,被两位阴神强大的压迫感吓得倒退两步,嘴一张‘呕’一声,沾了胃酸的黑獴吐出,瑟瑟发抖地往二位大佬面前推了推,满眼哀求:吃的都给您二位,别杀小的行不行?
这深更半夜来万灵之森深处,除了猎食,它这个狭小的脑容量想不出别的。
深呼吸,反复深呼吸,拼了命的克制情绪。
他怎么觉得,区区一只雪蜍都在笑他?捉吃的就捉吃的,到他眼前捉什么?
抬手挥袖就要将雪蜍拍飞,却听耳边‘噗嗤’一声轻笑。
温宴恶狠狠地看向卫景行,有什么可笑的?
卫景行气死人不偿命地打趣,“还说自己不是废物,洞房夜都能跑新娘,乐子。”
一句话将温宴心脏扎得好疼,忍住,不客气地讥讽回去,“说得好像跟你跑似的,我就不信这种时候你能舔着逼脸跟我说,尘儿最爱你。她要是爱你,怎么不跟你跑?”
“那是因为我没强求,若是我强求,你以为她不跑?”
“你挺会自我安慰。”
“比你好些,至少我没洞房夜跑新娘。”
他能不能别再说什么洞房夜跑新娘?真的忍不住了!
手腕一抖,凤羽神弓再度出现,今天谁来都没用,他一定要和卫景行分个你死我活。
“没空跟你打。”
卫景行斜睨了眼温宴,丝毫没有再打下去的欲望,意念一动蓝光浮动,就要离开万灵之森。
落英抹杀法术追踪的可能,但抹杀不掉明尘身上的同心咒,她双脚一落地他就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他要去找她。
温宴心思一动,猜到卫景行为什么急着离开,毫不犹豫抓住卫景行的胳膊。卫景行一连甩了好几下都没能甩开,怒从心起,“放开!”
“你当我傻?”温宴也乐了,“说吧,尘儿在哪?”
“不知道。”
“你猜我信吗?”
他能准确追踪到明尘的下落已不是一次两次,他肯定在明尘身上下东西了。
“说吧,在尘儿身上装了什么?”
卫景行,“……”
凭什么告诉他?不要脸的东西,就死活要跟是吧?
既然如此,那就跟呗。
无视肩上的那只手,光芒一闪,果真回了冥界府邸。
他宁愿今晚明尘跟落英在一起,也不愿意她和温宴洞房花烛。
让他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甩掉这个骗婚的垃圾。
灵山袇房。
明尘被吻得浑浑噩噩,直到屁股落在靠窗的书桌上,两个人才默契地松开彼此。
小脸被亲红,目光迷离地看着他,环抱他脖子的手臂松开,双手摸着后劲慢慢滑到脸庞深深地捧着。
掌心里全是独属于他的温度,好真实,好温暖,他活过来了,不是幻觉,真好。
摸着、看着,明尘的嘴角疯狂上扬,眼睛弯得好似月芽,笑得好美。
可她明明在笑,泪光却再次凝聚。
月色透过窗子洒进,月色的阴影笼罩着她的泪眼,又让人好心疼。
落英也捧着明尘的脸,大手沿着她的脸颊、耳后缓缓描摹,温烫的指腹捻着耳珠。
耳珠被他揉得好痒,明尘歪着头蹭蹭缓解便不再管,手放开他的脸又重新圈回脖子。
坐着的身体尽全力抬高,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一会趴他的颈窝,一会趴蹭他的脸颊,黏糊得像小猫撒娇。
十年前他不曾感受到的主动,想一次性让他感觉个够。
这十年她经常在深夜醒来,一会想他一会想阿玥。
想到他时,最常想起的便是他曾失落地说过她不喜欢他,可她明明就很喜欢,只是忘却了前尘。
被他捡回道观的婴儿尚在襁褓中,一日日在他身边长大,面对的是严师约束,故而怕他敬他,不敢太放肆的和他做男女间的事。
她常常想,若当时她能主动一些,表达的多一些,他是不是就不会觉得自己不重要?是不是不会认定她只在乎阿玥的性命,不在乎她的?
可这么多年,她以为彻底失去他,想一次心痛一次,就连他留下的护心镯和赤虹剑都不敢多看一眼。每每看到,夜里都会哭着醒来。
落英的记忆停留在阵眼爆炸的那一刻,心中铭刻的是自己惨败的伤心,介意她和他之间,从不曾有过缠绵悱恻。
可此时此刻,她缠绵的好似江南细雨,浓稠地往他心上钻。
大手顺势将她的脑袋拢住,在她趴进他颈窝时也偏头蹭她的脸,慢慢移到额前吻她的额头。
心上想她的瘾短暂缓解,唇贴着眉心往下移滑至鼻尖。
他刚亲到她的鼻子,她便仰头张嘴,红唇主动覆在他的唇上,舌头深深伸进他的嘴里。
记忆中情事青涩的女孩熟练勾人,缠吻他的舌头,深吻他口腔。
女子的幽香溢满咽喉,心被她吻得酥麻不堪,咚咚咚地跳着,像擂鼓。
一番缠吻过后,落英主动结束这个吻,却又依依不舍地贴额温存,又心疼又开心,“怎么那么黏人?”
“想你。”
好想好想。
她只回两个字。
回完又仰头,短暂离开的吻加深,吻到窒息缺氧也不想放,圈脖子的手臂不住加重力道,身子也深深地往他怀里钻,恨不得融化进他的胸膛。
他顺势分开她的双腿挂在腰两侧,跨部压着她的腿心,双臂横向用力拢她的后背抱她的腰肢,将她的胸膛、小腹、肩膀都埋入怀中。
抱得太紧,圈脖子的动作变得艰难无比,慢慢松开滑到他的胸膛,再伸进怀里滑到他的腰处。
一手抱紧腰,一手在黑暗中摸索,抓住他的大手抬高,放在衣襟。
抱吻着进来领口就已被扒开,中式婚服敞成一字肩挂在臂弯,抓住衣襟时指头碰到温软弹性的乳房。
美妙的触感勾起激烈的欲望,压在她腿心的胯间支起帐篷,硬邦邦地顶着那软烂的地方。
深吻再度松开,他低垂着眼睛在月色的阴影中注视着她。他的尘儿变了……
“黏着你,你就不会再多想,你就不会再离开我。”
明尘回视着他,眼睛依旧红红的、湿湿的,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与后怕。
不管是他还是阿玥,能活着都是苍天的怜悯。
她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所以她不要选,她都要。
因为她的这句话,落英的心都快疼碎了。
他从未想离开她,是她满眼哀求的让他打开法阵放出卫景行命格。
若不是她的哀求,他宁愿毁了法阵,也不会献祭自己。
若他知道原来自己在她心里那么重要,绝对不会冒一丝风险让她伤心。
十年的时光他感觉不到,可他能想象这十年她是怎么过的,当年江上星跳崖而亡后,他也度过一段漫长而又艰难的时光。
只是,那时候狐狸太过年少不知情爱,不明白他对江上星的感情是什么。
他爱的是明尘,是他亲手养大的徒儿,他舍不得让她伤心。
“放心,不离开,不怕,我……”
安抚的话只说了一半,她突然握着他的手放至胸上,满眼期待地问,“你想要我吗?”
“嗯。”他毫不迟疑地回,“想。”
想的话却一直不脱?难不成等我脱?
也对,他想要她主动,他之前就是因为她不够主动才胡思乱想。
明尘默默抿唇,双手将他的大手握住,红着脸抓着他的手,伸进衣内。刚要脱,他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放下,吻又落回她的唇上。
深吻,深深地吻,吻到呼吸不畅舌根痛麻。
脑子里窒息变得混乱不堪,就在这时,他的双手突然散开的衣襟往外一扒,宽松的婚服丝滑地顺着肩膀滑到腰上。
她扭动手腕挣脱他的桎梏,光洁白皙的臂弯从婚服里抽出圈住他的脖子。
他放开她的红唇,贴吻着颈部滑向锁骨,慢慢滑至乳沟,用嘴叼开胸衣,放出奶子,含住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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