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14.可以吗
隋云暮洗完澡回来,纪清刚吃完晚饭。
她躺了一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起来走走,顺便把要洗的餐具拿出去,回到房间,隋云暮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纪清的房间里有一套书桌,但是现在电脑和纸张都是稀缺品,她的书桌是用来堆杂物的。
只不过在杂物里,还放着她的小金库的分库。
纪清有点紧张。虽然她知道隋云暮就算看到她的小金库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小金库里的大部分都是他资助的。
但是心里有鬼的时候,看什么都心虚。
因此当隋云暮朝纪清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一紧张,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纪清对上隋云暮微微带笑的眉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纪清刚开口,隋云暮的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纪清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隋云暮手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熨帖在她身上。
他再稍微一用力,她整个人都进了隋云暮的怀里。
隋云暮刚洗过澡,还很讲究的用了沐浴露,身上有一点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花香。
挺好闻的,但和隋云暮很不搭。
纪清在走神。隋云暮抬手将散落在她脸颊旁的碎发归到耳后,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她回过神来,视线回到他身上,像是在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明明都已经肏了一年半了,他们之间还是有种像是刚搞上一样的疏离感。
隋云暮很难说自己喜欢或不喜欢这种疏离感,就像他很难说清楚自己对纪清的情绪。
但在这种时候思考这个问题未免太扫兴。
隋云暮低下头,慢而轻的亲吻她的唇。
有点痒。纪清忍不住想往旁边躲。
但是隋云暮在察觉到她躲避的意图时,又立刻加重了力道。
他的舌尖探进去的时候,手也扣住了纪清的手腕,像是用舌尖舔吻她一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血管富集的地方。
纪清的喘息很克制,但隋云暮结束这个吻的时候,能看到她耳朵要滴出血来一样的红色。
他的吻顺着纪清的脸颊往上,几乎是在她的耳边很轻的问:“可以吗?”
隋云暮总是这样。
看起来很好说话,好像她总有拒绝他的权力,但她要是真的敢拒绝,就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沉重的代价。
纪清懒得配合隋云暮演他的绅士,当作没有听见。
隋云暮轻笑了一声,放在她后腰上的手从睡裙的下摆摸了进去。
是往前摸的,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腹往上,握住了柔软的奶子。
隋云暮像是在把玩着艺术品一样将它托在手心捧着它、抚摸它,再用力的揉捏把玩它。
逐渐硬挺起来的奶头顶在他的手心,纪清没出息的开始发软,手无意识的抓住了隋云暮身上的浴袍。
“有点疼……”纪清忍不住说。
隋云暮松开手,看起来很体贴。
他抱着纪清站起身,把她放在床上。房间里的灯光很亮,但很快头顶的灯光就被颀长的身影给遮去了大半。
隋云暮扯开自己的浴袍系带时的神情依旧清风霁月,浴袍彻底失去约束的往两边散开,露出已经勃起的性器。
隋云暮的肤色偏冷白,衬得阴茎和阴囊的颜色更深,透着一种狰狞的丑陋。
纪清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看着又有点挪不开。她看着隋云暮随手压了一下自己的性器,粗长的阴茎跳了一下,在她的注视下直挺挺的贴在小腹上。
隋云暮的性器长得很丑,但他的手很漂亮,而现在这只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从他自己身上挪到了纪清身上。
隋云暮的手在穴口摸了几下,房间里的光线已经足够他看清从穴口流出来的、已经浸润到后穴的透明液体。
纪清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湿透了,但现在再想遮已经太晚了。
隋云暮的手指按着两片柔软的花唇往两边分开,让中间的穴口不得不敞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他没有做更多的前戏,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鸡巴抵着穴口慢慢的往里压。
未经扩张的穴口被压的凹陷进去,被迫微微敞开一点容纳钝圆的龟头,穴口被拉扯出细微的疼痛,让纪清忍不住微微蹙眉。
而这时候隋云暮就会再往后退一些,握着鸡巴用龟头上下磨几下湿润的穴口,直到纪清的眉头舒展开之后再重新压进去。
重复了两三次之后,湿的一塌糊涂的花穴在隋云暮又一次用力的时候,把整个龟头都吞了进去。
15.先生
“啊……”穴口骤然被完全撑开,纪清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性器一点点插进去,里面很湿润,但同样咬的很紧。
隋云暮能感觉到柔软的穴肉挤压着他的阴茎,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再一次占领他的所有感官。
他的手指还压在纪清的花唇上,而他的鸡巴从他的指间穿过,插进另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里。
隋云暮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穴口被拉扯开来,完整的吃下他的鸡巴的过程。
原本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穴口被撑的边缘泛白,早就失去了一开始娇嫩的形状,微妙的呈现出一种被凌虐的破碎感。
隋云暮移开目光,也在念头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之前刹住车。
他握着纪清的腿根,注视着纪清脸颊上的潮红,用力把性器插到了底。
“唔……等等。”纪清忍不住说。
不知道进化者是不是都会连着性器官一起进化,隋云暮的性器粗长的就跟转基因的一样。纪清每次都会有种自己会被捅穿的错觉。
隋云暮依旧体贴的等了,但只等了一等。
他压着花唇的手总算松开,往上揉了揉纪清的阴蒂,在感觉到里面的润滑丰沛起来之后,他就开始九浅一深的抽插起来。
花穴被进出了几十次之后开始变得松软,粘腻的淫水从缝隙里被挤出来,发白发蓬的往下流。
“要喝点水吗?”隋云暮突然问。
纪清正被插的浑身发软,没反应过来的问:“什么?”
隋云暮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你大病初愈,而且流了很多水。”
在纪清回答之前,他又摸了摸纪清的额头,“虽然你现在不在发热,但是你里面比平常更热更紧。”
纪清突然想到了她昨天和屠苏说的蠢话,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烫,“不用,我不渴。”
但隋云暮还是短暂的停歇了一下。
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的水杯自己飞了过来,隋云暮都没有抬手,自己喝了一口水之后,水杯自己归位,他低下头,压上了纪清的唇。
从隋云暮口中度过来的水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但纪清总觉得里面都是隋云暮的口水,比接吻还要不卫生。
不过这时候的抗议是无效的,纪清只能吞咽,但还是有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唇边流出去。
隋云暮又仔细的吻掉她唇边的水痕。
如果他没有一边轻轻的吻她,一边却握着她的腰用力的肏她,纪清还会觉得隋云暮挺当人的。
但隋云暮不当人才是常态。他吻干净水痕,又来亲她。
花穴被插的又烫又麻,性器越进越深,抵着深处的花心一下下的撞上去。
快感夹杂着酸慰的细微疼痛从花穴深处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纪清受不住的往后躲,喘息着求饶,“太深了……”
但这次隋云暮却充耳不闻,还要亲上来压制她微弱的抗议。
“唔……”纪清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周围的空气都热的让人流汗。
隋云暮握着纪清的腰用力的撞着深处的花心,性器抽插时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阴茎下面的阴囊拍打在一片泥泞的私处,又加进了啪啪啪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暧昧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连床都在嘎吱嘎吱的晃。
纪清觉得隋云暮像是要用阴茎把她给串在他身上了一样,花穴深处难忍的快感越来越强烈,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隋、隋……”纪清的眼角都被逼出了生理性眼泪。
隋云暮突然放缓了动作,等纪清把这句话说完。
纪清很少当面称呼他,大部分时间她都会选择避开称呼,用“你”之类的代词来指代。
刚认识的时候,纪清会喊他隋先生。
纪清喘着气,声音含含糊糊的说:“隋先生……”
现在还是隋先生。隋云暮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
他知道纪清对零组其他人都是直呼其名。
毕竟她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而他是零组的队长,又是年纪最大的,纪清也不能乱了辈分的喊屠苏哥。
五个人,只有他是隋先生。虽然往好处想,他是最特别的一个。
但隋云暮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你喊我什么?”
“隋……先生。”纪清犹豫的交上了相同的答卷。
天花板上的灯给隋云暮镀上了一个白亮的轮廓,隋云暮隐没在阴影里。
他没有说什么,就连神情都没什么变化,但纪清却直觉他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隋云暮又抬起手摸了摸纪清的额头,像是在确认纪清不在生病,就算他稍微放纵一点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隋云暮收回手,语气温和,“比如云暮。”
16.
更别提现在是末世,撇开到处都是的丧尸不谈,在末世爆发之初,张皇逃离的人就已经把大部分道路给堵塞了。
地图可不是智能导航,能帮纪清避开堵塞的道路。
要是想去澜州,半个月能到都是极其乐观的情况了,更可能的情况是纪清死在了半路。
覃倾突然有点后悔答应给纪清帮忙了。从私心来说,他并不希望纪清去送死。
但劝告的话在开口之前又咽了回去。纪清应该比他更清楚她要做什么,而且留在基地就比死在半路好吗?好像也未必。
尤其是现在,在第二个真正的治愈进化者出现之后,纪清的位置不可避免的变得尴尬起来。
阮软刚被带回来进行进化能力检测的时候他也在。必须承认的一个客观事实是,阮软的进化能力比纪清的更优秀。
因为之前发生过纪清净化晶核导致狂化症发作的先例,隋云暮特地让阮软尝试了净化晶核,结果是可行,而且阮软目前还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
对现在的基地和进化者来说,净化晶核的作用比治愈伤口的作用更大。覃倾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对基地的情况比大部分进化者都清楚。
现在基地内死于狂化症和成为狂化者的进化者的数量,要远超在墙外被丧尸攻击死亡的。
吸取晶核能量积累的杂质表现出来的狂化症状虽然能被缓解,但杂质本身不能被清除。
直白点说,只要想要变强,只要持续吸取晶核能量,就早晚会有堕落成狂化者的一天。
这本来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但阮软的出现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只不过阮软能净化晶核的消息还被封锁在零组内。
今天隋云暮像模像样的开了一个会,说要让阮软自己选心仪的小队,其实只是为了压住基地内不满的声音而已。
就算阮软真的在今天的会上选出了自己心仪的小队,隋云暮也不会放人的。覃倾笃信这一点。
不过最后的结果和隋云暮预料的差不多,阮软在隋云暮和屠苏的一唱一和之间选择了备选方案,进入基地医院。
这些事情都是隋云暮不让他告诉纪清的。
而现在他也有了纪清不让他告诉隋云暮的事情。
“我知道了。”覃倾收回思绪,一边回答纪清,一边把纪清的小金库收好。
纪清看着自己攒了一年多的小金库被轻描淡写的收进覃倾口袋里,艰难的把目光挪开,“你走吧,等买好了告诉我东西藏在哪里了就行。”
覃倾点头,“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最迟七天之内我把我能买到的东西给你买齐。”
纪清也点头,“拜托你了。”
覃倾离开之后,纪清一直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也有心情去看看修缮好的健身房长什么样了。
毕竟顺利的话,没几天她就能离开这里了,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回来这里的机会了。
纪清其实也想过直接把绿洲的消息告诉隋云暮,让末世早点结束。
但原文中有一个描述让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原文中提到过绿洲不是末世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才出现的。
可具体是怎么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原文又描述的不清不楚的。
像是写到最后实在没法圆回去了,又一定要安排一个末世即将终结,人类重返家园的HE,而强行加上去的设定。
只不过有一点纪清是肯定的,在现在的阮软穿越过来的时候,绿洲已经存在了。
也就是说她这一趟如果能顺利抵达终点,是能找到绿洲的。
不过阮软一出现,也就意味着剧情开始推进,不管纪清告不告诉隋云暮绿洲的存在,最终他们都会抵达绿洲终结末世。
但至少在剧情推进到绿洲之前,纪清都能够摆脱零组了。
而剧情到了零组抵达绿洲的节点,也就意味着零组和阮软已经感情升温到快要大结局了,当然就没有纪清这个恶毒女配什么事了。
纪清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就差哼起不成调的小曲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推开健身房的门,摸到墙上的开关开了灯。
虽然装修工人才来了一天,但健身房几乎被修缮一新了。
纪清不知道昨晚谢安南、谢向北跟陆漠白把健身房拆成了什么样,不过看现在的修缮程度,好像除了天花板无一幸免。
但结合他们的异能,纪清合理怀疑这些破坏都是谢向北一个人干的。
不过纪清觉得隋云暮的处罚很合理。既然是三个人打架,怎么能只有搞破坏的一个人去墙边值守呢。
纪清看了看新的健身房,又想着都到这儿了,不如就在新修的健身房里锻炼一下,至少增加一点离开基地后遇到丧尸逃跑的体力。
但她刚做完热身运动,健身房的门就被敲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屠苏。
纪清本来以为会是谢安南或者谢向北,心里还紧张了一下,但看到是屠苏,紧张的情绪又消失了。
不过紧张是不紧张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种她和屠苏不太熟的感觉,尤其是下午她还偷听他和阮软说话被抓包了。
“你也来锻炼?”纪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寒暄。
屠苏沉默的看着她,走进了健身房,反手把房门关上。
“下午……”屠苏开口,但纪清都没打断他,他自己就停住了。
他走到纪清跟前只有一两米的地方停下,抬起手,手心朝上摊开,露出手心里放着的一枚钻戒。
虽然钻石的大小没有鸽子蛋这么夸张,但要比上次谢安南和谢向北送的钻石项链上的钻石,和陆漠白送的钻石手链上的钻石都要大得多。
纪清:……
他竟然还记得他顺走钻石项链时说要送她一个更好看的。屠苏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意外的很守诺。
但是纪清不想收。
尽管现在是末世,一对一的正常男女关系在基地里比奶茶粉还要稀缺,但钻戒总是会让人联想到一些其他的。比如忠诚。承诺。还有相爱。
她和屠苏大概不满足其中任何一条。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这位未婚夫还是屠苏名义上的上级。
而且或许在不久之后,屠苏会有一个更想送出这枚戒指的对象。
到时候他再回忆起现在这一刻,估计还会感谢她没有收下这枚钻戒。
“这可能不太合适。”纪清抬头看向屠苏,“谢谢,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收。”
屠苏的手依旧放在纪清面前,“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而已,隋哥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隋云暮当然不是这么计较的人,毕竟未婚妻都能大方的给队友随便睡,再收一枚钻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她自己不想收而已。
不过现在拿隋云暮来当挡箭牌还是很好用的。
“他……今天问我要不要结婚。”纪清毫不犹豫的把隋云暮给卖了。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隋云暮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提出要结婚。
他可能是不希望零组其他人再因为她起矛盾,也可能是怕她因为阮软的到来产生危机感想安抚她。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隋云暮既要又要的吃相都暴露无遗。
纪清说的轻描淡写,屠苏的反应却比她当时听到隋云暮求婚时的反应更大。
他的手重新攥紧了戒指,用力到骨节都在发白。
要是他也是力量进化者,纪清都觉得他现在能把戒指的戒圈给捏扁了。
但纪清在说之前,都没想过屠苏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她觉得最近零组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古怪,隋云暮和屠苏是这样,谢安南和谢向北也是,陆漠白更是。
“他说要和你结婚?”屠苏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反问,“你答应了吗?”
纪清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只不过在隋云暮看来,没答应就是拒绝,而她已经充分体会过拒绝的代价了。
“我觉得现在结婚还不是时候……虽然基地逐步稳定下来了,但只要丧尸还在,就不可能真正过上安稳的日子。”
纪清没有明说,但屠苏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没有答应屠苏的求婚,但也不会答应其他任何人的求婚,就连找的借口都很冠冕堂皇。
屠苏看了纪清好一会儿,看的纪清都有点不自在了,他才问:“今天可以吗?”
话题跳跃的很快,但是一般这种话只说一半的“可以吗”特指可不可以做。
纪清中午刚在办公室和隋云暮做过一次,现在内心更倾向于不可以。
但是思绪转了两圈,她突然又想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以。”纪清说完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狐疑的看着屠苏。他刚才该不会是用进化能力干扰了她的想法吧。
不过屠苏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得到纪清的回答之后,他点点头说:“我先去洗澡。”
屠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纪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终于对基地里其他人畏惧屠苏的原因有了一点实感。
自己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个人修改的感觉也太糟糕了。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屠苏,也不会再反悔。
17.
更何况再有几天她就要离开基地了,现在和零组的任何人发生矛盾和争执都是不明智的。
保持一切如常是最好的。纪清一边想着自己再度泡汤的锻炼计划,一边走出了健身房,关上灯和门,回自己房间洗澡。
屠苏走进浴室的时候,纪清还站在花洒下面。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开门的声音被水声掩盖,但门开合带起的风还是让纪清转头看了过来。
纪清看到屠苏有点惊讶。
屠苏很少着急到连洗澡的几分钟都等不了,就算是想要在浴室做,也会在一开始问她要不要一起洗。
不过她也差不多洗完了。她伸手想去拿浴巾把自己擦干,但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屠苏给握住了。
这次屠苏的手里没有戒指,但他的手心要比他看上去更热一些。
纪清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屠苏的目光。
浴室里的灯光被屠苏挡在了身后,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平常更黑沉。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然后他低声喊她的名字,“纪清。”
纪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下意识避开了屠苏的目光,“……嗯。”
屠苏身上穿着灰色的浴袍,刚才花洒里的水溅到了他身上,衣摆上留下了一串深色的水渍。
纪清的目光落在这串水渍上,视野里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
下巴被扣住轻轻往上一抬,她的视线也避无可避的往上,但纪清还没看清屠苏的神情,他就已经低头亲了上来。
纪清甚至都还没闭上眼睛,屠苏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他很轻松的抵开还没设防的牙关,舔到她的上颚。
她下意识的后退,屠苏就一步步的往前,直到把她抵到了墙上。
墙上都是水雾,冰凉湿润的感觉从背上渗过来,但现在她不觉得冷,只觉得热。
这个吻长而深,结束的时候纪清几乎都站不住。
她睁开眼睛,屠苏依旧在沉默的看着她。
刚结束的吻在他向来颜色浅而薄的唇上也染上了湿润的艳色,看上去意外的色情。
但他的手却在很纯情的帮她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归到她的耳后,做完这些,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的捏她的耳垂。
纪清有点痒,也觉得今天的屠苏有点怪。
屠苏的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最后回到她的眼睛里。四目相对,纪清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他又低下头来亲她。
纪清被压在墙边,天花板上的灯光几乎完全被屠苏遮掉,她被困在屠苏的影子里,只能看到他黑沉的眼睛。
然后屠苏捂住了她的眼睛,唇上的触感变得更加清晰。
他在很仔细的亲吻她,用唇舌描摹她的唇形,再用舌头舔进她的唇缝。
背后的瓷砖已经被捂热了,但身前的气息却更烫,烫到她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抓住点什么,好让自己不会溺毙在这里。
她伸出去的手再一次被屠苏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手腕往下,一点点让她把手臂攀附在他的臂膀上。
纪清被屠苏支着半边身子,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他却纹丝不动的继续亲她。
这个吻从唇边开始往下,屠苏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很轻,没有想要在上面吸吮出草莓印的意思。
纪清不知道屠苏是不是知道在这里留下吻痕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她的治愈进化能力是不是好用到能无视这种危险。
无关紧要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又觉得有点痒了。
而这种磨人的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她的锁骨下面。
“唔……”纪清不自觉的仰起头低哼,明明花洒是关着的,她却觉得眼前是一片被水色模糊的眩光,什么都看不清。
“可以了……”纪清忍不住开口,但话还没说完,屠苏又继续来亲她。
这次绵长的吻是从唇边到眼尾的,屠苏仔细的把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在眼睫毛上的泪水亲掉。
“去床上吧。”纪清实在受不了这样磨人的感觉了。
屠苏没有说话,只是又低头去舔她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也跟着被吹进她的耳朵里,纪清痒的想躲,屠苏却又追上来亲她的唇。
他的动作逐渐失去了最开始的温柔,进出的力道和动作都堪称粗莽。
纪清被一次次顶到墙上,背上的肩胛骨硌在坚硬的瓷砖上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说:“背……有点痛……”
屠苏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停了下来,纪清还没缓过神来,她已经被抱了起来。
屠苏用抱小女孩一样的姿势托着纪清的屁股把她放到自己的肩头上,纪清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
视野被陡然拔高,纪清看着屠苏单手抱着她,还能顺手扯下挂在旁边的浴巾披在她身上,轻松的把她抱出浴室。
纪清被放到床上,屠苏也跟着压了上来。
“呜……”纪清在呜咽,屠苏又俯下身来亲她。
但这次是亲她的脖颈,轻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吻一路往下,最后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等着她从高潮中缓过来。
纪清的意识恢复清明之后,才发现屠苏不是在埋胸,而是在听她的心跳。
他安静的伏在她的胸口,明明两个人的性器都还连着,他却像是趴在母亲胸口安睡的孩子一样温顺。
纪清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在零组里最应付不来的人其实是屠苏。
纵然零组每个人都各自有坏的地方也有好的地方,但屠苏却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他是被这个扭曲混乱的世界逼迫着变坏的。
如果丧尸没有出现,末世没有降临,他应该会是一个沉默却忠贞的丈夫。
他或许会有一个相爱的妻子,他的妻子可能口头上会嫌弃他不懂情趣,却会因为他细致入微的体贴无数次为他心动。
纪清突然觉得有点惋惜。但也只是惋惜,她注定不会是这个假象中的妻子。
就算末世没有降临,原本的纪清也只会是隋云暮的妻子。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如果可言。
她把这些不必要的情绪赶出脑海,伸手轻轻推了推屠苏的脑袋。
他大概是刚洗过头没完全吹干就来找她了,现在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头发上细微的潮意。
屠苏顺着纪清的力道抬起头,动作很自然的亲了亲她的手心。
纪清却突然觉得这个吻是烫手的,下意识的把手往后一缩。
屠苏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纪清的眼睛,在她开口之前又突然握着她的腰把她翻了个个。
刚才披在她身上的浴巾被压在了身下,屠苏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腰上。
纪清的肩胛骨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红印,是刚才在浴室的墙面上磕碰出来的,但不需要多久,这点红印就会完全消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就像他们一样。
屠苏把手往下压了一些,纪清柔软的腰肢塌下去。
他的指甲修剪的很短,但故意用指甲剐蹭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种被激起的奇怪感觉。
纪清一个激灵,要不是屠苏的手还压在她后腰上,她能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去。
“别碰那里。”纪清的手背过去想抓屠苏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扣住了,反剪着压在了她自己的背上。
尽管零组的人常常做的很过分,但玩的其实不算过分,她不喜欢被人碰的地方他们也很少碰。
纪清突然想起之前遇到过的几个住在九号街的进化者,他们正好在谈论自己的客人。
其中一个在抱怨前几天遇到两个喜欢双龙的客人,下面都被撑裂了,到现在都合不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另一个则在抱怨上个月遇到个喜欢往他身体里乱塞东西的客人,弄得他到现在上厕所都偶尔会流血还会痛。
但他们只是抱怨,也只能抱怨。狂化症状和进化能力一起扭曲了人性,就算是在基地,大家依旧在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纪清总是会在这种时候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至少零组五个人从来不会故意虐待她。
就像现在,虽然她的反抗被镇压了,但屠苏的手还是从这个危险的地方挪开了,重新握住了她的腰。
纪清呜咽了一声,又把剩下的声音闷住了。
小肚子都像是紧缩在了一起,强烈的快感带着酸涩的微微痛感让她止不住的打颤,脑袋里什么都没法思考的变成了一片空白。
屠苏却在这时突然开口:“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根本没听清楚屠苏在说什么,当然也不会给出回应。
于是屠苏的动作放缓了一些,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纪清,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纪清这次听清楚了,但是以她现在的思考能力,根本不足以让她去想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好……”纪清含糊的答应下来。就算屠苏不说,她也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任何人。
不是因为她觉得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在穿越过来的这两年里,她亲眼见证的无数死亡,和她自己数次的濒临死亡,已经足够让她把这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18.
她只是单纯的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她叫纪清,但她不是纪清。
纪清答应的很快,屠苏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的手在纪清的脊背上轻轻摩挲。其实这句话还有没法说出口的前半句。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喜欢上任何人。
屠苏无声的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
他不再说话。
“啊……”纪清的声音里都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
但屠苏却没有一点要怜惜她的意思。
屠苏很热,房间里又没开空调,汗水从额头上流进眼睛里,有点刺痛,让他的视野都变得模糊。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狂化症发作了,理智被本能完全压过去。
快感像浪潮一样将纪清吞没,她没忍多久就又高潮了。
但屠苏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美梦。他忍着没动,手在纪清汗湿的腰背上轻轻抚摸,等着纪清高潮的余韵过去。
纪清已经完全软成了一团,就好像无论他现在怎么摆弄,她都不会反抗了一样。
屠苏又俯下身去,撩开她被背上的细汗沾在身上的头发,低头去亲她的后颈,这次他用上了牙齿,轻轻的咬在她的肩膀上,再用舌头舔他留下来的很浅的咬痕。
纪清总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理智,“你还没……”
她还剩下两个字没说出来,短暂的休息时间就被单方面的宣告结束了。
纪清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只能发出一声狼狈的哭喘。
屠苏现在完全像是纪录片里压着雌兽交配的雄兽一样,咬着纪清的后颈压在她的身上。
“快好了。”屠苏的声音都比平时低哑了不少。
结束之后,屠苏才松开了牙关,面前光洁白皙的肩上已经留下了一个醒目的牙印,齿痕微微凹陷下去,但这么一会会功夫,这点痕迹就开始消退了。
屠苏摸了摸自己留下的齿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次依旧是屠苏收拾残局,等纪清在浴室慢吞吞的洗完澡出来,屠苏已经换好了干净的床单离开了。
纪清没多想,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纪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冰箱里没剩下什么东西,她索性早饭中饭二合一,收拾好出门去食堂。
中午的食堂人不多,临近月圆日,基地的任务也是一个接一个,内城区的小队不管实力怎样,都卯足了劲要趁着丧尸聚集的这几天多挖点晶核。
丧尸当然不是杀不完的。
根据基地现在的粗略估计,全人类有80%-90%变成了丧尸,幸存下来的人类当中只有不到10%是进化者。
占全人类总数80%-90%的丧尸听起来很可怕,但丧尸就和一些生物族群一样,会自发淘汰族群中弱小的个体。
因为丧尸病毒强大到只要被咬伤抓伤时大脑没有被破坏,人类死亡后就会变成丧尸,所以一部分丧尸肢体都是残缺的。
而丧尸也是需要进食的,它们还是纯肉食动物,也会食腐,一旦它们察觉到其他丧尸孱弱到连自己生存下去都困难,它们就会直接把弱小的同类分食。
这也是为什么丧尸跟人类一样在进化的原因之一。它们吞噬同类是本能。
丧尸不仅在被人类外部消化,也在自己内部消化,但丧尸这个族群是没有自我繁殖能力的,制造丧尸的唯一办法只有用丧尸病毒感染人类。
但是随着幸存者数量的锐减,和人类有组织的聚集和反攻,新转化的丧尸越来越少。
丧尸是一个从诞生起就注定走向灭亡的族群。只是人类很可能会在丧尸自我灭亡之前,先被丧尸灭亡而已。
而且从目前来看,进化者和丧尸一样,也是没有繁殖能力的。
更糟糕的是,在末世的自然选择和人为选择中,原本只占幸存者总人数不到10%的进化者,现在在基地内已经占到了近四成。
如果幸存下来的人类继续人为的淘汰普通人,人类也离灭绝不远了。
不过隋云暮比纪清更早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之前基地里还有不少小队会带着普通人出基地,在进行任务时会把普通人当投石问路的一次性消耗品,但现在隋云暮已经明令禁止普通人离开基地。
在这条规定刚颁布的时候,外城区的普通人的反对声却沸反盈天。
因为出墙的工作报酬更高,而在墙内他们只能干种地之类的体力活,工作又累报酬又低。只要出墙一趟侥幸不死,拿到的报酬能抵他们在墙内辛辛苦苦工作半个月。
只不过隋云暮镇压的很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普通人的反对微不足道。
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也是为了基地的未来。纪清在这种时候又会觉得隋云暮还挺有大义的。
纪清到食堂的时间还早,菜刚端出来不久,都没被打掉几份。
基地食堂的定价还算是良心的,没加什么料的汤是免费的,米饭十块一份,也就是十分之一个标准晶核,素菜二十,小荤三十,大荤四十。
一份标准餐就是一个标准晶核,但大部分人都是素菜米饭加汤。
纪清点了一份标准餐,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不久,她后面的座位也坐下了两个人。
纪清背对着他们,只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治愈进化者不加入任何小队,以后就在基地医院提供治疗。”
另一个人嗤笑了一声,“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她提供治疗是自己定价的,谁知道找她治疗一次要花多少晶核?要是让我把出去拼死弄回来的晶核都付给她治疗费,我还不如直接变丧尸咬死一个算一个。”
“也不一定就这么贵呢……不过我听别人说,是隋云暮不让新来的加入其他小队的,他就是想把两个治愈进化者都占着。”
“当然啊,他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呢。你说基地每天这么多人在墙外受伤,也不见隋云暮把他们小队的治愈进化者贡献出来救人。”
“人家可宝贝着呢,以前还听说零组的那个会帮其他小队重伤濒危的进化者治疗,现在压根就惦记不上了。”
“我听说这些能帮别人治疗的治愈进化者都是靠体液治疗伤口的……你知道什么叫体液不?”
“不就是血吗?”
“可不止,除了血,还有逼里的水也是体液……嘿嘿,你懂吧?”
两个人下流的笑了起来,纪清安静的吃饭,没有制止他们越来越露骨的聊天的打算。
“不过你这是听谁说的?该不会是听九号街那群婊子意淫出来的吧?”
“听谁说的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这个消息保真……你可别出去乱说啊。”
“怎么会?我你还信不过吗?可你要是这么说,那等新来的去医院坐诊了,我高低得去光顾一次……你要不要一起?”
“你要去你去,你没听说零组会派人守在医院旁边保护这个新来的?这可不是九号街那些被人玩烂了的婊子,想上就上了,要是人家不乐意,你不死也得蜕层皮……要我说,还是等其他人先去探探路。”
纪清的筷子一顿,听到另一个替她问出了心里想问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已经盯上了?”
“呵呵,你孤陋寡闻了吧?基地长一直盯着零组的那个治愈进化者呢,而且他老早就看零组不顺眼了,现在隋云暮搞这一出,你说基地长能放过那个新来的?”
基地长就是现在的基地首领。
因为首领姓张,又不喜欢别人直呼他名字,但内城区的进化者大都不喜欢首领这个称呼,所以就用基地长来代称。
“说的也是……要我是基地长,那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而且基地医院就是基地长的地盘……嘿嘿,这下还真有好戏可看了。”
纪清若有所思的听着。
原文里没说基地首领是用什么借口对隋云暮和零组发难的,但看现在内城区的舆论趋势,首领很可能会拿阮软当筏子发动内乱。
只不过原文里阮软是直接进入零组的,没有进基地医院这一出,可这个被她这只蝴蝶扇歪了的剧情却依旧能让事情阴差阳错的按照原文轨迹发展。
内乱会发生,其他剧情当然也会发生。纪清不由的对自己出逃计划的成功更有信心了。
吃过中饭,纪清没有再在外面乱晃,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现在隋云暮和基地首领之间的不和跟矛盾,已经严重到连内城区的普通进化者都知道,证明内乱已经箭在弦上。
她这个勉强算是中心人物的战五渣,为了不被无辜牵连,还是先躲起来为好。
躲了三天,一切风平浪静。
但平静只是表象,这三天别墅里基本上只有她一个人,偶尔有人回来也只是洗个澡换身衣服。
往往纪清听到响动都还没醒,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只有洗衣机里多出来的衣服证明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第四天下午,覃倾来了别墅一趟,给纪清送了一盒奶茶粉。
19.
不过上次隋云暮在办公室里给她的奶茶粉她都还没喝完,这次他又拿了一盒其他口味的未拆封的。
也难为他现在自己都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能想起来给她送奶茶粉。
纪清本来想把这盒新的留着路上喝,转念又想到路上不好烧热水,可能泡不开。
她正想着,覃倾先主动提起了他们的小秘密。
“除了汽油和地图,其他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但是汽油和地图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没有汽油,她要一辆车来也没用。
不过现在才过去了三天,覃倾的效率已经很高了。
尤其是现在基地内城区风声鹤唳,零组和隋云暮还面临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他能抽出时间帮她筹备好这些零碎的物资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谢,辛苦了。”
覃倾摇摇头。
“不用着急谢我。现在基地内城区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大家都担心基地长和隋先生起冲突会让基地变得不稳定,不少手上还有汽油的人都在囤货观望。”
覃倾顿了顿,“现在又临近月圆日,他们可能也是抱着如果混乱加剧就离开基地的想法,导致原本就奇缺而昂贵的汽油现在是千金难求。”
纪清的第一反应是要加钱,她正想说她手上还有点小晶核,让覃倾先拿去,不够她再想办法。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覃倾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不是晶核的问题。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能给你弄到的汽油最多只够你开两百公里,也就是说,你一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就要立马找加油站找汽油。”
纪清点头,“我知道了。”
覃倾也点点头,“汽油和地图我尽量在这两天给你准备好。”
他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到纪清跟前。
“这是停车的车库钥匙,其他物资都已经放在了车上,保险起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人份一个月的食物和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检查一下。”
覃倾报出了一个在内城区和外城区交界处的街道的地址。
纪清把钥匙接过来收好,摇了摇头说:“我对你很放心。而且隋云暮现在应该还派人盯着我,要是我去一趟,隋云暮估计就直接知道了。”
覃倾没有反驳,“那就等我准备好所有物资给你消息……如果我自己过不来,我会让其他人给你传话的。”
但是别墅里除了零组的人,就只有覃倾能自由出入。要是覃倾过不来,大概率是出事了。
纪清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那要弄个暗号吗?”
覃倾看了看纪清,“好,那就……可以给我一袋奶茶吗?”
纪清下意识的回答:“可以啊。”
回答完,她才反应过来覃倾定的暗号是“可以给我一袋奶茶吗?”
这倒是不太容易引起人怀疑的暗号。
“好,我知道了。”
正事说完,覃倾没有多留。
但他转身离开之前,纪清拆了他刚拿来的奶茶粉包装盒,拿了一袋给他。
覃倾想暗号的时候只是因为看到了奶茶粉而顺口说的,他其实不觉得这个暗号能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纪清把奶茶粉递给他,他却什么都没说,而是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纪清大方的摆手,反正这也不是她自己花钱买的。
覃倾带着奶茶粉回到办公楼。
原本他是想把奶茶粉放进抽屉里的,毕竟按照现在基地的流通价格,一袋奶茶粉要五个标准晶核,是个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纪清的跑路计划失败了,隋云暮一怒之下杀了他的概率也不是没有,还不如现在就喝了。
正常情况下,隋云暮当然不是个动辄就要杀人的暴君。
但这几天连轴转的疲惫加上没有纾解的狂化症状,虽然隋云暮在努力不表现出来,但他看得出隋云暮现在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覃倾一边想着去哪里搞汽油,一边去茶水间倒了热水回自己的小隔间办公室,拆开奶茶粉倒进了热水里。
袋子一撕开,熟悉又陌生的香芋味奶茶香精的味道就散了开来,他拿了个勺子把奶茶粉搅化,水还烫,他先用勺子勺了点尝了尝。
很甜。在基地很少能尝到这么甜的东西了。
因为基地现在没法生产调味料,基地外搜刮来的库存远不够基地内近万人每天的消耗。
只有盐因为是必不可少的,基地专门在隔壁市搞了一个晒盐场制海盐之外,其他调味料都是稀缺品。
覃倾又喝了几口。虽然甜,但不得不否认又甜又热的东西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
不过他的好心情止于门被敲开的一刻。
隋云暮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香芋奶茶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覃倾手里的奶茶上。
覃倾放下勺子站起身,没有解释,“隋先生,有何吩咐?”
隋云暮是个很讲求效率的人,向来不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解释和听别人解释已经发生的事情上。
“帮我去传个话,等漠白回来之后,让安南和向北一起来找我一趟。”
覃倾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陆漠白和谢向北一早就出基地去执行任务了,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回来了。
现在没有网络,通信基站也全都停摆,传话都得靠人,效率很低。
覃倾正在思考一会儿是先去任务大厅等陆漠白他们回来,还是先去医院附近找谢安南,又听到隋云暮问:“是纪清送你的?”
覃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回答:“是的,是纪小姐送我的。”
隋云暮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隋云暮离开时被他用能力关上了,关门声很轻,听不出一点愤怒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
但隋云暮以前从来不会问这种多余的问题。
覃倾低头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奶茶,虽然他赶着去传话,但还是又喝了两口才出门。
纪清也在喝奶茶。
不过她不知道奶茶现在在基地的流通价格,喝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甚至不会在奶茶包装袋上标明建议注水150ml的时候,冲300ml水进去。
零组的人送她的东西绝大部分是默认不让她拿出去卖的,虽然他们不会明说。
一开始纪清偷偷卖掉过几件他们送给她的小东西,但没两天这几件小东西又回到了她房间里,还多出了一句“如果缺晶核可以直接和我们说”。
后来纪清就不再偷偷拿东西出去卖,零组的人也相当自觉地会时不时的送点晶核给她。
不过现在这些晶核都成了她的跑路经费。
纪清做完一组力量训练,靠坐在健身房墙边,一边捧着奶茶小口喝,一边预想着不久之后内乱时的跑路计划。
原文是完全从阮软的视角描写的,在原本的剧情中,内乱发生的时候,阮软被基地首领的人软禁在了这栋别墅里没法出去。
一直到一天一夜过去,内乱结束,隋云暮完全取代基地首领掌控基地之后,阮软才从别墅里出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内乱的时候零组的人都在哪儿,原文全都没提到。
不过至少现在纪清知道内乱时基地首领大概率会派人围住别墅,虽然矛盾主要在阮软身上,但她这个人质是不要白不要的。
她最好能赶在基地首领的人来之前出去。但基地首领的人什么时候才来又是另一个问题。
纪清越想越头疼,索性暂时不去思考这些问题。
接下来三天依旧无事发生。但纪清每天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内城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以前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昨天晚上在九号街艳遇的人,现在几乎没有了,大部分人都是安静的匆匆吃完饭,又匆匆的离开。
零组的五个人依旧忙碌,但这几天反倒不像前几天那样忙的不见人影了。
有时候纪清遇到他们回来洗澡换衣服,他们还会花半个小时找她吃顿快餐。
而且纪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错开时间回来的,一天最多两个,不重复的一个个轮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月圆日。
人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现在的月圆日并不是指农历十五这一天,而是指十五十六两天,有时候十七也会被算在内。
今天是农历十五,也是月圆日的第一天。
纪清天刚亮就醒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别墅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
幸运的是,纪清没看到可疑的人。
前几天覃倾离开时说,尽量两天内帮她搞定汽油和地图,准备好之后再给她消息。
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覃倾还是没有消息,纪清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纪清几乎是在窗边一直看着窗外,守到了中午十一点,一般她就是这个时间去食堂吃饭 的,比别人稍早一点,早饭中饭一起吃。
但今天纪清起得早,冰箱里没剩下什么东西,她只冲了一杯奶茶当早饭,现在饿的饥肠辘辘。
20.
她打开自己的小金库,里面还剩下五六十个标准晶核,还有几张百元面值的纸币。
纪清想了想,把车库钥匙、晶核和剩下的纸币都带在了身上。
出门的时候依旧一切如常。
零组的别墅在内城区最好的位置之一,到隋云暮的办公楼和基地食堂步行都只要不到十分钟。
周围的别墅都是内城区实力数一数二的小队的。
但是基地其他排得上号的小队人数都在几十个往上,用公会来形容反而更贴切,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些小队的核心成员。
现在是白天,纪清从客厅没拉窗帘的落地窗望进去,里面都没有人在。
这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但大概是纪清今天心情不一样,总觉得现在有种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的感觉。
纪清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晴空万里,太阳照在身上,没一会儿就热的人要流汗。
她按了按心口,把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压下去,转身往食堂走。
食堂里的气氛一贯延续着最近紧张的氛围,几乎听不到说话声。
这种压抑的感觉甚至让纪清怀念起了之前听其他小队的进化者们,坐在一起下流的讨论九号街里哪个上起来爽时的恶俗说笑声。
纪清味如嚼蜡的吃完饭,摸了摸仔细绑在身上的藏着晶核的小袋子。
不过现在晶核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和晶核放在一起的车库钥匙。
想到钥匙,纪清走出食堂,有点犹豫要不要去一趟隋云暮的办公楼。
她也不是想催覃倾,只是想确认他还健在。
要是覃倾没帮她弄到汽油和地图就出意外了,她跑都不用跑,直接回别墅等着就行了。
但是她从来就没主动去过办公楼,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有点太可疑了。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就算隋云暮觉得她可疑,现在他也顾不上她,等他处理好基地的内乱,她早就已经跑路了。
而要是隋云暮早就已经知道她在谋划什么了,就算她现在不去,她也不仅跑不掉,还要被秋后算账。
纪清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焦虑的时候了,她咬着指甲站在食堂门口,一边是回别墅,另一边是去办公楼。
等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往办公楼走,前面却匆匆走过来一个人喊住了她,“是纪清小姐吗?”
面前的人很面生,至少她没有印象。
她其实有点低度近视,现在末世又没地方给她配眼镜,她对不熟悉的人的长相是一点都记不住的。
纪清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对方是隋云暮的人还是基地首领的人。
“是我。”纪清还是点头,但已经准备好随时转身就跑。
万一基地首领不讲武德,直接把她给当众绑架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好在对方神情一松,对她说:“覃助理让我帮忙转告您一句话,问您能不能给他一袋奶茶。”
纪清一懵,下意识的反问:“覃倾他怎么了?”
她不该这么问的,她应该若无其事的说可以,让他自己晚点来拿,或者直接拒绝说不可以。
对方听到她这么问,愣了一下,正要说话,远处的基地围墙处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墙边正升腾起爆炸后扬起的烟尘。
纪清也顾不上追问覃倾怎样了,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内乱开始了,丧尸潮也要来了,她必须立马跑路。
给她传话的人还愣在原地,纪清已经发挥出了她高中跑四百米的速度往车库跑去。
路上的行人只剩下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但看到纪清在跑,很多人也开始慌不择路的跑路。
纪清记得原文中并没有写到这个巨大的爆炸声,但看腾起的烟雾的位置,爆炸就发生在墙边。
如果墙被炸穿了,丧尸涌进来,居住在外城区的还都是手无寸铁又几乎没有亲手杀过丧尸的普通人。
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被放了进来,不及时控制住的话,整个外城区都会沦陷。
一旦外城区沦陷,就算不考虑人类存续的问题,失去土地和劳动力的内城区进化者,被外城区大量聚集的丧尸困死只是时间问题。
这好像比原文中的情况还要糟糕。
纪清克制住自己稀薄的圣母心,调整自己的呼吸,按照之前踩过点的路线,抄近路往车库赶。
赶到车库门口已经是快半个小时之后了,因为基地食堂在内城区的中心位置,车库在内城区和外城区的交界处,半个小时赶过来已经是纪清的极限了。
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原本宽松的T恤现在贴在身上,把她藏在里面的小袋子的形状都勾勒了出来。
好在现在内城区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家都自顾不暇,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时间还没想到要趁火打劫。
在纪清往外城区赶的路上,基地围墙附近又发生了三次爆炸,而且是从东西南北四个不同的方向传来的。
这下纪清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基地首领的手笔了,但是她想不通基地首领为什么弄得要跟隋云暮鱼死网破一样。
不过他这一狠心给基地的围墙炸了四个洞,隋云暮这个把大局观置于个人利益之上的人,肯定会优先选择先保护外城区的普通人。
零组就五个人,最理想的情况下,谢安南带着谢向北绕基地围墙一圈,暂时堵上被炸开的洞,隋云暮再亲自过去坐镇清理漏网之鱼。
剩下屠苏保护陆漠白打辅助,还要再加上一个没有一点战斗力的阮软。
除非隋云暮早就知道了基地首领的计划,不然他们就算效率再高配合再默契,也一定会出现落单的情况。
基地长等的就是隋云暮落单。
隋云暮走的是精兵路线,但基地长走的是人海战术。
基地长的小队里养了近百个不同能力的进化者,这些进化者现在一定是先杀隋云暮,再去杀进入外城区的丧尸的。
如果隋云暮顾忌基地未来的发展,不敢对这些进化者下死手,他自己就会被牵制住,把外城区至于险地。
但如果他下死手,近百个进化程度相对较高的进化者,对基地来说就会是个巨大的损失。
而在不这么理想的情况下,隋云暮不知道基地长什么时候发动内乱,零组至少会有两个人现在还在基地外执行任务。
纪清拿着车库钥匙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汗水流进她的眼睛里,细微的刺痛感让她不得不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
冷静。冷静。纪清不断在心里重复。零组的可都是男主,与其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纪清深呼吸了一下,总算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一转,锁芯松动,她用力把车库门往上一拉。
覃倾选的地方还算不错,在内城区和外城区都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这里依旧人迹罕至。
哗啦啦的卷帘门升起来的声音中,光线照进了车库里,纪清先看到的是一辆半旧却依旧拉风的越野车。
车头装着的防撞保险杠已经被撞得不像样了,上面还有成片的没有清洗干净的黑色血污。
车库里除了一辆车什么都没有,纪清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车钥匙就放在中间的置物格里。
副驾驶上放着几份地图,最上面的就是基地所在市的地图,而这些地图上压着一把带着刀鞘的匕首。
在副驾驶的地垫上则放着一把弩箭,旁边还立着一个箭筒,但是里面只有四支箭。
纪清的心跳根本没法平复下来,她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里面规整的放满了物资。
食物大部分都是压缩饼干,但覃倾不止准备了饮用水,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个储水桶和提水桶,里面还有睡袋和甩棍之类的物资。
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下子看不完,在看到最关键的水和食物都齐全了之后,她就关上了后备箱,坐上驾驶座。
她已经快一年没开过车了。
穿越前她是有驾照的,穿越过来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她和隋云暮就两个人,隋云暮负责清理丧尸,她负责开车。
但后来同行的人多了起来,就轮不到她来开车了,到基地之后她更是连坐车的机会都没有了。
纪清花了半分钟重新熟悉挡位调整座椅,最后系上安全带,按下启动按钮。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车库里响起,纪清的手还在克制不住的发抖。
成败和生死都在此一举了。
启动界面跳转之后,油箱里剩余的油量显示了出来,可行驶165公里,不算很糟糕。
纪清又深呼吸了一下,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
外城区的普通人住的很密集,这是为了给大片的农田腾出地方来,而覃倾选的车库正好在农田附近。
内乱发生时是中午十一点半吃饭的时间,在农田里劳作的普通人大都回附近的休息点吃中饭了。
爆炸一发生,他们要么往家里跑,要么往内城区跑,大片的农田变的空无一人。
基地在偏北方地区,农田大部分种的都是小麦,现在刚收割完成熟的夏季小麦,地里只剩下一片短短的麦茬。
21.
纪清开着越野车从麦地上穿过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幸好农作物刚收割,不然她开在田里都有负罪感。
墙边的爆炸声已经停止了,但是被爆炸扬起的烟尘久久没有散去。
基地有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大门,只不过东北方向的门一般只有往海边晒盐场往来的车辆进出。
而澜州在基地的西面偏南的方向,纪清走西南大门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基地的西南大门大概率是关着的。
一般基地的大门只有在早上出任务的小队离开,和下午小队回来的时候会打开,其余时间想要开门需要申请。
基地的大门经过几次加固,也不是她这辆越野车能暴力破门的。
如果要找钥匙开门的话,据说大门上的三把锁的钥匙,是分散在当天值班的三个不同进化者身上的。
但现在乱成这样,别说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值班的三个人是谁,就算她知道是谁,大概率也找不到人了。
纪清原本预想的是在内乱发生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基地大门打开的时候闯出去。
原文说阮软在内乱发生时在别墅里安静的等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围在别墅外的基地长的人都没试图闯进别墅,应该是因为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但是现在原文已经完全没有参考性了,基地内全乱套了,她也没想到基地长会选择直接和隋云暮彻底撕破脸皮,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炸墙。
现在好了,基地长把围墙一炸,也就是把内乱强行开启倍速模式,迫使隋云暮必须立马堵起围墙,再镇压内乱。
按照这个进度,等到下午三四点出基地执行任务的小队回来,西南的大门打开,基地的内乱可能都已经平定了。
纪清一时间都不知道她该觉得基地长是自信过度,还是只求速死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大门走不通,或许被炸开的地方能容纳一辆车过去。
纪清对爆炸产生的烟尘和爆炸的规模没有任何研究,但基地长既然选择炸围墙,肯定不会只炸一半,至少要把围墙炸穿,弄出一个能让丧尸进入的口子。
要是基地长再保险起见的多布置了一点炸药,炸出来的口子让她这辆车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纪清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幸好最开始的爆炸是发生在正北方向的,如果隋云暮就在基地,他在爆炸后立刻做出反应,应该也是往基地北部去的。
更巧的是,最后两次爆炸分别在正西和正南,中间就是西南的大门。
纪清不知道基地长安排这个顺序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她现在正别无选择的先往南开。
正南方向的爆炸是最后发生的,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丧尸也应该是最少的,如果顺利的话,她能直接从正南爆炸口离开基地。
要是正南方的爆炸口太小,她就沿着基地围墙往西开,路上正好会路过西南方向的大门。
如果大门没机会打开,西面的爆炸口就是最后的希望。
但在最坏的情况下,西面的爆炸口也不足以让车辆出去,她就只能回到西南大门,想办法打开大门。
可是这样的风险很大,如果今天谢安南没有出基地执行任务,她大概率会和补墙的谢安南撞上。
纪清努力想让自己乐观一点,但看到仪表盘上不断下降的公里数,她又一点都乐观不起来了。
在基地围墙边来回烧掉的汽油,就跟消耗她的生命值没什么区别。
如果在离开基地的时候剩余可行驶公里数降到一百公里以下,她的存活几率也会直线下降。
基地这半年来已经把基地为中心的一百公里内的地方地毯式搜刮了一遍,虽然这个范围内会更安全,但有用的物资也几乎没有了。
纪清的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冷静一点。纪清又一次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她已经很接近正南方向的爆破口了,还没散去的烟尘让能见度骤降,纪清的心跳也变得更快了。
在离墙边只剩下一两百米的时候,纪清在越发浓重的烟尘中看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摇摇晃晃的身影。
纪清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但是越野车还在前进。
百来米的距离很快被驶过,在纪清看清墙面上被炸开的洞口轮廓之前,这些身影已经全都被发动机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在摇摇晃晃的缓慢前进的身影,在听到声音之后,就像是听到发令枪的短跑运动员一样,以纪清都做不到的百米短跑的速度朝越野车飞奔过来。
纪清完全被吓到了。
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活着的丧尸了,在她印象里,丧尸的速度最快也就跟慢跑一样。
从末世刚降临时,丧尸还只能摇摇晃晃的走路,到她进入基地前,丧尸能追着车慢跑,丧尸花了近一年时间来进化。
纪清原本以为这一年里,丧尸最多进化到跑八百米冲刺前的速度,但没想到他们直接进化到了最后冲刺的速度。
也怪她太自以为是了。
纪清这一年里在基地食堂吃饭的次数很少,在食堂听到其他进化者讨论的大部分内容也都是关于九号街的下流话。
她就下意识的以为墙外的丧尸进化速度比进化者慢,危险性没有太大提高。
但现在看来,什么危险性没太大提高,这已经完全是质的飞跃了。
纪清只来得及抓紧方向盘,离她最近的丧尸已经飞扑到了车上。
丧尸的速度很快,越野车的速度更快,两者相撞,整辆车都晃了一下,丧尸直接被撞飞到了车前盖上。
但因为前挡风玻璃和车前盖之间近乎直角,丧尸没有因为惯性继续往车顶上飞过去,而是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吼——”在丧尸发出来的拉风箱一样嘶哑难听的声音中,纪清看到了丧尸的全貌。
它比纪清记忆中的丧尸还要更像丧尸了。
头发和眉毛都已经掉光了,淡青色的皮肤像是个被风干的橘子一样皱缩起来,眼窝和脸颊凹陷,眼珠子是浊黄色的,视线像是已经没法聚焦了一样。
在淡青色的皮肤下,黑色的血管像是蛛网一样清晰,就像是里面的血都已经凝固成了血块。
丧尸下巴上的皮肉被咬掉了一大块,残缺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皱巴巴的结在一起,让它下面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它的牙齿还是齐全的,但原本白色的牙齿已经被血污结成了斑驳的红黑色,还有碎肉卡在牙缝里。
纪清有点本能的犯恶心,不过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杀过几十个丧尸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吐出来。
丧尸扭动着脖颈,像是在判断声音的来源到底是哪里。
纪清也很快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切倒挡,用力一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越野车猛地往后倒了十几米。
她被安全带勒在椅背上,但丧尸却因为惯性滑下了车前盖,还把另一个正朝这里扑过来的丧尸砸到了地上。
纪清没有停留,立马切前进挡一踩油门。
车身颠簸了两下,越野车碾过还没爬起来的丧尸,撞开了另外一个正扑过来的丧尸。
在离爆炸口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纪清总算在浓重的烟尘中看清了爆炸口的轮廓。
爆炸口的高度不到两米,宽度也只有两米出头,像是一个小拱门一样。对丧尸来说不算很小,但对越野车来说太小了。
而且爆炸口还有炸开的碎石堆迭在一起,越野车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开出去。
透过这个爆炸口,还能看到外面不断有丧尸在往这里聚集,但是因为口子不大,进化程度不高的丧尸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进来。
这个出口已经没戏了,纪清没有浪费时间,立马换倒挡踩油门。
越野车再次碾过正挣扎着爬起来的丧尸,在倒出百来米之后,她立马换挡转向,往基地西南大门开去。
基地正南方向靠近围墙的地方基本都是农田,但是在西南大门附近是一个小型的市场。
西南大门有一条直通内城区的路,这个小型市场就摆在这条路的两边。
每天从内城区出来做任务的进化者都会从这里路过,普通人就会做一些手工制品放在这里卖。
为了抢占更好的摊位,久而久之,在这个小型市场后面就形成了一小片自行搭建出来的棚户区。
纪清没来过外城区,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但在接近西南大门之后,她看到的却不是一小片棚户区,而是完全把路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大片棚户区。
粗糙搭建的棚户区从路边往外延申出去一两百米,隔着这片棚户区,纪清根本看不到西南大门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距离最开始的爆炸发生已经过去快过去一个小时了,这里却依旧有普通人在走动。
爆炸就发生在墙边,这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这些人却没有选择往内城区逃命,而是守着自己的棚屋。
22.
纪清开着越野车从麦地上穿过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幸好农作物刚收割,不然她开在田里都有负罪感。
墙边的爆炸声已经停止了,但是被爆炸扬起的烟尘久久没有散去。
基地有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大门,只不过东北方向的门一般只有往海边晒盐场往来的车辆进出。
而澜州在基地的西面偏南的方向,纪清走西南大门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基地的西南大门大概率是关着的。
一般基地的大门只有在早上出任务的小队离开,和下午小队回来的时候会打开,其余时间想要开门需要申请。
基地的大门经过几次加固,也不是她这辆越野车能暴力破门的。
如果要找钥匙开门的话,据说大门上的三把锁的钥匙,是分散在当天值班的三个不同进化者身上的。
但现在乱成这样,别说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值班的三个人是谁,就算她知道是谁,大概率也找不到人了。
纪清原本预想的是在内乱发生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基地大门打开的时候闯出去。
原文说阮软在内乱发生时在别墅里安静的等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围在别墅外的基地长的人都没试图闯进别墅,应该是因为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但是现在原文已经完全没有参考性了,基地内全乱套了,她也没想到基地长会选择直接和隋云暮彻底撕破脸皮,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炸墙。
现在好了,基地长把围墙一炸,也就是把内乱强行开启倍速模式,迫使隋云暮必须立马堵起围墙,再镇压内乱。
按照这个进度,等到下午三四点出基地执行任务的小队回来,西南的大门打开,基地的内乱可能都已经平定了。
纪清一时间都不知道她该觉得基地长是自信过度,还是只求速死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大门走不通,或许被炸开的地方能容纳一辆车过去。
纪清对爆炸产生的烟尘和爆炸的规模没有任何研究,但基地长既然选择炸围墙,肯定不会只炸一半,至少要把围墙炸穿,弄出一个能让丧尸进入的口子。
要是基地长再保险起见的多布置了一点炸药,炸出来的口子让她这辆车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纪清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幸好最开始的爆炸是发生在正北方向的,如果隋云暮就在基地,他在爆炸后立刻做出反应,应该也是往基地北部去的。
更巧的是,最后两次爆炸分别在正西和正南,中间就是西南的大门。
纪清不知道基地长安排这个顺序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她现在正别无选择的先往南开。
正南方向的爆炸是最后发生的,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丧尸也应该是最少的,如果顺利的话,她能直接从正南爆炸口离开基地。
要是正南方的爆炸口太小,她就沿着基地围墙往西开,路上正好会路过西南方向的大门。
如果大门没机会打开,西面的爆炸口就是最后的希望。
但在最坏的情况下,西面的爆炸口也不足以让车辆出去,她就只能回到西南大门,想办法打开大门。
可是这样的风险很大,如果今天谢安南没有出基地执行任务,她大概率会和补墙的谢安南撞上。
纪清努力想让自己乐观一点,但看到仪表盘上不断下降的公里数,她又一点都乐观不起来了。
在基地围墙边来回烧掉的汽油,就跟消耗她的生命值没什么区别。
如果在离开基地的时候剩余可行驶公里数降到一百公里以下,她的存活几率也会直线下降。
基地这半年来已经把基地为中心的一百公里内的地方地毯式搜刮了一遍,虽然这个范围内会更安全,但有用的物资也几乎没有了。
纪清的手就没有停止过颤抖。
冷静一点。纪清又一次告诉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她已经很接近正南方向的爆破口了,还没散去的烟尘让能见度骤降,纪清的心跳也变得更快了。
在离墙边只剩下一两百米的时候,纪清在越发浓重的烟尘中看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摇摇晃晃的身影。
纪清的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但是越野车还在前进。
百来米的距离很快被驶过,在纪清看清墙面上被炸开的洞口轮廓之前,这些身影已经全都被发动机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原本还在摇摇晃晃的缓慢前进的身影,在听到声音之后,就像是听到发令枪的短跑运动员一样,以纪清都做不到的百米短跑的速度朝越野车飞奔过来。
纪清完全被吓到了。
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活着的丧尸了,在她印象里,丧尸的速度最快也就跟慢跑一样。
从末世刚降临时,丧尸还只能摇摇晃晃的走路,到她进入基地前,丧尸能追着车慢跑,丧尸花了近一年时间来进化。
纪清原本以为这一年里,丧尸最多进化到跑八百米冲刺前的速度,但没想到他们直接进化到了最后冲刺的速度。
也怪她太自以为是了。
纪清这一年里在基地食堂吃饭的次数很少,在食堂听到其他进化者讨论的大部分内容也都是关于九号街的下流话。
她就下意识的以为墙外的丧尸进化速度比进化者慢,危险性没有太大提高。
但现在看来,什么危险性没太大提高,这已经完全是质的飞跃了。
纪清只来得及抓紧方向盘,离她最近的丧尸已经飞扑到了车上。
丧尸的速度很快,越野车的速度更快,两者相撞,整辆车都晃了一下,丧尸直接被撞飞到了车前盖上。
但因为前挡风玻璃和车前盖之间近乎直角,丧尸没有因为惯性继续往车顶上飞过去,而是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吼——”在丧尸发出来的拉风箱一样嘶哑难听的声音中,纪清看到了丧尸的全貌。
它比纪清记忆中的丧尸还要更像丧尸了。
头发和眉毛都已经掉光了,淡青色的皮肤像是个被风干的橘子一样皱缩起来,眼窝和脸颊凹陷,眼珠子是浊黄色的,视线像是已经没法聚焦了一样。
在淡青色的皮肤下,黑色的血管像是蛛网一样清晰,就像是里面的血都已经凝固成了血块。
丧尸下巴上的皮肉被咬掉了一大块,残缺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皱巴巴的结在一起,让它下面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它的牙齿还是齐全的,但原本白色的牙齿已经被血污结成了斑驳的红黑色,还有碎肉卡在牙缝里。
纪清有点本能的犯恶心,不过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杀过几十个丧尸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吐出来。
丧尸扭动着脖颈,像是在判断声音的来源到底是哪里。
纪清也很快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切倒挡,用力一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越野车猛地往后倒了十几米。
她被安全带勒在椅背上,但丧尸却因为惯性滑下了车前盖,还把另一个正朝这里扑过来的丧尸砸到了地上。
纪清没有停留,立马切前进挡一踩油门。
车身颠簸了两下,越野车碾过还没爬起来的丧尸,撞开了另外一个正扑过来的丧尸。
在离爆炸口只剩下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纪清总算在浓重的烟尘中看清了爆炸口的轮廓。
爆炸口的高度不到两米,宽度也只有两米出头,像是一个小拱门一样。对丧尸来说不算很小,但对越野车来说太小了。
而且爆炸口还有炸开的碎石堆迭在一起,越野车根本不可能从这里开出去。
透过这个爆炸口,还能看到外面不断有丧尸在往这里聚集,但是因为口子不大,进化程度不高的丧尸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进来。
这个出口已经没戏了,纪清没有浪费时间,立马换倒挡踩油门。
越野车再次碾过正挣扎着爬起来的丧尸,在倒出百来米之后,她立马换挡转向,往基地西南大门开去。
基地正南方向靠近围墙的地方基本都是农田,但是在西南大门附近是一个小型的市场。
西南大门有一条直通内城区的路,这个小型市场就摆在这条路的两边。
每天从内城区出来做任务的进化者都会从这里路过,普通人就会做一些手工制品放在这里卖。
为了抢占更好的摊位,久而久之,在这个小型市场后面就形成了一小片自行搭建出来的棚户区。
纪清没来过外城区,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但在接近西南大门之后,她看到的却不是一小片棚户区,而是完全把路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大片棚户区。
粗糙搭建的棚户区从路边往外延申出去一两百米,隔着这片棚户区,纪清根本看不到西南大门的情况。
更糟糕的是,距离最开始的爆炸发生已经过去快过去一个小时了,这里却依旧有普通人在走动。
爆炸就发生在墙边,这里现在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这些人却没有选择往内城区逃命,而是守着自己的棚屋。
23.
但是被几次加固后的大门就算是失去了门锁的束缚,依旧打开的很缓慢,就像是一个笨重的老人在蹒跚的迈开步伐。
纪清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她不知道这次把门锁炸开的爆炸又是谁安排的,她只知道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大门已经打开到能让丧尸进来了,最先进来的丧尸就和她在正南方向爆炸口看到的丧尸一样,速度奇快。
越野车周围的人终于放弃了继续和纪清较劲,惊恐的尖叫着四散逃离,只剩下最开始的老人大概是走不动路了,又扒拉到了车上。
这次老人趴在了纪清的车窗边,用干枯的手一下下的拍着车窗玻璃。
纪清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往左边看。她救不了老人。
在基地的大门开到两米之前,最先扑进来的丧尸已经飞奔到了越野车前面。
“救命……”这次纪清听到了老人的声音,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
打开车锁让老人上车或许能短暂的让他躲开丧尸的攻击,可是之后呢,她要离开基地,老人又该怎么办?
而且,不要高估了人性。这是纪清早就知道的道理。
“啊!”丧尸把趴在车窗上的老人扑咬在了地上,越来越多的丧尸正从门口涌进来,大门打开的宽度快要到两米了。
纪清不再犹豫,踩下油门,越野车呼啸着往前冲去。
同样在飞奔过来的丧尸劈里啪啦的撞到了越野车上,但是很快纪清就发现越野车被卡住了。
挂在车前的防撞保险杠上的丧尸越积越多,多到直接把越野车的轮胎给卡悬空了。
纪清忍不住骂了一声,她立马换挡想要往后倒。
但是没用,轮胎被丧尸卡住,她踩油门,轮胎只是徒劳的在丧尸身上空转。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从门外涌进来的丧尸已经把整辆车都围住了。
丧尸的力气要比刚才饭都吃不饱的普通人大得多,用不了多久,这辆车的玻璃都能被拍碎。
必须要想个办法。纪清的冷汗都出来了,各种想法乱成一团的在她脑海里飘过,但是却没有一个她认为可行的。
如果零组的人在的话……纪清打断了这个念头。
不能再拖下去了,纪清拿起弩,把弩箭装填上,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但是动作毫不犹豫。
她准备降下车窗一个个把围在外面的丧尸处理掉,她知道这样做能让她脱困的概率很小,但是她不能干坐着等死。
可就在她的手放在车窗按钮上的时候,外面的丧尸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全都停下了动作。
纪清心里一跳,看着把越野车围的水泄不通的丧尸被一个无形的力量甩飞出去。
是隋云暮。
纪清的心跳更快了,她的手冰凉的都不听使唤,但又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后面。
从堆迭的物资中露出来的空袭里,她看到了隋云暮,也看到了在他身后正在朝他攻击的进化者。
追着他的进化者很多,粗略一看至少有二三十个人,但是他们看起来反而比隋云暮更狼狈。
站在最前面的隋云暮还在看着她的方向,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觉得隋云暮在透过后挡风玻璃和她对视。
他知道坐在这辆车里的人是她吗?还是他只是习惯性的搭救基地内每一个身陷险境的人?
纪清的思绪恍惚了一下,视线再次聚焦,就看到隋云暮正朝她走过来。
而他刚走过来一步,他的身后突然闪现了一个进化者,把长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纪清的呼吸跟着一窒。
她和隋云暮之间还隔着一两百米的距离,她只能看到穿透隋云暮的身体刺出来的刀尖,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亮光。
明明隔的这么远,她却能看到刀尖上正在往下低落的鲜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隋云暮受伤了,原本被按在地上的丧尸又嘶吼着站了起来,再次往越野车扑过来。
车身晃动了一下,纪清迅速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在再次被丧尸围困之前,用力踩下了油门。
隋云暮不会死的。阮软还在基地。
纪清没有再回头,连后视镜都没有再看。
仪表盘上指示速度的指针一下子划过了大半圈,这次越野车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突破了丧尸的包围,一下子开出了基地的大门。
基地外是一大片荒芜的草地。
纪清在开出了近一公里之后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她真的出来了。她竟然真的离开基地了。
周围没有看到丧尸,靠近基地的地方其实丧尸很少,漏网之鱼都是进化程度比较高,稍微有点智慧的。
刚才这些剩下的丧尸都被基地围墙处的爆炸声吸引力过去,现在她反而更加安全。
纪清把车停下,手从方向盘上松开,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但手却是冰凉的,还在微微发抖。
她以为自己会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一场,就像是影视作品里一样宣泄情绪,可是她此刻的心情却意外的平稳。
纪清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地图。
因为出基地的波折,现在油箱里剩下的油很不乐观,她必须要选一条离开基地探索过的范围最快的路。
但一打开地图,纪清愣了一下。
地图上不止标明了基地的范围,还标明了基地目前探索过的范围,就连深度探索和初步探索的范围都是分为标记好的。
在基地的西南方向,还有一条用记号笔描过的路,是她从西南大门出来后,离开探索过的范围的最快路径。
这条线不止延申到了探索过范围的边缘,还往外多延申了一点,分叉成两条线,这两条线的终点是两个加油站。
纪清在感慨覃倾细心的时候,突然有了一点奇怪又莫名的感觉。
但还没等她想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扣扣”两声,不像是丧尸在拍窗,更像是人类在敲门。
纪清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她僵硬的抬起头,隔着车窗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熟悉的面孔。
完了。纪清的脑海中一时间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要是追上来的是其他人,她或许还有点反抗余地……好像其实也没有。
屠苏和隋云暮收拾她只会比谢安南和谢向北更容易,而陆漠白这个纯辅助就不可能单独行动。
谢安南和谢向北一起来,她都不用尝试一脚油门。
据说谢安南最快可以达到120km/h,是进化前人类极限的近三倍,她这辆车的速度都还没提起来就被他追上了。
再加上一个谢向北,据说他能徒手举起1500Kg的物品,这辆车虽然不止1500Kg,但不举起来,其他截停的方式也多的是。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车窗外,不知道是谢安南还是谢向北,还心情很好的唱了起来。
纪清在短暂的心理挣扎之后,还是选择开了门锁打开车门。
门刚开一条缝,门外的人就接过了开门的任务,一下子把门拉开,在纪清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被从里面抱了出来。
看他轻松的动作,抱着她的应该是谢向北。
“姐姐好坏噢,私奔都不通知另一个……另两个当事人。”谢向北笑着说。
纪清:……?
她怎么不知道她在私奔了?
谢向北像是抱着一个棉花充填的洋娃娃一样,轻巧的把纪清用公主抱的姿势横抱在了怀里,绕到另一侧的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谢安南和谢向北的目光在车顶短暂交汇了一下,纪清就被抱着重新坐进了车里。
再次回到车里,纪清短暂宕机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她刚才的第一反应是,她不凑巧的撞上了在外面执行任务要回基地的谢安南和谢向北。
但是现在仔细一想,隋云暮让谢安南和谢向北必须留一个人在基地医院附近守着阮软,怎么可能会一起出现在墙外。
更何况谢安南和谢向北不是陆漠白,他们要不是早就知道她在这辆车里,怎么可能敲车窗,还和颜悦色的让她开门。
“是隋云暮让你们来抓我回去的?”纪清心想隋云暮的意志力也太惊人了,刚被人捅了个对穿,就能找人来抓她。
但纪清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然不是啊。”坐在驾驶座的谢安南探过头来,笑着亲了亲纪清的唇角,“我们是来和姐姐一起私奔的。”
纪清从刚才开始就想问了,“什么私奔?”
“隋哥向姐姐求婚了吧?结婚前和其他男人出逃,不就是私奔吗?”
“嗯嗯。虽然姐姐忘记通知我们了,但是没关系,我们和姐姐心有灵犀,不通知也知道呢。”
纪清:……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且屠苏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八卦的人了?她好像就只和屠苏说过隋云暮和她求婚的事情,现在怎么全都知道了。
“好了,总而言之,现在……私奔开始!”
24.
隋云暮一推开门就闻到了香芋奶茶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覃倾手里的奶茶上。
覃倾放下勺子站起身,没有解释,“隋先生,有何吩咐?”
隋云暮收回目光,“帮我去传个话,等漠白回来之后,让安南和向北一起来找我一趟。”
覃倾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对话到这里已经足够了,但隋云暮又多问了一句:“是纪清送你的?”
覃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的回答:“是的,是纪小姐送我的。”
隋云暮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离开时被他用能力关上了,但没多久又被重新打开。
覃倾正在喝奶茶,他看着去而复返的隋云暮,错愕的问:“隋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一会儿你也一起来,和安南跟向北一起。”
覃倾心里一突,没有追问,点头说:“好的。”
覃倾领着谢安南和谢向北走进隋云暮的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在西沉了。
推开隋云暮的办公室门,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带着橙黄的暮色,看起来很像是纪清和他分享秘密那天的暮色。
但其实每天西沉的太阳都差不多。覃倾知道这一点,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太阳西沉。
隋云暮坐在办公桌后面,还在处理工作,听到开门声,只抬头看了看他们,抬手比了一下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先坐,稍等一下。”
覃倾自觉的给谢安南和谢向北倒了杯水,谢安南和谢向北用如出一辙的笑容对他道谢。
“不客气。”覃倾在他们旁边的沙发后站定。
几分钟之后,隋云暮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看到覃倾还站着,又说:“覃倾,坐下吧。”
覃倾心里又是一突,有种砍头的铡刀已经架到他脖子前面的感觉。
人果然是不能有亏心事。覃倾心想。
“隋哥找我们什么事?”问话的是谢安南。
隋云暮也在沙发上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是一直觉得基地附近的任务没有什么挑战性吗?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们可以出一趟远门。”
谢安南和谢向北有点意外,将信将疑的问:“去哪儿?”
覃倾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隋云暮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覃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澜州。覃倾,对吗?”
覃倾感觉到有汗水从额角滑下来,他僵硬的微微点头。
谢安南和谢向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隋云暮的语气平和,“纪清想去澜州旅游,你们正好陪她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在合适的时机带她回来。”
虽然隋云暮说的很委婉,但谢安南和谢向北不傻,一下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谢向北直接被气笑了,“她想跑?我真是服了……她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吗?她都不用去澜州,一出基地探索过的范围就能被分食了。”
隋云暮神情平静的等谢向北说完。
“不怪她,是我们疏忽了她的精神需求,一直待在基地里的确有点压抑……没有进化者能逃脱狂化症状的诅咒,可能纪清的狂化症状是以另外的方式作用的,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办公室里四个人,除了隋云暮本人,听到这话都只觉得他疯的不轻。
去丧尸遍地的地方散心,也亏他说的出口。
但谢安南还是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和她一起去,保护她的同时让她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世道,等她看够了不想跑了,再带她回来?”
隋云暮点头,“大致上是这个意思,但有些细节需要你们配合。”
“基地长正在谋划发动内乱,我猜纪清是想借这个机会离开。我们也正好能借这个机会彻底除掉基地长。”
基地长打算用炸药炸毁围墙牵制他,不过布置炸药的人已经被屠苏下了心理暗示,改变了炸药爆破的顺序和安放的位置。
澜州正好在基地的西南方向,他让正北方向先爆破,最后是正南和正西。
除了正南方向的爆破口,其他三个方向的炸药都不会炸开城墙。
他让覃倾拿到的存放越野车的车库在正南方向,无论出于什么考虑,纪清要么先去正南爆破口,要么直接往西南大门。
虽然他已经说服自己让谢安南和谢向北带着纪清出去“旅游”,但他还设置了两个小小的考验保证纪清不会死在半路。
第一个考验在正南爆破口。纪清会见到和她记忆中截然不同的丧尸。
第二个考验在西南大门口。纪清会遇到普通人拦车。
丧尸和普通人都不是隋云暮刻意安排的,他炸开城墙,就会有丧尸进来。
他也知道外城区的普通人现在是怎样的生存状态,爆炸不足以驱赶他们,纪清开车过去,一定会被拦车。
如果纪清没法应对进化后的丧尸,或者她对普通人心软,他就会取消这次“旅游”计划。
“但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隋云暮和屠苏虽然有战斗力,但并不直观。
基地长被除掉之后,基地不可避免的会陷入短暂的混乱,缺乏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坐镇,的确会让事情变得麻烦一点。
而且纪清一离开,他们的狂化症状也是另一个麻烦。
隋云暮不打算使用其他人,虽然他不会干涉陆漠白和屠苏的选择,但他们大概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尽管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陆漠白和屠苏移情别恋。
“只是稍微变得麻烦一点而已。比起这点麻烦,我更希望你们能保证纪清这一路上不出一点意外。”
“我们自己出意外都不可能让纪清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隋云暮对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虽然他们两个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其实心智要比他单纯的弟弟陆漠白成熟的多。
也因为谢安南和谢向北的心智很成熟,他们很清楚离开基地注定不能长久,他不太需要担心谢安南和谢向北带着纪清再也不回来了。
“还有这个。”隋云暮起身去办公桌后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茶几上。
“定位器?”谢向北问。
隋云暮点头,“前段时间研究院发现还有几个卫星在正常工作,这是卫星定位器,带上它,如果你们停留在一个位置超过三天,我或许会派人过去帮你们收尸。”
收尸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隋云暮在告诉他们不要故意在外面耽搁时间。
谢安南和谢向北虽然逆反,但也慕强,对隋云暮很信服。
“放心。”谢安南把定位器收好之后,逐渐压不住笑意,“也就是说,接下来是我们和姐姐的蜜月旅行喽。”
隋云暮平静的说:“我认为用私奔来形容更合适。我原本已经打算和纪清结婚了。”
25.
“私奔日记:六月十五。天气晴。
“第一天:姐姐好软好香。”
纪清看到谢向北在小本子上写什么,满头黑线。
开车的任务被谢安南给抢走了,谢向北充当纪清的儿童座椅,两个人挤在副驾驶上,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本小本子开始写日记。
谢向北不仅写的很小学生,字也跟狗爬一样,看的出不仅是因为在车上没有着力点不好写,也因为他本来就字丑。
跟隋云暮比真是差远了。纪清忍不住在心里拉踩。
但拉踩归拉踩,她现在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个姿势太危险了,谢向北没有紧紧箍着她,纪清依旧紧张的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会儿就感觉到后腰上多出什么东西来。
但其实她不动也没用,车每颠簸一下,她都能感觉到抵在后腰上的东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硬。
不过谢向北暂时没有做什么的打算,写完日记之后,他把小本子和黑笔一起收好,开始玩纪清的手指。
纪清的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戒指,也没有其他饰品。
“姐姐没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
距离他们突然敲窗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谢安南对基地附近的路比纪清熟悉的多,只看了看地图上描出来的线条,就知道该往哪儿开。
这十几分钟也够纪清大致理清了头绪。
谢安南和谢向北追出来的太快了,而且他们见到她时的态度也很微妙,让她都没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按照谢安南和谢向北的性格,如果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她出逃的计划,在看到她出现在墙外时,应该是愤怒的把她给抓回基地,怎么可能是笑嘻嘻的说要和她私奔。
零组五个人,就属谢安南和谢向北对隋云暮的崇拜最盲目。
要是没有隋云暮的授意,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敢擅自带她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私奔。
隋云暮恐怕在覃倾开始帮她筹备物资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出逃计划了。
但又不知道隋云暮是出于什么想法,没有选择阻止,反而让谢安南和谢向北跟了过来。
覃倾说的没错,隋云暮对内城区的控制已经到了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地步。
她的小动作都逃不过隋云暮的眼线,基地长想要炸围墙的大动作,隋云暮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爆破从正北方向开始,最后是正南和正西,应该不是个巧合。说不定连车库离正南爆破口最近都是他安排的。
既然隋云暮一早就知道基地长准备炸墙,有屠苏在,当然不会让基地长得逞,也更不需要谢安南和谢向北补墙。
搞不好一开始谢安南和谢向北就在跟着她,只等着她出基地自投罗网。
纪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虽然她不知道隋云暮为什么会默许她离开,但要不是隋云暮的默许,她压根就走不掉。
不过隋云暮既然特地让谢安南和谢向北跟着她,大概是打着最后重新把她带回基地的算盘。
但有谢安南和谢向北在,纪清觉得她只要不是太倒霉,到达澜州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到澜州,找到绿洲,隋云暮的如意算盘恐怕就要落空了。
按照原文的描述,绿洲不仅让丧尸无法靠近,也会让踏入绿洲的进化者无法使用进化能力,甚至变得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纪清猜测,这是因为进化者是通过吸收丧尸晶核中的力量来提高进化程度的。
进化程度越高的进化者,在本源上估计和丧尸就越接近,被绿洲排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绿洲排斥。
但就算她被排斥,谢安南和谢向北都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丧尸晶核,他们被排斥的程度一定远比她高。
等到了绿洲,说不定她和谢安南跟谢向北的位置就要反过来了。
到时候她想要把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甩掉,不说轻而易举,肯定要比在路上容易得多。
纪清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不管隋云暮是怎样信誓旦旦的放她离开基地的,她最后一定会让认为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的他,尝到滑铁卢的滋味的。
“姐姐在想什么呢?”谢向北的呼吸近的扑到她耳朵上。
纪清回过神来,耳朵痒的她往旁边躲了躲,“在想隋云暮会不会有事。”
虽然她知道基地有阮软在,但再厉害的治愈进化者都不能起死回生,她离开前隋云暮被一刀捅了个对穿,要是救治不及时,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有一点纪清不明白,隋云暮怎么会被一个连谢安南都比不上的速度进化者给得手呢?
纪清虽然近一年都没见过隋云暮真正意义上动手,但听陆漠白说过,零组五个人都不是隋云暮的对手,四个加一起打他一个人说不定还有点胜算。
她还在纳罕,谢向北圈着她腰的手臂突然收紧了,“姐姐都和我们私奔了,还想他干什么?”
纪清:……
“能别再提这个词了吗?”
驾驶座上的谢安南笑了一声,冷不丁的问:“姐姐更喜欢隋哥,还是更喜欢我们?”
纪清:……她能说都不怎么喜欢吗?
纪清不说话,圈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要不是她中饭吃得不多,现在都要被压得吐出来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谢向北咬着她的耳朵问,“姐姐是怕我们不高兴吗?”
纪清拍了拍谢向北的胳膊,“你要把我的腰勒断了。”
谢向北的手松了松,纪清的气还没顺好,又听到谢安南问:“那零组除了隋哥,姐姐最喜欢谁?”
就非要问这种送命题吗?纪清想了想,“我最喜欢我自己。”
谢安南和谢向北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了,“……姐姐真可爱。”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谢安南乐此不疲的问些乱七八糟的送命题,纪清被问的头皮发麻,但她不想回答,谢向北就搞小动作让她不得不开口。
等到越野车停下的时候,纪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她转头看向窗外,看到的却不是加油站,而是一个酒店。
“我们来这儿干嘛?”
谢安南和谢向北又笑了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里还在基地深度探索过的范围内,一路开过来他们还没见到一个丧尸。
谢向北抱着纪清下车,谢安南就和在末世前一样把车往路边随便一停,车钥匙一按把车一锁,跟上谢向北往酒店里走去。
纪清一开始还挣扎了一下,说要自己下来走,但谢向北直接无视了她的挣扎,轻车熟路的往安全通道走。
这间酒店里面意外的还算干净,不像是已经废弃了两年,也没看到有丧尸留下的血迹。
“这里是基地在墙外的临时据点之一。”
纪清还没问,谢向北先开口满足了纪清的好奇心,“有时候任务耗时太长,我们就会在这里过一夜。”
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空间进化者,要把在墙外的物资运回基地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几辆货车轮流装货卸货,期间还要保证不被丧尸袭击。
一般也只有这种任务耗时很长,但谢向北作为力量进化者,应该没少参加这类任务。
纪清还在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谢向北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好几层楼。
现在还是下午,安全通道里,靠近天花板的小窗户透进来一点光,纪清看着谢向北推开了五楼的安全门。
安全门后面的光线反而更差,这里没通电,走廊上又没有窗户,只有走廊尽头的两扇窗户。
但谢向北像是回到家里了一样熟悉,抱着纪清,步伐极轻的走到了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门口。
门上贴着房号,但房号下面还贴着一个亚克力板,上面写着两个字,教室。
纪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谢向北已经按下了门把手,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他们走进去之后,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谢安南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很大,还是朝南的,窗帘没拉,照进来的光线足够纪清看清楚里面的布置。
这看上去就是一间以教室为主题的情趣套房。
不像是普通的酒店房间,打开门,卫生间过去就是床,这里卫生间过去是两套桌椅和一个宽宽的讲台。
讲台后面是嵌入墙壁的电视,除了没有黑板,连电视上的时钟,都和纪清印象中的教室布局差不多。
房间里的空间有限,放了讲台和课桌之后塞不下双人床,只在讲台对面靠墙放了一张可以拉开的沙发床。
“我们第一次看到这个房间,就很想带姐姐来玩呢……没想到真的有机会实现。”谢安南笑着说,“姐姐想当老师还是学生?”
纪清想当谢安南他大爷。
她根本不想选,但谢安南和谢向北都在看着她,大有一副她不选就帮她选的意思。
“……老师吧?”纪清只能硬着头皮选一个听起来好一点的身份。
谢安南笑了,“那纪老师赶紧开始给我们讲课吧。”
纪清:……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虽然这里是深度探索区,但不代表一个丧尸都没有了,在基地外浪费白天的赶路时间玩角色扮演,还真是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