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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诱惑和节制
西樱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能忍,任由生活这块磨刀石把她一切锋锐的棱角打磨得圆滑柔软。可一旦她决定反击,圆润的外壳就通通剥落,变化之快让熟悉她的人始料未及。宫定洲没料到,曾经他熟悉的那个聪明乖巧通情达理的小姑娘,会算计到每一个人,而他连西樱的目的都不甚确定。
西樱沉默片刻,她其实不介意把全部计划和她的真实想法告诉宫定洲,但此刻旁边还有储清。她怕储清看到自己的阴暗面,又怕储清插手和稀泥。其实她怕的不是储清对她失望,而是自己对储清失望。
不分是非对错不权衡利弊就站在身边表达支持的爱人,太稀少了。尽管储清对她有过很多承诺,但落到纸面的合同尚有纠纷,情到浓时的承诺,会有不可摧折的千钧重量吗?
“宫警官,其实我对于找到家人这件事,并没有执念。我只想知道当年被带来西峰市,又被丢弃在山里,整个过程是不是如我猜测的一样。
“利家不放过我,现在已经连累了我的老板,我已经烦不胜烦了。而现在遇到的麻烦,是可以通过审判旧案解决的。
“只有当年旧事的人证适合揭露真相,我也不过是借力打力。
“黄江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我怕透露了,有人会狗急跳墙。
“公事公办吧,我随时配合调查。”
宫定洲接受西樱的解释,也保证不会透露西樱的身份给黄江和办案人员知道。
结束通话后,储清若有所思地盯着西樱,不悦道:“一个外人,知道的凭什么比老公知道的还要多?”
西樱不搭腔,直往储清怀里钻:“老公我们回家吧,冷死了。”
直到回家,西樱才幽幽地问:“你知道的真的不多吗?今天师兄说,利家那边突然请求撤诉,是二哥的手笔吧?”
储清不揽功,学着西樱说话的腔调:“我只是把这事让利洛远知道了,借力打力嘛。”
西樱羞愤大叫,扑到储清怀里捂他嘴巴,储清摇头晃脑地躲避,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四目相对,暧昧的欲火一点就着。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脱下的衣服散落一地。西樱双腿大张跨坐在储清身上,气喘吁吁,贴身的吊带背心堆在腰间,正好套在了完全勃起的狰狞肉棒上。内裤挂在纤细的小腿上,要掉不掉的。
西樱刚刚被美色诱惑,冲动地挑起了储清的欲望,但这会儿看到顶着薄薄布料的粗硬肉棒,想到储清可怖的体力,临阵退缩了。她怯生生搂着储清,细声细气地说:“二哥,要不我们节制一些吧,纵欲可不好。”
储清气笑了,把挂在肉棒上的吊带背心拨开,紫红色的粗硬肉棒在浓密的耻毛中狰狞现身,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下,张牙舞爪地展示其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把老公玩成这样了,又叫停。”说罢嘲讽地看着西樱,笑问:“宝贝,你训狗呢?”
西樱自知理亏,主动伸手握住了肉棒,两手并用地抚慰起来。这粗大的肉茎在西樱的手中又胀大了几分,炙热地烫手,上下揉搓时都能感到缠在上面的青筋跳动。西樱撸动得辛苦,觉得小臂发酸,可正在享受的这位大爷并没有喊停的意思。西樱忍不住抬头瞪他,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储清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被握住的肉棒上,可并不妨碍他欣赏眼前的诱人风情。刚刚西樱被扑在沙发上亲吻,此时发髻散乱,一对肥硕饱满的奶子被黑色蕾丝胸罩挤着,本就幽深的乳沟被挤得更深了几分,胸罩的布料只有一层薄纱,奶头处被繁复的刺绣遮挡住,两边手臂的动作带得两团大奶子小幅度摇动,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更是白得晃眼。这番美色配合了敏感肉棒上传来的快感,储清简直要忍不住交代了。正想开口,腿上的美人哀怨地抬头看他,又娇气又妩媚,储清咬牙暗骂:这小妖精!
储清忍着射精的冲动,把胸罩的布料拨到两团乳肉下面,拍拍丰腴饱满的臀肉,哑着嗓子道:“自己坐上来。”
西樱叉开双腿坐着,想要主动坐上去实在困难,但储清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顾着把玩两团乳肉。西樱努力跪坐起来,像个蛤蟆似的趴着往前蹭了蹭,把已经湿漉漉的嫩屄入口对准了粗硬的肉棒,慢慢坐了下去。
等到肉棒完全插到肉穴深处,两人都长出一口气,西樱更是累得满身是汗,还没开始动她就没力气了,只能好声好气地商量:“老公,让我歇会儿再做吧。”
储清残酷拒绝,还狠揉了把白嫩的奶子表示不快。西樱无法,双手搭在男人的肩头就开始上下摆腰,濡湿的肥屄把肉棒吃进又吐出,每一次进入都有蠕动软热的烂肉挤压肉棒,顶到深处时还有水汪汪的小嘴吸吮蘑菇头上的小孔,嫩屄深处的敏感地带也被反复挤压磨蹭,没顶几次西樱就被缓慢而强烈的快感折磨得腿软,眼前划过一道道白光。西樱在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快感中,还没到达高潮,自己先没了力气,抱着男人的脖子,耍赖道:“我没力气了。”
储清不管是揉弄奶子还是拍打屁股,西樱都破罐子破摔地不动了,两人腿间都是湿淋淋的蜜汁,缠在西樱腰间的背心也全湿透了。储清认命般地感慨:“小祖宗,你就是来折磨我的。”说完把人按倒在沙发上,抬起了一条修长细腿,对着那个向外翻着屄肉的红肿洞口,直接一插到底。
“啊...太重了...”
“不许抱怨,这么不耐操,老公还没抱怨呢。”
“嗯...老公...轻点...”
储清并不放慢冲撞的速度,两人性器相连的地方全是蜜液被抽插成的白沫。
“怎么越操越紧,水越操越多,真是小骚货。”
储清操干得爽快,手掌也揉上了高耸挺立的乳肉。奶罩还穿着,两团大奶子即使躺平也没散开,白皙肥硕的乳肉被奶罩勒住,像在平坦小腹上方豁然拔地而起的高耸峰峦,山尖上两颗细小的粉嫩乳头,被揉弄得颤巍巍挺立着,勾人品尝。肉棒还插在温热的水屄里,储清俯下身含了一大口乳肉,舔舐吸吮,还故意在奶头上打着圈地舔弄。
“啊!老...老公...别...别...啊!”
奶头被恶狠狠地吮吸,西樱颤抖不已,花穴深处的肉团痉挛绞紧,喷出一大股花汁,浇灌在肉棒顶部的小孔上。储清被高潮的骚屄夹得又痛又爽,强忍着射精的冲动,继续吃奶。乳沟太深,舌头根本舔不到底,两团白嫩乳肉上全是吻痕和口水,两个可怜的小乳头也被啃得肿大了一圈。
储清拔出肉棒,起身分开挤在一起的两团乳球,把肉棒塞了进去。有了紧束奶罩的帮忙,肉棒完全埋入了两团硕大奶球之中,被箍得极紧。储清摸了一把红肿小屄喷出的高潮淫汁,抹在乳沟和肉棒上充当润滑液,感觉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足够湿滑,就开始用力挺胯抽插,直到两团奶子被磨出一大片红痕,这才抖着下体射到了乳沟深处。
储清恶趣味爆发,把西樱的奶罩重新穿好,甚至连挂在腰间的吊带背心都被拉起穿上。储清把人抱去旁边的藤椅上,威胁道:“宝贝可要兜住了,洒出一滴精液,我就再做一次。”说完就走去浴室放水。
西樱知道这个恶劣的男人绝对能说到做到,只能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捧着双乳,让喷洒在胸部的浓稠精液不能滑下。可这个姿势让红肿的肉穴不断向外吐着高潮时的淫汁,动一下就流得更厉害了。
储清放完水回来,就看到满脸酡红的美人扭腰捧胸,被操肿的骚屄还不断吐着骚水,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再次苏醒。储清走上近前,指着一滩淫水说瞎话:“宝贝,流了三滴呢。”
“没有!你...你别冤枉人。”
“我说有就有。”
储清把人抱进浴缸,完全不理会西樱的辩解,又开始了一场欢爱。
做到最后,西樱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哀戚地痛骂几个小时前的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再也不能被美色迷惑了。
(三十九)突发状况
秦裕在昱平市电子厂呆了三天就回西峰去了,公司还有其他事情要他主持,昱平这边只有西樱带着刘越先配合前期施工,狄鸣和另一位新入职的工程师在别的项目上帮忙,等两周他们也会来昱平加入西樱的团队。
项目进行得如同西樱料想的一样,虽然工作繁琐时而需要连续加班,但每个部分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其他部门的同事也都合作顺利,问题也都能及时解决。
真正的问题,到来得气势汹汹,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参与投资的外企快到财年结算日,审计复核发现了之前合作的监理公司出现的巨大财务问题,而这个监理公司,就是现在电子厂项目上的监理公司。
消息是晨会时通知大家的,齐东生面色黑沉地参与旁听,宣布项目暂停,现有的方案全部封存待审,电子厂负责人和政府将共同商定解决方案。
秦裕来不及赶到昱平,西樱就作为代表跟着其他公司的项目经理一起旁听了市政府组织的会议。主题是让各公司自查,又附加了一份项目合同补充罚金协议,等新的监理公司到位,再行开工。
大家都知道给政府项目当乙方是纯赚吆喝的,连连应诺,签什么协议都行。
西樱索性把精力放在了邻省的项目上,每天在家办公,偶尔帮部门的其他同事修改方案。在书房连续工作到傍晚时,西樱都会有一瞬的神情恍惚,像是又回到了一刻不得闲的那两年。好在都过去了,她现在不是在遍布利洛远喜好的夸张装饰品的房间,而是在开窗就能看到海上晚霞的静谧书房。
储清回到家,在书房找到了给垂丝茉莉培土的西樱,蹲下身问道:“怎么?毛绿绿生病了吗?”
西樱给这株一身毛茸茸小白花的植物取了“毛绿绿”这么个怪名字,储清憋了半天没反驳出个所以然,也就妥协接受了。
“有一些黄叶,我刚刚埋了肥料,等几天再看看吧。”
两人现在像是最平凡的恩爱夫妻,白天各忙各的,晚上甜蜜温存,连生活中的琐碎日常都能聊得津津有味。
吃晚餐时,西樱问储清:“电子厂那边,新的监理怎么决定的?再次招标吗?”
“老齐的意思是,在之前投标的几个公司里面选,选评估分数高的。估计下周就能定下来了。”
“邻省的项目,我估计还有三周就得去现场了。希望在去之前,电子厂这边能把第一版方案落实了。”
储清给西樱盛了碗鸡汤,劝慰道:“放宽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工作千万别苛求完美,那是折磨自己。”
西樱再想不到这位工作狂会发表此种言论,好奇道:“二哥以前,不是一直精益求精的吗?”
储清捏了把西樱白嫩的脸颊,好笑道:“那是自我标榜啊,你可别信。我之前在西南的一个国家级贫困县,当年的政绩目标是修路卖水果山货脱贫,结果路快修好了,山里果树得了传染病,几乎零收获,还有果农受不了打击喝农药自杀的。那还能怎么办,目标达不到就下一年再说,先挨家挨户发补助金救济金,安抚好情绪。又找了专家做实地考察,递了份病情报告直达农业部,专家们一个个进村做科普教学,第二年全县水果大丰收。”
看西樱听得专注,储清卖了个关子:“你是不是想说,山路修好了,水果大丰收,脱贫有望?”
西樱知道没那么简单,却依然好奇道:“难道不是吗?”
储清摇头:“水果丰收那两周,山洪暴发,不仅没收获,还有大批房屋倒塌和人员伤亡。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守在受灾山区忙救援,十几天都没睡过整觉。不过也就是那会儿,我把什么都看开了,工作不能强求完美,做好能做的就行了。”
“二哥在西南那几年,真是不容易。”
“是啊。不过自打我想开了之后,好像事事都顺利了起来。我们请了地质专家挨个村子宣传,把山洪高发地带的村子全部迁走,又大力推广当地特色民俗旅游,带动了附近好几个县的旅游业。本来就看好的水果山货市场,也被旅游业带动了起来。第二年就成功脱贫了。”
西樱听着储清一波三折的政绩,感慨道:“也算是功不唐捐了。”
既然聊到了西南,西樱少不得想到了徐术明,于是问道:“二哥,徐术明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储清道:“老淘着重查了那个坐台女和徐术明的私生子。坐台女叫郑玲娜,一直混迹在西峰市和周边几个县市的声色场所。私生子叫徐途,一直和郑玲娜生活在一起。徐途在五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休养了好久,也耽误了上学。现在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却才读高二。”
西樱只问她关心的问题:“那徐术明为什么不去看望自己的儿子?”
储清摇头:“这个老淘也没查到。郑玲娜和徐途一直都跟着徐术明,他调任到西峰,他俩也跟着搬到西峰,但私下来往并不多。或许徐术明是为了避嫌?”
西樱不认同,她想了一会儿,对储清款款道来:“二哥,那天我如果不告诉你小时候见过徐术明的事,你是不是就会对着档案仔细查下去?”
储清不明所以,点点头。
“落在纸面的信息,好处是可以长久保存,坏处是不能眼见为实。”西樱看储清还有些疑惑,索性说明白了:“二哥,档案资料,其实是最好做假的。
“利家资助西峰市孤儿院的学生,是有渊源的。当年出了很大的一桩丑闻,利家的慈善基金会,发现有位出身西峰市孤儿院的高中生,其实父母双全,且家境富裕。利家雇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发现这位高中生的身份被人盗用,充作孤儿院的贫困生领取奖学金助学金,而罪魁祸首就是当年的孤儿院院长。
“利家就直接去了一趟西峰市孤儿院,利爷爷亲自核实了年龄身份之后,才资助我们读书。
“那会儿已经有媒体报道,原来的孤儿院院长也被判刑,但利爷爷的下属还是查出来有五六个年龄身份不符的被资助者。
“二哥,如果徐术明的身份存疑,那他这个所谓的私生子,身份就一定确凿吗?”
(四十)全都是猜测
项目的事情,果然如储清所料,一周之内就定下来了新的监理公司,而且还是老相识,马经理的元图工程。
西樱在晨会上得知这个消息,打电话给马经理表示祝贺,又问道:“您会亲自来这个项目吗?”
马经理叹气:“这是天上掉馅饼了,还是个政府项目,我们得把精英团队派过去。但是最近南群有个项目开工,还是老东家青旭集团的项目,我这边人手太紧张了。没办法,只能我先去昱平顶着,再从别的项目匀人手过来。”
西樱了解他们做监理的难处,又宽慰了几句,表示期待在昱平市电子厂项目的合作。
监理到位了,西樱越发忙碌起来。有的时候白天在电子厂项目时刻待命,晚上改邻省的项目方案到深更半夜。
储清在又一个深夜把人抱去浴室,强行停止西樱点灯熬油的加班。
“秦裕给你多少钱,值得你这么卖命?”储清给西樱做着肩颈按摩,愤愤地问。又掐了把西樱的脸蛋:“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累没有了。”
西樱靠在储清怀里,舒服得直哼哼,闻言替秦裕说了句好话:“这事不怪师兄。二哥你不知道,我们这行,接到项目就忙得昏天黑地,项目一结束就能放大假。之前我连着快一个月没接项目,把大学城那个房子翻新装修了。”说到此,西樱突然问储清:“对了,我正想问二哥的意见。之前利洛远给的那一百二十万,加上我现在手里的积蓄,是可以买下现在住的房子的。但之前跟同事们聊天,师兄和李珉姐的建议是,同等价格可以在城东新区买新房,面积差不多。我有点犹豫,城东离公司和市中心近,但现在的房子才翻新装好,我也懒得再折腾。”
储清沉默听着,心中越发不快,只忍着不对西樱发作。看西樱不解地向他投以探究的目光,这才加重了按摩的力道,语带谴责:“小没良心的,在你对未来的规划里,是不是就没有我?”
西樱呆住,她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但她哄储清已经有心得了,主动抱住索吻,又道:“没有你的话,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储清瞬间眉目舒展,抱着怀里滑溜溜的娇软身体好一番温存。
等两人相拥着躺到床上时,储清才道:“就买你现在住的房子吧。市中心我有房子,没必要买城东的。”说完又补充道:“你把房东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人办好手续联系你,你就专心忙工作吧。”
元图工程正式加入昱平电子厂项目那天,秦裕也到了昱平,晚上少不得凑个饭局联络感情。刘越找他舅舅预订了一个大包间,秦裕做东请项目上有空的同事一起聚餐。
马经理酒量好,但他酒后就特别喜欢拉人聊天。几倍酒下肚,他对西樱说:“上次我老婆来玩,不是说觉得你眼熟嘛。回去路上还念叨着,等回到了南群市,她才想起来,说你长得像我在青旭集团上班时的一个同事,她在公司家庭团建日见到过。”
这番话引起了西樱的好奇,她问道:“嫂子记得是谁吗?”
马经理摇头:“她只记得团建日见到过,都没细问那是谁。”
西樱开了句玩笑,把这个话题揭过,心中却掀起巨浪。能被一个对面孔敏感的人牢记的相似长相,如果不是概率极小的巧合,那就是西樱猜测的血缘关系。宫定洲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要不要把南群市作为线索提供给警方呢。可万一错了,不就是给警方的破案带去误导么。
西樱正在犹豫沉思间,接到了储清的电话:“你那边结束了没?我让卢庆去接你。”
“还没,不过我可以走的。”
等到上车,卢庆才告诉西樱:“有朋友来昱平,市长在陪他们吃饭,我们这会儿去酒店外面等市长。他的意思是说,你愿意的话,就露面打个招呼。不愿意的话,就在车里等一会儿。”
西樱再没想到,所谓的朋友是方敏之和方茂之姐弟。她和方茂之只有见面打招呼的交情,方敏之却如大姐姐一般。自从上次在西峰见面过后,二人再没见过,连日常联络问候都只有节假日例行问好之类,关于她和储清的关系,更是连提都没提。
西樱突然就有种初高中生被教导主任抓住早恋的怯懦,她很想躲在车里逃避碰面,但也知道这是徒劳,储清既然派卢庆去接她,那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自己逃避不了的。
大概储清已经跟姐弟二人聊过,他俩见到西樱还如之前一样的态度,只是眼神中多了分促狭。方茂之好奇问西樱关于吴达的事情,西樱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两人二十多年前的短暂缘分讲了出来,听得姐弟二人都在连连称奇。
方敏之在湄山和禹安的考察进行到了下一阶段,再次从首都出差过来,只在西峰停留两天。储清想当面问方敏之关于封谨礼的事情,这才把人约来了昱平,顺便曝光一下和西樱的关系。在座的几人都知道卢庆遭受的下流算计,储清便直接说了:“我基本肯定,这事是徐术明针对我设的套,但我跟他可以说是毫无交集。”西樱对徐术明身份的质疑并没有实际依据,这会儿不便提起。
方茂之陷入沉思,方敏之常年不在西峰,但他是知道徐术明的。作为主抓治安的公安局副局长,徐术明经常出现在西峰市媒体上,还会出席一些餐饮娱乐行业的法律治安宣传会。仅凭少有几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人一身正气,丝毫不像是玩肮脏手段的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方茂之嘲讽道。
徐术明的话题不是储清想说的主要内容,他还是更忧心封谨礼的事情:“敏之姐,我最近知道一件事,没有什么依据,全凭推测。封谨礼对我很有敌意,但我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故。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方敏之一愣,她本能地质疑道:“不能够吧,你家对他可谓是恩同再造。如果因为升米恩斗米仇,他针对的也应该是你大伯你爸,怎么都排不上你。”
“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很困惑。”
方敏之说出了和西樱一样的推测:“你手里是不是有他要命的把柄?”
储清沉默,或许,他真的有什么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威胁到封谨礼政治生命的把柄。
直到回家,储清还一直在思索关于封谨礼的事情。西樱却换了话题:“二哥,我突然想到,那个叫郑玲娜的女人,她的真实过往,或许可以去问吴达。”
储清酸溜溜地捧场:“可不是么,我们樱樱的旧相识正好是行业相关人员呢。”
西樱气得捶他:“我好心帮你!说什么风凉话!”
储清握住小粉拳哄人,直把人哄到床上去了,这才不再去烦恼不怀好意的暗中敌人。
(四十一)又是突发状况
西樱虽然提议可以去询问吴达关于郑玲娜的过往,但她心里明白,吴达只是位有些昔日交情的熟人,连友人都算不上,想从他这里问出实情,还不如指望老淘那边。
储清也是类似的想法,他抱着还在高潮余韵中细微颤抖的西樱,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吴达这人亦正亦邪,不管是交友还是套话都需要慎重。你别操心这事了,老淘那边好几个人盯着,多少能查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西樱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又给储清预告去邻省出差的事情:“新来的监理公司负责人,元图工程的马建锋,我之前就认识。他们也正好中标了邻省的项目,我下周和他一起过去。”
“怎么认识的?以前一起做过项目吗?”
西樱把马经理和她相识始末一一道来,又问储清:“他夫人那么肯定我和青旭集团的一个员工相像,我会不会真有什么在南群市的亲人?”
“她印象那么深刻,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要我找人查下吗?”说罢又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这个青旭集团,上次物流自贸区的招商会好像还有他们的人参加。”
“就是你最近每天都去的物流自贸区吗?”
储清嗯了一声,又道:“之前听我堂哥说,利风鸣好像去青旭集团谈过合作,打算一起投智能医疗的项目。”
西樱想到了马经理提起的在青旭集团碰到过利风鸣的事情,点点头没再说话。
储清叹气,又揉弄起怀里娇软滑腻的身体,在脸蛋脖颈上到处亲吻,温声感慨:“过两周就是春节了。这几个周末我都得主持工作汇报会,没办法去邻省找你。你能回来吗?”
西樱想到此,也有些不快,悲观道:“今天师兄说,那边的人事方面很麻烦。项目太大了,好几个设计方和施工方之间有矛盾,监理公司也叁天两头催马经理过去。马经理说,春节前的周末估计都没法休息了。”
西樱的预估毫不夸张。第二天一早,秦裕还没开完晨会,就接到了在邻省项目的李工打来的电话,脸色阴沉地给西樱发了消息,自己匆忙开车去邻省了。
晨会结束,西樱叫上刘越,又约了还在西峰的狄鸣和新入职设计部的潘茵,开了个电话会议。西樱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把秦裕告诉她的情况跟他们说清楚:“师兄刚刚开车过去邻省了。有个设计方的员工和施工方有旧怨,在项目现场打起来了。韩工正好在旁边复核参数,被误伤了。”
叁人都没想到,一个国企的大型项目,居然上演了全武行。潘茵一入职就是韩工在带她,此时着急问道:“韩工怎么样?”
西樱摇头:“李工陪他去医院了,师兄也不了解具体情况。我下午就得出发去邻省,等下我把目前电子厂的方案发给你们。你俩今天把手上的项目跟同事交接一下,明天过来昱平这边吧,刘越熟悉这边情况,让他带你们熟悉一下。”
这番安排让叁人措手不及,西樱看他们都有些茫然,只能鼓励道:“以后你们都是要在项目上独当一面的,这种突发情况也不会少见。昱平这边合作的同事都是很专业且好相处的,电子厂项目又是政府牵头的,对专业能力和人际交往能力的培养都很有益。等我把邻省的项目熟悉了,再跟李工韩工商量,看让你们谁过去加入合适。”
邻省那边事发突然,西樱一上午都在跟各合作方解释道歉,不过好在她手里的设计方案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只需要刘越几人去项目现场核对参数就好。大家都是在各种项目上遇到过各种奇葩事件的,闻言表示理解。
马经理也被通知了邻省项目的事情,一脸无奈地对西樱说:“我没办法过去,公司要下周才能派人过来。我刚刚跟那边的元思飞打招呼了,他是我们公司在那边的总负责人,你有事需要帮忙找他就行。”
一上午过去,西樱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直到午饭时才给储清打了电话。
西樱在家里收拾行李,项目在邻省的岷城,比昱平冷得多,西樱正在拆一件加厚羽绒服的外包装,储清却赶回来了。
“二哥,你下午还要去物流自贸区,怎么又回来了?”
储清把人抱住缠绵一吻,掐了把白嫩的脸蛋,恨恨道:“小没良心的,我午饭吃了一半回来跟你道别,这么不解风情。”
西樱手下不停,边收拾边抱怨:“我从晨会结束就一直跟别人解释道歉,安抚公司几个新人。真是想不通,怎么能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储清也上手帮忙收拾,又看了下表:“老淘过半个小时到,他送你过去。”看西樱打算反对,忙道:“去岷城有一大段穿山隧道,你不熟悉路,自己开车我不放心。”
刚说完就有电话过来,胡媛在催储清出发去物流自贸区。西樱突然不舍起来,把储清送出门,等电梯的工夫又搂着缠绵接吻,绯红着面颊给储清擦拭嘴边拉扯出的湿润银丝。
一切收拾妥当,西樱望着客厅窗外的碧海蓝天,恍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半年前的此刻,她还在担忧焦虑即将到来的手术和未知能否成功的离婚。而现在,她不仅恢复健康,还有了喜爱的工作和成熟温柔的伴侣。
西樱从未如此欣喜而放松地享受冬日的暖阳。
老淘开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公务车,接上西樱就递了一份文件:“上次你去找黄江,提到了利行云。之后储哥就让我查他,但他回到利家之前的信息全部被利家处理了,只有他十二岁之后的,也查不出什么特别的。”
西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从文件最后开始看。老淘查得仔细,连利行云的一夜风流都陈述在案。他常年住在首都,能查到这个份上,可见老淘的功力深厚。
西樱组织着语言,谨慎地问:“如果我知道一个可能跟利行云有关系的人,但或许会做无用功...”
老淘打断西樱:“没关系,我们的工作经常这样,查十件事有一件有用就很好了。”
西樱这才道出了之前发现的关于王灵旋的异样之处。
老淘点点头,又打趣西樱:“难怪储哥总夸你聪明,这种细节处我们确实很容易忽略掉。”
西樱有些不自在,连忙转换话题:“郑玲娜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老淘知道徐术明的事情西樱帮了大忙,因此并不打算瞒她:“你之前怀疑的私生子,他既不是徐术明的儿子,也不是郑玲娜的儿子。我们查到了体检记录,徐术明和郑玲娜都是AB型血,那个叫徐途的私生子,是O型血。”
西樱想过徐术明跟那个孩子没关系,没想到连郑玲娜跟那个孩子也没关系。
老淘继续道:“但是,在徐途的出生记录上,他是A型血。”
(四十二)工作狂
抵达邻省的岷城已经是晚饭时间,西樱先去医院看望韩工,韩工着实倒霉,被打架的两人推搡了一把,正好从一个半米高的台阶上摔下,右臂骨折了。
韩工精神倒还好,看到西樱来探病还开玩笑道:“四条胳膊腿儿折哪个都行,偏偏折了右胳膊,还得麻烦你们几个把我的工作给分了。”
西樱笑道:“您没事就好。”
韩工计划在医院住一夜,第二天返回西峰市休养,他负责的工作由李工和西樱分担。
眼看韩工已经困乏,西樱告辞之后去了秦裕住的酒店,也给老淘开了房间,让他休息一晚再走。
西樱到了酒店餐厅,正好碰上也来吃晚饭的老淘,他正戴着耳机通话,看到西樱,就走来落座。
老淘结束通话,对西樱说:“你下午提到的王灵旋,还真有点问题。利家在首都那边的分公司,前几年和利金工程一起出资注册了一家企业,做智能家居的。但这家企业从生产到销售都在做假,其实走的是首都分公司的账,目的是为了骗补贴和减税。”
西樱在利金工程建立起就回校读研,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不过以她对利洛远的了解,他也干不出来这种因小失大的蠢事。正要发问,老淘又继续说了下去。
“利洛远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跟首都那边往来的,一直都是王灵旋。”
晚上睡前,西樱跟储清通话,把王灵旋的事情说了。储清晚上有饭局,这会儿刚回到家中,正觉得酒意酣沉形单影只没有解语花相伴,跑外地去的解语花跟他说,前任的秘书出了问题。
“不要关心野男人的事。你老公晚上喝多了,正难受呢。”
西樱远程陪伴着储清煮了醒酒汤,把手机放在枕畔,听电话那边的声音催眠。储清突然问道:“你是在担心利洛远吗?不希望他出事?”
西樱昏昏欲睡,实话不经大脑就顺嘴说出了:“我不是担心他出事。我是担心利行云和利风鸣不出事。”
饶是储清知道西樱对利家这两人的评价糟糕,此刻也被这句刻薄话惊讶到了。他正色认真地问:“樱樱,你老实说,他俩是怎么开罪你的?”不等西樱回答,又补充道:“如果需要我出手,他俩没犯事也能出事的。”
西樱被储清这话震到,吓清醒了:“千万别,二哥。我的事说起来毫无证据,只能一步步来。但他俩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利行云。二哥千万别为这种烂人脏了自己的手。
“利家看上去一片和乐,但利行云被排挤在核心业务之外,早就心怀不满。利风鸣像极了利友林,为了蝇头小利锱铢必较,还觉得他家比利洛远一家强过太多,利友林不该偏心。
“按我的预计,这一家子,快要上演分家大戏了。
“二哥,我只想跟利家彻底切断关系。利友林太难缠了,手里还有份我的‘卖身契’随时颠倒黑白,我不得不找对七寸让他彻底闭嘴。
“你们两家是世交,我怕你为难,也怕你插手,确实不愿多说。
“即使你站在我这边,可你还有家人,你还需要顾及他们的感受。”
储清沉默,如果没有自己刚刚冲动说出的狠话,西樱的这些细密心事,可能还要深藏许久。
岷城比西樱想象得要冷很多,施工现场和项目办公室又是在四面漏风的临时建筑里。西樱到哪都裹着一件加厚羽绒服,连续几天加班,除了疲累一些倒也没病没痛。可项目上的其他同事纷纷病倒,每天晨会上咳嗽声喷嚏声不绝于耳。李工和秦裕都得了重感冒,刚到没几天的马经理也不幸中招。
项目上人手严重不足,又在快要过年的节骨眼上,公司那边很多同事都提前休假,而西樱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却觉得年前的工作计划就要完不成了。
西樱找机会就对着秦裕唉声叹气,让他想办法找人过来。秦裕擦着流不完的鼻涕,看到西樱就想躲。
储清终于忙完了年前的一堆事情,给胡媛和卢庆提前放了假,带着老淘来岷城接西樱,却被饥不择食的西樱抓了壮丁。
西樱白天扛着一堆图纸跑几个现场复核数据,晚上拿了一堆做过标记的图纸改方案,又给了储清和老淘分配了复核图纸的繁琐工作。秦裕一进酒店套间,就觉得西樱投入工作起来简直丧心病狂,竟然敢把一个市长使唤得像个刚刚入职公司的实习生。
储清一腔风花雪月被西樱凶恶又哀怨的眼神悉数剿灭,任命地学着西樱的做法,把秦裕带来的新图纸数据和旧图纸手写数据一一比对,再归档收纳。
如此忙到了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西樱的工作计划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事不妥之处,红着脸给老淘道歉加道谢,又送上了精心挑选的新年礼物。
储清就很不好哄了,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撒娇卖乖。他在返程的旅途中跟西樱咬耳朵:“想想该怎么谢我,好好想。”
老淘在开车,副驾驶的秦裕在睡觉,西樱感受到毯子下探向她内裤的手指,脸颊涨得通红。
回到西峰市储清的住处,西樱主动贴在储清身上,捏着嗓子说:“老公,让我来好好谢你吧。”
储清不买账,把人拉去浴室泡澡,搓着西樱又瘦了一圈的脸蛋,故作不满:“挂着这么大两个黑眼圈,这谢礼可太没诚意了。”
西樱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已经是傍晚。储清从衣帽间拖了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出来,带上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从这个里面,挑一样给我的谢礼。”
西樱好奇心起,把行李箱打开查看,却看不明白。里面有一半是衣服,剩下的空间是一整块折迭好的厚实布料。
西樱不解地望向储清,储清一脸坏笑:“宝贝,你不挑的话,就换我挑了哦。”说罢顺手拿了一套衣服,又把那一整块的厚实布料拿出来,展开铺平,在边角地方扭上了几个支撑底座,又打开了一个阀门一样的开关。
西樱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充气式沙发,但她还没看懂储清的意思。正要发问,储清把一张说明书递了过来,硕大的一个“性爱沙发”的产品名称,配合着后面的十几张使用图解。
西樱的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也看明白了储清手里的衣服是件情趣内衣。她害臊地伸手指着储清,憋得脸颊通红,储清得寸进尺地耍流氓:“宝贝,我们今天就把这些姿势都试一遍。”
(四十三)谢礼
储清伸手比划了沙发的尺寸,把放气开关打开,提着瘪了下去的沙发走去浴室,又对原地站着不动的西樱道:“浴室等你。”
西樱惦着手里轻薄的布料,终是脱衣换上。两人十几天没有亲热,之前工作紧张还没感觉,现在颇有点饱暖思淫欲的意思了,更何况还是自己理亏,奉上什么样的“谢礼”都不为过。
只是上身之后,西樱觉得太羞耻,又把家居睡袍裹上,蜗牛一样踱步去浴室。
泡澡的时候太累,这会儿才发现浴室被重新装修过,浴缸旁的墙壁上装了两面镜子,重新充气完成的沙发就在这两面镜子之间,储清正在悠然地调整浴室灯光,此时看过去,浴室的光线明亮得就像是阳光晴好的早晨。
沙发有一边高一边低的弧度,储清赤裸着身体靠坐在弧度较高的一侧,不着寸缕但有种闲适姿态,如果不是他下腹茂密耻毛中狰狞挺立的粗大肉棒泄露了欲望,他这副翩翩风流的模样简直像在餐后品茶。
储清看西樱忸怩着不肯靠近,危险地眯起眼睛:“反悔了?要我主动讨要谢礼吗?”
西樱听这语气就恨恨走上前,跨坐在储清身上,搂着他脖子抱怨:“你怎么总用威胁这一招啊。”
“因为好用。”储清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剥掉了西樱遮羞的深灰色丝缎睡袍。
明亮如白昼的光线下,跨坐在身上的羞怯美人浑身雪白透着嫩粉,只穿了件吊带白纱连体衣,外层的薄纱长度不到膝盖,被跨坐的动作弄出一身清纯仙气的褶皱,内层是繁复精致的白色蕾丝,开叉的内裤向上延伸,像藤蔓一样捧着胸乳,纤细的柳腰在轻纱遮盖下若隐若现。本来是纯情而精致的设计,但内层的蕾丝被两团浑圆巨乳和饱满肥臀撑得变形,开裆处的蕾丝紧紧箍着大腿根,本该羞涩隐匿的白嫩外阴被迫裸露在外,胸口的蕾丝也卡在了两团大奶子下方,两颗粉嫩的小奶头在白纱下颤巍巍地挺立,怎么看都是色情至极的装扮。
西樱看储清眼里冒着狼一样的精光,害羞地伸手捂住胸口,却被储清拉住,赞叹道:“真好看,像新娘子。”
西樱捶他,储清把人拉入怀中来个深吻,又捧着酡红的脸颊,盯着桃花水眸认真地说:“宝贝,新婚之夜就这样穿,好不好?”
男人的眼神深邃得像要把她的神魂全部吸走,西樱不受控制地沉溺其中,点头应下。
储清的亲吻失控般铺天盖地落下,从潮红的面颊到晶莹的樱桃唇,又沿着修长的脖颈到凸起的锁骨,所过之处都是一串潮湿的红痕。两人的涎水黏湿了轻薄的白纱,亮晶晶地贴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储清用牙齿把锁骨正中的白纱咬开一道破口,顺手从中撕开,薄纱从西樱的肩头滑至身后,彻底暴露了身前春光。
储清把西樱推倒枕在较矮的一侧弧度上,自己倾身向前,俯视着欣赏身下的美人。大红色的沙发上,轻薄的白纱和乌黑的长发堆迭铺陈着,雪白的躯体上纠缠了几片少得可怜的精致蕾丝,粉嫩的乳头和濡湿的吻痕点缀在细白的皮肤上,淫靡而娇艳。
储清俯身至西樱耳畔,低哑了嗓音重复道:“宝贝真美,像新娘子。”说罢继续刚才的亲吻。
本该包裹住乳肉的蕾丝勒住了乳球的根部,将两团大奶球束在一起,即使躺下也是高耸挺拔。储清在肥嫩的乳肉上又咬又嘬,还对着乳头吹气舔弄。他了解西樱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这会儿感到了身下人随着他对乳头的侵犯颤抖抽搐,知道她快要达到高潮,就停下了动作,再次靠坐回沙发较高弧度的一侧,还伸手把西樱拉起,让她双腿叉开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西樱被反复的快感刺激得快要高潮,现在的身体又敏感又空虚。她不解地看着储清,软着语气撒娇:“老公,怎么停下来了?”
储清指着自己狰狞勃起的阴茎,又伸手揉了把挺着的大白奶子,戏谑道:“要么用奶子,要么自己坐上来。”
西樱看了眼粗硬肉棒上虬结的青筋,想起自己跟储清的体力悬殊,果断俯趴下身,捧着两团沉甸甸的大奶子,把肉棒夹了进去。肉棒在深邃的乳沟里上上下下,蹭得白皙乳肉上全是红痕,西樱捧着乳肉的手也酸痛无比。肉棒在反复的磨蹭中居然还粗硬了几分,西樱泄气,把肉棒顶端的蘑菇头含入嘴中,又一点点将肉棒吞下,直到戳中喉咙深处,再也无法深入。
储清舒爽得差点射了出来。从他的角度,美人满头乌发和轻柔的白纱披在脑后,盈盈细腰塌软成要断了的弧度,两团隆起的浑圆肉臀随着身体的起伏颤抖波动。旁边的镜子里,樱桃小口吃力地含入粗硬的肉茎,吃进去一半就再也无法深入,撑得美人脸颊通红,泪水汩汩而下。
储清把西樱拉起,舔掉她眼角的泪痕,抱着细软的腰肢,对准了濡湿一片的嫩屄,缓慢地一插到底。
“啊...太深了...老公...”西樱哀怨地瞪了储清一眼,又戏弄她。
“宝贝,你先动着,累了就换老公来。”
肉穴被撑开到最大,里面又酸又涨,粗长的肉棒顶到了最深处,有种小腹要被顶穿的错觉。西樱折起双腿,手臂撑在男人滚烫的小腹上,前后挺动腰胯,用嫩屄套弄起粗硬的肉棒,没动几次,肉棒反复刺激着肉穴深处的敏感地带,灭顶的快感一次次袭来,将西樱送上了情欲的高潮。
一大股淫汁从肉穴深处喷涌而出,两人性器相连处全是粘腻晶莹的水渍,储清被骚屄里面千万张小嘴一样的嫩肉蠕动吸吮,强忍着射精的冲动,凶狠地向上快速挺动,把刚刚经历高潮的西樱操弄得崩溃大叫。
“啊啊啊...慢...慢点...呜...”
“宝贝,呃...你太不耐操了。”
“呜...老公...”
西樱在快速而强烈的顶弄里摇晃身体,蓬乱的乌发和散乱的白纱纠缠成一片,两个水球一样浑圆的大奶子晃出一片白花花的波涛汹涌,被吸肿的嫩红奶头娇俏地挺立着,勾人品尝。储清不放缓身下顶弄的速度,双手抓上了晃动不已的巨乳,握不住的奶肉从指缝溢出,激起了男人更强烈的蹂躏欲望。
“啊...太重...揉坏了...老公...”
“乱说,老公一揉奶子,小骚屄就吃得更紧,宝贝明明是喜欢被揉奶子。”
揉弄把玩了好一会儿大白奶子,储清咬上了像花蕾一样的娇羞乳头,吃不够一样,两颗轮流吃着,身下的动作也越发猛烈起来。
“啊...别...老公...太狠了...啊!”
肉棒顶到了骚屄深处,西樱被刺激得浑身哆嗦,被操肿的嫩屄都在抽搐颤抖。
“老公明明顶得宝贝这么舒服,小骚屄紧得不像话,里面水越顶越多呢。”
储清埋头在深邃的乳沟里,肉棒被骚屄里的软肉吸吮得舒爽不已,他顶得越来越快,西樱失控地大哭,呻吟求饶声也被顶弄得变调破碎。
“喜不喜欢被老公操?”
“啊...啊...老公...”
“快说!”
没等西樱回答,肉穴里面剧烈抽搐痉挛起来,全是泥泞的水穴深处又喷出大量汁液,无数软肉绞动着肉棒的龟头,储清再次狠狠抓住晃荡的肥硕奶子,低吼着泄在了骚屄深处。
西樱抽泣着趴在储清身上,被操得红肿外翻的屄肉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抽搐,大肉棒从蜜穴里滑出,带出来一大滩精液和淫水的混合汁液,在沙发的凹陷处聚集了一个浅浅的水坑。
西樱还没从强烈的高潮中缓过神来,又被放倒俯趴在沙发较高的弧度一侧,开裆的蕾丝内裤被拨开,刚刚射过的肉棒再次冲撞进还在喷水的嫩屄。
西樱哀声求饶:“老公...歇会儿好不好。”
储清凑在西樱耳边,发出危险的提醒:“宝贝,我说过的,要把所有姿势都试一遍。”
(四十四)体力悬殊
储清积攒了十几天的欲望没那么好疏解,但他耐心极好,一边对着泥泞的水穴抽插一边盘问西樱:“这样趴着是不是省力一些?”
西樱呜呜哭泣,高潮过后的蜜穴又软烂又敏感,每一次肉棒的拔出,都能带出来一大股淫水,顺着细白修长的双腿潺潺流下。
西樱正面对着落地镜,镜中受到过份疼爱的女人垂散了一头乌发,沾满了汁液的白纱黏在布满红痕的细白皮肤上,发丝随着身后男人的大力冲撞前后飞舞,脸颊布满了沉溺欲望的潮红,胸前两团沉甸甸的大白奶子晃得让她羞于直视。
储清也在欣赏镜子里的西樱,他又来一次猛烈的插入,逼迫西樱睁开眼睛。
“宝贝,睁眼看着,敢闭眼睛我就多做一次。”
说罢掐着细软的柳腰,凶狠地操干已经红肿的骚屄,囊袋拍打着被蕾丝内裤勒住的外阴,像是要把囊袋也插入进骚屄里去。轻柔的薄纱堆迭在纤腰上,开裆蕾丝内裤把两瓣饱满的臀肉勾勒得更加浑圆肥硕,随着每次肉棒的抽插荡漾出白花花的肉波。储清忍不住拍打白嫩的肥臀,把两瓣臀肉上都拍出成片的红痕,这才抽出肉棒,任由再次高潮的骚屄喷出一滩淫水。
西樱趴跪在沙发上,下身还在痉挛抽搐,又被拦腰抱下,靠坐在储清怀里,强迫着扭头交换了缠绵一吻。
储清的下体还硬着,他抱起怀里的纤细腰肢,对准不停吐水的骚屄,再次顶了进去。这个姿势太别扭,西樱扭着腰想拒绝,却被储清按着肩膀重重压下去,还在耳边警告道:“看看小骚屄是怎么被操的。”
西樱这才发现,这个姿势让两人性器相连的地方完全暴露在镜子之中,连龟头的每次抽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储清的威胁很管用,她不敢闭眼逃避,只能看着镜子里沉沦欲望的男女如何在潮湿滚烫的交欢中灵肉合一。
储清在重复抽插中攀上快感的巅峰,但他能忍,强撑着抽出了肉棒,又把快要晕过去的西樱换了个躺平的姿势,扛起两条细嫩长腿,再次顶进了红肿的花穴里去。
“啊...啊...老公...求...求你...要坏了...呜...”
“坏不了,宝贝,小骚屄咬得那么紧,怎么可能会坏。”
“呜...太深了...饶...饶了我...”
“小骚屄可不是这么说的,宝贝喜不喜欢老公的大鸡巴?”
“呜...老公...喜...喜欢...”
“哪里喜欢?”
“呜...老公...要...要坏了...”
“那老公吃会儿奶子,等下再喂小骚屄。”
储清说到做到,肉棒插进了泥泞的肉屄里,俯下身咬住了一大团白嫩的乳肉,还嘬出了夸张的啧啧声。
“最近瘦了,怎么奶子还是这么大。又大又弹,好吃得很。”
“嗯...啊...老公别咬...轻...轻点...”
储清偏不,咬住了奶头周围的一大圈嫩肉,狠狠吮吸着。
“啊!老公...”
西樱失声尖叫,花穴里面的烂肉再次抽搐痉挛,环绕着肉棒的穴肉紧紧绞动龟头,吐出了丰沛的汁水。西樱耳畔嗡鸣,眼前全是炸开的白光,双手颤抖着抱紧了还趴在胸口吃奶的男人,无意识地在男人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指甲划痕。
“小骚货,吃口奶子都能潮喷了。”
“呜...”
“宝宝是不是老公的小骚货?”
“嗯...老公...”
储清把瘫软在各种液体里西樱扶起,让她仰躺在沙发的高侧,自己站在了沙发边上,掐着软腰再次操干起红肿喷水的骚屄。
西樱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乖顺地任由储清蹂躏。
“小骚货,操得你爽不爽?”
“老公...啊...太...太深了...”
“口是心非!小屄明明很喜欢,还夹得那么紧!”
“呜...求...求你了...老公...要坏了...”
“小骚屄这么紧!不会坏的。”
西樱在猛烈的冲撞中迷失了神智,泪眼朦胧地看向上方已经陷入癫狂情欲的男人,身下高潮了很多次的肉穴早就麻木,却又在麻木中感到了汹涌袭来的连绵快感,再次失控地喷出淫汁,还有伴随而来的难忍尿意。
“老公...我想...想尿...”
储清完全被情欲支配,身下的冲撞并不减缓,伸手掐住高耸肥硕的乳肉,又对准了喷水的骚屄狠狠碾磨。
“呜...老公...求你...我...让我...”
“尿老公身上。”
“不...不要...啊!啊!”
尿液喷洒到地板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刺激得储清操干得更狠,西樱为了稳住身体,只能尽力用小腿圈住男人的腰背。被操到失禁这个认知让她又羞耻又悲愤,却推不动一身蛮力的男人,只能绝望地呜咽痛哭。
储清继续操干了百十来下,终于在西樱撑不住身体的时候重重一个插入,射在了骚屄深处。
储清还想换个姿势,却被西樱牢牢抱住了手臂,边哭边求饶:“老公,我要被操坏了,下面好疼啊。”
储清吃了个半饱,看西樱饱受摧残后哭得梨花带雨,心软地给她整理了满头乱发,抱在怀里亲亲软糯的脸蛋和红肿的嘴唇,温声哄道:“怕了你了,老公给宝宝洗澡上药。”
泡在温热的水中,西樱觉得身上的酸疼和嫩屄的肿痛都消解了大半,软绵绵地靠在储清怀里,嗫喏问道:“老公,怎么买那么占地方的沙发啊?”
储清还在回味刚刚的性爱,抚弄着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掐了把肥嫩的乳肉,阴阳怪气道:“谁让宝宝那么不耐操呢。”说罢又提了建议:“宝宝,你以后每天早起跟我锻炼身体,好不好?”
西樱挂住储清的脖颈,讨价还价地说:“只要你不纵欲,我就能早起。”说完又凑上去献上唇齿相碰的缠绵香吻:“老公,你来选。”
(四十五)忍心不忍心
西樱从酣沉的睡眠中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耀目的光线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射入卧室,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细长的光斑。
时间已经不早,枕畔人显然离开了许久。明天就是除夕,不管是大家庭还是小家庭的成员,今天都在奔赴团圆的路上。储家家大业大,储清自己也是位高权重,逢年过节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他能为了西樱专程去岷城陪伴几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西樱在理智上理解,可孤单醒来还是令人沮丧失落。这个充斥着温暖和情欲的公寓,随着储清的离开渐渐变得空旷清冷。西樱换了新的床上用品,又去洗衣房忙碌,企图借此驱逐自己的失落和脆弱。两人昨天疯狂交欢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沾满各种体液的沙发也被扔掉,如果不是身体的酸痛和青紫痕迹还存在,西樱快要以为那是一场疯狂而香艳的春梦。
往年的此刻,西樱会神经紧绷地做好过年准备,从送给利家所有亲朋的礼物到给有商务往来的公司的年礼,她作为利洛远夫人都要一一办妥,生怕出了丝毫闪失。过年期间的每日宴会也需要西樱悉心筹备,并在人情应酬中协助利洛远左右逢源。
过去的每次过年对于西樱都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而今年她终于解脱了,也体会到了随之而来的庞大的孤独感,尤其是刚刚经历了浓郁又炙热的性爱之后。
西樱窝在沙发上,想记不清楚的过去和混沌不明的未来。她对储清有眷恋有爱慕,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轻松温柔得犹如飘浮在云端,但这种爱意筑城的甜蜜云朵也是空中楼阁,只要储清的理智回归,权衡利弊之下就能轻松击溃。
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储清的气息,西樱在理性和感性的拉扯中渐渐沉沦,仅剩的理智警告自己,尽早离开这里,别再沉溺下去了。
理智驱动西樱收拾自己的行李,但不受控制的感情如泄洪般汹涌,眼泪滚滚而下。
西樱发泄过自己深埋心底的情绪之后,就拖着行李回到了自己家中。还没打扫完许久不住的房子,储清就打来电话,声音低沉透着不悦:“你去哪了?”
西樱没想到,储清在挂了电话后极速杀到楼下,又气势汹汹地开车带她离开。冬天的行道树萧瑟,临近过年的大学城人迹罕至,西樱小心地察言观色,看着越开越偏僻的街景和储清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色,很识时务地选择闭嘴。
车子停在了一个荒废的工厂废墟旁,储清把驾驶座推后,一把拉过旁边的西樱,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西樱敏感地察觉到储清身上压抑的愤怒和焦灼,丝毫不敢违抗,软绵绵地任由储清抱着。
储清的眼角全是猩红的血丝,手上的动作也毫不温柔,他撩起西樱贴身穿的羊绒连衣裙,撕破了裤袜的裆部,拨开内裤轻薄的布料,对着昨天才被蹂躏折磨过的红肿花穴,毫不怜惜地贯穿了进去。
“呜...好涨...”西樱被储清的气势所迫,不敢反抗,只能嘟囔着表示不满。小穴昨天被操干得软烂濡湿,这会儿被猛然侵犯,轻易就插到了最深处。西樱倒不觉得疼痛,只是被填充得酸胀不适。
储清在酥烂湿热的穴道里剧烈顶弄了数十下,泄气一样地停了动作。他紧紧抱住怀里娇软的身体,咬开胸口的纽扣,在高耸绵软的乳肉上狠狠地亲吻舔咬,惹得西樱一阵颤抖哆嗦。
“啊啊...太...太狠了...”
“我狠?”储清抬头紧盯着西樱,捧着她的脸颊,眼中全是愤懑。他凶巴巴地质问道:“我一大早出门去准备年货,满载而归发现老婆跑了。到底是谁狠?”说罢又在全是口水的乳肉上狠咬一口,继续质问:“小混蛋,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西樱从男人隐带泪光的赤红双眼里看到了不曾见过的不安和慌乱,心中陡然一酸,深埋在一贯稳定情绪下的悲观也脱口而出:“你迟早,会有更好的选择。”说完只觉得心中大石落地,眼泪也一颗颗地砸落到储清的手背上。
储清强迫西樱和他额头相抵,声音嘶哑:“宝贝,你对我太残忍了。”
储清的伤心和愤怒全部转化为欲望,在狭小的空间里和西樱肢体纠缠,尽数释放。
西樱在强烈而持续的快感冲击中,又哭又叫。她很想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但语言总是苍白的,远不如性爱中最原始的体液交融能够传情达意。
高潮过后,两人还保持着性器结合的姿势抱在一起,储清拨弄着潮红面颊上黏湿的碎发,柔声呢喃:“宝贝,我爱你,很爱你。多信任老公一些,好不好?”
西樱的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抖,胸脯剧烈起伏,在这个密闭狭小的空间中目眩神迷得快要窒息。眼泪和委屈一起倾泻出来:“我生病住在储沄哥家里那次,听到了储爷爷对你说的话。”开了头之后,接下来的话好像也不再难以启齿:“二哥,我一直都很懂事的。”
储清的不安和愤怒瞬间化作了浓郁的心疼,他抱紧了抽噎的西樱,又轻柔地摩挲颤抖的后背,哄小孩一样。
“笨蛋宝宝,你没有听到我对爷爷说了什么吗?”
西樱茫然地看向储清,她那天太紧张太怯懦,听到了几句就躲回房间装鸵鸟了。
储清认真地重复了那天的回答:“我眼光很高,这么多年就遇到了一个想要结婚过日子的,错过了就是孤独终老。你们忍心吗?”
西樱呆呆地看着储清热切而渴求的眼神,听他又重复问道:“宝贝,你忍心吗?”
这场车震最终在脉脉柔情的心意相通中美满结束。
西樱面红耳赤地简单清理了身体,但随着车子的行进,还是有粘腻的液体从麻木红肿的蜜穴深处缓缓流出。她愤愤地瞪着驾驶座上衣冠楚楚的男人,小声抱怨:“你就是故意的。”
储清十分坦荡:“宝贝,我早说过你下面的小嘴最诚实。”
西樱羞愤不已,正要说话,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一阵叫声。从起床到现在,她一直沉湎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肚中早就空空。看到车后座有个餐厅的打包盒,毫不客气地伸手拿过,自给自足地填饱肚子。
西樱边吃边问:“后座位上怎么放了两件礼服?”
“家里大年初一拍全家福。这是我给你挑的,回去试试看。”
西樱被嘴里的点心呛住,咳得惊天动地。储清连忙在路边紧急停车,又是递水又是拍背。西樱泪眼迷离地耍赖:“二哥,今年我犯太岁,大年初一必须要赖床一整天。”
储清不怕她耍赖,顺着台阶下:“哦,赖床一整天啊。”
“虽然我体力不错,”储清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宝贝,老公会努力满足你一整天的需求的。”
(四十六)关于人际交往
回到公寓,西樱围着储清打转,希望这尊大佛能收回成命。储清装作看不懂西樱的焦虑和慌张,难得欣赏到一贯沉静稳当的人急得像小狗一样到处绕圈,心中暗自好笑。
储清剥了一盘对虾,放到西樱的手边,又顺手捏了把白嫩的脸蛋,打破妄想:“专心吃饭。我去岷城之前,就跟家里说过了,明天回家正式见面。我家里人你都认识,有什么好紧张的?”
西樱崩溃抱怨:“啊!二哥,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提前半年准备吗!你只给我一天不到的时间,我要疯掉了。”
储清揉了把西樱的脑袋,好笑道:“准备半年?宝贝,半年前咱俩还不熟呢。”
这话提醒了西樱,两人虽然把心中的不安互相坦白,但该有的困惑一样不少。西樱问道:“二哥,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储清故作伤心地哀叹:“太快?下半年我就三十五了,樱樱好狠的心,还想让我打多久的光棍啊。”
午饭过后,储清算是见识到了西樱的人际交往强迫症。她拿了一张白纸,把储家的所有人口都一一列上,还换了不同颜色的水性笔标记出每个人的喜好和避忌,甚至连在家里长期做事的保姆司机和园丁都有提及。
储清对着满满当当的一页纸叹为观止。他甚至都不清楚,储涛不吃苹果但喜欢喝苹果汁这种特别的偏好。
西樱紧张兮兮地问储清:“二哥,我原本是有份手机备忘录的,但之前误删了,只能凭着记忆写出来。你帮我看看哪里还有疏漏。”
储清揽住西樱,安抚地揉弄沾了墨水的手指,又有些好奇:“宝贝,你之前是怎么记录关于我的信息的?”
西樱眨眨眼,怯怯地问:“二哥真想知道?”
她这副表情分明就是心虚,储清更好奇了,严肃道:“从实招来。”
西樱的回答特别简单:“储家的敏之姐。”
储清失笑,反复揉搓着西樱的两边脸颊,表扬小朋友似的:“宝宝真棒,都会举一反三了。”
西樱却认真地纠正储清:“我这么总结,是因为你们真的很像。”
“哪里像了?”
西樱掰着指头数数:“你们很少表达喜恶,讲究对事不对人,做事很会抓重点,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还有,”西樱偷眼瞟着储清,继续说下去:“你们都莫名其妙地对我很好。”
储清窝心不已,捧住西樱的脸蛋,亲亲挺翘鼻头和粉嫩软唇,温声提醒:“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们对你好,全是因为你值得。”说罢将人拥入怀中,叹气道:“宝宝,敏之姐和我,都为了家庭选择了最险峻的道路,汲汲营营许多年。你的剔透玲珑心有多宝贵,我们最清楚。”
储清的电话这一整天就没有断过,不是别人的拜年问候就是他守着时间打去的恭敬致意。下午五点,储清给两人弄了个情侣装扮的造型,让西樱陪他一起去方茂之会馆的私人尾牙宴。
方茂之的这个宴会西樱去过,不过之前都是以利洛远妻子的身份参加,今天就特别不自在起来。西樱开车,一路上都在反复念叨:“二哥,你干嘛让我也去啊,我不想去的,送你到门口,我等你好不好?”
储清不忍心看她这么焦虑,笑叹道:“宝贝,你在岷城真是忙得昏天黑地不问世事了。我们的事,今晚去尾牙宴的人,全都知道的。”
西樱更焦虑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今天晚宴的八卦焦点。储清似是知道西樱在担心什么,补充道:“放心,今天的焦点另有其人。”
西樱反而好奇了起来,不住地用余光瞟向副驾驶座上悠然的男人。
储清卖起了关子:“宝贝,动脑子想想,自己编织的网,难道没预料到会有收获?”
西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利行云?”
储清点头认可。
西樱没料到西峰市公安局那边行动如此迅速。她本来计划大年初三去宫定洲家里拜年,顺便打听一下案件进展,却没想到已经进行到涉及利行云的部分了。
“我上午打电话拜年,没听宫警官提到这事啊。”
储清摆弄手机,找出来上周老淘发给他的消息,读给西樱听:“利行云在首都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已经回到西峰。利家的律师将人保释出来,他在案件结束之前都不能离开西峰。”读完之后,又对西樱道:“这几天利家闹得很厉害,听说利风鸣计划和青旭集团合作投资的智能医疗项目,被利行云截胡了。现在利行云又出事,利风鸣正要趁机把项目夺回来。”
西樱冷笑着总结发言:“狗咬狗,一嘴毛。”
储清点看着方茂之发的尾牙宴客人名单,面露不悦,哼道:“利家都这么鸡飞狗跳了,利洛远还有心情来宴会寻开心呢。”
西樱没听出来其中的酸意,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没讨论出结果的问题:“二哥,我们要不要告诉利洛远关于王灵旋的事情?”
储清打起了官腔:“这个问题,你衡量一下说与不说的利弊,分析好了再做决定吧,我也给不出比较绝对的建议。”
西樱很想翻白眼,原来是一缸子陈醋里飘出来的阴阳怪气。内心吐槽归吐槽,该表的忠心还是要表达。
“老公,如果不是因为跟利家没撕扯干净,我才不要见利洛远。”西樱接着指责回去:“再说,又不是我要去这个宴会的。你不高兴,等会儿我就不进去了。”
储清对西樱跟他斗智斗勇的韧性表示赞许:“宝贝,功力见长啊。”
储清在会馆门口看到了久不见面的旧相识,先下车寒暄,西樱开车去了停车场。她预计到了今晚会有一些风波,没想到还没走出停车场,就陡生波折。
一个穿着鹅黄掐腰褶纱裙的娇俏少女走向西樱,正要开口招呼,称呼到嘴边又突然改口:“西樱姐姐。”
西樱对她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上前道:“思嫣什么时候回国的?快一年没见到你了,长高了好多啊。”
小姑娘是利风鸣的亲妹妹利思嫣,一直在国外读书,上次西樱见她还是一年前在她将要读大学的升学宴上。利思嫣跟西桐的性格很像,爱看漫画爱打游戏,碰到喜欢的人就叽叽喳喳地说笑不停,碰到不喜欢或者不熟悉的人就安静得像个精致的摆件。如果说利家有谁是西樱真心喜欢的,那就只有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利思嫣亲热地挽住西樱的胳膊,小声说:“我回来两周了。到家才知道你和三哥离婚了,这几天家里又有事,我不敢出门找你。我给你带了礼物,等会儿宴会结束,你跟我回家去拿吧。”
西樱正犹豫要不要把她和储清的事情告诉利思嫣,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身旁响起:“这不是阿远的前妻么,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一个利家弃妇,又攀上了储家。”
说话的是一贯看西樱不顺眼的辛恬,西樱知道她是不会好好说话的,跟利思嫣简单道别后就打算离开。
辛恬却故意拦住西樱,语气可谓是凶恶:“你是个什么货色,你配得上储二哥吗?”
(四十七)更加般配
每个农历新年到来之前,方茂之都会在澄江边的私人会馆里举办尾牙宴会,请的全是交好的或者有商务往来的年轻一辈的朋友。据说这个会馆在过去是处皇帝行宫,几经扩张改建有了如今的规模,有宴客厅和娱乐厅,晚了还可以在紧邻的会馆客房住下。
往年的尾牙宴都在过年前一周举办,今年因为许多宾客的休假时间调整到了除夕前一天。方茂之早早就在会馆门口迎接几位重要来宾,其中就有他想要引见给储清的几位商界人士。
几人在会馆门口寒暄,方茂之带着来客走进宴客厅,储清在原处等着西樱。过了好一会儿,皱眉看着从停车场的方向走来的几人,心中不快。
西樱懒得理会辛恬,但她今天却跟恶鬼上身一样不依不饶,讲话也越发刻薄难听。利思嫣想要把辛恬拉开,身后却传来了利洛远的声音:“二嫂,讲话请注意一下身份场合。”
西樱跟利洛远点头致意就要离开,利洛远却说:“是去宴客厅入口吗?一起过去吧。”
几次跟储清讨论王灵旋的事情都没有结果,刚刚辛恬的出言不逊帮助西樱做了决定,能给利行云夫妻火上浇油,何乐而不为。
利洛远先开了口:“你看起来瘦了很多,最近身体还好吗?”
西樱是一点都不想聊别的,点点头:“年前工作忙。”她看利洛远的气色比起上次见面好了很多,猜他没有为利行云的事情操什么心,换了话题小声说道:“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之前提醒你小心身边人,指的其实不是冯柯,而是王灵旋。”
“你是说她和利行云有一腿吗?”
这下轮到西樱诧异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二人关系的猜测毫无根据,就连老淘都查不出来,利洛远居然一直都知道。
利洛远也不瞒她:“利行云养了她好几年。”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和首都分公司的往来,都是王灵旋出面。
西樱沉默,利洛远以为她不赞成自己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解释:“集团里总有传言,说亲疏有别,利行云无法插手核心业务。他毕竟是我二哥,怕他多想,就不理会王灵旋的事情了。不过是放个小情人到公司,也不是什么伤害公司利益的大事。”
“王灵旋用利金工程的名义和首都分公司一起做智能家居的空壳公司,这可不是小事。”
利洛远平静的外表彻底被打破,他失态地问:“你说真的吗?”
西樱点头,不再多说。
储清等在宴会厅的入口,看到的就是利洛远和西樱走得极近,一个面色平静一个苦大仇深。
西樱快走了几步,到了储清身边。储清顺手拉起小手,问道:“冷不冷?”
利洛远看到二人无比自然的亲密举动,还是觉得刺眼,不过此时他还沉浸在得知新消息的震惊和愤怒中,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去一边打电话了。
储清拉着西樱就要走入室内,刚才跟在西樱身后不远处的二人走了过来。
利思嫣脸上全是担心和不安,她拉着辛恬,怕她又对西樱说些什么刻薄话。辛恬却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对储清柔声说道:“储二哥,我想找你聊点事情。”
储清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今天是休闲的聚会,不谈公事。行云之前提过的物流自贸区的事,等年后上班了再谈。”
辛恬还想继续:“不是的…”
储清没再理她,拉着西樱去跟穆铭打招呼了。
方敏之要明天才能回来,穆铭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正好想问西樱邻省项目的事情,叁人在宴会厅一角聊了起来。
西樱以前给利洛远当助理的时候,跟穆铭他们的恒建地产打过不少交道。此时听说恒建跟岷城正在进行的项目有些合作,西樱少不得抱怨了几句之前遇到的打架事件。
这个场合全是比利思嫣年长的宾客,她实在无聊,一直跟在辛恬身后。可她去拿饮料时一个转身的空当,辛恬就不见了踪影。利思嫣望遍全场,找不到辛恬和利洛远,只能慢吞吞挪到西樱身边,小声跟她说话。
西樱了解利思嫣的性格,两人也好久不见,西樱索性把人拉到了甜品区的小圆桌坐下,详细聊她在国外的生活。
利思嫣歪着脑袋问:“姐姐什么时候跟储二哥结婚?”
西樱差点被水呛到,不待她回答,利思嫣又说:“刚刚你和叁哥走在一起,储二哥眼睛都要冒火了。不过,我觉得储二哥和你更般配。”
西樱打趣她道:“嫣嫣谈恋爱了吗?这么有分析经验。”
利思嫣一本正经:“我理论知识丰富啊。你和我叁哥在一起时,你们两个身上都有种‘凑合过日子’的感觉。但你跟储二哥站一起,哪怕不说话,都黏糊糊的闪瞎人眼。”
西樱看她摇头晃脑地讲得头头是道,心中好笑。
利思嫣还想继续做恋爱分析,却突然捂住了肚子,拉着西樱颤声说:“完蛋,好像生理期提前了。”
利思嫣在休息室半躺着,西樱去找了个热水袋给她捂着小腹,又拜托了工作人员去找止疼药。
西樱把休息室的光线调暗,陪着利思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天。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前后走进两个人来。前面进来的大概以为这是个空房间,进门就开了大灯,对身后的人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过了,行云的事情我帮不上忙。”
来人居然是储清和辛恬。
西樱正要起身,却目瞪口呆地看到辛恬扑到储清怀里,哀声质问:“你为什么不要我?宁可要利家扫地出门的女人都不要我!她哪里配得上你!”
利思嫣倒抽一口凉气,紧紧拉住了西樱的手。储清被辛恬的突袭吓到,本能地将人推开,又同时听到了旁边的动静。辛恬被储清一推,没站稳摔倒在地,也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二人。
四人面面相觑。
利思嫣抖着盖在身上的毯子,把自己的脑袋藏了起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四十八)是谁在算计
利思嫣缩成一团坐在车子的后座位上,连呼吸声都故意放轻了,偷偷打量开车的西樱和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的储清。她一想起来刚才在休息室发生的一切,就想把自己的记忆清除干净。
辛恬看到她们之后,毫不尴尬,站起身还是执拗地盯住储清。
储清黑着脸看向西樱:“回家。”
西樱点点头,站起来就想走,衣角却被利思嫣拽住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她是跟着利洛远和辛恬来的,这会儿实在不想跟辛恬呆在一起,只好求助西樱。
车上太安静了,西樱察觉到利思嫣的紧张和储清的愤怒,只好先打破沉默:“嫣嫣,给你叁哥打电话说一下,别让辛恬再出什么事。”看利思嫣乖乖照做,又说:“今晚的事,你就当作完全没发生过。”
利思嫣到家下车,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地道别:“姐姐姐夫再见。”
一个称呼极大地取悦了储清,他冲着利思嫣温和地笑说:“过年有空去我们家里玩。”
西樱想起来利思嫣的恋爱分析,脸上发烫,匆忙开车离开了。
明天还有见家长这样的大事,西樱得尽早哄好储清。她逮着等红绿灯的间隙,抓过储清来个缠绵香吻,软语温存。
储清哼了一嗓子,心情终于转好,又说:“利思嫣这小丫头,我看她很不错。”
西樱心中好笑,点头附和:“她确实很可爱,机灵着呢。”
储清问:“你就不好奇辛恬为什么突然发疯吗?”
西樱摇头:“我怕冒犯到你。”
储清失笑:“宝贝,你这么信任我,会让我怀疑自己魅力不够啊。”
西樱存心讲好听的让储清高兴:“二哥,你符合所有女人对‘潘驴邓小闲’的想象,能迷倒多少人我都不奇怪啊。”
储清难得被西樱调戏,感觉有点新奇,但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辛恬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西樱打断:“再说,我知道她几年前就打过你的主意,没想到现在还没放弃。”
储清惊讶,他知道西樱心窍通达思维缜密,但辛恬对他的数次纠缠其实都很隐蔽,今天算是最大的意外了,不禁好奇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利友林的七十大寿,利家老宅的旧藏书室,有印象吗?”
储清何止有印象,差点都有心理阴影了。那会儿储清刚在西南的贫困县有所建树,马上面临换届,家里希望他抓住机会调任回西峰市,但方敏之处却传来西峰市官场将有震动的消息。储清借着给利友林过寿的机会回到西峰,计划和方敏之以及家里长辈面谈。
他的飞机晚点了,赶到西峰市已经是寿宴当天下午。储清直接赶去利家老宅,祝寿完毕就打算去找方敏之,恰好碰到了主动找他的辛恬,说方敏之约他在利家老宅的藏书室见面。
储清心中奇怪,但当天各路人马形形色色,利家的旧藏书室坐落在小花园深处,少有外人知晓,确实适合谈事。辛恬又是方敏之的表妹,打小跟在他们身后玩耍,储清不至于怀疑她。
绕过小花园的假山花木,到了仿古造型的建筑,里面是利家几十年前的藏书室,现在被当成了花房和杂物间,只有几排老旧书架是过去的陈设。
储清刚进去,就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扑了满怀,他愣怔中都忘了推开来人。辛恬几乎全裸的身体紧紧抱着储清劲瘦的腰身,嘴里呢喃着:“储二哥,我喜欢你,我十八岁就喜欢你了。你怎么从来都看不到我呢?我长得漂亮身材好,你试试跟我在一起吧。”
储清本顾忌着周围全是花架,怕动手推人伤了辛恬,闻言怒火上头,恨声道:“少来招惹我,滚。”
辛恬大概以为储清放不开,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放,储清一把将人推开,也不管她倒在哪里,转身就走。
“我记得她一直都是跟在敏之茂之后面玩的小表妹,怎么突然就疯癫成那样。后来还纠缠过我好多次,发的信息和照片更是不堪入目。”储清看西樱笑得一脸玩味,不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樱不打算隐瞒,先来了句感慨:“他们夫妻俩啊,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那天是去蹲守利行云的,利风鸣从集团总部挪了笔钱,做得不干净,被我发现了。利洛远把这事按下,但却被利行云知道了。利行云在寿宴上威胁利风鸣,打算告诉利友林,两人约在了旧藏书室谈事。
“我中午宴席结束就躲进旧藏书室的一口樟木箱子里,打算守株待兔。谁知道他俩没等到,先看到了辛恬和你。
“二哥,这事是别人的隐私,我本来不该提起。但今天的事情,以及辛恬连续几年对你的纠缠,我觉得有必要讲出来给你提个醒。
“利友林的七十大寿没过多久,我大学毕业,对拍毕业照穿的学士服严重过敏,长了一身疹子,敏之姐带我去方家打了一针特效药。辛恬经常住在方家,她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喜欢指使我做事。
“那天她让我洗衣服,我从她的脏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了几张纸,全扔洗衣机搅烂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流产手术单,怀孕二十周的。”
储清表情严肃。他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辛恬对他情根深种,一直当她是执念作祟,就想跟他一夜风流。可辛恬怀着孕勾搭他,还持续几年不放弃纠缠,她究竟是太蠢,还是掩藏在愚蠢行为下的所图甚深?
西樱跟储清想到一起去了:“我一直觉得她自大且愚蠢,但如果这只是她的伪装呢?与其说她想和你发生关系,不如说她想要达成和你发生关系这个事实。二哥,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储清眼中满是森冷寒意:“又是一个情色圈套。”
西樱更不理解了:“辛恬家境富裕,又是方家的表亲,她不会不懂辛家的靠山是方家。如今她和利行云是夫妻,不管是方家还是利家都没道理跟你作对。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储清冷笑:“总不会是利行云在背后算计我吧。”
两人都笑,利行云都要官司缠身了,辛恬身上丝毫看不出担忧,还在兢兢业业地纠缠储清,利行云哪来的精力处处兼顾。
“二哥,会不会全是当年让她怀孕的那个人,在背后的指挥算计?”
(四十九)心湖
第二天要正式见家长,西樱焦虑得失眠到半夜,索性去书房琢磨事情。储清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强行把西樱抱回床上:“睡觉,不许瞎折腾。”
西樱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当年旧事。
她没跟储清讲完的是,储清和辛恬相继离开后没多久,西樱蹲守到了利行云和利风鸣。她的本意只是想找些利行云的把柄,没想到听到了两个卑劣得不相上下的小人的尔虞我诈。
利行云要求利风鸣把集团总部的位置让贤给他,利风鸣自是不肯。
利行云说:“利洛远惦记着你是他哥,自然会帮你隐瞒下来。我虽然也叫你一声‘大哥’,可你们从来没拿我当真兄弟看待,就别怪我不帮你了。”
利风鸣神色冷淡:“你不会真以为,是阿远和我碍着你的事,不让你回集团总部的吧?老爷子虽然利益至上在商言商,但好歹做人算有底线。你当年干了什么事,需要我提醒你吗?”
利行云面色不善,强装平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利风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问他:“你自己觉得我们没把你当兄弟,那你觉得老爷子会把你当亲孙子吗?派去接你的人是他的亲信,当然什么都要给他汇报。那人觉得干了缺德事,全告诉老爷子了,我当时就在旁边。老爷子想报警,还是我拦下来的,怕这事会影响到利家。”
利行云面无血色,直到利风鸣潇洒离开,他才腿软跌倒在原地。
西樱今晚的失眠,并不完全是要见储家人的紧张导致的。
回忆往事,总能让她沉浸在一种无可名状的窒息感中,像在望不到底的深湖渐渐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底,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
不知道怎么入睡的,梦中的西樱走到了那片湖边,慢慢下沉,眼前全是深蓝色的湖水,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暗,沉入彻底的黑暗前,有一双手突然把她拉出了湖面,眼前一片大亮。
储清皱眉摸了把西樱的后背和额头,说道:“出这么多汗,还是身体太虚了。”
西樱还没清醒,神思恍惚,凭本能抱住了储清,声音嘶哑:“拉我上去。”
储清抱着人哄了会儿,这才把西樱从噩梦惊醒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西樱睡醒了又开始焦虑,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上门要带的礼物和自制的储家人际交往图。储清放任西樱沉浸在焦虑之中,只按着原计划的时间带人上门。
正式的见面没西樱想象得那么隆重,氛围更像是寻常夫妻回家过年,只除了储涛,两只眼睛一直偷瞄西樱,还露出一脸故作高深的笑容。
全家人围坐在客厅,并不以西樱为话题中心,而是各聊各的生活,这让西樱放松了不少。
储沄坐在西樱身旁的单人沙发上,他顺手给西樱添了杯茶,笑道:“上次你去我那养病,本来应该好好招待的,结果爷爷处理螃蟹时被刺伤出血了,我只有先陪他去医院,也没来得及回去送你。”
西樱致了迟到的谢,还说那天的鱼片粥特别好吃,想要食谱跟着学习。
储沄眼神冒光:“哈,我发给你,那可是我的拿手菜。这几年我研究厨艺,琢磨出了不少独家食谱。”
储涛突然窜到了两人中间,坐在了储沄的沙发扶手上,他的眼睛闪着八卦的精光,灼灼望着西樱:“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储涛声音不大,西樱却感到周围的视线都在若有若无地集中在自己身上。
西樱正想回答个模棱两可的时间点,就听储涛继续说:“我可能,在我哥面前说过你的坏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西樱反而好笑,反问道:“哪种坏话?我分辨下是不是扭曲事实。”
储涛尴尬地嘿嘿直笑,还是说道:“就那次和茂之哥一起碰到你,你给吴达递名片的事。”
吴达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机密,西樱就把两人的旧事讲了个大概,讲完才想到,这个新年,她应该正式给吴达拜个年。
储家过年的安排不少,西樱被彻底当作了这里的一员,参加宴会招待宾客,被带着熟悉了一遍她本来就认识的亲朋故旧。
初一拍完了全家福,大家分头出门拜年。储清问西樱:“今天我要去趟利家拜年,你要不要一起?”
西樱想起了她和利友林并不愉快的碰面,又想到前两天在利洛远面前的煽风点火,还是摇头拒绝。在跟利家正式撕扯清楚前,她还不想故作友好地登门拜访。
储家人纷纷离开,反而西樱这个客人留下了。
储清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窗外是一片山色和后院的人工池塘。冬天绿树凋敝,只一些常青树木点缀在山林水色之间。池塘是不规则的形状,在临近储清房间的一侧有一道狭长的凸起,隐约可见里面缓慢游动的锦鲤。西樱以前只在储家客厅短暂落座,没想到后院有一片这么好的景致,可以想象乱花绿树的夏日,这个角度能看到绝佳的风景。
西樱坐在飘窗上,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呆。她又想起了前两天晚上的梦境,那片深邃的、冰冷的、泛着宝石蓝色的深湖。她已经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那片湖像她的内心深处的禁地,理智上知道要避开,但总是一不小心涉入湖水之中,身不由己。
储清傍晚回家,还带回了一个客人。
利思嫣背了一个大号双肩包,像春游一样还带上了自己的保温水壶,屁颠屁颠地跟在储清身后,看到西樱就飞奔过来,边开背包边嘟囔道:“家里吵死了。我又要躲着二嫂,房间门都不敢出。所以我求姐夫带我来找你们住几天。”
西樱好笑道:“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躲着她?”
利思嫣开心地捧出来一个细长的礼盒,递给西樱:“送给你的。”西樱道谢打开,是一支精致的珍珠发梳,大小不同的圆润珍珠点缀在枝条造型的白金梳背上,绵延成一枝俏丽的兰花。
储清来了兴致,赞美道:“好看,很适合你。”说着走到洗手间拿了梳子过来,就想试用发梳给西樱挽发。
客厅只有他们叁人,西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继续刚才的话题:“嫣嫣,你不用躲着辛恬,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了。”
利思嫣老神在在地摇手指:“按照侦探漫画里的套路,我这样见证了大丑闻的小角色,接下来就要面对被谋杀或者被陷害的命运了。”
西樱失笑。储清却心中一阵颤抖,利思嫣的玩笑话,好像戳中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些被忽略掉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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