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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林俞晴
雨从凌晨四点开始下,细细地像猫舔人的舌头,软黏、黏湿、烦人。
林俞晴站在自动贩卖机旁,点了根菸。她不喜欢雨,但比起湿,她更讨厌「被说教」。
一个月前有人对她说:「你才十八耶,应该去读书、打扮、谈恋爱。」
她往对方脸上把整杯奶茶泼下去,然后被那份咖啡店兼职开除。
她现在的工作,是便利商店夜班,晚十一点到早七点。
这份工不问她高中肄业,不管她户籍空白、不查她父母联络方式,只要她在柜台后不睡着、不跟客人吵架,就算合格。
她一开始真的努力过:准时打卡、不抽菸、把制服烫平。维持了五天。
第六天开始,她坐在收银台后,打开手机,开始抽第一根菸。
她想:反正不会有人关心。
反正没人管她这一条狗,是不是现在就在后巷吃垃圾。
凌晨三点半,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进来,笑着摸她手臂。
「你几岁啊?这么晚值班,很辛苦吼?」
林俞晴眼神没移动,手动作却很干脆
她拿出柜台下的空纸杯,一巴掌拍在对方脸上,啪一声。
「操你妈滚开,再碰我就让你他妈断两根手指。」
男人吓了一跳,骂了一声「神经病婊子」,踉跄离开。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点开IG,看到别人打卡吃寿司、泡温泉、买精品。
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去你妈的全世界。」
她没朋友。她不信人。她的头脑里只有「撑到下班、撑到月底、撑到下一次不被赶走」。
有时候半夜回家路上,她会经过一座桥,下面是高速公路。她想过很多次:
跳下去会不会痛?
不会吧,很快就死了。
但要是断手断脚没死掉就麻烦了。
所以她没死。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死得不干脆。
手机剩11%。
她点开外送平台的优惠区,看着每一样都「满百折20」,然后关掉。
口袋里只剩一百七十三块。那是她今天所有的财产。
还得留着搭车回去、买一包便宜的超薄菸、一罐即期牛奶。
胃又开始痛了。她不记得上一次正餐是什么时候。
她在仓库里蹲下,菸点着,看着墙上的破电风扇转一圈又一圈。
她骂了一声:「操。」
这就是林俞晴的十八岁。
不是叛逆,是她从来就没人教过什么叫「正确」。
她不觉得自己有价值。她只知道——如果她不凶、骂脏话、不装狠,她会被世界踩进地底下烂掉。
她每天都在烂掉,但没人看见。
也没人会在乎。
第2章 林俞晴
「俞晴,这班你不能上了,店长说不想看到你。」
「操你妈啦。」
她把制服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连最后一笔工资都懒得问。
那不是她第一次被开除,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很清楚自己的嘴巴很臭,脾气很差,动不动就暴冲——
但如果她不这样,她根本撑不下去。
因为世界根本不会给她一点空间。
**
她提着背包,搭上末班公车,整个人像个废弃塑胶袋一样晃来晃去。
头发湿黏,外套湿了一半,窗外全是反光的街灯和模糊的人影。
她靠着玻璃窗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残着一点烟味。
她下车后,走回那间她暂时借住的中继套房。
屋里没有灯,没有窗户,床垫上还有上一个房客留下的咖啡渍。
**
她坐在床边,把鞋踢掉,掏出仅存的一百块。
她没户口,没保险,没帐户,钱只能藏在鞋垫下,象是某种小偷的恶习。
她打开手机,滑进聊天室——一个专门找短期打工的匿名社群。
她传了几句:「谁有今晚急班」「不怕脏的都来」「吃苦耐操都OK」
没人回。
她滑到自己老帐号,看见几个月前的发文。
那是她最后一次尝试融入群体——开玩笑、贴自拍、回覆八卦。
她写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废。」
底下一片空白。
她那时才发现,连当一个「被讨厌的人」都不是,她只是不存在而已。
**
凌晨两点半,她还没睡。
天花板漏水,水珠打在塑胶灯罩上,滴、滴、滴,像心跳。
她突然想问:「如果我就这样死掉,谁会知道?」
她很久没哭了,哭很丢脸。
但今晚有点不一样。
眼泪像鼻水一样流下来,她没控制,只是看着那滴水、菸灰、床单上的脏污,一起模糊视线。
她低声骂了一句:「操…我他妈到底干嘛还活着啊。」
**
然后,她把手机萤幕打开。
陌生人那天给她的讯息还在:「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她看了很久。
不是因为动摇,而是她突然意识到——她连怀疑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她还是没去。
她又抽了一根菸,说服自己:「不要去。那一定是变态。」
她想睡了。
但心里那句话挥之不去:
「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谁啊?你谁啊?
你他妈凭什么看出我快撑不住了?
第3章 沈柏川
早上五点四十七, 沈柏川睁开眼睛。闹钟还没响。
他从来不靠机械装置来叫醒自己——那代表控制权交给了外部世界,是他极度排斥的状态。
他起身、洗漱、淋浴、擦干、量体脂、刷牙时右手会同步开资料夹复诵英文段落。
这是他从十三岁养成的习惯。不是为了学语言,而是为了确认自己依然可以多工稳定运作。
他的早餐是无糖优格、葡萄柚、水煮蛋——无例外。
穿衣服时,他选择深蓝色西装,领口刚好卡住喉结一毫米处,打领带不超过14秒,鞋底有一道定制压纹,他知道每一针每一线来自哪间工坊。
—
今天是他回台湾的第23天。
前22天,他已完成以下事项:
?进入家族董事会、重组三个核心部门
?开除九名高阶干部(不解释、不拖延)
?与银行开会时重新拟定地产再分配条件,利率重新洗牌
?开始个人资产内部转型——将全副资金逐步转移至核心资产,避免不稳定外部干扰
他不焦躁、不急于展现权威。因为权威不需要展现,它本来就存在于他的一举一动里。
—
他在27岁这年,已经实现了一般人终其一生无法触碰的条件:
?顶级名校博士毕业
?控制超过50亿台币的资本操作权
?没有道德包袱,没有人情绑架,情绪精准到近乎非人
他知道自己太稳定,稳定到无聊。
他无法爱,也不相信浪漫。他对「关系」这种模糊结构没有任何信仰。
「人与人之间不是信任,而是协议。」
若对方无法有效回馈、制造稳定交互关系,那就是无用变数,应该排除或矫正。
?
他喜欢「可被预测的混乱」,但不容忍「失控的烂掉」。
这也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原因。
第4章 那个肮脏的生命体,为什么还活着?
那天他是去视察某个即将收购的老社区。
他原本没兴趣。下层空间的布局、民宅老化程度、建商转移成本……早就有数据模型。
但他有个怪癖:他会亲自观察人。
因为「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而人怎么说谎,就是他们价值的地方。」
那间便利商店只是路过。
他看见她时,第一反应不是兴趣,也不是注意。
只是皱眉:这种人为什么还被留在线上?
她蹲坐在仓库边抽菸,头发打结,制服皱成一团,眼神涣散。
没有敌意,也没有警戒——她连防备都放弃了。
他站在那里,三秒钟,就能判读她整体结构:
?情绪闭锁
?长期缺乏信任与监管
?无组织作息
?停滞人格
?毫无目标驱动
这不是「叛逆」,这是「退化」。
「这种人如果进入社会系统,只会拖垮整体效率。
他们活着,不是贡献,是耗损。」
他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他通常不会理。
但那天,他心里出现一行句子:
「如果我愿意,我能让她变得完全不同。」
这不是慈悲,也不是一时冲动。
这是某种…控制欲望的骚动。
他回家当晚,命人把她资料全部整理好放到萤幕上。
看完后,他说了一句话:
「她不需要救,她需要再造。」
第5章 沈柏川的干预
他决定投下一个测试。
不是帮助。是植入观察点。
他要确认:一个废掉的人,若在适当时机接收到「秩序」的讯号,会不会选择被驯服?
所以他命技术人员简单黑入她老旧手机通讯APP,植入一条讯息:
「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附上座标地址与门禁密码)
没有情绪、没有期待、也没有说明。
「这不是邀请。这是测验她是否还有行动能力。」
她若来,他会重建她。
她若不来,就让她继续烂死,与他无关。
—
沈柏川看着画面里那张监视截图。她坐在仓库地板,抽菸,打瞌睡。
他低声喃喃道:「活着又不做什么的人,不如重新被制作。」
第6章 她不是想活,只是不想烂着死
她又点了一根菸,火机在手里打了三次才点着,
她吸了一口,结果呛到,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蜷成一团。
「干…」她骂了一声,把烟头狠狠按熄在墙角的铁盖上。
那讯息还亮着。
「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她翻身把手机甩进被窝里,眼睛闭上,
试图不去看、不去想、不去让那句话继续黏在她脑子里。
但脑子就像坏掉的唱片机,不断重播那几个字。
像某种该死的命令——不是邀请,是追杀。
她开始自言自语,像疯了一样:
「我才不会去…又不是没看过那种局,说不定是要骗我卖身的。」
「去就代表我输了啊…我干嘛输?」
「我不烂,我只是运气不好,懂不懂?我又不是不努力…操你妈的。」
她捂着脸,呼吸忽快忽慢,
彷佛每吸一口气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霉味、菸味、汗臭味。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在变成垃圾。
不,不是「正在变」,是「早就变了」。
**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水珠从裂缝里滴下来,啪地落在脸侧,她没躲,也没擦。
「如果我死在这里,要几天才会被发现啊?」
她想着那个画面,想得很真实。
但心里深处,有个很贱的声音说:「不会有人发现。」
然后那句讯息又冒出来,象是顺着她的脑缝钻进来的:
「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
她坐起来,突然站起来,又坐回床上,
手一把抓过手机,象是要打开什么,又硬生生按住萤幕不让它亮。
「不要去,不要去,你不是那种会去的人,别做梦了,」
她一边碎念一边发抖,象是在跟鬼吵架。
「你谁啊?你谁啊?凭什么给我希望啊?谁叫你这样讲的啊操!」
**
她最后还是打开了手机,把那地址复制到备忘录里,什么也没写,只存了一行字。
然后关掉萤幕,把手机丢在床头,钻回被窝。
但那被窝里全是湿气、霉味、还有她自己身上发出来的臭味。
她闭上眼,心跳还在跳,胃还在痛,
那行字,就贴在她脑门里,一个字一个字地亮。
她想:「再看看…如果明天醒来,还记得,就去。」
她一直没睡。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
手机电量只剩9%,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连漏水也停了,像整个空间都死了一样。
林俞晴裹着破毛毯坐在床边,眼神发空,头靠着墙,一动不动。
她不是睡着了,是身体关机了。
她听得到自己呼吸声,干燥、粗糙,象是空气在擦过破棉布。
天花板上的霉斑在发光,或是她眼睛太红,分不清光影。
那句话还在脑子里:
「如果你厌倦烂下去,就来。」
她闭上眼睛说:「我没有厌倦。只是累了。」
说完,她站起来。
没有什么剧烈情绪,也没有什么决心。
只是像走去丢垃圾一样自然地,捡起地上的外套、把手机放进口袋。
她穿上鞋,鞋底破了一块,袜子湿的。
她打开门,没回头看。
第7章 那扇门之前,她什么都不是
凌晨四点多。
城市还没醒,但风已经开始吹。
冷得像刀,硬得像石头。
林俞晴走在街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条碎掉的狗链。
她没拉帽子,也没遮脸。那没意义。她看起来不像人,只像一团会动的垃圾。
她走过三个捷运出口、一间关着铁门的早餐店,还差点被一台差点煞不住的计程车呛声。
「操你妈的没看到我在走?老子是空气喔?」
她吼回去,但声音发虚,连自己都没听清楚。
她走了快一个小时,脚底肿胀,腿像灌铅,风从她衣服底下灌进来,把她整个人掀得像破塑胶袋。
**
那栋楼到了。
大理石外墙、金属边框、干净到不像现实。
大门是玻璃感应式的,里面亮着淡黄色的灯,像旅馆大厅。
她站在对街,不敢过去。
不,是——不想让自己像个乞丐一样走进去。
她想转身,但背后是无限延伸的黑。
走回去,她只能去公园椅子上睡,然后等天亮被警察赶走,然后继续活一天再活一天,直到哪天在楼梯间烂掉没人知道。
**
她走过去,手插口袋,站在门前。
门没感应开。
她掏出手机,手指冰冷,输入那串密码。
按键声「嘀嘀嘀」地响着,像心跳。
绿灯一闪——门开了。
**
她走进去。
地板踩起来有回音,每一步都像有人在看她。
她低着头,肩膀收紧,像在偷偷潜入别人家。
她不知道哪一户,只记得密码后面附了三个字:「18楼」。 她按下18。
电梯静悄悄地上升。里面有镜子,她看了一眼就后悔了。
她眼神发红,嘴角有黑灰,头发塌着、外套皱巴、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她低下头,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不是怕见人,是怕——她被看见。
怕那个看过她烂样的人,会说:「我早知道你会来。」
**
「操你妈的,不要笑喔,拜托…你要是笑,我就转身走人,真的。」
她低声说,一边走出电梯。
整层楼只有一扇门。空荡荡的长廊,像医院深夜的加护病房。
墙上什么都没有,白、干净、静得可怕。
她走到那扇门前,站了两秒。
「进去就回不了头了喔……」她低声说。
嘴角扯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忍。
「但我好像也没路可以回了。」
**
她举起手,还没碰到门铃,门就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身形高大,肩线锐利,衬衫贴着结实轮廓,象是再多一点力气就能把门掀开。
但他站得稳、静、完美像一个静止的机器。
黑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手表精准卡在手腕正中央,连领口都干净到像冷气口吹出来的风。
他看着她,眼神不动,也没任何波动。
「进来。门只开这一次。」
她站在门口没说话,心跳忽然跳得像破车引擎。
他语气稳定地补一句:
「继续往下烂,我不管。但只要你跨进来,你的行为就必须由我接手管理。」
她舔了舔嘴角,像动物最后一口气撑着:
「反正我也早就不会管自己了。」
她走进门。门关上。
从那一刻起,这场“人类重建工程”就正式开始了。
第8章 重建开始的第一天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没有咔的一声,也没有铁炼锁死的恐惧。
但林俞晴却感觉,自己象是走进了某种无声的牢笼。
她没有脱鞋。脚底是大理石地板,冷得像冰块。
整间屋子静得吓人,灯光从天花板延伸到墙面,全是藏灯,不刺眼,却明亮到一点阴影也没有。
干净。干净得她不敢呼吸。
她下意识往墙角退了半步。
「鞋脱了。」 沈柏川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猛一转头,他正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动作平静得像开会。
「蛤?」
「鞋。脱下。」
她愣了一秒,然后不情不愿地弯下腰,把鞋踢掉,袜子湿黏,贴在地板上像烂抹布。
他没看她,只转身走进客厅,语气平顺:
「走廊直走右转,浴室。先去洗澡。衣服丢在洗衣篮,洗完穿备品。」
她站在原地不动。
「等一下,这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
他回头看她一眼,眼神极淡。
「 沈柏川。你可以记,也可以不记。反正你叫林俞晴。」
她本能地皱眉:「你跟踪我?」
「我观察你。」
「神经病吧你?」
他没反驳,也没解释,只是像陈述天气一样接着说:
「三分钟后我会关热水。洗或不洗,你决定。」
然后他转身走进厨房。
**
她站在原地,像被电打到一样僵住。
他没骂她,也没碰她,但她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人——不吼、不笑、不强迫,但句句话都像命令。
她咬牙往浴室走去,心里骂:「操你妈的控制狂。」
浴室比她住过的任何地方都干净。毛巾摺成一致、洗发精无香味、毛玻璃擦得像新开的饭店。
她边洗边骂,一边小声说:「干你娘你谁啊…说不定你等下就要偷拍了…变态死了…」
**
她洗完出来,穿上浴室门口的黑色睡衣,棉质,宽松,像医院的病人服。
她头发还滴水,地上不敢踩太快,像怕踩脏什么。
餐桌上摆了一碗稀饭、一块蒸蛋、一杯水。没有多馀东西。
沈柏川坐在对面,一手拿着笔,一叠白纸摊在他面前。
她皱眉:「你叫我来就给我吃这个?」
「你饿的话,就吃。规律饮食从这里开始。」
「我才不要你操控我吃什么——」
「你有选择过吃什么吗?」他语速没变,只是冷静地插嘴。
「你吃什么,不过是钱包剩多少买得起什么,或是店里剩下什么。」
「这里你吃什么,由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不再用‘选择’这件事污染你的人生。」
**
她气得鼻子发酸,眼泪差点冲出来,但被她咬回去。
「你以为你谁?我又没欠你。」
他抬眼,看她一眼,语气仍旧温和平静:
「你不欠我。你欠你自己。那我就先替你管着,直到你有资格自己还。」
**
他把那叠纸推过来。
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行为矫正阶段一:日常作息、语言控制、饮食训练。」
她看得目瞪口呆,像在看某种精神病症候群文件。
「你真的疯了。这什么?我要是违规会怎样?」
他语气平稳到让人发寒:
「惩戒会根据违规程度分级实施。」
她嘴角抽了一下:「你…你是要打我喔?」
「不是“要”,是“会”。」
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神像扫描器:
「而且你心里早就知道,这是你唯一接受得起的方式。不是吗?」
**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像被剥开。
什么嘴硬、什么嚣张、什么“我才不信你”全卡在喉咙。
她的眼神晃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
「……你他妈真的病得不轻。」
她嘴里还是硬,但那语气,第一次没了刺。
而 沈柏川只淡淡说:
「从现在起,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现在五点半,你有三十分钟可以休息。」
「这不是奖励,是给你适应秩序的缓冲。」
他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原位,转身走向书房。
她坐在原地,一口气没喘过来,盯着那碗稀饭,咬牙说:
「干你娘的。你最好真能让我变好。」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但…那碗稀饭,她还是低头吃了几口。
因为她发现:
自己除了吞下去,真的也没别的路了。
第9章 你现在这样,连当个废物都不够格
清晨六点,准时。
林俞晴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不是什么温柔的叫唤,不是「起床了」这种电视剧语气。
就三声,重、准、稳的「咚咚咚」。
她眼睛睁开,脑袋里像塞了玻璃渣,喉咙干、脖子僵,背后的棉被还有一点她昨天没擦干的水痕。
「操……」
她低骂一声,捂着脸,翻过身去继续躺。
门外没有声音了,象是那三声敲门只是个通知。
没有监视,也没催促。
她安心了。继续躺。
结果——五分钟后,门自动打开了。
她吓得整个人弹起来,像被抓到逃课一样惊恐。
「你干嘛!」她骂。
门口站着 沈柏川,穿着黑色运动衣,袖口卷到前臂,露出干净结实的线条。他一手拿着平板,一手按下门边控制器。
「六点到六点零五分,叫醒阶段。」
他语气完全没有波动:
「你没起来,表示你选择由我处理。」
她怒了,头发乱、脸色苍白,但眼神亮着。
「什么狗屁处理?你以为这里是监狱喔?」
「监狱会给你放风。」
他把平板一收,淡淡地看着她身上的睡衣皱成一团,脚还在棉被里。
「起床十分钟内,刷牙、洗脸、绑头发、换衣服。六点二十分吃早餐,六点半开始第一阶段基础指令训练。」
她整个人懵住了:「你、你他妈谁啊?我不是你员工欸——」
「没错,你没有薪水,只有重塑期。」
她站起来,举着手好像要吵架,但他只是用极短的句子把空气切断:
「再说一句无意义的话,今天午餐取消。」
她嘴张开,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
洗手间的水龙头声音很刺耳。
她边洗边碎念:「操你妈的机器人…神经病…有病控制狂…」
还是老实刷了牙,洗了脸,头发被她随便抓起来绑。
她穿上备用衣服,白T黑裤,尺寸准得让她怀疑是不是量过。
回到客厅时,早餐已经摆好:燕麦粥、水煮蛋、一杯无糖豆浆。
她刚要开口抱怨「怎么又是这种监狱食物」,他眼神一扫过来,她下意识就闭嘴了。
**
吃到一半,她尝试开口:
「欸,我昨天没睡几个小时欸。你能不能——」
「不能。」
「你连我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你就——」
「你想说的是:‘可不可以再躺一下’、‘今天可不可以延后’,这种话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五遍了。」
「你不是不行,是不想起来。」
「你从来都不是没办法过日子,是没有人强迫你过。」
**
她整个人哑住。
那瞬间,比被骂还更难受。
她感觉像被剥光,甚至没有被骂的资格。
她低着头,开始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燕麦吃光。
沈柏川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写着他手里的文件。
直到她吃完,他抬起头,只说一句:
「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会被我判断成‘有效’或‘废话’。」
「前者,我会回应。后者,我会惩罚你。」
「——这就是你要活下去的第一条规则。」
**
她盯着他,眼眶微红,指甲扣着椅子底下,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操你妈的……真的以为你能治好我?」
「我不会治好你,林俞晴。」他语气低沉却准确地说。
「我会逼你亲手把你自己毁掉的东西一样一样修回来。」
「不然——你就自己滚出去烂死。」
**
那一刻,她没有再骂。
但身体僵得像被冰冻,喉咙里的反击全都卡住。
因为她听懂了——
他真的不是在管她。
他是在接管她。
第10章 你不是在测他,是在把自己拖进地狱
早餐结束后, 沈柏川没有立刻发话。
他把碗拿起来、洗干净、擦干、归位,全程无声,像机器。
林俞晴坐在餐桌边,左脚不自觉地抖着,双手藏在桌下,指甲死扣着椅子的下缘。
她想说话,但不敢。
她怕他又来一句「那是废话」——
她不想再一次被打脸。
沈柏川擦干最后一个杯子,放下布,才开口:
「你今天的任务是把书房那一百本书全部上标签。」
「书单、分类、贴纸都已经准备好。九点前完成。」
她眼睛瞪大:「现在才七点欸?你叫我吃完饭去干这种事情?」
「你刚刚又说了一句无效语句。」他平静打断,「这是第二次。」
「你真的有病吧。」她暴躁起来,推开椅子,站起身。
「我不是来这里当你秘书的欸,我不是来帮你贴你他妈的书——」
他没回嘴,只抬起手,指向墙角一张折叠椅。
「违规第二次。惩处方式:坐静椅十五分钟。」
「你、你他妈在开我玩笑喔——」
「拒绝执行者,延长为三十分钟。第三次不执行,取消午餐。」
**
林俞晴的脸白了一下。
不是怕饿,是怕自己真的撑不下这种节奏。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边,把自己像垃圾一样摔进那张折椅。
椅子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她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清水。
**
她心里有个声音开始往外爬:
「你就是这样,一有控制权你就以为全世界该照你走,对不对?」
「你不过是个爱管人的变态,只是你包装得漂亮一点。」
但同时,另一个更阴暗的声音在低语:
「你其实很想有人这样对你,不是吗?」
「你其实很想,有人不因为你烂就丢下你。」
她摇了摇头,把那些声音都赶走。
嘴上却又吐出一句:「我坐满时间之后要不要跪下感谢你啊,神经病。」
沈柏川听见了,但没回。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坐在墙边,第一次被迫「什么都不能做」,只被放进一个静止的空间里。
没有逃避,没有该死的手机,没有任何让她可以分心的东西。
她开始想逃。
不是真的跑出去,而是逃到她惯用的角落里去:自嘲、装傻、摆烂、讲干话。
但那些东西在这里全部被拆解掉了。
她终于意识到——这男人是真的一点空隙都不给她。
她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但这种「被完整看穿」的感觉,象是有人在她心上盖了一个印章:「烂货」。
而她无法否认。因为她心里自己早就盖过这张了。
**
十五分钟结束时,他走到她面前,停下。
「你可以起来了。书房门口在右侧,工具都准备好了。」
她仰头看他,眼神像刀,但心已经没气力。
「你觉得你现在赢了是不是?」
「我没要赢。」他回答得很快。
「你倒是应该问自己,你现在这样,连输都输不起。」
**
她站起来,没再说话。
走进书房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一条狗,被拴好项圈、第一次被带出家门。
但她没有掉头走人。
因为她知道——外面更没东西等她。
而这个男人,他说过的话,一句都没改过。
他像一台没有任何情绪的机械,却是第一个不肯让她用「烂」当借口的人。
第11章 你现在这样,连被照顾都不配
林俞晴把最后一张标签贴上时,时间刚好是八点五十九分。
她手指黏着胶,一屁股坐在地上,汗从下巴滴下来,整个人像刚打完一场没人看的仗。
她没有立刻起来。
她以为会有人来看——至少,会有一声「可以了」。
但没有。
整个空间安静到连她心跳声都放大。
她等了快一分钟,终于自己站起来,走出书房。
**
沈柏川坐在客厅餐桌前,还在看资料,桌上一杯水,没喝。
林俞晴站在他面前,开口的语气硬得像刀背:
「做完了。你不是最会记时间?八点五十九。」
他抬眼看她,点头:「完成得准确。」
就这样,没有「好」、没有「可以」、没有任何多馀的字。
她皱起眉,火气瞬间涌上来:
「你只有这样?」
「我他妈做完了,你一句话都没有?」
「你在装什么?想让我求你一句好话?你是不是有病?」
他看着她,不急不怒:
「你现在的状态,做完是基本,并不值得称赞。」
她整个人炸开:
「你是不是想当上帝啊?你是不是觉得你他妈高高在上,每句话都能定人生死?你这种人真的很恶心欸你知道吗?」
「你控制狂!变态!心理变形的失控仔!」
「你要是不讲话就不要讲,最好一辈子都闭嘴——操!」
**
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屋子里安静了两秒。
沈柏川放下手里的笔,语气干净得像诊断报告:
「你刚刚那段话,内容过多、意图不明、情绪过重。」
「因此,取消今日午餐权利。」
林俞晴脸色一变:「你他妈说什么?」
「今天中午你不会吃到饭。」
他直视她,语气依然平稳:
「不是因为你骂我。」
「是因为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值得进食。」
「你连被照顾的资格都没有。」
她脸色发白,嘴巴张开,没能回嘴。
**
他看了看时间,补上一句:
「九点十五分到十一点三十分,进行全屋清洁。」
「包括客厅、浴室、厨房与阳台。扫具在储藏柜第一层,清洁剂第二层。」
「清洁纪录将决定是否恢复晚餐。」
「完成后回报。若时间超过,不用回报,直接延长禁食。」
**
林俞晴咬着牙,呼吸越来越重。
她想摔东西,想骂人,想翻桌子。
但他连「惩罚」这件事都说得那么冷静,让她根本连发疯都没落点。
他根本没给她「被对待」的空间。
他只是在删除她的人格存在感。
**
沈柏川转身离开,走向书房时,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现在是九点零六分。你还有九分钟可以处理你的情绪。」
「之后,我不接受任何声音。」
房门关上。
林俞晴站在原地,手指在抖,胃开始痛,但更想吐。
她第一次有种感觉——
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会用规则把你活生生逼到崩溃,而自己一句气话都不必说。
她狠狠擦了脸,转身走向储藏室。
心里骂了一句:「干你娘的,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转头看我。」
但她还是弯腰,去拿了拖把。
第12章 你以为被照顾是例外,其实是警告
时间:上午 11:30
林俞晴把最后一块抹布扔回水桶,水花溅出来洒了她一脚。
她汗流浃背、呼吸混乱,整个人像刚打过一场没有观众的比赛。
站在客厅中央,她没等几秒,就直接大声吼:
「好了啦!都扫完了!」
语气冲得像在喊战,尾音还带点挑衅。
她站了一会儿,发现没声音。
整个空间静到诡异,像个已经被判死刑的病房。
她皱起眉头,眼神一冷,没敲门、没犹豫,直接打开书房门冲进去。
「我扫完了,东西都弄好了,现在要怎样?」
语气尖,脸还带汗,站在门口像个刚打架回来的小混混。
**
沈柏川抬起头,视线很平静,像看到一场预料之中的戏码。
他手里拿着纸笔,没有责问、没有指责,只像确认事实:
「结束了?」
林俞晴靠着门边,手插口袋:「不然咧?你要不要亲自出巡?」
他没说话,只起身,笔记纸夹在指尖,步伐稳定地走了出去。
**
他从阳台开始检查。
每个空间都像在过海关,他的指头轻轻扫过墙角、门边、镜面与水槽,眼神细致到像显微镜。
他什么都没说,但眉宇渐渐压低。
浴室墙角水痕还在,地板有水渍,长发卡在排水孔。
厨房流理台油痕没擦干,拖把也没清,纸巾团还卡在垃圾桶角落。
他扫了一圈,没有一处合格。
**
走回客厅,他把纸放下。
林俞晴还站在原地,双手抱胸,明知道不妙,嘴上却仍不放人:
「怎样?有很严重吗?要不要我跪下请你检查马桶?」
**
他没看她,只走到餐边柜,取下一瓶胃药、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吃了。」
她一愣。
「……什么?」
「胃药,吃了。」
她盯着那瓶药,又抬头看他,语气没来由地变小: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舒服?」
「你整天这样盯着我喔?」
沈柏川不回答,只又重复一次:「吃了。」
**
她站着不动,像在思考是不是该把这东西砸过去。
但胃里那股疼痛是真的,冷又酸,像胃液反噬,把她整个人掏空。
**
她终于伸手,接过药片。
没有拿水,直接丢进嘴里咬破——瞬间一股苦味窜上舌根,刺得她皱起眉。
「干…你这种药是想毒死谁啊…苦死了。」
她拿起水喝了一口,把药吞下去,但语气还在硬撑:
「你就不能给我巧克力口味的吗?这么有钱的变态,药都没进化一下?」
**
沈柏川没有回嘴。
但她心里却更烦了。
——他没问、没说,却什么都知道。
她甚至没皱眉头,他却知道她胃在痛。
这种感觉不是被关心,是被扫描。
而他递出药的方式,像在喂狗。
她突然发现,自己再怎么嘴硬,这杯水还是接了。药也吞了。
她不是屈服,而是根本没得选。
**
他等她喝完水,才淡淡开口:
「从上午任务到刚刚回报,你犯了三个错。」 「第一:回报前未敲门,属于礼节违规。」
「第二:清洁成果未达标,偷工明显,阳台、浴室、流理台皆有遗漏。」
「第三:报告语气轻浮,挑衅意图明确。」
「这些我都记下来。」
**
他抬眼看她,语气始终像在处理公司纪律:
「下午你的任务是清洗所有餐具与锅具,总数二十七件。」
「必须一一通过检查,错漏需重洗。时间上限:五点半。」
「如再出现未报告进出、敷衍作业、口出脏话,晚餐将取消。」
「不会补,不会延。」
**
林俞晴咬着嘴唇,没有立刻回话。
她胃里还是有点刺痛,但那种「被看穿」的难受更强。
她嘴角抿了一下,原本想酸一句「这样罚你不会很有快感吗?」
但话没说出口。因为她知道:
他不是爽。他只是在等她自己爬起来。
比起那些骂她的人,他更残忍——他连「同情」都没给她机会。
**
她瞪他一眼,转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在心里闷声骂:
「操…你最好一辈子都这么冷。看你能撑多久。」
但她还是打开水龙头,开始把第一个碗放进洗剂盆里。
因为她知道——现在这里,她就算想饿死,也要先通过检查。
第13章 她以为他在控制,其实他只是不容许
视角 沈柏川
他昨晚没睡。
凌晨三点结束与纽约分部的季度报告会,接着是收尾简报、签回合约版本,弄完时,快凌晨五点。
他还没换衣服,连西装外套都还穿着,原本打算回房洗澡,玄关镜头却闪了一下。
林俞晴,出现在监控里。
**
沈柏川没有迟疑,按下门锁。
这不是什么预料之外的安排。
他知道这女孩会来。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因为他抓得很准——
「人会烂,但他们总有一瞬间会怕自己烂过头。」
那一瞬,就是能伸手拉的时机。
他从来不奢望别人自救,他只是懂得什么时候介入才有效。
**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半。
沈柏川坐在书房,电脑开着,日程打开一半。
他应该要开始看集团人事异动案,处理明天上午的财务核对。
但他一整个上午,只做了一件事:看监控。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打扫、磨蹭、偷懒、伸懒腰、东摸西摸、擦桌子时甩毛巾、踩着拖鞋在地板滑动。
还有一个小动作:她的手,不时会按住胃部。
起初只是短暂的停顿,像在压住什么。
后来越来越频繁,每次停留都久了几秒。
他不是什么心细如发的圣人。
只是对这种人生边角的人看得够多了——
「她这样过日子,不可能没有胃病。」
不正常的饮食、无规律的作息、过度刺激与情绪压抑,久了,就会留下病。
那是一种活着的残渣,一点一点卡在胃里,烂出一种内伤。
**
她把抹布丢进水桶,站在客厅中央,突然用力吼:
「好了啦!都扫完了!」
他视线没动,眉毛轻轻一挑。
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那不是嘲笑,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果然如此」。
他放下笔,正准备起身时——
房门被直接推开了。
**
她站在门口,带着一副胜利者姿态,额头有汗,眼神还带着挑衅。
「我扫完了,东西都弄好了,现在要怎样?」
**
他心里那瞬间的震惊感其实很明显。
不是因为她情绪,而是因为——她真的没边界感。
她不是没学过规矩,她是从来没把规矩当一回事。
更可怕的是,她可能连「规矩」这个词的意义都已经模糊了。
这种人,没办法慢慢教。
只能重训。强制植入秩序。
**
他没有回应她的挑衅,只是站起身,拿着纸笔走出书房。
然后,检查她的成果。
他从阳台走到浴室,检查地板、边角、排水孔、镜面、门框。
每一个没做好的地方都清楚列在脑中——
这不是他刻意为难,而是她根本没打算认真对待。
她的脑子里不是「怎么做好」,而是「怎么混过去」。
他不会接受。
**
检查完毕,他没说什么,只走到餐边柜,拿出胃药与一杯水,走回她面前。
「吃了。」
她果然先是怀疑,再是嘴硬,最后终究还是把药吞下。
他看着她皱眉、嘴里骂药苦,心里没什么反应,只有一点…冷静得近乎残忍的确认感:
「这个人还没坏光,因为她还知道哪里会痛。」
她会服药,也会嘲讽,但她吞下去的反应,证明她还有求生本能。
这就够了。
**
他开口宣布错误与下午任务时,她脸上的表情他已经预测到。
不服、怒瞪、想骂人——
但最后她还是转身去厨房,打开水龙头。
**
沈柏川在书房,看着她的背影。
她的肩膀紧绷,站姿不稳,刷的力道忽重忽轻,显然体力已经撑不太住。
但她还在做。还没倒。
他眼里没有怜悯,没有柔软,也没有满足。
只有冷静的结论:
「她还撑得住,那我就继续给她压力。」
「她还会痛,那我就继续让她知道——什么叫活着。」
**
她以为他在控制她。
其实他只是,不容许她再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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