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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交浅言深
两人还是在浴室和好了,姜宝韫结束了短暂的单方面冷战,靠着裴应随便他对自己上下其手。
天空翻出鱼肚白时,裴应沉沉睡去,身体倦怠已极的姜宝韫精神倒是愈发清醒,抱着他的手臂回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暑假。
姜宝旬天天往外跑,父母有工作也不在家,裴应每天来家里找二哥厮混——说是玩,其实她觉得裴应太嗜睡了,经常在自家断断续续睡上四五个小时,根本不是个好玩伴。
但姜宝年无所谓,而且裴应醒着的时候比两个哥哥性格都可爱得多,所以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姜宝年不知道从哪神神秘秘弄回了一本《自X指南》,里头写满各种五花八门的死法,她知道他压根不会做,纯粹是好奇心使然,因为姜宝年既怕痛又颇为傲慢,觉得自己要造福全人类所以不能死。
某天午餐餐桌上姜宝年掏出了书,打算朗读面包机的五种致命使用方式给她听,姜宝韫边听边翻白眼,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心凑过去问。
裴应吃的不多,早就趴在桌上满脸慵懒,把两人聊天当摇篮曲听。
她不记得具体聊了什么,但是少年裴应插了一句话。
「半个世纪前有些安眠药能吃死人的……真斯文。」
姜宝韫觉得他的语气也很斯文,但表情不像开玩笑。
她盯着裴应看,姜宝年拿起手机在查五十年前的安眠药成分和结构,裴应露出一个朦胧遥远的微笑——她甚至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笑——然后安稳阖上了眼睛。
姜宝韫怀疑他其实打算对桌上的胡椒盐罐子眨眼,只是中途困得睡着了。裴应知道它不害怕所以想看戏,也许是这样。
**之后某日,姜宝旬迫于父母淫威带着弟弟妹妹和编外弟弟裴应去游乐园培养感情,只玩半天就把钱和车票扔给里头最能干的裴应,让他领着自家没用的两个小废物,务必在晚上找到回家的路,接着很干脆地消失了。
姜宝年一直在旋转木马和咖啡杯两个设施之间徘徊,一看见其他设施就吓得脸色发青,姜宝韫不高兴地说想去别的地方晃晃,裴应犹豫再三,给姜宝年买了四五种他想吃的垃圾零食保证他乖乖坐在咖啡杯上不乱跑,然后带着她去。
他们去坐了海盗船,然后是自由落体。裴应很淡定,姜宝韫也十分冷静地享受肾上腺素。
他们从自由落体设施下来时,裴应叫住了旁边的工作人员,轻声和他耳语几句,工作人员脸色发白,很快就聚集了几个技术人员,围着裴应刚刚坐着的椅子细细碎碎讨论着。
工作人员抓住了裴应一个劲道歉,小心翼翼的探问着,裴应倒是把自己的不利条件摆得很明白:17岁、自己出门、父母不管事。然后马上说还有弟弟妹妹要顾,在姜宝韫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拉着她走了。
「刚刚那是……你的坐椅防护设备失灵吗?」姜宝韫好半晌才把方才接收到的讯息拼凑完整,后知后觉的问他。
裴应点点头,随口安抚她两句。
「他们应该要再更负责点才对。」姜宝韫隐约觉得不对劲,拿起手机想帮着处理。「我叫姜宝旬回来,不然打电话给爸或妈,怎么可以因为未成年就这样敷衍了事……应该说,你刚刚也不要这么老实啊……」
「妹妹!」裴应倒是少见的急了。「别让他们知道,等等也别跟姜宝年说……你看我现在不是人也好好的吗,真的没事的。」
「……到底怎么回事。」姜宝韫瞥他两眼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你要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解释清楚我就不跟他们说。」
「防护设备是短路了。」裴应犹豫一阵还是开口,有些语焉不详。「我知道……因为看过类似的资料,它型号很像所以我好奇……侧边伸手进去有电线,我把电线掏出来,外皮已经剥落了……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它短路了。」
「你故意的?」
「不小心的。」裴应答的很快。「我是……在犹豫,然后它就弹开了。」
「好吧。」姜宝韫盯着旁边卖卡通气球的红鼻子小丑,惨白脸庞和凝固的血红笑容十分骇人。「我可以不说,但是还想知道……为什么是自由落体?」
「嗯?」
「你知道吧……每种方式都有自己的隐喻和期待。你之前说安眠药,我感觉你会要那种从容不迫的方法。」她停在长椅边坐下了,裴应也跟着坐在身边。「所以为什么今天忽然对这种充满热情又义无反顾的死法感兴趣了呢?」
「我很生气。」
近傍晚的阳光斜斜照在他脸上,神情无比宁静,所以她也只是点点头,裴应自己又继续说了下去。
「爸好几个月没回来,前天晚上我看到他了,喝得很醉就睡在玄关……我进门的时候吵醒他,他抓住我说对不起……然后我进了房间,早上起床他已经走了。」
姜宝韫仔细想了想这个场景里哪里惹人生气了,接着脱口而出。「他说对不起吗?」
「对。」裴应一直直视着前面。「他说对不起,所以我很生气。」
姜宝韫伸出手指举到眼前,用细细指尖遮住了小丑可怖的微笑。她很明白自己实在疏于人际关系,大概没有能力熄灭任何人的怒火或怨愤。
「毕竟你不让我跟其他人说……我能做什么吗?」出于道德义务,姜宝韫还是侧过脸问了句。
「没事,我能解决。」裴应大概觉得自己太冷淡,还是安慰了她。「我……谢谢你听我说,很抱歉……抱歉吓到你。」
「我没吓到。」姜宝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拿刚刚一直盯着的气球转移话题。「我想要卡通气球,就……紫色那个吧,小鹿剥皮什么的?」
「小鹿斑比……不要再乱学旬哥了。」裴应有点无奈地笑了,迅速站起身。「我帮你买。」
「等等,也给我100元,我没带钱。」
裴应有些疑惑,但还是往背包里掏皮夹。
「你喜欢哪个气球?」姜宝韫问他。
「都没什么感觉。」裴应瞟一眼很快回答。
「那我买哪个你就拿哪个。」
裴应掏出百元钞票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住了。
「你去帮我买紫色那个,然后换我去买随便哪个……反正你都没兴趣,但是我要送你,然后赶快回去找姜宝年,不然我们等等就会听到游客中心广播说要找大龄走失儿童了。」姜宝韫不想和他僵持。
裴应收到了明确指令也没拒绝,把钱交给她,两人轮流买完东西又回去找姜宝年了。
**姜宝韫真的替他瞒下来了,后来也不跟裴应提这回事,权当忘记。后来想起这回事她有种微妙的感受,介于追悔莫及和万分庆幸之间,按她的思路来说,这两种感受应该能互相抵销才对。
也因此,如果问她对那个白皙干净近乎透明的少年裴应有什么看法——特别是针对他是否能够活下去有什么看法——姜宝韫会说,数据平均值是中立,但是方差比较大。
那几个月她暗暗怂恿父母买了很多食物,裴应来家里就每次塞一点给他。裴应表现得有些腼腆,有时候也带水果或甜食给她,姜宝韫没问过是哪里来的,总之他要送收下就是了。
她稍微试探了下姜宝年知不知情,发现二哥根本什么都知道。
他不打算阻止裴应,尽管觉得这么一个难得的聪明人想死非常可惜,他还是认为应该尊重个人意志。
那本《自X指南》是他故意弄回来说给裴应听的,因为里面的方式听起来都又痛又惨又蠢得要命,他觉得裴应不可能喜欢。
她选了个黄辰吉日,偷偷把姜宝年的《自X指南》藏起来了。看着哥哥满屋子找书,她在书房找到了裴应,承认自己把书藏起来,问他要不要还。
「还他……他最近问我要不要找第二部,你不还他有可能就再买新的而已。」她坐在地板上支着脸颊想,裴应又继续说。「那本书没什么好担心,写好玩的而已,你不用在意。」
「……姜宝年是为了让你觉得这很愚蠢对不对?」姜宝韫脱口而出,裴应从椅子上滑下来,盘坐在地板上也学她托腮,从另一个角度斜着看她,她盯着裴应清澈的眼睛继续说。「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怎么觉得蠢,为了别人动摇很蠢。」
十五岁的姜宝韫有点中二病,那是一段她现在回想起来,会想把自己的傲气拦腰斩断然后切段下酒的青葱岁月。
「你现在痛苦,是别人造成的,这是真的,我也知道劝你没用……但是人会变啊,人是极其善变的,所以任何别人造成的痛苦,也都是会改变的。」中二少女姜宝韫开始侃侃而谈,「我想过这回事,我觉得如果人要死——也就是你要进入一个不可逆转不可更改的状态,那你必须要确定自己是为了宏伟而恒久不变的东西而死,它可以是荒谬、可以是自由,绝对不能是因为某个具体的人爱或不爱了,因为这个人随时会变……不能为了谁而付出生命,要为了某些更比他人更好更坚固的东西才行。」
「所以说?」裴应歪着头似乎不大信服,好看的脸上扯着近乎挑衅的笑容。
「所以说,我觉得死亡本身其实没有问题,问题是不同方法暗示了什么样的原因。」姜宝韫本能地知道他似乎生气了。「看看你选的方式——五十年前的过量安眠药,这很像你,很安静的永恒睡眠,这就没问题,因为是选择了自己啊。但是为了别人选择坠落然后炸成一朵血花什么的……太热情了,根本就不是这样。」
裴应想了一阵,居然冒出句冷笑话。「自由落体也有自由啊。」
「虽然说为自由而死,但不是真的把自由两个字放进死因里好不好。」姜宝韫无情吐槽。「而且那是我的理由,你不要抄我的。」
「……但是妹妹,现在的安眠药很安全。」裴应又迟疑半晌只回了一句。
「反正你挺厉害,造个时光机回去……」
姜宝韫来不及说完,在厨房砧板下翻到书的姜宝年气冲冲跑进来兴师问罪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姜宝韫发现她和裴应有时就是这样,会从轻松打趣忽然进入似乎不该谈的禁忌话题,然后很快戛然而止,下次又一如往常——说是谈心,其实只是哥哥的朋友而已。
这就是交浅言深。
交浅言深的关系大多不会有好结果,因为人们总是在发展出足够的耐心之前发现太糟的真相。经常吓到人的姜宝韫对这件事深有体会,她不信赖普通人类的耐受能力,也对自己能展示或看见的真相无能为力。
但裴应不介意。姜宝韫想不明白他是太有度量,还是单纯对自己的本性视而不见。身为朋友的妹妹和哥哥的朋友,两人没什么好多说,但确实无所不谈。她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继续和裴应维持这种互动,然后过了好些年,没有人多说什么。
**两人的新婚夜里,闹过整个夜晚之后,裴应寂然不动,深深陷入沉静睡眠。
姜宝韫想着以前的事睡不着,许久之后滑下床去拉开了落地窗窗帘,清晨微弱阳光照在裴应那半边的床上,一条玉白色的臂膀隐约透着光。
只披一条毛毯有点冷,姜宝韫爬回去钻进被子里,不小心弄出了太大的动静。
裴应迷迷蒙蒙睁开眼,她赶紧搂住他轻声安抚。
「没事……我拉窗帘而已,你继续睡。」
「妹妹……」裴应半梦半醒,声音沙哑。
「怎么了?」姜宝韫对他格外心软。
「抱抱。」
「我不是抱着你了吗?」
「嗯……对。」裴应伸手把她圈回怀里,安然闭上眼。
姜小姐觉得自己有必要从头开始理解伴侣的定义了,但是睡相文静的大美人还抱着她,她不想爬起来找资料扰了他好眠。也因此,阳光逐渐温暖,她终于在裴应怀里睡去之前,姜小姐还没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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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伴侣
在婚礼到蜜月旅行的这五天空档间,暂停所有工作而闲得发慌的姜小姐半认真半玩票地查起了配偶/伴侣/相好一干词汇的定义。
并没有多大作用。平日里习惯无政府状态的姜小姐看到权威情感专家就头疼,看见他们对人类情感指指点点更是烦躁,只把它当生活里的笑话看。
所以要说切身的思考与体会,那么大概就是她对「性伴侣」面向的了解急遽加深。真的开了荤后短短几天她就为此定了调:裴先生可说是个欲壑难填的性伴侣,虽然不知道别人家的性伴侣都怎么样,不过她家这位似乎要得比大部分人都还过分许多。
然而姜小姐不打算纠正或批评他,裴先生在大部分事情上都天赋卓绝,在获得快感或提供快感这两回事上也不例外。姜小姐暗自猜想换个人自己大概早就不耐,但是缠人的裴先生倒是格外讨人喜欢。
当然姜小姐完全不承认自己试图撩拨裴先生。绝对没有这回事,他只是很恰巧总是在她想看看别人身体的时候凑上来而已,只是这样。
以上是她亲爱的大嫂林今宁在蜜月旅行出发前一晚得到的供述。她死活不肯说更多了,所以林今宁闹两句后轻描淡写转移了话题,等着客厅围着裴应打转的自家老公冷静下来,接着很快就把人拖走想交流情报。
**
姜宝旬本来只是顺路带衣服给妹妹,但妻子把妹妹抓到一旁聊天了,他一点也不想加入,百无聊赖打算要让裴应吃点瘪。
姜宝旬没有得逞。裴应在他面前还是老样子,温吞和煦并且透着一股阴狠劲,全然没有因为新晋妻舅的身分而得到优待。于是姜宝旬就揣着介于「耍了贱好开心」和「没反应好生气」之间的复杂心情被林今宁拉走了。
关上了裴应家的门,林今宁立刻和他细细碎碎耳语,姜宝旬敏锐从叙述里听见了一个关键词:欲壑难填。
「什么欲壑难填!」他立刻嚷嚷起来了,「不是……怎么可以这样!」
「小声点啊……」林今宁赶紧摀住他的嘴,打开驾驶座的门把人塞进去,跟着上车关好门才敢开口。「你说谁?具体来说是谴责哪一方?」
「当然是裴应了,姜宝韫再怎么没人性也是个女孩子好不好!这小子嘴上说爱她还这样折腾吗!她从小不管怎么练体力都很差劲的!都大学了体育课没缺席还能被当掉!」姜宝旬握住方向盘愤慨道。
「但妹妹也没有不高兴……其实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我看她挺享受的。」林今宁回想起刚刚姜宝韫被逼急了时咬红了的嘴唇,露出促狭的微笑。
「不管,她对自己身体状况又没什么概念……裴应应该懂分寸才对啊,亏我一直觉得姜宝年姜宝韫都一点也不靠谱,就他跟我们家最亲近,也算有点用处……」姜宝旬依然忿忿不平,抓住妻子伸过来的手下意识揉捏着。
「人家新婚嘛,看他们那股纯情劲感觉就是二十几岁终于把该做的都做完了,你妹妹还说喜欢人家缠她呢。」林今宁靠在姜宝旬肩上,斜眼瞟他笔挺的鼻梁。「你也老折腾我,我又没多说什么……」
「没多说什么是因为我弄得挺舒服啊。」姜宝旬脸不红气不喘平静地自我称许。「而且宁宁你最爱我了,夫妻间的事能叫折腾吗。」
「我拒绝了的……而且是经常。」林今宁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依然忍不住对着她帅气却幼稚的丈夫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姜宝旬感觉作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莫大打击。
「你每次过分了我都会说不要的。」
「什么?你是说用那种又软又细,娇气得像能掐出水的声音说『……不……不要……嗯啊……』吗?」姜宝旬领会过来了,捏着嗓子学她。「你是在说第四语言吧?转成中文其实是『老公我好想要你』对不对?」
「所以,妹妹和裴应也是这样啊。」林今宁不理会他的挑逗,轻轻把鼻尖贴到丈夫脸颊上。「你很爱我,所以你不会让我受伤的,他们也很相爱,所以没有人会想要弄伤对方……不能双标哦。」
「宁宁……」姜宝旬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转到后视镜上,盯着妻子白嫩脸蛋和纤细脖颈扫了一圈,定格在她温顺低垂的眼睫上。
「想通啦?不生气了吧?不能去说他们俩个的不是,我可是偷偷跟你说的。」林今宁蹭蹭他的鬓角。
姜宝旬沉默片刻,也垂下眼睑转过脸和她鼻尖相依,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
「最好不知道……不准打模糊战。」林今宁有些无奈。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找麻烦……」姜宝旬蹙起眉头沉吟着。
「没事你也想找麻烦的呀,对弟弟妹妹你不是老这样吗。」林今宁把手抽出来捏住了他的脸。「刚刚就已经做完了,还故意选度数那么高的酒当礼物……」
「对哦,平常也可以玩的。」姜宝旬豁然开朗,脸上阴霾一扫而空。「那就好啦,裴应不会欺负姜宝韫,但我还是可以找他麻烦……真是太棒了。」
林今宁实在拿孩子气的丈夫没什么办法,只好趁着他还没生出新主意,赶紧催人回家。
【未完待续】
(28) 醉话 (微H)
送大哥大嫂到玄关的姜宝韫掀开了气窗的帘子向外看,很疑惑两人怎么在车上半天没动静,眯起眼努力想望穿哥哥贴了膜的车窗。
「妹妹,怎么啦?」送完人就走了的裴应转回来,一面替她把帘子撩开一面搂住了她的腰。
「他们为什么不走?」姜宝韫仰头问他。「我都翻完鞋柜上的信了,他们怎么还在这里?还是打电话问一下?」
她正说着,外头灰绿色的休旅车就发动了,没有一点犹豫很快往巷口驶去。
「没事,他们走啦。」看见她对迅速远去的车尾挥手,裴应轻轻笑了一声。「这面玻璃看不见的,不然你刚刚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他们早就看见了。」
「好吧。」姜宝韫抓着手里的信件回过身,忽然发现自己被裴应圈在玄关墙角里,两面白墙并着一面宽阔温暖的胸膛,只留了半人能过的缝隙。
裴应不说话,她也不抬头看,盯着麻灰上衣想了片刻,然后义无反顾的把脸埋进了他胸口。
「有什么信?」裴应轻柔的摸摸贴在胸口上的小脑袋,手指缠着她的长发问。
「水费电费保险费,总之就是想要钱的那些公司。」姜宝韫转过脸指挥他动作。「你梳另一边……还有一封是是满月宴的请帖,小孩爸爸叫裴乔松,是你的哪个亲戚呀?」
「三堂哥,二伯的儿子。」裴应替她捋顺了头发,放开人又亲一口,接过她手里的信一封封翻看。
「婚礼上好像见过……是那个留小胡子看起来很左右逢源的哥哥吧?」
「别叫他哥哥,叫三哥好了。」裴应瞪着那张正红色的帖子上龙飞凤舞的名字,几不可察的皱起眉头。「三堂哥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叫他哥哥,从小就爱这样四处逗小姑娘。」
「哼。」满身反骨的姜宝韫撇撇嘴。「那我不叫了,就不喜欢叫这种人哥哥,从小就爱看变态吃瘪。」
裴应随口应着,他其实只是不爱她叫别人哥哥,自己和她两个哥哥都没这等待遇,没道理一个她甚至都不太脸熟的人就有。他稍微夸大了下三堂哥的变态事迹,果然对猥琐男总是没好气的姜小姐就上钩了,裴应奸计得逞后心情十分愉悦,揽着人往客厅去。
「旬哥刚刚给我一瓶酒,他说好喝的,你要不要试试?」
「咦,姜宝旬刚刚也给我酒,说度数很高的,让我千万不要碰但一定要让你喝点……三杯下肚你心窝子都能掏出来给我看,好大一瓶呢。」
「那怎么办?」裴应知道姜宝旬总爱使绊子的恶作剧性格,却没防到这招,迅速思索着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拒绝,打算先探探她的态度。
「哪怎么办,留着煮菜放一点试试……不然拿来消毒也不错,度数和消毒酒精也差不多了。」姜宝韫抬头看看他,看他面带犹疑,恍然大悟警告道。「你不准喝!那个东西喝了可能得送医院的。」
「那么烈啊。」裴应看她没打算让自己喝,似乎也对掏自己的心窝子不大感兴趣,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落,想了想还是决定报复下姜宝旬。「话说,旬哥怎么老想灌我酒……」
「他以前也灌你酒吗?也是这种烈酒吗?」姜宝韫不高兴了,抬起头看着裴应。「他做了什么,我去跟妈告状!」
「我记不清楚了……也没关系的,反正我喝几口就会装醉装睡,他想灌也灌不动,最后自己喝趴了,之前好几次都这样,我还得把他搬回去呢。」裴应轻描淡写总结了下他和姜宝旬出门喝酒的经验。
「也就是灌酒未遂对吧……」姜宝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蹙起眉头开始嫌弃哥哥。「心思不正就算了,又酒量不好……还爱乱喝酒,喝酒老得快。」
「所以你想不想试试好喝的酒?度数应该也不高。」姜宝旬指使妹妹灌醉自己,裴应倒想看看要是反过来他会作何感想。
姜宝韫沉吟半晌,又有点犹豫。「可是我不太会喝……要是醉了怎么办?」
「回去睡觉就好了。」裴应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蛊惑道。「我可以抱你回床上还能照顾你的……我们喝一点就好,也没那么容易醉。」
姜宝韫答应了,并且说要跟他玩喝酒游戏,提议找想看的动漫来猜剧情,订了每十分钟暂停一次预测之后发展,差异更大的人喝。
于是两人弄好下酒菜之后各自先喝了一杯,姜宝韫关了灯,没骨头似的窝在裴应怀里盯着发光萤幕看。
片子是灵异侦探类型,姜宝韫看得津津有味,喝酒游戏却因为脑洞太大总是输,一连喝了三杯。
同时裴应没告诉她的是,这部其实他老早看过剧情介绍了,只好仔细控制自己猜测的内容,尽力不要让她看出端倪。接着裴应发现她大概也没指望赢了,绞尽脑汁说出了比她更离谱的答案,总算截走两杯本来该进她肚子的酒。
「好热啊……」姜宝韫趁着暂停的空档抱怨道,裴应摸摸她的脖颈,果然浮着一层薄汗。
「但是开窗户也不好,外面有风的……」裴应揉揉她有点发烫的脸颊。「不然你把衣服脱了怎么样?」
姜宝韫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似乎理智和本能正在对抗着,扑闪着的褐黑鹿眼和水润的嘴唇有些可爱过头了。
「就是脱外衣而已,然后拿外套当被子盖着呀,这样方便对不对?」裴应继续哄她。
「好吧。」姜宝韫答应了,抓住毛衣下摆就往上拉,裴应赶紧伸长手去抓她扔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大衣。
姜宝韫老实盖上了大衣,很快又不耐烦的向下拉了些,玉雪可爱的肩膀和半屏酥软胸脯都曝露在空气中。
喝酒游戏还在继续。
裴应知道女主角马上就要解开部分阴谋,而且案件是由潜伏在她身边的亡灵仆人犯下。他故意猜女主角解不开而且要会被杀死,要和恶魔签订契约才能换取重回人世的机会。
姜宝韫压根对案件进度没兴趣,她所有猜测重点都放在女主角和外婆的扭曲对抗上了,很愉快的在猜外婆制造了什么阴谋陷害女主角。
裴应知道她猜的剧情其实正确,刚刚也的确埋了伏笔,但是这并不是接下来要演的部分,他又不能暴露自己其实知道,只好让姜宝韫继续喝。
就这样过了半小时,她又喝了两杯,不舒服的扭动一阵,继续把外套向下拉,随便堆在腰上,两条洁白手臂挂在他肩上,内衣托着的柔软乳肉压住臂膀。
「妹妹,你喝醉了……」裴应实在看不下动漫,转过去贴着她耳畔轻声细语。
「闹钟又还没响……你不要一直说话。」电视儿童姜宝韫同学看的正入迷,眼里只有剧情。
裴应被忽视了也不气馁,轻吮着柔软的小巧耳垂。
姜宝韫嫌他吹出来的鼻息痒,放开了环住裴应的双臂,身体往旁边偏,眼睛还直勾勾盯着萤幕看。
他又贴上去,温热的吻落在眼角,姜宝韫感到视觉受威胁,又不乐意了,身子继续向沙发上倒去,裴应笑着在底下替她扶稳了弯折的腰,又一次凑上去。
两人无声闹着,姜宝韫不想漏掉任何剧情,在裴应坚持不懈的密集骚扰下终于侧躺在沙发上,举起大衣盖住脸侧,只留了点缝隙露出两颗大眼睛。
裴应暗笑,托住温软肩膀和腰肢把她拉起来搂回怀里,姜宝韫也没有反抗的心思,只要不干扰她盯着电视就让他随便摆布。
终于闹钟响了,姜宝韫恋恋不舍拿遥控器按了暂停,准备开始猜下一轮的剧情。
她又开始关心女主角的黑猫了,黑猫总是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并且一开始被女主角收养的契机也很诡异,所以她猜黑猫是某个知情人转生的,絮絮叨叨分析完可能人选之后她殷切的看着裴应等他说。
「你不能再喝了,算我输吧。」裴应拿起桌上玻璃杯,仰起头三两口饮尽。
「瞧不起我的酒量……我还想玩。」姜宝韫闷闷不乐,看着一行酒液从他嘴角溢出来,顺着脸颊向下颏淌,伸出手替他揩掉。
姜宝旬没有骗人,这酒的确很好喝,醇香甘甜混着少许类似焦糖的苦味,几乎没有刺鼻呛辣的气味,所以姜宝韫本着不浪费精神吮了下沾着酒液的指头。
多了点咸味,舌头挑剔至极的姜宝韫醉着也觉得奇怪,微微蹙起眉头看向裴应。
「怎么是咸的?」
「流汗。」裴应半垂着眼帘,神情浑沌不明。
「好吧,我也觉得热……」姜宝韫想了想,指指他握在手里的空杯子。「我还要喝,你不玩游戏也能喝,我也要,这个好喝。」
「下次吧。」裴应把杯子放回桌上,塞紧酒瓶瓶口。
他转过身就撞上姜宝韫失落的眼神,可怜兮兮像他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一样。裴应恍惚了两三秒,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躺倒在沙发上,自己胸口压着她饱满的乳房。
「酒后乱性吗?这样不行哦。」姜宝韫抽出手拍拍他肩膀,一副长辈谆谆告诫的架子。
「什么乱性……」裴应咬牙道。「就算不喝你也会答应的,这算哪门子乱性,张嘴就胡编。」
「嗯……我要看小黑猫。」醉了的姜宝韫想到哪出说哪出。
裴应觉得有点屈辱,叹口气就打算起身自己解决。
「你不是热吗?都流汗了。」姜宝韫反倒圈着他脖子不放了,一只手胡乱摩娑着他脸颊。「热了就脱衣服呀,我把外套分给你盖。」
「妹妹……」裴应几乎说不出话了。
「快点,我不偷看你,真的。」她还催着,安抚性的拍拍他头。
裴应还是依言脱下了上衣,姜宝韫抖开长版大衣盖在他背上。
「不看小黑猫了?」裴应低声问。
「……还是算了。」姜宝韫思索一阵,决定忍痛放弃追剧。「我觉得现在比较想看你,你脸红的时候真漂亮,这个表情也好好看……但是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呢,皱眉头又好像在偷笑,奇怪……」
裴应没再说什么,歪头含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吮两下,一路缠缠绵绵向下吻到肩颈处,叼起内衣肩带往下拉。
「我们要在沙发上做吗?」姜宝韫刚刚还心情愉悦的在乱揉他后脑勺,总算理智稍微回笼一些。
「怎么了?不可以吗?」裴应松开齿关,内衣肩带挂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好奇怪……乱七八糟的。」姜宝韫咕哝着。
「乱七八糟?」裴应停了下来解内衣的扣子,发现她语言能力似乎退化许多。
「不是,我是说……嗯,应该是淫秽,还有糜烂。」
「你真的喝多了。」裴应微笑道。
「我听说过醉酒的人会说自己没醉,但是没醉酒的人也会说自己没醉……那我到底要不要说自己根本没醉呀?好像都不管用……嗯……你咬那里好舒服,等一下换左边呀……」姜宝韫轻轻拍着裴应的后背,继续唠叨脑袋里闪过的念头。「那我说自己醉了是可以相信的吗?因为说没醉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摆脱嫌疑,是不是其实应该要说醉了,这样质疑者就应该要反过来要证明没醉了……咦,说不定是这样才对,但是也有点不打自招的可能,会不会直接被当证据……为什么呢?这个『你喝多了』的指控是在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辩解的可能性了吗,直接定罪太中世纪了,好过分……」
「我现在就是咬的左边。」裴应听完了她长篇大论,吐出嘴里被吮的挺立起来的嫣红乳尖,决定只吐槽她左右不分。「除非你长了三个乳房,左边还有另一个,不然我就伺候下右边了。」
「好呀,我喜欢你这样,牙齿小力点嘛,但舌头没关系……咦,左边是哪边,我写字的手是哪边,起跑的脚是哪只……」姜宝韫抬起双手双脚,发现自己一点头绪也没有。「三个乳房长什么样子啊,真的要排成横列的话,不是需要很宽的胸腔吗……」
「写字是这只手,起跑的脚我也不知道。」裴应起身扣住她的左手,往上挪了一些,用已经挺立起来的性器去蹭她腹部。
「笔画由右到左,右手写才顺,所以这里是右边……那说错了,你是从右边换到左边的。」
「妹妹,你连自己是左撇子都不记得吗?」裴应耐心和酒意上涌的小醉鬼解释。
「三颗乳房应该长成三角形的,因为三角形稳定,三角形的乳房不会下垂……哦,还有三位一体,圣父不是圣子,圣子不是圣灵,圣灵不是圣父,但是他们都是乳房,因为流淌奶与蜜之处都是神的应许之地。」姜宝韫抬起手在面前方正的胸大肌上比划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但东正教和天主教还不一样,而且我根本都不信,那算了……那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来自三,所以三个乳房很正常……为什么不是三对呢,如果是成对存在的能阶是不是会变低所以比较稳定啊……」
「我要是神父或道士一定不会饶过你的,你就继续对神和天道没礼貌吧。」裴应不让她继续在自己身上胡乱设计乳房的位置,捧住她的脸颊搓揉着。
「你是和尚啊……」姜宝韫脸色潮红眼神晶亮,继续胡言乱语。「秃驴,居然对神父始乱终弃,又来和贫尼抢道长!」
「又逗我笑,小流氓。」拜她所赐,裴应对奇怪段子的防御能力突飞猛进,一面笑一面办正事完全不成问题,他不疾不徐解着裤子继续调戏她。「那师太你就考虑下老衲怎么样?让神父跟道士偷情去吧,我们才是真正的一丘之貉啊。」
「我知道,那句话怎么说的……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专指……」
「色中饿鬼?」裴应跨到她腰腹上截了话头,两人已经浑身赤裸袒裎相对,只他身上还有条轻薄的内裤,但其实已经形状尽显,根本遮不住什么。
他偏偏举起大衣裹住她的上身,连带着视线也挡住了,姜宝韫伸手拨了下,裴应一只手搓揉着她已经出了水的腿心,俯身压上来亲吻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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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三位一体上(H)
「我们讲到哪里,是三位一体吗……啊嗯……你轻点……」姜宝韫说到一半声音就软了下来,抬起腿夹住裴应的腰,定了下心神继续唠叨,两只手在他胸口游走。「跟你说我为什么知道三位一体,因为……哎呀,不能这么大力……喂……因为,因为老头子上课提到impossible trinity,然后花了10分钟痛骂之前跟他传教的人讲出来的三位一体都是垃圾,不管宗教还是经济学的都是,他就教那人,那人当然不学了……老头根本就没有好好上课,坏人,考试还要自己想办法……」
「明明说过这种时候不准提别人对不对?」裴应轻轻咬了她的鼻尖一口。「你才坏,你都不记住我的话。」
「对不起。」姜宝韫捧着他的脸道歉,半途被裴应手上动作打断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啊……嗯啊……不要了,不行……」
「只是什么?」
「……什么,只是什么……」姜宝韫逐渐回过神来,捶了耍坏心眼的裴应一下。「我们不是出门三周吗?回来的隔周就要去考试了,老头子喜欢申论题……好担心写不出来。」
「我可以教你。」裴应坐起身,缓缓把食指探进甬道里。「但你要仔细听,听完要记住……要抱怨老师的话,至少自己要当个好学生啊。」
「你也不是好学生,你就仗着自己聪明又记忆力好,我也学过啊,只是忘了嘛……好痒……不舒服……」姜宝韫软软抱怨着,对他招手。「你过来……过来,你跟我说一遍impossible trinity。」
「我大学的时候当过家教。」裴应温顺的趴下去,脸颊贴着她柔软掌心。「教过一对好可爱的龙凤胎……才七岁而已,本来是不教那么小的,但是家长开价很高,而且他们也特别聪明,所以后来接了。」
「你喜欢他们吗?」姜宝韫特别喜欢小孩,也没注意到话题歪了方向,满眼温柔把他搂近一些。
「喜欢……他们都叫我裴应哥哥,熟了之后会往我背上爬。」裴应被她圈住肩膀,插在花径里的手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欲言又止。「所以,如果让我教你的话……教你……」
「嗯……」姜宝韫有点奇怪,轻轻拍了拍他。「教我怎么样?」
「……你也要叫我裴应哥哥。」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好呀。」还有醉意的姜宝韫根本没察觉到裴应的羞赧。「裴应哥哥你人真好,我还以为要跟我收家教费呢……已经在想我到底能不能请得起你了,感觉收费很高啊。」
她曾经叫过裴应哥哥这个称呼。
很久很久以前,裴应刚被姜宝年带回家的时候,怯生生的小妹妹姜宝韫,处在从小女孩转为少女的过渡期时还这么叫,她那时有点怕他。
后来变成裴应有点怕她,接着发觉自己喜欢她。
姜宝韫长成了少女。
小女孩叫哥哥很正常,少女就知道这样有些暧昧了。并且她太有招蜂引蝶的本钱,傲气很重而对此事十分矜持,所以裴应暗恋她的那些年里没听见过她叫裴应哥哥。
他想听,但是不敢求,只是暗暗想着,在午夜梦境和旖旎情思里偷偷念着。
「妹妹……」裴应伏在她胸口,轻轻阖上眼皮。
「你怎么啦?累了吗?」姜宝韫捏捏他后颈。
「……裴应哥哥。」他定下心神坚持道。「才不累,我好的很。」
「裴应哥哥。」她乖乖复述。「你不累那教教我嘛,不然考试要考差了。」
裴应觉得心口发酸发软,知道此刻急需换个位置,否则可能真的要死在她身上,而且还是不太光彩的窝囊死法。于是他抽出手指直起身,草草用大衣裹起赤裸的她,抱起来环顾四周。
「怎么啦?」姜宝韫靠在裴应肩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好要教自己却一直拖延,现在连做爱都半途而废。「你不要逞强……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翻课本,而且这两天做太多了……一定是这样,人家说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的,尤其是男孩子,你也不可以太勉强,我们回去睡觉……不对,睡觉会有引申涵义,但不是这样的……」
「又乱说话。」裴应被她瞎安慰一通后反倒冷静些了,搂着姜宝韫在沙发角落坐定,拆了旁边的枕头套子垫在两人屁股下方,抱枕的雪白内芯放进她怀里,忽然被摆成背对姿势而缺乏安全感的姜宝韫立刻抱住了枕头芯,十指攥紧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裴应,不是要回去睡觉了吗?」
「都说了叫裴应哥哥……还有,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躺着学像什么话,学习就要正襟危坐的学。」裴应给自己临时换姿势找借口。
「噢,你要教我……教我什么?」姜宝韫的工作记忆受酒精祸害不浅。
「国际金融里不可能的三位一体。」裴应吻了下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慢慢分开她的两条腿,用膝盖压住了。
「经济…..金融是以经济为本,经济学是经世济民之学……金融呢,充其量就是总体经济的延伸,自然也不能脱离经济存在……老师喜欢我们这样写,所以申论题写不出来可以像这样稍微批评一下金融让老头子心情愉快……啊,后面应该还有一段,是什么呢……」姜宝韫同学清醒时就算不上乖巧的学生,醉了更是有如混世魔王再临。
「好,等等帮你复习。」裴应很有耐性的哄她,娓娓道来时手上不停,又灵巧拨开了腿心湿软的嫩肉钻了进去。「impossible trinity有个别名是Mundellian Trilemma,也暗示它背后的模型是Mundell-Fleming Model……」
「跳过。」姜宝韫一点也不给面子。「早就知道了……我不听这个。」
「怎么这么心急呢。」裴应佯装生气,捧住雪白细致的乳房搓揉着。「三角是ECM,分别表示稳定汇率、资本能动性和独立货币政策。」
姜宝韫没有回答,他疑惑的低头看了一下,她在怀里蜷成一团,散乱长发盖住了大半边背。
裴应听见她浅浅喘息着,手指摸索到敏感的位置按了两下,姜宝韫果然立刻溢出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呻吟,湿热甬道一阵颤抖,弄得他玩心也起来了。
「妹妹,你是不是都不听讲?让我讲又不听?把别人当什么了呢?」裴应捧起她的脸强迫人看着自己。
「我在听……」姜宝韫在快感里觉得眼皮有千钧重,强撑着去看他的脸又看不真切,只听见似乎正在责备自己。「我在听,我有在听。」
「你没有。」裴应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还是觉得有趣,轻轻搅弄着小穴发出细微水声,汁液在他掌心蓄成小小一滩。「我在讲课,你在底下……吃零食找乐子,还偷玩水,是不是?」
「我……我不……」
「我刚刚说不可能的三位一体的元素是ECM,真的有听见吗?」裴应看见她眨眨眼,一滴眼泪从眼眶滑出来,挂在脸颊上倔强的要落不落,不可置信问。「哭了?」
姜宝韫挣开他贴着自己脸颊的手掌,转过了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裴应心下懊悔,没想到她醉了酒连玩笑也分不清楚。「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乱凶你,对不起……」
「我没在听。」姜宝韫沉默一阵转过头来找他,声音里还有浓重鼻音,裴应不敢多看赶紧凑上去贴住她的脸颊,一片濡湿冰凉。「但是我……我知道三角的元素,是自由资本流动、固定汇率和独立货币政策……那明明是C、E,然后……然后M,你的顺序为什么不一样?」
「是以前的老师,他说ECM这个顺序听起来很容易想到economy。」裴应替她擦掉脸颊上的泪。「没关系,你记CEM也可以,不用奇奇怪怪的口诀就记起来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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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三位一体下(H)
姜宝韫摇摇晃晃爬起来,裴应护着她免得掉下去,看她一阵忙乱之后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坐好。
「不哭了好不好?」两人额头抵额头,鼻尖厮磨着,裴应轻声问。
「我想起来了……刚刚是你一直干扰我的。」姜宝韫咬了他一口。「还骂我,恶人先告状。」
裴应点点头,老老实实等着她继续撒气。
「首先,我们有IS-LM模型,资本完全不流动,重点放在货币政策上……政府只管利率,模型没有资金外流,所以汇率变动不发生……这就是三角里缺乏自由资本流动,但是稳定汇率,而且有独立货币政策……」姜宝韫抓住他挺起的性器,断断续续上下动着。「你到底知不知道,被喜欢的人做情色挑逗的时候很难专心的啊?」
「知道……」裴应压抑声音的颤抖,听她说着还有点心疼。「我知道你会,不用证明了。」
「哎呀,流水了……再来,蒙代尔-弗莱明模型,是为了解决IS-LM管不着开放经济的缺失才发明的。」姜宝韫放开了阴茎,握住顶端当道具随手拨弄着继续解释。「我们本来有IS-LM里面的两条曲线,也就是代表商品市场的IS线……方向是这样,然后代表汇率市场的LM线,应该这样摆……蒙代尔或弗莱明不知道哪个就想在里面加上一条BP线,表示国际收支,也就是资本流动,BP线会解释刚刚刚刚缺失的、受政府掌控的利率以及汇率的影响,不可能三角就形成啦,接下来是实际范例……实际范例……」
「嗯,实际范例有什么?」裴应听她说得兴起也不打断,轻轻把她的手掌撬开扣回肉柱上,自己握住她的手掌慢慢滑动着。
「想不起来……好像老头上课解释了L国和G国,然后让我们作业去写金融危机的分析。」姜宝韫有些懊恼,懒得管裴应是不是在听,不高兴的噘起了嘴。「想不起来是哪一场危机……我的笔记呢。」
「你最厉害了,一定没问题的。」平日里计画严密且绝不拖延的裴应狠下心说出了自己不能接受的话。「明天再说吧,明天就能写完。」
「不想写,哼。」姜宝韫用白眼结束了不可能的三位一体话题。
「妹妹,你过来点……」裴应知道这时不打断她今晚一定没完没了了,轻推着人成半跪姿势,充血而鲜红得开始有些泛紫的阴茎顶端抵在洁白饱满的阴阜上。「放进去吧,你试试好不好?」
姜宝韫点点头,握好柱身在入口处摸索着,裴应扣住了她细细的腰,在锁骨上落下几个吻,耐心地等她慢慢把茎身全部吞吃入腹。
姜宝韫完成了性器结合的动作,自觉达成了重大里程碑,悠闲地趴在裴应胸口体会着微妙的被塞满的感受。
「动一动……」裴应知道她在犯懒,让她休息了一会还是开始催促。「你慢慢前后摇几下就好,这样停着不舒服……」
姜宝韫含含糊糊答应,照着他的话开始小幅度扭腰,晃荡着的饱满乳肉上缀着两朵发红的花蕊,随着动作搔痒他胸口。
裴应闷哼一声,干脆按住了她的后背,姜宝韫动作被阻碍,不高兴地扳了他手臂几下,发现纹丝不动,干脆放弃抗议消极怠工,又坐下去彻底不动了。
「再努力一下。」裴应偏过头在她耳边细声呢喃着。「你把自己弄舒服了就好,一遍就行,然后换我来……」
「可是我觉得这样放在里头就很舒服啊……为什么好像大部分的人都比较重视活塞运动,是不是进进出出患得患失才是最好的呢……」姜宝韫手指慢慢探进浓密黑发里,扣住了他的后脑开始上下动,感觉底下缓缓吐出阴茎再迅速把它塞回原位,每每撞到了底端她都忍不住呜咽一声,几次之后姜宝韫下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果然……爱就是犯贱。」
「什么犯贱?」裴应没听清楚她混着娇喘嘤咛的含糊语句,只下意识觉得揪心。
「什么患得患失?」
「活塞运动……」因为输入的关键字过于模糊,运作状况不太良好的姜宝韫牌搜索引擎给出了离谱的结果。
「明明你喜欢……嗯,轻点……」沉浸在欢愉里的裴应感受了下热情绞着自己性器的小穴,转过头想吻她,被专心致志活塞运动的姜宝韫不留神撞了鼻梁。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吗……」姜宝韫有点慌张,停了下来关心他。
「没事,你别停……」裴应熬过了前头几秒就觉得无所谓,拍拍悬在半空中的小屁股,似安慰又似鼓励。「来,继续吧……真的担心你就帮我吹两下,这样就不痛了……」
两双泛着水雾的眼睛对视着,裴应是疼的,姜宝韫是心疼的。她拗不过他继续上上下下吞吐着阴茎,润湿眼神还紧紧盯着他,裴应心底软成一片,又不敢多干扰,只趁着她每次沉下腰时迅速掠过颤抖着的玫红色双唇。
整个晚上都没停下过话头的姜宝韫终于肯安静办事,少了密集的言语之后欲望终于逐渐胀大,在寒冷冬夜里,因为汲取爱人湿热的气息和汁水而疯狂蔓生。节奏逐渐加速,裴应本就知道她体力不怎么好,方才只是气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才催人自己动,见姜宝韫已经极其努力却还不得要领,抓住了胡乱扭动着的腰肢,配合她拉开再重向里撞,往复十几下姜宝韫就在一次尽根没入里,被抵着深处颤抖地泄出了一大波水液。
「好了……你真好……躺下来吧,换我了……」裴应看不见两人交合的地方,只觉得甬道忽然收紧,被当头浇了一盆爱液,顺着根部向下奔流,底下囊袋也被淋得湿透了。
姜宝韫动情之后格外黏人,似乎还非常讨厌有人盯着自己看,裴应只好让她一直搂着自己的脖子不放,艰难地把软绵却难缠的人放到沙发上躺好,压着她往里头慢慢顶弄。
「裴应……」姜宝韫盯着他肩颈相连处的水泽,有些失神。
「嗯……怎么了?」裴应动作不停,喘息着问她。
「裴应……嗯……裴应……」她叫着觉得心里踏实一些,就好像底下的肉穴一样,被塞进了不属于自己的部分,却意外满足。
他也听出了她只是兴之所至就想说说话,相当开心终于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外星话题,而是老实叫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能更加卖力地把自己埋进她身体里,抱着神识模糊的姜小姐,手臂愈收愈紧。
**
终于洗干净身体躺在床上时,姜宝韫已经倦得几乎睁不开眼了,裴应凑过来逗她也还是没精神。
「你喝了酒明天早上会不会断片?」他低声问。
「嗯。」她答非所问。
「姜宝年之前跟我说过一次,说你喝完酒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我刚刚很努力不要让你多喝,免得宿醉不舒服,所以也可能你还记得。」
「是哦……」姜宝韫打起全副精神挤出了两个字。
「我心情特别好,因为你对我好。」
她不回话,捏捏抱在自己怀里的手臂权当听见了。
「明天就要一起出门了。」裴应迟疑许久,轻声又补了一句,「明天我们不能做,之后两天也不行。」
「唔。」被睡意包裹的姜宝韫压根没听明白,马虎应付着。
「那你就知道了,会不会记得呢……」裴应声音愈来愈低,要是她睁眼就会发现眼前人满布愁云,但是姜宝韫实在太困了。
「还是睡吧,晚安。」他摸摸她滑嫩的脸蛋,姜宝韫也懒得开口,只是蹭了下他的手指,很快便睡熟了。
【未完待续】
(31) 心计
裴应,男,27岁1个月16日,已婚,无子女,正面临人生重大危机。
准确来说,裴先生遇见的是婚姻与健康危机。
正在一起度蜜月的新婚妻子毫无所觉,他也觉得难以启齿。
他转而向朋友寻求建议,却痛失社会支持系统的正常援助,过程纪录如下。
裴先生:帮个忙,要怎么处理跟老婆的关系?
沈先生:具体一点
吕先生:大情种你老婆不是很爱你吗?
许先生:什么麻烦 ●▽●
裴先生:健康问题导致的婚姻问题
沈先生:你才27……基本没救,放弃吧
许先生:呵呵
裴先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太健康了……这到底怎么办?
吕先生:不要逞强,男人嘴不要那么硬,至少不该比另外一个重点部分还硬
裴先生:我真的很健康,但再这样下去婚姻真的会出问题
姜先生:什么
许先生:二舅子来啦
沈先生:二舅子来啦
吕先生:二舅子发表下意见
裴先生:是我的二舅子,再叫让你们娶我大舅子
姜先生:你们要进行我不能说的那两个字指涉的行为吗?
许先生:是接吻吗?
沈先生:是做O吧
吕先生:是X爱吧
姜先生:我不能透过文字、言语、肢体动作或其他媒介向裴应表述这个词汇的内容,但是可以私底下跟你们说
裴先生:我们没有要离婚
吕先生:哇
沈先生:有这么严重
姜先生:不是不准说那两个字吗?
许先生:你重返单身行列真是让我愉快又心酸
许先生:没有恋人的寂寞我还是独自扛起就好
许先生:但是有兄弟的夜晚将不再孤单(笔芯)
吕先生:@许孔阳 又疯一个
吕先生:旺财听话,找个女朋友别再出来吓人了好吗
许先生:@吕扈治 凸ಠ益ಠ)凸
沈先生:@裴应 说仔细点,现在到底是怎样
裴先生:我很健康
吕先生:啧
沈先生:你很健康但是婚姻会因此出问题,那到底是出什么问题?
裴先生:我很幸福……有点太幸福了
许先生:妈的
吕先生:然后?
裴先生:然后我老婆也很可爱,好想抱着亲一整天
沈先生:你滚
吕先生:带着我的祝福滚
许先生:支付单身狗的精神赔偿后再滚
姜先生:?
沈先生:这家伙他妈炫耀老婆呢
姜先生:姜宝韫有什么好炫耀的
裴先生:我记得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说这个
姜先生:好像是,对不起啊
好友群组接着只剩「早上好,除了你俩」和「一个埋北极,一个埋南极」的表情包洗版问候他和他的夫人,然而语焉不详的裴先生并非没有苦衷,也不是单纯想要炫耀。
**裴应倒时差不容易,所以提前作了很多准备,抵达E国的第三天,他在饭店大床上醒来,发现窗外阳光正好鸟鸣宛转,自己精神饱满并且两天来难缠的头痛烟消云散。
他起身喊了姜宝韫一声,她顶着刚洗过的脸,手上拿着湿毛巾就蹦蹦跳跳从浴室出来了,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裴应出国前就准备替两人调整作息和饮食,但她完全不理会,该吃吃该睡睡,飞机上想喝咖啡就喝咖啡。落地之后姜宝韫就神奇地无缝接轨了时差8小时的E国当地作息,而撑着不吃褪黑素的裴应还在严重时差里挣扎,所以前两天的作息基本上完全错开,就算两人都醒着,也是姜宝韫开心地絮絮叨叨电视和广播有什么好笑,裴应躺在人怀里让她给自己按摩消减头痛。
「还要再睡一下吗?我帮你弄点热水来擦脸?」姜宝韫这两天把裴应当病人看。
「我好了……头不痛也不会累了。」裴应忍不住对她微笑。
姜宝韫看见他笑就忍不住想抱抱他,他这两天大多数时间都睡的很安详,没睡时也辗转难安,从来没露出一点轻松的笑容。
「真的不痛了吗……可不可以稍微再用力点?」姜宝韫站着搂住他毛茸茸的脑袋,难得居高临下盯着看,心里觉得特别可爱。
裴应埋在她胸口里也说不清楚话,含混答应了。
姜宝韫很高兴的把毛巾一扔,爬到床上对着脸颊亲一口,抓着手背又亲一口,没有任何情欲意味,就是纯庆祝,但裴应在她凑过来想吻嘴唇的时候挡住了。
「我还没刷牙,这样好脏。」
「忘记了嘛。」姜宝韫扒下他的手,还是觊觎漂亮的粉色薄唇。「那你赶快去刷牙。」
「你用完浴室再换我……去吧。」
他明知道浴室没有小到容不下两人还是催她先用,好在她没质疑,起身去洗毛巾和涂保养品了。
裴应稍微掀起棉被瞪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对晨起特别禁不住诱惑的小兄弟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所以,裴先生的危机是这样的:在时差困扰消失,身体莫名健康的今天,要怎么样才能安稳的撑过去,而不要被讨人喜欢的姜小姐诱惑到非礼她呢?
裴先生不是正人君子。就算是个正人君子,姜小姐和他也有正式夫妻关系,发生点什么实在是无可厚非,并且整个过程已遂、双方合意、对未来合作达成和谐共识——也因此裴先生将之视为婚姻与健康重大危机,背后原因其实是这样的:做爱有怀孕风险。
假如换成姜小姐来表述这句话,她会眨着水灵鹿眼兴奋地小声说「跟裴应做爱可能会生出可爱的小孩耶,那不是从各方面来说都很棒吗,我想对孩子好,想看小孩长大,想知道小孩长大是什么样子……会跟谁比较像啊?」。裴先生通常是这对夫妻里比较情感丰沛的那方,但是他对可能出现的孩子真的只有「性交有怀孕风险」这个感想。
他不敢说,没忘记自己当初和她说好生两个孩子,五年后就让她带着小孩走,只是定期来找他玩两天。
裴先生不喜欢这样。虽然不敢说,但他好歹也算是个心思缜密的行动派,所以他想起大部分的家长带小小孩都是很累的,假如能稍微拖延点时间,那也许姜小姐会在他身边待久一些。她一直有便宜行事的倾向,可能到时脑袋一热想要多留几年,好有人帮忙带着小孩呢。
裴应的拖延受孕计画是跳过排卵期,这不算保险,但是有两次失误的机会,同时他失误反而成全了姜宝韫,也可以说是不管怎样都有人能得利了。
他稍微给了姜宝韫一点错误提示。她的确挺博闻强记,但经常缺东少西,所以忘记了怎么算受孕窗口,裴应就说查了资料是生理期结束后14天——实际上是生理期开始往后算14天。
姜宝韫没有很在意,她之前去妇科检查问了几句,医生说年轻夫妻没有疾病或压力的话不用担心,让她放平常心就好。心大的姜宝韫也真的很放松,自己压根没算,正巧给了裴应转圜空间。
裴应几乎是在婚礼结束后就想好了这个计画,说不上来契机究竟是什么,但有个可以留下她的机会就不想放过。受孕窗口约莫就是这三四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第一个月就坏了自己的好事。
可是,姜宝韫实在非常惹人怜爱,身心健全的裴应因此感到痛苦。他不敢向求助管道公开自己怎么和她耍小心眼,所以现在没人能帮得上忙了。
他借着洗澡的由头抱着衣服进了浴室,一面冲水一面想着今天该怎么办,蜜月行程本来就排得非常松散,他又留了四天空白调时差,所以只能把备案拿出来用了,否则两个精力充沛的人关在酒店里过一天还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于是,裴应浑身水气的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决定了白天必须要排费神费力的行程,最好让体力差的姜宝韫晚上沾床就睡。正在悠闲啃苹果的姜宝韫忽然感到后背一凉,转过头看见是湿漉漉的裴应十分喜爱,对他的想法浑然不觉,把人拉过来也喂了几片水果。
**裴应借着「调时差最好多晒太阳」的理由把想要在酒店里生根的姜宝韫带出了门,在两个街区外找到了当地最大的市集,两人开始四处乱看,最后在市集里绕了八个小时。
他不是故意要在市集里耗上一整天。裴应本来预计要在下午突然发难,加塞额外行程,带她去四五公里外的小山丘看看,没料到还是出了问题。
姜宝韫很能认路,之前自己来逛过一圈,基本记住了主要干道。可市集里GPS时常断讯,裴应又是个路痴。做路痴的好处就是无论路口是新是旧,在他眼里都是似曾相似燕归来,来时路也就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于是他在每个节点上都有与众不同的走法。生性好奇的姜宝韫兴奋得很,跟在他后头乱闯,于是自信的她和迷茫的他走了许多弯路,同时硬生生地错过了他想搭的下午公车。
尽管平日里是自己比较可靠没错,裴应依旧不理解为什么空间感很好的姜宝韫每次他忧心忡忡时都拍胸脯保证还能回去,却一直坚持让他带路。
不过战略目标终究大于战术手段。傍晚时姜宝韫终于愿意扛起领头羊的责任,拐了七八个弯就出了市集,很快回到饭店,裴应听见她和柜台打招呼的声音都有些发虚,就明白自己的目标终究还是达成了。
姜宝韫进了房间就直奔浴室,很快洗完澡后抱着罐身体乳坐在床尾,慢慢扭开盖子,一面倒在被子里闭上了双眼。
「妹妹。」裴应捧着沙拉碗过来叫她。「怎么这么早睡?吃点晚餐好不好?」
「我不吃草,谢谢。」姜宝韫掀起眼皮,撑着自己坐起来,挖了一些乳液搁在脚踝上。
「有鱼排的……吃一点吧,下午吃点心不算数的。」
「不要,想睡觉。」她抹开乳液,郁闷地叹了口气。
「不开心吗?」虽然过程与他无关,但毕竟是曾经盘算着要把她累成这样的,有些愧疚的裴应赶紧哄她。
「不涂乳液明天皮肤会裂开……但是……但……」姜宝韫抱怨着倒回床上,睫毛又缓缓闭阖。
「我帮你涂吧。」他放下碗和叉子,接过乳液把人摆好。
她喃喃道谢,安静地让他帮忙抹了四肢,裴应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姜宝韫又睡眼惺忪地问他嘴唇有没有裂开。
「没有,我有好好抹油的。」裴应替她掖好被子,对着漂亮脸蛋亲一口,忽然起了点坏心眼。「睡吧,睡饱我们明天去爬山,E国第二高的那座山,海拔有两千多呢。」
姜宝韫冒出几句断断续续的含糊抗议,裴应也就是吓唬两句,之后很快安抚好她,坐回旁边的沙发上继续吃生菜。
看着床上睡得十分安稳的人,裴应忽然觉得空落落的。他揣着这种感觉洗漱完毕,却根本没有睡意,于是挪到床上去抱着姜宝韫。
但是她眼皮阖着的弧度太脆弱了,裴应有些受不了,爬下床又想了一阵,十分后悔今天没把自己也弄得精疲力尽,给她留了讯息就去饭店的健身房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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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礼物
姜宝韫耗尽精力之后安稳地睡了一整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发现裴应半伏在她肩头睡觉,一条手臂搁在腰上。
她盯着看了会,极轻极缓地伸出手去摸清俊的眉眼,沿着轮廓细细描摹,浅眠的裴应很快就醒,本能似地抓下来她的手指握紧,把人重新搂进怀里抱住,顺带瞟了时钟一眼。
「才六点半……再睡一小时。」
「再睡多久都没关系,但是让我先去刷牙洗脸。」姜宝韫试着掰开他牢牢扣住自己的手臂。
裴应恍若无闻纹丝不动,平静缓慢的气息让姜宝韫感觉他又睡着了。
「让我起来看书有什么不好……」她伸长手去抓放在床头的书,侧躺着翻开来看。
「今天想去哪里?」裴应忽然开口,还是低沉混浊的嗓音。
「今天本来没有行程对不对……那去国家博物馆。」姜宝韫说起这个就来劲。「本来是排两天的但是博物馆好大,我想多逛一天……你知不知道他们有个区放很漂亮的工艺品,里面有把剑听说特别神秘,有好几个传说……」
「你去刷牙洗脸吧,我再睡一下就起床。」他终于放开手。
「又没关系,博物馆也很晚开门,你想睡觉就睡觉。」姜宝韫揉揉他的脸才滚下了床。
裴应把她留下的书拉过来抱住,在起床规划和继续睡懒觉之间挣扎片刻,再次闭上了眼。
姜宝韫洗漱完才发现裴应昨晚留的讯息,也搞不懂这人为什么晚上十点还要出门锻炼,但是大致明白了他看起来这么困倦的原因。
她思索了下要不要让他好好睡,自己去博物馆就好,然后想起得搭不大安全的地铁,于是回床上去拿小说,虽然已经尽力轻柔但裴应又醒了,姜宝韫最后就留在床上继续看,让他睡到天光大亮。
两人整装后搭地铁去了博物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结伴比较安全,一路上遇见的怪人怪事都没有接近他们。
姜宝韫在波斯文物区泡了四小时,因为她还答应了编辑要取材,让裴应去别的展区参观,他出了波斯区四处闲荡,偶尔回去看看她走到哪了。
裴应最后一次去找她,发现已经走到了曲折长廊的尾端,就搂着人看完最后一段,姜宝韫自觉完成了编辑派的任务,愉快的掏出手机和她邀功。
姜宝韫的责编也不是真对取材内容有兴趣,随便翻看一下就八卦兮兮的问起蜜月过得怎么样,姜宝韫抬头看看裴应,发现他垂着眼正在看两人讯息聊天。
「你准备跟她说过得怎么样?」裴应被抓包了也没有半点愧疚,理直气壮的对她笑。
「除了你不舒服和你在偷看我们对话以外都挺好的。」姜宝韫稍微想了想,闪到一旁不让他看萤幕,继续打字。
「我已经调好时差了,现在身体好着呢。」裴应继续黏上去看,姜宝韫懒得再躲,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只回了编辑「超喜欢」三个字,手速显然很快的编辑发了一篇小作文过来,他随便一瞟就在里头找到了好些虎狼之词和几个疑似暗号的词组。
「是哦。」姜宝韫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装没事。
「我知道编辑是女孩子所以……但是你们平常……」裴应深呼吸几下,终于平复了点。「咳,算了,我没看到。」
「我们在聊工作!」姜宝韫拍了他一下,又小声嘀咕两句。「所以才不让你看嘛,就是会不小心有这种……」
「去找东西吃吗?我刚刚看到卖披萨的,味道很香,旁边还有烤布丁和面包店。」
「好呀,但你刚刚去地下室怎么回来的?没有迷路吗?」
「我方向感真的没那么差。」裴应看见她狐疑的眼神不乐意了。「而且这里的指示牌做的很不错,跟昨天那个乱七八糟的市集不一样。」
「你太谦虚了哦,刚刚不是说只要不走楼梯就不会迷路吗?结果居然勇敢的下了楼去找食物还安全回来,跟指示牌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因为你本人伟大的……噢呜……」姜宝韫随口乱夸,被裴应捏住了脸颊手动静音。
「又来这套,我没有偷吃东西不带你,不准乱生气。」裴应很快猜到她在想什么。
「咦,那你去楼下干嘛?」
「买纪念品,给同事和老板的……还有朋友亲戚的。」
「好多,你把它们都直接寄回去了吗?」姜宝韫拉着他下楼梯,一面碎念着。「我是不是也要买礼物,在这里买好像也不错……」
「先吃饭吧,旁边有一间红茶店煮的茶很不错,你也试试看。」
「红茶好喝啊……你还说没有偷吃。」姜宝韫对他撇嘴。
「吃和喝是不一样的动词啊。」裴应狡辩道。
姜宝韫继续跟他吵幼稚的架,两人一路走到专卖食物的地下室,她买了只坚果冰淇淋继续又跟着排披萨的队伍。
**吃饱后两人一起去了礼品店,姜宝韫被一间不收门票的博物馆如何绞尽脑汁对游客的钱包进行压榨,表示由衷赞叹与心悦诚服。
「你想要什么?」她想了下转头回去问裴应。
「要送我礼物吗?」裴应靠过来摆弄她的兜帽,因为太高了她看不见表情,只听见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要你觉得最好的。」
「……最好当然是把整间店搬回去给你玩,但我要是破产怎么办呢。」姜宝韫忽然觉得胸口发紧,赶紧开玩笑蒙混过去,好在裴应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太贵的话本益比也没那么高哦……你自己想想,我也好好奇你会选什么。」裴应坚决不给意见。
姜宝韫于是拖着裴应在偌大的广场里乱晃,随便指看起来比较突出的纪念品察言观色。
「那边,那件绿色的衬衫……你穿应该好看……」她在衣着区面露绝望,已经开始韩信点大兵。
「妹妹,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样。」裴应看着她皱成一团的眉头十分好笑。
「对,它真的好丑,你穿起应该会好看是因为你好看……」姜宝韫转头去拎起一条灰色围巾,脸上依然尽是嫌弃。「你不介意错过这个把木乃伊绷带绕在身上的机会吧?」
「不会,走吧走吧。」裴应偷笑着推她去别区。「你想买衣服的话,我们后天去设计艺术馆顺便看看,他们的审美比较符合当代标准。」
「哦,你对棋子有兴趣吗?」姜宝韫对着玩具区的东西眼睛发亮。「那边的中世纪西洋棋复制品,就是表情特别好玩的那套……你想不想要?」
「有一点,但不是特别想要。」裴应故作为难。
「好吧。」姜宝韫肉眼可见的消沉了些。
「不买比较好。」裴应凑上去安慰她。「你要是买了我们就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西洋棋。」
「啊?」
「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姜宝韫抓住他的手左右摇晃着,大庭广众下又不好太张扬,尽力压低声音和他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
「裴应!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就拆开来玩……好不好!」
「我把它寄回家了,那么大一件塞不进行李箱的。」
「好,我们回家再玩!」她还是很亢奋,拉着裴应高高兴兴继续找礼物。「黑猫……长得跟你有点像,要不要?」
「哪里像?」裴应看着那一条过于抽长的黑猫纸镇。
「修长嘛……神神秘秘的还有点帅,而且虽然你很白它很黑但是两个都会反光,怎么样?」姜宝韫期待地盯着他看。
「自己想。」裴应被夸得挺开心,但还是不打算提供意见。
片刻之后,姜宝韫发觉无论自己找什么,裴应都能不咸不淡的给个软钉子再塞颗糖果,胡萝卜和大棒子的战术玩得很顺溜,她也不打算带着裴应继续找了,让他哪里凉快哪里等着去。
裴应四处蹓达下又买了点东西,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楞,没多久姜宝韫就跑回来找他了。
「你看这个是很有名的古代文书,等比例的拼图,你喜欢拼图吧?」姜宝韫手上拿着两个盒子。「然后这个……这个是六分仪的复制品,航海时代观星用的,你也喜欢看星星……你要哪个?还是我们两个都要?」
「你猜得很对。」裴应接过盒子抬头看她,姜宝韫被他眼里满盈的笑意迷得有些眼花撩乱。「我喜欢拼图,这个是里面做的最好而且最困难的,所以我已经买了……六分仪我有一个很好的了,但有个朋友应该会想要,我们再过几天要去天文台,那边卖的更好一些,我准备到时候再买……但是我喜欢你的礼物。」
「你喜欢我的礼物……真的吗?」姜宝韫半蹲着凝视他。
「真的。」裴应迅速啄了她脸颊一口。「看,你不是选得很好吗?只是太好了,所以我提早来买完了而已。」
「我不知道要送你什么。」姜宝韫拿起他膝上的两个盒子,还是有点低落。
「都好……其实你刚刚挑的都很好。」裴应柔声道。「你就再拿一个,我一定喜欢。」
「你……刚刚过来到底买了什么?」姜宝韫觉得有必要仔细盘问一遍。
「买给家里亲戚的都是茶叶和饼干,给姐姐的是镯子,关系比较好的同事送领带夹,有个学长特别说想要水晶球……老板是送钢笔,他有一整柜笔,说欢迎大家继续送……然后给姜宝年买中世纪机械模型,旬哥一定不喜欢博物馆,我们之后南下再找点衣服什么的,给大嫂的到时候一起买……爸妈那边有鱼骨装饰,之后还要去找手表……」
「没有我想送你的。」姜宝韫心情又好起来了,顺道吐槽他。「你好忙,出门玩还担心那么多,全部送奶油饼干噎死他们,你还喜欢的再送点茶叶帮他们冲下去别真的噎死就好呀。」
「妹妹,你真的对别人太坏了。」裴应脑海里浮现几个很不错的食道阻塞对象,为了克制自己的恶意只好严肃指责姜宝韫。「噎死很痛苦的,把我们前天晚上吃到的那种硬得像木头的面包拿去往后脑勺敲一下不就结束了吗,不可以凌迟人家。」
「也对,我真是对别人太坏了。」姜宝韫被他的假正经逗乐,爽快认错。
她很愉快的抱着盒子转身走了,裴应在后头跟着,她最后拿了两个同系列的黑猫纸镇,一只是严肃端正的坐姿,另一只慵懒躺着,稍微翻出点柔软肚皮。
裴应非让她只挑一个送,姜宝韫不理他,把盒子塞在他怀里,继续找要给朋友的纪念品。
最后她还买了个刻满古文字的棺材复制品给自己,裴应十分疑惑为什么非要买棺材,姜宝韫解释她就是想买个充满谜题的盒子,至于本体是不是装过国王的尸体根本不重要。
她结了帐填好配送单之后,两人挽着手出了博物馆,裴应背包里装着两个巴掌大的、据说和自己很相似的黑猫纸镇——她坚持不要寄回家——姜宝韫抱着棺材复制品,按原路回了饭店。
【未完待续】
(33) 泳衣
两人的蜜月按计画在E国安稳地待了十二天,然后南下到更温暖的、以蓝天白云棕榈沙滩著名的W国小镇。
姜小姐一直对沙滩挺没好气。她不喜欢晒太阳,也不爱脚上黏着湿湿的沙,之前为了增加素材试过潜水,发现奇形怪状的水底动物还是在网路上看图片更清晰,并且章鱼和贝壳其实都没她画得可爱,从此对海彻底失望。
不过裴先生说他会冲浪,而且这里有片宗教圣地,他不信教但想参观,最后还有个很好的观星角,据说以前冒险家都从这出海。
姜小姐觉得很棒,裴先生喜欢的她也喜欢,只要不拉她去大太阳底下的沙滩见识炙烤人排就行。
裴先生也觉得很好,可以合情合理给姜小姐买各种奇形怪状的泳衣了——被姜小姐的宅男二哥潜移默化成了隐性宅,并且曾经进过游泳队的裴先生好这口,但他平日里想不出怎么提。还有可以晚上带她去看星星,终于能远离光害拿着小手电筒、望远镜和指南针和她一起追星星,聊每颗星体的名字了。至于宗教圣地还是有多远滚多远,这只是个诱捕姜小姐的陷阱,她对邪教和正规宗教都一视同仁,保持着「热闹、多来点、好看爱看、我不入地狱你入地狱」的态度,他知道这会增加提案被同意的机会。
两人于是在规划时达成了和谐共识,决定了蜜月行程下半段的去处。
然而计画在第一天就遇上了难题。
他们没带泳衣出门,于是裴应第一天拉着她去买衣服,结果不爱晒太阳的姜宝韫立刻瞄准了百货公司最高层的两间伊斯兰女性泳衣专卖店,接着他们成了这两间店唯一不戴头巾的客户。
裴应最后拿着两套从头顶到脚踝都密不透风的泳衣哭笑不得,姜宝韫尽管语言不通却还在开开心心试戴普通款没附的面罩,略通W国语言的裴应大致听懂店员在称赞她洁身自好顺从丈夫,她对着满面笑容的店员也很高兴,转过来跟他说如果下水真的不错,就再来帮也不喜欢晒太阳的姜母买两套。
他听不下去了,赶紧结账拉着她就跑。
姜宝韫在途中听他解释店员怎么称赞她的,接下来学了整整两个钟头的「顺从丈夫」,包含但不限于:将裴应的各种夸张反讽付诸实行、吃东西时反复请示能不能再咬下一口,以及不顺她的意就表示自己根本没有配偶等等。
终于走到他想看的泳装店时,裴应拉住了她,决定利用一下姜宝韫的新特征。
「妹妹,你的新婚丈夫有个愿望。」
「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新婚丈夫?」姜宝韫满脸困惑,虽然的确是新婚也是丈夫,但裴应从来只是为了方便和外人介绍才说。
「我想要你替我实现一个小小的愿望。」裴应忍着笑继续说。「既然你刚刚都说丈夫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炙热的太阳和你解渴的泉水,那么新婚丈夫的愿望你也一定会尽全力实现吧?」
「只是挪用了你刚刚翻译的话好不好,什么天地泉水。」姜宝韫噘着嘴瞪他。「我是你的新婚妻子,不是你的神灯精灵……太过分的话我就没有丈夫,愿望是什么?」
「学一下游泳……也不用多好,只是我们下周要去海边,你得会一些。」
「嗯?我会一点。」
「我记得你上次和我描述自己会游泳的时候,说的是能让灵魂游荡到天堂的自由式,和躺着做水池过滤器的仰式。」
「那我还是会嘛,不小心溺个水而已。」
「最好是。」裴应搂着她轻声劝。「我教你,我之前是游泳队的,这几天我们有空去饭店的泳池练习一下。」
虽然裴应尽力迂回,姜宝韫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的真正意图,小心思被拆穿的裴应也只好答应交换条件:他也穿上她提供的泳衣,然后让她当素材画下来。
他其实觉得无所谓,反正最暴露的男士泳装也就是三角泳裤而已,以前比赛常常穿早就习惯了,这份条约里对他最不利的就是当模特——平日里姜宝韫老是拿些不三不四的衣服,问他要不要当常服在家里穿着走,他从来不理她,泳衣这样尚能接受的人体邀约倒是第一次。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约定,分头去找泳衣。难得糊涂的裴应并没有想到,虽然她真的往篮子里塞了三角泳裤,但姜宝韫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露出程度。他也没有特别留意两人逛生活杂货时清单上默默出现了一大一小两把剪刀,以为是帮忙代购而已,顺手拿了即将成为自己刑具的锐利剪刀。
而姜宝韫难得狠毒,也自有她的苦衷。
姜宝韫虽然平常看的东西尺度不小,但却只是嘴上流氓,W国民风极其奔放,她在店里看了一圈,觉得有七成的泳衣她根本不敢穿出门。
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除非两个誓言在途中撞个满怀毁得彻底。姜宝韫知道只要她一句拒绝裴应就会听她的,但是她讨厌让他失望,所以退路也只有一条了——让裴应也穿上他绝对不敢出门的泳衣,然后两人就各自失望,各自摸摸鼻子当作没这回事。
讲究公平的姜小姐很快找好了衣服,等着回去大展身手。
**等到裴应说要去泳池时,恶补了十几个设计大师即兴剪裁影片的姜宝韫胸有成竹,很有信心可以让裴应今天动不了出门的念头,他却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件很经典很优雅的黑白条纹连身裙,胸脯、背部和腰臀一点不漏,姜宝韫看着镜子里只露出两条腿和两只手臂的自己,感到拔剑四顾心茫然。
姜宝韫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当然很明白什么是占有欲。莫名其妙的路人对她产生没来由的占有欲时,她会拿捏着尺度看是无视或者反击。
但裴应不一样。姜宝韫的情感系统没有发达到能把「占有欲」三个字往他身上套,就这样错过了唯一的真相,她因此持续困惑着。
「你觉得好不好看?」裴应拿泳镜当项链往她脖子上挂,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合身布料贴着秾纤合度的曲线,裙摆下褶拂着大腿中段,因为款式简单,她平日里艳色照人的脸也透出几分纯洁可爱。
「……好看,居然啊。」姜宝韫不知道自己昨天选衣服时为什么那么狭隘,居然因为裴应想看泳衣就认定他选的一定是暴露的款式。
「什么居然,我还是知道怎么挑衣服的。」裴应没想到她这么不信任自己的眼光。「算了,那你给我买了什么?」
姜宝韫掏出一件黑色海滩泳裤递给他,是本来想和三角紧身裤换着看效果的备案。裴应也不以为意,觉得她主要目的大概只是画人体,自己去换上了。
「你画完我们再出门吗?」他从浴室里出来,一面绑着裤带一面问她。
「回来再说。」还在自责的姜宝韫没有心情,套上外衣开始整理毛巾和衣服。
「今天先看看你溺水自救学得怎么样,然后再看平时游泳的姿势怎么调整。」裴应蹲在旁边看着她整理。
「我不要,我可以直接回归大海的拥抱。」
「你是陆生动物,大海才不要拥抱你。」
两人出了房间去泳池,裴应先是被姜宝韫的泳技吓着了。
姜宝韫说过小时候寒暑假都去学,学了四五年。除了自救部分她做的还行,其余的都差强人意,经过随意组合更是一塌糊涂,裴应从没见过有人捷泳划手加上踢腿,能比只做单一项游得还慢。
「妹妹,我觉得你的教练不行啊。」对心上人溺爱成性的裴应第一反应是找个替罪羔羊。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跟姜宝旬找的是同个教练,他就学到能比赛得名了,所以教练坚持是我的问题……啊,还有姜宝年,他也不行,教练对我们两个很头痛。」
裴应试着教了一阵,扶着她的腰腹和手脚仔细调整动作。他发觉这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乖巧顺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一游出去就开始往下沉,跟着看也不太有用,她还真的是照着指示做,平时四肢生锈肢体不协调的姜宝韫极限大约就是这样,他只好在底下扶着。姜宝韫为居然能游得快高兴了半天,在泳池里追着她又游又跑的裴应生无可恋,想着回去之后可以找她的老教练拜个把子。
姜宝韫累了,开始问裴应游得怎么样。他游了一趟给她看,她还想看其他姿势,然后裴应就在她崇拜的眼神和称赞里迷迷糊糊地来回了十几遍,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你怎么不游呢?」
「我觉得我游不好,而且你还得一直顾着我。」姜宝韫在泳池里一跳一跳向后退,裴应伸长了手臂把她捞回来。「别管了,我在这里玩水就好,你那么厉害……去吧。」
「游泳不高兴吗……」裴应抹掉她脸上的水珠。「如果用我的方法浮不起来就算了,你用之前的方法慢慢游吧,速度怎么样都不要紧的,反正你不比赛。」
「我要再看一遍蝶式,你的腰是怎么扭的啊?」姜宝韫再次试图转移话题。
「看一下就好,你等等要跟着游……什么式都没关系,慢也没关系,但是要来。」裴应半蹲着看又想溜的姜宝韫,直到她点头答应。
后来,姜宝韫用自己别扭的姿势在水里蠕动了半个下午,终于等到在旁边勤勤恳恳迅速来回的裴应完成今日运动量,很高兴的扑上去求他快走。
**回去之后姜宝韫洗了个澡,正在擦身体时裴应来敲门。
「怎么了?」姜宝韫没锁门,赶紧拿浴巾围住身体。
「我能进来吗?」
姜宝韫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裴应进来时手上拿着几块轻软布料——他本人宣称那是一套泳衣,她对此持强烈怀疑态度。
接着裴应让她遵守诺言,穿上他买的泳衣,姜宝韫说她刚才穿过,裴应却坚持这个承诺并不是一次性的。
两人又谈判一阵,裴应同意让她也给自己穿第二套,于是姜宝韫答应了穿那几块碎布给他看看。
「妹妹,过来。」裴应对她张开手。
「你干嘛……把那些破布放下,然后快点出去。」姜宝韫对他龇牙咧嘴。
「你没见过这个不会穿的,它结构比较复杂。」裴应继续循循善诱,引得好奇心很重的姜宝韫凑过来观察那套驼色的泳衣。「好了,我帮你穿……不要瞪我,我们什么地方没见过,过来点。」
姜宝韫踮着脚又凑近一些,继续充满谴责意味地盯着他看。
「不然我闭着眼睛帮你穿吧?这样好一些。」裴应搂住她吻了下额头。
姜宝韫妥协了,让他把分成三块总共十二根线头的布料依序摆好,然后蒙住他眼睛,自己拿下了浴巾。
裴应眼前一片黑暗,握住纤细潮湿的腰肢,从旁边拿起覆在胸上的组件,让她拨开头发,先把脖颈上的绳子绑好。接着伸手去摸旁边据说是裤子的组件——姜宝韫只想称之为带着触须的不对称沙漏型布料。
「咦,你就只绑脖子上的结……胸口怎么办?」
「等等,旁边的线一条绑裤子一条绑裙子的。」
姜宝韫看着垂挂在胸口中央的布料十分无语,自己摊平了裹好两只乳房,手交叉着在背后拉好应该绑住的两条带子。
裴应摆弄着内裤,仔细绑好了一边又抓着另一头的线和裹胸绑带奋斗。
最后姜宝韫看不下去接手,裴应转而捞起旁边的三角形裙子围住她的腰,准备完成最后一步。她往镜子里看了下,第一眼觉得高大的男人怀里圈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真是相当堕落的画面,第二眼觉得这种凌乱的破烂野人风很适合回东非大草原上追寻人类起源。
裴应摸索着绑好最后一个结,终于松了口气睁开眼,发现自己给她穿得没有商场模型整齐,但特别好看。他大约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玩偶并且会给它变着花样换装,他以前认为那真是有点变态,现在觉着只是人之常情,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小爱好。
她湿漉漉的长发慢慢地在滴水,绑在腰侧的半面裙沾湿了一小块,裴应拿起浴巾把她从肩膀裹住,头发轻轻拉出来再压干些,她没说什么,歪着纤细脖颈盯着镜子里互相依偎的两人看。
我爱她。裴应想着垂下了头,轻轻靠在她头顶。
只是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稍微发了下呆的姜宝韫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弄干头发之后把裴应赶去洗澡,然后独自在穿衣镜前调整泳衣的绑带。
总算把自己收拾整齐之后姜宝韫得到了几个结论:这件泳衣是真好看,虽然有些复杂过头,但是整理好之后非常美。所以裴应眼光挺好的,但是他能把一套漂亮泳衣绑的那么丑,表示他手艺挺差的。
她捞出准备给裴应的三角泳裤和紧身上衣,坐在床上抱着素描本想等下怎么折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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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安慰 (H)
裴应洗完出来时看见她窝在棉被堆里对着落地窗画画,外头就是海滩,天色太黑而不太明晰,只有左方一角几盏微弱灯光亮着,也不知是什么人点的。
姜宝韫塞给他两件衣服,裴应也不抗拒,觉得反正只是正常泳衣,接过来乖乖套上。
他坐在床缘上,在她背后换衣服。姜宝韫本来在试类似镜子效果的玻璃反光怎么画,看见裴应没顾忌地在背后拉掉裤子和上衣,肌理分明的肩膀和手臂舒展开来,暗色里的裸露躯体雪白而晃人心神,于是她搁下画本去把窗帘拉好。
这下也没得画玻璃反光了。
她没好意思跟裴应说都是他的错,把他按在床头摆好,然后摸出两把银剪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了?」裴应看上去也不太害怕,放松地靠在床头,四肢舒展。
「才没那么简单放过你。」姜宝韫凑上去对他笑。「我本来就想着要发挥一下创造力,你穿着我加工过的泳衣别想出门。」
「……随便你。」
姜宝韫很怕伤了他,半跪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抓起贴身布料慢慢裁。冰凉的金属偶尔划过皮肤,裴应有些不知道是该感到兴奋还是胆寒,想了半天还是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腰,立刻被瞪了一眼。
「不要碰我,等下弄歪了剪到你。」姜宝韫正在他胸口前的布料上开口子。
「能不能不这样剪嘛,不想穿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
「又没有要让你穿出门。」
「但是你会画下来,然后在网路上四处蹓。」
「要是有画到脸我都不放……」姜宝韫比划给他看,一面放下了剪刀。「只放肩膀以下,腰部以上的画面而已,而且真没那么像,你别担心。」
裴应沉默下来,等她把斜着从右胸开到左腰的整道梯子状开口缠出花样,因为她手上也没刀子,动作就大胆了些,连扯人肩带这样的事都敢做,被姜宝韫捶了几下才规规矩矩坐着等。
但是要求他乖乖等着的姜宝韫自己也算不上老实,从开口中漏出来的部分她也爱戳着玩,又被制裁了好几遍。
终于摆弄好了泳衣,裴应看着那道很恰巧地横过乳头和肚脐,最后停在侧腹上的新月状连续开口,不得不承认她很有设计天赋,但是同时期待她可以把这份天赋用在正经一些的方面。
「你觉得我很厉害?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姜宝韫选择性失聪,满脸担忧地用手掌盖住暴露在外的粉灰乳头,对着它说话。「小可爱你冷不冷啊?摸摸你会不会好一些?」
裴应按捺不住了,手上猛地发力把人扯进自己怀里吻。
姜宝韫趴在他身上被亲得迷迷蒙蒙,终于能稍微喘口气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在柔软的床铺上。
「我要画……好不容易弄好了,我要画你……」姜宝韫推着他胸口声明,慌乱地拉好自己身上散乱的布料。
裴应没说话,替她拉过被子盖住裸露的一边乳房,身体却不退开,还带着厚重湿气的鼻息吹在她嘴唇上,眼皮坠下来盖住了一半的黑眼珠,另一半掩在交错的睫毛底下,似乎正在滚动。
「不要看我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她直觉他的眼神不仅仅是哀求这么简单。「我要画你……别看我了……」
「我可以自己解决。」裴应轻声说。「我可以……如果你坚持不要我做。」
姜宝韫看着他错开脸,把额头靠在她肩膀上,思索片刻后抓起就在旁边的画本和笔。
裴应压抑住叹息,温驯地爬起来,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放在床头柜上,不然等下扎到了。」姜宝韫把纸笔递给他。
「你来。」裴应没有接。
姜宝韫以为他不想放,自己起身按住被子过去,被裴应一把捞进怀里,拿了她手里的东西在柜子上放好,把棉被向下剥一些。
「小心点把衣服脱了,别弄坏,你答应我能画的……」姜宝韫展开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裴应果然开始把衣服向上拉,本来就紧绷的衣服被他粗鲁扯着,看得她心惊胆跳,伸手也替他轻轻调整。
等到他把那件开了条处心积虑沟壑的黑衣服扔在地上的时候,姜宝韫不知为何已经趴在他身上了,她想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绑带胸衣不敢起身,又怕压着裴应不敢不起身。
正犹豫着,一条温热的手臂压在她背上,接着一条腿勾住膝弯。叛逆期从未结束的姜宝韫立刻扔下羞赧,决定自己现在还就非得起来了。
「妹妹……好了。」裴应无奈地看着自己身上做困兽之斗的人,四肢并用挡住了她试图逃跑的所有动作,在间隙里柔声唤她试图安抚。「别跑,别这样……」
慢慢地裴应发现姜宝韫不攻击他,只全神贯注想离开他怀里,看上去也有点倦了,力道不大一下下推着他的手臂。
裴应忽然就觉得有些生气,难以名状而不知缘由的愤怒顺着喉咙爬上来。
他立刻被自己吓着了,明明她很温柔,明明她只是在玩,甚至都不舍得弄痛自己。
「妹妹。」裴应侧身把她安放在床上,只能低声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放开手。
「嗯?怎么啦?」姜宝韫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抱着被子往旁边滚了一圈,转过来看裴应,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又反着滚了一圈回来把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你冷吗……对不起我没发现,我们一起盖,等会要睡觉再去拿一件。」
「不冷。」裴应嘴上说着,身体却向再次贴过来的温软身体敞开了,两个人裹在一条被子里,他揉揉她耳壳,依旧有点低落。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想起什么了吗?」姜宝韫就是知道他不对劲,心里生出几个猜测,但是看他不抗拒自己亲近,觉得还是直接问更好一些。
「我需要想一想,要想得更仔细点。」裴应盯着她殷切的盈满关心的大眼睛,更加觉得不堪,他需要想个漂亮借口才能圆过去,否则没法瞒她太久。
姜宝韫太明白什么叫做「不开心需要想一想」了,她很理解人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梳理自己的状态,也觉得不该打扰,但出于人道关怀还是多问一句。
「我能帮上忙吗?」
「可以。」裴应低下头来抵着她的鼻尖。「妹妹……你帮帮我。」
「怎么帮?」
「让我暂时忘了吧,拜托你。」裴应看着她秀丽的眉毛蹙起来,伸出手指去抚平。「别说了……我会仔细想的,但不是现在。」
姜宝韫贴着他静止却在发烫发硬的身体,立刻领会现在让他分心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她觉得挺好,无所谓是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当迷幻剂,但裴应也许不是无所谓,他在某些方面倔得简直像个苦修者。
「好吧。」姜宝韫缓缓含住他线条优美的嘴唇,片刻后放开再次确认。「这样……这样最快,你不觉得我在玷污你的感觉吧?」
裴应简直快要落泪,想问姜宝韫为什么温柔成这样,但语句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只好也凑过去含住她粉嫩的嘴唇,同样停了片刻再放开。
「那好……」姜宝韫揽住他的后脑慢慢接近,吐出舌尖轻轻舔他,裴应配合着张开了嘴,也吐出舌头裹住她,温柔地吮着暖湿的嘴唇和舌头。
姜宝韫动作很慢,不想惊动了他显然不稳的情绪。她几次暂停观察他,裴应看上去愈来愈糟,眼眶和鼻尖逐渐泛红。
「裴应。」姜宝韫觉得这个气息相闻的距离实在太近,好像忧郁也是种感冒似的,她几乎要染上了。「裴应,不要勉强了,你不开心的话就哭吧……没法不想你就哭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裴应捧住她的脸,姜宝韫看他乌黑的瞳仁滚动了几下,接着躲开了她的注视,抿起刚刚被吮红了的薄唇。
姜宝韫忽然想哭,所以就哭了,她不是软弱的人,因此不觉得落泪有什么值得遮掩。姜宝韫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说到底她才是两人之中总是需要反复咀嚼才能明白自己心思的那个。
「妹妹……转过去好不好?先别看我了。」裴应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终于说话。
她温顺的转过去,裴应从背后抱住她。
然后他们终于有心情重新捡起欲望,裴应往常已经很温柔,这次更是加倍小心。他埋在她柔滑的长发里,指头却慢慢陷进她的身体里。
姜宝韫哭着叫他,然后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哭,接着就忘了哭,嘴角溢出无力的低低呻吟。
裴应也被她勾得心神迷乱,确定她足够湿润后就分开两条腿,握着充血肿胀的性器挺了进去,然后翻身压住了她,让姜宝韫趴在枕头上,他骑在她腿上。
「要是压着你了就跟我说……」裴应俯身下去,掰过她的脸看看状态。
「嗯……什么?」姜宝韫有点涣散。
「痛了要和我说……」他吻了眼角一口。
「好。」
姜宝韫充满眷恋的用脸颊靠着他手掌,裴应拿她没办法,用另外几个亲吻换回了双手的自由,把住她的腰臀开始缓缓抽送。
耻骨撞在她挺翘屁股上的感觉很好,可以更没顾忌些,裴应看着发红阴茎在颜色更艳的肉缝里进出,没忍住加重顶弄了几下,换来了姜宝韫难受的扭腰。
「太重了?是不是痛……」裴应把自己埋进去不动了,拨开散乱的黑发轻声问。
「你过来呀……嗯……快一点……」她继续扭动着,双颊泛着诱人堕落的潮红。
「好。」他趴下去用手臂搂住汗湿的双肩,胸腹和她雪白的背密密贴合,另一只手还是按住了腰。「我快一点……你别动,等等真的弄疼了……」
姜宝韫朦朦胧胧的被压着,感觉硬挺的性器在体内反复辗过皱褶,后入时阴茎顶的位置很陌生,偶尔撞到了敏感处她就抓紧扣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抬起头来抱怨几声,裴应并不把她黏糊的声响当作抱怨,只觉得在撒娇,弄得愈来愈起劲。
终于他感觉快感逐渐累加,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地步,在千钧一发之际还记着不要压到她,抱着人滚回了侧躺的位置。姜宝韫感觉背后的裴应僵住了十来秒,知道他完事了,搂着还抱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不放,感受到阴茎逐渐退出,留在里头的水液漫无目的流淌。
姜宝韫转过身去抱住他,裴应抽纸巾给两人擦拭干净后先开了口。
「我们明天去观星角吧。」
「好……这个时间是冬天,冬天有猎户座和天狼星……我可以看看被排挤的蛇夫座吗?然后还有红色的毕宿五……跟什么呀?银河不是现在看的对吗?」作为都市里严重光害下成长的花朵,姜宝韫天文学得不怎么样,只有裴应偶尔指着在城市里还能看见的几颗亮星和她说。
「对,你怎么都记得。」曾经不小心成为天文社骨干的裴先生对怀里的姜小姐过分娇惯,无视她贫瘠的知识储备继续爱的教育。「现在是冬天,要是待久一点只有夏季星座看不见而已,我明天再跟你说怎么对星盘,这样你要是撑着不睡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的黄道星座……蛇夫座是夏季星座,喜欢的话下次带你去山里看。」
「我知道还有仰角的问题。」姜宝韫很高兴地碎念着。「但是W国南方纬度不高所以能看见比较多对吧?」
「嗯,不过停留时间也比较短。」裴应慢慢摩娑着她光裸的背,把还挂在上头的泳衣布料捡起来扔到一旁。「我们去浴室清理一下好不好?」
「这里北极星高度不一样。」姜宝韫伸手让他抱起来,偎在他怀里继续说。「天顶的角度不一样。」
「天顶通常指90度角的正中心位置,是天球上最高的点……但把北极点这个旋转中心当作天顶也不错,这样不管站在哪里大家的天顶都是一样的点。」裴应柔声哄她。
「这样比较好吗?」姜宝韫逼着她见风使舵的天文智库发表看法。
「我都能接受,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吗?」裴应继续打马虎眼。
「天球的中心就是我……我和别人天顶不一样,好像也很合理……」
姜宝韫还沉吟着,裴应搂着她偷偷亲了好几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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