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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5/08/04 16:03 / 667 / 121 /
【小说】仙母种情录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3:25:04

第七十四章洊雷关道
  这种感觉尤为奇怪,我心说,不对啊,我不是发誓要独占娘亲,甚至成为她的枕边佳偶、入幕之宾吗?为何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聊得火热而将娘亲置于不顾?
  转念一想,可能是调查血案时心神过于专注,以致于自己都快忘了" 宏愿".
  为了挽回场面,我赶紧思考如何开口,回想近日的风波,记起一个细节,便问道:
  " 娘亲,为何孩儿觉得那个杨老先生有些怕你啊?" 娘亲当日直呼天子名讳,他作为受皇帝直辖的擒风卫,刚欲开口劝阻便收回前言,全然忘了忠君事国、维护朝廷,这岂止是简单的害怕,简直是如遇洪水猛兽。
  " 原来是此事,倒是有其缘由——当年娘带着你爹去擒风卫陈述水天教的谋划时,杨玄感及一众擒风卫不愿妥协,想要将你爹生擒法办。娘和你爹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打趴,而后娘略施小惩——以冰雪元炁冻住了他们的水道穴,没过一两天他们就服软了,杨玄感是坚持得最久的——三天。" 说到最后,娘亲捂嘴轻笑,素手扬袍,伸出三根白玉般的纤指,露出少女般的姿态,似乎对当年的手段颇为得意。
  水道穴?若我记得不错,此处是主管人体排尿的。
  那中了此招的擒风卫,岂非连……都无法自主?
  这哪里是略施小惩,简直比凌迟处死更加可怕!杨玄感与其说是坚持了三天,不如说是被活活折磨了三天,无怪乎他对娘亲犯禁欺君印象深刻。
  再联想到娘亲对吴老六的冰雪酷刑,我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老妪尊称娘亲为佛子是否搞错了什么?
  不过相信娘亲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的。
  于是我笑问道:" 娘亲,他们都是怎么求你的?是不是很糗啊?". "霄儿真想听?" 见我点头,娘亲也无所顾忌," 好,那娘就和你说说。" 血案真相水落石出,笼罩在心头的淡淡阴霾一扫而空,娘亲也有心思与我说些陈年旧事,桩桩生趣非凡。
  " 最先求上门来的擒风卫叫梅知源,因他本就有顽固肾疾,只坚持了一日便率先投诚——他说家中三代单传,只此一根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 而后是郭立诚,此人生性渔色,娶了几房妻妾,带着女眷上门央求……"曾经的娘亲是个古灵精怪的妙龄少女,武学造诣距离极境只差临门一脚。受辖于天子、纵横于九州的擒风卫被她突发奇想的一招作弄得痛不欲生而又羞于启齿,有苦不能言,他们愤然请求决斗,而后皆成手下败将。
  或长或短的折磨让他们丑态百出、有苦难言,最终不得不低头服软,从此对名动江湖、风华绝代的倾城月姬惧若妖魔、敬若神明,再也不敢稍有拂逆。
  娘亲绘声绘色、妙语连珠,我直听得捧腹大笑,母子生趣、其乐融融,车舆难载。
  日暮时分,一路疾驰的车驾才缓缓停下。
  " 仙子,柳兄弟,天快要黑了,过不了界山,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听了胡大壮的话,我与娘亲先后下了马车。
  环顾四周,马车停在了道旁,不远处有间驿站,但似乎没有招待人员。
  官道自此而去遥遥汇入绵延不绝的山脉,高峰低岭错落有致,比肩晚霞,橙光与翠绿或水乳交融,或泾渭分明,有大树参天,有灌木累叠,群雁倦鸟陆续归林,好一派霞照晚山的景象。
  正在感慨造化非凡之际,胡大壮自马车后方抱着几卷竹席,引我们向驿站走去,同时略作介绍:" 柳兄弟,仙子,这官道附近只有这一家驿站,不过不是太干净——本来是县衙驿站,但修了运河后,两边都不走这儿过,没什么用处,就没再派驿丞、驿员了,改为每月清扫两次、每年修缮一次,也不禁止平民宿用了。
  " 算算日子,应该是刚打扫过不久,但还是用自带的竹席比较安心,后院也有水源,但不经常清理,最好还是喝水囊里的。条件有限,两位将就一下吧。"娘亲和我皆是随遇而安,自然并无意见。
  虽说是每年修缮一次驿站,但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并不伤心,围墙木壁上的青苔与蛀痕斑驳如鳞。
  入了院里,数间房屋都是大门敞开,看来是无人在此借宿。
  胡大壮分了我们两床竹席、水囊与干粮,便各自入了不同的屋子。
  娘亲先是与我进了同一间屋子,只有床榻与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其他的陈设能省则省,虽有薄薄灰尘,倒还不算不堪入目。
  没奈何,我只能与娘亲相邻而居。
  我给娘亲铺好了竹席后,便去了隔壁房间,竹席下铺的乃是捆好的干稻草,躺上去也挺舒适。
  虽然无法沐浴,也无被褥枕头,不过快要入夏,倒也不需那么多物什,再加上只是小住一晚,不必过于在意。
  此处连灯烛也没有,入夜后百无聊赖,躺在竹席上,让我回想起了在葳蕤谷中的日子,入夜后娘亲从不与我交谈,独自在西厢静室或读书或打坐。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娘亲白天与我谈笑甚欢,现在想来都很开心。
  我满意地仰躺,回想起娘亲言笑晏晏,一时痴痴傻傻的,不知怎么便渐渐入睡了。
  翌日,天微微亮,我便醒了,实在是昨日本就睡到辰时,精神饱满,夜晚也睡得很浅。
  我刚出门,娘亲也跟着出来了,母子二人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笑,便寻了到在院外喂马胡大壮——看来昨夜大家都睡得很早。
  于是我们收拾妥当,便趁着太阳刚漏头的微光,早早地启程了。
  顶着晨曦的山脉,峰峦叠嶂间有着似雾似云的薄薄白霭,如锦帛、如蚕丝、如飘带,恍若神仙居所、瑶池天境。
  马车随着官道渐渐驶入山间,便望不到那些云了;两侧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坡渐渐变得青石突起、树根虬盘,也渐渐地越靠越近,仿佛巨人将要合拢它的手掌,望之令人目眩迷惧。
  不过它终究没有合拢,只是让官道变窄——容纳一车有余、两车不足。
  望不到头的前路,若非正对朝阳,两侧也无繁枝茂叶遮掩,恐怕这条道将处于常年的黑暗中。
  但这样狭长、剑走偏锋的过道是怎么开凿修筑的呢?我不禁好奇地向胡大壮请教。
  胡大壮轻挽缰绳,放缓了行车步子,小心地御驶马车,回答道:" 柳兄弟,这个我倒是知道——这条路叫做洊雷关,是太祖年间挖通的——靖岚山脉是青州和扬州的界山,本来山里不能过人,但太祖年间发生了一场地震,几乎将此山两边的山涧生生连通,两州的州牧一起看过之后,决定共同挖出一条路来,前前后后挖了十年左右才算完工,可以过人。
  " 后来修缮了数年,又能过马车了,还在中间设了哨卡,派兵守卫。不过一百年前改兵役为招兵,再加上又有了运河,哨卡就渐渐废弃了,走这条路的人也越来越少。" 听了此番缘由,我不由感叹,一场天灾居然促成了两州的通途,世事真是妙不可言。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3:30:29

第七十五章夫妻重逢
  饶是我们卯时三刻就已启程出发,途中更未怠慢,出得洊雷关也已是未时过半了。
  洊雷关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也非工事坚固之堡垒,而是一条嵌在山脉中的小道。虽是连接了两州官道,但受其自限,仅能容一车过隙,上下升登之间不乏坑洼,不能疾驰,且偶有落石需要清理,好在两侧通体皆是山壁坚岩,不虞山体塌方或者滑坡,否则只能原路返回。
  出了洊雷关,车马便勿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了,胡大壮疾甩长鞭,骏马纵步疾蹄,车轮滚滚而行。
  约一个时辰后,胡大壮驭马停车:" 柳兄弟,仙子,到了。" " 好嘞。" 我从收起了采练的架势,伸了个懒腰," 娘亲,孩儿先下去了。" 我和娘亲先后下了车,环顾四周,我们处于一个清幽所在,马车停在一座漆雕房屋的前坪,屋子形制与葳蕤谷中的竹屋相似,皆是两室一堂,不过规模更大、更显幽雅;正堂前方二三十步处是垒岸,其下是翠绿竹林;屋子左、后两侧则是不急不缓的山坡,也长满了笔直绿竹,右侧是一条殷实的泥土路——我们正是从此驶来。
  再从垒岸边缘稍稍远眺,隐约可见群峰环抱的山谷中梯田、菜园和错落的房屋,一派乡村格局。
  " 当家的,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女性声音从屋子的正堂传来,而等其主人小跑而出时,更是惊喜道:" 你把恩人接来了?!" 我也是惊讶出声:" 胡…
  …大嫂?!" 没错,来人膀大腰圆、高高壮壮,正是胡大壮的妻子——昨日他说妻子已经安顿好,却不想是提前到了此处。
  " 恩人可别这么叫,要折寿的。" 胡大嫂惊慌失措,连忙摆手。
  我正色道:" 现在胡大哥管我叫柳兄弟,我自然得管您叫大嫂了,哪有什么恩人?。" " 当家的,真的吗?" 胡大嫂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了自家丈夫。
  胡大壮干脆点头:" 没错,柳兄弟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胡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 那……好吧。" 胡大嫂迟疑点头,而后又有几分埋怨," 人家饶我们一命,你怎么和人家称兄道弟起来了,这可怎么报答恩情啊?" 胡大壮似也难以解释,只得强硬道:" 哎呀,男人的事你别管。" 第一次被他人视为成年男子,我倒是有些意外,笑呵呵地附和道:" 胡大嫂,哪有饶命一说?你们也未曾伤害到我,反倒是我给了胡大哥一肘子。" " 那是恩……柳兄弟你身手好……"胡大嫂正欲辩解,胡大壮打断了她:"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饭菜做好了没?柳兄弟和仙子吃了两日干粮,赶紧弄点好吃的。" " 诶,瞧我这记性,都好了,就等你们呢。" 朴实的妇人一拍脑袋,直爽地请我们进了正堂," 当家的,柳兄弟,仙子,都进来吧。" " 她就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柳兄弟别放在心上。" " 怎么会?
  倒是劳烦大嫂为我们准备餐食了。" 简单地寒暄两句,我们便进了正堂,只见漆木的八仙桌上摆着几盘热菜,有荤有素,样式不多,没有云间鹿、海上星,但胜在满满一盘,教人看了便觉充实。
  入座后,胡大壮端坐拱手,正色道:" 柳兄弟,仙子,当日我们冒犯在前,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我胡大壮不是白眼狼,将来定会报恩,现下先给你们赔罪了。" 说完,他自斟了杯浑酒,昂首一饮而尽。
  我赶忙摆手:" 诶,胡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生活所迫,我从未怪过你们。" 娘亲也淡淡附和:"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 多谢。" 他只说了短短二字,抱拳的双手却比那日持刀时还使劲、还牢固。
  待这一番赔礼道歉过去,胡大嫂才埋怨道:" 不是戒酒了吗?当家的,给恩人赔罪我不拦你,可别喝多了。" " 行行行。" 胡大壮似乎不是好酒之人,顺着他妻子的意,将酒壶酒杯推在一旁,转而劝食," 柳兄弟,仙子,赶紧用餐吧,也不知我婆娘做得合不合你们心意。" " 好。" 我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精肉就吃了下去,而后伸出大拇指," 大嫂好手艺!" " 哪有柳兄弟说得那么好。" 胡大嫂先是不好意思,而后又热情招呼," 多吃点。" 吃了两日干粮,肚里没什么油水,我忙不迭地吃起了荤腥肉食,娘亲则是一如既往地盛了些素汤饮用。
  胡大嫂有些拘谨,但胡大壮倒是放得开,直言快语,桌上谈话不断。
  从席间谈话中得知,原来胡大嫂是扬州人氏,本就住在界关左近,二十多年前与家人一同入山里做采药活计时遇见一股流窜土匪,惊慌逃命中与家人失散,而后被赶车路过的胡大壮救起,二人寻访一阵,才知她家人未能幸免于难,于是胡大嫂便跟救命恩人去了青州定居,这次回来也算归了故里。
  这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融融,胡大嫂的手艺属实不错,没什么调料,但也做得各有滋味。
  收拾完满桌残羹剩饭后,二人便要告别,我还以为他们二人要去远方,一问才知,原来他们在山脚下的村庄里、胡大嫂的老屋落脚,胡大壮白天另有要事,胡大嫂则在家里操持,也为我们做饭洗衣等,而这座幽宅乃是特意为我们空出来的。
  虽然他们夫妇二人没有明说,但这一切想来是羽玄魔君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我们就暂时分别了,娘亲与我目送夫妻二人驾车离去。
  我摸了摸腰间的宝剑,问道:" 娘亲,现在要练武吗?" 用过晚食后,天色也未暮,练上一个时辰倒是不妨。
  娘亲莞尔一笑:" 那倒不必,这两日车马劳顿,且先休息吧,明日再练不迟。
  " 我点头称是。
  未至绝巅,武功剑术不可久疏,此时我握上趁手的含章剑,已无百岁城中那几日勤练不辍的圆融自如,当真让人心中警醒。
  若说在赵氏别苑中被上百具弩箭瞄准时,我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乃是艺高人胆大,那纯粹是厚颜无耻,以我武功自蹈那般险地有死无生,最后依然安然无恙乃是多亏了娘亲的不世奇功。
  虽说娘亲很少离开我身旁,而我也不愿离开她,自是性命无虞,但我不想成为娘亲的累赘,正如她与羽玄魔君交手时,武功境界不足的我不得不辟易,甚至让娘亲因此而露出破绽,若非羽玄魔君并非来者不善,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晚餐吃得过于丰盛,立时让我练武却也是兴致缺缺,现下睡意翻滚。
  人说饱暖思淫欲,我却独独想睡觉,不知是未尝禁果还是心有障碍。
  娘亲既已说了,那我也不再坚持,告退后便自然来了宽敞的西厢房内,床铺被褥皆已整理好,似乎还放置了一些其他东西,以油布覆盖,但此时我并无勘察之心,直挺挺倒在床上,不多时便入睡了。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3:33:26

第七十六章雏凤求凰
  这两日行程让我早睡早起,翌日卯时刚至,我已醒了过来,时令渐渐挤进了夏季,微光隐隐欲从山峰云海喷薄而出。
  为了不打扰娘亲,我悄悄起床,简单洗漱,便又回到西厢。
  仔细打量屋内陈设,才发现此间的床榻较拂香苑不同,四角安立柱子,搭建架子,精纹细雕,花式刻路繁多,形状宛如一个小巧玲珑的屋子,可容二三人同眠。
  昨日睡前迷迷糊糊,却隐约注意到了偌大房内,除了床榻这一主要陈设外,还有被油布覆盖的茶几,似乎放有什么器具。
  我掂起油布,吹了吹沉积的灰尘——想必是胡大嫂未及清理——掀开一角,逐渐明亮的晨光照耀了它们的真面目——瑶琴围棋、文房四宝,精雕细琢,做工仔细,质地不俗,显非凡品。
  这下倒是让我有些兴奋,据娘亲所言,琴棋书画乃是文人骚客所必修的课业技能,但我于葳蕤谷中只听过未见过;拂香苑与讲究六根清净的佛门有关,不会有娱人娱己的" 外物" ;洛正则之子洛啸原倒是儒生,府上应有此物,但那时匆匆做客,他未及展示,我也不能冒昧询问。
  虽然一窍不通、殊无技艺,但经受儒家典籍熏染的我却有种手痒难耐的感觉,仿佛嗜武之人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不过上两招怎能心甘?
  但我微一思虑,便觉此时不宜抚琴手谈,可能会打扰娘亲休息。
  于是我来到房屋前坪,走到与垒岸平齐竹林前,卸下含章剑,开始从基础的功夫练起。
  甫一上手,果然发觉筋骨已有些生涩,还得使上几分力架势才能摆到位。
  待我练了二三个姿势,忽听得身后天籁仙音:" 霄儿,用早食了。" 回头一看,一袭白衣的娘亲正在堂前静立,微笑招手。
  " 好。" 我回应一声,向正堂走去。
  " 霄儿这么乖啊,娘还没叫你就起床练功了。" 来到廊前,娘亲玉手轻轻摸摸我的头顶,眼里尽是赞赏之意。
  " 孩儿起得太早了,闲得无事就随便练练了。" 这般夸奖让我有些羞赧,吐了吐舌头。
  " 那也很好了。" 仙子微笑颔首,再次肯定,而后我们进了堂内齐齐落座,娘亲将一碗粥饭推至我面前。
  我吃了几口,忽然想起房里的琴棋来,问道:" 娘亲,孩儿房里藏有琴棋书画,得空教教我好不?" " 好,待霄儿练完武功,便抚琴养心吧。" 娘亲停下手中瓷勺,不假思索地颔首答应了。
  我高兴地嗯了一声,专心吃起早食来。
  填饱肚子以后,我在前坪锤炼腰腿,娘亲则在一旁指点要领。
  " 霄儿,腰再沉一分。" " 架子摆稳,气沉丹田。" " 力由足发,直透脊背。
  " 待我练得两轮来,已是未时,算是结束了今日的武功基础。
  但我却忽然想起一个十分尴尬的事情:我到底使得是什么武功?
  永劫无终乃是内功心法,不带招式,而我练体所用却并非任何特别的招式、拳脚、技艺,也不是它们的铺垫、准备、前身,而是连武奴也会以此锤练手眼的几个基础架势。
  诚然,我身负内功、凝练元炁,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出山以来倚之未尝一败,但那纯粹因为所敌对的乃是吴老六和胡大壮,他们二人连粗通武艺都算不上,若是对上沈师叔父子,恐怕胜少败多——他们日夜锤炼、恪己不辍而成的剑招,我定然难以招架。
  回想起来,我至今为止的胜绩全是以力欺人、以境界压人,还是对两个门外汉。
  论剑道,我半路出家;论拳脚,我 "朴实无华" ;论身法,我大步流星;论招式,我" 自成一家" ……简直一无是处。
  我并非娘亲那等绝世高手,招式武功对他们已然没有意义,粗拳乱脚与神兵利器、神技绝艺也没什么分别,正是大巧若拙。而以我的资质,却不知此生能否与他们同日而语,因此这般四不像的武功属实有些不伦不类。
  正思虑间,忽然听得琴声入耳,寥寥几个音符,悠扬婉转,如山涧流水潺潺,如清泉滴落泠泠。
  回头一看,娘亲正端坐在堂前屋檐下,精美案几上摆着瑶琴,白衣仙子双手抚琴,玉指轻弹,宛若雪莲于凡世中绽放。
  一阙试手短奏结束,我从琴音中醒来,来到案前请求:" 娘亲,孩儿要学。
  " " 霄儿想要学什么?" 娘亲丰臀一挪,我自然而然地在一旁坐下,二人仅一拳之隔。
  一股清凉与清香同时袭来,前者使我疲累稍缓,后者百闻不腻,腿股处亦感到余温——那是娘亲留下的体温——心下火热,赶忙说道:" 孩儿想学《凤求凰》。"
  "哦~"
  娘亲转头打量,桃花眼眯得跟月牙似的,看得我心中一阵不安:" 怎么不行吗?" " 并无不可,只是……霄儿五音不识,便要弹奏一阕琴曲,未免太过好高骛远了。" 娘亲殊无责怪训教之意,反而略有调笑,我方知自己情急之下闹了乌龙,面上发烫,改口道:" 那娘亲先教孩儿辨识五音吧。" " 嗯,这还差不多。
  " 娘亲微笑颔首、眉眼稍柔,仙颜倾城已极,我却总感觉她是满意于我的局促。
  好在娘亲很快便开始认真地教授五音辨识及弹奏,我才松了口气,全神贯注地学习。
  五音按五度的相生顺序,从宫音开始到羽音,依次为:宫、商、角、徵、羽,古籍中以五音匹配五脏: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
  习武之人,识记为必须的功夫——人体百脉诸穴若模糊不清,运功稍有差错便有内耗自损、功体散尽之虞——因此娘亲演示一遍,我再抚弄几回,便能信手拈来,《凤求凰》的琴谱也是如此。
  记下之后,我急不可耐地弹奏了一曲,迫不及待地炫耀:" 娘亲,孩儿弹得怎么样?" " 很好——" 娘亲莞尔一笑," 婉君听了都会当你是个登徒浪子,退避三舍。" 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为啥啊?" " 你所奏琴曲中,只要炫技的急切,而无凤凰求爱的真心,任谁听了都觉得你是个急色的流氓。" 娘亲捂嘴轻笑,妙目流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趣味。
  " 啊?这样啊。" 我挠了挠头,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高山流水遇知音,若无心声蕴藏其中,如何能寻知己呢?
  凤求凰,凤求凰,所求者挚爱之人也。
  我立时明白此曲应有的情思与意境。
  闭目凝神,双手平按琴弦,脑海中泛起的是娘亲的一颦一笑,是绝峰竹海中的空谷仙影,是暌违已久的宠溺母爱,甚至是互不相让的激烈争执……
  一股巨大而复杂的缱绻感情如同浩瀚的奔流汹涌澎湃,思虑未至,双手五指已经自行操弄起琴弦来,雅词于心中流转: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瑶琴一曲尽,余音陌上留。
  当我自意境中苏醒,此曲已然完成,心神微倦,既觉意犹未尽,又觉酣畅淋漓,甚是奇妙。
  我吐出胸中杂气,轻声问道:" 娘亲,此曲如何?" " 很好,曲中意象与词章相得益彰,便是比起琴道大家也不遑多让了。" 不知何时,娘亲已然起身,负手而立,却是背对于我,仙音清灵," 琴便学到此处吧,霄儿去将围棋拿来。"" 是。" 我默默看了一眼娘亲起伏如峦的绝美背影,不知她是何心思,只能乖乖回了西厢。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3:48:02

第七十七章穷则思变
  我心中黯然,若说娘亲不能领会我曲中心意,我自是不信,只能是她有心避开此节,不愿戳破这层窗户纸。
  不吝盛赞是真,顾左右而言他也是真。
  娘亲执意如此,我确实束手无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待我将围棋拿出来,瑶琴已然置于正堂木桌上,案几横垂屋檐,娘亲悠然坐于一侧。
  " 娘亲,围棋是何规则?" 我将棋盘与棋笥置于案几,搓搓双手。
  娘亲将方方正正的棋盘置于中位,将棋笥盖打开,两指夹起一粒黑子,压住棋盘交点,开始为我详细讲解规则。
  棋盘上十九条线段相互切割,纵横交汇成若干交叉点,此乃落子处。
  座子最前,白棋先行,子多为胜,又分为敌手棋、饶子棋、先两棋。
  棋子留存于否,取决于紧邻的点,称之为气……
  以及专有的术语,如尖、冲、镇、渡、玉柱、双飞燕、打劫、腾挪等六十余种,数目繁多,但在娘亲一一讲解下,我很快便弄清了。
  " 娘亲,让孩儿讨教一番吧。" 虽然我的武功不伦不类,但在娘亲的言传身教下,亦是明白技艺的提高不唯意通神领,付诸实践才更有长足的长进。
  娘亲并未拒绝,颔首道:" 好,霄儿执黑先下吧。" 这便是饶子棋,水平高者执白而让水平低者先行。
  身为初学者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既不羞耻也不客气,就依娘亲的意思而行,摆了座子之后,先行落子。
  我初学此道,小心谨慎,每下一步都要三思,而娘亲却不同游刃有余,落子如飞。
  娘亲的素手起落如同垂雪霜枝,攻势却如同暴风骤雨,还未到官子阶段,我的棋子已如一潭死水,只得投子认输,略微扫视局面,至少输了一百子。
  " 娘亲,这也太难了。" 我唉声叹气,苦色不已。
  娘亲精彩绝伦的血案推理,足可见她有多么缜密心细——未至案发地就已查阅过卷宗、东离卫军职变动记录、楚阳五县官员名册、武林通缉令等等浩如烟海的资料——而后仅凭两个线索就将真相参透了七七八八,说是神机妙算也不为过。
  俗话说棋路观心,我自然料到娘亲棋力不凡,但仍存了一丝侥幸——娘亲在葳蕤谷中十余年未与人对弈,或许技艺生疏了也未可知——可惜事实胜于雄辩,我被杀得溃不成军、片甲不留、一败涂地……
  虽不知十余年前娘亲棋力如何,但哪怕现在不复当年之勇,可对我而言仍旧高山仰止。
  娘亲挽袖收捡棋子,轻声安慰道:" 霄儿初学弈棋,一场败绩算不得什么,须知勤学苦练、思行合一方能成就绝艺。" " 嗯。" 我若有所思地颔首应声。
  弈棋与武道是何等相似,二者欲成就绝艺,皆非一朝一夕之功,正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自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反复思虑对弈情形、技巧应对以及局势变化,整理心得,重振旗鼓,又与娘亲重开了一局。
  夏季日长,直至暮光隐现,我已和娘亲手谈了五局,却无一胜绩,直教我一筹莫展、愁眉苦脸,而娘亲冰雕雪琢的仙容隐隐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可堪安慰的是,所输子数从一百五十目减少到百目左右。
  第六局眼看又是败势难回,幸得胡大嫂救场——招呼我们晚食已好,否则我的" 功勋簿" 还要再添一笔,我连称腹中饥饿,弃子进了正堂,如同犯错心绪一般低眉顺眼,自顾自地吃饭。
  接连两日重拾基础,筋骨手眼再复灵活,再以剑式代替拳脚功夫——虽然也只是剑术的基础动作——练了三日,才复现含章剑如指臂使之感。
  这五日里,练武之后仍是抚琴对弈以作休息与陶冶。
  琴谱记得很快,操弦奏曲难不倒我,学的也是名曲,如《阳春白雪》、《高山流水》、《广陵散》、《平沙落雁》和《梅花三弄》,可惜其中意境难以领会,弹奏不得神韵,娘亲的赞誉远不如第一日的《凤求凰》,而后者却不让我再行弹奏——其中何意我自是通透无疑,可惜束手无策。  对弈就惨不忍睹了,五日间我与娘亲手谈数十局,无一胜绩——虽说败果从百子减至五十,却毫无疑问仍是一败涂地,连个难分难解的局面都未曾出现过,只因娘亲走一步想三、五步甚至十步,而我唯有见招拆招,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第六日,我照例将剑式练了几遍,快到未时,便即收功。
  娘亲坐于案几前,白袍拂席,如昨日般招呼:" 霄儿,来,抚琴养心。" "娘亲,还是不了,新学的琴曲孩儿把握不到意境,还不如乱捶破鼓。" 我走近几步,皱眉迟疑。
  如此说辞,自然是希望娘亲允许我弹奏《凤求凰》,借曲抒怀,但显然不可能瞒过娘亲,她毫不介怀地微微笑道:" 也好,那我们母子手谈几局吧。" 没成想娘亲搬出围棋来,我一下哭丧了脸:" 娘亲,孩儿惨输数十局,都快麻木了。
  " 娘亲黛眉微蹙:" 那霄儿意欲何为?" " 孩儿想出去走走。" 此话一出,娘亲美目微抬,樱唇吐辞:" 伸手过来。" " 哦。" 我乖乖照做,双目紧闭,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只见娘亲伸出玉指,轻轻在我手心一点,一股清凉之意游遍全身,体表的汗渍一扫而空。
  而后便听见娘亲亲切嘱咐:" 早去早回。" " 是。" 我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娘亲打算如惩戒幼时顽皮的我一般打手心。
  向娘亲行礼告退之后,我便沿着屋旁的宽敞土路出行。
  说实话,娘亲并非娇小可人的江南女子,反而称得上亭亭玉立,虽说较我矮上一些,但我从未感觉到自己身材高大,正如方才娘亲席地而坐,我直直站立,反而觉得矮了一头、甚是惶恐,盖因娘亲十余年积威甚深,我尚不能摆脱影响。
  这几日相处下来,娘亲依旧如同慈母一般,毫不吝啬照拂关切,但我所想要的关系却无法寸进,我深知按部就班无法动摇娘亲的心防,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穷则思,思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目前我已技穷,正当求变,因此选择外出散心,寻找变化之机。
  这条路沿山体而开掘,道旁内侧有枝桠藤蔓拦路垂下,偶尔有泠泠水流、烂漫山花。
  行出数百步后,便连接到了一条差不多宽敞的路牙子,走到外侧一看,视野开阔,如棋盘排布的田地,埂路水渠若隐若现,高低错落的土房木屋,远处拔地而起的山脉,白云似冠而加诸于绝峰,如同穿针引线的墨绿绣针,天高云淡,令人心胸坦荡。
  虽是沿着山体弯弯绕绕、下坡而行,倒也平缓,路面镶嵌着石块沙砾,许是车马行人皆自此来往,土壤夯实。
  山间景色虽好,却不能让我驻足,悠然漫步而行,沿路而下,渐渐可以望到田地里的青苗,水稻业已抽穗,但谷粒俱是干瘪瘪的,还未充实。
  不多时,我便来到了连绵田地的一头,前方青浪泛着一股泥土与作物的芬芳,我竟觉得十分受用。
  环顾四周,田坎垒岸高低相交,坐落着数十几间房屋。
  可惜我不知胡大壮夫妇住在何处,否则倒可登门拜访。
  我沿着田埂小路而行,田里的青稻未至膝部,偶尔拂过我的裤管,仿佛柔弱女子挽留不及。
  将稻田分割开来的田埂、水渠仿佛四通八达的城街,除我以外,依稀可见几人在其中穿行,光脚草履,裹着泥巴,似在观察稻苗长势、拔除稗草。
  越过几丘田亩,我路过一个交汇点,视野里下一条横道上有两人并行,服装华丽,自右而左走过田埂。
  其中一人身着麒麟绯袍,戴四梁朝冠,腰盘素花带,头发花白,面目沧桑,双眼清澈,蓄着山羊胡。
  另一人杏黄僧衣,外披镶金大红袈裟,手拄金环禅杖,脖颈挂着黑亮念珠,肥手勒着菩提串子,头顶戒疤,脑满肠肥,每走一步浑身肥肉颤颤。
  一人是高官,一人是僧侣,这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们口中的话语声调。
  那高官面目沧桑,老态分明,一手背腰一手抚须:" 孚咎监寺,云隐宝刹,坐拥福田千亩,一年租税几何?" 孚咎和尚瓮声瓮气,单手合十行礼:" 龙渊学士,福田供奉佛祖,何谈租税?并非众僧所享,俱为如来。" 二人一问一答,除了互称之外,其余语句音调极其怪异,每一停顿之间的句读,首字必是由低到高的长音,而尾字则是由高到低,其间则平如水面,而且每句或四或六或八,虽然并无理解障碍,但入耳却十分不舒服。
  他们以此怪异语调交谈却神色如常,仿佛是必须的礼数、不改的规章。
  龙渊学士微微一笑:" 孚咎监寺,上次相别,骨瘦如柴;今次相见,心宽体胖。民脂民膏,岂能少哉?" 孚咎和尚正色道:" 小僧诚心钻研佛法,僧身法躯,皆是佛性慧根充盈,而非民脂民膏。" 龙渊学士仰天大笑:" 孚咎监寺,自欺欺人,吾诚不及。" 胖和尚笑眯眯地合十行礼:" 阿弥陀佛,龙渊学士佛性未觉,如之奈何?" 二人渐行渐远,我也不想运功偷听他们语调怪异的谈话。
  一股子装模作样却习以为常,不知是何方神圣。
  我正暗自奇怪,忽然省起沈婉君曾言儒生谈说话阴阳怪气,难道指的便是这种腔调?
  一时无法寻到沈婉君请教解惑,我也不再纠结,又走过了几丘田地,忽而见到熟悉的妇女迎面而来,我原地站定,待她走近时才呼唤道:" 胡大嫂。" 壮实妇女以手遮住炽烈阳光,惊喜道:" 恩——柳兄弟,你怎么来了?" " 随便走走。
  " 我好奇问道," 胡大嫂你们住在哪儿?" 胡大嫂往后边一指,有些自嘲道:"在那儿,破破烂烂的屋子。" 我眯眼远眺,只见那处荒芜田地上方坐落着一间木房,有些简陋破旧,几块木料却很新,应是夫妇二人回来之后,为了落脚方便才做了修补。
  " 柳兄弟,我正要去你那儿做饭,不如一起回去?" " 也好。" 我点头答应,未时的阳光虽然炽烈不减,但已是强弩之末,很快将是夕阳西下,也该回去了。
  我一边与胡大嫂聊些村里的趣事,一边打道回府,却路上见了一溜淡绯色花朵,灵机一动,采了几朵握在背后。
  不多时,我们便回到了幽宅,胡大嫂与恰好出来的娘亲寒暄两句,便入后厨做饭去了。
  " 娘亲,这个给你。" 我从背后递出一段枝蔓,盛开着绯红花朵,钟形花萼,花冠内里鲜红、外面橙黄,惹人喜爱。
  娘亲玉手接过花儿,微微一笑," 凌霄花?霄儿在哪里找到的?" " 这是凌霄花?" 采摘者其实不知花儿名讳,只因授业者不曾讲解过花草纲目," 孩儿在路旁山涧里采的,好大一蓬。" " 凌霄花又名陵苕,性喜温暖湿润,在山涧旁发现倒是不奇。" 娘亲将凌霄花置于面前,琼鼻轻嗅香味,妙目却是一转," 霄儿可知凌霄花象征何意?" " 啊,还有象征?" 我一怔之下不由反问,连花都不识得,如何知其表意?
  " 嗯," 娘亲淡淡点头,口气颇为奇异地解释,似乎别有用心," 凌霄花寓意着慈母之爱。" " 诶,那不是挺适合娘亲的吗?" 我摸着头感叹,误打误撞却正合情景,正感觉世事奇妙,却忽然瞥见娘亲眼中的一抹无奈——无奈于我反应迟钝。
  不好!我霎时心中凛然,娘亲是借此坚定母亲的立场!既然你送我慈母之花,我就顺理成章地如你所愿。
  我暗叫失策,思绪电转,却毫无挽回余地,只能硬着头皮讨要:" 娘亲,要不……还是将陵苕还给我吧?" " 怎么,霄儿觉得娘配不上慈母?" 娘亲将凌霄花捧在胸口,黛眉微矮、桃眼半合,明明没有半分委屈之意,竟比沈婉君泫然欲泣的姿态更让我无从招架。
  我何忍娘亲失落彷徨,却又无法将心意直陈,只得支支吾吾道:" 不是,娘亲当然是慈母,但、但……唉,算了,孩儿不说了。" 我借曲抒怀,娘亲借题发挥,母子二人针锋相对、见招拆招——只恨凌霄花是我亲手赠送,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见我低头语塞,娘亲立时眉眼如常,重新泛起笑容——在我看来是得意。
  我因此有些魂不守舍,连在饭桌上都盯着娘亲面前的凌霄花,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大嫂按时告别,我与娘亲门前相送。
  我正思索着该如何讨要回那几朵凌霄花,娘亲身形忽闪,雪白仙影出现在我身前两步。
  疑惑未及升起,就见残阳余晖里,一抹青色人影浮现在了前坪。
  羽玄魔君!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3:52:43

第七十八章血海深仇
  魔君神出鬼没得益于无上身法,即使多次目睹、更亲炙其极速,我仍然惊艳万分。
  不过此时我并无太多惊讶,反而有种久候不至的客人终于到来的放松。
  将我与娘亲引导至此处,到底有何阴谋企图,看来今日便要水落石出了。
  娘亲率先开口,冷淡发问:" 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老魔君距离我们十余步站定,呵呵一笑:" 本座身为师祖,只是来见见徒孙罢了。" 娘亲面容冰寒,玉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现下见到了,阁下请回吧。" " 呃,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小事。" 魔君双眼一眯,见我们并无搭话的意思,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开口," 徒孙,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之一,就在此处。" 这个消息如同雷霆贯顶,教我失声惊呼:" 什、什么?!" 诚然,我与父亲并无共享天伦之记忆,称不上父子情深,甚至还大逆不道地妄想将娘亲据为己有,但我终究身为人子,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也正因如此,我隐隐觉得,这杀父之仇更是非报不可。
  我瞥了一眼娘亲,只见她神色复杂,似叹息似愧疚。
  娘亲与佛门渊源颇深,无法下得杀手,看来此仇只有我能报了。
  我沉声问道:" 是谁?他在哪儿?还剩下几个?" 羽玄魔君先打了个哈哈:
  " 徒孙,且听本座慢慢道来。" 此话一出,我便知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铺叙累牍了,但有求于人,我只得洗耳恭听。
  " 徒孙,杀害汝父者,乃佛门四大业师。" 羽玄魔君稍稍停顿,我心领神会地适时发问:" 业师?未曾听过。" 佛门有圣僧、上师、大师等敬称,业师却从未听闻——当然,或是我孤陋寡闻也未可知。
  羽玄魔君抚着面巾一笑,娓娓道来:" 呵呵,此事还需从上代佛门领袖、法号犹如幻翳的秃驴说起——玄武王朝肇建,太祖心系百姓,与民修养生息,仓廪充实,而佛法也渐渐在九州大地上盛行,备受推崇。
  " 至第三代天子仁宗皇帝在位,遁入空门、不事生产的人愈加繁多,他为了节制佛门,先以度牒黄册限制普通人剃度受戒,而后又以佛经出版之权,迫使天下僧侣齐聚京州白马寺,参与辩经大会,由礼部议定的魁首出任佛门领袖,每任领袖拥有朝廷赐予的五十年释经权,唯有经其解释的经书才能出版,否则视为禁书邪典。
  " 犹如幻翳大师乃是第三代佛门领袖,他传下偈语' 佛子降世,孽僧承业' ,令各寺各庵寻找佛子,又择出佛法最为精深的四位高僧,以贪酒、痴色、恨财、嗔气为名赐予四僧,称为四大业师,令其入红尘、尝恶业,一身精深佛法化为诡异的武功。
  " 此事,你娘亲亦是知道的。" " 娘亲?" 我转头看向娘亲,只见她古井无波地颔首,肯定了羽玄魔君的说法。
  这样一来,我对这番说法仅存的谨慎荡然无存,娘亲的无声肯定让他的说法更加可靠。
  羽玄魔君点头继续:" 本座明察暗访,终于得知十六年前,正是他们四人联手,在无名村伏击你父亲。经本座数年来的追杀与讨伐,四大业师已去其三,唯余贪酒秃驴本座未曾得手。
  " 近日,得本教教众线报,知其藏身于司露村附近的回日峰云隐寺,每七日便会去往安澜县城买酒,两日必归——恰逢明日便是他的归期,故此本座才特意前来告知两位——当然,如果你们下不了手,本座也可代劳。" 我不容置喙地拒绝:" 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能由他人代劳?" " 好,想必汝父泉下有知,亦能安息。" 羽玄魔君点头称赞,"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上回不慎让他从手下逃脱,倒也不是一无所获,本座便送佛送到西,统统告知徒孙。" " 请阁下指教。
  " 他这番话,无非是想让我叫他一声师祖,但此时我实在开不了口,只能装聋作哑,敌情却照单全收。
  羽玄魔君倒也没有趁机要挟,开口直言:" 贪酒秃驴虽说从本座手下逃出生天,但却受了一记' 正气掌' ——若非打算拷掠一番,本座留了几分力,他早已命归九泉——料他伤势难愈,无法久战。而他的武功有两处值得注意,其一,他饮酒之后运起武功,会使人昏昏沉沉,手脚不听使唤;其二,他身具高明轻功,只比老夫的神速差了半筹。" 我一听不禁眉头紧锁。
  这其一还好,只消不让他有饮酒的余裕间隙,这项异能便无用武之地;但其二可就难办了,本来轻功身法就是我的弱项短板,偏偏贪酒秃驴却长于此道。
  能从羽玄魔君手下逃得性命,想必是趁他一时不察,诡异能为与高明轻功双管齐下才逃出生天,倒是合理。
  羽玄魔君有了前车之鉴,若是再次碰上那贼子,自可以雷霆手段制服,但我既无高明身法,功体更陷瓶颈,却要如何应对他的轻功,哪怕他身负未愈之伤难以久战,但要逃之夭夭我根本拦之不住,又谈何报仇?
  " 徒孙勿虑,本座早有对策。" 羽玄魔君呵呵笑道," 本座问你,你是否能以永劫无终牵引气机而至无声无息之境?"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惊,迟疑一会儿,还是点头道:" 不错,阁下如何得知?莫非父亲也能如此?" " 非也,你父亲当年提出过构想,并未成功,否则何至于遭了那四个秃驴的毒手。" 羽玄魔君摇头否认," 至于为何得知,乃是老夫察觉到你使用过一回罢了。" 我心中一凛,出
  谷以来,我只用过两回沧海一粟,一回跟踪洛乘云,另一回是跟踪吴老六,竟被
  他察觉。
  " 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孙可借此施展不下于本座的神速轻功。
  " " 当真?" 我心中狐疑,魔君与娘亲的极速难道并非绝世高手才能施展的?
  羽玄魔君郑重颔首:" 当真——此法名为' 碧落黄泉'.来,听本座之言,你先敛息,而后再锁定本座的气机,心神沉入丹田,闭目想象追逐、迫近、连接本座的气机,放开约束、身随意动,就是此刻!" 自他指导开始,我便按照其言而行,各个要领并无阻滞与难处,待他一声断喝,我便猛然放开气机约束,只觉一股奇妙的意境控制了我的身体,身躯自然而然地飞速行动。
  刹那间,覆面戴冠的羽玄魔君出现在我视野里,我大喜过望,这速度竟真与他的神速不相上下!
  " 不错,虽然此法唯你能用,但也算天资过人了。" 羽玄魔君收回隐隐要接触到我胸前的手,似乎是防止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 徒孙,虽然你掌握了法门,但此法极耗心神,一日之内,切记不可超过五次,否则将有丧失神智之虞。" 羽玄魔君的告诫不无道理,我依法而行,神速固然是无匹,但更像是身体带强行动我的心神,后者损耗不小,此时已经微微感觉到不适。
  我点头谨记,后退几步,拱手抱拳。
  " 明日未时三刻,贪酒秃驴将会回山,此人嗜酒,酒葫芦从不离身,徒孙见了便知。" 说完这仇人的归期,羽玄魔君踱了两步,缓缓吟诵道:" 雾障十年一念消,举剑寒霜断狂潮。拟将恩怨问仇雠,血如玄夜僧如獠。" 余音未消,那抹青色身影与夕阳残照一齐消失无踪。
  【未完待续】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04:49

第七十九章业师业果
  想起前两次羽玄魔君也是吟诗作对,不禁让我眼角抽动,饶是我一心只有血海深仇,也对此感到一丝无可奈何。
  " 霄儿,你执意要为父亲报仇?" 方才一语不发的娘亲回首轻叹,倾城之颜缠绕着一丝惆怅。
  我望向娘亲,坚定点头,义无反顾:" 是,儿子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还望娘亲不要阻拦。" " 娘不能为你父亲报仇,心中已是愧疚,又怎会阻拦于你呢?
  " 娘亲螓首轻摇,青丝如瀑布垂沱,却流不尽她面上的愁波," 只是有两件事,霄儿要放在心上。" " 娘亲请讲。" 我恭敬回应,舒了一口气,只要娘亲不阻拦于我,一切都好说。
  娘亲黛眉微蹙,天籁虽轻若云雾却直点关窍:" 其一,羽玄魔君所言娘亲也挑不出毛病,但不知有几分真假,霄儿须得明辨是非,不可错杀了好人;其二,贪酒业师武功诡异,若有自忖不敌,便不要逞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霄儿才和娘重归于好……" 说到最后,娘亲望来清澈双眸直击心底,虽无一丝哀求软语,却比千言万语更让我柔肠百结。
  是啊,我几经周折才重获了娘亲的母爱与慈容,怎能有如此恨不顾身的心态呢?
  我视娘亲若稀世珍宝,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更逾越了我的性命,若失去了她,我定不会独活于世。
  但我又何尝不是娘亲唯一的牵挂呢?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娘亲同样会痛不欲生。
  若是不敌业师,父仇来日可报;但我如身陨,岂非抛下娘亲于不顾?
  这番话语如春风化雨,教胸中的仇焰不再炽烈灼心,我轻声应承:" 是,孩儿记住了。" 娘亲一番温言正如夏日凉风,教我冷静清醒许多,方才被杀父之仇冲昏了头脑,一则忘了辨识羽玄魔君说辞的真伪,二则隐隐存了哪怕不敌也要同归于尽的心思。
  " 嗯,霄儿记得就好。" 娘亲满目深情,玉手抚上了我的面颊," 明日或有大战,早些休息吧。" 那只玉手温凉宜人,光滑纤凝,灵软拇指轻轻摩挲,犹如体会着瑰宝的纹理,那双妙目中流转着无尽的繁思,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既有不舍也有决然……
  未过多久,娘亲短促一笑,竟有些弱质女子之感,转身进了内堂。
  望着那风中白莲般飘摇婀娜的身姿,我却没有半分绮念,只感觉到了娘亲复杂的思绪与纠结。
  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娘亲自然无话可说,更何况她不能亲自出手,教那贼秃以血还血、抚慰父亲泉下英灵,更是让她愧疚至极、无理阻拦;然而我的粗陋浅薄的拳脚、深陷瓶颈的功体,娘亲亦是了然于胸,这叫她如何不牵肠挂肚、担忧万分呢?
  我抚上了娘亲临幸过的面颊,回忆着玉手拂面的残余爱意与纠结,长叹了一口气,回了房间,认真思虑要如何能够既报了这血海深仇,又不致损伤性命、让娘亲徒增痛心,求个两全其美之策。
  翌日,用过早食后,便一直在房中打坐,采练元炁,养精蓄锐,娘亲一直未曾打扰。
  采练的元炁积蓄早已到达了极限,但仍有温养心神的作用,是以未曾停止,直到午时过半,我摄神收功,出了屋子。
  白衣仙子立于前坪,炙炎天光恍若不存,仙容无有一丝香汗,若非雪颜上的凡尘俗念一览无余,几乎让我觉得面前的仙子即将羽化飞升,消融于天地间。
  娘亲与我相对而望,神色复杂,眉眼只微促,却教我感受到了慈母由衷的忧心忡忡与牵肠挂肚。
  良久,她才轻叹道:" 霄儿,记得答应娘的两件事。" 我并未言语,郑重点头,重重抱拳,而后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山路。
  勿需回首,我也知道娘亲定然在目送我离去;我也不敢回头,害怕娘亲的仙容减损了斗志。
  沿路而行,上了官道,又行了一刻钟,自官道上的岔路到了回日峰所在的逆波山脚下。
  逆波山为靖岚山脉的一座大山,距官道最近,数百步可至,其中最高的绝峰为回日峰,云隐寺就建在回日峰上。
  我仰头而望,即使山峰高耸入云,隐约间仍能看见恢宏佛塔,仿佛宝刹居于云中。
  自我脚下缓缓而上的山坡,矗立着云隐寺的山门,比之真虚观的萧瑟破败、腐朽蠹锈,此山门巍峨伫立,四柱三洞,雕刻有宝相庄严的佛陀、清晰可见的佛印,瑰丽门楼上刻书" 逆波山" ,左右楹联曰:云居云间云隐;逆波逆川逆苦。
  我恨焰冷冷燃烧,无意参详其中禅机,径直拾级而上。
  静静上行数十阶,我默然发现,此处就连石阶都比小桃山更加干净,没有青苔,没有落叶,应是寺中僧侣时常扫洒。
  行至半山腰,忽见一门楼,上书" 留香坪".门楼之后,一片青石砖铺就的坪地,长宽约有二三百步,左右各有去路,左右两侧各有长长的石凳,应是供香客休息所用;地上铭刻着祥云、佛印,三足圆鼎正立中央,约一人高,许多粗细不一的香根林立在灰烬中。
  抬头望去,寺院在上方百米台阶的尽头,影壁、外墙、禅房以及佛塔等,流光溢彩,金碧辉煌,高招低环,交相呼应,格局非凡,气象宏伟。
  我静立香鼎旁以观四周,心中暗忖,此坪宽敞无遮,利于大开大合、施展剑艺,也方便追索敌人。
  说到底,此间毕竟处于两州交界、地处边陲,檀越往来终是稀少,更加上此时并非上香礼佛的时辰,也没有僧众打扫石阶,正是寻仇问寇的好时机。
  我坐于一侧的石凳,静静等待业师归来。
  午时过半出门,我为了保存元炁,并未运用内功、大步流星而来,而是一步一印,约花去半个时辰——算算时间,我所等待的杀父仇人最多两刻钟就会出现。
  过不多时,留香坪下如约而至地传来轻微而复杂的声响,似嘟囔似跌撞似妄语,不一而足。
  我起身来到石阶前十余步,挺立凝神,静候来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肮脏的右手,攀在青石砖上,借着支点将瘫软的身体扯了上来,趴在留香坪边缘。
  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僧侣——虽然长着头发,但从肮脏破旧的杏黄僧衣可以确认——他侧卧在地上,将左手拖着的干黄葫芦挪到面前,醉眼朦胧地含着葫芦嘴儿" 咕嘟咕嘟" 地吸饮,酒水从嘴角漏到地上,积成一滩,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这副情状,与羽玄魔君所说的业师有八九分相像,我亦不能再迟疑。
  " 呛啷" 一声短啸,我抽出含章剑,大步流星奔过去,剑锋拖地,欲将那人头大的葫芦劈成两截。
  那僧侣仿佛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只顾酗酒,却在二人只有几步时翻了个身,堪堪避过扬起的剑锋。
  我冷目锁敌,心中暗叹:" 果非常人。" 这一下看似误打误撞,但时机过于巧妙,哪怕我剑艺平平,也绝非普通僧徒可以躲过。
  邋遢僧侣双手握住葫芦嘴儿,挣扎起身,仿佛极其费劲,站得歪七扭八,一手将葫芦别在腰间,一手拨开蓬乱的头发,露出一口大黄牙:" 嗝~ 贫僧……与失主素未谋面……为何要……砍我宝贝……酒葫芦……" 他睁着朦胧醉眼,口齿不清,却十分在乎那酒葫芦。
  我掂了掂含章,低眉看着锐不可当的剑锋,沉身问道:" 请问大师法号可是贪酒?" " 贪酒……是谁?" 醉和尚摇头晃脑,双目迷离,仿佛神志不清," 啊……是犹如幻翳……大师赐予贫——僧的法号~ 原来贫僧……就是贪酒……" "那就没错了。" 我冷哼一声,悍然抬头," 敢问十五年前,你与其他业师于无名小村伏击水天教教主传人柳冥柳狱残,是也不是?" " 十五……年前?无名…
  …小村?" 贪酒腰间夹着葫芦,别扭地掰着手指头数了十五个数," 啊……没错,确是贫僧犯下杀戒的年头,敢问公子是?" 他吐辞愈发清晰,似乎浑身酒意已荡然无存。
  " 我?我是来为他报仇的人!" 他既已自承罪行,我便无需掩饰自己的杀意与恨焰了,含章寒锋直指咽喉。
  醉僧将葫芦挎在腰间,慈悲地打量了我一眼,双手合十,高唱阿弥陀佛:"原来是贫僧所杀之人的儿子,罪业上门,贫僧愆不容赦,自当引颈就戮,施主请动手吧。" 含章剑的刃尖距离他不过数尺,但我从未想过他会如得道高僧一般临危不惧,口称佛号、不作抵抗,愿意以死赎罪,当下不由一愣。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贪酒秃驴气机猛然暴涨,眼中精光闪烁,只见他运起元炁,拔腿就跑,势如闪电,转眼已到留香坪边缘!
  如此未战先怯、逃之夭夭,差点让我气笑了,好在我并非没有想过他会夺路而逃,因此气机早已锁定,碧落黄泉却不急出手。
  我运起沧海一粟,闭目感应贪酒远去的气机,似乎已在留香坪左侧的路上奔出数十步,而我也快要丧失对他气机的锁定。
  就是此时!
  我放开束缚,碧落黄泉于焉运使,躯体如同遵循着天地至理一般巧妙而动,我双目一睁,发觉自己已然瞬身至贪酒的身前,而他正朝着我飞奔而来。
  机不可失,我自不会平白错过,斜斜递出一剑,眼看他就要自行撞在锋利无比的剑尖上。
  业师那双浊眼中的剑芒愈发明亮,即将穿透他的躯体,届时必会当场殒命。
  间不容发之际,他迅速敛去眼中惊愕,速度骤降,斜体侧身,堪堪避过锋芒。
  必杀的一招被化解,我却泛起了一丝笑容——他避过了被剑身对穿,腰间的葫芦却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含章剑顺势一刺一挥一挑,削铁如泥的锋芒立时将干黄葫芦斜斜切成两办,浑浊酒水顷刻泼在地上青砖。
  贪酒秃驴去势顿止,却没有出招,反而不顾体面——如果他还有的话——慌忙趴下,仿佛饥犬喝水一般舔舐青石上积留的酒水,痛心疾首地含糊道:" 酒……略略……贫僧的命根子……" 嗜酒到如此地步的和尚我也是闻所未闻,倒无愧于他的法号。
  阳光还未褪去炽烈,酒水很快蒸发,贪酒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又将下巴残酒抹进嘴里,连同泥沙也一同咽下,如此肮脏饮食之举,教我面露嫌恶。
  我正欲诘问,业师一改贪恋之色,径直将手上的残酒甩过来,我不禁恶心地皱眉,微微侧身避过。
  贪酒眼神一凝,趁这个当儿再次运起元炁,身形闪烁,从留香坪上方的石阶奔向云隐寺。
  我双眼微眯,故技重施,直至气机锁定隐隐欲断,才任由碧落黄泉以身带神,刹那间后发先至,停在贪酒上方几步台阶,含章斜斜向下一指,阻住了他的上冲之势。
  业师似乎早有准备,这回并未与寒芒差之毫厘,而是在我现身的一瞬间便生生停住身形。
  我居高临下,贪酒沉湎黄汤的病态一览无余,高凸的颧骨上方挂着干瘪的眼袋,只见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眯起,运气疾声呼喊:" 孚罔主持,佛门净土岂能容他人行凶!?" 嗯?这是搬救兵了,云隐寺还有高手?
  我心中微凛,警惕身前身背后,以防贪酒的援手猝然发难。
  只听一道苍老的声线如同黄钟大吕从天而降:" 阿弥陀佛,既在尘世中,何谈清净土?" 我心下了然,这名法号孚罔的主持功力不低,但听其所言,却是不愿为贪酒挡下此劫。
  贪酒仍不死心,状若疯癫,厉声狂吼:" 贫僧身为业师,代替天下佛徒入红尘尝业果,你岂能坐视贫僧身死?!" " 阿弥陀佛,业果上门,正是业师证得如来的机缘时刻,老衲不便插手。" 洪亮禅音断绝了贪酒的希望,他破口大骂道:
  " 老秃驴,当年哄老子去接犹如幻翳的佛旨是怎么说的?!要护持老子在尘世中证得果位!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你!?出尔反尔,你即将堕入钩舌地狱!" 然而,任凭他如何叫骂,孚罔再未发一言。
  他气急败坏,我冷眼旁观,只死死锁定业师的气机,以防。
  " 大人,大人,留香坪有人械斗,还是不要看为好?" " 老夫身为朝廷命官,有何看不得?" 没想到贪酒叫不出主持,叫出了其他人。
  一个年轻僧侣和半百老者的声音,后者倒是有些耳熟,应该是昨日在田间与孚咎监寺共游的龙渊学士。
  不过我并非放在心上,眼前的业师才是重中之重。
  贪酒和尚大骂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徒劳无功,这才没再多费口舌。
  他双手合十,眼珠乱转,忽而沉声道:" 无心佛子!我们四大业师护你入红尘,还不献身相救?!" 无心佛子?又是哪位?也在云隐寺中么?我一时疑惑。
  贪酒捕捉到了我眼中的疑惑,嘿嘿笑道:" 施主还不知道吧?无心佛子就是你的娘亲!" 娘亲?竟与业师有过交集?我一时有些错愕,被这猝然得知的消息弄得愣了愣神。
  阶下的贪酒抓住了这一瞬之机,故技重施、梅花三弄——再次施展轻功逃跑,极速向山下掠去。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此回却不能任由他再逃下台阶了——否则他奔入山林,我人生地不熟,无异于大海捞针、无法追索——黄泉碧落瞬息而至,我适时在留香坪外缘截住了他。  见锋利寒光遥指自己,贪酒和尚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 看来施主铁了心要置贫僧于死地,此事无法善了,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11:05

第八十章獠僧狂怖
  我不动声色,心下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的就是这句话。
  碧落黄泉固然比贪酒的轻功更加高明,却要消耗心神,连续三次施展之下,我已经明显感觉到疲惫,仿佛全力练了几回剑法;而且每次施展,所耗费的心神比上次并不一致,而是一浪高过一浪,若真不顾羽玄魔君告诫,连续施展超过五次,那我的心神将被撕扯得粉碎,成为痴傻之人。
  相反,贪酒的轻功所耗费的却是元炁而非心神,只要内息不竭就无所限制,此消彼长之下,我定然留不住他。
  因此两次拦截,我都等他逃到几乎能够摆脱气机锁定的境地,才以神速拦截阻止,为的就是让他以为自己无法逃脱,进而选择正面交锋、生死相搏。
  眼下目的达到,我自然要装作游刃有余,不能漏了底,于是冷哼道:" 大师现在才明白过来?悟性可真够差的,难怪孚罔和尚轻松把赶你出寺院。" " 你!
  " 贪酒眼中凶光爆闪,转而恶狠狠地笑道:" 小佛子不必着急,贫僧这就送你下地狱,好和你父亲团聚。"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倒不是我喜欢逞口舌之利,而是心神消耗有些影响到身体状态,趁此互放狠话之际以元炁温养片刻,能恢复几分是几分。
  此时此刻,留香坪上,我外他内,贪酒双目紧闭,双手合十,静待我递招。
  好在他并非绝世高手,无法得知我体内元炁正在温养心神,否则我定无余裕恢复损耗。
  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僵持过久,否则他一样会明白我不过是虚张声势,届时他再择机逃跑我就束手无策了。
  心神恢复几分后,我不再犹豫迟疑,迅速运转元炁,将其与略有干涸的灵台分离,提振精神,拖剑奔去。
  我大步流星,欺近贪酒身前数步,凝神挥剑,剑式斜斜,欲从他左肩斩断他的身体。
  寒锋所指之下,业师却是不慌不忙,身形灵动,侧开一步,而后伸出右掌,直直印向我肋下。
  此时我剑招已老,变式不及,这一掌若是吃实了,恐怕立时会丧失战斗力——心念电转,双腿发力高高跃起,一个空翻越过恶僧。
  不曾想,他经验老到、变式极快,右手电缩,五指成爪,向上追击,欲半渡而击。
  空中无处借力,但好在我借着凌空旋转的劲力,以含章剑划向他的手爪,贪酒不得已,握爪成拳头,以手肘撞在剑身,躲过了手臂被剖开的命运。
  我稳稳落地,快速转身,冷冷盯着贪酒。
  方才剑式力劈,本来威力就不足,全以含章剑吹毛立断的锋利摄人,被他闪开,陷入险境。
  劈砍之类的招数不能再使,否则重蹈覆辙未必还能毫发无损,而且丧失了以剑扫荡辟敌的优势。
  贪酒以手肘撞击剑脊,未被灌注剑身中的巨力震伤,以此观之,他身负的佛门横练硬功并不简单,至少非我这双肉掌可破。
  但无论他所修外功如何标榜刀枪不入,我都不信肉体凡胎能硬抗金铁利器而安然无恙。
  我主意已定,手挽剑花,飞身刺去,贪酒双腿交替后退,一边双手欲合拍夹住剑身。
  我岂能让他得逞,手腕一扭,剑身平平,锋刃迎上欲合的肉掌。
  岂料这恶獠露出渗人笑容,身形瞬矮,一个扫堂腿攻我下盘。
  这一下兔起鹘落,我去势难止,只得纵身一跃,欲踩踏其躯而过。贪酒和尚眼疾手快,骤然起身,对准我裆下以肩相撞。
  我心中一寒,曲腿以膝盖迎上肩头,借力后翻,堪堪落地,这一下大力震得我气血微微翻涌,若非运功护住下肢,一腿已是站立不能。
  这长毛秃驴果然眼光老辣、经验丰富,交手才一回合就瞧出我剑法破绽正在
  下盘。
  天下武者,无论用何武器,其招式均是浑然一体的,手上有动作,脚下亦然。
  步法是招式中重要的一部分,进可层叠交替、雄壮威势,退可避其锋芒、周身无漏,而我的剑法徒具其形,并无步法相配,虽不是奇招妙技,但此节仍旧不可或缺。
  " 施主剑法实在不堪至极,不若换拳脚更具威力。" 嗜酒的业师双手合十,诚恳劝告,似乎真心实意地指教我该怎么取他性命。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驳:" 少啰嗦,杀你这罪僧绰绰有余。" 诚然,于我而言,舍剑用拳更加顺手,但若真听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是上了大当——贪酒一身横练的硬功,如无锋芒威慑,以我半吊子的永劫无终能否破防还是未定之天。
  我弹弹腿脚,舒缓不适,再次飞身而刺。
  明知下盘破绽已被他看破,但我却不能停下,只能不断进招——若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岂非放任他逃之夭夭。
  这次我更加谨慎,但三五个变招后,仍被他寻到机会,攻向下肢,好在我留了三分力,撤退及时,总算全身而退。
  我锲而不舍,步步紧逼,欺近业师,悍然出剑,贪酒身形灵动应对自如,总在寻机攻我下盘,我进退拮据、剑法受限,只能堪堪避开。
  如此交锋五个回合之后,我一时不慎,被他一脚踹在腰间,好在击飞之前我挥剑刺中他左手臂膀,他一时追击不能,只能以元炁止血。
  我在空中运起所剩不多的元炁护住周身,蜷起身体以背部生生受了落地的反震。
  " 唔……" 我不敢怠慢,不顾痛楚强行起身,一边盯住贪酒和尚一边调息,丝丝元炁迅速游走体内,抚慰疲累生疼的筋骨。
  虽然我受了伤,元炁也所剩不多,但并非没有好消息,贪酒已然力有不逮,无法再应对更久的战端——我所受的那一脚,纯粹是他的肉体力量,几乎没有元炁加持。
  " 好一把宝剑,吹毛断发,若是涂了见血封喉之毒,贫僧已然去见佛祖了。
  " 邋遢业师缓缓松开捂住伤口的右手,染着血污的僧衣破口处,隐约可见剑创已然闭合止血。
  我傲然不屑,嗤之以鼻:" 我岂会如你们这群宵小之徒那般下作?" 既是肺腑之言,也是为了拖延时间,采练元炁,恢复战力。
  " 阿弥陀佛,为了代天下佛徒受业,贫僧等人也别无他法。" 贪酒和尚合十唱佛,缓缓走近," 施主正在调息,贫僧猜得没错吧?" " 错了,我在想该怎么斩下你的狗头。" 虽然被他猜中了,但我不能露怯、不能不打自招,更何况如此采练效果不佳,时间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
  邋遢僧人阖目摇头,双手合十,悲天悯人地吐出恶语:" 施主所言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因为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 话音刚落,他睁开猩红双眼,面色迅速酡红,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我忽然感觉浑身有些发软,视线模糊,心中一惊,这莫非是羽玄魔君曾提起过的诡异武功?!
  明明已经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但四肢却软绵绵、弱潦潦,丝毫不听使唤,我只能拄剑强撑:" 你……使了什么妖法?" 贪酒一愣,随即猩红双目如同夜间狂蝠,狞笑不已:" 施主如此年纪,未曾饮过酒么?如此美事不得享受便要魂落阴曹,可叹可惜啊!" 酒?!果然是羽玄魔君提过的异能。
  我并非没有警惕过此事,更可以说将其视为取胜要点,故此一上来就先将酒葫芦劈成两半。
  但他未至留香坪时就已饮酒不少,地上残酒也无所顾忌地尽情舔舐,为防不测,我让他逃了两次,也任由他谩骂孚罔,只为将时限拖过去——我猜测饮酒与施招定不能相隔过久。
  如今二人鏖战已过两刻钟,他未曾使出此招,我几乎以为自己心计得逞,没想到此刻他猝然发难,场面迅速倾斜——于他而言,胜机已然唾手可得。
  虽然我不明白个中缘由,但也没有开口相问,显然他不会好心到如实相告。
  眼见他慢慢走近,我胸闷气短,头脑轻飘飘、晕乎乎,哪怕运起元炁也无法排除不适之感,强行挥剑却如同置身镜花水月,心神与躯体仿佛天各一方,身体举动与意识指令之间慢了半拍——如此情形,已与置身死地别无二致。
  我拄剑强撑、挣扎难起,已然欲逃无路、欲抗无能,贪酒和尚站在面前,悲天悯人道:" 生父既死,孤子独活,贫僧实不忍见如此人伦惨剧,这便送你们父子二人地下团聚吧!" 他面目狰狞可怖,出手迅如闪电,俯身一掌印在我的心口," 呛啷" 一声,剑落在地,我浑身巨震,应声倒下。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18:18

第八十一章命陨遗言
  贪酒肮脏的面容充满了错愕,望着地上淌血的含章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心口——那里一处洞开的剑创,殷红的鲜血汩汩喷在僧衣上,迅速染红了左胸。
  " 不……不可能!" 心创致命,哪怕身负元炁也无力回天,业师口吐鲜血,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双腿一软便轰然倒地,蜡黄面容迅速失去血色,痉挛数次,睁大的双眼很快神采黯淡,死不瞑目,魂归西天。
  " 呃……这一下还真疼——" 我强撑起上半身,看着贪酒和尚的尸体浸在猩红血泊中,心中暗道一句侥幸。
  方才中了他诡异奇谲的武功,我毫无反抗之力,几乎以为在劫难逃,但就在他即将出掌击我心口之时,体内一点冰雪元炁大放光华,瞬间驱散了头晕目眩的异常感觉。
  我当机立断,迅速运起聚集的少量元炁护住心脉,右手则挽剑迎向了他的胸口——电光火石之间,锐不可当的含章剑势如破竹地穿透了邋遢僧人的心脏,我受掌倒下时又顺手将其带出,受了致命伤的业师回天无术,这才倒地殒命。
  我喘息几下,恢复了些许体力,勉强起身,将含章上的血迹甩去,还剑入鞘,拄在地上。
  "娘亲——"
  我自然不傻,体内的冰雪元炁在最后关头救我一命,除了娘亲别无他人,然而大声呼唤,却不见娘亲踪影。
  算了,回了宅院自能见到,我摇头安慰自己,不再多费口舌。
  此时此刻,业僧毙命,父仇已报,我亦应告知泉下,于是深吸一口气,放声喊道:" 父亲,不肖孩儿已为你报仇雪恨——" 长啸既终,一口气尽,强撑四肢百骸的毅力随之土崩瓦解,我骤然呕出一口鲜血——贪酒秃驴的那一掌终究是伤及身体——心神剧烈损耗的不适之感与筋钝骨劳的疲累困倦一齐涌上,距离不省人事唯有一线之隔。
  我看了一眼云隐寺,摇摇欲坠,双目朦胧,眼看就要倒地,一抹雪白仙影却在此时骤现,清雅香风瞬间袭来。
  我强提精神,惊喜呼唤:" 娘亲?!" 娘亲一手扶住我的脊背,一手印在我的胸膛,美目噙着泪光,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一股清凉抚慰着躯体,恰似葳蕤谷中习武过后的关怀,此时我却是被娘亲半拥入怀,似乎回到了襁褓中,心中安宁。
  我勉强张了张嘴,却再难发出半点声音。
  " 别说话,娘为你疗伤。" 娘亲温柔哄道,闭目探查我的伤势,旋即冰雪元炁涌入体内,却并无一丝肃杀之意,反而如同春雨一般滋润我干涸的精脉。
  娘亲终究是关爱我的,否则不会随行至此,更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唤醒我的心神。
  望着那闭目凝神的仙容,胸中充满了暖意,我直觉得这番生死搏杀并非为父报仇那般简单。
  可就在此时,视野中却异变突生——直通云隐寺的台阶上方,方才一直站立观战的的龙渊学士身形一晃,那麒麟绯袍恍若鬼魅般消失无影。
  我瞪大了双眼,心中骇然!
  这般令人目力难及的神速,我所知者,唯有羽玄魔君!
  他大费周章造成的这个局面,定然不是图谋我的性命,只能是娘亲!
  而娘亲正在全神贯注为我疗伤,即使反应灵敏也是失了先机,必遭暗算!
  惊骇之下,心智却有如神助,顷刻明白过来,我所拥有的、能够扭转局面的办法,唯有碧落黄泉!
  羽玄魔君的气机,快想起来啊!
  他的速度太快,我无法凭借目力与直感锁定,但我昨日曾锁定过他的气机,从记忆中寻找感觉来得更快。
  蓦然间,一抹绯红残影出现在娘亲的身后,他的右掌已然高高举起!
  娘亲亦是感知灵敏,却只来得及收回冰雪元炁,睁开双目,黛眉一凝,竟是打算生生承受此击!
  元炁将我们连成一体,若是一方受掌,气机冲击之下二人难免同遭厄难,娘亲此举无异于要独自受此横祸!
  不!不要!不要伤害娘亲!
  如此近的距离,死命回想的气机终于浮出水面,碧落黄泉仓促而决然施展,我直感觉到心神被剧烈地消耗、强烈地撕扯,若有实形必然已是满目疮痍——但万幸的是,身体终是如我所愿地行动起来,赶在那只苍老的手掌击至娘亲玉体之前拦住,以身代受。
  娘亲美目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阵骇然,不可思议地扭头。
  刚猛无俦、沛莫能御的元炁自胸口透体涌入,剧痛撕裂了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截截堵塞,元炁七零八落,丹田支离破碎……
  我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 霄儿!" 仙音凄厉哀鸣,娘亲身形一闪,急切而轻柔地接住我倾倒的身躯。
  " 羔羊跪乳,乌鸦反哺;丹心碧血,母子情深。" 苦心孤诣设计的阴谋功败垂成,羽玄魔君头顶烈日,面目笼罩在阴影下,应迅速决断,扔下十六字,化为烟云消散于无形。
  " 不,不要!" 娘亲跪坐在地上,一手托住我的头颈,一手按在我胸口,疯狂灌入冰雪元炁。
  我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娘亲的玉腿上,一滴滴清泪亲吻着我的面颊,我勉力睁开眼睛,张开粘腻腥甜的血口:" 娘亲、别哭……" 体内乱成了一锅粥,经脉尽断,我自知这是功体破碎的征兆,恐怕命不久矣。
  娘亲螓首摇个不停,清泪挥洒,冰雪元炁灌入体内,却只能让我稍稍提神,无法弥合千疮百孔的功体。
  " 孩儿……救得……娘亲……要、咕噜……好好……活着……" 我费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说出遗愿——我必须这样说,如若不然,娘亲定不会独活。
  " 别说这些……娘不会让你死的……霄儿……不许死!" 娘亲纤细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梨花带雨地哭泣哀呼、强硬命令,仍未停止收效甚微的疗伤。
  本已耗尽全身力气的我,忽然又不知从何处涌起力量,如风中残烛的心神顿时一片清明。
  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
  睁眼望去,娘亲玉颜垂泪,满面悲恸,让我看了揪心不已。
  " 娘亲……别哭了……" 我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想要拭去娘亲汇聚于下巴的眼泪,但侵入视野的却是一只乌黑夹杂着猩红的血爪。
  还是不了……会污了娘亲仙容的。
  心念至此,我撤去力气,本已接近雪颈的右手重重垂在地上。
  " 不、不要……霄儿,别说话、还有救!娘还能救你!" 如泉涌般的泪水已然淹没了雪颜,娘亲哀泣悲鸣,依旧抿唇摇头,毫不言弃,元炁更加疯狂地涌入支离破碎的功体。
  泪珠无法掩饰娘亲旷古绝今的清丽仙容,我却仿佛忘记自己已然生命垂危,不由为之发痴,生死之际再也无法压抑强烈的爱恋之情,大逆不道之言脱口而出:
  " 娘亲……如果有来生……孩儿不要做你的儿子……要做你的……丈夫——" 此言一出,我顿觉人生无悔无憾,一股满足而又安详的疲倦感淹没全身,仿佛无尽的黑暗成为了最温暖的故园归处,一瞬间天地失声。
  好想睡觉。
  渐渐缩小的视残存野里,娘亲樱唇翕张,泪如雨下,既点头又摇头,似乎哭喊着什么。
  但我已经无法分辨,黑暗渐渐蚕食了我的视野。
  好黑啊。
  娘亲,来生再见……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30:44

第八十二章险死还生
  无神无智,无时无空,轻飘飘而又坠沉沉,空旷无垠而又逼仄难破,硕大无朋而又微弱渺小……
  在一片奇异的虚空中,毫无知觉地游荡,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千载万年也许弹指一瞬,一点灵光重新照亮神智……
  这是……哪里?
  我迟钝地冒出一个疑问,但无法继续思考。
  良久才浮现一个答案。
  冥界……?
  紧跟着,无数交织的记忆翻滚着、挣扎着、沸腾着、咆哮着、撕扯着……
  疼痛而又舒适,迅疾而又徐缓,我从茫茫未知境界中跌落、坠落、堕落,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一万年,意识复归于灵台。
  一点点光亮涌入脑海,将黑暗的视野撕裂,将无尽的幕布扯落,外界的信息才以五彩画幅被我感知。
  耳中有若雷霆的轰鸣渐渐平息,眼前模糊重叠的光影渐渐归一。
  映入眼帘的是泛黄木板,沾染着灰尘、攀绣着蛛网,排列横连,高悬于头顶。
  我似乎平躺于榻上,却非西厢的精致屋床,心中微微泛起疑惑,尝试调动肢体、起身查看,却是连指头都未曾动弹便被剧痛驳回。
  四肢百骸俱是疼痛酸软,教我的意识一时迷茫,良久才回过神来,费尽了全身力气,却只稍稍偏了偏头。
  眼角余光瞥见了满头青丝,是那般的熟悉,它们属于一个呼之欲出的人…
  …我迷茫的心灵瞬间激动:娘亲——!
  我张嘴欲唤,却无法吐出这声呼喊,尽数化为了嘶哑而又轻微的嘲哳:" 呃——" " 霄儿!" 伏在床边的娘亲被这一丝响动惊醒,迅速起身,一双玉手捂住樱桃小嘴,美目泪水盈流,已是喜极而泣。
  此时此刻,倾国倾城的娘亲却是从未有过的憔悴,柔顺青丝杂乱无章,冰雪仙容上泛着苍白,以往红润的樱唇也有些干燥……
  我心中疼痛不已,眼泪不由自主滑落,张嘴欲说两句体己话,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 霄儿别急……" 娘亲似乎与我心灵相通,心领神会地出言安慰,明明自己泪痕未止,却先以光洁手背为我抹去眼泪,温柔不已。
  我未及细细体验面上妙触,忽而感觉左手被一只香软无骨的柔荑轻轻握紧,熟悉的冰雪元炁温和地涌入体内,细致而小心地抚慰着身躯。
  我这才感知到自己置于胸前的左手一直被娘亲攥着,这一下轻握,雪腻温暖的手心紧紧包裹附贴上来,既满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又顾忌着忧心伤势的分寸。
  冰雪元炁神效无比,如同春雨滋润干枯大地,不久我便感觉喉颈自如了一些,心疼地开口:" 娘亲,你憔悴了……" 娘亲眼泪更凶,清流瞬间划过白玉般的容颜,轻轻将我左手贴在她憔悴的面颊上,强忍泣意,温柔宽慰:" 没事,娘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说到此处,娘亲紧紧抿住双唇,再难发一言,美目相凝,唯有清泪顺流而下。
  我感觉手背上沾满了娘亲冰凉的泪水,想动手为她擦拭却无能为力,只能张嘴安慰,但不知多久未进清水的喉咙也不听使唤了,只有嘶哑的声音。
  " 霄儿不急,娘给你拿水来……" 娘亲瞬间领会,轻轻将我的手放下,快速拭去自己面上泪露,转身从背后八仙桌上拿来一碗水,小心地垫高了我的上半身,以瓷勺舀了些许清水,喂到我嘴里。
  清水顺着喉管流入身体,我立竿见影地恢复了少许。
  我饮了几勺,便微微摇头,娘亲会意颔首,将水碗放在床边,重新抓住我的手,细心地以元炁疗伤。
  娘亲既心疼又温柔地望着我,轻声问道:" 霄儿刚才想说什么?" 那憔悴苍白的仙颜上泪痕仍在,但已挂上了满溢而出的温柔笑意,再说劝慰已然不合时宜,可我已不在乎这些,只想将心意表露,遂开口道:" 娘亲,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 其实憔悴的泣容也不能稍减娘亲的清丽绝伦,依旧是世间无双的绝美仙姿,但我实在心疼难受,才这般说。
  娘亲听得此言,琼鼻微缩,美目中重泛泪光,螓首轻点,温柔回应:" 娘答应霄儿,不会再哭了……" " 嗯。" 得了这般应允,我使劲点头,却仍是力气稀薄。
  随着体内状况不断改善,我神智也恢复得更快,渐渐有余力思考询问其他事情了,便开口道:" 娘亲,孩儿死……昏迷多久了?" " 已有三日了。" 娘亲心疼不已,似是回忆起了什么难堪忍受的痛楚,玉手用力了一分,将我无力的手握紧,这才将微蹙的黛眉解开。
  我暗叹果然,娘亲武功盖世、绝艺超凡,又兼具疗伤慰体的冰雪元炁,都变得这般憔悴,定是数日里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才致如此弱质纤纤、惹人生怜,只微微念及那般场景,我便不由得心中一揪,心疼地说道:" 娘亲肯定很累了吧?
  快去休息一会儿。" 娘亲无言,螓首微摇,温柔地注视着我,仿佛再也不愿意让我从她视野中消失,哪怕只有一瞬间。
  " 娘亲,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啊嘶——" 见娘亲如此不顾惜身,我心中没由来冒出一股气,霎时牵动全身伤势,痛苦呻吟。
  娘亲慌了神,轻轻拍着我的胸口为我顺气,又忙不迭安抚道:" 霄儿别动气,娘这就去休息。" 话虽如此,但她仍未放开我的手,冰雪元炁也在马不停蹄地滋润我经脉。
  " 娘亲若还不去休息,霄儿就一直生气。" 随着娘亲的滋润与顺气,我才淡去疼痛,却仍是气哼哼地威胁,没办法,娘亲太过执着,只能出此下策。
  " 好好好,娘这就去。" 动气牵引体内伤势,娘亲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能轻轻抿了抿略显干涩的樱唇,玉手几经张开、握拢才终于放开。
  娘亲不再坚持,起身款款,虚掩上了正堂的两扇大门,走到东厢的房门,一只莲足踏入了东厢居室,又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这才彻底入了屋内。
  以往眷恋惧孤,总想着与娘亲形影不离、相处,但此时此刻我将娘亲从身旁赶走,竟松了一口气,放心地闭上双眼。
  我的病榻放在正堂,身下垫着柔软舒适的棉褥,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此时躯体未复,倒有些沉重。
  大门虚掩,堂内昏暗,方才动气之下,心神也有损耗,无尽黑暗中一股睡意袭来,但这回我很清楚,醒来了依旧能够见到娘亲,便未做抵抗安然睡去。
  卧榻三日的躯体并未沉溺休眠,没过多久,我便醒了过来。
  还未睁开眼,就感到了娘亲滑嫩的玉手与我轻握,冰雪元炁如同滴滴涓流渗入体内,并未将我惊醒,也无一丝不适,恍若润物细无声的春雨。
  娘亲端坐在床前,但堂内昏晕,我目视不清,因此轻声说了句:" 娘亲,孩儿看不清。" " 嗯。" 娘亲微微颔首,关切嘱咐道," 霄儿将眼睛闭上。" 我听话地点头,闭上眼睛。
  娘亲并未起身离开,只听拂袖的风声响起," 吱呀——" ,大门缓缓敞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
  光亮拍击着眼皮,我缓缓睁开眼睛,右手微遮,两个呼吸后适应了光芒,才看清此时的情形。
  娘亲坐在床边矮凳上,已然恢复了神采,身穿素雅白袍,端坐正经,再不能从仙容上找到一丝憔悴之色,青丝黛眉整整齐齐,美目樱唇水水润润,一如既往地光彩照人、倾城倾国。
  她满眼都是险死还生的儿子,那欣喜、温柔、珍惜、关切根本遮掩不住,让我极为心安与舒怡,静静地享受着母子温馨。?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37:50

第八十三章鸾凤之约
  娘亲的绝世仙姿与温柔母爱毫无相违,反而更让二者同时增添了几分珍贵——就比如我十余年里经常得以观赏清冷绝丽的仙姿,却又无法享受温柔宠慈的母爱,眼前比百花齐放更为动人的笑靥在数月以前无异于天方夜谭。
  与业师的生死搏杀、受羽玄魔君的暗算偷袭,也许是天可怜见,让我险死还生、再世为人,经此差点阴阳两隔的一遭变故,我对许多事情也能淡然处之了。
  我可以冷静回想面对业师、羽玄魔君的生死经历,却有一个不得不确认的疑窦。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不再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日孩儿自忖必死,当遗言交代的那些话,娘亲听见了吗?"娘亲神色攸然复杂,迟疑了一瞬,螓首轻点:" 嗯,娘听见了。" " 那娘亲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虽然彼时意识模糊未能听清,但我肯定娘亲是作了回应的,就在" 回光返照" 的最后时限里。
  娘亲长叹一口气:" 霄儿,这几日里,娘将此事翻来覆去细细琢磨,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在告诉你之前,娘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 嗯,娘亲问吧。" 我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并不畏惧,毅然点头,让娘亲直言不讳。
  " 霄儿,如果娘把答案告诉你,你会自寻短见吗?" 娘亲妙目半阖,满面忧愁,似乎很在意我这个回答。
  听到这儿,我心下黯然,已有了猜测:当时我命悬一线、生死难测,将肺腑之言尽数吐出,娘亲心乱如麻之下确实点头同意过——这点我是记忆犹新的——但那只是顺着我的意思回应,以作临终抚慰。
  而这几日我从鬼门关撤回了一只脚,娘亲思前想后,应该还是无法接受母子之间禁忌情感、悖逆伦常,但又害怕我以死相逼,故而有此一问。
  虽然并非我渴望的答案,但却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微微思索一会儿,给出了回答:" 娘亲放心,哪怕听了你的答案,孩儿也不会自寻短见的。" " 为何?
  " 我轻叹一声,不忍道:" 这几日,娘亲在孩儿病榻前寸步不离,形容憔悴、弱质衰怜,孩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怎么忍心再让娘亲痛苦一回呢?因此无论
  娘亲的答案是怎样的,孩儿都会坦然接受,绝不会以死相逼。" 这确实是我的肺腑之言,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放弃追求,而是来日方长,只要与娘亲形影不离,我便能再觅良机,直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娘亲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霄儿,现下你已安然无事,当时你所说的乃是来生之事,而此生你终究是娘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 娘亲停顿一下,美目担忧地向我瞥来。
  虽然我早有预料,但心中仍是微微泛起痛楚,却并未久驻,因此我很快坚强点头,示意娘亲直言。
  娘亲这才继续道:" 所以,霄儿,这辈子你都是娘的儿子,但亦可做娘的夫君。" " 是,孩儿明……娘亲,你说什么?!"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话语,表达的意思大相径庭,令我惊愕万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地向娘亲确认。
  仙容绽开绝美的笑颜,娘亲宠溺地重复着爱语:" 娘说,何须等到来世,我们今生便可既做母子也做夫妻……" " 真的?!孩儿、孩儿不是……在做梦吧?!
  " 巨大的惊喜攫取了我的心神,仍旧不敢相信,失声相问,喉咙却仿佛堵了一块坚石,说得结结巴巴、磕磕绊绊,。
  " 傻霄儿,还要娘再说一遍么?" 娘亲轻嗔一句,便以光滑玉手擦拭了我面颊上的眼泪,我这才发现自己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我享受仙子爱怜的抚摸,回荡着那柔情百转的话语,哽咽着问道:" 娘亲……为、为什么?" 娘亲美目相凝,温柔细语,深情如海:" 因为霄儿是娘最重要的人,娘不想再离开霄儿半步,更不想再失去霄儿。" " 那要是别人……" 事到临头,竟是我自己率先犹豫,思考起世俗的阻力——只因我对娘亲深爱已极,不愿让外人稍加非议,哪怕是我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先。
  " 咱们母子的事情,与旁人何干?" 娘亲从未与我分离的玉手轻轻握紧半分,温柔一笑、慈爱尽展,却又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没错,这就是娘亲,为了我,她可以对抗全世界;为了我,她也可以不顾世上所有人的看法。
  " 呜呜……娘亲……" 得偿所愿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我固然欣喜万分,却不知为何喜极而泣,一时泣不成声,呜咽个不停。
  娘亲将我的手贴在自己温润如玉的面颊上,温柔地摩挲,美目弯得跟月牙儿似的,宠溺哄道:" 好啦,别哭个不停啦,一点都不像娘的小夫君~"这声爱称叫得我骨酥肉麻,便是立刻逝世也再无遗憾,但那得偿所愿的喜极而泣却让眼泪来得更加凶猛。
  我的手背贴着娘亲仙容玉面,仿佛触碰到光滑凝脂,吹弹可破,传来连绵不绝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绝妙触感。
  听了娘亲的宠溺调侃,我勉强压抑了哽咽,但仍旧是一抽一抽的:" 娘亲,孩儿、孩儿实在是……太高兴了。" " 嗯,娘知道。" 娘亲螓首轻点,娇靥仍旧紧贴我的手背,又宠溺又关切," 只是眼下霄儿身受重伤,需要静养,不可太过激动。" " 嗯嗯……" 我重重点头,竭力深呼吸,勉强压住乱跳的心脏,才恍然发现自己哭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轻轻抽了一下手,娘亲心领神会、顺势放开,我才得以收拾了脸上到处乱窜的泪痕。
  倒非不愿享受那销魂的触感,只是这副哭相肯定难看,我不想在娘亲面前失仪。
  但收拾完毕之后,却又不好意思再主动去蹭娘亲的脸颊了,只好看着娘亲傻笑。
  眼前仙姿清丽、旷古绝今的女子,曾经高不可攀、冰清玉洁的倾城仙子,十余年里恪守古礼、严防死守的母亲,现下与我定下了鸾凤之约、鸳鸯之契,即使不能与外人说道,但已是我名正言顺、重逾日月的妻子。
  " 笑什么呢?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娘亲双指捏住我的嘴角,美目促狭,浅怒娇嗔,竟比春日桃李更加活色生香。
  我丝毫不觉疼痛,反而有种被温柔爱抚的感觉,痴痴道:" 在看我的妻子、夫人、娘子、内人……" " 好啦好啦,一股脑说那么干嘛。" 娘亲并未打断,笑吟吟地静静待我说完,玉面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你要看便看,只是别想那些坏事,无益于身体复原。" " 是,娘亲。" 我脱口而出,心中立马一阵懊恼,怎么又叫上娘亲了,但转念思索,那几个称呼都没有娘亲来得顺口,也就不再纠结,顺其自然。
  " 娘要为你治伤了,保持心境平和。" 娘亲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细节,一双柔荑将我的手握住,闭目凝神,细致地为我调理体内的伤势。
  我望着娘亲无垢无瑕、精巧绝美的仙子容貌,心中盛满安宁,全然没有什么肮脏的想法,甚至总觉得自己是活在了一个醒不过来的美梦中,却又不争气地想到,哪怕真是摄魂夺魄的美梦,我也甘之如饴、自甘堕落。
  此时此刻,专心致志为我疗伤的娘亲仙颜不自觉地流出一丝清冷,但得了鸳盟的我不再如以往那般心惊胆战,反而从中读出了失而复得的欣喜,更能体会到母子连心的温馨。
  望着娘亲那熟悉到习以为常、但每次见到仍会惊为天人的面容,我无法自控地沉溺其中,却没什么邪念,满心安详宁静。
  " 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再多有损于身体。" 过了半晌,娘亲缓缓收回元炁,睁开美目,见我一副痴迷的神色,问道:" 霄儿?怎么又看傻了?" 我回过神来,嗫嚅道:" 娘亲,能不能再管孩儿叫一声……那个啊?" 娘亲似是有些不解,螓首轻歪,娇态横生:" 怎么了?" " 孩儿、孩儿感觉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我吞吞吐吐、左顾右盼地道出缘由。
  " 好呀,连娘的话都不信了?" 娘亲娇笑微嗔,捏住我的鼻子轻摇," 还是说坏霄儿变着法地来取笑娘啊?嗯?娘的小夫君~"娘亲俯身在耳边温柔甜糯地唤出了爱称,那香风吹得我寒毛乍立,浑身酥麻,一颗心脏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身体比受了绝世高手倾力一掌更加不听使唤,直接便要化作一滩软泥。
  " 好啦,娘去请胡大姐给你煮些吃食,霄儿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还沉浸在方才的销魂爱语中,血气翻涌、头脑发热,听到这句话才回神,娘亲已经香踪杳然了。
  我心中划过一点怅然若失,但也确定此事并非黄粱一梦。
  娘亲此刻风情万种展露无遗,与葳蕤谷中冷若冰霜判若两人,但这并非是我沉沦于臆想的佐证,反而是处于真实世界的如山铁证:娘亲从来就是这般,一旦有了决断便雷厉风行、一以贯之,旁人根本无法让她回心转意——正如两次拯救洛乘云,也许她并未料到会与我势成水火,但即便事态难以扭转之时,她也未曾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如今亦是这般,既已认定了彼此比翼双飞之好事,便再不顾忌世俗伦理、再不冷面霜心。?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4:49:24

第八十四章互诉衷肠
  《道德经》有言:"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经过云隐寺的波折,娘亲终于接受我的真心,情愿与我双宿双飞,这比任何事都让我高兴、快乐,直到现在我还沉浸在娘亲的依侬软语,心中既畅快又幸福,连门外炽烈阳光转移都不曾注意到。
  直到娘亲与胡大嫂一起进了正堂,我才惊醒过来,敛去傻笑。
  胡大嫂将放着两个瓷碗的托盘放在桌上,眉开眼笑道:" 柳兄弟,你终于醒啦,不然仙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朴实农妇的诚恳话语中欣喜显而易见,但我却注意到她对于娘亲的表述,那些似是由衷高兴之下的无心之言,却透露了娘亲曾经何等的脆弱纤质。
  虽然我猜中了娘亲于床前寸步不离,但仍未料到她已然憔悴到连外人都担忧的地步。
  " 劳烦大嫂挂念了。" 我先是感谢她,而后向娘亲投去一个歉疚又心疼的目光。
  娘亲此时端着一碗粥饭,拢袍坐在床边,轻笑摇头,示意无妨。
  我顺势挪了挪上半身,娘亲舀起一勺稠粥,用樱桃小嘴吹了吹,小心地喂到我的口中。
  这是一碗咸粥,里头熬煮了细细的肉末,入口即化,更仿佛融进了娘亲细腻的关切与爱护,很快便感觉身体有劲了不少。
  娘亲一边细心喂粥,一边招呼胡大嫂道:" 胡大姐,麻烦你给霄儿熬粥了,你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吧,顺便把霄儿醒过来的好消息告诉你当家的。" " 啊,仙子说的是,我得赶紧告诉当家的,那我先回去了。" 胡大嫂似是有些冒失,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告别。
  " 胡大嫂(姐)慢走。" 我与娘亲齐齐向她道别,胡大嫂喜不自胜地出了正堂,听脚步声竟是小跑离去,似是急着回家报喜。
  眼见胡大嫂走时情态由衷欣喜,我心头也有些宽慰——他们夫妇虽与羽玄魔君有所牵连,但彼此的情谊却是做不得假,况且那暗算偷袭也与他们毫无关系,俱是那魔君一人所为。
  回过神来,我又注意到娘亲对胡大嫂的称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娘亲,我管胡大壮叫大哥,似乎让你很难做啊。" 娘亲捂嘴一笑,美目微白,浅嗔道:
  " 霄儿才会意过来啊,他们俩比我都大,却被你叫得生生矮了一辈。" 胡大壮与他媳妇少说也是四十出头了,而娘亲芳龄恰恰三十六岁,本应算作同一辈的,我一句大哥就让辈分乱了,好在他们夫妻二人并不在意,娘亲也应对得当。
  我挠挠头,忽然又嘿嘿笑道:" 娘亲,要说辈分乱,哪比得上我们,又是娘亲又是妻子的……" " 没大没小,喝粥!" 娘亲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记,娇斥未毕已将手中瓷勺递来。
  我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张嘴吃了一口,才感觉到不对劲:" 娘亲,那碗是胡大嫂给你盛的吧,你也吃啊。" 娘亲温柔一笑,螓首轻摇,又舀起一勺粥饭递来:
  " 没事,娘待会儿吃。" " 不行,娘亲不吃,我也不吃。"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几日我在鬼门关徘徊,娘亲寸步不离地照看于我,定然少食微饮,又要耗费元炁为我疗伤续命,便是绝世高手恐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思及此处,我将头一撇,故意做出气鼓鼓的模样,娘亲又气又笑道:" 那霄儿怎么办?" " 我自己来就是了。" 经过一下午的修养,轻微动作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从娘亲手里接过粥碗,并不沉重,试着吃了一口,她才放心地起身端起另一碗,坐回我床前。
  我与娘亲相视一笑,母子同心,各自食用起粥饭来。
  " 娘亲,对不起,孩儿不该让你担心好几天。" 吃了几口,回想起胡大嫂的话,我心疼万分,不由道歉。
  " 霄儿身不由己,娘怎会怪你呢?" 娘亲螓首轻摇,温柔开解道," 虽然这几日娘担惊受怕、后悔万分,但回想那日险情,若是娘先受了羽玄魔君一掌,他穷追猛打,我们母子二人都难逃性命;而霄儿以碧落黄泉代娘受了一掌,娘毫发无损,羽玄魔君不敢轻举妄动,而娘又身具冰雪元炁,恰可救回霄儿性命,今日母子二人才能存活于世——虽然娘很不愿意这么说,但霄儿当时确实是做了唯一正确的选择,只是以后不许这样犯傻了!" 说到最后,娘亲仙颜凝重,神色肃穆,郑重叮嘱。
  " 嗯。" 我重重点头应声,但是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哪怕魔君重袭或者将来再有此事,我仍会义无反顾地为娘亲挡下。
  " 对了,娘亲,方才你明明都决定与孩儿共度余生了,为何还要那般相问?
  " 本来我是猜测娘亲仍是无法接受,所以才那样问,但此时得知了娘亲的选择,那番说辞就有些于理不合了。
  娘亲将粥碗置于腿上,莞尔一笑:" 自然是想看看霄儿的心意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孩儿如果回答……会以死相逼呢?" 娘亲美目半阖,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便说明霄儿只在意这副皮囊,虽然娘最终也会以肉体慰藉霄儿的欲望,但真心永远不会敞开,而且会比葳蕤谷中更加冰冷彻骨。"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阵后怕,同时也庆幸自己并非觊觎娘亲的皮囊,而是真心挚爱,让我无形中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得到如同行尸走肉的娘亲,不会让我有得偿所愿的满足与欣喜,虽然我无比确信娘亲绝妙的胴体可以勾起无尽的欲望,但我所希冀的是与娘亲心意相通、鱼水相融,而不仅止于肉欲之欢。
  没过多久,碗里的粥饭就见底了,娘亲将其接过,放回桌上。
  母子二人并不多言,互相凝望,那珍视的神情与笑意,让彼此静静地享受宁静的温馨。
  暮光渐渐洒进堂中,娘亲的青丝白袍也染上了一丝橙芒,恍若披着薄薄的霞纱。
  我回想起出谷月余,与娘亲波澜壮阔的经历,几经周折终于成功踏进了娘亲的芳心,胸口暖洋洋的,开口问道:" 娘亲,能不能抱一下孩儿?" 娘亲果断摇头:" 不行。" " 啊,为何?" 我瞬间垮了脸色,失去了历经生死大劫的冷静,似乎感觉受到了欺骗,十分委屈。
  娘亲耐心解释道:" 娘不是说过了吗?霄儿现在需要静养,喜怒哀乐都不利于康复。" " 可是……就抱一下嘛。" 我委屈地撇着嘴,有些不依不饶。
  " 不行就是不行,身体要紧。" 娘亲并未退让半分,而后莞尔一笑,促狭道," 瞧你,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 哼!" 我双手环抱,一扭身子,装作不想理人的样子。
  " 生气啦?" 一阵淡雅香风袭来,没想到娘亲已经挪上床来,仙躯挨近半分,以玉指拨弄着我的嘴唇,教我一下子破功,噗嗤笑出声来,只能撒娇不依:" 娘亲~"娘亲温柔哄道:" 霄儿不生气了,实在是现下身体要紧,怕你难以自持,生了不合时宜之念,影响伤势——待身体好了,亲亲抱抱,尽随你意。" " 这可是娘亲说的啊。" 得了这般承诺,我心中极为欢喜,却装作勉为其难。
  " 都快憋不住了,还装镇定~"娘亲玉指在我脸颊划了一下,揶揄调侃," 还说没想坏事,羞羞脸~"我本来只想要一个简单的拥抱便心满意足,但此刻得了娘亲的承诺高兴万分也是事实,一时无法辩解,脸颊发烫,只能像个小孩似的撒娇:
  " 娘亲都答应孩儿了,可不能抵赖!" " 好好好,小祖宗~ 娘先欠着霄儿,成不成?" " 嗯……" 娘亲又逗弄了一会儿,才似心满意足地坐回原位,笑吟吟地望着被调侃得局促不安的我,待我情绪平和后又幽幽一叹:" 霄儿,娘虽与你定下鸳盟,近期内亲亲抱抱倒是不妨,但若要与娘共效于飞,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盼你能理解。" " 娘亲,孩儿理解你的苦衷,现在能得垂青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望着那清丽无双的玉颜,真心诚恳,并无一丝亵念," 再说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世俗伦理,桎梏枷锁,已非一日,积重之深,哪怕娘亲身具超凡脱俗之仙姿,拥有无视天伦纲常的决心与武艺,一时亦无法跨越,况且我也不是火急火燎的色中饿鬼,自不会强人所难。
  " 小滑头,这会儿倒是信手拈来。" 娘亲很快褪去异色,轻啐了一口,在我眉心一点," 不过霄儿放心,娘终究是你的,跑不了。" 我自是闻言暗喜,但旋即初衷涌上心头,摇头道:" 不,娘亲勿需这般许诺,孩儿不希望娘亲心中有半点不愿,孩儿会等娘亲心甘情愿、水到渠成。" 与娘亲共效于飞自是我的梦想,但也尊重娘亲的意愿,我不渴望将娘亲当成物品供我享受,而是希望与娘亲两情相悦、共享欢愉。
  娘亲的莹眸清澈若水,眼中似乎溢满了某种东西,凝视良久,才嫣然颔首:
  " 好。" ?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8/05 05:04:12

第八十五章不破不立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了,堂内点起了微弱烛光。
  我与娘亲在此期间没什么交流,甚至连肢体接触也少有,偶尔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亲温柔的美目更不稍移,此时才轻声说道:" 霄儿,你身体初愈,不可久疲,今晚还是早点歇息吧。" " 嗯。" " 那娘也回去休息了。" 说完,娘亲施然起身,白袍一旋如莲瓣绽开,便欲离去。
  我忽然胆大包天,伸手抓住了娘亲的柔荑。
  " 怎么了霄儿?" 娘亲又回身坐下,毫不吝啬地以温凉滑嫩的玉手回握,温柔相问。
  我期期艾艾,终是鼓起勇气道:" 娘亲,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娘亲桃花眼一眯,仙音娇俏:" 霄儿想亲在哪儿啊?" " ……额头" 望着笑吟吟的娘亲,我嗫嚅了一会儿,终究没敢得寸进尺。
  " 还不是那么坏嘛。" 娘亲妙目微眯,满意点头,柔波浅浅," 那好,霄儿闭上眼睛。" " 嗯!" 虽说与娘亲鸳鸯约盟,但终究心里没底,此时冒昧出言本不抱希望,但娘亲却毫无保留地答应了,让我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不再讨价还价,赶忙闭上双目等待着娘亲的爱吻,生怕错失了良机。
  但不知是闭上眼睛失去了时间感觉,还是娘亲犹豫不决,我静待了半晌,额头却始终没有动静。
  我急得眼珠子乱转,有些想不管不顾地睁开双目,心中正天人交战,一阵清香却在此时袭来,额头上忽然被两瓣柔软润滑的雪脂碰了一下,仿佛春雨滴落、冬雪乍临,一触及分,只余一声微不可察的" 啵".我急忙睁开眼睛,却见娘亲娇躯傲立,妙目眄流,玉手将青丝撩至耳后,风情万种,优雅施然。
  " 霄儿,记得早些睡觉。" 娘亲温柔一笑,撂下一句嘱咐,莲步款款,踏着烛光进了东厢房。
  额上的触觉早已消失,眼中的仙影也没多停留,但我却没有失落,满心甜蜜,摸着难以触及的唇印吻痕,又痴又笑,久久不能平复。
  身体恢复小半,但心神的消耗实在说不清、道不明,不知何时,我在幸福的辗转反侧中睡去了。
  第二天,在娘亲的精心疗伤与调养下,我自觉已经能够下床,但娘亲却坚持不许,无可奈何,只得又在病榻上躺了一天。
  直到第三天,我吃过晨食汤粥,实在无法在忍受躺在床上了:" 娘亲,孩儿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娘亲自是领会我话中意图,却蹙眉忧心道:" 这……还是多休养一会儿吧。" 眼见娘亲并未强烈反对,我赶紧趁胜追击:" 娘亲,你每日都为孩儿调养身体,肯定知道我恢复得如何——再躺下去,四肢都要废了。
  " " 哪有你说得这么恐怖?" 娘亲莞尔一笑,不再坚持,退开一步," 好,那霄儿就试试,不过可不许逞强。" " 嗯嗯。" 我忙不迭点头答应,掀开薄被,缓缓起身坐在床边。
  娘亲从一旁拿了鞋袜过来,拢住白袍蹲下身子,一撩青丝,似乎想为我穿鞋戴袜。
  " 别别别,娘亲,还是我自己来。" 如此礼遇我岂能受之,赶忙止住娘亲。
  " 嗯,好吧。" 娘亲并未坚持,微微一笑,起身将袜子递来。
  我从娘亲手中接过袜子,舒了一口气,将脚抬到床沿上,套笼袜子,而后双手扶住双脚穿进鞋中。
  我双手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一个深呼吸之后,迈出了一步。
  果然,仅看身体平常的行动能力,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这一步迈出,除了微微酸涩之外并无异样痛楚。
  " 娘亲你看,没事吧!" 我向娘亲报喜,只见她美目微眯,螓首轻点,笑靥如花,似是忧虑尽去。
  此时穿着深色的布衣布裤,宽松得很,我再次踏出一步,两步,三步……缓缓在堂中踱了个来回,步伐渐渐快了起来,身躯也更加自如。
  行动无碍的我,走出了正堂,对着初升的朝阳张开拥抱,顺便伸了个懒腰。
  " 呼——" 我一吐胸中浊气,感觉神清气爽。
  在一旁的娘亲此时走上前来,玉颜泛愁,略微犹豫:" 霄儿,有件事,娘还未告诉你。" " 何事?娘亲但说无妨。" 我偏头问道,只见娘亲目有忧色,缓缓开口:" 霄儿,疗伤时娘察觉你的元炁堵塞于奇经八脉中,你的武功恐怕……难复旧观。" 闻言,我先是尝试调动元炁,果然阻滞难行,微有一丝痛楚。
  望着娘亲担忧的美眸,我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是此事,娘亲勿需担心,孩儿早有预料——能保住性命,已属不幸中的万幸,武功不再奢求——再说了,只要能和娘亲在一起,有无武功,也没什么分别。" 娘亲美目打量了半晌,喟然叹曰:" 霄儿长大了。" 受了羽玄魔君一掌,当时便有功体破碎的征兆,醒来后虽然身体未复,不敢轻易运气,但也不是毫无察觉,失去武功,只能说意料之中。
  失了武功,却得生母垂青,不啻于我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又怎会忧郁自抑呢?
  因此我反倒安慰起娘亲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好一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沧桑而中气十足,我立时辨明,这是羽玄魔君的声音!
  娘亲反应更为迅捷,几乎在辞句乍起之前便已身形一闪,横袖挡在我面前,散发出腾腾杀意,冰冷彻骨,盯着出现在前坪的人影,森寒厉喝:" 羽玄魔君!
  伤我孩儿之仇,不共戴天!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说唤你龙渊阁大学士——范从阳!" 来人身穿麒麟绯袍,带四梁朝冠,皂靴素带,腰间斜挎一柄剑器,双目清澈,面容沧桑而精神矍铄,眉宇依稀残留着俊朗的影子,既是羽玄魔君,也是我在田野间所见的龙渊学士,更是洛啸原曾经提到过的《四朝通史》作者——范从阳!
  " 仙子息怒,子霄现下可受不得你这等杀意。" 范从阳怡然不惧,反倒提醒娘亲注意我的身体。
  " 哼。" 娘亲这才稍稍敛去勃发的杀机,担忧地回望一眼。
  虽说娘亲盛怒之下杀机森冷彻寒,但她控制得极有分寸,我其实丝毫不受影响,娘亲此举只能说是关心则乱了——当然,我也对此极为受用就是了,便笑着点头,示意安然无恙。
  娘亲放心回身,兴师问罪:" 范从阳,你虽是狱残的老师,但伤了我孩儿,便是当今天子也罪无可赦,还敢上门讨死?" 娘亲言辞冷淡,杀机已是牢牢锁定了范从阳。
  " 仙子恕罪,当日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范从阳喟然长叹,面带愧疚,毫不设防地深深作揖。
  " 你伤我孩儿那一掌,我亲眼所见,还敢狡辩?" 提及我受袭重伤之事,娘亲久违地失了冷静方寸,怒气腾腾,粉拳紧握。
  我忽然回想起当日的一个细节,出声唤道:" 娘亲,且听听他怎么说。" 娘亲回眸,定定地望来,我自然心领神会,回忆道:" 孩儿想起,当日那一掌…
  …元炁冲入体内,最先感受到的乃是护住孩儿心脉。" 若要对娘亲痛下杀手,自该毫无保留;若一开始目标便是我这个初生牛犊,则无需如此大费周章,更不该以元炁护我心脉。
  这番南辕北辙的情形虽然教人困惑难解,但我却记得一清二楚,武者的记忆很少出错——其实也符合一定道理,否则绝世高手全力施为的一掌之下,轻则心脉俱断,重则腑内重伤,便是有扁鹊在世也回天无术,岂有活命之理?
  " 也罢,既然霄儿如此说了,就听听你的说辞。" 娘亲稍微收敛了杀机,但语气仍旧森冷,更是时刻注意着范从阳的东西,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 多谢仙子给老夫一个解释的机会。" 范从阳松了一口气,向我点头致意," 不过在此之前,老夫有一物归还。"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剑器,轻轻抛给了娘亲。
  娘亲素手一养,袍袖绽开,稳稳抓住剑器,美目一凝,沉声道:" 含章剑。
  " 我这才看清,其形制、纹路、剑首,俨然就是沈师叔赠送的宝剑。
  " 不错。" 范从阳颔首抚须," 当日仙子救子心切,将其落在了云隐寺,老夫知是徒孙爱剑,便代为保管,此时原物奉还。" 范从阳甫一现身,我便看到了此剑,但失去了灵敏目力,我并未将其与含章剑联系,毕竟儒家圣人佩剑讲道、周游列国,后人效仿先圣风采也不是孤例。
  这两日未曾再见含章,只道是娘亲为我身体与心情考虑,既怕我兴起乱动武艺,又怕我见猎心喜之下察觉自己武功尽去,因此收捡在侧,谁知竟落在了留香坪,为范从阳所拾。
  不过由此观来,更是佐证了当时我命悬一线、情形险峻到了极点,娘亲心急如焚、无暇旁顾,否则以娘亲的顾虑周全、无微不至,知我对含章剑爱不释手,定不致有此疏漏。
  不过我并未从娘亲手中接过佩剑,摇头道:" 多谢阁下归还爱剑,不过现下我形同废人,要来也无用。" 听得此言,娘亲目露担忧,我则回了个微笑,示意无恙——武功尽失我都不在意,何况一柄剑器?
  再说含章既已失而复得,即使我不能挥剑决浮云,用以装饰佩身也不落俗套,并非毫无用武之地。
  孰料范从阳缓缓摇头说道," 徒孙言之过早——你并非那失马的塞翁。" "此言何意?" 此话并不难解,乃指我并未失去武功,但我功体破碎,体内奇经八脉俱已堵塞,元炁难以调动,转圜余地将从何来?
  " 呵呵,其中缘由正与老夫不得已出此重手有关——若老夫所料不差,你体内当是元炁堵塞了经脉,无法运功。" 此回范从阳却一改铺叙赘述的性子,并未等我问答,马不停蹄," 但你可曾想过,功体若是散尽,岂有残留元炁之理——因此其实你功体仍在,只是破碎,现下你所要做的乃是凝聚圣心,届时永劫无终便可恢复如初,展现它原本的神威,更上一层楼。" 元炁残留之事,他所言确实有理,但转念一想,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阁下日前不是说圣心随时可以凝聚吗?
  又为何要将我功体打碎?" 范从阳闭目抚须,缓缓摇头:" 那是一家之言,老夫岐黄医道涉猎不深,算不得准——谶厉道兄以青帝元炁探查之后,才告知老夫缘由:你体内的永劫无终是你父亲留下的,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自元炁显现便丹田已存,功法也初具规模,但也成了你的桎梏——无论你怎么修炼,再也无法开拓丹田,再也无法突破元炁上限,是也不是?" " 没错。" 此节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大方承认。
  范从阳点头抚须:" 这便是了,当初你父亲留下的功体,应当是没有圣心,经你十余年来日夜修炼,愈加浑然坚固,但同时功体本身也变成了无法自行突破的瓶颈,此时再祭练圣心也无济于事,二者难以相融,更不用说再现神威了——唯有不破不立,以外力击碎功体,再以圣心重聚,只是这个力道却需精准至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告诉我等,由我们母子自行决断?" 娘亲冷冷发问,并未听信他的一面之言。
  范从阳苦笑道:" 仙子与徒孙十余年来相依为命,舐犊情深,即便如实相告,你也下不去手,说不定还会百般阻挠。" 我们母子一时无言以对。
  凭心而论,范从阳所言不无道理,哪怕这个方法真能助我突破瓶颈,娘亲定然不会同意,也不会亲自动手,更不会任由外人将我重伤。
  范从阳连连叹气,摇头不已:" 故此老夫只能先斩后奏——当日子霄与贪酒厮杀,除了仙子,老夫也紧紧盯住战场,不断推演他的身体状态,精心计算该当用力几分,出手时老夫亦是歉疚不忍——若非知道仙子的冰雪元炁疗伤续命极具神效,老夫会先将谶厉道兄请到此地,再行动手。" 我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 如此说来,你教会我碧落黄泉,又偷袭娘亲,也是刻意为之?" " 不错,一来对付贪酒秃驴,碧落黄泉确实不可或缺;二来老夫亦无把握能从你娘亲看护下得手,只好出此下策。" 娘亲仍是疑心不减:" 你为何不惜做到如此地步?" 范从阳仰天长叹,由衷惋惜道:" 老夫一生无妻无子,狱残是座下唯一弟子,好学勤做,天资聪颖,老夫视若己出,如何忍心见他亲子于武道一途寸步难行?" 娘亲不置可否,横眉冷对:" 哪怕他背叛了你?" " 呵呵,谈不上背叛。当年水天教欲举大事,时机并未成熟,只因教众对朝廷积怨甚深,众怒难犯,再加上有心人从中推波助澜,浮出水面已成定局,哪怕老夫身为教主,亦是无力回天。老夫本打算趁此机会,忍痛清洗教中二心蠹虫,但狱残跟随仙子暗中调查,揪出了不少心志不坚、摇摆不定以及一意孤行之人,在上报朝廷之前发了密信给我,老夫顺势带领核心及时收缩潜伏,勉强算是保住了根基。" 范从阳回忆当年之事,神色怅然,缓缓道来," 老夫一直打算在教内为他洗清污名。德化十年,仇道玉携大势相逼,争国本得逞,我便知狱残不日定会回归,已然做好准备相迎,谁知他却惨死于途中——老夫当年若是主动寻他,便不会发生此等事情,老夫本就愧疚至今,又岂会加害他的独子?" 没想到当年事情还有如此隐情,其中曲折令人唏嘘不已,看娘亲神色,似乎此前也并不知晓。
  场内三人俱都陷入沉默。
  范从阳于局面设计上城府极深,但对于父亲的愧疚也不似作伪,我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便出言道解围:" 那阁下可否将凝练圣心之法告知于我?" " 自无不可,本座便是为此而来——若仙子不放心,可先行过目。" 范从阳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扔给了娘亲," 不过有一事谶厉道兄曾言过,祭练圣心之后,重聚功体之时,可能会行动不便,勿需担忧,功体凝成自会无恙。" 娘亲玉手一扬,轻松接住,并未急于翻看,冷冷出言:" 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你伤了霄儿是不争的事实,将来我自会讨回,现在暂且记下。" " 仙子果然爱憎分明,将来讨债老夫必不抵抗。" 羽玄魔君无奈摇头," 老夫这便告辞了,若需见老夫,托胡大壮传话即可。" 说完,未等娘亲下逐客令,绯袍便攸然消失不见。
  范从阳神出鬼没,我的注意力却转到奇怪的地方——他此回没有吟诗作对,让我莫名其妙地有些不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