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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手牵手的关系
两人赶往医院,在病房外见到林青清与她的丈夫,均面露疲态与愁容,正和医生说完话。
「盛哥⋯」黄安烈才刚开口,就对上林青清晦暗的眼神,他瞬间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夏文达站在林青清的身边,嗓音嘶哑地说「身体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颅内出血,手术两小时前结束了,这两日是危险期,刚才进去看过人还没清醒。」
谢言脚一下子瘫软,得亏黄安烈及时出手扶住了她才没摔地上,他出声安慰「小鬼,别往坏的想,盛哥对我们那么好,他会有好报,我们要相信他会没事。」
谢言脸色苍白,但听了黄安烈的话,强撑起身体僵硬地点点头。
黄安烈无心思顾及其他,又接着问「爸爸那边呢?」声音音量明显降低许多。
林青清摇摇头,又是夏文达开口接话「听说状况也不乐观,刚送到医院就被指定的医疗部门接手,现在应该还在这间医院的私人病房接受治疗。」他想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新闻目前也没什么消息,估计是被压下来了。」
黄安烈轻哼了一声,毕竟是倒下后会带垮半个亚洲经济的重要人物,确实不能轻易地让谣言到处流窜。
加护病房探望时间有限制,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窗观察黄盛的状况,他整个人几乎被白色覆盖,半张脸裹在纱布中,剩下的半张脸毫无生气,谢言看了很难过又心痛,但她还是在内心殷切祈祷他早日脱离险境。
众人在病房门口轻声讨论了事发经过,追撞的车辆是一台大卡车,因疲劳驾驶肇生事故,另外还波及到其他车辆,但最严重的还是严父那一台车,几乎是被两台大车夹击,跟着严父多年的专属司机王先生就这样英年早逝,而另外两人能从这样的车祸生还则实属老天保佑。
林青清及夏文达已在医院待了将近一日,目前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可做的,于是黄安烈便坚持让林青清夫妇先回家休息,自己陪着不愿离开病房前的谢言留了下来。
「小鬼,休息一下吧?」黄安烈绕了医院一圈,买了一些食物跟咖啡,回到病房前走廊,谢言还是在一样的长椅上一样的坐姿。「现在也只能等了,你别累着自己。另一边有家属休息室,可以去那边躺一下。」
谢言挤出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看起来却比哭泣还难看。「我太担心了睡不着。」
「行吧,我陪着你。」黄安烈坐在她身边翘起二郎腿,小姑娘虽然长大了还是很惹人疼的。
「话说,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两人陷入静默一段时间,黄安烈滑手机无聊的荒,率先打破沈默。
「嗯,可以呀?什么问题?」谢言心不在焉的随口回答,她脑袋乱糟糟的,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万一黄盛醒不过来的话怎么办。
「你跟严谦⋯」黄安烈考虑许久才问出口,虽然早前在餐厅被严谦的骚操作秀了一脸他选择假装没看见,但回国途中那两人若无旁人手牵得那么紧,这他再装作没看见逻辑上也不通了吧?况且这时候要让谢言分心一下,什么话题都可以。「什么打算?」
谢言听到他的问题僵硬了几秒,尴尬地问「很明显吗?」
黄安烈苦笑了下,或许严谦一直都很明显,从高中开始就只亲近谢言一个,当时还能当作是兄妹互动,大学之后恐怕没人看不出他的执着了吧。
倒是没发现谢言有那种意思,难道两人感情终究是滴水穿石、铁杵磨成针了吗?
「有点吧,你们俩20多岁人手牵手的关系⋯是挺明显的吧。」黄安烈搔了搔鼻头,想不出何种说法可以让谢言不尴尬。
谢言惊慌失措地脸红起来「我⋯我没什么打算⋯」此时此刻回想起严谦的结婚宣言,非常不真实。
黄安烈看她反应还挺纯情,有点想逗逗她「不挺好的吗?也没看过你交过男朋友,拿严谦练练手累积经验不也挺好?」
谢言听出他在开玩笑,却无法笑着回应,反而连脖子都红了「别乱说话⋯我跟谦哥其实⋯但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这份罪恶。
「嗯?为什么不好?」黄安烈试图站在她的立场思考,女生不都喜欢比自己有权势又有钱的男人吗?更何况严谦还不只这些条件。
谢言有些迟疑「我们⋯我们是兄妹嘛⋯还有父亲那边⋯我们反正是不可能⋯」越说语音越弱,她又开始深深后悔自己的不自制。
「我们跟严谦哪是什么兄弟姊妹?」黄安烈哼了一声,嘴边挂出讽刺的笑。「我们是严氏的佣人,说好听一点是宠物。就是无聊养着玩玩的而已。」
谢言惊讶地望向他,是太久没见了吗?黄安烈彷佛变了一个人,她第一次感受到黄安烈对严氏的负面情绪,以前不是每天被教育着说要感谢严氏对他们的养育之恩?还总是互相提醒要努力、要回馈、不要忘本。
「你被洗脑的不轻啊。」黄安烈叹了口气,抬手轻抚谢言的后脑勺。「我们是被当作棋子在栽培的,为的是未来哪天能对集团有所贡献,你也知道上一辈很多是在政治界发展吧?拜他们所赐,集团才能蓬勃发展。」他指的是跟严父同辈的那些身份神秘的养子女们,辈份上来说是叔伯辈。
黄安烈看谢言一脸困惑又不服气的表情,故意接着说「要不是盛哥努力争取,让我们能学这些无关集团的专业,搞不好我们现在也都是严氏在各行各界的间谍了。」
许是谢言涉事未深,或者说她是被严氏跟严谦控制最严重的那位,她怎可能没发现养他们这几个孤儿对严氏集团来说仅仅是剩菜剩饭喂狗一般的轻易,甚至集团拿去做慈善或设立奖学金的预算都是培养他们的数千数万倍。
「⋯我不知道原来安烈哥是这样的想法⋯」谢言半是困惑半是谴责的嘟囔道。
「你那想法才是庸人自扰,我们的存在对严氏来说如此微不足道,跟严谦也没有血缘关系,既然你们彼此之间有意思,还在拘泥什么?」黄安烈轻佻地拨了拨浏海,表情有些不耐。
谢言看着他,觉得他的侧脸有些陌生,往昔一同在「家」里接受教育的乖巧少年,如今一副毫无关系的态度,让她不禁怀疑是否真的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怎么?觉得我忘恩负义吗?」黄安烈语带保留的询问「集团需要我做的,还是会帮忙的啦,只不是无条件的牺牲而已,我们不当集团一辈子的狗,懂吗?」他不是爱争执的人,谢言乖顺的想法他看不顺眼但也并非要她马上转念,他只想说说自己的想法。
「⋯但是⋯父亲那边⋯」谢言想着严律书毕竟是他们的从小到大的监护人,如果自己的小孩如此薄情,那心里毕竟会有怨气吧。
「啧,比起父亲,他更像是校长或者长官之类的角色不觉得吗?」黄安烈此时实话不吐不快「我就没有印象他对我们亲切过,只有在想到时会问一下我们学业成绩跟生活表现。」他想到严父还在病房状况未明,内心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但也隐隐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愧疚。
谢言感觉黄安烈此刻对严律书的评价跟严谦的态度不谋而合,似乎都有着不明的抵触。她也不喜欢严律书,更精准的说是十分惧怕他,小时候感觉一不顺他的意下一秒就准备流落街头,这种不安持续延续到长大之后还萦绕心头。
「你怕他反对你跟严谦吗?」黄安烈像是突然理解,转头对着谢言问道。
「不可能同意的吧?」谢言迅速回答,这几乎是刻在血液里的认知。她从小没被严律书正眼看过,现在长大不仅没有显著的贡献,甚至还用养女的身份跟严谦相恋,看在严父眼里不简直是恩将仇报?
「管他同不同意?」黄安烈轻蔑一笑,翘着的二郎腿换了脚「你们的感情他能怎么着?」他随意地抖了抖腿显得很叛逆。
谢言不安又阴沉地垂下了头。严律书可以做的可多了,他财大气粗又权势滔天,严谦又是他的亲儿子,要拆散他们只是分分钟的事,严父多得是手段,到时候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都很难说。而且她内心隐隐觉得严律书一定会平安无事,他就是有那个命那个运。
「如果严谦真的跟你在一起,他还不保护你,我会鄙视他一辈子。」黄安烈看谢言犹豫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虽然他不想帮严谦说任何话,但还是忍不住。「但如果他不是认真的,你陪他玩玩也不会有人管。」他随口补了一句。
黄安烈一顿话说得谢言内心有些冲击,但又莫名觉得些许畅快,原来她跟严谦之间的感情也有人不觉得奇怪,原来也有别种检视的角度。
那晚谢言守在病房前彻夜未眠,脑袋里想着黄盛对她点点滴滴的照顾还没有机会回报他,上次见面还让他夹在自己跟严谦之间操碎了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万一,她会愧疚一辈子。
黄安烈刚结束国际巡演,原先时差就调得不好,只是勉强靠着年轻体力好撑着,但最终他疲劳得直打瞌睡,还是被谢言劝着附近找个旅馆投宿了。
黄安烈答应要帮她守住她与严谦之间的秘密后,这个话题在谢言脑袋里已经自动封存,她没办法在黄盛生死交关的时刻还有心思考虑儿女之情。
清晨五点多迎来了另一个稀客,黎宇平顶着一头鸟窝似乱发,穿着沾染了咖啡渍的衬衫,邋遢地闯进医院走廊。一开始他还没看见谢言,直直就扳着加护病房的入口门框打算硬闯,后面被谢言跟不远处的保安给拦下,两人被值班的护士长一顿教训。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任性老头
「对不起,我太专心做研究没看到讯息⋯」两人被赶到离病房更远处的长椅,黎宇平一脸木然呆坐了近十分钟才回过神来对谢言说道。
谢言看着他长期关在研究室显得苍白的脸,乱糟糟的头发,一瞬间内心松懈了一下微笑出来「没关系的宇平哥,你没错过什么,我们也都还在等盛哥⋯醒过来。」说完她又沮丧了。
黎宇平挠了挠乱糟糟的脑袋,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突然伸手环住谢言的肩膀轻拍了拍,说了句「别难过了,哥哥在这里。」谢言转头看向他,他却看往另一个方向,她想起他从以前就略显笨拙。
记得刚上初中有一次盛哥带着他们去海边,谢言兴奋踩水却被突来的浪花打湿了脸,呛得哭了起来,黎宇平踉踉跄跄跑了过来,跌了一跤,还急急忙忙爬起来打算用湿漉漉且沾满沙子的衣袖帮她擦脸。
那时不同于黄安烈跟林青清的开怀大笑,盛哥挂着满脸温暖无奈的微笑将狼狈的两人捞了起来,谢言回想着内心有些酸楚。
还有一次黄安烈走路不注意撞到她,害她手里的茶叶蛋离家出走咕噜噜滚到马路旁的水沟,她气得眼泪盈满眼眶,黎宇平为了安抚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茶叶蛋剥成两半,却将黄澄澄的蛋黄也给弄到地上。
那时盛哥宠溺地拍了拍他们失落的脑袋,承诺再各买一个给他们,黎宇平与谢言对视,开心笑着的美好回忆让谢言又喜又悲。
她几乎是本能地将头靠上黎宇平的肩膀,若说长大的黄安烈让谢言感觉陌生,那么黎宇平就是感觉完全没变。
以前林青清就总是追在黎宇平后边收拾烂摊子,提醒他别忘了拿笔袋,别把月费弄丢,衣领要折好,衣襬要扎好。谢言还埋怨黎宇平明明比林青清还大两岁,怎么比她这个小五岁的女孩更不靠谱,同时也嫉妒他占用了最爱的青清姐好一部分的注意力。
黎宇平是太空宅,闲暇时总是抱着跟星星有关的书狂啃,谢言无聊时会要求他分享,有时内容很有趣比如星座来源的故事,有时很无趣例如行星的物质组成、质量与重力的话题。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那双闪闪发亮、狂热的眼睛,还有说的口沫横飞、灿烂的笑靥。
黎宇平与她年纪相差的比其他三人都多,在家相处的时间加加总总也不过三年,大学之后他就住校了几乎很少回家,但谢言感觉心智上最亲近的却是黎宇平,他毕业离家时她就像少了一位挚友般失落。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黎宇平却像活在过去一样,还是那么木讷,还是有些笨拙与邋遢,就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洗发水的味道都是那么熟悉。依他个性,他肯定是把洗发水当成洗衣精在使用,谢言心想,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两者的区别。
谢言此时被他揽着肩依靠着,心里似乎有些获得宽慰,像这样两个心灵相通的兄妹依偎在一起祈祷大哥的康复,让她的恐惧似乎得以分散,压在胸前的痛楚也获得些许的喘息空间,她疲惫地闭上了眼。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一个梦,黄盛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身后有一扇敞开的门,从那扇门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黄盛张嘴对她说了什么,然后转身要走入那扇门,她想奔跑上阶梯去追赶他,但是阶梯在她踩上的瞬间变得虚浮,双脚随着阶梯逐渐下陷,她浑身恐惧将手探向黄盛够不着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不要走!」
黄盛回过头来,看不清表情,他嗓音温柔地说「别难过⋯反正我们不是家人⋯」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谢言惊醒过来,她还靠在黎宇平的肩上,她慌忙坐起身来,心脏还在砰砰跳着,她口干舌燥,梦里的记忆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来由的不安。
「谢言?」黎宇平看她状况不太正常,开口轻唤了她一声,谢言却置若罔闻要站起身来,她太不安了必须要去看黄盛一眼,没想到短暂的睡眠让她右脚发麻,差点跌坐在地,一只手迅速伸出捞起她的腰。
扶住她的是另一个人的手,她回头望去,是严谦。他身着深色的衬衫,袖子挽起到小臂,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眉头深锁、神色阴郁,看起来也是彻夜未眠。
「站好。」他命令道,声音听起来预料之外地不悦。谢言闻言咬牙硬撑着麻痹的脚,手还扶在他的手臂上。
「一大早在医院跟男人搂搂抱抱能看吗?」严谦忍不住责备道。他处理公司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挤出时间想确认严父的状况,顺便远远看谢言一眼。他知道依她固执的个性一定会坚持守在黄盛身边直到他脱离险境,但他没把握能忍住想跟谢言亲热的冲动,所以原本真的只打算看她一眼。
谁知那一眼是她依偎在其他男人臂膀里熟睡的样子。
「唔、对不起⋯」谢言被他数落顿时觉得羞耻,以为指的是抓他手臂的事,下意识道了歉,但是抽回手时又感到委屈。「什么嘛,扶一下都不行,小气鬼⋯」她低声抱怨。
严谦无言,他说的并不是指他们俩!不如说谢言若是主动要搂抱的话,他可是全天24小时欢迎的,怎么就误会了。
谢言没心思理会他,扭头朝病房走去。她刚刚做的梦让她心里极度不安,很担心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赶到病房前贴在窗上,亲眼见到黄盛还闭着眼躺在床上,一旁的仪表显示生命体征正常。
怎么还不醒来⋯谢言难过心想,额头抵在玻璃窗上。
严谦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以为你这样盯着,他就不敢装睡了?」嗓音比想象中的近,可以感觉到严谦一定是假装在观察病房,实际上几乎要靠到她身上了。
谢言故意不回头,太近的距离她会不自在,更何况她没这种心情。「如果他是装睡就好了。」她闷闷不乐地说。
「我交代了医生好好照看他的状况,他会没事的。手术很顺利不是?」严谦顾及他人的目光,忍住没贴上谢言,仅仅是插着口袋微微弯腰站在她的身后假装跟她一起窥视着病房内的状况,这样的距离让他心猿意马,彷佛可以透过空气接收到她的体温,忙碌一天一夜的疲惫在这一瞬间似乎稍有缓解。
「希望他早一点醒来。」黎宇平声线平稳带点恍惚的嗓音从严谦的背后传来,他几乎是模仿另外两人的距离,在严谦耳边低语,严谦瞬间挺直腰杆,往一旁退去,不着痕迹推了黎宇平一把,把他推得离谢言也远一些。
「希望如此。」他神色阴沉的补了一句。自己对谢言这样做感觉还挺有情趣,实际被黎宇平模仿却浑身起鸡皮疙瘩,很不自在。
他上下打量了黎宇平几眼,刚才谢言还靠在他身旁睡觉时两人已打过照面,当时怕惊扰了谢言,他们很有默契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严谦满腹醋味,本来打算看一眼就走,最后还是忍不住双手插胸坐在谢言另一边的长椅上等她睡醒。
黎宇平比严谦印象中的他更有研究员的感觉,不仅是他那久未日晒的肌肤,长期黯淡无光的眼神及淡淡的黑眼圈,还有他充满皱折带点咖啡渍的衬衫,完美诠释了疯狂科学家的颓废感。
他两身高差不多,但黎宇平更瘦削一点还常常没有精神的驼着背,视觉上缩小许多,整个人阴沉又带着透明感,跟严谦的形象几乎相反,照理来说是个相比黄安烈那种类型更没有威胁性的人,但严谦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妒意。
「我走了,有空再来探望。」他想起自己来医院的主要目的是确认严律书的伤势,虽然心里对这事已经有底。「找时间休息,别累着了。」临走前他眷恋地揉揉谢言的脑袋,后者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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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谦步入大厅,在不远处等候的宋俊大步跟了上来,两人一起进入电梯。宋俊脸色奇差,看起来下一秒就快昏厥,连续一周没有好好休息,他都怀疑自己随时会暴毙而亡,但他比起死亡更怕身边这位难伺候的主。
「啧,他打算这样避而不见多久,公司都快暴动了。」严谦在没有第三者的电梯里面低声骂道。「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还要别人替他收拾烂摊子,那个任性老头。」
「不太清楚。」宋俊听着严谦的抱怨,想起前几天他在国外逍遥,而自己在公司备受折磨⋯任性果然是会遗传的吗?
电梯抵达VIP楼层,门一打开是两名黑衣壮汉保镳挡在出口,一见严谦马上向两侧退,他视若无睹从中间穿行而过,大步走向走廊最底的病房。
病房前走廊的长椅还有另外两个保镳,在严谦经过他们面前时犹豫着起身示意。
严谦用力地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嘻言笑语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严律书穿着病人服,站在硕大病房内的落地窗前-说是病房,其功能性说是交谊厅也不为过-正在打迷你高尔夫,他抬头瞟了严谦一眼,轻哼一声说句「你来啦。」
房间内的沙发上坐着严律书常年合作的周律师,好色的他年纪虽与严律书相仿,却总是招惹年纪小他一半以上的女孩。这会儿原本搂着一位美女护士,没料到严谦会突然闯入,赶紧尴尬地挪开了一点距离,严谦却连一眼也没瞧他。
严谦脸色阴沉,站定在病房正中央,低声开口「爸,您想休息就光明正大休息,需要把事情搞这么复杂?」
严律书慢条斯理地将球推杆进洞,头也不抬又说「听说你昨天就回国了?这过了一晚上,才想起你有我这一个爸是吧?」
「不都是您惹出的事情吗?您不出面谁来帮您擦屁股?」严谦眉头越皱越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严律书又不屑地嗤了一声,终于舍得放下手上的球杆,转头面对严谦。他看起来毫发无伤,气色红润,这样一个神彩奕奕的商场巨擘没穿着西装笔挺反而穿着宽松的病人服,显得特别别扭。
严谦斜眼瞟了周律师一眼,他马上把女护士给请了出去,严律书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摆满满的水果篮里精挑细选了一颗水蜜桃,伸手作势递给严谦。
严谦一动不动,反而是宋俊快步上前恭敬接过。在这房里的都知道,父子两人的关系可没好到会共享食物。
「小子不错,挺机灵。」严律书看着宋俊俐落转身走向茶水间准备去处理水果,难得称赞。
「您可真养尊处优,我们可不是专门来给您切水果。」严谦冷道。
「哎,严董,您看您出这事把少爷给急了,要不还是我来说明吧?」周律师露出油腻的嘴脸,装作试图打圆场的样子,实际上是想在严谦面前争取一些表现。
「有什么好说明?车子被动了手脚,有人想加害我,这都看不出来到我这边来吵嚷什么?」严律书语言的冰冷程度不亚于严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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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忍了一个月
严谦其实早就料到,消息封锁的速度太快,只有几个人办得到,除了黄盛以外也就严律书身边的周律师、徐秘书有这能力,这些人若没有收到严父的指示也不会有动作。严谦一开始便推断严律书状况明朗,所以回国才会先去公司,而不急着探望。
相比之下,去公司紧急发布严律书的代理,避免大权旁落小人当道,再将严律书周边近期的人际互动彻查一遍,这些事可麻烦许多,还得保持低调,处理起来快烧断严谦的脑神经。终归是他,才一晚上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
但他还是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您事先知道会出事了吧?」严谦开口,语法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严律书吃着宋俊端上桌的水蜜桃,耸耸肩不置可否。
严谦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但黄盛跟司机还是开车了?」宋俊像是突然接受到什么讯息,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内心明显动摇。
严律书没有回应,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水果,彷佛没听见严谦的问句,正是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严谦确认了他的回答。
简而言之,有人想让严律书发生车祸,他提早得知消息,但他却放任或故意让黄盛及司机去替他挡灾,事后他营造自己也在车内的假象,躲到暗处伺机而动。
严律书有仇人并不令人意外。纵横亚洲多年,被严氏当作垫脚石、替罪羊的肯定不在少数,想要他性命或从中获取利益的人十只手指头也数不完。
但值得他牺牲两名部下的生命去揪出幕后黑手吗?甚至其中一个是黄盛?死心塌地跟着严律书近20年,对集团贡献甚巨的黄盛?
这是严谦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把黄盛当作偶像追从的宋俊刚才鹈鹕灌顶后明显动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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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邻近中午,谢言等人终于得以进入病房探望,她穿着无菌衣手足无措地站在黄盛的床边。床上那人看起来好陌生,苍白的脸死气沈沈,露出毛毯的部位全捆满绷带及纱布。没有了平时挂在脸上的温暖笑容,这副躯体就像雕刻得不尽完美的蜡像,毫无真实感。
众人沈默不语,没有人感觉不到萦绕在心头的恐惧,距离手术结束已超过18小时,黄盛还没醒,极大可能会永远沈睡。
「盛哥⋯⋯」谢言终于忍不住轻唤,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哽咽,身体也在颤抖。黎宇平跟黄安烈分别站在她的两侧,似乎担心她又会因情绪起伏跌宕而瘫软无力。
想到从小到大,黄盛是最无私地对她好的人,她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没想过黄盛会这么早就离他们而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还没报答他,还没真切地感谢他,还没好好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依赖他。她内心有对黄盛的感情有多少,后悔就有多少,若黄盛真的辞世而去,遗憾会流淌在她的血液里,一辈子折磨她。
谢言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略显沧桑但是仍然英俊的脸庞,多么期望下一秒他能坐起来,用他一贯带点歉疚的笑容,温柔地说「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谢言太伤心了,忍不住发出抽泣的声音。一瞬间黄盛的眼皮跳了一下。
谢言瞪大眼睛,是不是她看错了?
接着他的眉毛又抽动了一下。
「盛哥!」谢言突然提高了音量,她想握住黄盛的手,但是怕弄疼他,哪里也不敢碰。「盛哥你醒了吗?」她心急如焚,多想将他就这样摇醒。
黄盛眼脸微微抖动一阵,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艰难地眨了眨看向她们,但是马上又闭上,他皱起眉头表情痛苦。
「医生!护士小姐!他醒了!」黄安烈咋咋呼呼地冲出病房去大声通报。
黎宇平安静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激动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谢言全身颤抖,她边哭边笑说「盛哥、盛哥醒来了!」她几乎要原地蹦跳起来。
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如此美好,谢言满脑子只想着未来要对黄盛加倍的好,他这辈子为他们付出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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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辞去了她一直视为对集团报恩的工作,自告奋勇担下照顾黄盛的任务。
本来主管还亲自致电劝留,说愿意让她多请几天假,事情处理好了再回去上班,毕竟谢言这么高学历又有能力的员工越来越少。
谢言扛不起人情压力不知如何拒绝,刚好当天严谦给她打电话,她简单说明了自己的处境,想寻求他的建议,严谦却用冷淡的嗓音回复,要她别理会别人、自己做决定。但从那之后辞职手续异常顺利,主管再没有任何表示。
黄盛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历劫归来的前三天,他几乎整天都意识不清地昏睡着,让众人担心不已。幸好他很确实地在康复,医生跟夏文达夫妻说他的预后情形十分良好,完全复原只是时间问题。
考虑到黄盛行动不方便,林青清透过医院同期的关系介绍来一位优秀男看护工来照顾黄盛的日常起居,但自从谢言抓到黄盛靠倚在床上还坚持请护工帮他拿笔电办公的情况后,她便成了比以前病态家教李老师更严厉的存在。
谢言除了严密监督黄盛按时吃饭及大量休息外,还亲自为他量身订制了一套复健课程,包含肌力训练、柔软度拉伸、按摩甚至还有冥想课程,弄得不只黄盛,连一旁协助的看护工都闷得叫苦连天。
众人见谢言挺擅长让黄盛听话,也就安心各自销假回工作岗位。
在谢言寸步不离的照护及监视下,短短一个月内黄盛便已恢复到可以出院回家休养的状况。
出院那天,谢言想起严谦说要来探望,却一次也没见着人影,若不是严谦之前主动安排个人病房给黄盛,还特别安了一间独立休息室给谢言留宿医院使用,偶尔抽空给她发消息,也会询问黄盛的状况,她可能真会给严谦扣上一个无血无泪的帽子。
午后,她正办好出院手续,手上提着一袋药,四处张望寻找原本该在附近等待的黄盛及男护工,此时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严谦,他身着浅色内着,随意搭了件咖啡色夹克,难得穿得休闲,却不减半分凌厉,仅衬托出了他的年轻气盛。
此刻他正朝着自己大步走来,面无表情的俊脸,看不出是来迎接还是来算账。
谢言无来由地心跳加速。
一个月未见,谢言辞了工作,为了照顾黄盛几乎住在医院鲜少回家,几次回家拿换洗衣物,屋内冷清地让她不禁打起冷颤。
严谦似乎也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在病房电视上能看见他出入公司被记者摄入的身影。
这个月内最火热的新闻不外乎就是严氏集团遭仇家买凶杀人的事件,警察也来过黄盛的病房两次,随意做了些笔录,貌似已有实锤的证据,所以只是走完流程。
谢言想到黄盛差点因此无辜丢了性命,就恨凶手恨得牙痒痒,得亏警察办事效率高,五名共犯已逮住四人,只剩下主犯逃亡在外,但法网恢恢,束手就范也只是时间问题。
再来是严律书奇迹似生还的新闻,两周前他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出院,双眼湿润、声音微哑地承诺会善用老天给他的新生命持续回馈造福社会的画面,让集团的股价两天内翻了几倍。
这段画面黄盛重复播放了数次,所以连谢言都记得很清楚,她甚至察觉到黄盛暗藏古怪的情绪,但当下却不敢多问。
住院期间谢言有想过要去探望严律书,跟严谦提了一嘴却被他讥讽说连他自己都见不了几回劝她别白费力气,最终只好送送水果篮作罢。
一回神,严谦已站在谢言面前,硕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令她莫名紧张。「谦哥、你怎么会来?」原是随口一问,却马上后悔没问他怎不早点来?
「来接你回家。」严谦简短道,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垂眸看着她对着自己扬起的俏脸,想接吻的冲动让他嘴角不自觉地扯了下。
「来接我跟盛哥出院的吗?算你还有良心。」谢言笑颜逐开,有意无意曲解他的意思。
严谦无语,看着她的笑容也懒得纠正,手一伸就要拉她手腕,黄盛清朗的嗓音却先一步传来。
「严理事,劳烦您费心跑这趟,实在不盛感激。」黄盛坐在轮椅上,刺眼的虚假笑容比平时更扎人,严谦内心对他的这番态度有底,故也不恼。
「恭喜出院,祝你早日康复。」他不急不徐吐了一句。
黄盛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温度更冷了几分,微眯着的双眼看不清情绪,气氛陡然变得怪异。
谢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观察了他俩一会便灵巧地介入「谦哥,车子在哪呀?你不是来接我们的吗?」
是来接你不是来接他的啊!
严谦无语指向远方一台黑色保母车,男护工很利索地将黄盛轮椅往那方向推。
谢言跟了几步,转头又问道「车子载得下我们几个还有行李吧?」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早已堆在门边的几箱行李,黄盛人缘好,里面还有好多来探病的友人送的补品保健品,一个月都喝不完只得带回家继续。
敢情一个月未见,这小妮子忘了他尊贵的身分把他错当成搬家公司的司机了?
「车让给他们,你跟我走。」严谦皱眉,忍不了一点,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身边。
谢言身上的清香丝丝沁入,严谦内心突然被揉了一把,酸麻的情绪有些浮躁。
「不行,我跟他们走,在盛哥好起来之前我住他那里。」谢言没有用力气抗拒,但是语气却很坚决。
严谦眼角余光看见黄盛停下在不远处,侧耳在监听着,心里一堵,凑近谢言耳边轻声说「我忍了一个月,加上利息你欠我不只3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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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白白浪费30次
谢言瞬间羞红了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家里人发生这么多事,好不容易见面,他居然只想着那档事!
「没有在累计的,过了就没了。」她故意冷道,语气却藏不住地羞恼。
严谦却勾了勾嘴角,故意叹气道「居然是这样?早知道就要你每天回家了,让你在医院陪黄盛白白浪费30次。」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谢言被他流氓发言整得无语,用力捶了他肩膀一拳,转身离开。
严谦看着她气愤踱步离去的背影,嗤一声浅笑出来,最喜欢看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
这一个月真够呛,为了查明真相他动了许多关系才摸清仇家的底细,对方是几年前因面临破产被收购的实业家,这几年在严氏手底下工作,动机也藏得很深,许是察觉到当初的破产也是严氏为了低价收购而动的不正当手段,最终才决定报仇。
这些纠纷层出不穷,严律书老奸巨猾做事难抓把柄,堪堪逼出了杀意,却害惨了非相关的人士。
若提早知道会出事就能避免,能避免就不会发生事故,对方也就无法遭到制裁,那么严律书会一直暴露在威胁之中,所以那头老狐狸草菅人命仅为保全自己。
严谦对黄盛的遭遇有些怜悯,看不惯严律书居然冷血到连忠心耿耿的黄盛都能无情地算计与牺牲。但更多的还是敬重,黄盛多年对集团的付出值得严谦为他抱不平。
所以尽管不情愿,他还是默许了谢言贴身照护黄盛的这番心意。
但也仅止于此,再多的时间他可给不了。
严谦沉思片刻,迈腿跟了上去。
众人抵达黄盛住处,好歹是公司高层,住的地方还算差强人意,严谦厚着脸皮跟随进入,肆意打量参观了一圈后还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不打算离去。
「把我行李送来。」甚至他还当着屋主的面打给宋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见他这样嚣张任性,黄盛还没表示,谢言第一个坐不住了。
「谦哥你在做什么?你如果不是来照顾盛哥就别添乱了!」谢言插着腰站在他面前喝斥。
「怎了?我一大男人照顾他不得比你合适?」严谦一副痞样,歪头对着谢言懒散眨眼。
「我们有聘请专业人士来帮忙了!」谢言气鼓鼓地指着站在轮椅旁手足无措硬被扯上台面的男护工。
「那谁、你被辞退了,稍后会有人联系你结算工资另外给你补偿费,你可以离开了。」严谦瞧也没瞧他一眼,随意摆摆手就要赶人。
谢言被他气得一瞬说不出话,凑上前摀住他那嚣张跋扈的嘴,转头干笑着对护工说「他开玩笑的、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哈哈⋯抱歉,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你先去外面吃点什么顺便休息一会吧?晚点再回来没有关系。」
男护工得以逃离有钱人士家庭纠纷的尴尬场面,感激地一溜烟跑不见影。
谢言转回来怒瞪严谦,手还摀在他嘴上,后者挑着一边眉毛,一脸坏笑,态度凉凉。
「你到底想干嘛?怎么可以随意辞退别人的护工!你知道他是青清姐特意找来的吗!」谢言又对他一顿训斥,手还摀在他嘴上没打算听他辩解。
黄盛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第一次瞧见严谦如此低姿态的样子,都忘了自己是事主,本该对他生气。
严谦优雅抬手盖上谢言的手,用舌头舔了她掌心一口,趁她惊得抽回时一把抓住,脸上挂着惊天地泣鬼神的痞笑。
严谦语气轻佻「我这几天闲着,也来照顾黄盛,顺便监督你履行合约⋯」
谢言哇的一声大叫出声,打断了他,双颊绯红眼神不安地瞟向黄盛,尴尬笑笑说「你、你你那么忙,什么时候有闲过啊,别开玩笑了!如果真的有空,你还是回家休息,不然找些兴趣放松一下⋯」
严谦不怀好意「我这不就是要来找你做我们爱做的事吗?」
谢言听到关键字又大叫出声,全身尴尬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白嫩的小手又伸过去摀住他口无遮拦的臭嘴。
黄盛见他俩如此亲近的行为有些不悦,紧绷的心情却异样地稍缓了些,或许是之前在机场看到谢言被严谦逼迫委屈的画面让他担心许久,现在亲眼见到两人平起平坐甚至打情骂俏,内心虽尚有狐疑却也安心不少。
话虽如此,但也不代表他跟严谦就没有芥蒂了。
「不劳烦严理事拨空照顾我,我有谢言跟看护陪同已经足够。」黄盛用疏离的态度划清界线。
「没事没事不劳烦,我平常照顾谢言习惯了,多照顾一人也挺顺手。」严谦拉下谢言的手攒在胸前,侧头对着黄盛随口掰扯。
谢言当着两人的面对严谦大翻白眼。
这人怎好意思说他照顾她?!明明一直是相反!
「你哪会照顾病人?你连白粥都不会煮!」反正这里没有外人,谢言无情揭穿他。
「谁说我不会?」严谦皱眉不悦道「我只是嫌麻烦不爱自己做饭。」
话一说毕,严谦赌气般扯着谢言进厨房打算证明自己,丢下黄盛一人独自在客厅只好兀自看电视。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厨房传来的不是谢言肯定的赞美,而是浓稠刺鼻的焦味。
接着传来的是严谦语气散漫的辩解「黄盛你家锅子质量太差了,随便就烧穿,吃饭用的家伙买好一点钱别省!」
黄盛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怎么看着今天的严谦有股说不出来的烦闷,让他拳头硬硬的。
谢言本来也该骂严谦的,但她的力气刚才全用来应付严谦的吻了。
原来严谦假借煮粥的名义把她拖进厨房,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厨艺,而是为了啃她两口。哦,不只两口。
严谦连米都没洗就把锅子丢在炉上烧,接着转身把谢言压在墙壁上狠吻了近半小时。
谢言挣脱不了,提心吊胆又不敢出声,就这么被吻得晕头转向,差点窒息昏倒在厨房。
事后严谦一边假装大声抱怨,一边温柔抱着谢言,用手指抚过她唇边的水渍。然而虽然水渍擦得掉,被吻的红肿的唇却擦不掉,索性又亲了几口。
谢言用力推开他喘气,无力蹲伏在厨房地板,抬眼瞪着眼前色欲熏心的无赖,不甘心又羞愤地发现自己下腹有股空虚感叫嚣着想被填满。
严谦蹲下来嘲弄地看着她狼狈地喘息,又忍不住凑过去再亲了几口,这才满足地离开厨房。
谢言又羞又气,在厨房拿烧黑的锅子狠刷,出了一通气才洋装无事步出厨房,怕被黄盛察觉,又遮遮掩掩地说要整理行李,躲到二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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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一丝真心就别欺负她。」黄盛早就看得透透的,内心复杂,老父亲一般女儿被抢走的气愤感居多。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严谦靠在沙发上,表情平淡却散发难以言喻的王者气息。
那是情趣、情趣!懂不懂?
「她高中时被欺负得很惨,你是始作俑者。」黄盛故意提起旧事,越久的伤越不容易敷衍带过。
严谦心里一顿,干脆地承认「是我不懂事,不想要其他男人接近她,没注意到细节。」他语气急躁,却没听出多少歉意。
黄盛不满意,冷笑道「一句没注意就可以草草带过,你对待身边的人都这么随便?是不是得有身分地位才能提高尊重?」
严谦听出他话语中的怨气,直接挑明了说「你现在说的是我还是我爸?」
黄盛不语,脸上难得没有半分笑容。
「严律书这人你不明白吗?除了他自己谁都能算计,甚至连我在他眼里也只比你有价值一点点而已。」严谦语气淡漠。
「你与他有何不同?」黄盛指谪般询问。
「我有比我自己重要的人。」严谦想也不想,秒答。
黄盛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年轻男子倨傲的脸,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谎言给骗了。要等多久他才会发现,像严氏继承人这样高贵的血统地位,注定要对他人猜忌利用、终身孤老。
而他与谢言这样的平凡人,只有离这些高端掠食者远远的才能保自己的平安。
黄盛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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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谦厚着脸皮赖着不走,黄盛也拿他没辄,只明示暗示警告他不许在屋内对谢言动手动脚。
严谦虽然不太理会黄盛的警告,但他喜欢看谢言佯装无事、欲盖弥彰的逞强模样,暂时也不想公开他俩的关系,也就没有继续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行李很快送达,几乎是新买的东西,严谦瞧也不瞧直接让人拎进二楼客房,谢言发现他真打算住下,气恼地在走廊对他龇牙咧嘴。
黄盛右侧肋骨及左脚骨折尚未康复,行动不方便,在一楼的起居室临时铺了床,所以他让谢言直接住进二楼主卧,想着至少独立卫浴,可以减少她与严谦的接触。
男护工的合约原本是24小时居家照护,严谦觉得他碍事,命令他只需待到晚上8点,谢言本来又要为此跟他争执,没想到黄盛却站赞同严谦的决定。
一整天无时无刻与护工四目相对,确实也让黄盛觉得不太自在,现在自己身体状况好很多,大部分生活起居已能自理,就让护工好好回家休息,各自都能自在一些。
谢言见状只好作罢,心里却隐约觉得严谦不太老实,想着要极力避免与他独处。
晚餐是严谦凭个人想法点的外卖,他自己却随意吃了几口就借口上楼休息了。
黄盛和和气气让护工提早下班后,温柔的交代谢言:「哥哥这边没什么需要你协助的,如果你住的不自在可以回家,不用一定要留下来照顾我。」
谢言一脸执拗,不容分说「不行,我如果不看着你,你一定又会忙工作忙到忘记要休息。」
黄盛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他领导的部门业务几乎停摆,严谦派了手下几个能干的去暂时接手这些工作,却发现整个部门几乎都靠着黄盛的指导在运作。
几桩看起来很棘手的案件,还是严谦亲自介入处理才不至于让投资开天窗。
一段时间下来,严谦对黄盛负责的项目彻底改观,黄盛的部门专门研发具保健功效的智能科技附属产品,例如具稳定心律功能的项链、可提高代谢率的腰带、能避免分心的眼镜等等,都是些严谦原本认为言过于实的东西。
深究之后发现,产品概念貌似单纯又无害,但后面延伸的研究却十分专业,甚至有一份研究显示能透过某种频率的电波影响进食习惯。
严谦对这样的研究深感兴趣也嗅到危险的气息。透过外力去影响人体的行为,在追求健康的现代貌似商机无限,行差踏错却可能沦为圈养不法的道具。
如果电波可以影响饮食习惯,那么进一步也能影响睡眠、运动,甚至行为、思考模式,最终是否还能成为操控他人的利器,无人能断言。
难怪黄盛对自己的部门控制甚严,每一份工作进度都必须经过他审批才能进入下一阶段。
黄盛对于他住院期间必须由严谦暂替职务的这件事感到极度不安也不情愿,有种底细逐渐被摸清的不适,但碍于谢言非常坚持不让他过度投入工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严谦接掌自己的多年心血。
工作上的事情他未曾与谢言说明,也不怪她不懂。但现在他出院了,没道理还让严谦过度干涉他的部门运行。
黄盛浅笑着叹气「不会的,我会注意身体,只做最低限度的工作好吧?」他努力露出诚恳的表情。
谢言大眼微眯,俏皮地说「我会认真监视盛哥直到你完全康复的哦。」
黄盛点点头,催促着谢言赶紧去洗澡休息,其实心系着躺在笔电里那些诱人的研发进度报告。
谢言心不在焉地步上二楼,想着明日要去市场买些营养价值高的食物回来帮黄盛补补身体,没注意到房间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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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在所有我想要的地方干你
谢言走进房间里迎头撞上一堵墙,她摀着隐隐作痛的鼻子,一抬眼就对上严谦漆黑的眼眸。
原来她撞到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堵强壮的胸膛,此时严谦正半裸着身体垂眼凝视着她。
谢言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怎么在她的房里,本能下意识转头要逃。
严谦反应快,她前脚都还没踩地就被拦腰抱进他怀里,脸颊再度贴上肌里分明的胸膛。他一转身顺势将门给关上。
突然被裹进硬梆梆又滚烫的男性胸膛,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让谢言瞬间失去思考能力。
他们俩之前肌肤相亲的日子,经过这一个月后像梦一般不真实,现在简单的一个拥抱,却似乎将当时所经历过的情欲全带了回来。
谢言就这么呆愣地被他搂着,他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脑,下巴磨蹭她的发顶,亲昵又很暧昧。
恍然想起稍早之前在厨房里被强迫的那一段吻,谢言只忆起当时因为太害怕被黄盛撞见,憋着大气不敢喘一下,严谦又吻得很大力,她当下嘴唇都被吻得没知觉了,一点也没感觉舒服只觉得气恼。
谢言回过神来推开了一点距离,ㄧ抬头就见那深邃魅惑的眼神,察觉到他的意图,她赶紧侧脸躲避。
严谦不满,想将她的脸扳回来亲嘴,谢言却迅速用双手遮摀住嘴,眉眼传达着谴责,他不耐道「你干嘛?」
你才干嘛!?
谢言护着自己的唇,说着「这里不可以、这是盛哥的房间⋯⋯」
严谦听她说的,想到黄盛的嘴脸,也感觉冲动被浇淡了一点,但他没有这么容易放弃。「那就去客房。」他低头斯磨她的耳稍。
谢言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是来照顾盛哥的,不可以这样。」她不想在黄盛的家里做他不喜欢的事,感觉很缺德。
严谦内心知道说服不了这头犟驴,干脆不说了。
他的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一下、两下、三下⋯接着再往下亲她的眉梢,一下、两下⋯接着轻吻她的眼脸,一下、两下⋯
到这里谢言就被他的温柔对待逗得全身发软,双颊火热。
严谦继续往下亲吻她摀住嘴的手背,舌尖试探性地窜入她的指间。
谢言感觉要被攻陷了,气急败坏的说「今天、今天不行!我⋯我那个来了⋯」
严谦顿了一下,拉开距离皱眉看着她「不应该下礼拜来吗?」他可是对谢言的生理周期寥落指掌。
谢言羞红了脸,她总会意外严谦记性很好,以前就老是盯着她生理期前后不许吃冰,当时只觉得他很啰唆,现在却觉得能记得这样的事情似乎有点暖。
「这个月比较⋯早一点⋯」她小声地说。主动跟严谦讨论生理期让她觉得很羞耻。
严谦半信半疑眯起眼,索性直接伸手抓她的屁股,确实摸到了一层多余的防护,他啧一声咂嘴。谢言突然被他抓了一把屁股,冒犯的举动气得她忍不住捶了他好几拳。
严谦丝毫不在意她挠痒般的粉拳,一边压抑着自己熊熊燃烧的欲火,一边用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问「姨妈什么时候走?」
谢言又被他的耳语撩得心跳不已,还是嘴硬赌气地说「才不告诉你⋯」
严谦用嘴唇轻磨她的耳稍,哑声哄道「快告诉我,不然我要闯红灯了⋯」
这个无耻男怎么可以用这么温柔的方式讲这种羞耻的话!?
谢言气得无语,却又羞到快钻地洞,她不情愿地用蚊子才听得到的声音嗫嚅道「一个礼拜⋯」她说谎,其实可能只剩下三四天。
严谦还抱着她,亲她的耳朵,他轻声细语却很霸道「给你五天把它赶走。」
什么把它赶走?当生理期是蚊子之类的害虫吗!?
谢言被他气笑,扭头赌气道「不关你的事⋯」
严谦见她赌气反而轻笑起来,故意调侃她「我是怕你让我憋太久,后面你会撑不住。」
谢言突然想起一个月前那一段短暂的荒唐时光,那些次次被磨得失去意识的回忆,羞得低下头反驳不了任何话。
严谦看着她红到不象话的耳尖,内心愉悦,得寸进尺要调戏她,他邪恶的将腰向前顶了顶,让谢言感受他藏在睡裤内的欲望。
谢言被他毫无下限的行为逗得无地自容,遮着脸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怀抱。
严谦见她的反应实在太惹人怜爱,瞬间感觉自己的理智又快离家出走,干脆地放开她。
吃不到还是别抱太紧,否则根本是自虐。
严谦叹气「你打算在这住多久?」他环着胸轻倚在门上看着转身背对着他的谢言。
「到盛哥好起来为止。」谢言还低垂着头遮着脸,许久未曾被严谦这样逗弄,一时之间心跳无法平复。
严谦又啧了一声「那是多久?」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纤细的背影及柔软的长发。
「大概3个月⋯」谢言衡量了一下,随口说说。
「不行,太久了。」严谦语气不悦,凌厉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
「什么啦,身体复原本来就要花时间。」谢言被他唯我独尊的语气惹怒,转过去头瞪他。
「那我怎么办?」严谦突道,还环着胸站在门边,气场却像霸占了整个空间。
谢言知道他的意思,是想问她「合约」相关的问题,她本想谴责他见色忘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发情,但是回想起来这一个月他似乎确实连提都没提,也没过度干涉她的行程,刚刚还说他忍了一个月⋯
原以为是他太忙,现在看来难道是在体恤她吗?
但是那又怎样,她才不管,才不要凡事绕着他转。
「没怎么办⋯违约赔偿金一天一千我折现给你。」谢言故意说着违心的话。正好存款还有点底气,况且严谦也一定不屑这些小钱。
严谦无语,眼神却透出杀气,冷得谢言禁不住退了两步。
「怎、怎么?你能违约我不能违啊?」故意顶撞他,谢言有点害怕,却挺起胸装作理直气壮。
这丫头他妈胆肥了。
严谦看着一直以来不敢违逆他的谢言,现在居然敢光明正大的面对面怼他,比起怒气更多的是觉得有趣,再来是征服欲。
「谢言,你可想清楚。」他嘴角带着坏笑步步朝她逼近。
「当双方都不遵守合约,那合约就形同作废。」语毕他已站在她跟前,垂眼看着她惊慌却故作镇定的眼神,内心满溢着想疼爱她的欲望。
「合约作废代表我可以⋯」他微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在所有我想要的地方干你。」
「你!」谢言羞到反射性地抬手要捶他,严谦反手一抓挡住,轻易的像摘一片花瓣。
「所以提醒你想清楚。」他抓着谢言的手凑到嘴边,给了几个绅士的吻。「我这个人光明磊落,不喜欢占人便宜。」
还说呢?全身上下便宜几乎都被他占尽了。脸皮真厚。
谢言还想说什么,一张小嘴张了又闭,最终泄气道「我不违约⋯能不能改延期⋯」
「嗯,那我也要收点利息。」严谦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细细绵绵的吻勾走了谢言的脾气,似乎一并带走了她的罪恶感。刚才还觉得在黄盛家里别做亲密的事,现在底线已退到别做到最后一步就好,她懵懵地回搂着他精瘦的腰,被他火热的体温影响,内心滚烫。
吻了一阵子,严谦恢复理智拉开了唇与唇之间的距离,用蛊惑的眼神询问「如何?我这样亲姨妈有没有主动回避?」
谢言愣了一下,羞红着脸推他,严谦轻笑,压抑着欲望任由她将他推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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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谢言起床后就不见严谦身影,一看房间东西还在她也没多想,简单下厨煮了一顿早餐,刚煮好护工也来上班了,客客气气的一起吃了饭还帮忙收拾说是他份内事。
谢言看着护工协助黄盛将客厅布置成适合办公的地方,琢磨着要出门一趟去买些食材。黄盛却叫住她。
「谢言,待会有客人要来拜访,能麻烦你帮忙招呼一下吗?对方是我长期合作的公司代表。」黄盛温温和和地对着她交代。
谢言恨不得多帮一些忙,面露喜色连连答应。这才泡好咖啡,门铃就响了。她走去开门,门口是一位穿着白色套装,成熟知性的美女。
谢言客气招呼,见她似乎很眼熟,回想了下记忆模糊,可能是在某个社交场合遇见过,故也没多想。
「黄主任您身体还好吗?这次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美女在客厅坐定后用温婉的声音客套着。
「让白经理担心了,目前恢复得挺好,就是耽搁了您的业务,实在抱歉。」黄盛客气的笑着,谢言在一旁协助端茶水,顺便好奇旁听他们的业务。
美女名叫白安雅,是白氏集团创办人的女儿之一,也算是城内有名的人物。谢言总觉得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见过,有些郁闷。
此时门铃又响,谢言自动自发去帮忙开门,原来是严谦回来了,他穿着运动服,一副刚健身完的模样,手里提了一袋高级水果。
一进门他就若无旁人的说「叫黄盛多打几把钥匙,不然我进出不方便。」他走进客厅看见有来客,也仅仅是点点头,视若无睹的走进厨房接水喝了。
以前李老师教的规矩都喂狗了。谢言不禁有些愠怒,正想跟进厨房教训他,却瞥到了白安雅惊喜的表情。
「黄主任,您现在跟严谦一起住?」谢言听到她悄声询问,模糊的回忆逐渐回到她的脑海。她不确定地多看了白安雅几眼。
「哦,没有,严理事关心我业务跟身体状况,过来看看我顺便住几天。」黄盛面带笑容回复,没有特别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黄盛停了一下,又状似突然想起的表情,说「哦,白经理您跟严理事也认识吧?」音量比刚才提高不少。
严谦正拿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瞟了他们两几眼,淡淡回复「嗯,有印象,好久不见。」
谢言看着白安雅微红的脸颊及尴尬的笑容,确定了她是严谦众多前任之一,而且还是当初在客厅坐他腿上色色的那位。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咖啡加盐巴
白安雅笑容虽然尴尬,但眼波爱意流转,任谁看了都明白她对严谦有情。她优雅起身很有礼貌的对严谦微微欠身,说「严理事您好,许久不见,您看起来气色很好。」她的语气听起来与严谦很不熟悉。
严谦维持淡漠的态度,回道「谢了,你也是,气色不错。」
严谦边喝水,扫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停了几秒,黄盛捕捉到他的视线,也不避讳,大方道「刚好我目前的业务是严理事在代理,方便的话还请严理事一起讨论。」
严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内心预感黄盛这么大方分享自己的工作内容总没好事,但公归公私归私,既然他愿意分享,那严谦也没理由拒绝,回了一声好就上楼更衣去了。
因为内容涉及公司项目,男护工在一开始接待客人时就很识相的到外边找地方打发时间去了,谢言知道黄盛放心自己,但也不方便参与工作话题,于是装作忙碌在厨房削水果顺便准备午餐的食材。
客厅的两人在等待严谦的期间闲话家常,聊天的话语传入谢言耳里。
黄盛「白经理跟严理事之前怎么认识的?工作上有合作吗?」
白安雅「嗯⋯透过朋友认识的,但是更久之前就久仰过大名。」
黄盛「你们两年纪也相近,感觉挺登对的,冒昧请教白经理有对象了吗?」
谢言一愣,手中削的苹果咕咚一声滚入洗手槽,她默默捡起洗净,耳朵拉得更长了些。
白安雅银铃般的笑了几声「目前没有对象,之前很多人都说我们登对,所以我也⋯欣赏过严谦。」
黄盛听起来有点惊讶「是吗?那怎么没有进一步认识?」
白安雅「我们是吃过几次饭,当时严谦太忙了,后面他又出国,一直没有机会发展。」
谢言想到他们在自家客厅的激吻画面,内心吐槽:吃饭?是吃彼此嘴里的饭吗?
黄盛笑道「那不正好,待会把握机会多聊聊,郎才女貌,我很看好。」
白安雅娇滴滴道「哎,黄主任您别这样,我今天是来跑业务的,没那个意思。」听声音都能想象她羞怯的表情。
黄盛又笑「抱歉抱歉,我无意造成您的困扰,就是觉得你们身分家世感觉都挺合适,一时多嘴,您别有压力。」
白安雅也笑「没有没有,黄主任有心了,我才要谢谢您。」
一段谈话过去,谢言不知不觉切了一大盘水果,端出门正好遇见严谦整理好下楼。
他礼貌换上白衬衫西裤,笔挺的身材硬是将简约的设计穿出另一种层次,发型整理随意看得出时间紧迫,但是却显得特别潇洒自在。
他理所当然坐在白安雅的另一侧,没寒暄几句就开始阅览她带来的资料。
谢言摆上水果后,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有些无措又钻回厨房装忙。
「谢言。」她刚洗好了蔬菜,正在查阅食谱,不一会儿听到严谦叫她。她穿着围裙就走了出去。
严谦头也不抬,指了指桌上那一大盘没人动过的水果「把这收掉,太占空间。」他专注的盯着摊在桌上的报告,一旁的白安雅正向他说明,不觉间凑得很近。
严谦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白安雅妩媚的眼神,但反正黄盛及谢言都接收到了。
谢言突然觉得火大,但又不好当场发难,只好一语不发将盘子端回厨房。想到他无礼的态度,越想越气,她忍不住一边用保鲜盒装水果一边在心里暴揍严谦。
「谢言。」气半点没消,严谦又叫她。
她面无表情走出去淡道「什么事?」
严谦又头也不抬,命令着「帮我泡杯咖啡。」
谢言脸色更不好了,但她赶在被客人看到之前转回厨房,她气鼓鼓的泡了一杯咖啡,压抑着怒气端到严谦面前。
严谦没有马上喝,三人讨论产品的供应链问题讨论的正热烈。一会儿他想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碍于面子问题他脸色铁青的将嘴里那口咖啡咽了下去。
白安雅注意到他表情不自然,关心道「怎么了?咖啡太烫了?」一边手还顺势摸上严谦的臂膀。
不是,是太咸了。许是谢言错把糖加成盐巴了吧。
「嗯。」严谦不想解释,就没回答。
这场讨论会持续了快三小时,期间白安雅与黄盛笑语连连,她笑的时候左手有个习惯动作,会轻拍身旁人的肩膀,一场会议下来拍了严谦好几次,虽然不疼但很烦人,严谦给黄盛面子忍着没躲开。
说到底他也不记得有哪一句话特别好笑。
白安雅要起身离开时,黄盛还说「抱歉我腿伤还没好,劳烦严理事送您出门。」
严谦皱眉,他的身分可从来不「送人出门」,送人上西天还比较有可能,但他看了看黄盛确实不便,谢言又不知在厨房捣鼓什么,勉为其难站起身送到门口。
在门口玄关,白安雅红着脸塞了一张名片给他,含情脉脉悄声说「严理事,有事没事都可以找我,合作愉快。」
她一离开,严谦翻过名片看了看,背后有手写的字「XOXO」,是英文亲亲抱抱的意思。
他这时才突然想起以前曾与白安雅有段「床上」的交情,还是女方在相亲场合上直接提议要先「试车」,严谦与她睡了一次,只记得自己反感她刺耳的叫床声以及熏人的香水味,后续赶着出国也不记得有没有再联系过她。
今天见到她知书达礼的模样,香水味也变得收敛,对她有印象,只以为他们见过面,一时没有联想到以前睡过她。
严谦瞬间冷脸,他突然明白了黄盛今天的意图,也猜到那杯「咸咖啡」的理由,他懒得找黄盛算账,第一时间钻到厨房里去看谢言。
谢言正拿着菜刀在切葱,旁边满满的一盆葱末堆成小山。
「言言。」他轻唤,准备从谢言的身后抱她。
谢言突然转身面向他,手里还拿着菜刀,脸色难看。「不许那样叫我。」
严谦不怕但很莫名。
「怎么了?不开心?」他原本还很严肃,突然想到谢言可能是吃醋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谢言脸更臭了,她怒道「没有,我没有不开心。」转过去继续用意图将砧板切碎的气势切葱。
「你吃醋了?」严谦故意问。
谢言翻了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吃什么醋?」谢言连一眼也不想看他。
她才不是因为吃醋,是因为他刚刚在外人面前把她当保母使唤,又叫她收桌子又叫她泡咖啡。她是来照顾黄盛的,才不是来让他使唤的。
严谦不懂她的心,他平时在家里就是这个态度,谢言有时阳奉阴违不听话,也老是臭脸,也算彼此彼此。
「不是吃醋那为什么在咖啡里加盐巴?」严谦问。
「你早上运动流汗怕你电解质不足。」谢言随口说说。
严谦额上一条青筋跳动。
这妮子嘴巴越来越利索了。
「我跟白安雅没什么。」严谦不想绕圈子直接说,意图从背后靠近她。
谢言又拿着刀转过去,面无表情冷道「关我什么事?」
没什么?哼,没什么的人会坐你大腿上吗?!
严谦豪不迟疑握住她的手,缓缓将刀子放到砧板上「小心别伤到自己。」垂眼看着她冒火的双眼,只觉得可爱「怎么了?这么凶?」他一只手轻捉她的腰。
「我哪有凶?」谢言转头不愿与他对视,小嘴嘟得厉害,一看就憋屈的很。
「好好好,你没有,你温柔体贴。」严谦情不自禁靠近想吻她。
「谢言?」黄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谢言惊吓,用力推了严谦一把跑了出去。
「刚才谢谢你了,让你忙了半天,午餐让护工出去买就好,你休息别忙了。」黄盛温暖地笑着,对着谢言招招手示意她坐他身边。
「不忙,没什么,难得看你工作的样子也很有趣。」谢言乖巧地回答。同样都是哥哥,一个这么客气,一个这么嚣张,真是没得比。她心想。
「你工作辞了接下来什么打算?」黄盛问她。「钱够不够用?」
谢言笑了,黄盛好像长辈准备要发零用钱的样子。回想起来他还打算主动帮严谦跟白安雅凑合,很像是婆婆妈妈们会做的事。
严谦跟着出了厨房,刚才偷香没成功,脸色不好看。又对上黄盛那算计的表情,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他一屁股坐上沙发,若无旁人地开始滑手机,实则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两人身上。
「够用,我一个人也花不了什么钱。等盛哥身体康复我再去找工作。」谢言体贴地微笑着,刚才拿着菜刀「砍菜」的狠劲全不复见。
「我已经没事了,让护工照顾我就好了。你整天耗我这,太浪费时间。」黄盛拍拍她的头。「大好青春不该出去约会玩玩什么的吗?」
严谦凌厉的视线突然射了过来,黄盛装作没看见。
「不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没兴趣。」谢言气头上,很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严谦的脸越来越黑。
「没错,外面的男人没一个好,真正的好男人都在身边不用特别找。」严谦突然插嘴,谢言转头瞪了他一眼。
「是啊,从小看盛哥这么优秀,标准拉得太高了,现在还真没有看到顺眼的。」谢言声音在笑,语气却很冲。
黄盛笑着转移话题「出去玩可以找姊妹呀,你不是有个好闺蜜吗?」
严谦想到曾瑶,厌恶感爬上脊椎,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谢言却「哎呀」一声跳了起来「还好盛哥你提醒我,曾瑶这几天找我帮忙挑她表哥的结婚礼物,差点忘了。」她奔回房间去打电话。
严谦等谢言听不见才开口对质「黄盛你恶不恶劣?」
黄盛笑咪咪地「嗯?」
严谦语气不耐「少装了,白安雅是你找来挑拨离间的吧?」
黄盛毫不动摇「什么意思?」
严谦冷哼一声不想说了。白安雅当初也在那群相亲名单内,而那些名单都是黄盛精挑细选再透过严父强加给他的。黄盛怎么可能不知道白安雅曾经跟他见过面,甚至连他们去过家里他可能都寥落指掌,毕竟当时也没藏着掖着。
严谦就觉得奇怪,黄盛怎么可能无私地分享工作项目,原来还有这种局。这局恐怕不只是设给他,也是设给谢言的,难怪谢言今天怪里怪气。
亏他还有些同情黄盛被严父背叛,看来他跟随严父多年,学到的花招也不少。
客厅的气氛冷了一阵,谢言啪达啪哒下楼了,讲完电话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
她对黄盛嫣然一笑「盛哥我待会要跟曾瑶出门,我先帮你煮碗面哈!」
黄盛也对她笑「别忙、我随便吃吃就好。」
严谦看了两人互动嫉妒心横生。他几乎就没见过几次谢言这种笑容。他翘着脚抖了几下,还是忍不住跟进厨房里。
「我也要。」严谦语气不容分说。
谢言才不吃他这套「你好手好脚,想吃自己煮。」
严谦觉得谢言真的野了不少,但他自己也真贱,谢言越气他,他越喜欢。
「帮我煮。」他挨上谢言,从背后抱住她,语气轻柔。
谢言偏吃这套,耳朵都红了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她吞了吞口水,姿态摆很高「那好吧,我的份给你,反正我等下要出门了。」
三十分钟后,谢言换了身可爱的吊带长裙,表情开朗的说「我出门了。」
严谦满脸阴沉地看着桌上那碗只看得到葱,看不到面的特制料理,抬头对上黄盛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旁的男护工也有一碗面,他羡慕地说「哇,好偏心啊,加料加得太满了吧。」
想必也是位爱葱人士。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听话把该做的事做了(h)
「什么!?白安雅是严谦炮友!?」曾瑶又用她惊天动地的嗓门在逛街。
谢言忙摀住她的嘴,小声纠正道「是前女友!」
曾瑶翻了个白眼,拉下谢言的手,说道「分手后纠缠不清的统称炮友。」
谢言不懂也懒得与她争辩,两人已经逛了一下午,曾瑶听谢言的瓜听得一点也不累,反而兴奋不已。
「好刺激,在哥哥眼皮底下跟另一个哥哥偷情。」曾瑶窃笑,一脸贼兮兮。
谢言羞恼地用手肘顶了她一下「别瞎说。」一张小脸红得都快透了。
曾瑶又笑,逗她这个小姐妹有时比猎男还有趣。「喂,你要不要把你的遭遇写成小说啊?感觉会热卖呢?」
谢言对她的馊主意翻了翻白眼,冷回「这烂大街剧情还有谁爱看?」
曾瑶感觉被冒犯「我啊、我爱看啊?」所以她很期待谢言每次见面都帮她带续集来嗑。
谢言受不了话题缠在她身上,反问曾瑶「那你最近有没有交男朋友?」回想到上次那个男大生大卫,谢言摇了摇头,努力将曾瑶蒙眼牵小狗的画面赶出脑海。
「别提了⋯老娘最近收山了,上次差点踢到铁板,还在自我反省。」曾瑶语气懊恼,一下子萎了下去。
谢言第一次看曾瑶这么丧的样子,紧张询问怎么回事。
曾瑶皱起眉头回忆「你知道我跟上次那个大卫处挺好,我老爸不知道哪里查到他们家是放高利贷的,气得差点没把我打死。有够狠心的,藤条的痕迹过了两个礼拜也没消,你看。」她勾下右侧的衣领,让谢言看她肩膀,果真有两条淡淡的红痕。
「然后我气不过就打包行李打算离家出走跟大卫私奔。」曾瑶理所当然用抱怨的语气说着。
「啊?私奔?」谢言觉得曾瑶的故事写成小说也能卖座。
「对啊,家世跟爱情相比不过是自由的一道锁。」曾瑶用感性的语气说着,惆怅的氛围感觉很不像她。
谢言觉得想吐槽但气氛不对所以硬是忍下了。
「那然后呢?」谢言催促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呗。」曾瑶耸耸肩。「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他一晚上他都没来,后面也联系不上,我想我是被甩了。」
故事结束得突然,谢言瞬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曾瑶叹了口气,又幽幽道「在社会压力的洪流下我们只能随波漂浮。」说完她转头看向谢言想等她的评论。
谢言淡淡道「幸好你当时选的理组。」诗情画意太不适合她了。
曾瑶大笑一声推了她一把,两人又乐呵起来。
谢言想到什么又问「那大卫为什么没有赴约你查过了吗?会不会是路上发生了意外?」
曾瑶摇摇头「不知道,不在乎。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这就是缘分,我不强求。」
这倒是挺符合曾瑶人设,谢言心想。
但看得出曾瑶还是颇受打击,连路上有两个帅哥与她擦肩而过,她都没力气看两眼。
谢言心想晚上还是邀她来家里好好长谈安抚安抚好了。
「欸,待会绕到眼镜行一趟,我今天忘带隐形眼镜了,看不清楚有点没安全感。」曾瑶突然道。
嗯,当她没说。
两人一路叽叽喳喳逛到晚上八点还不尽兴,谢言打给黄盛,获得曾瑶来家里留宿的同意,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还买了宵夜打算开个睡衣趴。
回到家曾瑶为黄盛送上探病的保健品,又邀他一同吃宵夜。黄盛借口累了婉拒,实际他部门寄了一堆电子文件待审批,不过这段就不用特别跟谢言报告了。
谢言领着曾瑶要回房先更衣沐浴,一进房看见严谦赤裸着身体走出浴室。
谢言惊叫一声遮住了双眼,一想不对,又转过去遮曾瑶目不转睛的眼。
严谦没想到谢言会带曾瑶回来,铁青着脸拎起浴巾围在腰际,一语不发往门口走。意图勾引谢言不成功,还被曾瑶视奸,今天就没有一件好事。
谢言见状况解除,放下遮住曾瑶眼睛的手。
曾瑶见严谦已经围上浴巾,恶意调戏「老兄,我要有你这种尺寸我还遮什么?」
严谦头也不回「该收费的凭什么给人免费看。」说完砰一声关上门。
哦,是这个理。
曾瑶一脸兴奋转头又要吃瓜「哇平时就长这样,你们做的时候不会痛吗?」
一句话羞得谢言从脖子红到额头。
隔天一大早,谢言轻手轻脚的从房间走出来,轻轻带上房门,不想吵醒曾瑶。
「谢言。」冷不防地一声呼唤害她吓得跳起来,严谦站在她身后,已换上运动服准备要外出晨跑的架势。「下次要带那个疯女人回来至少先跟我说一声。」白白被她看了身体,严谦觉得特别亏。
「这又不是你家。」谢言顶撞。
哎哟?这小妮子最近叛逆期是吧?
严谦不忍了,抓过她肩膀压在门上就开始亲。
谢言本来要挣扎,但是一施力门板就被撞得乒乓响,她怕惊动其他人,暂时不敢再动。
严谦的动作霸道又强势,但是他的吻却另具魅力,吸吮舔弄的力道不强不弱刚刚好,让人总不自觉地深陷。不一会儿,谢言就被吻得头昏脑胀,浑身发软,全靠着严谦的力气被钉在门上。
严谦吻够了,轻叹口气放开了她,转身准备下楼。
谢言滑坐在地,晕乎乎地说「你不分场合亲我,算你违约⋯」
严谦脚步一顿,转头坏笑「这是昨天你欠的利息,今天的晚点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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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谦今天进公司处理事情,自他跟谢言回国以来,几乎没有休假的日子,前几日硬腾的时间在黄盛家里根本是浪费,看着谢言却吃不了,只能借口索吻饮鸩止渴。
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诚心希望黄盛赶紧好起来,他才能把谢言带回家。
刚开完会,就看到不久前谢言传来的讯息「今天回来吃晚餐吗?」
算一算今日是她姨妈走的日子,严谦嘴角微勾,手指飞快输入。「晚点回去,顺便吃你。」谢言很快已读,严谦吊着嘴角盯着手机等回复。
会议室尚未离去的众人用看着奇珍异兽的心情偷瞄着这一幕,原来霸总恋爱也会冒粉红泡泡。
谢言回「晚餐七点,来不及就吃自己。」
严谦周围粉红泡泡瞬间消失,气温骤降好几度,突然门口的人开始向外推挤要出去,深怕落后一点要被会议室里的冰山给吞噬。
严谦怒极反笑,看着讯息心想所有帐都到床上算给她。
回到黄盛屋里都晚上十一点了,严谦瞧了眼黄盛房内灯还亮着,估计还在工作,待会可能必须注意动静不能太大。
严谦上楼,不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开谢言的房门,她居然把门锁了。
严谦冷笑一声,直接用力一拽把门把给卸了。谢言听到动静,起床查看,撞见他光明正大地步入她的房间。
房里很暗,她却看见他眼底闪烁的火光,瞬间全身警铃大作,汗毛倒竖想逃。
「你想干⋯唔、」话都还没讲完,严谦走近掐住她下巴就吻下去。
严谦不跟她废话,一边吻一边剥她衣服,睡衣的好处就是宽松,谢言都来不及抗议,三两下就被脱得精光,推倒在床上。
谢言不敢叫喊,怕黄盛听见他们之间的破事,边推他边压低声音怒道「说了不要在这里的!」
严谦火气上头,哪管她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话,冷道「再吵我把你抱到楼下客厅做。」
谢言见他如此强硬霸道的样子,火也上来了,张嘴要咬他的脸,他一只手伸过来用虎口塞住她的嘴,威胁道「那么爱咬人,待会我下面那根让你咬一整晚。」
谢言闻言害怕起来,暂时停止挣扎,但小脑袋瓜还在想着要怎么逃脱。严谦见她逐渐乖巧,手往她身下一探,还没湿,她矜持地夹起了腿。
「听话,把该做的事做了,别吵醒楼下的。」严谦附在谢言耳边呢喃,语气放软了些。
谢言委屈地扁着嘴,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开始柔软下来,被严谦压在身下,全身被他的气息给包围,那缕淡淡的纸烟味令她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严谦耐着性子,温柔亲吻她的耳朵、脖颈,下面那只手浅浅拨弄,很快就摸出了水,他忍太久了,连衣服也没脱,拉开裤头戴了套就把谢言抱到身上。
「坐上来。」他喑哑着说,谢言听他情欲并发的语气,全身也像发烧一样滚烫,尽管房内很暗,却仍然害羞地遮遮掩掩不敢动作。
「言言,乖,坐上来。」他轻声哄着,两手轻抚她的腰侧,嗓音比平时更有磁性,震得谢言还没开始就浑身发抖。
谢言欲拒还迎,一只手已搭上他的肩,一只手还害羞地遮在胸前,严谦抓握住她的腰抬起对准入口,却没有强迫进入她,只是执着地望着她。
到了最后一关他反而不急了,看着谢言在昏暗的光线下仍显得白皙的肌肤,瀑布般垂落的长发,一股强烈的情感在胸口膨胀,他低语「太久没做了,你自己坐上来才不会痛,知道吗?」他掐了掐她腰侧的软肉。
谢言羞到脸快烧起来了,对于严谦的要求她有些气愤,但是她也深刻感受到内心对肉体结合的渴望,短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这么色情。
严谦垂头亲吻她的肩,压抑着冲动等待她的回应。谢言终于被他挑逗的亲吻突破了防线,沉下腰缓缓吞纳身下的巨根。
谢言紧咬下唇忍耐,严谦说谎,自己坐上去还是很涨,异物感很强烈,她臀部才下沉了一点就觉得辛苦,姿势不上不下的双腿无处施力。
严谦刻意深呼吸耐心等了一会,发现谢言没有继续动作,握着的腰却开始抖,有些诧异。
才一个多月没做,里面就忘了他的形状吗?这才进去三分之一不到。
他内心泛起些微的不满,但安慰自己,他身材比谢言大多了,下面更是雄伟,谢言太久没吃吃不下去是应该的,以后带着她定时锻炼就好了。
想到这,他心宽了些,腰部施力开始轻轻向上顶弄。谢言被他突然的动作顶到舒服的地方,轻轻娇叹了一声,又立刻紧张的摀住嘴。
恍然想起黄盛还在楼下,她反手咬住自己的手指,憋着气不敢出声。
严谦注意到她的动作,扣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的肩膀,悄声说「别咬自己的手,咬我肩膀。」
谢言逮到机会报复,还真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他嘶地一声咬牙低喃「咬小力点。」语毕,掐了她的大腿一把。
谢言得逞,赌气轻哼了一声,被严谦听见,他嘴角邪魅一翘,腰一使力男根又顶上去一半,谢言瞬间上身发软,呜咽一声搂住他的肩不敢动弹。
丫头野太久了,趁今天好好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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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声音忍住哦(H)
享受着谢言主动的贴近,严谦搂住她的腰,呼吸粗重却含着笑「再坐下去一点。」
谢言攀着他的肩连连摇头,里面感觉已经很满了,她双腿跨在他大腿的两侧,已经开始发酸,她撑着身体想拔离开来。
严谦哪里会放开,扣着她的腰开始轻抽缓插。这个姿势动作比较小,才不会把床晃的嘎吱嘎吱响,除了不让谢言有负担,也是为了照顾黄盛的感受。
万一他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在自己的屋檐下被严谦肏到欲仙欲死,不知道表情会多扭曲。严谦内心有种背德的快感。
谢言被他搂着浅插,下半身绵软无力,很快进入状况,连结处越来越滑润,双唇抵在严谦的侧颈上,虽然没有用力咬,唇齿间软硬变换的触感无形增加了他的欲望。
他想插的更深一点,手指轻抚谢言的脊椎,收获一片战栗,又揉了她的臀一把,感觉她的腰震了一下,他噙着笑将手指伸向后庭。
谢言本忍着不敢出声,被他摸到没有摸过的地方,羞得受不了,湿穴狠夹了一阵,真把严谦的硕大又吞进去了一点。
「别摸那里⋯」谢言在严谦耳边小声嘤咛,娇嫩的吐息拉扯着严谦的理智线 。
他暂时停下抽插的动作,挑逗地在她的后庭附近来回轻抚,她的腿马上抖得跟风吹的树叶一样。他边摸边感受她体内的收缩,边问「为什么?嫌脏?」
谢言不着痕迹地轻轻点头,柔软的头发刮搔在严谦的肩膀及胸部,他另一只手拢起她的头发将它拨到另一侧,露出诱人的细白脖颈。
「不脏,你全身上下没有脏的地方。」严谦低头亲吻她的肩膀,吸到她身上淡淡沐浴乳的味道,还有专属她的清香,下半身悄悄用力顶了一下,谢言细细娇喘了一声,终于把严谦整个纳入体内。
严谦这样紧搂着她,温柔地边插,边在她耳边细语呢喃的姿势让谢言好心动,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她还被牢牢护在怀里。
在这个时机点,她意识到严谦说什么她一定都会软到无法拒绝,刚才被强硬推倒在床上的事实已被抛诸脑后,她迷恋地攀紧他的肩。
严谦抱着她,此刻也有一样的感觉,似乎幸福的有点过头了,他都快舍不得动,想抱她更久一点。但是生理的欲望逐节攀升,该处理还是得处理一下。
他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宝宝,声音忍住哦。」谢言乖巧地回应,将嘴堵在他的肩上,双手更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
严谦满意轻笑,托着她的臀开始加大摆动弧度,房间里很安静,放大了两人刻意压抑的喘息,接合处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也充盈在彼此的耳边。
谢言无心感到羞耻,她困在噤声与快感的牢笼中努力攀附着严谦,身体已抖得不听使唤,严谦大腿的裤子悄悄湿了一大片,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高潮了,或着说她一直处在高潮状态,区分不出来。
谢言的体内也夹得严谦受不了,抽动的速度虽然慢,快感却很强烈,他紧咬着男性的尊严,收紧腹部强忍着射精感,自己跟自己较劲着,等他终于释放时,肩膀的衣物早已被谢言脸上的水浸湿了大半。
他射完之后缓了一会,才温柔将谢言放倒在床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谢言静悄悄地抽泣着无法自己,她像受伤的小兽一样钻入被窝中躲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小巧的脸方便呼吸。
严谦苦笑,才做一次就这么可怜,之前欠下的债还怎么讨。他轻抚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询问「疼吗?」
她眯着眼,抽抽鼻子,迟疑了一下才摇摇头。
那就是有点疼的意思。严谦第一次为自己傲人的尺寸感到有点抱歉。
「要洗洗吗?」严谦又问,大手隔着棉被轻拍着她。她眼皮早就累得睁不开,才缓缓摇了一下头就陷入睡眠。
严谦怜爱地细看了她的睡脸一会,才起身去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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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三天谢言刻意躲着严谦,他在家时她就缠着黄盛,一下帮忙倒水一下帮忙整理桌子,黄盛看穿她的意图,也顺其自然的让她参与部分的工作内容,帮她打掩护。
严谦早出晚归本来就碰不太上面,谢言还躲着他,门锁换了一个更牢固的。破坏门锁不困难,但是严谦的自尊心却不允许自己花时间向黄盛解释为什么短短几天门锁弄坏了两个,况且问题不在门锁而在谢言。
每次觉得靠近了她一点,她又会逃的更远,严谦实在不明白。
谢言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除了害臊以外,那天纵欲过后,她见着黄盛的脸都会心虚,明明不打算在别人家里做那些事,被随意撩拨几下居然就溃不成军,深深的背德感镶在心底,她下定决心不能让严谦再越雷池半步。
严谦脾气也不小,从谢言明显躲着他的第三天开始,他也不回黄盛那了。从小没追在女人身后的他,对谢言反复无常的态度感到烦躁,令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索性先冷静冷静。
黄盛见他们两明显闹了矛盾,什么话也没说,内心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几天,谢言帮忙黄盛送资料去公司。
已连续好几日没有见到严谦,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几次拿起手机想联系他,却不知道如何起头,才发现她几乎没有主动联络过他,事到如今还躲着他,发什么都讯息都不合适。
严谦也没联系她,她内心胡乱猜测,觉得严谦的感情会不会就这样淡了。本来应该松了口气的,却有种孤单的感受。
现在到了公司楼下,她心情复杂,想碰见严谦和不想碰见的心情各占一半。她深吸几口气踏入办公大楼。
这里她还算熟悉,虽然与她上班的部门大楼在不同街区,但经常会到这儿来开会或者签约等等。
她走向前台,礼貌的打招呼说要转交资料,前台让她在原地稍等有人来接。
一阵高跟鞋入场清脆的扣扣声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位美女穿着黑白简约的套装,戴着墨镜,妆容精致,气场十足的走向前台,她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是梦妍公司的白安雅,我与严理事有约,麻烦通知一下。」白安雅摘下墨镜,露出迷人的眼睛,用她好听的声音说道。前台见她非富即贵,不敢怠慢,站起身来接待。
白安雅趁等待时间打量了一下环境,与谢言对上了眼,谢言慢了一秒移开视线,白安雅满脸笑容跺着高跟鞋朝她走近,热情的打起招呼。「哈啰!还记得我吗?上次我们在黄主任那边有见过。」
谢言只好礼貌浅笑回礼。
白安雅不着痕迹地稍稍多打量了她几眼,谢言穿着白T牛仔裤,扎着马尾戴着一顶鸭舌帽,衣着十分悠闲。乍看像大学生,但仔细一看,不施粉黛的俏脸,浅浅的酒窝及圆亮的大眼,是一颗未经雕琢的玉石。
「谢小姐好年轻,是黄主任的家政工吗?」白安雅好奇的问。看衣着不像有身分的人,还记得上次严谦对她呼来喝去,大概是来工作的佣人。
谢言尴尬一瞬,马上礼貌回答「不是的,我是黄盛的远房表妹。」这是他们兄弟姐妹间对不熟的人一贯的说词。
白安雅察觉自己失礼了连连道歉,脸也尴尬的红了些许。谢言知道她是真心道歉,摇摇手说没事没事。
「谢小姐?」打破尴尬来接黄盛资料的是一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圆脸男员工,他很亲切的要带谢言进办公室坐坐喝杯咖啡,谢言微笑婉拒,很快与他道别离开。
要步出大门前,严谦熟悉的磁性嗓音突然飘进她耳里,她紧张地将帽檐压低了些,但仍然忍不住回头望。
严谦一如既往板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禁欲气场,冷峻的脸庞很难令人联想他跟那位在床上喜欢讲骚话的痞流氓是同一人。
谢言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他几眼。
白安雅亲切的凑上前跟他打招呼,两人比肩往一楼展示厅移动,行进间挨得很近,白安雅甚至心机地装作不小心擦碰着他的臂膀。
谢言收回视线,那瞬间两人莫名登对的背影似乎让她的内心被戳了一下,刺刺麻麻的酸痛感缓溢开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想逃跑。
严谦察觉了什么回头一望,正好瞧见那抹戴着鸭舌帽仓惶离去的熟悉身影。他停下脚步,一瞬间有股冲动想追上前,但是太荒谬,他自嘲了一秒,又淡漠地转回。
谢言在路上闲晃了一阵,买了两个小甜点才驱散了内心那股异样的不适。
回家后,她跟黄盛聊起遇见白安雅的事,打趣的说自己被当成家政工了。
黄盛反常夸赞了白安雅几句,说她家世好,学历高,工作能力很强,追求的人也不少。还说自己在帮她物色合适的对象。
难得听黄盛夸赞别人,谢言有些吃味,差点爆料自己曾看过她坐在严谦腿上发浪的样子,但是她到底不是这么碎嘴的人。
————————————
又过了几日,黄盛的状况越来越好,已经可以拄拐杖四处走动,他决定返回职场上班,谢言意识到自己也该开始物色新的工作。
这天林青清带着黎宇平来探望黄盛。
林青清住得不算远,不久前也来探望过几次,黎宇平却很稀客,加上上次在医院那次,他大学毕业后回城里的次数十只手指头都数得完。
谢言特别兴奋,马上打视讯向黄安烈炫耀。
黄安烈现在待的国家时差正好差距12小时,他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跟大家道晚安,谢言好奇他的品味怎么变了,他说是粉丝买给他的礼物。
闲话家常了一会,谢言沉溺在被兄姐们围绕的幸福里,怀念起小时候大家同甘共苦的日子。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吐槽以前偏心的家教李老师,气氛十分融洽,不知不觉聊到黄安烈那边的深夜,最后以他打着呵欠说明天还有行程的画面做结束。
黎宇平突然插了一句「盛哥,我可以在你这住几天吗?」
黄盛眨了眨眼,回道「住是没问题,你这次打算在城内待多久?」
黎宇平提出这问题大家都有些意外,毕竟他是除了黄盛以外最忙的那位,群组讯息总是隔个两天才回复,之前回城也没待过三天以上。
黎宇平面无表情的说「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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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她男朋友帅多了
黎宇平面无表情的说「两个月。」
其他三人同时「啊?」了一声,太有默契彼此面面相觑还笑了出来。
黄盛笑问「你不用上班吗?」
黎宇平点头「合约期满了,还在考虑续签,老板让我放长假思考一下人生。」
谢言忍不住有些开心,凑到他身边「宇平哥要在城里待这么久哇?」
黎宇平脸红一阵,搔搔鼻头「我是打算借住几天,找个短期的公寓,不然太打扰了。」
黄盛表示「不用找了,就住这吧,反正房子也够大。」
谢言附和地连连点头「宇平哥走,我现在就带你上去放行李。」谢言抓住黎宇平的手,像是怕他跑掉一样。
黎宇平顺从地让她抓着,尴尬地表示「其实我没把行李带回来,打算在城里买。」耳朵莫名有点红。
谢言热情地说「包在我身上,我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林青清笑笑吐槽,他们也都是京城人啊。
黄盛瞧了瞧他俩,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对了,你们难得暂时不用工作,要不要干脆去哪里玩玩?」
谢言瞪大眼睛「盛哥你身为长兄怎么老劝年轻人出去玩不工作?」然后她嫣然一笑接着说「但是这主意简直太好了!」
所有人都被她逗笑了。
话是这么说,谢言还是犹犹豫豫担心黄盛的身体复原状况,被黄盛劝了好几次才终于决定要带黎宇平好好放松一下。
可惜林青清诊所刚上轨道不能去,她还在群聊里装模作样怨叹自己命苦,被黄盛吐槽说她人生中的运气都花在找老公身上了。这她倒是不否认,确实嫁了一个好老公。
谢言带黎宇平去买些生活用品,曾瑶正好有空也陪着一起,她眼光独到,半强迫地把黎宇平从头到脚改造了一番,一下把黎宇平从颓废宅改造成文青型男,还挑了好几套衣服让他带回去换着穿。
黎宇平生性木讷,不太会应付曾瑶这种风风火火的类型,但曾瑶却对他很有好感,大剌剌地不把他当外人,三人走在一起就像姐姐带着弟弟妹妹。
谢言开口邀曾瑶一起去旅行,曾瑶兴奋答应,立马建议要去北城滑雪,说她想去很久了,一旁的黎宇平不知是累了还是怎地,神色变得不太明朗。
择日不如撞日,三人都认为越早越好,当下就订了次周的机票,要去好好玩个七八天。
可是出发前一日,曾瑶唉声叹气打给谢言,抱怨她部门负责的上市软体出了资安问题,所有人都要投入修护,可能要不眠不休花个两三天。
谢言有些不舍,说要留下来等她一起,曾瑶不准,告诉她让她连自己的份都好好玩,自己很快会跟上。
隔天谢言黎宇平早早就抵达机场,谢言拿着清单一一检查两人的行李,因为早上出门前黎宇平连手机都差点忘记带。她笑着吐槽他年纪越大记性越差,一边替他戴上手机挂绳。
黎宇平不好意思地搔头笑笑。
「谢小姐?」不远处一段清脆的女声引得谢言回头。
白安雅穿着粉色名牌套装,提着白色的名牌包包,化了个娇嫩的精致妆容,看起来年轻了几岁,从头到脚无不在展示她名媛的气质。
她热情的朝谢言挥挥手,走了过来。白安雅奔放的态度让谢言想到曾瑶,但她却不知为何不太喜欢白安雅的热情。谢言也礼貌挥挥手。
「好巧!」白安雅脸上堆满笑容,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亟欲分享的样子。
「是呀,好巧。白经理要出差吗?」谢言微笑寒暄。
「算是吧,顺便跟朋友出城走走。」白安雅语带保留,话题马上转回谢言身上。「这位是谢小姐男朋友吗?」她眼神移到黎宇平身上,暧昧的打量让黎宇平立刻僵硬起来。
「不,这不是她男朋友。」一个冷到极点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出。这声音谢言再熟悉不过,反射性转过去面向来客戒备起来。
严谦穿着黑色高级西装,酒红色衬衫,修身的西裤让他视觉上的比例更挺拔,深咖色的皮鞋晶亮,衬着白色地板都暗淡了一层。可惜多金帅气的外表此时笼罩着一股戾气。
「谦哥。」黎宇平轻点点头。严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看向他的眼神比嗓音还冷。
黎宇平与上次在医院见到时给人邋邋遢遢的印象大不相同,原本乱七八糟的鸟窝头修剪过后向上推,露出耳骨与俊朗的眉毛,简单的浅色衬衫搭配白T牛仔裤,微微的自然卷及久未日晒冷白的皮肤,反而有种书生的青涩模样。
和严谦深沉稳重的形象恰恰相反,很难想象他年纪还大了严谦一岁。
一旁的谢言今天绑了一股麻花辫,耳边的碎发细细软软,黑色的吊带宽裤搭配浅蓝色衬衫,淡色的唇膏与白皙的俏脸,衬得她清新自然的气质相得益彰。
与黎宇平站在一起,确实会令人觉得挺般配。
严谦走近他们,哪里不站,偏偏站在谢言正前方这个奇怪的位置。
「真是⋯好久不见。」严谦语带讽刺的说,眼神还停留在黎宇平身上,谢言却很清楚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内心莫名一紧。
白安雅不清楚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还很惊讶「原来大家都认识?」她自然地走近,靠在严谦旁边,硬是要接续话题「抱歉,我刚才看你们感情蛮好的,就误会了你们是男女朋友。」她对着谢言及黎宇平不好意思的说。
严谦垂眼看着面露礼貌性微笑却不看向他的谢言,嘴角一扯,又说「我见过她男朋友,帅多了。」谢言一听,警告的眼神马上射了过来,他冷笑回应。
要这样才会看我一眼是吗?严谦在心里冷哼一声。
黎宇平悄悄戳了一下谢言的肩膀,小心翼翼询问「你交男朋友了啊?」
谢言顿时心慌起来,尴尬笑笑,连忙澄清「没有没有,这是误会,宇平哥你别听他乱讲。」说完又转头警告性的瞪了严谦一眼,后者又一声冷哼。
黎宇平难得笑了,他搔搔头说「哦,没有就好。」脸上泛起淡淡红晕,严谦脸色更阴沉了一些。
白安雅看着三人不明所以的互动,心里不太舒服,刚才谢言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表情全被她收进眼里,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谢言跟严谦一定有问题。
「所以三位是怎么认识的啊?」白安雅装作好奇的询问。
严谦完全没有想说明的样子,黎宇平看着谢言,木讷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想法,谢言内心暗道:不妙,远房表亲上次跟黄盛用过了,现在再说一样的话就变得满地都是亲戚,该想想其他的说法。小脑袋快想啊!
严谦幸灾乐祸的看着谢言,她又骨碌着眼睛思考,他也好奇想知道她会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黎宇平却突然开口解围「我们是同个高中的前后辈关系,现在还有联系。」谢言连忙附和着点头。对啊,她都忘了大家都是读同一所高中。
白安雅放心的笑了笑,自然的抬起手勾住严谦的手臂,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真的啊,严谦这么优秀,我好好奇他以前的样子,有没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
谢言注意到她对严谦的称呼改变了,以及严谦也任由她勾着他的手,莫名一阵心堵。
严谦完全没心思理会白安雅的废话,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言,无视白安雅啰哩八嗦的问题「你们去哪?」
谢言抬眼对上严谦的目光,对他阴冷的态度逐渐不满。本想直接回复他干你什么事,碍于其他人在场,才扯着假笑不情不愿的回答「去北城旅游。」
严谦目光灼灼,咄咄逼人地追问「不带你男朋友去吗?」
谢言忍不住皱眉。
他到底想怎样?一直说男朋友男朋友!自己勾着其他女人的手还好意思说?!
黎宇平不明所以,疑问的眼神来回看着他们俩。
谢言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冷冷回道「您误会了,我没有男朋友。」晶亮的大眼带着怒意直视着他,此时毫无怯意。
一瞬间严谦简直想掐着她的脖子狠吻她,亲烂她的嘴让她不敢再说自己没有男朋友这种鬼话。
但是他还保持着理智,他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故意说道「哦是吗?前一阵子不是看你们还很恩爱?」
谢言很讨厌他这样动机不明的问句,好像故意要揭穿他们之间的秘密。知道他故意要让自己下不了台,谢言报复般的冷道「分手了,因为他出轨。」
严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说谁出轨?她刻意冷待他,现在还要跟其他男人恩恩爱爱出城旅游,到底是谁出轨?!
严谦薄唇一抿,蹙眉不悦道「你确定你们分手了?」
「是的,其他就不劳烦您费心。」谢言知道自己成功惹怒严谦,满意地堆起笑容,说道「抱歉我们登机时间差不多,就先行一步,也祝你们出城玩得愉快。」说完她拉住黎宇平的袖子转头离开。
严谦脸色阴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白安雅看出严谦对这女孩的态度不一般,瞬间产生了危机感,双手去拉严谦的手臂,试图扳回一点注意力「那我们也差不多该准备去登机了。」
严谦冷冷推开白安雅的手,说「分开走,我还有事。」
白安雅被他突然甩开有点懵,后知后觉地生起闷气。
自从严谦开始参与黄盛的项目,她和严谦几乎天天见面,她还旁敲侧击问了严谦记不记得以前一起吃过饭,严谦说记得,那么他一定也还记得那次他们共度的春宵一刻。
但是严谦对她的态度毫无芥蒂,不仅不避讳她偶尔的肢体接触,甚至他们不管是开会还是闲聊话题都很投缘,怎么看严谦对她都有意思,只是吊着她想让她主动表态。凭他本事,她不介意被他吊着。
可今天那位叫谢言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严谦对她情绪起伏那么大,绝对不是普通的高中前后辈关系。或许是严谦的前女友?
白安雅想到谢言身旁还陪着一位英俊小生,一个普通女孩凭什么左右逢源,顿时妒意横生,她决定好好查查这女孩什么来头。
严谦在贵宾室打了几通电话,搞清楚谢言要搭的班机,本想滥用权力把机位全部买下让她的旅游计划泡汤,后面查到曾瑶的名字也在机上,内心的醋意才稍微缓和了些。
他又想吩咐宋俊把他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全推了,电话刚接通他就改变主意挂了。凭什么要他涎着脸追在谢言后面?该是谢言主动投怀送抱才对。
宋俊立刻回电,询问严谦有何吩咐。
严谦交代「去订制一个项圈。」他逮到机会非把谢言那丫头拴起来不可。
宋俊诧异「理事您养宠物了吗?您不是对毛宠过敏吗?」
严谦冷道「顺便多订一个宠物嘴套给你自己。」
宋俊「⋯⋯」
他亲爱的老板这又是吃了什么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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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新欢(h)
「为什么谦哥一直说你交了男朋友?」谢言拉走黎宇平后,两人在候机室等待,黎宇平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他只是故意戏弄我。」谢言虽是这么回答,但是表情却气鼓鼓的,看起来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黎宇平看得出她不高兴,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不善言辞,于是就耐心等待谢言愿意主动告诉他的那一天。
「我变个魔术给你看。」黎宇平贴心的扯开话题。他在手上放了一片薄饼干,另一只手轻轻隔空一指,饼干在毫无外力接触的状况下应声断裂。
谢言双眼发亮,兴奋询问魔术的手法,黎宇平不告诉她,她就抓过他的手仔细查看,想找出蛛丝马迹。
黎宇平一边任由她检查,一边笑着告诉谢言,魔术师的秘密要带到棺材里。
两人笑笑闹闹,谢言一下心情就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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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曾瑶终于修护完公司软体的漏洞,赶到北城时,谢言与黎宇平已经在北城待了四天。
两人甚至在滑雪场培养出革命情感,或者该说是「摔」出了革命情感。
谢言运动神经不错,但是她没接触过滑雪,黎宇平更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颤颤巍巍。两人滑倒时总是撞成一团,爬起来时又会被彼此拉倒,摔得现场的教练都无奈,叫他们俩别像磁铁一样老是吸在一起。
但是从第三天开始两人都进步神速,互相得意攀比竞速,玩得不亦乐乎,就连失误滑倒都能逗得彼此大笑不止。
曾瑶跟上后,看见他们相处如此融洽,吃味地说自己好不容易追过来结果像个超大电灯泡。谢言赶忙温声安抚,黎宇平还当场发挥美术天份,捏了好几个可爱的迭迭乐小雪人逗曾瑶开心。
三人一起滑雪,到处观光,还吃了辣到怀疑人生的火锅,指着彼此肿成香肠的嘴唇互相嘲笑。
谢言从小到大除了黄盛带他们出去玩以外没这么开心过,严谦的事完全被她抛诸脑后。
在北城的第六天晚上,曾瑶不改她爱玩的个性,拉着谢言、黎宇平要去泡酒吧。两人拗不过她,陪着一起去。北城的调酒比京城烈了好几倍,但这件事是在她们喝了好几杯之后才发现的。
准确来说,是曾瑶发现连自己这种千杯不醉的酒量喝了都有点晕,又看着谢言傻笑扑倒在黎宇平的怀里之后才发现的。
谢言平常会喝但不爱喝,今天不小心多贪了两杯,一半是因为调酒好喝,曾瑶又很会炒气氛;另一半是因为稍早时候黄安烈传了一则娱乐新闻的连结给她,标题照片是白安雅揽着严谦的手臂进出酒店的侧影。
该说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吗?严谦生性风流她是亲眼见识过,事到如今也不该因为几句床上的情话而傻傻相信他对自己有情。
此刻她选择忽视自己内心深处被背叛的痛感,转而庆祝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段扭曲的肉体关系。
黎宇平原本就不擅长喝酒,他只负责陪同两个女孩避免出事,其实喝的是软性无酒精饮料。现在看来真是幸好他有跟来。
谢言脸颊红噗噗的,一双大眼笑得微弯勾人魂魄,浅浅的酒窝将她清纯的魅力无限放大,此时她倒在黎宇平的怀里蹭着他撒娇。
黎宇平轻搂着她感受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曾瑶在一旁以为自己酒醉看错了,捏了捏脸颊清醒了些,她呆呆地看着黎宇平抱着谢言,嘴巴合不起来。
黎宇平轻拍着谢言的背,她醉得不轻,正把脸埋在他的身上咯咯笑。黎宇平抬眼不经意与曾瑶四目相对,他笑意加深,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唇上「嘘。」
曾瑶默默又合上了嘴。
严谦那个变态老爹出现劲敌了。
曾瑶真不愧是谢言的好朋友,自她发现黎宇平暗藏心思后,尽管她内心天秤比起严谦完全一面倒站黎宇平这队,她还是默默揽过谢言,安全护送她回房间,没有交给黎宇平负责。
一来是因为她想尊重谢言个人的选择,不希望谢言因为喝醉酒做错了什么事而后悔。
二来是因为她领教过谢言喝醉撒娇的威力,别说是个男人抵抗不了,就连她自己身为女人都被撩得忍不住要偷亲她几口。
黎宇平是个君子,他不争不抢,让曾瑶扶谢言回房,自己则默默护在身后,完全没有趁人之危的坏心思。
曾瑶越发欣赏他,暗自决定要帮他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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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谢言昏沉沉醒来,宿醉的头很疼,床头上放着醒酒药及一张字条写着曾瑶跟黎宇平先去滑雪场了,要她等酒醒再打电话给他们。
谢言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翻找着手机,酒店的门铃响起,她心想肯定是他们俩不放心她又绕了回来。
她未经思考打开房门,冷冽的空气随着高大的身影裹住了她,她还来不及轻呼一声就被吻住双唇,身体被腾空抱起,双脚离地。
是严谦。他怎么会在这里?她钝钝地想着。因为太过突然又宿醉的关系,身体没力气做任何抵抗,她只能任由对方把自己抱在身上激吻。
熟悉的舌头暴风式钻入,在她的软腔内肆虐,专属于严谦的魅惑气息扑面而来,比酒更醉人。他的脸颊很冰凉,但是唇舌炙热,谢言的舌头被他卷着啜着都要被烫麻了。
为什么?
谢言被欲望控制,逃不开他的吻,内心却泛起阵阵酸楚。
为什么有了新欢还要来招惹她?
严谦吻得情难自禁。
尽管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追着谢言到北城,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派了人随时回报她的动态。照片里每一张的她都笑得开怀又明媚,没有一丝阴霾,彷佛没有自己她可以过得更快活,严谦嫉妒得要疯了。
压垮他理智的是昨晚的最后一张照片,酒吧里黎宇平搂着谢言,亲昵地亲吻着她头发。
那时他刚从公司忙完要离开,看到这张照片他气血翻涌,恨不得自己在现场把属于他的人带走,顺便补黎宇平两脚。他马不停蹄从京城赶往北城,彻夜未眠。
今天他是带着怒气来的,他本想抓着谢言好好问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要她给自己一个确实的承诺。
但是门一开,他看见谢言睡眼惺忪,穿着长版衬衫,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就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干翻她。
谢言最终感觉自己被吻得快要窒息,无力地抬起手轻扯他后脑勺的头发。严谦退开了一点,额头及鼻尖还触着她的,两人都粗喘不已。
谢言想问他怎么来了,但是话语还在嘴边又再一次被吻住,她呜呜呜地抗议着,仍一如既往地被严谦彻底无视。等严谦再次退开时,谢言无助地发现自己已被压倒在床上。
这次她赶在下一个吻落下来之前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严谦回道「来抓回我的女朋友。」
接着又是一个窒息的吻⋯⋯
严谦可能是太生气了,他含着谢言的唇,一手剥开她的睡裙及内裤就深插到她体内,尽管他的吻已让谢言下体湿润,她还是被他的尺寸涨疼得哭出声来。
严谦把她的啜泣声全含进嘴里,压在她身上不紧不慢地抽插,直接插得她高潮了三次都没有任何停顿,直到谢言的腿已经抖得失去知觉,他才换了一个谢言在上面的姿势喷洒在她的腿间。
结束后他轻抚谢言泪痕满面的脸,面无表情的说「待会除非你的回答让我满意,否则我要射在你里面。」
谢言闻言撑起身体想逃开,严谦没马上阻止她,冷眼看着她双腿无力,软倒在床边的地毯上,他起身脱下还穿在身上的大衣,把她捞到沙发上,粗鲁扯下她的底裤,抬起她的臀从后面进入她。
粗大的男根凶恶地顶开那一线窄缝,挤出透明的蜜液,暗红的凶器与她白皙的臀呈现邪恶对比。他不分由说直接开干,一下下抽到顶又插到底,撞击的力道让形状美好的翘臀掀起阵阵波浪。
严谦来势汹汹,谢言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哭泣呜咽颤抖着任他予取予求。
第一个问题,「现在谁是你男朋友?」严谦咬着牙问。
谢言已经被插得意乱情迷说不出话,严谦冷笑,掴了她的臀一掌,她轻叫一声,一股蜜液滴落在她双腿之间。
第二个问题,「你还要躲着我多久?」严谦一边插一边掐捏她的腰侧,眯眼细看着刚才拍打的臀泛起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谢言埋在枕头里啜泣无法回答,连连摇着头,长发随着规律的抽插性感摇曳着。
严谦冷哼,把她翻过身来,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膀上准备开始加速冲刺。
谢言双眼湿润,迷蒙又无助地看着严谦,全身摊软,只能任凭他发泄怒气。
第三个问题⋯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严谦看着她失神的双眼问不出口。原本要射在她体内的决心,被他自己的退却给击碎,他硬挺着退出她的窒穴,没有真的射在里面。
谢言花了快半小时重拾自己,期间严谦站在酒店的阳台,背靠着栏杆,隔着落地窗的玻璃,一边抽烟,一边眼睛眨也不眨,持续盯着摊在沙发上的谢言。
北城很冷,严谦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甚至扣子也没扣,靠在阳台任由寒风侵蚀,尽管嘴唇几乎快冻成紫色,他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潇洒模样。
谢言缓缓睁眼与他隔空对视,不明白自己目前是生气还是难过居多,只知道她刚才被这样粗暴对待,身体还是高潮了好多次,情绪随着情欲消退降到谷底。
她呆愣了好几分钟才艰难地撑起身体,拖着疲乏的身躯缓步走向阳台。
她打开落地窗,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冷颤。严谦哑声说「别出来,外面冷。」
谢言不理会他的阻止,赤脚踏入阳台,缓缓走近他,然后栽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严谦的身体冰凉的让她感觉像抱住了一块结冰的石头。
严谦没有任何动作,既没回搂她也没说话。
谢言抱得更紧了一点,她低声说「谦哥我们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好吗⋯」
严谦捻熄了香烟,表情莫测地看向远处,淡淡询问着「为什么?」
谢言头脑混沌,尽管内心坚决,严谦不顾她意愿的态度还是让她鼻酸,她双眼赤红,用颤抖的声音说「因为我不想讨厌你⋯」
严谦没有回答,伸出双手回搂住她,被风吹散的烟味,随着他充满凉意的搂抱,加速破碎了她的坚强。
谢言内心一热,哭了起来「呜⋯你刚才弄得我好疼⋯」她滚烫的眼泪滴落在严谦的胸膛,他也感觉胸口被焚烧一般的灼痛。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
谢言抽抽搭搭继续说「你都没经过我同意就逼着我做⋯真的很坏⋯」
事实如此,严谦无话可说。
谢言泪眼婆娑「而且你为什么一次都要做那么久!」
严谦愣了一秒,轻声说道「对不起。」
谢言抽着鼻子说「我现在不要原谅你⋯」说完哭的更大声「而且外面好冷⋯」
严谦内心一紧,抱着她撤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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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那该死的吻
严谦直接将谢言带进浴室,打开热水要让她泡澡暖身,她摇着头不肯,说「是你该泡澡,你冻太久了。」
谢言这样一说,严谦就放开了她,不想自己的低温将她冻着了。她却不放开抱着他的手。拉扯到最后,两人穿着衣服面对面挤进浴缸里。
严谦表情僵硬,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谢言刚才说的话,是她打算要推开他。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接受,就算彼此折磨他也不可能放手,他能想象他的执着未来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们的关系恐怕会万劫不复。
今天是他过分了,他想开口挽回谢言,可是犯错在先,话始终卡在喉头。
谢言好不容易停止哭泣,此时她抱着膝盖面对面坐在他两腿之间,热水泡得她幼嫩的肌肤浮起一层粉,微红的眼眶及鼻头,挂着水珠的眼睫,尽管是在这么荒唐的时刻,她在严谦的眼里还是很美。
谢言抱紧双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迷蒙大眼直直看着严谦,小声开口「谦哥你暖和点了吗?」
严谦瞬间被她的可爱席卷,他滚了滚喉结,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将她脸颊旁的湿发勾到耳后。
同时他内心矛盾地缠绕着自我厌恶及愧疚感。
一直以来,他都是用半强迫的方式跟谢言求欢,他擅自认为彼此之间情投意合,他还逼她开口答应与他成为男女关系,一切似乎仅凭自己的意愿。
尤其今日更是如此,他一进门大衣都没脱,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上了她,弄得她说疼也不放过。
跟禽兽有何不同?
所以他才走到阳台去冷静冷静,但不管站多久都安抚不了自己内心的那股兽性。
刚才谢言说⋯她不想继续是因为她不想讨厌他。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谢言其实一直都很厌恶很排斥这样的接触?已经无法再忍受?
他不是容易想多的人,但是牵扯到谢言他就总是容易绕进胡同。
严谦看着谢言小巧的耳朵陷入沈思,方才拨她头发的手指轻轻摩挲她软糯的耳垂,谢言忍住他带来的微痒没躲开。
谢言看他没有回答,也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胸膛。刚才靠在他胸膛的时候很冰冷,她没多想,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严谦不着痕迹地愣了一瞬,胸膛及腹肌不由自主绷紧,他清清喉咙。
谢言悄悄把手收回,有些尴尬「好像⋯已经不冷了。」她才恍然发现目前的处境很诡异。
刚刚自己情绪低落,既生气他的霸道与蛮横,却又舍不得他自虐受冻,碰到他像冰块一样的肌肤觉得心疼又难过得不得了。
当下被他强迫、委屈的心情变得复杂,本来想着要把自己对严谦的不满说清楚,要告诉他她不愿意再跟他上床,尤其更不要在严谦还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时候。
最终却情绪爆发哭了出来,什么也没有说清楚,还扯着严谦一起进浴缸,变成穿着衣服泡澡这么尴尬的画面。
她看着他衣襟敞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想到稍早被他压着做的时候,他什么衣服也没脱,自己的底裤却被他给扯下,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她的衬衫下什么也没穿,突然觉得害羞,悄悄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严谦也显得有些窘迫,在阳台上被吹冷的情绪此时再度活络起来,他看着谢言低垂的眼脸,很想让她明白他有多么喜爱她,想让她也同样的爱他。可是他不知该如何用正确的方式表达。
除了把她绑在身边还有在床上疼爱她以外,他不懂其他的方法可以让她体会。
更可笑的是,现在看着她穿着打湿的衬衫,坐在自己两腿之间,眼睛红成兔子的委屈样,他居然又默默有了感觉。
他自嘲地笑笑,搓揉谢言耳朵的力道不自觉稍稍加深了一些。才被谢言触碰过的胸口持续发热,感觉他的心也逐渐被烫麻了。
「谦哥⋯」谢言眯着眼轻唤了一声,脸红着侧头躲避他的触碰,耳朵被他揉得太痒了。
严谦内心苦笑,眷恋不已地抽回手,放回自己的大腿上。他看向谢言的目光向来直接,此时的欲念也未经修饰,视线打在谢言脸上像扫描仪一样。
谢言开始受不了这种拉扯的暧昧气氛,她红着脸说「我不冷了,我要先起来了。」她缓缓站起身,特别注意不让自己光裸的下身暴露。
「谦哥,我待会有话对你说,你好了的话⋯哇!」她准备要跨出浴缸,却突然被严谦拉住了手,脚一滑跌在他身上。
这间酒店是谢言自己找的,不是给像严谦这样高贵有钱的人住的,所以浴缸也不大。这一摔肯定跟严谦两人撞得严丝合缝,谢言被他的硬身板硌得呲牙咧嘴。
「疼、你做什么!」谢言歪七扭八地迭在上面,愠怒地问。
严谦也不懂自己为何揪住她,反正他不想出去,也不想跟她接着谈。
「冷。」他厚着脸皮说。「你出去水就少了。」
谢言一听哪里怪怪的,但是好像也没错。她想撑起身体,没地方抓只好先扶着严谦的肩,两人又是一个暧昧的姿势,接吻的距离。
谢言皱起眉头,怀疑又是严谦在耍流氓,她嘟嘴生气「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多放一点热水。」
严谦近距离看着她的俏脸,微怒的表情活灵活现,他的深沉目光开始灼烧,薄唇轻扯,荷尔蒙又开始高浓度挥发。
谢言可不愿意再落入他的「虎口」,稍早的双人运动还让她私处隐隐发疼,何况她已经决定停止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使劲推开他,不敢再看他,绷着脸站起跨出浴缸,这次严谦没有再扯住她。
谢言才换了一套干净衣裳,顺手挂上散落一地的男用大衣及西装外套,房间门又被敲响,她紧张了一下,严谦还在浴室内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确认只有曾瑶一人之后,她才小心谨慎的开门。
「你猜今天是谁破了当日中级赛道纪录?」曾瑶一进门就吵吵嚷嚷,手中提了一袋食物甩啊甩。「是我!哈!早知道老娘有天份,之前就该报名滑雪运动,搞不好这会已经是奥运金牌啰!」谢言赶紧关上了房门。
「嗯?怎么了?」一会儿她注意到谢言表现有点异常,又瞄到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她瞬间眯起眼睛贼笑。「是谁?我是不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挺开窍,刚来北城就学会偷男人了?」她边说边朝浴室走去。
「不是- - -你听我说- - -」谢言找不到机会插嘴,连忙拉住她,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曾瑶看不懂,还是那脸让人看了好气又好笑的贼兮兮的笑。
严谦很会挑时间,偏选这时候打开浴室的门。他没有换洗衣物,就依然披着他的黑衬衫,湿漉的短发随性地向后抓,深色西裤浸满了水,随着他的步伐在他身后滴落一路。
曾瑶立刻沉下脸色,嘲讽道「不是吧,老兄,就出来玩几天而已你也要跟啊?」嘴巴嫌弃,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严谦排列整齐的腹肌直看,只差一点口水就要流出来。
严谦不想理会她,若无旁人的从谢言跟曾瑶中间穿梭而过,随手一扯谢言刚才用过的浴巾开始擦身子。
曾瑶转向谢言,故意用清晰可闻的声音说「这人咋回事?真没礼貌⋯」她瞪着他魁梧的背影,百般厌弃。「你们俩有必要腻歪到北城来吗?」
谢言扯了扯曾瑶袖子,摇了摇头,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合适可以跟严谦吵闹斗嘴的气氛。她与他之间有更严肃的问题需要沟通。
严谦也不管身体擦没擦干,一屁股坐上沙发,稍早跟谢言在这边做了一场,当时就觉得这沙发挺劣质的,这会儿坐上去都感觉有点塌。
他坐在沙发上阴沉地摆弄手机,一脸别人欠他几千万的跩样,看得不只曾瑶有意见,连谢言都对他挺无言。
哦不对,以他的身家,至少要欠几十亿才能让他脸这么臭。
曾瑶皱着眉头,想起什么,转头对谢言说「你们的事不是没公开吗?那黎宇平待会⋯」话还没问完,她就感觉一股压迫的视线直射向她,从头到尾没正眼看她的严谦,这会倒是瞪得挺凶的。
曾瑶的疯也不是一天两天,她要是会怕这种虚张声势的威吓,也就不会光明正大疯得名满京城。她故意斜眼瞪回去,把话问完「那待会黎宇平来看到那位爷你怎么解释?」
确实很难解释,严谦湿漉漉地在她房间里,空气还隐约有股淡淡的咸湿味,黎宇平可能察觉不出,但根本瞒不过曾瑶这种经验老到的肉食女。
她瞧了瞧谢言,怎么看都不像会大老远把人招来北城纵欲的类型,反而是坐着的那位闷骚狼,一定是憋太久了,现在食髓知味反而憋不住了。
曾瑶想起从自己跟谢言在大学时期认识到现在,这家伙不仅总是对谢言执行人身思想控制,更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过,现在不正是整蛊他最佳的时机吗?
「宇平哥待会会来这边吗?」谢言有些不自在,黎宇平跟她虽然要好,但是她不曾让他进自己房间,他也不曾主动提出想来,甚至当时一起登记入住时还特别选的不同楼层。
「是啊,我跟他说我们昨晚在酒吧喝不过瘾,让他多买一些回来,一起想喝就喝。」曾瑶字字句句都踩在严谦的神经上,额上青筋已爆了好几条,正伴随怒火突突跳着。
就这疯婆子老爱火上浇油,她自己不知道谢言喝了酒什么德性?怎老爱找其他男人一起灌她酒?这做的哪门子姊妹?!
严谦从沙发上猛然站起,谢言见他怒气奔腾惊了一下,下意识认为他要打人,反射性挡在曾瑶前面。曾瑶本人反而面无惧色,挑衅地抬着下巴露出嘲讽笑容。
房门再度被敲响,谢言一愣犹豫着不敢开门,严谦见她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冷笑一声,跨着大步走向门口。
「等等- - -」谢言内心慌乱,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这场面,严谦还要光着胸膛去开门,这场面不得谁见谁误会?!
严谦恍若未闻,一把拉开房门,门口来客身影被严谦挡住谢言看不见,两人低声咕哝几句,房门再度被关上。
「是、是谁啊?」谢言心情忐忑地问了句。
严谦转回来面对手足无措的谢言,手上提了一袋衣物。听见她问,又是一声冷笑「司机,我找来的。怎么?怕我被谁看见?」他又想起那张该死的照片,黎宇平那该死的吻。
【未完待续】
49 反悔是小狗
严谦转回来面对手足无措的谢言,手上提了一袋衣物。听见她问,又是一声冷笑「司机,我找来的。怎么?怕我被谁看见?」他又想起那张该死的照片,黎宇平那该死的吻。
见严谦态度如此嚣张,曾瑶第一个坐不住了,冲到严谦面前,一张泼妇的嘴开始劈里啪啦「你什么意思啊?你想昭告天下想耍高调怎么不想想谢言的立场?狗仔拍你的绯闻还少吗?你也想让她过得不得安宁是不是?」
严谦懒得听她吵,一把拎起她外套的后领,打开房门就把她扔到走廊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他大力甩上门,曾瑶在门外大呼小叫用力拍门「严谦你这王八蛋,你给我开门- -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谢言怎么样,我可要报警了哦- - -」「好哇,你要这样是不是!给我等着- - -」门外的呼声逐渐变小。
严谦不屑地嗤了一声,一转头对上谢言谴责的表情,狡辩道「是那女人先惹我的。」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幼稚,沉着脸又补一句「正好老子要换衣服,不想让她白看。」
谢言见他语气心虚莫名有些好笑,但还是板着脸「那你也不能赶走我的客人。」
严谦臭着一张脸脱下上衣,说「行啊,你叫她回来,让她好好看场脱衣秀养养眼。」
谢言当然没有这么做,况且曾瑶被抛出去的时候东西都来不及拿,手机本人还孤零零躺在茶几上,现在追出去也找不到人。
严谦当着谢言的面换好衣服,见她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故作随意询问「你不是说要照顾黄盛?怎么跟黎宇平跑北城来玩了?」
成天拿黄盛当借口躲着他,几天没盯着却跟着别的男人跑那么远,还玩得乐呵。
谢言脸皮薄,忍不住解释「宇平哥放长假,是盛哥让我陪他出来走走。」
严谦面无表情嗤了一声,又是黄盛搞的好事。他顺手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扔进垃圾桶,完全不在意那套名牌衣服价值不菲。「黎宇平放多长的假?住哪?」
「两个月,现在也住盛哥那。」谢言没意识到他在套情敌的底细,只当他在关心自己的兄弟。
严谦又走回她面前,一只手去端她的下巴。「那你可以回家住了吧?反正黄盛家里有黎宇平在。」他可不允许她跟两个大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谢言轻轻推开他的手,拒绝过于亲昵的触碰「谦哥,我有问题要问你。」语气突然加倍严肃。
严谦心脏突停了半秒,却仍故作镇定「嗯,你说。」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谢言深呼吸了一口,才坚定地询问「如果我不想再跟你上床,想把合约作废,该怎么做?」
她问的是该怎么做,不是可不可以。她完全不打算参考他的意愿。
严谦瞬间口干舌燥,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反复了数次,才冷冷开口「为什么?我没让你爽到?」
谢言脸一红,有些气愤,严谦怎老爱把话题带歪。「不、不是,我只是⋯就是⋯不想再这么做了⋯」不想再成为他的玩具。
严谦当然不想就这么结束,缓了几口气,才好声好气的说「我今天太粗鲁,以后我会尽量轻一点⋯」谢言低垂着眼摇摇头。
他不死心,又说「如果每天做一次让你有压力,合约也不是不能改。」严谦觉得自己已经很让步。
谢言摇头摇得更大力了。「不是合约的问题。」她几欲开口,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的明白又不会透露自己曾经对他有所期待。
总之如果严谦无法对她专一,那她不要这样的床伴关系。
严谦看她如此决绝,一股绝望和怒气又快速上窜胸膛。
偏偏此时房门又响,呼唤的声音却不是来自大嗓门的曾瑶,而是黎宇平。「谢言?」他敲敲门。
谢言紧张了下,侧头望向房门,正站起来想应门,站在她面前的严谦却不让开,她恼怒推了他一把,却是自己往后踉跄,再度坐倒回床上。
她抬眼瞪向严谦,没想到他此时的眼神比她更阴狠。他的大手伸过来压住她的肩膀,语带怒气低声说「别告诉我,你是想换换男人的口味?」
谢言顿觉莫名其妙,眼前这男人自己风流成性,却总怀疑别人水性杨花。
她想拨开他的手,他却箝住她的肩膀,怎么也拨不开。她低声怒道「严谦你有病!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谁都能睡是不是?!放开我!」
严谦薄唇抿成一线,就是不放手「那都是以前的事,你要计较多久?」
虽然过去有一半原因是严谦被黄盛当成集团招牌在卖,但却无法否认自己也过于放纵,确实也觉得挺可耻。
谢言瞪大双眼。
这男人是耳朵进水还是脑子进水?她从头到尾计较什么了?不都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况且他和白安雅在酒店开房不就是这两天的事而已?
门口黎宇平又敲敲门,唤了一声「谢言。你醒了吗?」声音透露着关心。
谢言心里着急想回应他,又对上严谦警告性的眼神,彷佛在说事情没解决,不许她离开这房间。
谢言差点破口大骂,但是冲动容易坏事,何况面前的男人也不是能讲道理的状态,她决定先缓缓,于是瞬间转了一个态度。
「谦哥⋯你抓疼我了⋯」她软声说道,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觉得我们俩没有男女朋友该有的样子。」
果不其然,严谦立刻卸了手上的劲,还关心的蹲下单膝,凑近了看她的脸。
「那你说说男女朋友该什么样?」严谦见谢言改了口,心想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暗自松口气,立刻追问。
谢言看着他那无比俊俏的脸庞,脑海里不断浮现他对其他女人温声轻语的样子,心里更冷了。
「就是会循序渐进,加深感情。不会一见面就老是做那档事。」谢言蹙眉随口瞎扯,说的却莫名在理。
「循序渐进指的是如何?」严谦又问。女朋友他交过不少,但真费心去理解她们需求的却一次也没有。谢言现在说的男女感情交流,他的经验几乎是零。
「嗯⋯大概就是三个月牵手,六个月拥抱,满一年才能接吻,床上的事要等结婚后,这样的。」谢言忘了自己在哪一本少女漫画里看过的这个说法,先借来参考顶着用。
严谦皱眉。这他妈是国中生还高中生在谈的恋爱?何况他们都直接做到最后一步了,何必还要走回头路?
「那就直接结婚不行吗?」严谦冷哼一声询问。「都做过几回了,也算生米煮成熟饭。」
谢言双颊一红,没想到严谦那么会抓重点,还那么会耍流氓,赶紧导正话题。「就是因为没有按步骤,我才说不像男女朋友的嘛。你天天催着我履行合约,搞得我们像性交易一样⋯」
她噘起嘴,装得一副委屈样。
严谦谈判能力可不差,他眯起黑眸,阴恻恻道「合约不是为你订的吗?不是你怕做太多伤身体才提的?我当时可没逼你。」只是引诱你上钩而已。
谢言看严谦始终很清醒,想着这段话搞不好又要被他喧宾夺主抢去主导权,忍不住强调「重点不是合约,是我们都没有花时间先认识彼此培养感情!」
话语一落,两人彼此无言面面相觑。
同一屋檐下长大的,还同居了六年,在说什么没花时间认识彼此呢?
严谦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太明白谢言所谓的培养感情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已足够了解她,从她爱吃的东西,她平时的作息,她生理期的周期,连她喜欢的姿势跟体内的敏感点都知道,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更深入的了解?
但他突然想起近期才从宋俊口中听来一个新名词,叫做「仪式感」。
听说女孩们都特别吃这套,所以他才会同意和白安雅在柳城的工厂如期交货那天,到酒店开包厢宴客,大肆庆祝,邀的地方知名人士也不少,给她做足了面子。
本来他还以为白安雅勉强算是商场高手,没想到当天酒酣耳热之际,她兴头一来居然就将项目合作百分之十的让利给了他,这长远下来也是不小于十亿的利润。
用一顿饭,换来高收益,仪式感对女人来说还真是个骗钱的利器。严谦不屑哼笑。
他最后的结论是白安雅的判断力不过尔尔,不值得费心周旋。
现在套着仪式感的角度来看,确实他没给过谢言什么值得纪念的行举,连交往的承诺都是在床上逼出来的。而今,谢言想要更浪漫一点的互动也无可厚非。
但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可以加倍对她好,就算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做到。
「行,你想怎么培养感情我都配合你。要不我们现在就公开,顺便跟黎宇平讲清楚。」严谦抬手轻抚谢言的脸,白皙幼嫩的肌肤,就算是气鼓鼓的模样也让人很想咬一口。
谢言暗道不妙,怎么绕一绕事情逐渐复杂起来了。不行,她要想办法设高一点的门槛,让严谦知难而退。
谢言的小脑袋瓜又开始转啊转「谦哥你真的愿意配合我?」
严谦破釜沈舟,眼下只要别让她离开他,就是亲自让他天天送花送奶茶那都是小事。
「嗯,言言想要的我都满足你。」他直视着她,淡淡道,语气难得不带调侃。
谢言心脏漏跳了一拍,没想到除了在床上厮混的时间外,还能听见严谦嘴里吐出如此肉麻的甜言蜜语。
心动的同时,她也清醒地告诉自己,严谦不会只对自己说过这种话,他现在不过是发挥魅惑人心的长才,想诱她继续当他的床伴而已。
思及此,谢言控制声音,努力别显得太过质疑,问道「真的吗?如果我说希望我们从头开始,你也愿意吗?」
严谦嘴角微翘,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微笑。他坐到谢言旁边,手指一勾轻轻刮擦她的鼻头「行,多难的事?你想怎样都依着你。」
他内心估量着谢言最多就是刁刁他,小女孩儿要的不外乎那些情情爱爱的小把戏。而且寻常男友做得到的事能有多大挑战?依他的本事,只要她能想得到,他就没有做不到的。
「你说的哦,拉勾,反悔是小狗。」谢言伸出右手小指,认真看着他,眼眸闪着精明的微光。
严谦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想接吻的冲动又悄悄萌芽,笑意加深「好,反悔是小狗。」他配合着伸出手指与她拉勾。
想想刚才的处境,他单膝蹲地与她平视,对她做出认真承诺的样子,已是他人生中最浪漫的举动。
谢言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对他的承诺半信半疑,但事已至此,危机即是转机,此刻就是划清界线最好的机会。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不认识的人了。」谢言终于也浅浅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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