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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请我吃饭
和池衡在公司门口那场近乎摊牌的谈话结束后,曾婳一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和柳萌合租的公寓。
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窗外天色已经暗了,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意识像泡在温水里,混沌又沉重。
昨天晚上的疲惫感如影随形,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加上赶早会时神经一直绷着,又被池衡那些直白又暧昧的话搅得心神不宁,这个午觉,睡得昏天黑地。
她闭着眼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手机壳,才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点现实的依托。
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眯起眼睛,等到适应了光线,她才看清锁屏上显示的未接来电,屏幕上“池衡”两个字跳得刺眼,未接来电赫然有五六个。
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大脑还沉浸在睡意的混沌里,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地点了回拨。
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池衡戏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路家少奶奶终于想起我这个包养在外的小白脸了?”
曾婳一被这话刺得瞬间清醒了大半,她恼羞成怒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睡着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其愉悦的轻笑,池衡的声音懒洋洋的:“睡到现在?看来昨晚累着你了。”
曾婳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她甩了甩头,强行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池衡语气轻快,“晚上请我吃饭。”
“为什么?”曾婳一下意识问,脑子还没完全跟上他的节奏。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池衡认真却又似乎藏着点别的情绪的声音:“想你了,想见你。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想着把你欠我的人情用掉。”
曾婳一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怎么,不愿意?”
“……没有,”曾婳一轻咳一声,掩饰住心里的波澜,“行吧,晚上见。”
曾婳一挂断电话,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洗漱。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一看就是睡眠不足。她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吃饭?去哪吃饭?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点开微信,找到柳萌,发了条消息:
【有没有适合两个人去的餐厅推荐?】
柳萌几乎是秒回,还附带了个贼兮兮的表情包:
【两个人!和路少约会?】
曾婳一盯着屏幕,嘴角抽了抽,懒得解释,总不能和闺蜜说是和前男友吃饭吧?
【我知道一家,环境特别好,灯光暧昧,菜品精致,绝对适合谈情说爱!我帮你预定啊?刚好有朋友在那。】
她看着“谈情说爱”四个字,脸颊微热,也没细想柳萌的误会,只觉得闺蜜推荐的应该靠谱,而且现在确实累得没精力去筛选了。
等柳萌把餐厅地址和预订信息发过来,她直接复制转发给了池衡,顺便敲了句干巴巴的“晚上八点见。”
推开车门,晚风带着点湿润的水汽拂过脸颊,稍微驱散了些她残存的困倦。
她没让池衡来接,一是觉得太过刻意的亲密让她心慌,二是……心里莫名有点发怵,怕和他独处的时间提前开始,怕那让她有些无措的心跳会提前失控。
“私语”的招牌在夜色里泛着光,门口的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笑容标准完美,微微欠身,确定她的预订信息后,引着她往里走。
越往里,曾婳一越觉得不对劲。
整个大厅的光线昏沉而暧昧,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盏小小的烛台,烛火在玻璃罩内轻轻摇曳,映照出周围情侣们交迭的手和亲昵的低语。
这哪是普通吃饭的地方啊……曾婳一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士,您预订的座位在二楼露台。”
曾婳一硬着头皮跟上,越走越觉得如芒在背。
楼梯拐角处,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接吻,男人宽大的手掌扣在女伴的后腰,将她抵在墙上,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猛地别过脸,耳根烧得发烫,心里已经把柳萌吐槽了无数遍。
终于到了露台,侍者微微躬身:“您的位置在这里。”
曾婳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池衡,他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菜单,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今天穿得比白天要休闲些,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衬得他五官愈发清俊,少了几分凌厉,依稀竟有两年前那种让她心动的有点少年气。
“这个餐厅,是你精心挑选的?”池衡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曾婳一没理他,拉开椅子坐下,屁股刚挨着坐垫,就赶紧去拿桌上的菜单,想转移注意力,池衡挑了挑眉,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自己看。
曾婳一视线落在菜单首页的简介上——私语,专为情侣打造的浪漫秘境……
【缠绵悱恻】炙烤和牛佐黑松露酱 【耳鬓厮磨】香煎鹅肝配无花果 【情意绵绵】巧克力熔岩蛋糕 ……
池衡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忽然轻笑一声:“一一,这算变相承认我的身份了吗?”
曾婳一猛地合上菜单,瞪着池衡,嘴硬道:“这、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要订这种餐厅的……”
池衡低笑起来,肩膀都跟着轻轻颤动,那笑声在这安静又暧昧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也格外让她觉得窘迫。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侍者走过来,先对两人露出一个无比热情又带着“我懂”的微笑,然后开始推荐菜品:“两位晚上好,我们店的【情定终生】双人套餐很受欢迎,食材新鲜,摆盘也精致,特别适合……像您二位这样的情侣。”
曾婳一张了张嘴,想解释,可看着侍者那副了然的表情,又觉得解释起来无比无力,只能气鼓鼓地把话咽了回去,抓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脸上的热度。
池衡在一旁看得心情大好,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十分配合地对侍者点了点头:“就这个。”
“好的,先生,”侍者热情微笑着,又贴心地补充,“需要帮两位拍照留念吗?我们餐厅提供即影即有服务,记录甜蜜时刻。”
“不用!”
曾婳一猛地抬头,声音比想象中大了几分,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她意识到失态,立刻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们不需要。”
侍者了然地笑了笑,优雅地转身离开。
池衡伸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背:“这么紧张?”
曾婳一触电般缩回手,瞪他:“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无辜地耸肩,“餐厅是你订的,菜名是你默许的,我不过是配合演出。”
她别过脸,看向露台外的夜景,试图转移注意力,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散落的星辰,美得有些不真实。
池衡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灼热得让她如坐针毡。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她下意识伸手去拨,却听到池衡突然开口,语气没了之前的戏谑:
“曾婳一。”
她转头,对上他复杂的眼神。
“如果这不是意外……”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会约我来这种地方吗?”
27、我需要你等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带着一丝紧张和试探,曾婳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期待,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抬眸看向池衡,他的眼神专注而灼热,像是要透过她的瞳孔,直接望进她心底最深处。
——她当然想。
可现实像一堵高墙,横亘在他们之间。路翊还需要她、未解的隔阂、关于未来的分歧、甚至还有父母对池衡的偏见……每一样都沉甸甸地压在她肩上,让她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她下意识地想要垂下眼逃避,但就在她想移开视线的刹那,忽然感到一阵极度的疲惫。
继续躲闪、撒谎、把他推远,似乎变成了一件比直面这一切更需要勇气的事情。
“对不起,至少现在不能。”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淹没,但池衡还是听清了,他沉默了一瞬,眼神微微暗了下来,却没有逼问,像是早就料到她的答案。
曾婳一抿了抿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思绪翻涌间,侍者恰好端着前菜走了过来,短暂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精致的瓷盘上点缀着可食用金箔,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情定终身】前菜,请慢用。”
曾婳一盯着盘子里交迭摆放的两片薄切和牛,中间用酱汁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为她等了两年,连失望都沉默得克制的男人,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想说点什么,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池衡拿起叉子,轻轻拨了拨那颗爱心,忽然开口:“一一。”
她对上他的眼睛。
“我可以等。”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
烛火在玻璃罩中轻轻摇曳,映得池衡的轮廓半明半暗。
曾婳一望着他眼底那片温柔,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敷衍的“随你”,不是逃避的“对不起”,而是更真实的、哪怕带着疼痛的坦诚。
“池衡,”她终于开口,声音几乎融进琴声里,“我不是在吊着你。”
他的睫毛微微一动,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她继续。
“我知道你在等,也知道……”她顿了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你从来都没放弃过我。”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看见池衡眸色陡然深了几分,像是平静的海面下突然翻涌起的暗流。
“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给你承诺,”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不再躲闪,“路翊的事、我爸妈的态度、甚至两年前我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这些都不是能轻易跨过去的,我需要时间。”
小提琴的旋律忽然转调,缠绵的音符悬在空气里,像一场无言的叹息。
池衡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仿佛要将此刻她的挣扎、她的愧疚、她难得的坦诚,全部刻进记忆里。
半晌,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蹭过她眼下那抹淡淡的青影。
“一一,”他低声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也不是你立刻就能给我的承诺。”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的粗糙感,摩挲得她皮肤微微发烫,却也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
“我要的,只是你像现在这样,诚实地面对我,也面对你自己。”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问得急切而认真:“……那你呢?”
“我什么?”
“你能等我吗?”她问,像是怕他误会,又像怕自己后悔,“不是那种遥遥无期的等,而是……相信我,哪怕现在一团糟,我也在想办法,我需要你等我。”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她在挣扎,但她没放弃他,也没放弃他们的可能。
池衡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掌心贴着她的脉搏:“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她怔怔地摇头。
“等你,”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语气笃定又温柔,“从两年前,到现在。”
烛光在他眸中跳动,映出那片她再熟悉不过的执着。
曾婳一忽然红了眼眶。
这个混蛋。
明明是她亏欠他,却总能三言两语让她觉得,被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声音却带着一丝终于释然的柔软:“……那你别等得太辛苦。”
池衡低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放心,我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烛光摇曳,琴声缠绵。
曾婳一正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突然瞥见餐厅入口处一抹熟悉的身影——路翊的母亲,程玥,她穿着一身优雅的香槟色长裙,正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臂,在侍者的引导下朝这边走来。
完了。
她浑身一僵,路母向来敏锐,要是发现她和除了路翊以外的男人,在这种餐厅吃饭,那就彻底完蛋了。
不仅她会被路家那边还有亲戚邻里各种谴责,说不定路翊一直隐藏的性向问题也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而被挖出来,那路翊岂不是更难?
“池衡,”她压低声音,急忙扯了扯他的袖口,“你……你得躲起来。”
池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了然,他非但没慌,反而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往哪躲?”
曾婳一急得抓耳挠腮,目光在餐厅里飞速扫视——露台是开放式的,往外走一定会被看到,洗手间又太远……
桌底!
她顾不上多想,一把掀开垂落的桌布,拽着池衡的手腕就往里塞:“快进去!”
池衡:“……?”
他难得露出错愕的表情,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曾婳一强行按进了桌布底下,长腿在狭小的空间里勉强蜷缩。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她死死按住桌布边缘,强装镇定:“……回头再说!”
刚把池衡藏好,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头发,程玥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看到她,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婳一?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曾婳一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阿姨,好巧啊。”
程玥的目光在她和对面空着的座位上转了转,笑道:“是和小翊一起来的吧?他人呢?”
曾婳一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速运转,赶紧找补:“啊,他……他去车里取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程玥也没起疑,又和她寒暄了几句,叮嘱她要和路翊好好的,这才带着身边的年轻男人去了楼上,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曾婳一才松了口气。
她掀开桌布一角,看着蹲在下面,头发都被弄得有些乱,眼神无奈又带着点好笑的池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池衡慢条斯理地从桌底钻出来,坐回座位上,无奈地开口:“我当小三就算了,现在还得躲正室的妈?”
曾婳一耳根烧得通红,心虚又愧疚地别过脸:“对不起,特殊情况。”
池衡低笑一声:“报酬呢?”
“什、什么报酬?”
“精神损失费,或者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曾婳一:“……?!”
这人怎么总能找到理由让她欠债?
她正要反驳,侍者却端着主菜走了过来,娴熟地摆盘:“【心心相印】牛排,两位请慢用。对了,曾小姐,您预订的这个套餐,是含咱们餐厅情侣夜晚休息的套房服务的,房间就在楼上,隔音效果很好。如果后续用餐或者有其他需要,也可以直接让我们送到房间里。”
说完,他又从托盘里拿出一张房卡,放在餐桌中央:“这是两位的房卡。”
两人同时愣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曾婳一完全没注意到柳萌说的谈情说爱还附带这一层,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脸颊瞬间又热了起来。
池衡率先反应过来,他忍着笑,接过房卡,对侍者道了声谢。
等他离开,曾婳一才有些无措地看向池衡,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不知道还有这个……”
池衡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动作自然又亲昵:“走吧,上去吃。正好,你不觉得继续在这吃会出事吗?”
一想到刚才路母突然出现的惊险场面,曾婳一心里就发怵。
可是和池衡开房,那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我、我不饿,我不吃了,回家!”
话音刚落,曾婳一胃里传来一声抗议的轻响,提醒她从中午到现在粒米未进的事实。肚子里的空虚感一阵阵地往上涌,让她刚才那点宁死不屈的劲儿,瞬间泄了大半。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餐盘里香气诱人的牛排,黑椒酱汁顺着纹理缓缓流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那点莫名的别扭和警惕。她拿起刀叉,叉起一块牛排,就往嘴里塞,肉质鲜嫩多汁,黑椒酱的辛辣在舌尖炸开,瞬间唤醒了她饿极了的味蕾。
那股满足感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心底,让她暂时忘记了尴尬,忍不住又切了一大块,塞得嘴里鼓鼓囊囊的。
池衡看着她这副只顾埋头苦吃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自然地替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叫住了不远处的侍者:“你好,送餐到套房,再多要一份熔岩蛋糕。”
28、雨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两人紧贴的身影。
曾婳一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池衡站在她身侧,房卡在修长的指间灵活地翻转,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得曾婳一心里发毛。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开的瞬间,曾婳一几乎是逃也似地跨了出去,却被池衡一把扣住手腕。
“走这么快?怕我吃了你?”
曾婳一甩开他的手,耳根发烫,嘴硬地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饿。”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餐桌上摆着新鲜的玫瑰,而正中央的餐桌上还摆着她刚才没吃完的牛排和其他菜品,旁边还多了一份冒着热气的熔岩蛋糕。
池衡没动餐具,只是坐在她对面,手掌托着下巴,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难以言喻的幸福。
这才是她。
吃到喜欢的东西眼睛会下意识眯起,害羞时从耳根红到脖颈,生气时会像只炸毛的小猫。
不是那个在路翊面前演技精湛的完美女朋友,而是鲜活生动的、只在他面前显露本真的曾婳一。
灯光落在她发顶,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曾婳一吃得急,腮帮微微鼓起,唇上沾了点黑椒酱,却浑然不觉。
长发随着低头动作滑落肩头,又被她不耐烦地别到耳后——那是她大学时就有的小习惯,每次专注做事时都会这样。
池衡忽然伸手,用指腹蹭掉她唇角的酱汁。
曾婳一警觉地抬头:“……干嘛?”
“沾到了,”池衡轻笑,收回手,却故意将指尖在她眼前晃了晃,“饿到连形象都不要了,嗯?”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恶狠狠地切下一大块肉:“池衡,我警告你,上来只是吃饭的。”
“嗯,吃饭,”池衡点头,目光却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拖长,带着无尽的遐想空间,“不然呢?”
曾婳一被他意味深长的语气激得头皮发麻,干脆埋头继续吃,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很晃眼,瞬间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又迅速坠入黑暗,几秒后,轰隆的雷声滚滚而来。
曾婳一抬头,看到落地窗上蜿蜒的雨痕像某种预兆般迅速爬满玻璃,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团,氤氲一片。
“气象台刚发布红色暴雨预警,”池衡将手机屏幕转向她,“高架积水,地铁停运。”
叉子当啷一声落在瓷盘上。
曾婳一盯着窗外飘泼大雨,又想到刚才电梯里池衡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突然意识到—— 她走不了了。
“我、不、做!”她脱口而出,一字一句地强调。
“我又没说今晚要做,”池衡笑着摊了摊手,“洗澡,睡觉,好好休息,不做。”
曾婳一心里打着算盘,这时候冲出去,指不定得被淋成落汤鸡,想想都觉得狼狈。
而且,看看这间布置得温馨又暧昧的套房,再看看对面正含笑望着她的池衡,心里那点微弱的反抗,莫名就淡了下去。
“真的……不做?”曾婳一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眼里满是警惕。
“你说了算。”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曾婳一迟疑着起身去开门,心里还在猜测是谁。门一打开,就看到李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纸袋,看到是她,露出一个了然又识趣的笑容。
袋子里又是全新的换洗衣物和其他用品,曾婳一耳根发烫,刚想解释,李姚已经后退半步:“不打扰了,请两位今晚好好休息。”
“等等,李总监,事情不是——”
关门声截断了她苍白的辩解。
她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过身,瞪向不远处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理直气壮地埋怨:“池衡!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连李姚都……”
池衡闻言,抬眸看她,眼神无辜得很:“安排什么?洗澡睡觉,总需要换洗衣服吧?难不成你想穿着这身外衣睡觉,还是说你想裸睡?”
曾婳一被他问得一噎,张了张嘴,愣是没找出半句反驳的话。
他准备得周全又正当,外面的暴雨更是无法抗拒的客观事实。那点小小的别扭和抗拒,在现实的铜墙铁壁前,一点点蔫了下去。
最终,她只能跺了跺脚,算是无声的妥协,然后闷闷地转回身,挪到餐桌旁,继续对付剩下的食物,只是动作慢了许多,没了之前那种狼吞虎咽的迫切。
水声淅沥,曾婳一盯着雾气中晃动的身影发呆,镜子里的自己脖颈还留着许多淡红的吻痕。
热水哗哗冲刷着身体,暖意层层包裹过来,却没能完全驱散她心里那点若有似无的不自在,她洗得格外仔细,手指在肌肤上反复揉搓,仿佛想把所有的慌乱都一并搓掉。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时,套房的主灯已经调暗,只留了床头两盏暖黄的壁灯。池衡靠在床头,黑色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他手里拿着平板,像是在处理工作,听到动静才抬头看她。
曾婳一慢吞吞地挪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钻进去,试图把自己裹成一只密不透风的茧。
池衡笑了笑,放下平板,顺势躺下,从后面搂住她。
曾婳一的身体瞬间绷紧。
池衡却像没察觉到她的僵硬,只是亲昵地把脸贴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惹得她一阵战栗。
他还不满足,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脖子,那吻带着点痒意,又带着点刻意的、撩拨似的意味。
“你……”曾婳一的声音带着点羞恼,想往旁边躲,腰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些。
池衡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肌肤传过来,他没再进一步,只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戏谑:“怕什么?不是说好了,只洗澡睡觉?”
曾婳一闻言,耳根更红了,嘴上却不服输:“谁、谁怕了!我就是……就是觉得挤。”
池衡挑了挑眉,故意把身体又往她那边靠了靠,语气带着逗弄:“挤吗?我怎么觉得,刚刚好。”
“你保证……”曾婳一扭头瞪他,“今晚真的只是睡觉?”
“我保证。”他答得很快,语气认真。
窗外又一道雷声滚过,曾婳一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池衡收紧手臂,掌心贴在她后腰,轻轻揉了揉:“疼?”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里?”他的手移到她大腿内侧,带了点试探。
“池衡!”
“只是按摩。”他无辜地说,指尖开始用力,恰到好处地按压酸痛的肌肉,却也没真的得寸进尺。
曾婳一咬着唇没说话,池衡的指尖在她大腿内侧游走,力道精准,一下下按揉着她酸痛的肌肉。她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力量透过肌肤,缓缓渗入,驱散着深层的疲惫。
他的手法太熟练,知道哪里该轻哪里该重,就像他永远知道怎么让她心软。
无意间,她的视线落在池衡环抱住自己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此刻正稳稳托着她的腰。而在手腕内侧,还留着一圈浅浅的淤青,是之前在城东时她用力咬下的印记。
看到那牙印,曾婳一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痒意和心疼。
她没说话,只是悄悄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处痕迹,指尖的触感有些粗糙,带着属于他的温度。
池衡感受到她指尖的触碰,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却没吭声,依旧专注地给她按摩,只是按揉的动作,似乎又轻柔了几分。
房间里只剩下壁灯暖黄的光,还有窗外传来的雨声,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带着一种微妙的亲昵。
“池衡,我以前……是不是很作啊?”她忽然开口,带着点犹豫和自嘲,“你说实话。”
池衡的手臂紧了紧,把她往怀里按,语气轻松道:“作啊,动不动就炸毛,但我就喜欢你肆无忌惮耍小脾气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却又没什么杀伤力的小猫。”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过呢,有时候确实让我挺头疼的,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好像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你心里。”
她鼻尖骤然一酸。
她想起恋爱日常中,那些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瞬间,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总爱用别扭的方式索求关注;想起每次两人毫无措施做爱后,她一声不吭地躲在洗手间里,偷偷吞下避孕药时,心里那点隐秘的不安;想起她收拾行李准备出国时,对着池衡的对话框,反复斟酌要不要告诉他,最后却还是点了删除,那种想靠近又怕被束缚的矛盾。
“那时候……”她咬了咬唇,指尖用力掐了掐他手腕的牙印,“我不该瞒着你吃药的。”
池衡的动作僵了一瞬,低头看她,眼神里有惊讶,也有瞬间被触动的柔软。
“我怕你觉得我不想和你有未来,”她声音发颤,“可我更怕……怕被什么东西困住。那时候我总觉得,爱和自由是矛盾的,好像选择了爱,就会失去自由。”
就像她后来出国,明明可以说清楚,却偏要选最伤人的方式——好像把话说绝,就能证明自己不需要依赖。
“还有出国的事,”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尖撞上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是在我父母找到你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面对异国恋的挑战,面对我自己的成长。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变得更好,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我其实很害怕离开你。”
池衡沉默地听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泪湿的脸上,像是要把她此刻的神情,还有那些积压已久的心事,都一一刻进心里。
许久,他低头吻她的眼角,很轻,带着点潮湿的凉意。
“我也有错,”他抵着她的额角,气息交融,“我总觉得,你愿意毫无保留地接纳我,就是想和我共担一切。却没问过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我对你的信任反而成了你的压力。”
他以为的信任其实是她的逞强,是她用坚硬外壳包裹住的脆弱,对她而言或许是另一种方式的束缚。
曾婳一忽然笑了,眼泪滑落下来,带着点释然的轻松,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他温暖的颈窝。
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是她记了两年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像迷路的船终于找到的港湾。
“池衡,我现在知道了。”
知道爱和自由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知道依赖不是软弱,是两个人相互支撑的证明。
知道当年那些横在中间的,从来不是距离或分歧,是两个人都在跌跌撞撞地学怎么好好相爱,怎么把对方真正放进自己的未来里。
“嗯,”他低低应着,收紧了手臂,将她圈在怀中,“我也是。”
窗外雨声未歇,敲打着玻璃。
雨夜还长,而他们之间,来自过去的那片厚重阴霾,似乎终于被这场坦诚的雨冲刷洗净,露出了底下从未真正改变过的、相爱着的底色。
未来的路或许仍不平坦,但至少此刻,他们紧紧相依,并且都清楚地知道—— 他们再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了。
29、晨起
曾婳一做了个梦。
梦里,她漂浮在绵软的云里,全身都轻飘飘的,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白,温柔得能把人溺毙,舒服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正惬意着,忽然有一朵云,像长了眼睛似的,慢悠悠飘到她身上。
它不像别的云那样松散,反而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她胸口,又缓缓滑下,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腰侧打着转、在大腿处流连。
那触感太熟悉了,温热,干燥,指腹带着薄茧的粗粝感。
曾婳一迷迷糊糊地翻身想躲,却使不上劲,只能任由那朵云在自己身上胡闹。
她挣扎着,想伸手想拨开它,却摸到一片毛茸茸的触感——那朵云晃了晃,突然长出两只毛绒绒的狗耳朵,在她掌心蹭了蹭。
狗耳朵?
她正疑惑这云朵怎么还能变异,那朵小狗云,动作却陡然变了,像是突然注入了活力般,猛地往下一钻,径直挤进她腿间—— “唔……”
一阵诡异又强烈的快感瞬间从腿间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声模糊又压抑的嘤咛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逸出,曾婳一微微睁开了眼。
梦境退去,视线渐渐聚焦。
不是云,也没有小狗耳朵。
是池衡。
他不知何时醒了,甚至已经穿好了平日里那套笔挺的西装行头,外套一丝不苟,领带也系得规整,却偏偏以这样一种姿态,半跪在她莫名敞开的两腿之间。
他的一只手,正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腰侧、小腹、胸口……
刚才梦里那朵云触碰的轨迹,竟和他手掌的移动重合得分毫不差,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她的敏感点上。
而他另一只手,正隔着薄薄的衣料,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腰窝的弧度,那里的肌肤细腻又敏感,被他这么一摸,一阵麻意顺着脊椎就窜了上来。
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腿间那物灼热的压迫,她能清晰感受到他阴茎的轮廓——饱满的头部正抵着她两片阴唇间紧闭的缝隙,茎身上凸起的脉络随着他腰胯轻晃,描摹她唇肉的形状,随着他每一次研磨发出细微的水声。
睫毛急促抖动,曾婳一慌忙闭眼装睡。
池衡似乎没发觉她醒了,只是动作没停,手上把玩她乳肉的力道又悄然加大了些,指腹捻过顶端凸起的乳尖,惹得她身体一阵轻颤。
“嗯……”
她死死闭着眼,可嘴里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声音一出,池衡突然低笑一声,胯间的动作恶劣地加重了几分,性器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碾过她腿心濡湿的地方,力道又准又狠,惹得她身体又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一一,醒了?”
曾媔一心里慌得不行,面上却依旧装死到底,不仅眼睛闭得更紧了,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再泄露出一点什么。
池衡也不拆穿她,掌心贴上她膝窝,慢条斯理地把那两条发颤的腿折起来架在肩上。
她的腿被架得高高的,腿根被迫张开,恰好夹住了他那硬热的阴茎。
西裤面料摩擦着她裸露的大腿,那滚烫的热度和清晰的形状,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瞬间冲上了头顶。
“池衡你……混蛋……变态……衣冠禽兽……”
曾婳一最终还是装不下去了,羞恼地抬手,用手腕挡在自己脸前,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泛红的眼尾和湿润的唇瓣。
听到骂声,池衡便笑着松开了对她双腿的钳制。
他直起身,西装革履的上半身依旧一丝不苟,这个衣冠楚楚的姿态与他刚才展现出的下流判若两人。
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探向床头柜,袖口擦过她发烫的脸颊,面料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随即听见包装被撕开的细微声响。
曾媔一透过濡湿的睫毛望去,只见池衡正从铝箔包装中取出那个透明薄膜。
他垂眸给自己戴套的动作熟练却缓慢,修长的手指捋过那根暗红色的性器,被他握在掌心,青筋虬结的茎身颤动两下,顶端渗出的一滴晶莹顺着茎身滑落,看得她不自觉咬了咬唇。
“很好看?”池衡忽然抬眼,撞上曾婳一偷瞄的视线,顺势附身压下来,拇指按上她湿漉漉的腿心,打着圈揉开晶亮的水液,“刚才装睡的时候,这里可是流了好多……”
话音未落,他沾着湿意的指尖突然刺入两指快速抽插起来,搅出更多淫靡的水声。
“嗯…你……”
池衡的目光太过直白地落在她脸上,她羞得无措,手腕把脸挡得更严实了,雪白的肌肤衬着微微泛红的指尖,像只受惊的蝴蝶。
池衡却趁机抽出手指,转而握住自己戴好套的阴茎,圆润的顶端抵着她翕张的入口缓缓打转,痒得她浑身一抖。
而他偏偏在穴口吮吸着吞进半个头部时停住,只浅浅戳刺敏感的内壁褶皱。
“一一……别挡,让我看看你的脸。”
池衡笑着抬手,他故意放慢动作,手指搭在她手腕内侧,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里跳动的脉搏,曾婳一敏感地缩了缩,却被他趁机扣住手腕。
“我不…刚睡醒……你不准看……”
他的手指缓缓施力,将她挡在眼前的手一点点拉开,曾婳一挣扎着想要别过脸去。
两只手就这样被池衡松松地握在身前,她没法再用手遮挡自己的脸,只能微微偏着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快速颤动着,暴露在他视线里的耳廓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个姿势让曾婳更加羞赧——她被迫完全展露在他视线里,而他却依然衣冠整齐,连领口都没乱。
“一一怎么这么乖…好漂亮……”
“你混蛋……”她小声抗议,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扭动迎合。
池衡的眼神牢牢锁住她,空气里的情欲因子像是被这无声的目光,搅得愈发浓稠。
“我只答应你昨晚不做而已。”
他用拇指轻轻抚弄她手腕内侧那颗痣,欣赏着她因为这样简单的触碰就泛起更艳丽的红晕。
下身却故意保持着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阴茎顶端偶尔擦过阴蒂,引得她阵阵轻颤,却又迟迟不肯真正满足,等着她自己崩溃求饶。
“一一,想不想要我操?”
曾婳一呜咽着摇头,身体却诚实地弓起,主动将空虚的穴往他胯间送。
池衡低笑,恶劣地顶撞起那颗早已硬挺的娇小阴蒂,感受着掌下的身体瞬间绷紧。
“池衡……”她带着哭腔哀求,穴肉不断收缩,从深处吐出更多晶莹的水液,“求你……”
池衡扬了扬嘴角,将自己灼热的性器对准淋漓的穴口,缓慢而坚定地抵入。
滚烫的阴茎一寸寸撑开紧致的甬道,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曾婳一仰起脖颈,脚趾紧紧蜷缩,感受着他一寸寸填满自己的过程,内壁的软肉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绞紧又舒展,层层迭迭地包裹上来,贪婪地吮吸着滚烫的茎身。
“啊……”她被这过分的充实逼出眼泪,双腿不自觉地环上他精瘦的腰身。
池衡闷哼一声,被她突然的绞紧逼得颈侧青筋突起,却仍固执地扣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弄疼了?”
曾婳一摇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主动将腰臀送得更深,这个动作让阴茎彻底没入最深处最潮湿的柔软。
池衡低笑,抓紧了她的手腕,开始用力抽送起来,碾过她最敏感的点,沉闷的水声回荡在晨间。
他每一下都退到几乎滑出再重重撞进来,西服下摆随着动作翻飞,露出绷紧的腹肌线条。
粘腻的水声在两人的交合处噗嗤作响,穴肉不知疲倦地吞吐着那根粗硬的阴茎,将他包裹得又湿又热。
池衡闷喘着,感受着她内部的温度与紧致——像被浸在温热的蜜里,每一寸都被柔软地舔舐。
曾婳一仰头看见他滚动的喉结和仍旧整齐的领带,这种衣冠楚楚的侵占比全裸交欢更令人羞耻。穴肉不自觉地将他绞得更紧,像是要把他永远留在身体里。
“嗯啊……啊……慢一点……”
她的呻吟被顶得支离破碎,身体随着池衡抽插的动作颠簸着,夹在他腰后的双腿也一晃一晃,胸前的乳肉摇曳着,漾出诱人的白浪。
快感来得太急太猛,曾婳一的瞳孔骤然放大,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完整音节,只有细碎的喘息从齿间溢出。
穴肉内壁不受控制地收缩着,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体内流窜,每一寸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温度,和体内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发狂的性器摩擦。
就在她即将崩溃的边缘,池衡忽然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转而与她十指相扣。
这个温柔的动作与他强势的入侵形成奇妙反差,他的指缝严丝合缝地嵌入她的指间,将她的手牢牢按在枕头上。
“一一,看着我,看着我高潮。”
曾婳一艰难地聚焦视线,看到他额前垂落的碎发已经被微微的汗水浸湿,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暗沉得惊人,可那根性器还在不停地捣撞。
她的身体随着他每一次深入而颤抖,快感堆积得越来越高,直到某个瞬间—— 曾婳一仰起脖颈,绷紧全身,内壁剧烈痉挛着,像在热情地回应他的占有。
池衡闷哼一声,终于也放任自己沉沦在这片温暖潮湿中,将所有的情绪与渴望都注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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