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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囚笼落成礼
婚礼当日清晨,海登城堡笼罩在紧绷气氛中。仆人们屏息凝神,唯恐引来雷霆之怒。紧绷源头自然是婚礼主角之一,在房内焦虑来回踱步的黑棘公国领主——维克托·海登。
鲜少出现的紧张情绪在啃噬他的神经。这场婚礼是他向世界宣告彻底拥有莉亚丝,把她从社会和神明前合法地烙上海登家族印记的终极典礼。任何微小的瑕疵都可能对这场仪式造成污点。他已经反复核对了宾客名单、仪式流程、宴会菜单,甚至教堂地毯的褶皱都被他挑剔过。
可维克托抑制不住脑中的阴暗念头:仪式还有他未考虑周到地方吗?苟且偷生的格林父子会否试图骚扰令莉亚丝不安?伊莎贝拉那张讨厌的嘴会不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每一个念头都让他眼底的阴鸷更深一分。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女仆长玛莎恭敬的声音传来:“老爷,夫人已准备妥当。”
维克托压下思绪,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礼服领口,大步走向会客厅。他推开门——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莉亚丝·海登站在会客厅中央的晨曦里。她穿着那件维克托亲自挑选、反复情色验收无数次由最顶尖的秘银丝线织就的婚纱。金棕色的长发被精心盘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头纱轻柔地覆在发髻之上,华美繁复的蕾丝如同霜雪般覆盖在裙摆,无数细小的珍珠在晨光中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衬得她如同月光下的精灵。尽管她低垂着眼睫,双手紧张地交迭在身前,但那份被华丽服饰包裹的纯净,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
维克托·海登彻底呆住了。他见过这件婚纱无数次,在图纸上,在莉亚丝身上,在试衣间验收……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天地的星光都汇聚在一人身上,只为衬托他独一无二的珍宝。所有纷乱思绪瞬间清空,只剩下眼前这抹令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纯白新娘。
一股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他。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场合,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仆人。他如同被磁石吸引般不由自主地上前,眼眸里燃烧着纯粹的痴迷和狂热。他想在这间会客厅里,这神圣的婚礼仪式之前,不顾一切地狠狠夺取她甜美的气息!
“老爷,时间差不多了。” 霍普金斯及时而沉稳地提醒,巧妙地挡在了维克托过于迫近的身影前。
维克托如梦初醒般猛地顿住,眼底的狂热稍稍退却。
“我的莉亚。”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美得让我窒息。” 他不再多言,伸手牵着因刚才举动而明显瑟缩的莉亚丝,如同牵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向外走去。霍普金斯无声地跟上,心中暗叹一声。
银流城被黑与金的色彩所主宰。从巍峨森严的海登城堡通往圣米迦勒教堂的主干道上,铺满了象征黑棘公国的旗帜,深沉的黑色底布上,一只金色展翅的猎鹰抓着荆棘,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道路两旁被士兵严密地维持着秩序,但无法阻挡民众好奇目光。他们挤在士兵之后,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窃窃私语如同夏日的蝉鸣。
“快看!公爵出来了!”
“那就是新夫人?像个瓷娃娃一样。”
“天啊,冷酷的城主居然真结婚了?这姑娘能活多久?”
“嘘!小声点!你想被卫兵抓走吗?”
“快看!车门开了!”
在无数道探究及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装饰着繁复金边与洁白鲜花的豪华马车,在圣米迦勒教堂石阶前稳稳停住。车门被侍从恭敬地打开。
维克托·海登率先踏出。他身穿黑色礼服,金色的猎鹰荆棘徽章别在胸前,脸上挂着罕见的愉悦笑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向车内伸出了手。
一只戴着纯白蕾丝长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掌心。莉亚丝·格林出现在众人眼前。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像一只被强行拖入马戏团表现的受惊小鹿。
维克托紧握着莉亚丝的手,踏上了教堂前的石阶。莉亚丝低垂着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那些被士兵拦在红毯两侧、挤挤挨挨的面孔。
就在她准备跟随维克托步入教堂大门时,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过人群边缘。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她瞬间如遭雷击——是艾尔文先生!他憔悴了许多,脸色灰败,额角那道狰狞的暗红色伤疤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他站在人群后方,用一种混杂着深切愤怒和绝望的眼神,遥遥地望着她。
莉亚丝的呼吸一窒,脚步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她并不清楚那次野餐艾尔文先生为何爽约,但文静的他怎会有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疤?
维克托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目光偏离。他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但攥着她的手骤然收得更紧,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人群后方那个碍眼的虫子。艾尔文接触到那无声却致命的杀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迅速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
维克托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莉亚丝,嘴角依旧噙着完美的弧度,声音却压得极低,如同寒冰摩擦。
“我的莉亚,看着我。今天,你只属于我。”
她猛地回过神,不敢再看,几乎是踉跄地跟着维克托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了圣米迦勒教堂那宏伟的大门。门扉合拢,隔绝了阳光和莉亚丝·格林与过去的联系。
教堂内,气氛庄重而微妙。长椅上坐着公爵精心挑选的宾客:领地内最忠诚的封臣、重要的商业伙伴、以及几位必须邀请以示尊重的高级神职人员和邻邦代表。他们衣着华贵,脸上带着得体或虚伪的笑容,目光聚焦在新人身上,尤其是那位传闻中被强娶来的神秘新娘。
维克托昂首阔步,莉亚丝被他紧紧护在身侧。
“谁会想到最快娶妻的竟然是你!” 一个洪亮而充满豪气的声音率先响起。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穿着骑士铠甲的男子上前,正是维克托最信任的利刃雷蒙特骑士。他脸上洋溢着对主人的绝对忠诚与喜悦,用力地拍了一下维克托的肩膀,“恭喜恭喜!愿主赐福您与夫人!早添贵子!哈哈!” 他爽朗的笑声在教堂内回荡,带动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和祝福。
维克托对雷蒙特的祝贺显然很受用,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带着慵懒玩味语调的女声插了进来:“啧啧啧,维克托。没想到你这座万年冰山也有被婚姻点燃的一天。”深紫色天鹅绒长裙且气质雍容华贵女士款款走来,正是维克托最重要的矿石贸易伙伴,伊莎贝拉·罗伦。
那双精明世故的眼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新娘,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位就是让你不惜费尽心思也要娶回家的夫人?果然惹人怜爱。” 她的目光回到维克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和探究,“我真是好奇极了,你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一位能忍受你病入膏肓性格的小知更鸟?”
刚才还一片喜庆的气氛霎时凝滞了几分。宾客们屏息。如此直接地点破维克托强娶的事实并调侃他性格有病,这位女士真是有极大的胆量。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冰寒一片。他握着莉亚丝的手收紧,含情脉脉望着他的妻子,语气虚伪而笃定。 :“是主的恩赐,伊莎贝拉。是命运,让她来到我的身边。她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伊莎贝拉闻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撇了撇嘴。站在圣坛旁等待的克莱神父也忍不住同步翻了个白眼。这一下,彻底点燃了雷蒙特骑士的怒火,凶狠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伊莎贝拉,无声的威胁在空气中弥漫。
(十五)沉默的新娘
维克托那番关于“主的恩赐”的虚伪陈词还在空气中回荡,被紧紧拥在身侧的莉亚丝,感受到他胸腔里因对方挑衅而压抑的怒意,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地壳运动的震颤。可莉亚丝那颗沉寂已久、顺从的心,因为伊莎贝拉·罗伦犀利的言辞,第一次产生了极其微弱的悸动。
竟然有人敢这样当众质疑维克托?用那种带着轻蔑语气点破他偏执的性格?而且维克托不像平时直接发作,而是忍住了!
这位罗伦女士,她是谁?她为什么可以……
难以置信的崇拜情绪在莉亚丝的心底漾开微弱的涟漪。这是她自囚禁在海登城堡以来,第一次接触到无所畏惧挑战维克托权威的人!罗伦女士那锐利的眼神,在莉亚丝眼中镀上了一层反抗的光晕。她崇拜这种勇气!
就在莉亚丝内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而掀起小小风暴时,她抬头,正对上好不容易答应主持婚礼的克莱神父熊熊燃烧的愤怒!神父紧盯着维克托,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无声地谴责:看看你对这孩子做了什么!看看这虚假的婚礼!
莉亚丝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刹那压倒那丝萌芽的好奇和崇拜。她不能让维克托在这里失态,不能让克莱神父知道她说谎,她必须做点什么!证明她和维克托是两情相悦而在一起!
莉亚丝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温顺得体的微笑。她先是看了一眼伊莎贝拉,然后柔情看向维克托,声音真诚而甜蜜:“维克托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仿佛在积蓄勇气,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刀尖上行走,“我喜欢他。”
这句话如同一剂强效的安抚剂,顿时浇熄了维克托眼底冰冷的怒意,取而代之是喷薄而出的狂热!他低头看着臂弯中小鸟依人、亲口在众人面前说出喜欢他的妻子,喜出望外的成就感将他淹没。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用指腹亲昵地摩挲了一下莉亚丝冰凉的手背。
“说得好,夫人!”雷蒙特骑士洪亮的声线如同炸雷般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粗犷的掌声在教堂穹顶下回荡,脸上洋溢着对主人和女主人的绝对拥护与赞赏,“夫人真是温婉知礼,得体大方!维克托那小子对您的用心,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天作之合!绝对是天作之合!”他和手下带头喝彩,引来一片附和的掌声和恭维声。宾客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气氛被强行拉回了喜庆的轨道。
克莱神父听着那违心的喜欢,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握着圣典的手背青筋暴起,但他最终还是强行压下,只是更加悲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莉亚丝,然后无奈地示意新人就位。
伊莎贝拉·罗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意。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鼓掌,那双精明的眼睛更加锐利地审视着莉亚丝。她清晰地捕捉到莉亚丝说出“我喜欢他”时转瞬即逝的恐惧,也看到了她强装温顺下那无法抑制的僵硬,以及神父那无法掩饰的愤怒。这绝不是一场幸福的婚礼,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献祭。
伊莎贝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那对在圣坛前充满扭曲张力的新人,心中却默默记下:待会儿的晚宴,一定要找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勇敢的海登夫人。维克托·海登的珍宝?恐怕是锁在黄金笼子里,被公爵溺爱得快要窒息的金丝雀吧。她倒要看看,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在这荆棘编织的牢笼里,能活成什么样。
神圣而沉重的婚礼仪式,终于要在这表面喜庆、深藏恐惧和扭曲占有中,正式开始了。阳光无声地洒在莉亚丝那身象征纯洁无瑕、却如同枷锁的洁白婚纱上。
婚礼在教堂庄严进行着。管风琴演奏及唱诗班童音余音绕梁。然而,刚才教堂前厅的插曲如荆棘缠绕维克托的思绪,越缠越紧。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期待已久的仪式和身旁美艳动人的新娘上。
那个阴魂不散的蝼蚁艾尔文!竟敢出现在婚礼现场,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玷污他的莉亚!莉亚丝刹那间的停顿像一根针扎进了维克托最敏感的占有欲里。那个渣滓的存在就是对他主权的挑衅!他必须死!婚礼结束后,一定要让雷蒙特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还有伊莎贝拉那个该死的女人!她竟敢当着所有宾客的面,用轻佻的语气质疑他爱人的选择!虽然他的宝贝后来说出了动人的回应,但不知好歹的伊莎贝拉像一只在荆棘丛外徘徊的母豹,带着不怀好意的窥探他的莉亚。这个女人,也必须严密监控!
各种干扰明面上被压制下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开了无法忽视的涟漪。失控的烦躁和不安在啃噬着他,他脸上维持着新郎该有的微笑,思绪却失控翻滚,他无法纯粹地享受这加冕的时刻,不自觉沉浸在盘算如何清除艾尔文和警告伊莎贝拉的阴暗中,以至克莱神父的誓词仿佛隔着一层水雾传来。
“莉亚丝·格林,你是否愿意嫁给维克托·海登为妻,爱他,忠诚于他,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守护他,直至生命尽头?”神父庄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维克托习以为常的笃定,等待着那句早已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我愿意”。他甚至微微侧头,深情地凝视准备说出誓言的莉亚丝。
然而—— 没有声音。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莉亚丝依旧低垂着头,长长的白色头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紧抿的唇。交迭在身前捧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令人窒息的死寂,吞噬了管风琴的余音和唱诗班的尾韵。
困惑、好奇、甚至看好戏的探究目光落在圣坛前的新人上,如花似玉的女孩被迫嫁给领主的猜疑如同潮水般在寂静中悄然蔓延。
雷蒙特骑士眼不满地警告任何可能威胁到主人的宾客。伊莎贝拉·罗伦微微挑眉,红唇勾起难以捉摸的弧度。克莱神父握紧了圣典,眼神悲悯地看着莉亚丝:孩子,这是主给予你最后可遵从自己心愿的机会。
她为什么不回答? !
握着戒指的手指冰凉,细微的颤抖泄露着心底强压的暴怒。内心的焦虑迅速蚕食维克托,吞噬一切光明的恐惧如毒雾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无法呼吸。所有的谋划和冷静在这致命的沉默面前土崩瓦解!
她后悔了?因为看到艾尔文那个杂种? !
她被伊莎贝拉的话影响了?觉得跟着他是个错误? !
她一直都在伪装?那些依赖和喜欢他的话,全是假的?她从未爱过他? !
她要逃? !就在这圣坛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 !
不! !绝不允许! ! !
失去爱人的恐惧和被抛弃的窒息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整个世界都急速虚化,只剩下那个纯白的美好幻影。维克托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突突狂跳,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发黑。每一次呼吸都艰涩无比,绝望在灵魂发出濒死的回响。
说啊,快说我愿意!你不可以抛下我! !
濒临失控的野兽在心中疯狂地咆哮,视线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即将挣脱牢笼的兔子!所有的理智都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如果她敢说出那个“不”字……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十六)亵渎的吻
那漫长的沉默,如同一把钝刀缓缓地剜着维克托的心。每一秒的流逝,都将他挟着沉向更黑暗的深渊。
她为什么不回答? !
那个该死的杂种!他是不是早就暗中联系了莉亚丝?用花言巧语蛊惑了她,许诺了可笑的自由?策划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还是他真的太焦急和莉亚丝结合?霍普金斯提过,未婚女子对于孕育难免会有天然的抗拒,不宜操之过急。他夜夜拥在怀里、肌肤相亲的莉亚,难道还在恐惧他的触碰?抗拒两人淋漓尽致的灵魂交融?害怕他无节制的热恋索取?
可他是如此痴迷于与她抵死缠绵的感觉!那极致的占有感,看着她在他身下融化,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呢喃诱人犯罪的甜言蜜语,撒娇讨饶也需迎合接受全部浓厚的爱……
那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炽热慰藉!她怎么可以拒绝?她不能拒绝! ! !
这个认知像涂毒的利刃扎进维克托的心脏,痛苦和暴怒在内心蕴酿阴暗的疯狂。
如果她敢在这里,在所有人面前说出那个“不”字,那他就立刻!马上!把她从这里拖走!管他什么神父宾客!什么婚礼仪式!直接带回海登城堡把她关起来!
不会再听坊间的谬误,一切依他的喜好进行。将莉亚丝调教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可爱模样,粉嫩的小嘴只会说出他欢喜的字句,下面的嘴更是必须取悦、安抚他的爱欲。待小兔子连反抗意识也被碾碎,每一处都刻上他的标记,心甘情愿孕育他的血脉。再次举行婚礼也不迟。
反正,姓氏、身体、连灵魂都已是他的!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的意志,才是唯一的律法!
黑色的风暴即将摧毁最后理智,维克托思考该如何把莉亚丝带离教堂,囚禁在他打造的纯金鸟笼里,一把轻柔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
“我愿意。”
凝固的时间骤然解冻,所有的不安、恐惧、怒火被甘露般的甜美消融。滚烫的甜意从心脏炸开,铺天盖地的圆满感将他淹没,点燃了纯粹而病态的狂喜火焰。维克托的笑容不再僵硬,而是绽放出耀眼、属于胜利者的光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牢牢锁住莉亚丝,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终于!
从法律到宗教,从名分到实质,莉亚丝·格林彻彻底底地属于维克托·海登了!
克莱神父如释重负又心情沉重地继续仪式。示意交换戒指时,维克托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枚为他的新娘量身打造,象征着永恒禁锢的黑钻石戒指。充满宣示意味,缓缓地将戒指推进了她的指根,直至牢牢卡住。就在戒指完全套入的瞬间,维克托俯身靠近,用只有小兔子能听见的低语喃喃道。
“你是我的了,永远。”
莉亚丝下意识地抬起眼帘,呆滞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新郎。
维克托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满意、甚至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爱意,只有达到目的的餍足和掌控一切的得意。仿佛为了强调所有权,他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反刻意地、带着狎昵意味地,在她刚被戴上戒指的无名指指背和敏感的掌心连接处,暧昧地轻轻抚摸了一下。
莉亚丝被他灼热的触碰和那赤裸的宣告刺激,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慌乱地想要躲闪,如同受惊的兔子撞上了猛兽戏谑的目光。
轮到莉亚丝为他戴上戒指时,手指紧张得几乎无法捏稳那枚象征着束缚与联结的指环。维克托却毫不在意,只是用炽热得能将她灼穿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享受着这归属的仪式。
终于,神父用沉重而复杂的声音宣布:“……在主的见证下,你们已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可以亲吻”的余音还在教堂回荡—— 积蓄已久的占有欲和宣示主权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维克托所有的自制力!他猛地伸出手臂,一把将茫然的莉亚丝完全地搂进自己怀里。紧接着,他俯下头,在神父和所有宾客惊骇的目光中,以一个绝对不属于圣坛前礼仪、充满侵略性和情欲意味的吻,饮尽她嘴里每一分甜蜜。
“唔——!” 莉亚丝瞬间窒息,徒劳地在他钢铁般的怀抱中挣扎。
维克托·海登根本等不及那点到即止的轻吻!灵巧的舌头悄然深入,带来了温暖的湿润。两人唇舌纠缠间,银丝沿着莉亚丝嘴角滑下,滴落在洁白的婚纱上,正如早前检查婚服中,被维克托强迫疼爱又不得不接受的时候。
这不是吻,这是吞噬。是狼王在专属雌兽标记的方式!在纯洁殿堂里,用这充满肉欲的侵犯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维克托沉溺其中,紧紧箍着莉亚丝挣扎渐弱的身体,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克莱神父第一个冲上前,也顾不得尊卑,伸手用力去拉维克托的手臂:“公爵大人!请您住手!这是对圣礼的亵渎!”
宾客席终于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热情。这吻太过火,太过暴烈了。几位靠得近的贵族,包括脸色铁青的雷蒙特,也慌忙起身,带着尴尬和一丝恐惧上前劝阻。
“公爵大人!快停下!这里是圣坛!”
“维克托!冷静一点!”
“主啊!宽恕他!”
几个人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几乎要将莉亚丝揉碎的维克托从她身上拉开。
维克托被拉开时,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眼神狂热地盯着被他吻得嘴唇红肿、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莉亚丝。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那极致的香甜,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只有一种近乎餍足的、野兽般的得意和满足。
“感谢您的见证,神父。”他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克莱神父,笑容里带着傲慢,“让我的夫人终于可以在我身边,日夜相伴。”
他无视了神父愤怒的谴责和宾客们尴尬或震惊的目光,只是拉过失魂落魄莉亚丝到自己身边,如同猛兽在欣赏它爪下终于被彻底征服、无力逃脱的猎物。
(十七)失控的边界
教堂的钟声在空中悠长回荡,与台阶下民众热烈欢呼声、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玫瑰花瓣如同彩色雨点,不断从两侧抛洒向这对刚刚缔结誓约的新人。
维克托·海登站在台阶最高处,与莉亚丝共同沐浴在阳光与祝福之中。维克托扬起极其开怀的笑容,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眼眸里流淌着浓浓的爱意。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公爵,而像一个获得世间珍贵宝藏的幸运儿。
莉亚丝维持着新娘应有的微笑,回应民众的热情。然而,维克托全然的满足和快乐,像孩子得到心爱玩具般的表现,掀起她惊涛骇浪般的不安。
太不对劲了,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维克托!
这狂喜,远比在初夜强行占有她时那种征服意味的满足感,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初夜是暴力和屈辱,但至少可理解是一种权力的宣告。眼前这种仿佛娶到她,不是一场强权的胜利,而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梦想终于圆满。这超出莉亚丝的认知,也预示着她无法预知的危险。
越是狂喜,越是证明维克托内心对“完全拥有她”这件事的执念达到了何种癫狂的程度。这份欲求在今夜不再需要任何伪装的婚房里,会以何种不容喘息的方式爆发出来?卸下新郎面具的维克托,会带着这份积攒到顶峰的扭曲喜悦,去享受他的合法妻子。绝不会是初夜激情的爱欲,而是一种更狂乱、令人窒息的绝望欢愉。将她所有的抗拒、羞耻和痛苦都吞噬殆尽,连一点渣滓都不剩。
就在这时,维克托忽然转过身。在阳光、花瓣和欢呼声中,炽热地凝视莉亚丝。
“我的莉亚,”毫不掩饰的激动,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听到你亲口在神父面前、在所有人面前说出‘我愿意’,我真的……高兴得快疯了!!”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莉亚丝任何反应的机会,强势地揽住她的后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在民众和贵族的注视下,猛地低下头深深地吻下去。
台阶下的民众爆发出狂热的尖叫、欢呼和口哨声,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花瓣抛洒得更加密集,如同为这浪漫一幕献上的礼赞。然而,站在教堂门口的几位贵族,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我们的铁血公爵,是真真正正地坠入爱河了?”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伯爵嘴角噙着戏谑笑意。
“何止是爱河,”旁边的侯爵夫人用羽毛扇半掩着嘴,眼神瞟向被紧紧禁锢在怀中无助的新娘,压低声音笑道,“这简直是烈火烹油,欲罢不能啊。刚才在教堂里可都瞧见了,心急得都快要把人吞了。”
她的话引来周围几位贵族心领神会的低笑。
以风流不羁着称的年轻子爵,轻佻地挑了挑眉:“公爵大人这份高兴,怕是还没到顶点呢。我现在只想知道……”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狎昵,“今晚这位娇滴滴的新娘子,可怎么办呀?”
这句自以为幽默荤话,引起男士们心照不宣的邪笑,夫人们则是羞涩不出声。
夜幕降临,海登城堡宴会厅化作了喧嚣的海洋。水晶吊灯的光芒在觥筹交错间碎成无数光点,悠扬的舞曲几乎被鼎沸的人声淹没。长桌上珍馐美馔渐次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和源源不断的美酒。
海登公爵无疑是整个大厅最耀眼的存在,既沉浸在幸福中,又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场。
每当莉亚丝因繁复的裙摆稍显笨拙,或面对过于热情的贵族有些无措时,维克托总会适时地出现。他修长的手会无比自然地覆上她的手,再把人往自己怀里轻揽,动作亲昵得无可挑剔,说出诸如“我的夫人很害羞,她的美需要静静欣赏”之类的情话,引得众人暧昧的哄笑和艳羡的赞叹。
莉亚丝如同精致的提线木偶,默默承受着这些体贴和情话。她低垂着眼睫,扮演着新婚妻子应有的温顺与羞涩。
雷蒙特骑士带着几名同样彪悍的心腹手下走过来,举起手中满满的酒杯,声音洪亮如钟:“今夜是二位的大喜之日!兄弟们和我,敬您们一杯!祝公爵与夫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愿黑棘公国威名远扬!干了!”
“敬公爵!敬夫人!干了!”手下们齐声附和。
“你们这群家伙,我不喝怕是走不出这个大厅吧?”深色的婚宴礼服领口被维克托扯松了些,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拿起早已备好的两杯酒,将其中色泽稍浅的甜酒递给了小鸟依人的新娘,自己则接过与雷蒙特他们同样的烈酒。
“这是雷蒙特和兄弟们的心意,象征性地喝一点就好。”
莉亚丝顺从接过甜酒,用嘴唇沾了沾杯沿。维克托和雷蒙特等人豪迈地仰头干杯,他将空杯倒置,引来雷蒙特等人一阵叫好。
“来,继续!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小把戏!” 显然被激起了兴致,维克托主动拿过侍者手中的酒瓶,亲自为自己和雷蒙特等人再次斟满。
拼酒的序幕就此拉开。
维克托犹如回到属于他的战场,与忠诚勇悍的手下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杯接一杯的烈酒像水一样灌下去。贵族们很快被这豪迈的气氛感染,尤其是看到平日威严沉稳的公爵大人如此豪爽地与人拼酒,无不感到新奇和兴奋。
“公爵大人海量!”
“雷蒙特,可别被公爵灌趴下了!”
“加我一个!敬公爵大人新婚之喜!”
“这点酒算什么?快满上!”
维克托来者不拒,甚至主动举杯邀饮,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迷离,脸颊也染上明显的酡红。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迟滞,说话也愈发洪亮,甚至带点亢奋的沙哑。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男人们粗声的喧哗,维克托越来越明显的醉态。这一切都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狠狠捅开了莉亚丝记忆深处最黑暗、最血腥的锁。
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父亲,浑身散发着劣质酒精的恶臭,任何一点小小的不如意,都能成为他拳打脚踢的借口。碗碟的碎裂声,母亲痛苦的尖叫,还有不分青红皂白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骨头像要裂开,连哭喊都发不出。
维克托此刻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酒鬼父亲在施暴前极度亢奋的状态,惊人地重迭了。
清醒时的维克托,她至少能预判他的行为,但被酒精彻底点燃、卸下自制力而只剩下原始本能的维克托呢?在醉酒的狂暴面前,初夜那晚掠夺缠绵恐怕会显得温和!她几乎能想像那双迷离笑意的眼睛,会在酒精的催化下燃起怎样疯狂浑浊的火焰!强健的身体被酒精彻底释放的兽性,把试图逃脱的她拉回来,死死按在身下承受狂风暴雨的情欲洗礼。
维克托又赢了一轮拼酒,在一片叫好声中得意地大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这个细微的晃动,在莉亚丝眼中犹如逐渐拉开一发不可收拾的新婚之夜序幕。
不能再等了!
莉亚丝站起来径直走到维克托身边。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成了背景的嗡鸣,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男人,以及那即将降临的、比深渊更黑暗的恐惧。
“维……维克托,”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维克托的衣袖,强迫自己直视那双已染上醉意的深眸:“你喝得够多了。别再喝了。你……会不舒服的。”
(十八)醉饵
雷蒙特醉眼朦胧地看向莉亚丝,愣了一下,随即粗犷的嗓门带着促狭的笑意响彻全场:“哎哟!大家快看啊!我们美丽的公爵夫人这是……心疼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这句话像点燃了引线,引爆了周围的气氛。
“哈哈哈!夫人这是怕公爵大人喝醉伤身啊!”
“真是恩爱呢!”
“夫人,公爵酒量好着呢!要不您替他把剩下的喝了?您要是替酒,咱们就放过他!大伙儿说好不好?!”雷蒙特一名手下高声接话,语气充满看热闹的兴奋。
“夫人请!”
“替公爵喝了它!”
“夫人替公爵顶酒!这才叫夫妻情深嘛!”
“替酒!替酒!替酒!”
贵族们心知肚明,连壮汉喝多了都扛不住的“龙息蜜酒”,哪是给娇贵夫人喝的?雷蒙特的起哄不过是闹新娘的玩笑,增添点热闹气氛罢了。
起哄声此起彼伏,侍者机灵地倒满了气味辛辣刺鼻的烈酒,殷勤地递到了莉亚丝面前。婚宴的气氛在喧闹中达到沸点,所有人好奇看着站在维克托身边、脸色惨白的新娘。连稍远处的伊莎贝拉也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致地挑眉看看这位柔弱的夫人如何应对。
方才畅饮,维克托已知莉亚丝一直观察他,他太了解爱妻那颗愚蠢又柔软的心,以及对醉酒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当然怕他醉,因为醉,意味着失控和未知的暴力。可心底的善良会令她不由自主关心醉倒的丈夫。正如当初重伤的他倒在巷子里,就是这个看似怯懦的小东西,偷偷把他拖进了小屋,笨拙地包扎。哪怕被那个畜生拳打脚踢,咬破了嘴唇也不肯吐露半点他的行踪。
多么讨人喜欢的小兔子。
这份善良和美好,正是他处心积虑要得到和独占。他深知,即使狠狠侵犯,一次次不容拒绝要她接纳自己浓得化不开的情感,这份美好依旧没有消失。它只是被恐惧和痛苦层层包裹藏起来。而这份深埋的美好,即将被他的醉态逼出来。
维克托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故意放任自己显露醉态,心中早已盘算好完美的剧本。
温柔的莉亚丝定会按捺不住担忧上前劝阻,他会欣然接受这份妻子对丈夫的关怀,然后等雷蒙特起哄要她顶酒时,欣赏小兔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在她不知如何拒绝时,他会替她喝下那杯酒,然后顺势对宾客们宣布自己醉了,需要美丽的妻子照顾,理所当然地结束闹剧带她离场,去享受他期盼已久的后半夜。
果然,当他又灌下一杯而身体微晃时,穿着沉重婚宴礼服的莉亚丝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甜蜜关心道:“维克托,别再喝了。你……会不舒服的。”
维克托几乎要笑出声。看啊,他最爱的小兔子,即使怕得要死,还是跳进了他精心布置的笼子里!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如同猎手看着陷阱中的猎物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疯狂地叫嚣:就是这样!我的莉亚!继续做那只为我担忧的兔子!你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你是我最完美的猎物,是我掌中无法逃脱的珍宝!哪怕我用最粗暴的方式得到你,你也依旧会为我的不适而担忧。多么讽刺,多么美妙!
雷蒙特不负所望,立刻捕捉到这个“心疼丈夫”的场景带头起哄。维克托嘴角噙着那抹玩味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着莉亚丝无助地向自己求救。内心那股掠夺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连等下如何英雄救美、如何顺势离场的台词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他甚至能想像他的宝贝依偎在怀里的可爱模样。为好好报答这份关心,他定会让爱妻渡过一个比初夜更为浪漫的欲火之夜,一场只属于二人的狂欢盛宴。
在所有人,包括维克托自己,都以为莉亚丝会退缩或求助时,她只是死死抓住了那杯烈酒,将满满的酒一饮而尽。烈酒如同刀片滑过喉咙,剧烈的灼烧感和呛咳让她弯下腰,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小脸瞬间憋得通红。
刚才还在兴奋起哄的贵族,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更别提雷蒙特和那群粗犷的手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本意只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谁能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公爵夫人,竟有如此烈性?
短暂的震惊过后,雷蒙特和手下们反应过来,纷纷爆发敬佩的喝彩声,激动得捶胸顿足。这种悍不畏死的举动,瞬间赢得这群崇尚力量和胆气的男人的心!
但这些声音,对维托克·海登而言,都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听不见,也看不见了。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时光将他拉回冰冷阴暗的童年长廊。年幼的自己,被继母子女故意推倒在结冰的石阶上,膝盖流血,无人问津;发着高烧,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熬过漫漫长夜;父亲冷漠的背影,从未为他停留。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会为了维护他、不顾一切地挡在他前面,替他承受痛苦。
更让他颤栗的是,这个保护他的人,是他不择手段才掠夺到手的莉亚丝!以为只会恐惧和顺从的小兔子竟然为了他,喝下了那杯足以让她痛苦不堪的烈酒? !
“被莉亚丝深爱着”这个无比坚定的念头根深蒂固刻在他的灵魂上,撕裂的狂喜吞噬了他,这感觉是如此陌生,如此病态地令人沉迷。情感洪流冲垮了理智堤坝,那是一种被全然接纳的、近乎眩晕的幸福感!他费尽心机、用尽方法抓回来的珍宝,原来早已将心也献给了他!
在莉亚丝还在弯腰呛咳、眼泪迷蒙之际,维克托一步跨到她面前,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炽热气息,一把抓住了莉亚丝还在颤抖的手腕!他粗暴地、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低下头,如同烙印般,狠狠地吻在了她肌肤细腻的手腕内侧。
他的眼神抬起,死死地钉在莉亚丝因呛咳而泪眼朦胧的脸上。那眼神里燃烧着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疯狂欲望和病态的满足,像一头终于确认了猎物归属、急不可耐要将其拆吃入腹的野兽。
(十九)燎原之火
喝彩声渐渐被耳中嗡嗡的轰鸣取代。那杯“龙息蜜酒”在莉亚丝体内如野火烧得她浑身发软,意识像漂浮在云朵里。喉咙的灼痛和眩晕感交织,让她无力地依偎在维克托身上。维克托半抱着她,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宴会厅。除了雷蒙特和手下,伊莎贝拉也跟了上来,显然怕这群喝高了的莽夫在就寝仪式上为难醉倒的新娘。
走廊里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男人们哄笑声。莉亚丝脚步虚浮,一个趔趄,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去。维克托直接俯身,强而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而易举将爱妻抱起。莉亚丝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贴合着滚烫的胸膛,无意识地将脸颊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最敏感的位置,维克托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该死! 这醉酒的小兔子简直是在无形点火!
“维克托,您这步子是急着去打仗吗?”雷蒙特一行人见新郎愈来愈快的步伐,忍不住揶揄道。
压下把这帮碍眼的家伙踹下楼梯的冲动,维克托现在只想将这个撩拨得他理智尽失的小妻子狠狠揉进骨血里,教她不敢再诱惑自己!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装饰奢华的婚房。老管家霍普金斯和女仆长玛莎正垂手肃立在一旁,显然早已等候多时。维克托小心翼翼将莉亚丝放在猩红天鹅绒的婚床上,使她本就迷糊的眼神半倚靠垫后显得更加迷离。
“老爷,老仆已准备醒酒汤以便夫人需要。玛莎也在此,可随时协助更衣和收拾好用品。” 霍普金斯微微躬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可移走的就寝仪式道具。
维克托视线片刻不离床上诱人的新娘,挥手示意仆人可以处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顺便压制一下那群喝高了的家伙。他坐到床边,舀起一勺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醒酒汤,吹了吹递到莉亚丝唇边。
“乖,喝一点。”
莉亚丝顺从地小口啜饮着。那双湿漉漉的蓝眸,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望着专注喂她的维克托。
“哇哦!公爵大人亲自伺候!”
“夫人好福气啊!”
雷蒙特等促狭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伊莎贝拉冷眼旁观这班上窜下跳的猴子,瞥见仆人移走的就寝仪式用品,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为什么要收起用来展示象征新娘纯洁的落红布?联想到方才克莱神父到达海登城堡片刻便气冲冲离开,称身体不适无法主持就寝仪式,再加上一直议论纷纷的强娶传闻,伊莎贝拉顿时后背发凉。
“维克托!” 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男人们的哄笑,“你该不会、该不会在第一天把人掳回来的时候,就已经!” 她愤怒指向加快处理就寝仪式用品的仆人们,意思再明显不过。
维克托的动作什至没有停顿。慢条斯理地将醒酒汤再次喂进莉亚丝口中,才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先下手为强,伊莎贝拉。” 薄唇轻启,平淡得犹如在谈论天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甚至微微耸了耸肩,仿佛在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花苞没展瓣,就急不可耐拿修枝剪去捅,公爵大人的园丁怕是急疯了。”伊莎贝拉气得闭上眼,深深吸气。当众撕开公爵的恶行,无异于将金丝雀扔进残酷的斗兽场,圣坛前的誓言已成铁链,民众的见证成了最无耻的保护伞,谁也无力改变此事。
“喂!你怎么说话呢!大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雷蒙特的一个手下不满地反驳,脸红脖子粗。雷蒙特亦怒视伊莎贝拉,显然对维克托强迫行为只有崇拜,毫无道德负担。
莉亚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听不明白其他人在说什么,只看到维克托专注地,如同对待珍宝一样温和照顾她。维克托在喂完最后一勺汤,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嘴角水渍时,莉亚丝仰起酡红的小脸,绽放出一个甜美至极、纯净得如同初雪的笑容。
不自知的诱惑像一把最烈的火,点燃了维克托早已蠢蠢欲动的所有邪念。他本就因为她的依偎及蹭动而心痒难耐,此刻再被只为他绽放的甜笑迎面击中,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他猛地将手中的空碗塞给旁边的玛莎,动作带着极力压抑的急躁,霍然起身。
“祝福收到了!酒也喝够了!都给我出去!”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雷蒙特等人还沉浸在闹洞房的兴奋中,不甘心地磨蹭着。一个喝得最迷糊的手下,甚至借着酒胆嘟囔着:“大人别急嘛,让兄弟们瞧瞧你怎么驯服小新娘?”
“想观礼?” 凶狠地盯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醉汉,维克托直接抽过墙上的礼仪长剑抵在其喉结,浓重的杀意喷薄而出,“我剜了你的眼珠镶在床上,让你看过够!”
雷蒙特反应最快,一把将那个吓傻的手下连拖带拽地迅速推出了房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霍普金斯和玛莎也紧随其后,无声地将婚房的门从外面锁死。
“咔哒。”锁芯咬合的声音像冰冷的獠牙,刺穿了莉亚丝被甜酒和醒酒汤烘得暖融融的醉意。
她没有被那柄剑吓到,也没有被那可怕的低吼惊退。酒精和残留在唇边的温柔触感织就了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她,让她只感到一种慢半拍的困惑。尤其是那声清晰的落锁声,像一根细针轻轻戳破了暖意的泡沫。
“维克托?”她歪了歪头,几缕松散的金发滑落肩头,懵懂地看向那个刚刚还暴戾如修罗,此刻却因为她一声呼唤而骤然僵住背影的男人。 “你在……保护我吗?”她轻声问,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声音里充满了孩子般的不解:“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锁门呀?”
维克托本来还担心刚才失控的暴戾会吓坏这只脆弱的笼中鸟,破坏他精心布置的新婚之夜。他甚至做好了看到她缩到床角瑟瑟发抖的准备。然而,那声软糯的天真求证,将他的暴行解读为保护的愚蠢信任,那对锁门危险全然无知的懵懂……这一切都像最强烈的催情剂,让他浑身的血液流淌亟待宣泄的掠夺冲动!
那柄象征着权力的长剑,被他像丢弃一件碍事的垃圾般不耐地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柄剑,也没有回答她关于锁门的天真疑问。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跨到了婚床边。猛地一扯,猩红床幔如同舞台落幕般哗然落下,瞬间将床榻围成令人无处可逃的囚笼。
锁门?为什么锁门?
我的小兔子,锁门不是为了挡别人。
是为了让你无处可逃。
(二十)静默的熔岩
维克托将莉亚丝推倒在充满压迫感的床铺上,低下头,占有意味浓重的吻粗暴地落在她异常红润的唇上。吻毕,缓慢地解开她婚服背后繁复的珍珠纽扣,每个动作都无比专注,像进行一项神圣的献祭。
一颗,两颗,细小的珍珠崩落,辟里啪啦地落到地上。指尖偶尔擦过肌肤,激起她一阵阵寒栗。
婚服前襟被褪下,丝绸顺着圆润的肩头滑落。骤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凸显出胸口如初雪般细腻的弧度。莉亚丝想用双臂遮挡,但维克托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贪婪埋首于那片温软的雪丘之间。灼热的唇舌直接含住了一侧柔软的顶端,像饥渴的旅人寻到甘泉,用力地吸吮、啮咬,响亮而粘腻的水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啊!”莉亚丝短促地惊喘一声,脸颊红得几乎滴血。她伸手试图护住被肆意侵扰的柔软。然而,环抱她的手臂用力一收,迫使她不得不挺起胸膛,将自己完全送入恶魔口中,承受肆意的吸吮。另一侧柔嫩的蓓蕾也未能幸免,很快被同样粗暴地反复舔弄,留下湿亮的唾液痕迹,在烛光下闪着屈辱的光泽。当维克托终于满意地抬起头时,两团柔腻的雪白早已一片狼藉,布满晶亮的水渍和被用力吸吮出深浅不一的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莉亚丝眼眶泛红,看上去我见犹怜,惹得维克托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这易留痕的娇嫩体质,很快就要经受情欲风暴的猛烈洗礼,每一寸肌肤都会被狠狠操弄。当他毫不客气地在她体内肆意驰骋、在深处尽情播种,从里到外都浸透他的气息,还有什么是不属于他维克托·海登的?
“解开。”声音伴着情欲的粗粝,示意解开严丝合缝的衣领及下方那条束缚了所有暴虐欲望的镶银腰带。莉亚丝此刻懵懂却乖巧解开衣服的驯服姿态极大地取悦了他。他没有等待她完成所有的步骤,另一只大手已经迫不及待地重新覆上她饱受蹂躏的柔软,感受着那份上瘾的温顺。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刮蹭过敏感的顶端,引来莉亚丝抑制不住的细微抽气声。
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滑去,探入了被迫敞开的衬裙之下,手指带着撩拨的意味,在那片未曾被温柔对待过的娇嫩入口处流连、按压,感受着她因陌生刺激而产生的细微湿润。
莉亚丝承受着胸前和秘境同时传来侵略性的抚弄,手指仍笨拙地解开丝质上衣的纽扣,视线掠过宽阔的胸膛时,脑海中却突兀地闪过站在人群后方,额角有明显暗红伤疤的艾尔文先生。
维克托因为她的走神而加重了揉捏力道。莉亚丝立刻回神,纽扣应声解开,露出他更多壁垒分明的肌肉。艾尔文绝望的眼神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种混杂着愧疚和对故乡的残余留恋,借着酒劲冲破了长久以来的压抑。
“您可以不要杀艾尔文先生吗?他……他不是坏人。” 望向维克托,怯生生地脱口而出。
这句话浇熄了床幔间所有的情欲和暧昧,烛火在盛怒的阴影下剧烈地跳动,映照着维克托如同地狱魔神般狰狞的面容。
他暗自庆幸在婚宴进行前,吩咐雷蒙特把那个胆敢觊觎他新娘的贱民押送到鹰巢城边境据点。待婚礼结束后,亲自去处决这早该腐烂的死人。
然而,他的新娘竟敢在新婚之夜,心里还装着那个早该在橡木城烂透的名字? !
他眼神阴鸷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却诡异地没有爆发,只是散发出足以让空气凝固的冰冷。
这无声的怒火比任何咆哮都让莉亚丝感到茫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如此生气。酒精麻痹了她的恐惧神经,却放大了她想要安抚这头暴怒雄狮的本能。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的小猫,她笨拙地用自己温热的唇瓣,一下又一下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无声地传递着“不要生气”的讯息。
这前所未有的亲昵,几乎令维克托沉溺在这份主动献祭般的脆弱里。即使是在这种愚蠢的情况下,这感觉该死的好!
“呵……真的醉得不轻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平时可不见你胆子这么大。”
莉亚丝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情绪的变化。
被意外之喜取悦的贪婪火焰瞬间被惩罚欲覆盖。他摩挲着被捏得泛红的下巴:“想让他活命?那得看你接下来的表演了,我的夫人。”别有深意地扫过她凌乱的衣襟和他自己敞开的胸膛,“我高兴了,舒服了……或许,那个人可以暂时不死。”
莉亚丝迟钝的大脑努力消化着他的话。她只捕捉到不舒服这几个字。她先用手心轻轻贴上他精壮的胸膛,然后又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他的额头,动作自然得他们真是恩爱夫妻,“您体温好高,都叫您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她挣扎着想下床,全然不顾自己还衣衫不整“我、我去叫霍普金斯爷爷拿解酒药来?或者请医生……”
这纯粹出于担忧的触碰带来甜蜜几乎让他失控。但艾尔文的存在,再次狠狠扎进他病态的心。
“不,不要他们!”他扣住莉亚丝想要抽离的手腕,阻止了她下床的举动,急切和偏执的独占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我只要你!”
拉过被他攥住的手,不容抗拒地按在莉亚丝自己起伏的胸口上,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脏擂动的节奏。
“你的心跳真快啊。可是你这里,” 他的脸凑得极近,近乎温柔的诱哄用力戳了戳她心口被按住的位置,“装着个死人。一个叫艾尔文的死人。他在里面,让你这里跳得这么不安分,让我很不舒服。”
他引导着她的指尖,在心口的位置缓缓地划着圈。 “他在这里,我很不舒服。像有块石头堵着,喘不过气。” 他放轻了声音,带着恶魔般的蛊惑,“你帮帮我好不好?把它挖出来,挖得干干净净,一点渣滓都不剩。这样,我就舒坦了。”
(二十一)羔羊
莉亚丝每一个词都听得见,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模糊不清。挖出来?心里?死人?她只觉得思绪搅成一团浆糊,她唯一能抓住的清晰的信号:维克托愿意对她说话,今夜,或许不会太难熬。
她温顺地点点头,微向前倾了倾身体。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空气燃烧殆尽。饱满的胸脯紧密地贴上了他坚实如铁的胸膛。醉后的软糯使声音像浸了蜜糖般绵软:“我会听话,好好做事,可是、可是你每次都弄得好满。”染上红晕的耳尖透出几分羞赧的苦恼,“我真的不会弄出来……”
“弄不出来?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逻辑错乱的抱怨时,维克托骤然一滞。随即,一声低沉、浑厚、甚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狂笑从他胸腔里爆发出来,他笑得肩膀都在震动,饱含荒诞的狂喜和扭曲的释然。
他的小妻子真的醉了,醉得根本听不懂他那充满占有欲的威胁!她嘴里抱怨的“弄不出来”,是在说每次缠绵后他留在她体内过于汹涌的占有,让她饱胀得难受,生理性地承受不了他过度的给予。而最为美妙的是,她将承受他的欲望和孕育后代,视为理所当然的任务,甚至因这任务的过量而笨拙地撒娇。
维克托强行拉过他的爱妻,跨坐在坚实如铁的大腿上。这个姿势她比自己略高一些,反而完全陷入他的掌控范围,让她无处可逃。
他凑近她散发着甜酒气息的颈窝,声音低沉沙哑,近乎哄骗的语调:“抱歉喔,我的小妻子,吓到你了?”他刻意用了新身份,强调着今晚的合法性。 “但今天起,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海登夫人了,你会满足我的渴求,对吗?”
最后一句,他刻意挺动腰胯,危险地顶弄着最柔嫩敏感的秘处。
莉亚丝隔着薄薄的衬裙感受到欲望的顶弄,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残存的理智让她想要逃离侵略性的威胁。但维克托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让她接触每一寸贲张的力量和压抑不住的渴望。
“别躲。”他将脸埋在她颈间,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莉亚丝,我好不舒服。这里涨得发疼。”他抓着她的手,强硬地按在自己肌肉虬结的胸膛上,又暗示性地往下滑到炙热的紧绷处,他像个乞求解药的瘾君子,用最蛮横的力量紧抓眼前唯一治愈他的药。
“只有你可以帮我,你可怜可怜我,让我狠狠地操进去好不好?只有你能让我舒服。” 最粗俗露骨的话语撕碎所有伪装的温情,暴露出赤裸裸的掠夺本质。
酒精麻痹了判断力,她隐约听到操进去,想到在橡木城时道听涂说对分娩的疼痛描述,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细弱蚊蝇:“不、不可以。不能灌满我。”
他的小妻子连拒绝都显得如此天真可爱,像在跟他玩一个注定会输的文字游戏。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用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深吻,堵住了她的抗议。他狡猾地偷换概念,低语蛊惑着她混乱的神智。
“内射呢?宝贝。大手再次探入裙子不断挑逗她的私处,刺激爱液作好接受入侵的准备。 “只是内射,我不灌满你。他舔舐着她敏感的耳廓,仿佛做出了重大的让步,“我想要内射你,内射好多好多次。”
“射到满足,射到我舒服为止,这样总可以吧?答应我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她颈侧、锁骨上烙下湿热的印记,早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妻子在酒精和粗暴的爱抚下变得酥软和敏感。
内射和灌满的区别,对于醉得七荤八素的莉亚丝来说,她根本无法分辨他话语里的陷阱,只觉得他好像让步了。加上抵着她的地方燥热得让她心慌。她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煎熬,让他舒服了别再这样逼问她。在唇齿的间隙,她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这一点头,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也点燃了维克托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引线。他不再有任何耐心,像拆开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几下便撕裂了两人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随意丢弃在冰冷的地板上。
记住你的承诺,我的夫人。没有任何预兆和温存,腰身猛地向上一顶,悍然闯入并未充分温软湿润的柔软禁地。
“鸣!”被强行撑开的饱胀感穿透了酒精的迷雾,让莉亚丝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鸣咽。但这呜咽声还未落下,维克托便开始了狂暴的征伐。像一头挣脱枷锁的凶兽,接二连三猛烈而凶残的进攻。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直抵那孕育生命的殿堂,烙下绝对的印记。
他牢牢固定住她纤细的腰臀,使粗长的肉刃肆意地进进出出,狂野而毫无章法,每一次抽出都带出淋漓的汁液。肉体激烈碰撞的啪啪声密集如雨,身体深处被反复搅弄出的黏腻水声连绵不断。
这不是温存的缠绵,而是一场暴君单方面狂的盛宴。
(二十二)盛宴-餐前小菜
维克托眷恋地埋在颈窝留下湿漉漉的印记,铁钳般的指节深陷柔软的臀瓣里,每一次凶狠的顶弄都迫使娇小的身体向上弹起,又被无情地按回原处,承受着狂风骤雨般的冲击。交合之处泥泘不堪,汁液横流,混合着两人的爱液在剧烈摩擦中发出羞耻的声响,沿着莉亚丝白皙的大腿内侧滑落,把床单浸染得更加深暗,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情事的漫长与激烈。
莉亚丝不自觉环上维克托布满汗珠的脖颈,似乎那是情欲风暴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依赖的姿势非但没有激起狼王怜惜,反而点燃汹涌的兽性。骇人的进攻愈发勇猛、深入,誓要用欲望填满那片娇嫩无比的爱意之地。
汗水在交缠的肌肤间流淌。那晃眼的雪白胸口布满了晶莹的汗珠,以及早前交缠留下的黏腻水痕,形成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每一寸晃动都在刺激着维克托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催促着施加益发粗暴的侵犯。
随着激烈交缠的律动,那并非严丝合缝的床幔偶尔会裂开一道缝隙。微弱的烛光像窥探的眼睛,在莉亚丝染上情欲的脸上飞快地掠过,又迅速消失,犹如世界都在疯狂地摇晃、破碎。
“维克托……慢、慢点……”细弱得如同新生猫崽的哭腔呻吟,落在维克托耳中如同最动人心魄的情歌,是他征服的伴奏,力量的证明。他置若罔闻,甚至顷刻变得更加狂暴,像一头只凭天性行事的凶兽,加倍蛮横地抽插肏弄。一只手从臀上移开,不客气地揉捏着诱人犯罪的柔软,另一只手则牢牢固定妄想逃离的腰肢,如野兽交媾般令穴口全数吞进粗硬的性器,贪婪地夺取着每一寸属于他的领土。
因喘息而不断开合的唇瓣,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勾得本就被欲望控制的男人冲破了仅存的耐心,急切地重重吻上去。这个吻粗暴而深入,银丝在唇舌交缠中顺着嘴角蜿蜒流下。胸前那两团不断晃动的柔嫩,一次次重重地撞上坚硬的胸膛,如同温暖的云絮包裹着炽热的烙铁,那无比顺从地包裹着全部热情的紧致深处,带来令人窒息的契合感。
极具分量的肉刃持续沉重推进,噗滋噗滋地猛插个不停。早已被肏得烂熟的媚肉随性器退出而外翻,转眼又被狠狠全根没入而撑开到难以承受的满涨,塞得满满当当。一次又一次的暴操开垦,使莉亚丝忍不住轻轻拍打入侵者汗湿的肩膀,示意停止这场狂风暴雨的侵略。
维克托正处于感官的巅峰,每次极致的欢愉和契合都表明莉亚丝·格林生来就是为了承载他,是神明为填满灵魂的空洞与欲望所量身打造的完美伴侣。背上那轻如鸿毛的拍打,在狼王高度兴奋状态下被解读为渴望更深的连接。
烛火透过厚重的床幔缝隙,勾勒出爱妻身上满是红红紫紫的吻痕,圆润的臀部更是印满了触目惊心的指痕。可那象征归属,尚未被占领的最后净土,还没有涂满他的种子。
结合莉亚丝刚才无声的敦促,和从未对受孕行为表示过抗拒,一个令维克托血脉贲张的念头在思绪浮现:他的莉亚在邀请他!期盼浓稠白浊播种在那被操熟透的嫩穴!
“乖,我的莉亚。”俯身在爱妻耳边,如同宣告神谕般低语,并刻意调整角度反覆撞击甬道。 ”这就给你、都给你。这是你该得的。”
紧箍住瘫软如泥的娇妻,抓住翘挺的两瓣臀肉,阻止任何可能的逃离。在最深、最重的一记贯穿中,伴随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如同岩浆般浓稠的精液深深地灌进身体最深处,确保每一滴精华都落在蜜穴内壁,释放新婚之夜第一次的欲望。
(二十三)盛宴-主食
婚房内弥漫情欲巅峰后特有的余韵与甜香汗液气息,莉亚丝像一只连挣扎力气都耗尽的小棉羊,软软地靠在维克托胸膛。交合处没有一丝缝隙,被反复耕耘的温暖甬道恋恋不舍挽留着退出的粗长性器,发出细微啵的一声。维克托小心翼翼地,把爱妻放回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婚床上。
这幅画面,何其熟悉。
初夜的她,也是这般青涩、无助,承受着淋漓尽致的释放。可口的姿态让人直接把小兔子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剩。
“第一次,也是这么可爱。维克托低哑呢喃,痴迷欣赏狼狈的花径入口处,莉亚丝慌乱地想并拢双腿,被轻而易举地压制住,试图遮掩直白痕迹的小手更是被强势拨开。
“想藏?”两根手指轻轻撑开因操弄而红肿得微微外翻的花穴,慷慨灌注的爱意如小溪倾泻而出,在床上积了一小滩黏腻白浊。 “都是我的东西流出来,有什么好藏的?”
这副遍布施暴痕迹,蜜穴都载满精浆的乖巧妻子,别有一番滋味。
莉亚丝浑身酸痛,不懂有什么值得狂热欣赏。就在这时,维克托将她的双腿向两边拉开,最隐秘的淫秽风景脆弱无助地展露在炙热的视线之下,调整到便于发力的角度,再次昂扬起来的肉刃一下捅到底,开始了新一轮的狠操猛干。
“承诺是需要身体力行巩固,我的妻子。”花径早已被调教成符合肉刃侵犯的软烂,结实有力的腰飞快耸动,抹平内壁所有褶皱。过度摩擦令内射极深的精液也被挤压出来,弄得一片狼藉,“让我看清楚,你是如何好好做事。”
紧致的甬道在大开大合的抽插下彻底打开,肉刃在嫩穴埋头苦干,恣意进进出出。莉亚丝被操软得连呻吟都绵软无力,无意识地用双臂环抱住自己,试图稳住身体。这个寻求安全感的动作,意外地让剧烈晃动的饱满雪峰更加挺翘,白嫩的软肉漾出诱人的乳波。那景象美得惊心动魄,充满了被占有的淫靡感。
“呜!好…好大,嗯….不行了。花穴被性器翻搅时触到敏感点,倏然痉挛地缩紧,牢牢箍住塞得满满当当的巨物。无法言喻的舒适感夺走维克托的全部心神,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颔线滑落,滴在丰盈的酥胸上。
垂眸一瞧,被欺负得眼角都泛着潮红的爱妻,津液延嘴角流下,混合汗水和还有亮晶晶睡液的浑圆雪丘布满了齿痕和红印,在火光下折射出淫靡的光泽。被操弄得神魂颠倒的妩媚模样,叫人着迷地移不开眼。本就肏红了眼的维克托更加大力在娇躯上驰骋,巨物径直操开肏干得酥麻的宫口,囊袋密集地拍打白皙臀部撞得一片通红。” 啊!顶到最里面了!受…受不住了好…好厉害!软软的小肚子被顶的凸起来,黏腻水声越来越响,极致的饱胀感让她在灭顶的快感中失神地呜咽着,双腿不自觉地缠上精壮的腰,摆动腰肢,迎合狂暴的侵犯。
这些带着哭腔,不刻意直白的赞美和惊叹,都戳中男人的虚荣心与掌控欲。
“天生会哄人的小东西。”维克托哑声厮磨道,眼中燃烧着炽烈的火焰,与此同时,五指顺势而上粗暴地揉捏温润滑腻的玉峰,乳肉从指缝间溢出,变换成各种淫猥的形状。
“多说点,是谁操你操得这么爽?”
“你里面装的是谁的种?嗯?谁把小兔子里面喂得这么满?”
“谁才是能把你肏成这样的男人?不说,我就操到你愿意开口为止!”指定网址不迷路:jile hai.co m 连番的粗粝逼问非要榨取全部承认。在濒临失控边缘时,莉亚丝松开了紧抱自己的手臂,颤巍巍地摸索着维克托撑在身侧的手腕。微凉的指尖笨拙地挤进了指缝间,十指紧紧相扣。那双被情欲浸透的蓝眼睛水光潋滟,红唇弯起一个纯真又妩媚的弧度,用娇滴滴的、带着浓浓鼻音的醉语呢喃:
“最…最喜欢你了…维克托。”
世界在这一刻按了暂停键,维克托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掌心紧贴,契合得天生就该如此。几乎视为不可能得到的心灵相连和主动亲近,击中了内心最深层的渴望与空洞。
但狂喜只持续了一瞬。
她是真心吗?还是酒精催化的幻觉?抑或是为艾尔文求情而演的戏?这份幸福,会不会在明天太阳升起时,就像晨露一样消失无踪?
不能接受!这句醉话必须变成现实!
贪婪地反扣住柔软的小手,重心完全压向爱妻,猛峻的攻势骤然停止,两人依旧紧密贴合,毫无缝隙。
“莉亚丝,看着我。”另一只手粗暴地棒住脸颊,迫使她直视地狱业火般的风暴。
“再说一遍,说清楚你最喜欢谁?”
“维、维克托。
“你想抓紧我,对吗?”将两人紧扣的手举起,缓慢舔过莉亚丝手背,如同虔诚又疯癫的教徒,向他的神明索要神喻。 “但我要听你亲口说,用你那张甜美的嘴告诉我。”
“你爱我,只爱我。永远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爱…爱你。”病态的确认和滑腻的触感弄得莉亚丝想抽回手,被铁钳般的大手制住,唯有本能地重复着丈夫爱听的回答。
“很好,记住你今晚说的话,莉亚丝。如果你敢撒一个字的谎……”腰身再次动起来,每一次抽插都带着验证的意味,沉重无比,像是要将永恒誓言钉入骨髓。
“我就把你关起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慢慢教你。”唇碾磨她的耳垂烙下湿痕,每一个字如同毒液般侵蚀灵魂。 “这副淫荡的身体,只会也只想做哄我开心的事。这张小嘴,也只能说甜蜜的话。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让你学会用灵魂来爱我。”
“所以,”一个极其凶狠顶撞直抵宫口,糟蹋得花芯卸下所有防备,不停蠕动吮吸青筋凸起的肉刃。 “用这双扣住到地狱也不会松开的手,发誓—”
“说·你·爱·我!”
“呃啊!”莉亚丝被这突如其来的顶弄撞得酥麻,脊背弯成一道弧线,却献祭般急促点了点头,湿漉漉的驯服从喉间溢出来,用破碎的确认去喂养风暴,只为换一口喘息。
“爱…爱的…维克托…”
足够了。
他,抓住了。
“真懂事。”低喘着,嘶哑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剧毒,“我的小兔子这么听话,得用我的精华…”箍紧纤腰,被中断的律动再次接上,“把你两张吐露爱语的嘴都喂饱才行。”
未尽的颤音被蛮横侵入的唇舌堵死在喉间,缺氧的呜咽哺育永不餍足的情欲。情事骤然升级到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性器如同不知疲倦的攻城锤,凶猛撞击臀肉,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啪啪声,掩盖唇舌交缠的黏腻水声。维克托放开所有克制,紧扣着的手压在枕边,润圆的酥胸被挤压得扁扁的,爱液和白浆亦随操弄而溅出。
莉亚丝的感知都集中在被疯狂索取的羞耻之处,意识涣散, 合拢的床幔也挡不住沉闷肉体交媾声,可见男人干得有多畅快。最后几下近乎要将床榻撞得散架的冲刺后,宫口无力阻挡,也无法拒绝,再一次迎接饱含占有欲的的精液洗礼。本应满溢而出的白浊被巨物堵回去,满足丈夫生理上极致释放。
维克托沉重地压伏在莉亚丝身上,感受着相爱后的余韵。身心皆被填满的病态餍足感席卷了他,留下一种独占成功的黑暗安宁。
她说了爱他。
她在他身下绽放、哭泣、承受。
她的一切,都被禁锢在他的怀中。
他低头看着两人紧密交合之处,过于粗硕的巨物把本应娇羞闭合的穴口撑的满满,嘴角勾起一抹满意弧度,抚过刚刚注入爱意的平坦小腹。
“辛苦了,你会慢慢爱上这种感觉的。”在汗湿的额角轻吻:“爱上被我的爱火彻底填满的天堂。
这种粗暴内射标记,不仅仅是欲望的释放,更是灵魂的烙印。从内到外都浸满他的气息,宣示无可争议的所有权真是让人无比热爱。 。他深信,终有一天,这暴力的占有,会变成她主动索求的欢愉。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她学会爱上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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