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十四)规矩
车窗外风景流动,李轻轻没看多久,眼眶看得发酸,她收回视线,落在手背的疤上。
楚远棋刚才给她打过电话,派了辆车来接她。
这其中意思,李轻轻不会不懂。
或许该心存怨气,拉扯也好娇嗔也罢,但欲擒故纵的戏码从来不是她一个妓女能做的。
李轻轻只能答应下来。
空气中的香薰气味很是熟悉,李轻轻已经有很久没闻过,她想起有次在车上,她就是闻着这个味道,埋在他胯下用力吞吐,再被拧着手臂按在车窗上承受他的一切。
味道和记忆是缠在一起的,要不是有人打开车门,李轻轻差点溺死在刚才这段回忆。
“李小姐,到了。”
“哦哦,好。”
李轻轻探出车门,耳边垂下的发丝被她拢至耳后,她看向眼前的别墅,心里没来由地紧张。
这还是李轻轻第一次来楚远棋家,和她想的不太一样,本以为像他那样温柔的人是会喜欢些花草树木,但似乎怎么也不该是……这种香到强势的,栀子花。
正逢花开的季节,院里大片的栀子在月光下盛开,泛着莹莹的光,与其外表不符的,就是它散发的味道。
门口的管家似乎等待已久,他冲李轻轻点头:“李小姐,跟我来吧。”
于是李轻轻跟随着面前的男人,踏上二楼的旋梯,她被带到一扇门前。
管家轻轻敲了敲门:“先生,李小姐来了。”
“进来。”
男人退后让出门边的空间,李轻轻小心翼翼地冲他轻轻点头,手心在冒汗,她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
“来了。”
站在桌旁的男人转头看她,楚远棋手上捧着一本书,见李轻轻进来,他把书放在桌上,微笑着推了推镜框。
李轻轻还穿着去奶茶店里上班的衣服,宽大的衬衫被扎进短裤,露出一双笔直的细腿,脚踝处被奶白的短袜包裹,俨然一副女学生的清纯样子。
有段时间不见,她变得更好看了。
楚远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女生倏然直挺挺跪在地上,膝盖和地板相撞,发出响亮的一声。
“楚先生……对不起。”
“什么?”他问。
李轻轻低下头,满头黑发脆弱地垂下,她颤抖着举起手,慢慢翻开了袖口:“我知道楚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所以,所以这个伤,可能会让您不适……”
空气有半晌的凝固。
李轻轻当然知道这个烟疤有多丑,她都恨不得刮骨削皮把这个玩意剜掉,虽然男人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性交,但他们这些人,从来要求就恶心到离谱。
别说一个疤,哪怕是什么极其微小的变化,都足以让他提不起兴趣。
“这是怎么弄的。”他的声音辨不出情绪,李轻轻举起的手忍不住发抖。
“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到的。”
楚远棋走过来,脚步声不急不缓,最后,他停在她面前。
李轻轻被捏着下巴抬起头,她似乎很是惶恐,眼里噙着水光,整张脸没什么血色,像是随时要碎掉般凄楚。
这很好地满足了楚远棋的性癖。
于是他的声音掺杂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李轻轻如坠冰窖:
“轻轻,我说过,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男人仍是笑着的,宽大的手掌从李轻轻下巴处向上,他半俯下身,托住李轻轻的后脑。
“离开我这段日子,连规矩都忘了?”
(十五)有想过我吗
去你大爷的。
她不说自己烫的,难道还要说是他亲爱的儿子亲手给她烫的吗?
李轻轻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她难得骂脏话,却也只敢在心里犯嘀咕。
是的,作为一个从小在村里长大,被逼着和村长家傻儿子玩的李轻轻,肚子里墨水没多少,被教的最多的,是如何去讨好男人。
面具戴得久了,也以为自己是哪家漂亮有礼的大小姐,可实际上,李轻轻心知肚明自己几斤几两。
她在内心骂着,表情却是可怜的很:“是我的错,楚先生,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什么人?”他眯了眯眼,问。
“是一个客人……”李轻轻支支吾吾。
颇为无奈似的,楚远棋叹口气。
两人离得近,他清楚闻见女生的体香,像是水果,又像是奶油,甜腻的气息溢满鼻腔,他按着李轻轻后脑的手松了松,转而变成抚摸。
这味道是店里带来的,李轻轻不会说这是蛋糕香氛,缺德的店长只会投机取巧,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也能讨好到眼前人。
手上的烟疤,就算李轻轻不说,楚远棋也知道实情。
年轻孩子从来都有肆意妄为的本事,这本事,也是他楚远棋一手给予。
那天晚上,楚淮站在他面前,亲口说出自己是如何对待他曾经的女伴。
19岁的男生个子已然很高,说这话的时候,楚淮脸上仍是淡然的冰冷表情,可里面却不难听出些孩子气的幼稚情绪。
好像用这件事就能掌握父亲心思,好高高坐在父亲头上,推翻制度,做新国王。
楚远棋勾起唇角,他直起身子,把女孩子的头按在自己胯下,隔着层柔软布料,能清楚感到李轻轻急促呼吸而喷薄出的热意。
他不耐烦地又按了按。
于是李轻轻伸出舌尖,小心地包裹住半软的性器,她的眼前是黑,只能乖巧地,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来讨好楚远棋。
落在后脑上的大手拽着她的长发挪开,李轻轻猝不及防被拽个趔趄,她没跪好,险些因为这个动作摔倒。
“楚先生……”
楚远棋低头看去,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睁着泪眼,因为短时间的窒息,她脸颊处是一片绯红,伴着小心翼翼的呼吸,唇畔上的晶莹也像极了无知无觉的勾引。
像。实在是太像。
眸里情绪闪过,楚远棋推了推眼镜。
他拉起李轻轻,动作并不温柔。
李轻轻心下一颤。
她用余光扫了下周围,刚才跪得太急,连周围环境都没敢看,她这才注意她现在是在楚远棋的书房里。
要当着这么多书,做……吗?
李轻轻没怎么读过书,但她很爱书。
在李轻轻眼里,那些文字的思想比她厉害得多,对于书,李轻轻是持崇拜的想法的。
可偏偏……要这样……
重新跪在地下,李轻轻挤在男人腿间,睡裤面料垂软,清晰地勾勒出逐渐挺立的器官,即使是沉闷的黑,但也能清晰看见上面被洇湿的水渍。
“舔。”
李轻轻垂下眸,她熟练地撑在男人腿上,用嘴把裤边面料扯下,阴茎被释放,她连忙含着顶端塞入口中,像个贪吃的孩子。
这副样子,楚远棋是极为喜欢的。
他情不自禁把手掌落到女孩子的头上,轻拍,揉捏发根,李轻轻舔得更加卖力,还故意发出暧昧的喘息,混着口水黏腻的声音,只凭听觉,都能想象出是如何淫乱的场面。
“有想过我吗?”他在上面发问。
李轻轻含着他的阴茎胡乱点头:“想,想的……”
何止是想。
但李轻轻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不是喜欢楚远棋,她只是不能接受和自己交媾这么久的人竟然轻易抽身,留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还怀着对肉体情爱的留恋。
性爱,性爱,李轻轻多喜欢这两个字。
可她拥有的只有前者。于是,她从疼痛里找爱。
“慢点,嘶……别急。”
“唔……唔,楚先生……”她吞得急切,次次往喉咙深处咽,她太知道怎么让楚远棋动情。
要楚楚可怜,要惹人喜爱,不反抗,要哭。
男人性器上满是她的口水,如果李轻轻有尾巴,她一定要晃来晃去,以展现自己示好的决心。
她太过沉浸,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书房门被打开的动静。
嘴里的肉棒似乎变得更大了些,李轻轻刚想抬头去看,后脑倏然被用力按下,这一次太深,直抵喉管,她险些呕出来,脑袋却被死死按住。
甜腻的空气里,楚远棋和门后的人对视,后者皱眉,目光缓缓落到跪坐在地上的女生。
(十六)栀子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李轻轻想起自己今年18岁。
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愿意吃些苦头,例如努力读书,例如愿意和人打交道,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坐在办公室里,被比她更小的年轻人称作“姐”“李总”之类的。
18岁呀,还是个孩子呢。愿意对未来存有幻想,也愿意懊恼现下不知足的时光。
在李轻轻没看到的角落,门被悄无声息关上,一时之间,她只能听到自己故作媚意的喘。按楚远棋说过的,她被调教得很好,塌腰,扭身,就连故意绞紧的力度都恰到好处。
裤子被褪下,裤袢落在女生脚踝处,又被不经意地踢掉,李轻轻趴在书桌上,上半身的乳房紧贴在冰凉的桌面,她咬着唇,默默承受后面插进来的力道。
她水很多,鸡巴操进来时能听到噗嗤噗嗤的响,身后的男人没想怜香惜玉,动作一大,李轻轻的胯骨就来回撞在桌角,她疼,于是哭着求饶。
“呜,楚先生,慢点,慢点……”
她浑身上下被撞碎,楚远棋低下头,女生宽大的衬衫刚才被解开,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臂弯处,乌黑的发散在背上,上半身纯洁如栀子,再往下看,却是淫乱的交合场面。
栀子。这并不是楚远棋喜欢的花。
纯净,爱与约定?不管是味道或是什么,这都不是楚远棋喜欢的东西。
真正爱它的另有其人。
他敛下眸,低头咬在身下女生的脖颈处。
好像自己也明白这段交合是存在极大痛处,要靠着这样的行动来遏制住她试图挣扎的本能似的。
可她很乖,一如既往的乖。
……
妓女是不会留着过夜的,李轻轻收了钱,红着眼扯出个笑容,说自己先走了。
裤子里还裹着别人的精液,楚远棋也没有要留她洗个澡,收拾一下的意思。
李轻轻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搞不懂这些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把她呼来喝去的,想操的时候接过来,不想操了连名字进到耳朵里都当是蚊子乱叫。
李轻轻慢悠悠地去扣衬衫扣子,弄好衣服,她被管家带到门口,死男人还算有良心,知道叫人把她送回去。
再次路过院里的栀子花,李轻轻已经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她骨头怎么都是疼,动一下感觉都要散架。
她也没琢磨眼前的车到底有什么不对,她开了车门,一条腿还没迈进去,却清楚地看见后座上面的人——楚淮。
李轻轻人都吓傻了,没来得及说话,又是熟悉的一脚,她被踹进车内。
鼻息间闻见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是和楚远棋车内截然不同的味道,李轻轻连忙爬起来,声音都不利索:“楚楚楚少……”
车门被关闭,李轻轻快速地看了眼,果不其然,还是上次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守着她给了她一脚。
再转过头,看见楚淮一身漆黑地坐在旁边,身高腿长的男人长腿交迭,他眸光淡淡瞥向李轻轻,她那一副窝囊样子自不用多说,全然没有刚才在楚远棋书房表现的自然从容。
“怎么,到我这,你那一副勾引男人的本事就没有了?”
李轻轻冷汗都给这句话憋出来了。
“没有没有,我……呜!”
措不及防手腕被拉过去,楚淮挑眉,他手上用了些力气,指节狠狠按着不久前,他亲手烫在李轻轻手上的烟疤。
“疼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李轻轻眼泪都被疼出来了:“您,您消消气,是您父亲叫我过来的,不是我……”
手上的伤口没有完全好,李轻轻这几天对待得小心,就连在奶茶店里也是带着手套,可楚淮轻易按开这道伤,用的力道简直是要把指尖塞进她的血肉。
“看来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叫你长记性。”他终于松开手,像是极为嫌弃地甩了甩手。
“什么,我,我不明白……”李轻轻抖着嗓子问,“我没有做错什么,您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
她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些话,要是被叶源星听到,估计又是一阵头疼。
不明白。楚淮也不清楚,这些人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不明白。
“真蠢还是假蠢?”
话说完,李轻轻只听到“卡塔”一声,她惊恐地看着楚淮从旁边掏出一把漆黑的枪,黑洞洞的眶冰冷地贴在她的额头,把李轻轻刚还想说的话给推了回去。
“你以为我们上次,是第一次见面吗。”
枪口蹭过李轻轻哆嗦的脸,落在领口的时候,楚淮用枪把她的领口往下拉了拉,果不其然瞥到一抹咬痕,他眸色更沉。
“车里,包厢,商场,哈,你倒是有好本事,叫我爸念念不忘。”
李轻轻一动不敢动。
枪口一路向下,最后落在的地方,是她的下体。
他故意把枪按着抵下去,李轻轻吃痛,听到楚淮不轻不重地发问:“现在里面还塞着他的东西,我没猜错吧。”
“你说——”男人欺身上前,李轻轻被迫往车门上靠去。
“如果它也被塞进去,像这样,”他弯起唇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轻轻,“嘭——里面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干净?”
他说着,故意往下一按,李轻轻魂都快被那个拟声词吓没了,好像自己真的被打烂似的。
李轻轻觉得自己是遇见疯子了。
楚远棋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玩意来??
这算什么?怕她缠上他爸生出个孩子来和他抢财产吗?天杀的,冤债啊,冤债啊……
“楚先生只是和我玩玩,您……您做他儿子的,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
李轻轻咽了咽口水:“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本事让少爷您产生错觉,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如果是我做错什么可以改,我一定会改的……”
“改吗?”楚淮笑笑。
空气中的香薰味道也像是毒气,李轻轻屏住呼吸,她想起上次他笑,是决定放过她。
那么这次也可以……?
半晌,男人眼里的笑容收回,“改很简单,那就——”
“先把这张脸弄烂。”
(十七)怨鬼
楚淮确实很不喜欢李轻轻。
没脑子,听不懂话,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
要是平常漂亮的人,楚淮也不至于对李轻轻生这么大的气。实在是,李轻轻长得和那个人太像。
这个像的程度,又很好地让楚远棋产生兴趣。楚淮不得不怀疑,自己道貌岸然的父亲真的会做出点什么荒唐事来,
但现在楚淮有些打消这个念头了。
只是稍微吓吓她,面前的女生就已经紧张到不行,面色惨白,口齿不清,连刚才和他反驳的勇气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只是一味流泪,像是他做了多么恐怖的事。
实在是……烦人又没用。
“对不起,对不起,楚少,您,您别……”
她哭得实在狼狈,泪水都淌了满脸,却还固执得不敢乱动,李轻轻不敢直视他,甚至感觉下体都枪顶住的地方整个都发麻空白。
李轻轻要崩溃了。
她大概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或者说害死的孩子,也就是那些精子太多,以至于罪孽深重,让上天派出个楚淮来收拾她。
这哭,是她真心实意的哭,没有弄虚作假,一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脸会被别人一句话祸害掉,李轻轻就要为自己的前程感到担忧。
这怎么不能哭?这必须哭啊!没哭死都算好的了!
越想越气,李轻轻说话也带着哭音,楚淮直勾勾看着她,皱着眉把枪收了回来。
“你……”他刚开口,就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夺去注意力。
楚淮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楚远棋。
他挂断。
再响。
挂断。
再响。
连李轻轻都不得不肿着眼睛偷眼去看。
男人撤开身子,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喂?”
“你还要玩多久?”
“……”
晚风灌进来,有些许的凉。隔着一扇窗,那辆黑色的车已经很久没发动,楚远棋垂下眸,瞥见窗帘尾部的流苏。
楚淮抬头,透过车窗看去,黑沉的别墅,显得窗前站着的人身姿颀长,却又形同怨鬼。
怨鬼?
楚淮笑了笑。
“我只是和她说说话。”楚淮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枪。
“上次你和她说话,送了她一个疤。”
对方顿了顿,语气辨不出喜怒,“这次你又想送些什么?”
“送什么?”楚淮侧过脸,看向李轻轻,“那要看您,想我送她什么。”
楚远棋当然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儿子。
楚淮同样。
只有李轻轻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似乎有救的样子。
可李轻轻忘了,把她叫过来的,就是楚远棋。
“行了,我知道了,这就送她回去。”
楚淮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李轻轻的眼睛倏然亮起来。
藏不住一点情绪。
电话被挂断,窗帘也跟着垂下,楚淮在手机上按了按,不多时,车门被打开,有人钻进驾驶位,正是踹了她两脚的金恩胜。
“送她……”楚淮顿住,在李轻轻希冀的目光里,淡淡开口,“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李彩燕?”
李轻轻刚还算得上平静的脸瞬间碎裂。
“噗嗤。”
楚淮扫了一眼前座,手指敲在自己膝盖,问:“笑什么?阿金,开好你的车。”
“是是。”
“既然父亲发话了,那就送彩燕小姐回去。”
“走吧。”
他没再看李轻轻,可从楚淮往后靠去的身子看去,男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不,打,算,下,车。
车身启动,带着李轻轻一颗动荡不安的心,朝山下驶去。
(十八)关于母亲
彩燕。彩燕。一口一个彩燕。
李轻轻出来这么久,见了点世面,到底心里也有些傲气,但人家嘲笑你,笑你的名字,也笑你自不量力,能怎么?受着呗。
完全不像刚开始遇见的那样,以为多高冷,结果还真像江奕生说的,他背地里玩挺……花?
李轻轻嘴角抽了抽。
车内过于安静,也不知道楚淮是不是被他爸教训了一遍,闭着眼也不吭声,沉默坐在那里,只有指尖时不时点在膝盖上的律动提醒着李轻轻——这丫没睡。
李轻轻把自己缩在角落,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豪车从别墅区驶出来,夜晚太静,无声无息地朝着越来越偏僻的道路前进,李轻轻不时瞥到窗外,正想着这个叫阿金的记性还蛮好,居然还记得她住的地方,下一秒,许久没说话的楚淮开口:
“你就住这种地方?”
李轻轻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的。
“嗯?哦哦,是,是的。”
“……”
楚淮转头看向窗外,眼见着越来越丑陋的建筑,他皱眉问前面的阿金:“还要往哪里开?”
“茶子巷,淮少。”
跟了楚淮这么久,金恩胜知道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他连忙解释:“是个城中村,房租便宜,所以穷鬼住得比较多。”
也是穷鬼中一员的李轻轻:……
楚淮轻飘飘看了李轻轻一眼,这目光里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李轻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虽然她笨,但没看错的话,他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了?
好事,好事啊。
车子又在老地方停下,李轻轻正要道谢下车,楚淮又不紧不慢地说话,跟个老大爷似的:“这种地方,你一个女生也不方便,让阿金送你吧。”
李轻轻惊恐地瞪大眼:“谢谢?谢谢淮少!”
他又要搞什么啊?!
显然阿金也懵得很,但他没说什么,下了车,还顺便帮李轻轻的车门打开。
于是李轻轻战战兢兢地下车,借着旁边昏暗的路灯光,她终于看清这个踹了她两脚又笑她名字的男人的脸。
小眼睛,寸头,人倒是高高大大的,看着就很凶。
楚淮不是想让这个屌毛趁机把她杀了吧,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李轻轻已经暗戳戳把手机掏了出来,如果他非要干点什么,报警好歹也有点用吧。
天人交战中,李轻轻汗都流下来了,城中村里又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脚步,不时传出几声狗吠猫叫,直把人听得心里发毛。
这种时候,金恩胜说话了。
“李彩燕。”
李轻轻强装镇定,转头看他。
“你是不是和你妈长得很像啊?”
“啊?”
男人停住脚步,四周的灯光昏黄,连脚下的地都是裂开的,旁边还堆了不少垃圾,他皱着眉挪开脚,一滩被踩得稀烂的扁扁黑状物出现在刚才他踩过的位置。
哇哦,狗屎。
眼看着可能这个人要发火,万一拿踩了屎的脚踹自己可不好,李轻轻连忙开口:“我没见过我妈妈。”
“什么意思?”金恩胜黑着脸,还真把踩了狗屎的事情忘了。
李轻轻小心翼翼开口:“在我出生不久,妈妈就去世了。”
“那你妈叫什么名字,这总知道吧?”
李轻轻摇头,怕他发火,她又说:“我妈妈是被买来的,他们都叫她阿鸢。”
阿鸢,两个字就代表她未曾见面的母亲。
其实李轻轻也能明白,李浩东虽然长得不差,但真要生出她这样的脸,完全是靠母亲的基因。
她妈妈具体叫什么名字,李轻轻也不知道,村民总说那是个漂亮的大美人,而李浩东总说那是个婊子。
花很多钱买回来,连个儿子都没生下来就死掉的婊子。有次李浩东喝醉了,他当着她面讲的。
其实对于她是女孩这件事,在七岁时李浩东还总是不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做,直到村长那个好色的傻儿子和她成为朋友。
小李彩燕被推着和那个傻子玩,她不懂,但知道只要和他玩,就不用挨打。
只要讨好他,李浩东就会开心。
结果费尽心思出了村,到最后也只是换了个地方讨好男人。
李轻轻说的是实话,但他们这个圈子里,最多的就是这种“实话”,相信金恩胜也听了不少,所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哦”了声。
穿过错综复杂的窄巷,李轻轻来到自己家楼下,她犹豫了会儿才问:“那我先上去了?”
“行。”
想象之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李轻轻也松一口气,她迈着步子朝楼上走,一点没有停留。
而金恩胜站在楼下,他抬头看去,一层层声控灯亮起,直到最后一层吱呀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又沉寂,这个夜终于又变得安静。
他站了一会儿才往过来的方向走,巷子黝黑,不多时,就再见不到他的身影。
李轻轻放下窗帘,如释重负地滑落在地。
她不觉得楚淮和这个男的真有这么好心,把她好好地送回到家,一点也不像他们的作风。
是试探?而且他当时的问题也很奇怪,什么叫“你是不是长得和你妈很像”?
这会不会和楚淮看她不顺眼的理由有关?又或者……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不然早晚会被这个叫楚淮的人给玩死。
李轻轻敛了眸色,她掏出手机,手心全是汗,连解锁屏幕都废了好一会儿时间。
“喂?”
“是我。”李轻轻压低了声音,“帮我调查个人。”
“钱不是问题,这两天,我打给你。”
(十九)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李轻轻还没傻到去调查楚家的人,估计钱还没给出去,下一秒就给卖了。
所以关于他那里,她只稍微查了查那个阿金。
金恩胜,男,23岁,南城本地人士。
父母在南城郊外,楚淮17岁,金恩胜开始跟着他,也不算是保镖,更像个跟班。
似乎因为不是楚远棋派给他的,所以颇得楚淮信赖,这两年常能看见他和楚淮一起出没。
一口一个淮哥,原来年纪还比楚淮大……
李轻轻满脸黑线。
然后她随手点开了下一页信息。
周子钰。
相片中的男孩子表情腼腆,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明明和江奕生差不多的年龄,却是和他天差地别的作风。
手机屏幕熄灭,李轻轻却还盯着上面愣神。
说到李轻轻,也不好骂她什么,以前仗着自己的脸和楚远棋就敢乱说话得罪人,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叶源星不是没有联系她给她介绍客人,可最近李轻轻脾气又被激上来了,看到那些脸歪嘴斜的有钱王老五,嘴巴都撇到二里地去了,愣是想些歪门邪招,上次朱歆不是觉得那个男生喜欢她吗?这不,又转头盯上人家了。
她不是故意踏进这趟浑水的,是这些男的个个都不当人,总要找个看得过去的先捞点钱再说吧?
所以李轻轻决定了! 什么成年不成年,那些有钱男的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乱搞,轮得到她东想西想。
道德什么的,丢一边去吧。
……
“喂,周子钰。”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被血糊住的眼睛连睁开都费力,周子钰试探着动了动,骨头瞬间迸发出疼,他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双手伸过来抓着他的头发,迫使周子钰的脑袋重重往后倒去。
江奕川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脸,镜片碎裂,带着星星点点的血,头发狼狈地和汗水血水贴在一起。
他颇为好心地把周子钰碎掉的眼镜用手指勾下来扔到一边,笑:
“就你喜欢盯我女朋友是吧?嗯?”
陈锦月本来正不屑地抱着手臂,听到这句话,唇角不由得勾起,一双做了裸色美甲的手轻柔地搅着自己耳边的发,语似蜜糖。
“哎呀,江少您轻点,可别把自己手打坏了。”
耳边嗡鸣声炸耳,周子钰估计是刚才陈锦月打在他脸上的一巴掌,因为太过用力,直到现在耳朵都还没缓过来。
他疼得皱眉,几乎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这次你给我记着,再有下次,我可不介意挖了你的眼睛给我女朋友当手串玩。”
旁边的人听完,皆是乐得笑了几句,江奕川把手一甩,周子钰便失去力气软倒在地。
“这里交给你们,别弄死了就行。”
“行嘞,江少月姐慢走!”
伴随着这句话的结束,有人踢了踢他的腿,像踩虫子一样踩着他的脚踝,周子钰痛得从喉头发出不明的惨叫,便引得周围一片刺耳的笑声。
喧吵的声音里,周子钰眯着眼从地里抬起头,不远处,江奕川的手搭在陈锦月肩膀上,她似乎说了什么,惹得男生颤了颤肩膀,笑得肆意。
然后,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清楚。
周子钰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后面的人踩着腰摁了下去。
他尝到泥土混着血的味道,很苦。
江少江少,叫得多好听。
江奕川啊。
他在心里咬牙念出这个名字。
……
照旧是同一个时间,周子钰踩进了奶茶店的门口。
因为脸上有伤,他不太敢直视别人的目光,周子钰低下头,声音轻若蚊蝇:“红……”
“我知道,红豆奶茶是吧。”
“嗯……”他抬起头,下意识去推镜框,等摸到一片虚空的时候周子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镜被踩烂,早就扔进了垃圾桶。
朱歆冲他笑,示意周子钰可以付款,他愣了愣,动作有片刻迟疑。
不是那个女生。
“算了,不要了。”
“嗯?”
他拽了拽挎包背带,心里有难掩的烦闷。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用的事,这个也好那个也罢,什么意义也没有。
扯动唇角,脸上的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周子钰今天的事,他低下头,沉着脸走出奶茶店。
风铃声响,周子钰头一次觉得这个声音和别人的笑声一样刺耳难听。
旁边不时也有学生经过,吵吵闹闹,透着周子钰完全看不懂的青春气息,他低着头从他们旁边擦过,逃也似的来到旁边的厕所。
然后,出乎意料的,遇见了她。
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什么东西都变得柔和,旁边牌匾的光洒下来,照在女生柔软的黑发上,平添一抹温暖。
她半蹲着身子,脸上笑意清浅,指尖抚着手下的橘黄小猫,后者懒洋洋地伸长脖子,把头抵在她掌心蹭来蹭去。
如此温馨的场面。
周子钰的手有些发颤,脑海里不由再次出现之前看到的场景。
灯红酒绿的建筑,相依的两个人,那个时候江奕川还没染头发,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有一股般配滋味。
李轻轻。他知道她的名字。
这时,女生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眼神和他的撞在一起。
周子钰面无表情的脸勾起抹笑容,动作再次牵动伤口,他当做一点疼痛也没有,轻轻柔柔地叫她:“姐姐。”
李轻轻弯起眼睛,站起身朝他微笑。
鱼,上钩了。
(二十)好狼狈、好不干净
都说了,李轻轻很笨呐。
或许只有小说里才可以存在有钱人爱上风尘女的救赎故事,李轻轻也想攀上高枝,要是成为别人小少爷的正牌女友,那该有多风光。
但她上次看到了,看到江奕川身边的女孩子,穿着校服,从头到下,鞋啊包啊,就连头上的发绳都是牌子货。
对比起来,她好狼狈。
好不干净。
所以嘛,有钱人又不是傻子,不会找她当女友,充其量当个情人还差不多。
虽然说有钱人看不上她,但李轻轻也看不上普通人,这样的结果,就导致她始终只能用着最蠢的方法去靠近人。
是吃青春饭,但赚钱嘛,不丢人,等习惯了呐,就什么都好啦。
……
晚风轻柔地撩起耳边的发,有微微的痒意,李轻轻抬手拢了下,手掌顺势撑着下巴,歪头问身边的男生:
“我叫李轻轻,你呢?”
周子钰始终低着头,他手上拿着根猫条正喂着那只蔫了吧唧的小猫,从这个角度,李轻轻瞥到男孩子清瘦的身体,校服显得有些大,正松垮地罩在他身上。
“周子钰。”他轻声说。
“哦…”她盯着他,许是这样的目光过于炙热,周子钰终于舍得抬起头,直看向李轻轻的目光。
城市中心,就连黑也是灯火通明的,因此他脸上的淤青伤口,被李轻轻看得一清二楚。
她眼里闪过讶异,周子钰注意到,忍不住捏紧手上被吃空的猫条。
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算得上僵硬,周子钰轻轻叹出一口气,半晌,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这里……很疼。”
男生没戴眼镜,距离又近,李轻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他唇畔的殷红。
李轻轻这才意识到他很白。
指尖也是白的,算不上病态,但多少看上去有些可怜。
“嘶——”他突然缩了缩手,李轻轻愣了下看过去,小猫似乎对这个长长的东西意犹未尽,舌尖舔得特别用力,在两人谈话时,不小心用牙齿刮了周子钰一下。
“没事吧?”
“没事。”他还没吓到,小猫却是先被周子钰的反应吓到,忙不迭窜到角落,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于是两人站起身,周子钰看到她今天穿的是裙子,他顿了顿,问:“今天是没有上班吗?”
“嗯,有点事,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看什么?”
李轻轻弯唇笑起来:“看你呀。”
“?”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女生说完这句话,抬腿就往旁边跑去,周子钰还在因为这句话愣神,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他咬咬牙,脸上全然没有刚才看见的脆弱神情,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李轻轻就又跑了回来。
许是跑得太快,她呼吸很急促,李轻轻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周子钰愣愣看去,才发现是碘伏,以及创可贴。
“这个给你,伤口最好处理下,看上去有点严重。”
她说话依旧柔和,周子钰大概是愣住了,半天没有接。
李轻轻不由攥了攥刚从药房买来的最便宜的东西。
“谢谢。”周子钰终于接了过去,两手相触,他连手也是凉的。
“轻轻姐。”他叫她的名字。
“嗯?”
“可以陪我走走吗?”
李轻轻低头沉思了下才道:“好。”
于是两人朝着外面走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始终隔着一个肩膀,李轻轻才注意到,周子钰竟然是比她高的。
以前都站在吧台里面,有层台阶,看谁都要矮一个头。
“轻轻姐,”周子钰紧了紧背带,问,“刚才你说‘看我’,那是什么意思?”
李轻轻笑了笑。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呀。”
其实就是漂亮话说多了这种话张口就来。
周子钰沉默看着她。
男孩子眼神澄澈,透着少年人的迷茫,李轻轻好久都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她莫名觉得心虚,于是欲盖弥彰地抬头看天,说:“在我的家乡,星星会比这里多很多。”
“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李轻轻小声说,“我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男生脚步一顿:“跑?”
“是啊,我是从村里跑出来的。”
说起以前的事,李轻轻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些。
“我妈死得早,我爸爸呢又不管我,喝醉酒了只知道打人,在我长大后,又要把我嫁给一个傻子,我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她又开始把老故事搬出来说,真假参半,为了表现得可怜点,李轻轻还非常不经意地露出手上的疤。
“啊,都走到这里了。”
她转头看向他:“那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女孩子眼睛弯弯,曾经隔着条马路看见过的表情,在此刻,是对着他的。
(二十一)淡粉色的,很漂亮
有淡淡的桃子气味,是因为桌上的香薰。
很简陋的地方,但好在干净。
周子钰抬头看着天花板,灯光照在上面不太通透,沉闷的黄,带点不自然的腥。
他抬手盖住眼睛,像被这样的光刺痛,也像在隐忍几近脱口而出的情绪。
好蠢。
蠢到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早该知道,像江奕川这样的人,哪会真真切切和别人谈情说爱。
那天雨水是突然落下来的,隔着一条马路,周子钰没有撑伞,他躲得慌忙,站在树下,任凭雨点打湿额发,可即使这样,周子钰的眼神也没有挪开对面的人分毫。
一对少男少女,男生个子高,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会下这么大的雨,脸上表情不太愉快,而他旁边的女生笑容恬静,她仰起脸,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角。
或许是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男生也没刚才的烦躁,他干脆就着女生仰脸的姿势,按着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水钻进眼里,周子钰却固执得不肯眨眼。
一直到手指陷进树皮,尖锐的一面刺激着甲床,他终于闭上眼,离开了这里。
不懂所谓性交易,也不明白什么各取所需,于是天真的周子钰以为,这就是江奕川的女友。
至少,他最近身边全部都是她。
周子钰终于受不了,他垂下手,近乎粗暴地扯起李轻轻的头发,将她拉离自己的胯下。
“子钰?”
她眨眨眼,唇畔还有一抹晶莹牵扯在他高涨的器官上,周子钰觉得羞耻,更有种难以言说的愤怒,让他的脸颊红得有些吓人。
“你……”
应该还有什么要说的,但又好像没什么能说的,她刚才不都讲了吗?打人的爸,早死的妈,独自一人活在南城的她。
所以从来没有少年人的青涩爱情,一切只是误会,他也根本没必要因为误会靠近一个,一个妓女。
那么为什么还要跟着她来到这,穿过根本看不清路的巷子,路上,她的手就牵着他的手腕,还很不好意思地冲他笑,周子钰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总是要笑。
原来不是什么温柔可心,只是为了取悦他人。
对于周子钰的沉默,李轻轻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其实也蛮尴尬的,她家离学校怎么都没有到“可以顺便上去看看”这种地步,亏她还说得出来啊都走到这里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呀这么蹩脚的话。
不过没关系,他不还是来了嘛。
李轻轻多善解人意啊,知道是男孩子害羞,往常在其他人面前摆出来的柔弱样也顺带收敛了些。
“子钰,没事的,你害怕吗?我可以慢一点。”
“不是,我……”
他脸上有抗拒的神色,李轻轻看出他的意思,动作也有片刻僵硬。
顿了半晌,女生低下头,满头黑发垂落,她肩膀颤了颤,瘦弱的身子晃动,周子钰还没从刚才奇异的感觉中回过神,他缓缓松开手,因为看不清,于是他下意识地蹙眉。
“你说过可以帮我的。”她的声音好不委屈。
周子钰觉得懊恼,他身子往后撤了撤,李轻轻却接着爬了上来,而一双手,轻轻覆盖在了他的……鸡巴上。
“子钰,子钰。”她不停叫他的名字。
声音低柔,透着哀求。
他简直要疯了。
李轻轻抽了抽鼻子,刚才喉咙因为吞得用力,眼里含了薄薄的一层水雾,她又酝酿了下,才缓缓抬头看向周子钰。
按在男生性器的手用力,指尖便感到一阵柔和的湿润,周子钰颤抖地闷哼了声,试图把双腿合上。
李轻轻垂眼看去,男生青涩的性器连兴奋也是稚嫩的,明明是在躲,鸡巴却还试探地蹭在她掌心,很轻易地弄湿了她的指尖。
“淡粉色的。很漂亮,子钰。”
她说着,用指腹碾了一下顶端。
“嗯……”
狭窄的床上,周子钰越是往后靠,留给他的空间就越少,直到后脑抵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他回过神,视线里,全部都是李轻轻一张泪眼朦胧的眼。
帮她。帮她?
他要怎么帮?江奕川前阵子那么亲近她,都没有要帮她吗?
从进屋到坐到床上,就算周子钰近视,也不是瞎,简陋的出租屋,一进来就是张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不外乎是化妆品,即使男生不懂,也知道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是什么大牌子。
“你为什么……”
男生滚了滚喉结,他很想问出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找他,而不是江奕川。
“嗯?”她哼哼一声,知道这样的男孩子最把持不住,于是李轻轻索性直接坐了上去。
这可把周子钰吓得不轻,他脑海直接空白成一片,刚被李轻轻玩弄过的性器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压下来,他整个下半身都开始发麻发烫。
“很舒服的子钰,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躲我好不好?”
隔着层轻薄的内裤,她故意蹭了蹭屁股,李轻轻看见身下的男生校服凌乱,样子狼狈,而他唇角,还贴着她刚才亲自处理好的创可贴。
创可贴啊。
李轻轻又开始觉得心虚。
也没啥……咳,就是刚才不小心给他贴着贴着,她的头就埋下去了。
(二十二)内射要加钱
心跳几乎要蹦出胸腔,周子钰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呼吸的温度,烫的,烫到让人感到痛苦。
骑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眼尾发红,她眸底的湿润像融化的霜,浸湿眉睫,但始终被拘在这一方天地,楚楚可怜。
她当着他的面,用粘上他液体的手撩起裙摆,棉质柔软的布料堆迭往上,露出女生纤细的腰身。
李轻轻平时都早有准备,所以裙下的风光自然不是什么舒适的纯棉内裤,而是一块白色的蕾丝,两边由细细的带子牵起打成蝴蝶结,再半松不松地挂在女生胯骨处。
周子钰哪见过这场面,当即身子都软了。
李轻轻见状,又故意把下体往他鸡巴上蹭了蹭,蕾丝边的质感粗糙地擦在上面,又疼又痒。
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你推我往的了,李轻轻把裙边用嘴叼起来,得了空的手覆在男生手上,温温柔柔地牵着他落在内裤的蝴蝶结上。
男生滚了滚喉结,声音低哑:“你一直穿着这个吗?”
李轻轻点头,含糊不清地答:“嗯,是为了,为了见你。”
周子钰手抖了抖。
指尖一动,蝴蝶结便瞬间瘫软下来,那块本就不多的纯白蕾丝掉落,躺在他勃起的器官。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性是充满好奇的,周子钰也不例外,但之前的好奇带给他的,也只是用自己的手掌自渎。
所以要怎么?怎么进去?
他又想起江奕川。
周子钰讨厌他。已经输给他很多次,难道在这种事上也要输给他吗?
周子钰咬咬牙,他猛然坐起来将李轻轻压在身下,一阵天旋地转,李轻轻嘴边的布料松开,她还在怔愣,男生已经按着自己的性器,要往她腿心里面挤。
“不是这里,别急……”
“闭嘴!”
“……”
男生满头是汗,有的已经掉下来砸在李轻轻的裙子上,他看不清,眼睛里仿佛全是朦胧的雾。
周子钰明白自己卑劣不堪,他不应该因为某种龌龊的想法而合理化他现在的行为,哪怕是她自愿,哪怕她是妓女。
但没关系。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他莽莽撞撞,带着一股不服气的郁闷,还真被周子钰找到入口,顶端龟头陷入的瞬间,周子钰感到阵头皮发麻,连带着动作都停了片刻。
李轻轻的腿被压到两边分开,突如其来的异物感涨得逼口发疼,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却被拉着腿,毫无技巧地被男生贯穿。
“……唔!”李轻轻痛到皱眉,周子钰却沉浸在阴茎埋进肉穴的舒爽感里,他喘着粗气,与他身上校服不符的,是此刻淫乱的行为。
没等李轻轻适应,他开始挺腰律动,手掌胡乱地掀开她的裙子,落在她配套的胸罩上。
“真是……”
真是骚啊。
“什么?”
周子钰咽了咽唾沫,手上太过用力,已经将女生的乳房揉捏得不成样子。
痛吗?
这两个字刚在周子钰脑海中转了一瞬,就被他矢口否决。
“子钰,子钰,轻点,好疼……”
他不管不顾,初次体验性交的男生像只未开智的野兽,之前所有的愤怒好像都可以通过发涨的性器宣泄,周子钰红了眼,按着李轻轻的腰用力到近乎要凿穿这具身体。
李轻轻傻眼了。
本来不算动情的下体被周子钰硬生生挤开,她的腿不时还能蹭过男生校服的面料,她疼,想躲,男生却紧紧扣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一丝一毫。
他在生气。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李轻轻明白。
无非就是把生活中的不顺,恨啊烦啊啥的,他不是挨打了吗?可能就是把她当成打他的人发泄一顿。
太正常了,太正常了。
周子钰没有经验,但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做出点什么,动作又猛又快,完全不像刚刚破身的处男。
之前李轻轻为了逼好看,连毛都给刮了,于是周子钰眯眼看去,自己的鸡巴不停从淡粉的穴口捅进去又出来,中间带出的液体被快速打散成沫,每一次进出,都带着黏黏糊糊的啪啪声。
本就不大的床晃得厉害,李轻轻的身子被他顶得一直往上窜,头就这样反复撞在墙壁,都快分不清是头疼还是下面疼。
她伸手去抱住他的脖子,从喉头呜呜咽咽地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叫声。
“爽吗?死骚货。”
李轻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唔,好涨…哈,子钰,你好会操,呜呜,小穴要被干坏了……”
没有技巧的操干就是一场受刑!一场单方面的独角戏!好歹李轻轻也干了有段时间,所以她深谙其道。
说着,李轻轻正觉得有点感觉了,想扯出嗓子叫呢,下一秒,自己的身体被牢牢抱住,男生身体上的热气顺着脖颈传到她身上,她愣了愣,下意识开口:
“那个,子钰,内射……要加钱。”
(二十三)又给哪个男的白操了
李轻轻是真的要给自己两巴掌了。
周子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慌乱地去拉裤子,李轻轻也愣了,觉得自己这嘴是真会毁气氛。
于是她去扯他的手臂,想说点什么好话,但男生甩开她的手,转而去抓自己的包。
他语气僵硬,动作也是毛躁到不行。 “我身上没有钱,这张卡给你,密码是120861。”
“嗯?哦,哦……”
里面有多少钱?李轻轻想这样问,但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做了有十分钟吗……虽然是处男这么快也正常,但是不是该……
周子钰站起身,几乎是逃一样跑到门口,临走时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也只是站了会儿,然后他紧了紧背带,再也没有停留地离开这里。
家里再次变成只有她一个人的寂静。
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男生确实清瘦,做的时候几乎是骨头撞骨头,她“嘶”了一声,跑进厕所洗了个澡。
“有这么没意思吗?不至于射了一次就跑吧?”她在厕所喃喃自语。
难道是自己伤了她在他心里的形象?哦,那没关系,她能有啥形象。
李轻轻觉得沮丧,但她更想知道这张卡里有多少钱,于是她草草地把自己洗了洗就换上衣服提着包出了门。
说不忐忑那是假的,李轻轻怕被骗,虽然自己也没怎么服侍好他,但好歹也给他日了不是,是他自己拔屌不干了,不至于让她一点钱捞不到。
于是喜忧参半的李轻轻在ATM看到卡上的二十万时眼睛都瞪大了。
……?
给错卡了?
不会转头就告她勒索吧,要是楚远棋,李轻轻也就乖乖收着了,可眼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啊?! 手中银行卡转瞬变成烫手山芋,被吓到的李轻轻哪还有之前对小屁孩处男的洋洋自得,她就差没把这卡扔了! 但比这更糟糕的是,李轻轻往家走的时候,因为脑子乱七八糟,也没注意前面有啥人,茶子巷本就黑,她又在想事,所以等李轻轻十分烦躁地抬头时,正巧和前面的人撞上视线。
男人抱臂靠在墙上,耳边又换了新的银饰,他看见李轻轻,嘴边勾起一抹堪称残忍的笑容。
“李、轻、轻。”
李轻轻知道他是生气了。
因为李轻轻又有好久没去上班了。
不是因为手上的疤,之前那是李轻轻骗江奕川的,上次被叶源星叼了顿,李轻轻心里不服气莫,叶源星还硬给她塞些傻屌客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李轻轻一气之下不去了,连他电话都拉黑了。
哦豁。
李轻轻冲他笑了笑,然后拔腿就跑。
叶源星当场愣住,他似乎没想到李轻轻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跑,男人“操”了一声,紧跟着追上去:“你他妈?!李轻轻!”
李轻轻当做听不见,但她哪跑得过叶源星啊,自己还刚从床上下来呢,屁股跑起来一痛一痛的,果不其然,她“哎哟”一声,踩到个什么,直接滑倒在了地上,差点没和旁边别人扔的垃圾袋来个脸贴脸。
这给叶源星看乐呵了,他两步上前,提着李轻轻的胳膊把人拉起来。
“你跑什么?嗯?”
李轻轻嘴里嗑了些泥巴,她狼狈地吐出来,人倒是没事,就是膝盖蹭破了点皮。
“干嘛。”她不情不愿地开口。
叶源星蹙眉,等李轻轻站定后,毫不犹豫赏她两个脑瓜崩:“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上次和你说的话没记住?又想些啥歪主意,连班都不上了?”
“疼,疼——”李轻轻捂头,不太服气,“我在赚钱啊,又不是什么都没干。”
“赚钱?”叶源星从上到下打量着李轻轻,一脸不信,“你去赚什么钱了?就你这傻样,别又被人骗了吧?”
“……”
李轻轻还真觉得自己被骗了。
没有哪个傻蛋会嫖十分钟不到二十万的娼吧?李轻轻本以为自己多会钓鱼,又是暗戳戳蹲在那儿假装和别人偶遇,又是扮得温温柔柔把人哄上去来了一发,结果呢,别人一张卡就把没见过世面的李轻轻打得措手不及。
要是她花了,不会被抓吧……
眼见着李轻轻目光飘逸不敢看他的样子,叶源星是彻底懂了。
他按着李轻轻的肩膀,语气微妙:“说吧李轻轻,又给哪个男的白操了一顿?”
(二十四)从一开始就错了
夜里的茶子巷几乎没什么东西,挨家挨户都是黑着的,少有几家亮着光的,是几家专做外卖的小店,门头简陋,门口的水龙头大概是年久失修,总是松松垮垮地掉下点积水,而路过的小猫小狗就会埋下头颅,啪嗒啪嗒地弄湿下巴。
李轻轻和叶源星来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吓到一只喝水的流浪狗,它抬头冲两人乱叫了两下,便夹着尾巴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哟,怎么是你们俩?”
里面正在择菜的黄茹关了水,她抬起湿漉漉的胳膊去擦脸上的汗,见到他们两个,女人分外惊奇。
“嗨茹姐。”李轻轻有气无力地冲她喊。
黄茹甩甩手上的水,她走过来,瞥见李轻轻裙子上的泥,问:“这是咋的,摔了?”
李轻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也没看叶源星:“嗯,不小心摔的……要两碗牛肉面。”
她顿了顿:“给他那碗多加点肉。”
黄茹眯起眼笑:“好嘞。”
李轻轻去扫码付款的时候,叶源星就杵在那一声不吭,她用手指挠挠脸,有点尴尬。
“叶哥。”她扯了扯他的衣服,“还在生气啊?”
叶源星还是不理她。
这可把李轻轻惹到了,她干脆也不说话,默默往旁边站了点。
切,死装男,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富少,实际上也就是个拉皮条的,以前还做过鸭子,比她好到哪里去啊,还要天天听他的大道理。
她故意不去看叶源星,但心里到底还是忐忑,两个人站在环境并不好的外卖店里,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看上去都不是很自在。
李轻轻思绪放空,想起第一次来这吃饭。
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李轻轻啥啥都找不到,吃个饭还要跑到好远的地方,没办法,走投无路的李轻轻来到了这家外卖店。
当时黄茹也懵得很,估计没想到有人来外卖店吃饭,李轻轻尴尬,等面一好,她就捧着个塑料碗蹲在门口吃。
当时的面很烫,烫得舌尖痛死了,李轻轻莫名其妙开始哭,一边流汗一边流泪,头发黏在脸上,大半夜跟个疯子似的,把来找她的叶源星吓了一跳。
“面好了。”黄茹把面端到台子上,李轻轻顺手从旁边抽出两个高塑料凳,一个递给叶源星,一个放在自己屁股底下。
“怎么,你俩看着像吵架了?”
“没有。”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
黄茹乐呵呵地笑笑,也不说啥,年轻人嘛,有点口角很正常。
叶源星看着桌上的面,怎么都觉得别扭得很,他想起刚才李轻轻说的话,刚取下的一次性筷子还没掰开,男人突然把碗一推,恼道:
“李轻轻,我真是小看你了。”
“……啊?”
“你就,你就?就那么?”
男人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起来,李轻轻见势不妙,忙把旁边揭开的塑料盖子盖回去。
“什么什么呀?我们还是回去吃吧,走了啊茹姐。”
她一边说一边娴熟地去扯打包袋,叶源星黑着个脸,“唰”地一下站起身往外面走,李轻轻叹口气,提着袋子追了上去。
“不是说请你吃饭就原谅我吗,干什么又突然生气。”
叶源星回过头,脸上表情深沉,他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李轻轻,倒叫后者生出些害怕来。
她紧了紧手上的塑料袋,像在用这种方式汲取勇气:“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
“李轻轻。”
“嗯。”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李轻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沾了泥巴,脏兮兮的。
“没有啊。”她说。
“那为什么……”话停到半处,叶源星像是觉得头疼,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我知道你想摆脱现在的日子,我也支持你努力往上爬,可你怎么能一声不吭跑去干这些?”
李轻轻头埋得更低。
“你说你也想过做这种事会不会不道德,那为什么你没有坚持到底?你知道别人的身份吗?你知道别人的家庭吗?你以为你找上的是什么小白鼠吗?那万一又是个往你身上烫烟的楚淮你又该怎么办?”
“问你话呢,李轻轻。”
连珠炮一样的问句轰得李轻轻耳边一片嘈杂,她动了动唇角,声音轻若蚊蝇:“那你介绍的又好到哪里去了……”
“什么?”叶源星没听清。
李轻轻却倔强得不肯再说一遍,但叶源星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在说什么,男人叹气,语重心长地解释:
“那别人再怎么样咱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李轻轻,你把你的傲气用错地方了。”
叶源星说得有道理,但也没完全说对。
李轻轻哪还有多高的傲气啊。
没有选择,选了其他的就是错,自己做的就是错,怎么都是错。
这不就又做错了吗。
手中的袋子重得吓人,还带着滚烫的温度,李轻轻突然问:“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恨我……说了不好的话。”
叶楠星看着她。
“李轻轻。”
他沉默片刻:“你真是没救了。”
“那你呢?”李轻轻抬头,“你就是为了我好,你就全是对的吗?”
“可是你在楚远棋不要我的时候笑得比谁都开心,你也知道他只是玩我不把我当回事啊,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叶源星听得直皱眉:“你是要吵架是吗?”
李轻轻扭开脸:“是你要和我吵架。”
男人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李轻轻,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和你吵架这个事上,我有这个时间多赚点钱不行吗,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时间搞小动作去获得男人的关心?”
“李轻轻,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都不知道怎么就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的。
李轻轻没想吵架,更没想和叶源星吵,他帮过她,也算她半个朋友。
朋友吗?可别人有要把你当朋友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妓女和拉皮条的啊,不清不白,连个正常的关系都不可能有。
李轻轻把手中的面递给他。
他没有接。
于是李轻轻转头就走。
这次叶源星没有追上来,他没有理由,李轻轻也没有理由停下。
又是这种半夜里的热,李轻轻额前出了汗,她又想起那碗该死的面,那碗烫得她眼泪鼻涕流一脸的面。
那天的叶源星就蹲在她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她不理他,只是把脸埋进碗里,然后他笑她,说她都要把鼻涕当面吃了。
李轻轻抬起头,今晚无风无月,燥热的闷,让人心里好不自在。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没有这么不堪,她没有选择做这类行业,她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聊天,而不是以一个需要他人,依附他人的,好像总是低人一等的妓女身份,那他们对她,是不是也不会像这样过分。
她错了吗?好像是,可叶源星呢?难道他就没有私心吗,他不也是想要从别人那里捞到钱吗。
想去分辨个对错,可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对错,要说错,那就是都错了,从一开始。
(二十五)有个好玩的,想不想知道?
做他们这行的,最不缺的就是故事。
李轻轻曾听叶源星吹牛逼,说自己以前家里多有钱多有钱,自己活得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当时李轻轻问他:那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呀?叶源星就不说话了。
但问来问去,破产呗,就这么个事。
别人信不信不清楚,反正李轻轻不信。
既然那么有钱,好歹也是当少爷长大的吧,破产后连创业都不去做,跑去当鸭子,当拉皮条的,每天穿得要多骚有多骚,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李轻轻恨恨走回楼里,六楼,她爬得怨气,手上两碗面又重,她简直又想发疯。
好不容易爬上来,李轻轻去掏钥匙开门,只是钥匙刚插进锁孔,铁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握住门把的一双手。
手掌很大,有蜿蜒的疤,李轻轻缓缓抬头,看见张熟悉的脸。
“李彩燕,终于舍得回来了?”
李轻轻表情彻底僵住,她转头就想跑,男人却迅速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拽了进来。
当时李轻轻什么也没想,脑子里直愣愣的懵,金恩胜估计没见到她提着东西,动作虎里虎气,于是那两碗还烫着的面摔在地上,塑料盖瞬间碎成几片,汤汁溅到李轻轻腿上。
李轻轻当即就被烫得叫起来,金恩胜躲得快,但裤腿没能幸免,他骂骂咧咧:“我去,你拿了个啥玩意,烫死我了。”
自己被烫还要受别人骂,李轻轻又疼又想哭,语气全是怨气:“我明明拿得好好的,谁让你拽我啊。”
“那谁叫你跑的?”
“是你先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啊!”
“……”金恩胜默了默,皱着眉看向李轻轻。
李轻轻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可能是刚和叶源星吵过架,也可能是本来情绪就不好,反正她就这样瞪了回去。
但瞪归瞪,李轻轻心里慌得要死,眼看着男人突然扬起手,一副要给她一耳刮子的样子,李轻轻连忙闭上眼抱着头蹲了下去。 “别打我别打我!我错了!”
手掌落到半空,金恩胜看得好笑。
就吓吓而已,至于吗。
他低头看去,女生穿着个裙子,刚才的汤跟面大部分洒在她腿上,袜子和鞋没能避免,小腿处更是一片绯红。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李轻轻才敢悄悄抬头往上看去。
金恩胜抱着个手臂,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张本就不像个好人的脸做出这副表情,更称得上是凶神恶煞。
“起来。”他补充一句,“不打你。”
于是李轻轻战战兢兢站起身,金恩胜在刚才把门也给关了,健硕的身体往那一站,把门几乎堵完,李轻轻知道自己是倒了血霉,人也不像刚才那样有底气。
“是楚…淮少让你来的吗?”她抖着嗓子问。
“不是啊。”
他转了转脖子,好像刚才做过多么累挺的事:“过来随便看看。”
李轻轻这才注意到,这不看不知道,随便往旁边一瞅,瞥见自己家跟垃圾场似的,什么东西都有被翻过的痕迹,甚至还有几件情趣内衣被甩到架子上。
她两眼一黑,简直要吐血:“那您看完了?”
“看完了。”
听听听,多理直气壮的语气,简短的三个字:看,完,了。
李轻轻这叫个憋屈啊,脸苦得跟个皱皱巴巴的深海鱼仔似的,金恩胜“嘿”了声,先倒打一耙起来。
“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地方?上次,上次你还记得不?老子在你这踩到坨狗屎,妈的鞋底没弄干净,楚淮那小子直接不让我上车,我他妈大半夜走了三四公里打车回去的!”
“啊?”李轻轻听傻了。
空气陷入寂静,金恩胜自己也觉得尴尬,他咳嗽两声,正色道:“算了,不扯其他的,李彩燕,我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啊。”
“楚淮被他爸派到国外做生意,这事你知道吗?”
李轻轻白着脸摇头。
金恩胜笑了,有几分威胁的味道:“本来我也是要跟着他过去的,但临时改了主意。”
“李彩燕,我发现个好玩的,你想不想知道?”
本论坛为大家提供情色小说,色情小说,成人小说,网络文学,美女写真,色情图片,成人视频,色情视频,三级片,毛片交流讨论平台
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DMCA pol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