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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残躯惊寒
腊月初九,夜,荣国府东跨院上房。
浓重的药气混着未散的酒秽味,沉甸甸压在锦绣帐幔之间。贾琏眼皮似有千斤重,每一次掀动都牵扯着颅脑深处刀劈斧凿般的剧痛。喉间火烧火燎,每一次喘息都带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意识沉浮,只觉自己像被塞进一具冰冷僵硬的躯壳,四肢百骸无处不酸,无处不痛。
「水…」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磨过。
一只微凉的手立刻托起他的后颈,青瓷碗沿贴上干裂的唇。温热的参汤带着微苦的甘味滑入咽喉,稍稍缓解了那股灼烧感。贾琏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渐渐聚焦。
眼前是一张极明艳的脸。丹凤眼,柳叶眉,朱唇点得鲜亮,梳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耳坠赤金点翠坠子,通身的气派华贵逼人。只是那眼神,此刻却如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剜着他。
「哼,」 那朱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刺,「二爷这酒,吃得可真是时候。」 王熙凤的声音淬着冰碴,「林家表妹千里迢迢抵京,阖府上下都紧着张罗,独二爷您,倒有闲情逸致醉卧风雪,一睡就是三日,险些连老太太的寿数都冲撞了!」
贾琏脑中嗡的一声,无数混乱破碎的记忆碎片猛地撞了进来:腊月初六,大雪纷飞,奉贾母之命率仆从至通州码头,迎候自扬州扶母灵归京的林家表小姐林黛玉。黛玉乘翠盖珠缨八宝车入府,纤弱单薄,一双含露目怯生生打量着这煊赫门庭。当夜,几个惯常奉承的清客相公拉着他吃酒暖身,觥筹交错间不知灌下多少黄汤。散席时已是深夜,风雪更急,他脚下虚浮,不知怎地竟在回东院的穿堂下绊了一跤,直挺挺栽进了雪窝里…再之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燥热、冰冷交替的煎熬。
他…这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了?不,不是他。一股陌生的清明感在混沌中升起,审视着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贾琏,荣国府长房嫡子,捐了个同知在身上,平日里帮着料理些府外庶务。好色、惧内、才干平平,贪杯误事更是家常便饭。此番迎黛玉进府本是露脸的差事,偏又栽在这「酒」字上,还险些送了性命。
「林…林妹妹…」 贾琏挣扎着想坐起,牵扯得胸口一阵闷痛,剧烈地咳嗽起来。
「妹妹好着呢!」 凤姐冷哼一声,接过平儿递来的热帕子,却并不递给他,只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安置在老太太院里的碧纱橱了。老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昨儿又赐了件大毛的貂裘。只是…」 她话锋一转,丹凤眼斜睨过来,「偏生二爷带回的箱笼里,清点出来竟短了两匣上好的无烟银霜炭!妹妹身子弱,碧纱橱又不如正屋暖和,冻得咳嗽不止,老太太问起来,二爷说,我这当家的嫂子,该怎么回?」
短了炭?贾琏心头一凛。他记得清楚,在扬州清点林如海托付的行李时,确有专门标注的几大箱上等霜炭,是预备给畏寒的黛玉路上及进京后使用的。怎会短了?
平儿已默默将药碗再次捧近,垂着眼帘,声音温顺:「二爷,该用药了。」
药汤浓黑如墨,映出碗沿上方一张苍白憔悴却难掩俊朗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正是书中「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的琏二爷皮相。
只是此刻,这双眼里没了往日的轻浮浪荡,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
贾琏就着平儿的手,将那苦得舌根发麻的药汁一饮而尽。热流滚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寒意。凤姐见他精神不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好生养着」、「府里事有我」之类,便带着平儿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贾琏一人躺在锦被里,盯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只觉得这煊赫富丽的荣国府,如同一个巨大的、华丽而冰冷的迷宫。
不知昏睡了多久,意识在药力的作用下浮浮沉沉。隐约间,似乎有极轻的脚步声靠近,带着一丝不同于平儿的、更沉稳端方的气息。接着,是刻意压低的、温和又不失清亮的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
「老太太听闻琏二爷醒了,心中记挂得很,特遣奴婢过来瞧瞧。不知二爷这会子精神可好些了?老太太吩咐库房开了匣子,取了上好的东阿阿胶和血燕,给二爷补气血,还有些茯苓霜,说最是安神养心。」
门外侍立的小丫鬟似乎有些慌乱,声音怯怯响起:「回…回鸳鸯姐姐…二爷方才醒了一阵,奶奶喂了药,这会子又睡沉了。奶奶带着平儿姐姐去库房查点老太太赐给林姑娘的东西了,吩咐奴婢好生守着。」 (贾琏昏沉的意识捕捉到这个关键称呼——鸳鸯!老祖宗身边第一等的心腹!)
「嗯。」 鸳鸯的声音依旧平和,「老太太赐的东西,我带来了。」 轻微器物放置声。「阿胶血燕按方进补。这茯苓霜…」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了几分,「老太太特意交代,祛湿化痰,安神定惊,每日晨起滚水调服一匙,最是相宜。务必仔细伺候,莫负了老太太心意。」
「是,奴婢记下了,等奶奶回来一定禀明。」 小丫鬟连忙应道。
「如此便好。」 鸳鸯的声音带着告退之意,但脚步声并未远离。相反,里间的锦缎门帘被一只白皙沉稳的手无声地掀起。
带着一丝穿堂清冽的空气,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昏沉中的贾琏,只觉一股沉静而略带审视的气息瞬间笼罩了病榻。他无法睁眼,只能在混沌的缝隙中,感知到一片晃动的、质地考究的衣料光影(似是沉稳的深青色),带着一丝清雅冷冽的梅香。
那身影靠近了暖炕,停驻在旁。贾琏模糊地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沉甸甸的。接着,一只微凉而干燥的手,动作极轻地覆上他的额头,短暂停留。
「烧是退了。」 鸳鸯的声音很低,近在咫尺。随即,那微凉的手指又极快、极轻地搭在他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上,一触即分。「…脉象虚浮,寒气入骨,伤了元气。太医所言不虚。」
搭脉的手收回。他感觉到那沉静的目光并未移开。
「老太太赐的茯苓霜,记得按时。」 鸳鸯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对着跟进来的小丫鬟,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祛湿化痰,安神定惊,最是对症。」 她的话语在这里有了一瞬极其微妙的停顿,最终落下的声音轻而清晰,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贾琏昏聩的意识深处:
「二爷这次,着实是…太不谨慎了。」
「太不谨慎了…」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了贾琏混乱感知的最表层。
脚步声向外走去。门帘轻响,隔绝了那道身影。
浓重的药味和炭火气,如同盘踞不散的幽灵,在贾琏的感官里萦绕了两三日。混沌的意识在苦药、茯苓霜和断续的昏睡间挣扎。唯有身体深处那缓慢积聚的一丝力气,如同初春冰面下悄然涌动的细流,逐渐变得清晰可感。
终于,在某个天光微亮的清晨,当小丫鬟再次端着药碗怯生生靠近时,贾琏竟能自己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凑到唇边的银匙。他尝试着睁开眼,久违的光线刺得他眼前发花,适应了好一会儿。喉咙依旧干涩灼痛,但勉强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水。」
小丫鬟又惊又喜,差点打翻药碗:「二爷!您…您能说话了?!」 她慌忙放下药碗,手忙脚乱地去倒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几口。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在荣府内宅漾开涟漪。贾琏能「下地」(实则是在搀扶下于炕沿坐片刻)的消息,很快传开。
最先踏进这间仍弥漫着药气房间的,是探春。她一身鹅黄袄裙,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明快,行动间利落干脆。她没带太多虚礼,只将一个精巧的竹丝攒盒放在炕边小几上,爽利道:「二哥哥可算见好了!这是小厨房新制的枣泥山药糕,最是温补脾胃。老太太、太太们赏的补品自是好的,只怕你嘴里淡出鸟来,换换口味。」
贾琏靠在引枕上,脸色依旧苍白,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多谢三妹妹…
费心了。」 探春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眼神虽疲惫却清亮,不似从前病愈后的浑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口中却只道:「二哥哥好生养着,万事等身子大安了再说。园子里…有我们呢。」 略坐片刻,便告辞了。
接着来的是惜春,由入画陪着。她年纪最小,穿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袄子,小脸绷得紧紧的,将一卷新抄的《心经》放在贾琏枕边,声音细细的:「给二哥哥…祈福。」
说完便垂着眼站在一旁,只略待了半盏茶功夫,就由入画扶着走了。
天色已近黄昏,暮色四合。里间药味未散,炭火映着窗纸透进昏黄的光。门帘再次被轻轻掀起,带进一丝清冷的空气和压抑的轻咳声。
黛玉由紫鹃搀扶着,裹着一件厚厚的银鼠皮里子大红羽缎斗篷(正是贾琏病前所赠),小脸在毛茸茸的风帽下更显尖俏苍白,毫无血色。她脚步虚浮,进得屋来,先是被浓重的药味激得掩口低咳了几声,才由紫鹃扶着在离炕稍远的绣墩上坐了。她似乎耗尽了力气,微微喘息着。
「琏二哥…可大安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久病的微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双含露目望向贾琏,眼波流转间,除了惯有的清愁,似乎还多了一分探究。她看到了枕边惜春抄的经卷,也看到了小几上探春送的糕点盒子。
贾琏靠在引枕上,努力想坐直些:「劳妹妹挂心…好多了。」
他看着黛玉依旧单薄的身形和苍白的面色,想到那「短炭」之事,心中滋味复杂。他想问她的咳疾,又怕唐突。
「妹妹…也要仔细身子。」 最终只干巴巴挤出这一句。
黛玉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垂下:「多谢琏二哥记挂。」 她沉默了片刻,屋里的药味似乎让她有些不适,她用手帕掩了掩口鼻,才轻声道:「前日…多谢二哥赠裘。」 她的目光在那件披着的斗篷上飞快地掠过,随即又垂落,「二哥病中…」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也请珍重。」 她并未久坐,略说了几句话,气息便有些不匀,紫鹃连忙扶着她起身告辞。那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帘后,只留下一缕清冷的药香。
送走了黛玉,屋里重归寂静。贾琏靠在引枕上,望着窗外彻底沉下的暮色。
探春的爽利关切,惜春的疏离避世,黛玉的敏感多思…都在这短暂的交集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记。而「短炭」、「扬州物件」的阴影,在这表面的平静关怀之下,并未消散,反而因这暂时的安宁,显得更加沉重和亟待解决。他能感觉到,这看似关怀的探望背后,是整个荣国府无数双眼睛的注视。病,是暂时躲过去了。
但真正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荣庆堂前(微肉)
又歇了一日,贾琏自觉身上松快了些,虽依旧乏力,但已能在小厮兴儿的搀扶下,于屋内缓慢踱步。他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久病不愈便是示弱,尤其在鸳鸯那句「太不谨慎了」言犹在耳之际。他必须尽快在最高权威面前露面。
「兴儿,」 他靠在窗边引枕上,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眼神却清亮了几分,「替我换身见客的衣裳。待会儿…扶我去给老太太磕头谢恩。」
兴儿闻言一惊,忙劝道:「二爷,您这才刚好些,外头天寒地冻的,荣庆堂路又不近,万一再招了风…不如等再养两日?」
贾琏摆摆手:「老太太恩深,病中赐药遣人,做孙儿的岂能久卧不谢?去备吧。」
兴儿不敢再劝,连忙去开箱笼。这时,门帘轻响,平儿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件藕荷色绫袄,外罩青缎掐牙坎肩,身段窈窕。见兴儿在翻找衣物,又听贾琏要去谢恩,平儿将药碗放在小几上,蹙眉道:「二爷也太心急了。老太太最是疼您,若知您拖着病体过去,反要心疼责怪。不如再缓两日?」
贾琏抬眼看向平儿。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过窗棂,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光。几日来衣不解带的照料,让她眉眼间染上疲惫,却更添温婉。他心中微动,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一丝病后的虚弱和不易察觉的亲近:「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端药的手上,那手指纤细白皙,「…老太太跟前,礼数不可废。再者,」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有些事,拖着不去,反倒惹人猜疑。你在奶奶身边这些年,该比我更明白。」
平儿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瞬间翻涌的情绪。贾琏这话,既点出了她身份的特殊,又透着一丝推心置腹的信任。她沉默片刻,再抬眼时,已恢复了惯常的温顺,只是声音也放得极轻极柔:「二爷既思虑周全…奴婢替您更衣吧。」
她将药碗递给兴儿:「兴儿,你去看看小厨房给二爷备的参汤可得了?这里我来伺候。」
兴儿会意,接过药碗,麻利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两人。药味与熏香的气息交织着。平儿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石青灰鼠皮袄,转身来到贾琏面前。她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梅香的气息萦绕在贾琏鼻端。贾琏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她替自己褪下家常旧袄。平儿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他病后单薄的脊背或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当她低头为他系紧腰间玉带时,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颈侧。
贾琏低头,正好能看见她光洁的额头和微颤的长睫。几缕碎发从她鬓边垂下。他喉头滚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低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 声音沙哑,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沉沉的磁性。
平儿系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她没有抬头,只是那系带的指尖,似乎更用力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过了片刻,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低回应:「…这是奴婢的本分。二爷…言重了。」 她飞快地系好玉带,退后半步,垂首整理着贾琏的衣襟下摆,仿佛刚才的靠近从未发生。只是她微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心底那一丝波澜。
贾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更甚。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平儿已抬起头,脸上恢复平静温婉,眼神深处多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幽深:「二爷,药快凉了,先用了药再去吧。老太太跟前,气色精神要紧。」 她端起药碗,递到贾琏唇边。
贾琏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就着她的手将苦涩的药汁饮尽。
从东跨院到荣庆堂,寒风凛冽。贾琏裹紧皮袄,由兴儿和平儿搀扶,走得极慢。平儿的手臂稳稳托着他,那份力道和温度,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暖昧余韵。
荣庆堂内暖香融融。贾母歪在暖阁榻上,邢夫人、王夫人分坐两旁。王熙凤则侍立在贾母榻旁,正笑吟吟地用小银叉叉了松瓤喂给贾母。
小丫鬟打起帘子通报。贾琏挣脱搀扶,踉跄上前欲跪:「孙儿贾琏,叩谢老太太救命之恩…」 声音嘶哑虚弱。
「快扶住!」 贾母急忙吩咐。王熙凤反应极快,已抢步上前,和平儿一左一右架住了贾琏的胳膊。凤姐的手劲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口中嗔怪道:「老祖宗说的是!二爷你也忒性急了!这冰天雪地的走过来已是冒险,还行什么大礼?
快坐下歇着!」 说着,便和平儿将他半扶半按到离贾母最近的一张绣墩上坐了。
贾琏坐定,喘息未平,抬眼看贾母:「孙儿…知错了。此番鬼门关走一遭,方知性命可贵,行事荒唐,累老太太忧心,实是不孝。」 态度恭谨恳切,全然没了往日轻浮。
贾母眼中是真切的疼惜:「好孩子,可算挺过来了!瞧这小脸瘦的…日后千万要爱惜身子,酒这东西,浅尝辄止便罢!」 她话语里带着后怕和规劝,目光在他脸上仔细逡巡。
邢夫人在旁捻着佛珠,慢悠悠开口:「能知错便是好的。琏儿,你父亲这两日也问过你几回。日后需更稳重些才是。」
王夫人面容沉静,微微颔首,温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琏哥儿好生调养,莫再让老太太悬心。」 她目光扫过贾琏苍白的脸,又落到一旁侍立的王熙凤身上。
王熙凤立刻接口,眼圈微红,对着贾母道:「老祖宗您听听!二爷这话,才像个明白人!您是不知道,那几日我看着他躺在炕上人事不知,这心里头…真是油煎火燎似的!如今能说出这番明白话,可见是老天爷开眼,让二爷经此一劫,脱胎换骨了!」 她语气夸张,带着哽咽,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贾母拍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个好的,辛苦你了。」 她目光又转向贾琏,语气和缓:「那些虚礼就免了。你能来,我心里就欢喜。玉儿这两日咳疾似有些反复,你既大好了,也替我去瞧瞧她,宽慰几句。」 老太太看似随意地吩咐,目光却带着关切。
王熙凤笑容不变,抢着应道:「老祖宗放心!林妹妹那儿我日日都遣人问着,太医也请得勤。二爷病着时还记挂妹妹畏寒,特意寻了件极暖和的斗篷送去呢!如今二爷能走动了,亲自去瞧瞧妹妹,说说话,妹妹心里定然更受用!」 她将贾琏赠裘之事点出,显得夫妻二人皆对黛玉关怀备至,又替贾琏揽下了探视的差事,滴水不漏。
贾琏顺着话头,虚弱但清晰地应道:「是,孙儿记下了。待精神再好些,便去看望林妹妹。」 他感觉到身旁王熙凤扶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带着一丝赞许和掌控的意味。
贾母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细细询问起贾琏的饮食汤药来。
贾琏强打精神一一应答,后背却已惊出一层冷汗。王熙凤在侧,如芒在背。
方才与平儿那短暂的暖昧,在这荣庆堂的暖香笑语和凤姐无处不在的掌控下,显得如此脆弱而遥远。
荣庆堂的暖香笑语渐渐被抛在身后,刺骨的寒风重新裹挟而来。贾琏在王熙凤、平儿和兴儿的簇拥下(实则是由平儿和兴儿搀扶),沿着挂满冰棱的回廊缓慢往回走。方才在贾母面前强撑的精神如同潮水般退去,疲惫和虚弱感排山倒海般涌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王熙凤走在稍前,猩红的斗篷在寒风中翻飞,像一团移动的火焰,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与平儿之间那点微弱的暖昧气息。
「二爷瞧着精神不济,这风又大,不如在穿堂耳房略歇歇脚?」 平儿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却低垂着,只看着脚下的路。
王熙凤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贾琏煞白的脸色和额角的虚汗,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爽利道:「也好!兴儿,快去耳房把炭盆点上,再端碗热热的姜茶来!平儿,你扶着二爷过去,好生伺候着歇息,我前头还有几桩急事要料理,先回东院了。」 她安排得干脆利落,不容置疑,将平儿留在贾琏身边,既是照料,也未尝不是一种监视。说完,她裹紧斗篷,带着两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朝东跨院方向去了。
耳房不大,但胜在避风。兴儿手脚麻利地点燃了角落的小炭盆,又飞快地跑去小厨房要姜茶。屋内只剩下贾琏和平儿两人。炭火的暖意渐渐驱散着寒气,也仿佛融化了一些无形的隔阂。
贾琏靠在铺了厚垫的圈椅里,闭着眼,呼吸依旧有些急促。平儿默默地将一个暖手炉塞进他怀里,又蹲下身,替他将滑落些许的灰鼠皮袄掖紧。她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冷梅香再次萦绕鼻端,混合著炭火气,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出一种私密的氛围。
静默了片刻,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贾琏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平儿低垂的侧脸上。她正专注地整理着他的衣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神情温顺,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
「平儿…」 贾琏的声音很低,带着病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打破了沉寂。
平儿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二爷可是哪里不适?」
贾琏的目光紧锁着她微红的耳根,那是方才在更衣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在炭火的映照下似乎更明显了些。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方才…在屋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脖颈,「…我那般说话,你可是…恼了我?」
平儿掖衣摆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再次泛白。她依旧没有抬头,但呼吸明显滞了一瞬。耳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炭火的暖意也驱不散这骤然升起的紧张。过了好几息,她才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却并未看向贾琏,而是落在他怀中的暖手炉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二爷…说笑了。您是主子,奴婢…岂敢。」
她的话语是惯常的恭顺,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飞快移开的目光,却泄露了心底远非平静。
贾琏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那点被王熙凤威严压下的异样感觉又悄然滋生。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并非要触碰她,只是轻轻覆在她还搭在他衣摆边沿的手背上。她的手指冰凉,甚至在他覆上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鸟儿,却没有立刻抽走。
「不敢?」 贾琏的指尖感受到她手背肌肤的细腻和冰凉,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磁性,「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这几日…若非你,我怕是…
」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意在两人之间回荡。他的拇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贾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头那股被王熙凤的威严暂时压下去的异样感觉,此刻在炭火的暖意和独处的私密中,又如同被吹旺的火星般,悄然滋生壮大。
他伸出手,并非如先前那般只是轻轻覆盖,而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平儿还搭在他衣摆边沿的手。
她的手指依旧冰凉,在他温热的掌心微微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鸟。
「不敢?」
贾琏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轻佻的笑,声音因病而沙哑,却更添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沉郁磁性。
他稍一用力,便将平儿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拉近了几分。
平儿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跄,几乎跌坐到他怀里。
她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圈椅的扶手,才勉强稳住身形,但上半身却已不由自主地向贾琏倾斜,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呼吸可闻。
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冷梅香的气息,混合著她身上因紧张而微微渗出的少女汗香,更加清晰地钻入贾琏的鼻端,撩拨着他病体初愈后有些躁动的神经。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贾琏的目光放肆地在她因慌乱而涨红的脸颊上逡巡,又滑向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炭火光线下,显得格外细腻诱人。
「这几日…若非你这般贴心伺候,我怕是…真要被阎王爷请去喝茶了。」
他的话语带着几分调笑,握着她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用拇指在她细嫩的腕内肌肤上轻轻摩挲起来,那酥麻的触感让平儿浑身一颤。
「二爷!」
平儿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和一丝压抑的羞恼,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贾琏的手劲虽因病打了折扣,却依旧不是她能轻易挣脱的。
「您…您身上还没好利索…仔细着凉!」
她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生怕此刻有人闯进来这小小的耳房。
贾琏见她这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心中那股邪火烧得更旺。
他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抬了起来,不再满足于仅仅握着她的手,而是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慢慢向上游移。
平儿的身子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抚过自己的小臂,越过手肘,停留在她柔软的上臂处,隔着几层衣料,轻轻捏了捏。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有你在,我这心里啊…暖和得很。」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平儿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猛地偏过头,想要避开他过于亲昵的碰触和吐息。
「二爷…请您自重!」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语气却比刚才强硬了几分,这是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奶奶…奶奶若是知道了…」
她搬出王熙凤这尊大佛,希望能让他有所收敛。
贾琏听到「奶奶」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随即又被更浓的欲望所取代。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平儿听来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凤丫头?她这会儿忙着呢。」
他的手并没有因为平儿的警告而停下,反而更加大胆,从她的上臂滑下,不安分地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平儿的腰很细,隔着冬日厚实的袄裙,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和惊人的弹性。
「况且,」 贾琏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带,便将她那柔软的身子更紧地揽向自己,「你平日里对她忠心耿耿,她疼你还来不及。这点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平儿的顺从是理所当然。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带,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娇呼一声,便结结实实地跌坐在贾琏的腿上。
这一下,两人更是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腿上传来的坚实和热度,以及他身上那股混杂着药味和男子气息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二爷…不行…快放开奴婢!」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试图将他推开,但她的力气在贾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更何况此刻她坐在他腿上,根本使不上劲。
她的挣扎,在他看来,反而像是在欲拒还迎,更激起了贾琏的兴致。
贾琏低下头,脸颊几乎贴上了她的鬓角,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
「好平儿…」
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带着一丝诱哄,手却毫不客气地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揉捏起来。
那袄裙下的腰肢又软又韧,他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惊人的手感。
「你跟着她,受了多少委屈,我都看在眼里。我琏二爷是知好歹的人,日后…断不会亏待了你。」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搂着她的腰,而是顺着她腰肢的曲线,慢慢向上,朝着她胸前那片最柔软丰腴的所在探去。
平儿感受到了他手掌的意图,吓得魂飞魄散。
「不!二爷!求求您!」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身体因为恐惧和羞愤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双手胡乱地推拒着,想要躲开他那只越来越放肆的作恶的手。
然而,她的所有反抗在贾琏眼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一只手臂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精准地覆上了她胸前的一团柔软。
隔着几层衣物,那饱满的弧度和惊人的弹性依旧清晰可感。
「唔…」
平儿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身体猛地一僵。
贾琏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揉搓着,感受着那柔软的形状在掌心变化。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那颗小小的突起,在衣料的摩擦下渐渐变硬。
平儿的脸颊涨得通红,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贾琏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
她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但那挣扎的力道却渐渐小了下去。
绝望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她一个无依无靠的丫鬟,根本无法反抗这位主子的意志。
凤姐……凤姐知道了又如何?凤姐自己不也……
各种念头在她脑中纷乱地闪过,最终都化为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抵在贾琏胸前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任由贾琏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贾琏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心中一阵得意。
他知道,这丫头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手上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平儿袄裙的盘扣,那藕荷色的绫袄向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水红色的绸缎小衣。
绸缎小衣紧紧地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胸前的曲线更加明显。
贾琏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的手掌直接覆上了那隔着一层薄薄绸缎的柔软,那细腻滑嫩的触感比隔着厚厚冬衣时更加销魂。
他用力地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丰盈在掌中变幻形状。
平儿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胸前的柔软被他揉搓得有些发疼,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
贾琏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兴奋不已。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散发著幽香的颈窝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细腻的肌肤。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得浑身一颤,一股电流般的快感从颈间迅速蔓延至全身。
「嗯……」
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声娇媚的呻吟从唇边逸出。
这声音如同催化剂一般,让贾琏体内的欲望彻底爆发。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顺着她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直接握住了另一团更加温热柔软的丰盈。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平儿的身体彻底软倒在贾琏怀中,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胸前肆意揉搓、把玩。
她已经放弃了所有思考,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下那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
贾琏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彻底顺从,那放弃抵抗的柔软身躯,和断续溢出的娇媚呻吟,如同最烈的春药,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贪婪地亲吻着平儿颈间的每一寸肌肤,留下湿热的痕迹,一只手依旧在她胸前饱满的柔软上放肆揉弄,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掌心被充满的满足感。
另一只手,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开始向更隐秘的深处探索。
平儿穿着冬日的裙裳,层层叠叠。贾琏的手有些笨拙,却充满了急切,摸索着解开了她腰间的裙带。
外层的厚裙松散开来,露出了里面质地柔软的夹裤。
「唔……二爷……」
平儿似乎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让她已经软倒的身子又下意识地绷紧了些,双腿也忍不住想要并拢。
贾琏察觉到她细微的抵抗,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好平儿,放松些……爷会好好疼你的。」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一边说着,一边用空着的手臂更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大腿内侧,隔着夹裤的布料,缓缓向上抚摸。
那细腻柔滑的触感,即使隔着衣物,也让贾琏心神荡漾。
平儿被他这般抚摸,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大腿根部升起,让她浑身发软,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消失了。
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只能无助地将脸埋在贾莲的肩窝,试图逃避这令人羞耻的现实。
贾琏的手指终于来到了那幽秘的所在。
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底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湿润和温热。
他用手指轻轻按压、揉弄着,感受着那片神秘地带的柔软和敏感。
「嗯……啊……❤」
平儿再也忍不住,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从齿缝间泄露出来,带着一丝痛苦,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快感。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双腿微微张开,仿佛在默许他的进一步行动。
贾琏见状,心中大喜。
他知道,这丫头最隐秘的防线也即将被他攻破。
他不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手指灵活地勾开了她底裤的系带。
那最后一道屏障被解除,平儿最私密的所在,终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贾琏的眼前,和他火热的掌心之下。
虽然耳房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炭盆散发著微弱的红光,但贾琏依旧能感觉到那里的湿滑和温软。
他迫不及待地分开了她微微蜷曲的双腿,将脸凑了过去。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麝香气息的女性幽香扑鼻而来,让贾琏体内的欲望更加高涨。
「平儿……我的好平儿……」
他含糊不清地低语着,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舌头,印上了那片娇嫩的「胭脂」之地。
「呀……!❤」
平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未想象过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那湿热的、灵活的舌头,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舔舐、卷动、吸吮,带来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陌生的快感。
噗呲……哧溜……
贾琏的舌头像一条灵活的小蛇,在那湿滑的幽谷中探索着,时而轻柔舔舐,时而用力吸吮,精准地找到了那颗最敏感的小小蓓蕾。
「啊……嗯……嗯……啊……❤❤」
平儿的十指紧紧抓住了贾琏的衣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腰肢柔软地扭动着,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那越来越强烈的刺激。
羞耻、惊慌、恐惧……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但都渐渐被那灭顶般的快感所吞噬。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呻吟。
咿……呀……嗯……啊……❤❤❤
贾琏埋首在她双腿之间,贪婪地品尝着那甜美的「胭脂」,感受着她在自己口中绽放、颤抖。
平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越来越热,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小腹处汇聚,然后猛地炸开,化作一阵难以言喻的极致快感,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啊……啊……二爷……嗯……啊……齁……❤❤❤❤」
她语无伦次地低吟着,身体在极致的快感中剧烈地痉挛、抽搐,一股滚烫的暖流从那被舔舐之处涌出,尽数被贾琏吞咽。
许久,平儿才从那灭顶的快感中回过神来,浑身瘫软无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
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脸上满是羞红和疲惫。
贾琏抬起头,嘴角还带着晶莹的水渍,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眼含春水、媚态横生的平儿,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意。
平儿微微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贾琏,声音带着哭腔和虚弱,轻轻哀求道:
「二爷……求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奴婢受不住了……」
她的声音细弱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恳求。
贾琏闻言,低头在她汗湿的额上亲了一下,声音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沙哑欲望:
「好平儿,这就受不住了?」
他一只手依旧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另一只手则伸向自己的下身,那里早已硬挺如铁,顶得他有些发胀。
「爷还没尽兴呢。」
他捉过平儿那只瘫软无力的手,将它引向自己那早已昂扬的欲望之物。
「你瞧瞧,爷这儿还难受着呢。你替爷……弄出来。」
平儿的手触碰到那滚烫坚硬的物事,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缩了一下,眼中满是惊恐和羞耻。
「二爷……不……奴婢……奴婢不会……」
她慌乱地摇头,想要抽回手。
贾琏却不容她拒绝,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的手指包裹住自己那粗大的硬物。
「不会?爷教你。」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和命令的口吻,引导着她的手,开始上下动作。
「就这样……对……快些……」
平儿的手被迫包裹住那滚烫坚硬的物事,只觉得又粗又硬,烫得她手心发麻,几乎要将她娇嫩的肌肤灼伤。
那东西在她手中不安分地跳动着,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和一种原始的、令人心惊的力道,仿佛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急欲挣脱束缚,横冲直撞。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虬结的青筋,如同盘曲的老树根一般,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狰狞可怖。
顶端那微微湿润的、不断泌出透明黏液的孔窍,更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胃里翻腾不休,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骇人的东西,长长的睫毛被迅速涌出的泪水濡湿,黏连在一起,形成一小簇一小簇的扇形,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的手指僵硬而冰凉,在他滚烫如火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纤弱,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她拼命地想将手抽回来,手腕却被贾琏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死死地按住,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二爷……求您了……奴婢……奴婢做不来……奴婢真的做不来……」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一般,沙哑而破碎,不成调子。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滚落,划过她因羞愤而涨红的脸颊,滴落在贾琏紧握着她手腕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
贾琏哪里肯听她这般哀求,他此刻欲火中烧,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和占有的快感。
他粗重地喘息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平儿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将平儿的手更紧地压在自己那勃发的欲望上,强迫她的手指感受着那惊人的尺寸和火山爆发般的硬度。
「不会?」
贾琏的嘴角咧开一个带着几分残忍和戏谑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沙哑,混合著浓重的欲望,在她耳边如同魔鬼的低语般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她的心里。
「爷今日便好好教教你,往后也好让爷舒坦舒坦!」
他握着平儿纤细的手腕,强迫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收拢,紧紧地包裹住自己那粗壮如铁的硬物,然后引导着她的手,开始缓慢地、带着惩罚意味地一下一下地上下套弄。
平儿的手指僵硬得如同冬日里冻僵的树枝一般,在他的引导下,生涩而笨拙地动作着,毫无章法,甚至因为紧张而几次险些滑脱。
每一次的摩擦,都让她感到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羞耻和难以言喻的屈辱,仿佛自己的手已经被那肮脏的东西彻底玷污,再也洗不干净了。
那硬物在她手中不断地滑动,顶端的孔窍泌出的黏液也越来越多,将她的手心都濡湿了一片,黏腻滑溜,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
噗呲……哧溜……
单调而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狭小的耳房内回荡,混合著贾琏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他自己压抑不住的、细弱的呜咽声。
「好平儿,手劲儿再大些!」
贾琏一边享受着,一边还不忘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手掌先是抚上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隔着衣料感受着她纤细的骨骼。
然后,那只作恶的手便不安分地向下滑去,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捏了一把。
「腰倒是细得很,爷喜欢。」
他低声笑着,语气轻佻。
平儿被他这般言语和动作羞辱,更是无地自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仿佛要钻进地缝里去。
她的手臂很快便感到一阵阵的酸麻,每一次的动作都像是在受刑一般,沉重而艰难。
贾琏却仿佛不知魇足,他紧紧箍着平儿的腰,不让她有丝毫的退缩,同时不断地催促着。
「快些……再快些……好平儿……就是这样……用力些……对,就是这个力道,让爷好好舒坦舒坦!」
他的腰身也配合著平儿的动作,开始微微地、富有节奏地挺动起来,每一次都将那硬物更深地送入她被迫张开的指缝间。
他的另一只手,更是得寸进尺,顺着平儿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直接握住了她胸前那团柔软的丰盈。
「嗯……这儿也不小,比凤丫头那里的手感还好些……」
贾琏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手指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肆意揉捏,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肌肤。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吓得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她想挣扎,想推开他,但双手被他控制着,身体也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羞辱的泪水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二爷……别……别这样……」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他一边享受着平儿被迫的服务,一边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感受着她身体的每一处柔软和敏感。
他的唇舌也不甘寂寞,开始在她散发著淡淡幽香的颈窝处亲吻、舔舐,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
「好香……平儿,你身上真香……比那些花儿粉儿的味道好闻多了……」
平儿被他这般对待,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一般,又痒又麻,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快感。
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试图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咽回去,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出卖了她。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那藕荷色的绫袄下的曲线也随之波动,在昏黄的炭火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从齿缝间,还是忍不住逸出几声细碎的、压抑的「嗯……啊……❤」声,如同小猫的呜咽一般,在贾琏听来,却比任何催情的乐曲都要动听。
贾琏听到她这情不自禁的呻吟,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得逞的得意。
他知道,这丫头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已经开始渐渐沉沦在他制造的欲望漩涡之中。
「好平儿,喜欢吗?喜欢就叫出来,爷爱听。」
贾琏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和唇舌的攻势。
他握着平儿的手,加快了套弄的频率,那粗大的硬物在她柔软的手心中快速地滑动,每一次都带来强烈的摩擦感。
平儿只觉得自己的手心越来越烫,仿佛要被那火热的东西烧着了一般。
同时,他另一只手在她胸前的动作也更加放肆起来,时而轻柔地揉捏,时而又用力地抓握,感受着那柔软的形状在掌心不断变化。
他甚至用指尖去拨弄那已经因为刺激而微微挺立起来的小小蓓蕾,引得平儿一阵阵的战栗。
「咿……呀……二爷……嗯……❤❤」
平儿再也控制不住,娇媚的呻吟声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溢出,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扭动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僵硬,反而像是无意识地在迎合著贾琏的动作。
贾琏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兴奋不已,下身的欲望也愈发高涨,那硬物在她手中跳动得更加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他的唇舌离开她的颈窝,开始向上游移,轻轻吻过她的耳垂,然后用舌尖探入她小巧的耳廓中,轻轻搅动。
「啊……不要……那里……嗯……嗯……啊……❤❤❤」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他怀里。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他这般挑逗,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顶窜到脚底,让她浑身都酥麻了。
她的手上的动作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快感而微微一滞,但很快又被贾琏强迫着继续。
「小东西,原来这里这么敏感。」
贾琏低声笑着,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发现。
他又在她耳边吹了几口热气,然后才意犹未尽地离开,转而开始亲吻她因羞愤和情动而涨得通红的脸颊。
他的吻带着一丝粗暴和占有的意味,从她的额头,到她的眉眼,再到她小巧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了她那紧紧咬着的、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平儿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她的头被贾琏用手固定住,根本无法动弹。
贾琏的舌头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霸道地探了进去,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吮吸着她口中的津液。
「唔……唔……」
平儿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她的双手依旧被迫在他那粗大的硬物上动作着,身体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而更加瘫软无力。
贾琏一边深吻着她,一边感受着她手上的动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到了极点。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欲望已经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可能爆发。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压抑的低吼,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肌肉紧绷。
平儿感觉到手中那物事猛地胀大了一圈,变得更加坚硬滚烫,仿佛要炸开一般。
然后,随着贾琏一声满足而粗野的嘶吼,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浊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从顶端喷射而出。
那浊液尽数射在了她的手心,甚至有一些顺着她的指缝,溅到了她的衣袖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污迹。
那黏腻温热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欲呕,胃里翻江倒海。
「啊……舒服……」
贾琏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浑身一软,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终于松开了对平儿的钳制。
平儿也如同虚脱了一般,手臂无力地垂下,手心中满是那黏腻腥臭的液体,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和反胃。
她颤抖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被玷污的手,眼泪流得更凶了,混合著鼻涕,狼狈不堪。
耳房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情欲和汗水交织的浓烈气味,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膻。
贾琏喘息稍定,看着平儿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和事后的满足。
他伸手,用自己的衣袖粗鲁地擦了擦平儿手心的污秽,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了,不哭了,爷知道你受委屈了。」
平儿依旧低着头,默默垂泪,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声音细弱地说道:
「二爷……您……您身子才刚好些……还是……还是仔细着些……日后……
日后再说吧……」
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哀求,既是为自己求情,也带着一丝对贾琏身体的担忧,这让贾琏心中微微一动。
贾琏见平儿这般说,话语里既有哀求,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心中那股暴虐之后的疲惫感中,竟也生出几分舒坦。
他到底是大病初愈,方才一番云雨虽然只是浅尝辄止,却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看着平儿那副被蹂躏过后、惊魂未定、却又强自镇定的模样,红肿的眼圈,苍白的小脸,还有那微微散乱的鬓发和衣衫,贾琏心中那点怜香惜玉的念头也冒了出来。
「罢了,今日也算是尽兴了。」 他暗忖。
「爷知道了。」 贾琏的声音比方才柔和了不少,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
「快把眼泪擦擦,仔细让人瞧见了笑话。衣裳也弄乱了,快些整理好。」
说着,他自己也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起凌乱的衣袍,将那已经疲软下去的物事重新塞回裤子里,又将敞开的衣襟拢好,系上腰带。
平儿闻言,如同得到赦令一般,慌忙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和手心的污秽。
那黏腻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阵恶心,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手忙脚乱地去系自己被解开的裙带和袄扣,手指依旧在微微颤抖,好几次都扣错了扣子,越急越乱,好不容易才将衣衫大致整理妥当,只是那红透的脸颊和凌乱的发髻,依旧泄露了方才的秘密。
就在两人各自手忙脚乱地整理衣物,耳房内那股浓郁的暧昧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兴儿的声音,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二爷,姜茶来了!趁热喝驱驱寒!」
兴儿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著浓郁姜味的茶汤,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他一抬头,便看见自家二爷和平儿姐姐都站在屋子中央,两人的衣衫似乎都有些不整,神色也有些古怪。
尤其是平儿姐姐,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圈也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兴儿虽然平日里有些憨直,但毕竟是在这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多少也有些眼力见。
他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哟,平儿姐姐,您怎么站门口?快进来暖和暖和!」
兴儿挠了挠头,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平儿迅速侧身让开,低着头,声音已强行压下了颤抖,恢复了惯常的平稳:
「嗯,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兴儿手中接过盛着姜茶的青瓷盖碗,那碗壁滚烫的温度似乎给了她一丝支撑的力气。她端着碗,一步一步走回贾琏面前,脚步沉稳,只是目光依旧低垂,死死盯着碗中琥珀色的液体,不敢与贾琏视线相接。
炭火的暖意烘烤着小小的耳房,却驱不散两人之间无形的寒冰。贾琏靠在圈椅里,将平儿强装的镇定和那微微僵硬的身体尽收眼底。方才她眼中深切的恐惧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他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险些将这唯一的、可能通向真实信息的桥梁彻底斩断。
就在平儿将姜茶递到他手边,两人距离最近的那一刻,贾琏没有立刻去接碗。他微微倾身,嘴唇几乎贴近她端碗的手腕上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极其低微、快速地说道:
「方才…是我莽撞了。」
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懊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别怕。」
两个字,轻如叹息,却像带着温度的羽毛,拂过平儿紧绷的心弦。
平儿递碗的动作骤然停滞。那强装的镇定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端着碗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再次泛白,滚烫的碗壁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她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目光如同受惊的鹿,撞进贾琏的眼底。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未散的余悸,还有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别怕」二字勾起的、更深更复杂的茫然。
仅仅一瞬,她便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她几乎是慌乱地将姜茶塞进贾琏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微凉的手指触碰了一下,又飞快地缩回。她没有回应,一个字也没有,但那骤然紊乱的呼吸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她内心的滔天巨浪。贾琏的道歉和安抚,非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将她推入了更深的困惑和恐慌之中——这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贾琏会做的事!
贾琏没有再看她,仿佛刚才那低语只是错觉。他捧着滚烫的姜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辛辣的姜味混合著红糖的甜,滚入喉咙,带来一股暖流,也给了他片刻整理思绪的缓冲。他知道,种子已经埋下,此刻再逼问,只会适得其反。
待一碗姜茶饮尽,身上的寒意驱散了大半,力气也恢复了些许。贾琏将空碗递给一旁垂手侍立的兴儿,目光平静地转向依旧低垂着头、仿佛在研究地上砖缝的平儿,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带着病后的虚弱,却清晰平稳:
「身上暖了些,倒觉得精神好些了。老太太方才吩咐去瞧瞧林妹妹,不好耽搁太久。平儿,」 他唤道,语气自然,如同吩咐一件寻常差事,「你随我去一趟碧纱橱。兴儿,你回院里,把前儿得的那罐上等紫椴蜜取来,再去小厨房看看可有温补的燕窝粥,一并送到林姑娘那儿去。」
「是,二爷!」 兴儿响亮地应了一声,麻利地收拾了碗,转身便走。
平儿听到贾琏唤她名字时,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待听到是奉贾母之命去探视黛玉,且让她随行,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但那低垂的眼睫依旧掩盖着翻涌的心绪。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脸上已努力挤出一丝温顺得体的浅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也避开了贾琏的目光:
「是,二爷。奴婢这就去碧纱橱那边先通传一声,免得林姑娘正在歇息,扰了她清净。」 她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想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整理自己混乱的心神。
「也好。」 贾琏点头,没有阻拦。他看着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身,步履略显急促地掀帘而出,背影消失在回廊的风雪中。
贾琏独自留在温暖的耳房里,炭火映着他苍白的脸,眼神深邃。平儿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恐惧未消,困惑更深。那句「别怕」是安抚,也是试探,如同在冰封的湖面上轻轻敲开了一道缝隙。而探视黛玉,既是遵从贾母之命,也是他必须迈出的、了解这个陌生世界核心人物的重要一步。更重要的是,这给了他和平儿一个暂时摆脱方才尴尬、在相对「安全」的公共事务中重新接触的缓冲空间。
接下来在碧纱橱的会面,在黛玉和紫鹃面前,平儿不得不扮演好她的大丫鬟角色,而他也将仔细观察,这层温顺的面具之下,是否还残留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涟漪。
第三章 风雪初逢(对鸳鸯动手动脚 没啥肉)
从避风的耳房出来,风雪似乎更大了些。细密的雪粒子被寒风卷着,打在脸上生疼。贾琏裹紧了石青灰鼠皮袄,由平儿虚扶着,沿着挂满冰棱的回廊,朝贾母院后碧纱橱的方向走去。方才耳房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平息,又被这凛冽的寒风强行压下。平儿落后他半步,低眉顺眼,神情已恢复了惯常的温婉平静,只是那刻意保持的距离和偶尔飘忽的眼神,泄露着心底未散的波澜。
行至一处连接东西穿堂的转角,回廊在此稍显开阔,两侧植着几株遒劲的老梅,枝头覆着厚厚的雪,几点猩红的花苞在风雪中倔强地探出头,暗香浮动。就在这时,对面回廊也转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女子身量适中,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棉袄,外罩一件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下系葱黄绫棉裙。她梳着简单的家常发髻,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通身上下并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股端庄娴雅的气度。她步履从容,即使在这风雪天,也显得不疾不徐。身后跟着一个穿红绫袄、容貌清秀的大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锦缎包袱,还有一个提着食盒的小丫头。
贾琏脚步微顿。他从未见过这位姑娘,但结合原身记忆和眼前人的气度风姿,一个名字瞬间跃入脑海——薛宝钗!
宝钗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她脚步略缓,目光在贾琏苍白病容和略显虚浮的脚步上轻轻一掠,随即落在落后半步的平儿身上,唇角便绽开一丝温婉得体的浅笑,主动颔首招呼道:「平儿姑娘。」 声音温和清润,如同玉石相击。
平儿连忙紧走两步,越过贾琏半步,屈膝行礼:「宝姑娘安好。」 她抬起头,脸上已挂起职业化的恭敬笑容,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宝钗身后丫鬟捧着的包袱和食盒。
宝钗的目光这才从容地转向贾琏,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和一丝初次见面的矜持。平儿立刻会意,侧身引见道:「宝姑娘,这位便是我们府上的琏二爷。二爷,这位是太太(王夫人)的外甥女,薛家的宝姑娘,如今同太太一处住在梨香院。」 她介绍得清晰得体,不着痕迹地化解了陌生人间首次照面的尴尬。
贾琏压下心头的异样,强打精神,依照礼数微微拱手,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原来是薛家表妹。贾琏有礼了。」 他打量着宝钗,眼前人与记忆中模糊的「宝姐姐」形象重叠——肌肤莹润,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果然「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更难得的是那份沉静从容的气度,在风雪中尤显珍贵,与黛玉的纤细敏感、凤姐的泼辣张扬截然不同。
宝钗亦从容地敛衽还礼,姿态优雅:「薛氏宝钗,见过琏二表哥。早闻表哥之名,今日方得一见。表哥病体初愈,怎地还在风雪中行走?」 她语声关切,目光清澈,带着真诚的探询,毫无矫揉造作。
贾琏还未答话,平儿已含笑代答:「回宝姑娘的话,二爷是奉了老太太的吩咐,特去碧纱橱探望林姑娘的。奴婢正陪着过去。」
宝钗闻言,眼中笑意更深,似是了然,又带着一丝赞许:「原来如此。二表哥与林妹妹兄妹情深,病中尚不忘关怀,实在难得。」 她说着,示意身后的莺儿上前一步,「说来也巧,我正要去给林妹妹送些东西。」 她指着莺儿捧着的锦缎包袱,「这是家母前些日子托人从南边捎来的上等老山参,最是温补益气。
」 又指指小丫头提着的食盒,「这是早起让小厨房熬的冰糖燕窝粥,想着妹妹咳疾未愈,用些温润的粥品或能舒服些。不想在此遇上了表哥,倒是正好同行。
」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点出了对黛玉的关怀(与贾琏此行目的相合),又巧妙地拉近了距离(「正好同行」),更在不经意间展示了自己的细心周到(老山参、燕窝粥皆是对症之物)。
贾琏心中暗叹宝钗行事周全,面上不动声色,只道:「表妹有心了。老太太也正记挂着林妹妹的咳疾。如此,便一同过去吧。」 他心中虽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宝姑娘」充满探究,但此刻也只能顺水推舟。
平儿在一旁默默听着,眼神在宝钗温婉的笑脸和贾琏平静的侧颜间飞快地掠过。宝钗的出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她与贾琏独处的尴尬,也让她紧绷的神经得以稍懈。她恭敬地侧身让开道路:「宝姑娘请。」
于是,一行人变成了贾琏与宝钗在前,平儿、莺儿及提食盒的小丫头在后,沿着回廊继续向碧纱橱走去。风雪依旧,但气氛却因宝钗的加入而变得微妙地「
正常」起来。贾琏与宝钗之间保持着合乎礼数的距离,偶尔交谈几句天气或黛玉的病情,皆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宝钗应答得体,言笑晏晏,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绝不冷场。她身上那股沉稳平和的气息,仿佛有稳定人心的力量,连呼啸的风雪都显得不那么刺骨了。
然而,贾琏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平儿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他背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宝钗的到来,如同一面镜子,既照出了他与平儿之间那不可逾越的鸿沟,也暂时掩盖了水面下尚未平息的暗涌。
行至碧纱橱外,只见小小巧巧三间房舍,一明两暗,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植了几竿修竹,此刻也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门窗紧闭,听不见里面声响。
紫鹃正掀了厚厚的棉帘子出来倒水,一见廊下这许多人,先是一愣,待看清是贾琏和宝钗,连忙放下水盆,屈膝行礼:「给琏二爷请安,给宝姑娘请安!姑娘刚吃了药,正歪在榻上歇着呢。」
贾琏点点头:「老太太记挂着林妹妹,让我们过来瞧瞧。」 他侧身让宝钗先行。
宝钗温声道:「有劳紫鹃姑娘通传一声。」 她举止从容,气度娴雅,与这清冷的碧纱橱小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紫鹃打起帘子,一股混合著药味和清冷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贾琏深吸一口气,紧随宝钗之后,踏入了林黛玉栖身的这方小小天地。而平儿,则默默守在门边风雪中,垂下了眼帘,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那温顺恭谨的表象之下。新的暗流,即将在这温暖的斗室内涌动。
碧纱橱内温暖如春,药香混合著一股清冷的幽香(似是黛玉身上常带的冷香丸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黛玉并未在榻上歇着,而是拥着一床锦被,靠坐在窗下暖炕上。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绣折枝梅花的夹袄,外罩着贾琏所赠的那件银鼠皮里子大红羽缎斗篷,越发显得小脸尖俏苍白,毫无血色。她手中握着一卷书,却并未在看,目光有些空茫地望着窗外被积雪压弯的竹枝。紫鹃方才的通报显然让她有些意外,此刻见贾琏与一个陌生女子一同进来,那双含露目中更是掠过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警惕。
「林妹妹。」 贾琏率先开口,声音放得轻缓,「老太太记挂你的咳疾,让我过来瞧瞧。可好些了?」 他依着计划,并未过多寒暄,只点明来意。
黛玉闻言,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贾琏脸上,见他气色虽差,眼神却清亮,不似往日浑浊,眼底微澜,口中却只淡淡道:「劳老太太和琏二哥记挂,不过是老毛病,将养着罢了。」 她的声音带着病后的微喘和一丝惯有的清冷。
这时,宝钗已从容上前,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敛衽行礼:「林妹妹安好。薛氏宝钗,冒昧来访,望妹妹勿怪。」 她姿态优雅,语气真诚,毫无初见的生疏感。
黛玉的目光转向宝钗,带着一丝审视。眼前女子端庄娴雅,气度沉静,与府中常见的脂粉娇客截然不同。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宝姐姐客气了。请坐。
」 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紫鹃早已搬来绣墩,宝钗便在黛玉炕前不远不近地坐了。
「听闻妹妹咳疾反复,家母甚是挂念。」 宝钗声音温和,如同暖玉,「恰好前日南边捎来些上好的吉林老山参,最是温补益气,想着妹妹或能用得上。」
她示意莺儿将锦缎包袱捧上。莺儿伶俐地打开包袱一角,露出里面品相极佳、根须分明的人参。「还有这冰糖燕窝粥,」 宝钗又指指食盒,「早起熬的,温润滋养,妹妹若能用些,或能压压咳嗽。」
黛玉的目光扫过那价值不菲的老山参和精致的食盒,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中情绪。她并未立刻道谢,只轻声道:「薛姨妈和宝姐姐费心了。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倒劳师动众的。」 话语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疏离。
宝钗笑容不变,仿佛没听出那点疏离,温言道:「妹妹说哪里话。既是一处住着,便是缘分。些许心意,只盼妹妹早日安康。这参,妹妹让紫鹃姑娘收着,或切片含服,或炖汤入药皆可。粥若凉了,让她们热一热再用。」 她安排得周到妥帖,态度亲切自然,既表达了关怀,又不显得过分热络或施舍。
黛玉沉默片刻,终是抬眼看向宝钗,那双含露目中清光流转,带着一丝探究:「宝姐姐初来乍到,倒比我这住了些时日的还清楚碧纱橱的路。」 她的话似随口一说,却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机锋。
宝钗闻言,莞尔一笑,坦然道:「妹妹取笑了。是姨妈(王夫人)昨日提起妹妹咳疾,又告知了妹妹住处。我记挂着,今日便厚颜来了。倒是扰了妹妹清静。」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点明是王夫人告知,又表达了关怀是出自本心,最后还自谦了一句,将黛玉那点试探轻松化解。
黛玉看着宝钗温婉从容的笑脸,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忽地掩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苍白的脸颊因用力而泛起病态的潮红。紫鹃连忙上前替她抚背顺气,一脸焦急。
贾琏站在稍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宝钗的应对堪称完美——关怀备至却保持距离,周全得体又滴水不漏。她就像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让人挑不出错处,却也难以真正亲近。而黛玉,如同带刺的幽兰,敏感多疑,宝钗的善意似乎并未完全打消她的戒备,反而可能因这份过分的「完美」而心生警惕。两人之间的互动,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充满了初次交锋的试探与衡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清亮又带着焦灼的呼喊:
「林妹妹!林妹妹!我听说你又咳得厉害了!」
话音未落,门帘已被猛地掀起!一阵冷风卷着雪粒子灌了进来!
只见贾宝玉裹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额上束着二龙抢珠金抹额,项上挂着长命锁和通灵宝玉,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小脸冻得通红,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乌发散在额前,更衬得他面如傅粉,唇若施脂。他一进门,目光便如磁石般牢牢锁定了炕上咳得喘不过气的黛玉,对屋内的贾琏和宝钗竟是视若无睹!
「妹妹!」 宝玉几步抢到炕前,一把推开正在给黛玉顺气的紫鹃(动作急切却无恶意),自己半跪在炕沿,伸手就去探黛玉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慌乱:「快让我瞧瞧!可烫吗?怎么咳得这样凶?紫鹃!药呢?可吃了?」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紧紧盯着黛玉,那专注和焦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
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一连串的关切弄得有些懵,咳得更急,一时说不出话,只下意识地想避开他过于亲昵的触碰。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贾琏看得分明,宝玉冲进来时,宝钗脸上的温婉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黯然。她微微侧身,让开了宝玉冲撞的路径,姿态依旧优雅,仿佛只是避让风雪。
宝玉这才仿佛注意到屋内还有旁人。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贾琏,只匆匆叫了一声:「琏二哥。」 随即,他的视线落在了宝钗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陌生的惊艳和疑惑:「这位姐姐是…?」
宝钗已从容起身,对着宝玉敛衽一礼,脸上重新绽开温婉得体的笑容,声音清润:「薛氏宝钗,见过宝二爷。」 她态度落落大方,毫无被忽视的尴尬。
宝玉这才恍然,忙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还礼:「原来是薛家姐姐!宝玉失礼了!」 他口中说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咳声渐歇、正被紫鹃喂水的黛玉,那份关切溢于言表。
贾琏站在角落,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眼前这小小的碧纱橱,瞬间成了风暴的中心:病弱敏感、心思百转的黛玉;温婉周全、深藏不露的宝钗;还有这个莽撞闯入、眼中只有「林妹妹」、心思纯净如赤子却又身份特殊的宝玉。三人之间那微妙而复杂的关系网,在这风雪天的碧纱橱内,第一次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碧纱橱内,气氛因宝玉的闯入而变得微妙而紧绷。黛玉咳声渐歇,靠在紫鹃怀里微微喘息,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和一丝被宝玉莽撞惊吓后的余悸。宝玉半跪在炕沿,目光焦灼地锁着黛玉,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宝钗已从容起身,立于一旁,脸上温婉的笑容依旧,只是那沉静的眼底,似乎比方才更深邃了些,如同古井无波。
贾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宝玉对宝钗的视若无睹,不仅是失礼,更是在这初次会面的敏感时刻,将宝钗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他作为在场唯一的「兄长」,又是刚刚在贾母面前表态「脱胎换骨」之人,此刻若不说话,反倒显得怪异。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病后特有的沙哑磁性,在这略显凝滞的空气里清晰地响起:
「宝兄弟,」 贾琏的目光落在宝玉那写满担忧的侧脸上,语气带着一种兄长特有的、半是调侃半是提醒的意味,「你这眼里,怕是只剩下林妹妹这个「病人」了?初次见面的薛家表妹还在这儿站着呢,你倒好,招呼也不打一个,只顾着问东问西,岂不失了我们荣国府的礼数?」
他这话说得并不严厉,甚至带着点玩笑的口吻,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宝玉闻声,猛地回过头,脸上还带着对黛玉的关切未褪,又添了几分被点破的羞赧和茫然。他这才像是真正「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宝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俊脸「唰」地一下红了,慌忙站起身,对着宝钗连连作揖,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无措和真诚:「啊!薛姐姐!对不住,对不住!宝玉一时心急妹妹的病,昏了头了!姐姐莫怪!姐姐莫怪!」 他那份赤诚的慌乱,倒显得格外真实,让人生不起气来。
宝钗的反应堪称教科书般的完美。她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愠色,反而绽开一个比刚才更温煦、更包容的笑容,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她微微侧身,避开了宝玉的揖礼,声音清润柔和,带着安抚:「宝二爷快别如此。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林妹妹身子不适,二爷心急如焚,这份赤诚之心,令人动容。宝钗初来乍到,岂敢当此大礼?快请起。」 她三言两语,不仅化解了宝玉的尴尬,更将他的失礼归结于对黛玉的「赤诚」,还自谦地抬高了对方,言语间滴水不漏,尽显大家闺秀的涵养与气度。
然而,贾琏敏锐地捕捉到,在宝钗说话时,她笼在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那份瞬间的紧绷,快得如同错觉。
与此同时,炕上的黛玉也有了反应。她原本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着情绪。听到贾琏点醒宝玉,又见宝玉对宝钗连连作揖道歉,她忽地抬起眼,那双含露目清清冷冷地扫过贾琏,又落在宝钗那完美无瑕的笑脸上,最后定格在宝玉因羞赧而泛红的俊脸上。她苍白的唇边,竟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点嘲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轻飘飘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琏二哥教训的是。宝二爷眼里只有病人,倒忘了眼前站着天仙似的姐姐,可不是大大的失礼么?」 她的话,明着是顺着贾琏的意思在「责备」宝玉,可那语气里的凉意和「天仙似的姐姐」几个字,却像裹着蜜糖的冰针,轻轻巧巧地刺了出去。既讽刺了宝玉的莽撞忘形,更隐隐将宝钗那过于完美的应对映衬得…
…仿佛刻意为之。
宝玉被黛玉这话说得一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看黛玉,又看看宝钗,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接话,随后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惯含情意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受伤和难以置信,看看黛玉那张带着病容却写满疏离的苍白小脸,又看看旁边宝钗那温婉端庄的面庞,一股混杂着委屈、被曲解的愤怒和少年人的执拗直冲头顶!
「妹妹!你…你怎能如此曲解我!」 宝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受伤,「我…我眼里何曾忘了谁?!我只是…只是见你咳得那样凶,心都揪紧了!一时情急…」 他急切地想辩解,可看着黛玉那清冷疏离的眼神,再看看宝钗那沉静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和自厌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那颗赤诚的心,竟被最在意的人如此轻贱误解!
「什么劳什子!」 他猛地抬手,一把抓住项上那沉甸甸、冰凉的「通灵宝玉」,动作粗暴地往外扯!那金项圈勒得他脖颈生疼,但他不管不顾,俊脸涨得通红,眼中是近乎癫狂的痛苦和执拗,嘶声喊道:「都是这劳什子东西惹的祸!
什么金玉良缘!什么仙姑姐姐!横竖都是它招来的闲话!惹得妹妹生气伤心…要它何用!不如砸了干净!」 话音未落,他竟真个发了狠力,将那视为命根子的通灵宝玉狠狠朝地上掼去!
「二爷不可!」 「宝二爷住手!」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离得最近的紫鹃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扑过去想拦,却只来得及抓住宝玉的衣袖。而一直侍立在门边的平儿,也下意识地向前抢了一步,眼中满是惊骇!
然而,终究是慢了半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并非玉石碎裂的清脆,而是那沉重的通灵宝玉裹着金项圈,重重砸在铺了厚厚绒毯的地面上!虽未碎裂,但那沉闷的撞击声,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小小的碧纱橱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黛玉原本带着一丝讥诮的苍白小脸,在看到宝玉抓玉的瞬间已转为极度的惊愕与恐慌!待那玉砸落在地发出闷响,她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心口,仿佛那玉是砸在了她自己身上!一股尖锐的痛楚和巨大的悔恨瞬间攫住了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带着酸意的气话,竟会激得宝玉做出如此决绝疯狂的举动!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看着他绝望的眼神,黛玉只觉得心如刀绞,方才那点委屈和疏离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自责淹没!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唤他,却发不出声音,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洇湿了衣襟。
宝钗脸上的温婉笑容在宝玉抓玉的刹那便彻底消失!当那玉砸落在地发出闷响时,她那双沉静的杏眼里瞬间布满了真切的震惊和深重的忧虑!她并非在意宝玉是否失礼于她,而是惊骇于这命根子般的宝玉竟被如此对待!更忧心此事若传扬出去,对宝玉的名声、对贾府的体面是何等祸事!她看着宝玉那失魂落魄的痛苦模样,看着黛玉摇摇欲坠、泪如雨下的自责,心中亦是揪紧。她顾不得什么初见的矜持,急步上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关切:「宝兄弟!快住手!此乃天授灵物,更是老太太、太太心头至宝,岂能如此轻掷?!快快拾起来!」 她的话语急切,充满了对宝玉的担忧和对事态严重的认知。
贾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头狂跳!他完全没料到黛玉一句话竟能引爆宝玉如此激烈的情感!更没想到会亲眼目睹这「摔玉」的名场面!他反应极快,在玉落地的瞬间,已一个箭步上前(不顾病体虚弱),弯腰迅速将那通灵宝玉连同金项圈拾了起来。入手沉甸甸,冰凉温润,并无损伤。他心中稍定,但看到宝玉那失魂落魄、痛苦茫然的模样,看到黛玉摇摇欲坠、无声落泪的自责,再看到宝钗眼中真切的忧虑,只觉得这局面必须立刻控制!
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紧紧攥在手中,声音带着一种沉沉的、不容置疑的威压,压向还在发懵的宝玉:
「宝玉!」 贾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兄长般的严厉和痛心,「你糊涂!此玉乃你命之所系,更是老太太、太太的心肝!岂容你因一时意气,行此莽撞之举?!你如此作为,置老太太于何地?置林妹妹于何地?!还不快清醒些!」
他一边沉声呵斥,一边将那玉强硬地、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塞回宝玉冰冷颤抖的手中。
宝玉被他这一喝,又见玉被塞回手中,感受到贾琏手上传来的力道,那股狂躁的绝望仿佛被强行按捺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后怕、委屈和茫然。他握着失而复得的玉,手指冰凉,看着贾琏严厉中带着担忧的眼神,再看看黛玉惨白含泪、满是自责的脸,和宝钗眼中真切的忧虑,巨大的恐慌和懊悔涌上心头,像个闯下大祸的孩子,嘴唇哆嗦着,眼泪也涌了出来:「琏二哥…我…我不是…我只是…妹妹她…我…」
黛玉见他落泪,心中更是痛极,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哽咽道:「你…你这是何苦来!…我…我不过是一句混账话…你…你竟…」 她泣不成声,自责得几乎喘不过气。
宝钗见状,心中亦是叹息。她压下忧虑,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婉,却带着抚慰的力量:「宝兄弟,林妹妹,快都别如此。不过是一时情急口角,何至于此?
宝兄弟,你且定定神,这玉关乎重大,万不可再有闪失。林妹妹,你身子要紧,万勿再伤心自责,否则岂不更让宝兄弟难过?」 她的话语如同清泉,试图浇灭这混乱的火焰。
贾琏见场面稍缓,立刻顺势道:「薛家表妹说得极是。林妹妹需静养,宝兄弟也需平复心绪。紫鹃,好生服侍你家姑娘。宝兄弟,你随我出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看向宝钗,「薛家表妹,今日搅扰了,改日再叙。我们先行告退。」
宝钗立刻颔首:「二表哥请便。林妹妹,你且安心歇息,莫要多想。」 她向黛玉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对宝玉温言道:「宝兄弟,听琏二哥的,先出去静静心。」 说罢,她端庄地敛衽一礼,在莺儿的陪同下,转身离去,步履依旧从容,但那背影也带着一丝凝重。
贾琏最后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黛玉和握着玉、失魂落魄的宝玉,心中沉甸甸的。他不再多言,对平儿使了个眼色,也带着宝玉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碧纱橱。
门帘落下,隔绝了里面的泪水、自责与沉重的余悸。风雪扑在贾琏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场探视,竟演变成如此惊心动魄的风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通灵宝玉冰凉的触感。宝玉的赤诚与脆弱,黛玉的敏感与情深,宝钗的端庄与明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以一种震撼的方式,刻入了他的认知。这看似繁花似锦的贾府,内里竟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平儿默默跟上,始终垂着眼,只是在经过贾琏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一句:「二爷,仔细脚下。」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
贾琏由平儿搀扶着回到东跨院上房,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病后强行支撑的精力消耗殆尽。他刚在暖炕上歪下,平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参汤,他勉强喝了几口,那暖意还未及化开四肢的寒气,外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丫鬟带着惊慌的通传:
「二爷!老太太屋里的鸳鸯姐姐来了!说老太太立时三刻请您过去荣庆堂!
」
贾琏心头猛地一沉!这么快?!宝玉那边到底还是没压住!他强撑着坐起身,平儿连忙替他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襟,脸上也带着忧色:「二爷…」
「无妨。」 贾琏低声安抚,深吸一口气,掀帘走出内室。
鸳鸯果然站在外间,但她的神情却与平日奉召传话时不同。那张素来沉稳端方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真切的焦虑和凝重,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并未如往常般站在堂中等候,而是在门边来回踱了小半步,一见贾琏出来,眼中急切之色更浓,也顾不得平儿还在场,急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飞快:
「琏二爷!快!老太太震怒!宝二爷在怡红院又闹着要砸玉了!袭人麝月拼死拦着,消息已经传到老太太跟前!太太哭得不成样子,老太太拍着桌子命您即刻过去回话!」 她一口气说完,气息都有些急促。
贾琏心头了然,果然如此!宝玉那惊魂未定的状态,回到怡红院被追问,情绪再次崩溃是必然。他沉声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然而,鸳鸯却没有立刻带路的意思。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平儿,平儿何等机敏,立刻会意,低声道:「奴婢去给二爷拿件厚斗篷。」 说罢便转身进了里间。
外间只剩下贾琏与鸳鸯二人。鸳鸯这才上前一步,几乎挨到了贾琏身侧。一股淡淡的、清雅的冷梅熏香气息,比在病榻前探视时更清晰地萦绕在贾琏鼻端。
她仰起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急切,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恳切:
「二爷!您听我说!」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门口,确保无人,「宝二爷的事,怕是与…与碧纱橱那边脱不开干系!袭人刚才在老太太跟前回话,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是林姑娘说了什么,才引得宝二爷如此!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太太更是…您待会儿回话,千万要慎之又慎!万不可…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
她的话在这里顿住,似乎觉得后面的话不妥,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提醒却明明白白——她怕贾琏像从前一样,在长辈盛怒下慌了手脚,或是言语轻浮推卸责任。
贾琏低头,看着鸳鸯近在咫尺的脸。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鼻尖也微微泛红,显然是跑着来的,又急又忧。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除了对事态的焦虑,还有一种…他许久未曾在她眼中见过的、带着温度的真切关怀。这关怀,不再是因他是「琏二爷」的身份,而更像是对他「这个人」的担忧。他想起原身记忆里,早年鸳鸯也曾对他有过几分少女的仰慕,只是后来他越发荒唐不堪,那份情愫便渐渐淡了,只剩下主仆间的客气与疏离。如今,自己病后醒来,行事说话判若两人,这份被冰封的关切,似乎又悄然复苏了?
这份认知让贾琏心中微动,也感到一丝沉甸甸的责任。他迎着鸳鸯焦灼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放心,鸳鸯姐姐。我省得轻重。老太太跟前,我自有分寸。今日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鸳鸯,「是谁在老太太跟前说得最多?太太?还是…」
鸳鸯立刻会意,飞快地低语:「是袭人!她虽没明指林姑娘,但句句都在往那边引!凤二奶奶也在旁帮着腔,说宝兄弟最是听林妹妹的话…」 她点到即止,但信息已足够清晰——矛头隐隐指向了黛玉!而凤姐,显然在推波助澜!
贾琏眼神一凝,心中了然。他再次对鸳鸯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多谢你,鸳鸯姐姐。」 这句道谢,真诚而郑重。
空气中,那股清雅的冷梅熏香似乎更加浓郁了几分,混合著贾琏身上因病后初愈而带着的淡淡药气,在寂静的屋子里,形成一种奇异而私密的氛围。
贾琏的目光,从方才的锐利和感激,渐渐染上了一丝平日里不轻易流露的深沉和温柔。
他看着鸳鸯因急切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担忧而水光盈盈的眸子,心中那根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往前又踏了半步,与鸳鸯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鸳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身后便是门板,已无路可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那股令人心安的沉稳,让她因焦急而有些紊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几分,却是因为另一种不同的情绪。
「鸳鸯姐姐…」 贾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和磁性,如同情人间的耳语,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
「你这般为我奔走筹谋,这份情意,琏儿铭记在心。」
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一寸寸地在鸳鸯精致的五官上逡巡,最后落在了她那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菱唇上。
那唇瓣饱满而红润,如同清晨带着露珠的樱桃,散发著淡淡的香气。
鸳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姿态和温柔的言语弄得心慌意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贾琏。
从前的琏二爷虽然也曾有过片刻的温存,但大多带着几分轻浮和不经意。
而眼前的贾琏,眼神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那话语里的郑重和感激,更是让她脸颊发烫,心如小鹿乱撞。
「二爷…您…您客气了…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尽自己本分…」
鸳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也开始有些闪躲,不敢与他对视,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轻轻扇动。
她心中那份被冰封许久的、对贾琏的少女情愫,在这一刻,如同被春风吹拂的冰面,渐渐消融,露出了底下那汪清澈而温暖的春水。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个「脱胎换骨」的琏二爷,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那是一种混合著敬佩、好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盼。
贾琏看着她这副又羞又窘、却又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关切的模样,心中那股暖流更加汹涌。
他知道,鸳鸯对他并非全无情意,只是碍于身份和礼教,以及他从前的荒唐,才将这份情意深深埋藏。
今日,他想轻轻拂去那层尘埃,让她感受到自己改变的决心和真挚的情感。
「本分?」
贾琏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温暖,带着一丝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握住了鸳鸯微凉的手。
鸳鸯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细腻光滑,触手微凉,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将这只手捂暖的冲动。
「姐姐为我做的,早已超出了本分。」
他的拇指在鸳鸯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那温柔的触感让鸳鸯浑身一颤,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一股暖流从两人相握的手掌处,缓缓流遍全身。
「姐姐心里…是不是也为我这个不成器的琏二爷,担了不少心呢?」
贾琏的声音如同醇厚的酒酿,带着一丝醉人的温柔,在鸳鸯耳边低低回响。
鸳鸯的脸颊瞬间红得像天边的晚霞,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她想将手抽回,但贾琏的力道虽然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二爷!请您…请您…老太太还等着…」
鸳鸯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怯,眼神也四下躲闪,却始终不敢与贾琏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对视。
贾琏看着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脸颊几乎贴上了鸳鸯的鬓角,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那股清雅的冷梅香,让他心神俱醉。
「我知道老太太等着。」
他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沉稳。
「但在去之前,我想让姐姐知道,从今往后,我贾琏,定不会再让你这般为我担惊受怕。」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轻轻揽住了鸳鸯纤细的腰肢,将她更近地带向自己。
鸳鸯的腰很软,隔着几层衣物,他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动的弧度和柔韧。
「唔…」
鸳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但当她接触到贾琏那双充满真诚和温柔的眼眸时,那挣扎的力道却渐渐消散了。
她的双手,也不知何时,轻轻地搭在了贾琏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和那透过衣料传来的灼热温度,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和悸动。
「鸳鸯…我的好姐姐…」
贾琏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情。
「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的脸越凑越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鸳鸯敏感的唇瓣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药香和清冽的梅香。
鸳鸯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脑中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不合规矩,若是被人瞧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抗拒贾琏此刻的温柔和深情。
这个曾经让她失望透顶的男人,如今却散发著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沦在这片刻的温情之中。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贾琏的唇,已经轻轻地印上了她那微微颤抖的菱唇。
那是一个带着一丝试探,充满了珍惜和温柔的吻。
鸳鸯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却又带着一丝预料之中的甜蜜。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贾琏胸前的衣衫。
贾琏的舌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然后轻轻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探了进去,与她的小舌温柔地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情感。
「唔……嗯……」
鸳鸯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身体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而渐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贾琏的怀里,任由他引导着这场温柔的探索。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中那道坚守多年的防线,正在一点一点地消融,化作一汪春水,将他温柔地包裹。
贾琏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芬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珍惜。
他知道,这个吻,不仅仅是欲望的宣泄,更是两颗心的靠近。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鸳鸯的脸颊绯红,眼含春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慌乱,反而带着一丝雨后初晴的娇羞和宁静。
贾琏看着她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和怜惜。
他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因激动而渗出的一点泪光。
「姐姐这胭脂…真甜。」
他低声说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目光中充满了爱恋和珍惜。
鸳鸯被他这句话说得更是羞红了脸,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二爷又取笑奴婢。」
那声音娇媚婉转,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态,和平日里那个端庄沉稳的鸳鸯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一挑,平儿拿着一件玄狐皮的斗篷走了出来。
「二爷,斗篷拿来了。」
平儿的声音打破了外间的宁静。
她一出来,便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和她进去前有些不太一样,鸳鸯姐姐的脸红得有些不寻常,二爷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两人商议事情的结果。
鸳鸯见到平儿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后退一步,与贾琏拉开些距离,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鬓发,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
贾琏则坦然地接过平儿递来的斗篷,对鸳鸯温和一笑:「我们走吧,莫让老太太久等了。」
贾琏披上斗篷,在鸳鸯的引路和平儿的陪同下,再次踏入风雪,走向那山雨欲来的荣庆堂。有了鸳鸯的通风报信和关键提醒,他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却也多了几分应对的底气。他知道,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一场关于宝玉的质询,更可能是一场针对黛玉的、隐形的风暴。而他,必须成为那道屏障。
荣庆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冰封。贾琏一踏入,便感受到那几乎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贾母面沉似水,端坐榻上,手中佛珠捏得死紧。王夫人哭得眼睛红肿,邢夫人面无表情,王熙凤侍立一旁,眼神锐利如鹰。袭人、麝月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跪下!」 贾母的声音如同寒冰裂帛,直刺贾琏。
贾琏依言跪倒,姿态恭谨,背脊却挺得笔直。
「说!」 贾母目光如炬,直射贾琏,「今日在碧纱橱,你与宝玉、林丫头,还有那薛家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宝玉为何会魔怔至此,竟敢摔他那命根子?!你给我一字一句,从实道来!若有半字虚掩,我定不饶你!」 雷霆之怒,笼罩了整个荣庆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琏身上。平儿在门边垂手侍立,心提到了嗓子眼。鸳鸯侍立在贾母身侧不远,低垂着眼帘,指尖却微微蜷缩在袖中。贾琏深吸一口气,迎着贾母凌厉的目光,开始了他的陈述。一场关乎黛玉处境和他自身立足点的危机应对,就此展开。
第四章 舌战与暗手(微肉)
荣庆堂内,落针可闻。贾母的怒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贾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背脊却挺得笔直,迎着那雷霆般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沉稳:
「回禀老祖宗,今日之事,孙儿不敢有半字虚言。」 他略一停顿,组织着语言,「孙儿奉老祖宗慈命,前往碧纱橱探视林妹妹病情。恰逢薛家表妹宝钗也去探望,送了人参燕窝。林妹妹咳疾反复,精神短少,言语间因病中心绪不宁,与宝兄弟略有些…口角误会。」
他刻意用了「口角误会」这个模糊但相对中性的词,将黛玉那句带刺的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宝兄弟待林妹妹一片赤诚,见妹妹病容憔悴,又闻言语误会,一时情急忧心如焚,竟致…竟致心神恍惚,举止失措!」 贾琏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痛心和强调,「此乃孙儿亲眼所见!宝兄弟绝非有意轻慢灵物,实是忧思过甚,如同魔怔!幸得孙儿当时在场,拼着病体虚弱,及时将那玉抢回手中,才未酿成大祸!」
他巧妙地避开了「摔玉」这个刺激性的字眼,用「举止失措」替代,并将核心原因归结为宝玉对黛玉病情的「忧心如焚」和「心神恍惚」(呼应王夫人说的「魔怔」),弱化了黛玉言语的直接刺激,更突出了自己及时出手的功劳。
王夫人听到「忧心如焚」、「心神恍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道:「老太太!您听听!宝玉他…他这是心病啊!是太过记挂他妹妹才…」
贾母脸色依旧铁青,但听到「忧心如焚」、「抢回手中」等词,眼中的怒意似乎稍缓了一瞬,却依旧厉声追问:「口角?什么口角?林丫头说了什么?!」
贾琏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来了。他面不改色,语气带着对病人的体谅:「老祖宗明鉴。林妹妹病中气弱,咳喘难言,不过因宝兄弟一时只顾问她病况,忽略了对薛家表妹的初次见礼,说了句「宝二爷眼里只有病人」之类的玩笑话。本是病中无心之语,带着些许烦躁,绝非有意责怪。谁知宝兄弟…太过在意林妹妹,竟将玩笑当了真,一时情急钻了牛角尖!」 他将黛玉的话定性为「病中无心玩笑」,并将宝玉的反应归咎于他「太过在意」和钻牛角尖。
王熙凤在一旁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哎呀!原来如此!宝兄弟对林妹妹的心,那是掏心窝子的!妹妹病着,说话难免没轻重,宝兄弟又是个实心眼的,可不是就当了真?再加上前些日子那场大病刚好些…」 她看似帮腔,实则再次点出黛玉「说话没轻重」和宝玉「刚好些」,将责任无形中又往黛玉那边推了推。
贾琏不等贾母深究,立刻提高声音,恳切道:「老祖宗!当务之急,是安抚宝兄弟!他此刻惊魂未定,若再听闻老祖宗为此震怒,恐更添惊惧!孙儿不才,愿即刻再去怡红院,一则开解宝兄弟,二则…」 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袭人,「细问当时情形,也好回禀老祖宗详情,以免以讹传讹,徒增烦扰!」 他主动请缨,既展现担当,又暗示要控制信息源(袭人),并将「以讹传讹」的警告抛了出来。
贾母盯着贾琏看了半晌。这个孙儿病了一场,说话行事果然大不相同。条理清晰,不推诿,更难得的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沉稳和顾全大局的心思。她胸中的怒火被这番有理有据的回话和主动请命浇熄了大半,疲惫地挥挥手:「罢了…你既如此说,便速去怡红院!好生开导宝玉,务必让他安稳下来!至于林丫头…」 她顿了顿,终究没再深责,只道:「病着的人,心思重些也是有的。让太医好生看着。」 这算是暂时放过了黛玉。
「孙儿遵命!」 贾琏暗自松了口气,叩首起身。他目光与侍立贾母身侧的鸳鸯短暂交汇,看到她眼中一闪一丝慌乱和更深的忧虑。
离开荣庆堂,贾琏并未立刻去怡红院。他带着平儿,在回廊僻静处停下,低声吩咐:「平儿,你悄悄去怡红院,把袭人叫到…嗯,就后园假山旁那间堆放旧物的耳房来。就说我有要紧话问她,关乎宝二爷和老夫人,让她务必独自前来,莫惊动旁人。」
平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应下,匆匆去了。
贾琏独自来到那间偏僻冷清的耳房。屋内堆着些破损家具和旧帘幔,灰尘味儿很重。他负手而立,静静等待。
不多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推门声。袭人独自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惶和不安,见到贾琏,连忙屈膝行礼:「奴婢给琏二爷请安。
」
「起来吧。」 贾琏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低沉。他没有叫袭人靠近,只是踱了两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袭人,你是个明白人。今日荣庆堂上,你说的话,老太太和太太可都听着呢。」
袭人心中一紧,连忙道:「奴婢…奴婢只是据实回禀…」
「据实?」 贾琏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冷意,走近一步。袭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宝兄弟魔怔摔玉,是为何故?林妹妹病中一句无心之言,真就是那「实」?还是你…心中早有了偏向,句句都在往碧纱橱引火?!」
他靠得很近,属于成年男子的压迫感和淡淡的药味笼罩了袭人。袭人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二爷…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你只是什么?」 贾琏忽地伸手,指尖带着一丝轻佻和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了袭人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惊慌的眼睛对上自己深不见底的眸子。这个动作极其逾越,带着赤裸裸的轻侮和掌控。袭人浑身僵硬,想挣脱,却被他指尖的力量和那迫人的眼神钉在原地,心中又羞又怕,屈辱感涌了上来。
「看着我。」 贾琏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丝蛊惑和威压,「你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想往上走的人。宝玉是你的倚仗,他的名声,就是你的前程!今日之事若坐实了是因林妹妹言语刺激才引得宝玉摔玉,你猜老太太、太太心里会怎么想林妹妹?又会怎么想你这位…贴身伺候,却未能及时化解的大丫鬟?嗯?」
他拇指的指腹,带着薄茧,暧昧地在她光滑的下颌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袭人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和贾琏话语中点明的利害,瞬间压过了被轻薄的羞愤!是啊!若黛玉因此失宠,宝玉必定伤心欲绝,迁怒于她!
而王夫人…最恨带坏宝玉的人!她袭人「贤」名何在?前程何在?!
「二爷…二爷救我!」 袭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恐惧。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升起的恐惧和依赖,这才缓缓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但身体并未退开,依旧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俯视着她,声音放缓,带着一丝「恩典」的意味:
「救你?那要看你怎么做。」 他指尖下滑,竟似无意般掠过袭人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衣襟边缘,那若有似无的触碰让袭人又是一抖。「听着。从此刻起,无论谁问起,包括老太太、太太、凤丫头,你都要一口咬定:宝兄弟今日是路上被风雪激着了,加上前些日子病根未除,心神不宁,才突然犯了痴性,与旁人言语一概无关!尤其…」 他眼神陡然锐利,「尤其与林姑娘无关!那玉,是他自己胡思乱想,觉得「金玉」之说烦扰才…懂吗?!」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那份被自己掌控的恐惧和全然的顺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袭人这个丫头,聪明,有野心,也最识时务。
只要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便不怕她不听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袭人因紧张和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那桃红色的绫袄紧紧地裹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段,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方才那若有似无的触碰,似乎在他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贾琏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这耳房偏僻,四下无人,袭人又已被他彻底震慑,正是上下其手的好机会。
他没有立刻移开身体,依旧将袭人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那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如同无形的网,将袭人笼罩。
「光嘴上说懂了,可不够。」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暧昧,眼神也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覆上了袭人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
「唔…!」
袭人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琏二爷会…会这般大胆放肆!
羞耻、惊恐、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推开他,想尖叫,但贾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带着一丝警告和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她所有的反抗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如果此刻惹怒了这位琏二爷,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得罪林姑娘更惨!
贾琏的手掌隔着几层衣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饱满的弧度。
「袭人啊袭人,你可真是个……可人疼的。」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放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袭人胸前那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下,渐渐地挺立起来。
袭人的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能无助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贾琏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
贾琏见她这副逆来顺受、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轻轻揽住了袭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更紧地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缝隙,袭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和那隔着衣料依旧坚硬如铁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二爷……求您……放过奴婢吧……」
袭人终于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哀求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在她散发著淡淡幽香的颈窝处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放过你?那要看你怎么伺候爷了……」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袭人袄裙的盘扣…
…
袭人被他手指那一下轻佻的触碰弄得心惊肉跳,又被这直白的指令吓住,但巨大的恐惧和利益权衡让她瞬间做出了选择。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奴婢懂了!奴婢全听二爷的!宝二爷是旧病复发,风雪激的,与林姑娘绝无半点干系!奴婢以性命担保!」
贾琏满意地看着她眼中那份被自己掌控的恐惧和全然的顺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袭人这个丫头,聪明,有野心,也最识时务。
只要拿捏住了她的七寸,便不怕她不听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袭人因紧张和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那桃红色的绫袄紧紧地裹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段,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方才那若有似无的触碰,似乎在他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柔软的触感。
贾琏的心思,便又活络了起来。
这耳房偏僻,四下无人,袭人又已被他彻底震慑,正是上下其手的好机会。
他没有立刻移开身体,依旧将袭人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那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和淡淡的药味,如同无形的网,将袭人笼罩。
「光嘴上说懂了,可不够。」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暧昧,眼神也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触碰,而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覆上了袭人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
「唔…!」
袭人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琏二爷会…会这般大胆放肆!
羞耻、惊恐、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想推开他,想尖叫,但贾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带着一丝警告和不容抗拒的威压,让她所有的反抗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如果此刻惹怒了这位琏二爷,自己的下场恐怕会比得罪林姑娘更惨!
贾琏的手掌隔着几层衣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饱满的弧度。
「袭人啊袭人,你可真是个……可人疼的。」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放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袭人胸前那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下,渐渐地挺立起来。
袭人的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只能无助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敢去看贾琏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
贾琏见她这副逆来顺受、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轻轻揽住了袭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更紧地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缝隙,袭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和那隔着衣料依旧坚硬如铁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
「二爷……求您……放过奴婢吧……」
袭人终于忍不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哀求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在她散发著淡淡幽香的颈窝处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放过你?那要看你怎么伺候爷了……」
他的手开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袭人袄裙的盘扣。
桃红色的绫袄向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水红色的绸缎小衣,那小衣紧紧地包裹着她丰腴的曲线,更显得呼之欲出。
贾琏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的手掌直接覆上了那隔着一层薄薄绸缎的柔软,那细腻滑嫩的触感比隔着厚厚冬衣时更加销魂。
他用力地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丰盈在掌中变幻形状。
袭人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胸前的柔软被他揉搓得有些发疼,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的酥麻。
咿……呀……嗯……啊……❤❤
贾琏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兴奋不已。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散发著幽香的颈窝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细腻的肌肤。
袭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刺激得浑身一颤,一股电流般的快感从颈间迅速蔓延至全身。
「嗯……二爷……别……❤」
她再也控制不住,一声娇媚的呻吟从唇边逸出,带着一丝抗拒,却更像是欲拒还迎。
这声音如同催化剂一般,让贾琏体内的欲望彻底爆发。
他的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顺着她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直接握住了另一团更加温热柔软的丰盈。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袭人的身体彻底软倒在贾琏怀中,任由他那双大手在自己胸前肆意揉搓、把玩。
她已经放弃了所有思考,脑中一片混沌,只剩下那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
贾琏的手指在她胸前流连忘返,感受着那每一寸的柔软与弹性。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因情动而加速的心跳,和那微微泌出的汗珠,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他的吻也变得更加深入和缠绵,从她的颈窝,到她的耳垂,再到她因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嬉戏追逐,吮吸着她口中的甘甜津液。
袭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
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贾琏的肩上,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贾琏的欲望越来越高涨,他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亲吻和抚摸。
他空出一只手,开始去解袭人下身的裙带。
层层叠叠的裙裳被他有些粗鲁地褪下,露出了里面粉色的亵裤。
那亵裤紧紧地包裹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和神秘的幽谷,更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
贾琏的呼吸更加粗重,他能感觉到自己下身的硬物已经胀得发疼,急欲寻找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得到释放。
他将袭人转过身,让她背对着自己,双手扶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个姿势,让她挺翘的臀部更加突出,那幽深诱人的沟壑也更加清晰可见。
贾琏从后面紧紧地贴了上去,将自己那早已硬挺如铁的欲望,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亵裤,抵在了她柔软的臀瓣之间。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让袭人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二爷……不……那里脏……」
她带着哭腔哀求道,身体也开始微微挣扎起来。
贾琏却不为所动,他的手掌在她浑圆的臀部上揉捏着,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肌肤。
「爷不嫌弃。」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欲望,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一只手固定住袭人不断扭动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直接探向了她双腿之间的神秘所在。
隔着薄薄的亵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湿润和温热。
他的手指在那片神秘的幽谷外轻轻按压、揉弄着,感受着那里的柔软和敏感。
噗呲……哧溜……
袭人被他这般挑逗,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身下传来,让她浑身发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
咿……呀……嗯……啊……齁……❤❤❤
贾琏见状,知道时机已到。
他不再犹豫,猛地一用力,便将袭人那最后一道屏障——亵裤,连同亵衣一起,粗暴地撕扯开来。
随着布帛撕裂的轻响,袭人那洁白无瑕的玉体,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贾琏的眼前。
那浑圆挺翘的雪臀,那幽深神秘的芳草地,还有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娇嫩欲滴的「胭脂」,在昏暗的耳房内,散发著致命的诱惑。
贾琏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猛地挺起腰身,将自己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散发著幽香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
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地向前一挺!
就在那坚硬的龙头即将破开那层薄薄的阻碍,狠狠地刺入那紧致温暖的所在之际——
「二爷!您在里面吗?袭人姐姐可曾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平儿清脆而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寂静的耳房内炸响!
贾琏正欲提枪策马、驰骋疆场的动作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保持着那个即将狠狠刺入的姿势,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那早已被欲望烧得通红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和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好事被打断的强烈不悦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怕。
而被他压在墙上,正闭着眼睛、咬着牙,准备承受那即将到来的、撕裂般痛楚的袭人,在听到平儿声音的瞬间,也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剧烈地一颤!
她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原本盛满了屈辱、恐惧和一丝绝望的眸子里,此刻却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是平儿!
平儿姐姐来了!
得救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是平儿姐姐的声音……」
袭人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虚弱和难以置信的惊喜,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别动!别出声!」
贾琏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平儿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压低了声音,用带着一丝凶狠和警告的语气在袭人耳边低吼道。
他那原本即将刺入的欲望,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硬生生地停在了那紧致的入口处,龙头甚至已经微微顶开了一点点那娇嫩的「胭脂」,感受到了那极致的湿滑和温热,却无法再寸进分毫。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抓狂!
更要命的是,平儿的声音,分明就在门外,而且听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推门进来!
贾琏的心脏砰砰狂跳,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此刻若是被平儿撞破,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他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袭人若是将此事捅出去,或者平儿知道了,告诉了凤姐……
他不敢再想下去。
「二爷?您在里面吗?怎么不说话?」
门外,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脚步声似乎也向门口靠近了几分。
贾琏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坚硬的欲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和惊吓,竟然开始有了微微疲软的迹象。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边用身体紧紧地将袭人压在墙上,不让她有丝毫动弹和发出声音的机会,一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着门外扬声道:
「是平儿吗?我在同袭人说话呢,有些要紧事,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他的声音因为刻意的压制,显得有些沙哑和不自然,但愿平儿听不出来。
同时,他飞快地用眼神示意袭人。
袭人此刻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她自然明白贾琏的意思,也知道如果此时被平儿撞破,她也难逃干系。
她强忍着身下的不适和羞辱,配合著贾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门外的平儿听到贾琏的声音,似乎松了口气,但依旧带着一丝疑惑:
「哦,是这样啊……那二爷,老太太那边还等着回话呢,您看……」
平儿显然有些着急,毕竟是老太太的命令。
贾琏心中暗骂一声,这平儿,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今日这般不识趣!
但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知道了,就快好了,你先在外面候着吧,莫要进来。」
他说着「莫要进来」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门外的平儿似乎察觉到了贾琏语气中的异样,微微一顿,没有再说话,但脚步声也并未离开,显然是打算在门口等着了。
耳房内,贾琏和袭人都是心惊胆战。
两人保持着那个极其暧昧和危险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贾琏能清晰地感受到袭人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也能闻到她身上因紧张而散发出的淡淡汗香。
而袭人,更是羞愤欲死。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贾琏那滚烫坚硬的物事,依旧紧紧地抵在自己最私密的所在,那龙头甚至还微微嵌入了一点点,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又带着一丝奇异酥麻的触感。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上面传来的、一下一下的脉动,和那不断泌出的、湿滑的液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贾琏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平儿在外面等着,他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而且,他那原本坚挺的欲望,在这样紧张和尴尬的境地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渐渐软化下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彻底「偃旗息鼓」了。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今日好不容易将袭人逼到这个地步,若是就此罢手,岂非前功尽弃?!
而且,他也不甘心!
那极致的销魂滋味,明明已经近在咫尺!
贾琏理智最终战胜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
他紧紧地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强行压制住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邪火。
他知道,此刻若是真的不顾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平儿就在门外,一旦被她撞破,不仅他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袭人这个丫头,未必不会因此生出异心,甚至反咬一口。
到那时,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甚至会引火烧身。
权衡利弊之下,贾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懊恼,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片冰冷的理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自己那已经微微嵌入的欲望,从袭人那湿滑紧致的入口处一点一点地退了出来。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每一次的退出,都伴随着强烈的摩擦和空虚感,让他几乎要发疯。
而袭人,也因为他这缓慢的退出,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既羞耻又带着一丝奇异失落的复杂情绪。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坚硬的物事是如何一点点地离开自己的身体,带走那一片滚烫和湿热。
当那最后的龙头也彻底离开她的身体时,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压抑的叹息。
贾琏退后一步,与袭人拉开了距离,胸膛依旧在剧烈地起伏着,但脸上已经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乎要突破最后防线的狎昵和危险的压迫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袖和袍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燥热。
「快!把衣裳整理好!别让平儿看出破绽!」
贾琏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几分镇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袭人此刻也是惊魂未定,浑身瘫软无力,几乎要站立不住。
听到贾琏的吩咐,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慌忙转过身,背对着贾琏,手忙脚乱地去整理自己被撕破的亵衣和亵裤,以及那散乱的裙裳。
她的手指依旧在剧烈地颤抖着,好几次都无法将那撕裂的布料重新系好。
脸上火辣辣的,羞愤欲死,却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贾琏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眼神幽深。
他抬起方才触碰过袭人身体的双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肌肤的触感和那片神秘之地的湿滑。
这具身体原主的某些本能和手段,在必要时,用起来竟如此顺手。
恩威并施,再加一点暧昧的敲打和肌肤之亲的威慑,足以让袭人这样有野心又惜身的聪明人彻底就范。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说道:
「平儿,好了,你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平儿端着一张略带疑惑的小脸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贾琏站在门边,神色如常,而袭人则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整理什么东西,看不清表情。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二爷,您和袭人姐姐说完话了?」 平儿轻声问道。
「嗯,说完了。」 贾琏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波,「袭人,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记住我交代你的话,管好怡红院上下人的嘴。若再有一丝对林姑娘不利的风声…」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袭人依旧有些僵硬的背影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后果,你清楚。」
袭人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整理被弄皱的衣襟和狂跳的心,慌忙转过身,飞快地屈膝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虚弱:
「奴婢……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也不敢去看平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令她感到窒息和屈辱的耳房。
贾琏独自站在满是灰尘的旧物间,看着袭人仓惶消失的背影,眼神幽深。
黛玉的危机暂时解除,宝玉那边的口径也已统一。
然而,与袭人这隐秘而逾矩的接触,如同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也让他食髓知味。
他转身走出耳房。
贾琏跟着平儿,一前一后地走在回东跨院的抄手游廊上。
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空气依旧寒冷刺骨。
贾琏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目光却不时地瞟向身前半步的平儿。
他在暗中观察着平儿的神色,想看看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方才在耳房门口,平儿虽然没有直接撞破,但以她的聪慧和细心,未必不会对袭人那慌乱的神态和自己略显刻意的言辞产生怀疑。
尤其是,他特意将平儿支开,单独召见袭人,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
平儿一路沉默不语,脚步轻盈,神态如常,仿佛真的只是在前面引路。
她那张温婉秀丽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依旧是那副恭顺柔和的模样。
贾琏心中暗自思忖,这丫头,是真没察觉,还是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回到东跨院上房,屋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丫鬟们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伺候。
贾琏在暖炕边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依旧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正在为他解下斗篷、挂在衣架上的平儿。
平儿的动作依旧是那么的娴熟利落,有条不紊,仿佛刚才那段小小的插曲并未在她心中留下任何波澜。
「难道是我想多了?」 贾琏心中嘀咕。
他决定主动出击,试探一下。
「今日之事,也算是暂时平息了。」
贾琏放下茶碗,语气随意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平儿听。
「怡红院那边,我已经嘱咐过袭人了,让她好生看顾着宝玉,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宝玉摔玉的缘由,也让她对外统一了口径,只说是旧病复发,受了风雪刺激,与旁人无干。」
他说着,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平儿的侧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平儿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几分释然。
「二爷处事周全,如此一来,老太太和太太也能安心些了。」
她的声音温婉柔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只是……」平儿略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抬起眼帘,目光清澈地看向贾琏,「方才奴婢在耳房外等候时,见袭人姐姐出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有些不大好,眼圈也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不知二爷……可是训斥她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几分对袭人的同情,又像是在单纯地好奇。
贾琏心中一动!
来了!这丫头果然还是察觉到了!
只是她没有直接质问,而是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打探。
贾琏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唉,你也是知道的,袭人那丫头,素来是个有心气的。」
他故作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语气半真半假。
「今日宝玉闹出这等事,她身为贴身大丫鬟,自然是难辞其咎。我不过是多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日后仔细些,莫要再让老太太和太太操心。许是……许是话说得重了些,她心里不舒坦,也是有的。」
他将袭人的异样归咎于自己的「训斥」,既解释了袭人为何神色不对,又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同时还暗示了自己处理此事的「公正严明」。
「毕竟,」贾琏顿了顿,目光变得深沉了些,看着平儿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府里头,人多口杂,一句话说得不对,就可能掀起轩然大波。为了平息风波,让大家都安生,有时候,不得不做些……敲打的功夫。也是为了她好,免得她日后拎不清,惹出更大的麻烦。」
他这话,既像是在解释给平儿听,又像是在敲打她,让她明白,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知道的,最好永远不知道。
平儿静静地听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过了片刻,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温顺:
「二爷说的是,袭人姐姐是个聪明人,想必能明白二爷的苦心。」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是否真的相信了贾琏的说辞。
贾琏看着她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心中对这个丫头愈发多了几分警惕和……
兴趣。
他知道,平儿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她能在王熙凤那样厉害的主子身边稳稳当当地待这么多年,并且深得信任,绝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今日之事,她或许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这也正是贾琏希望看到的。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不必说破,反而更好。
「嗯,你知道就好。」
贾琏端起茶碗,又呷了一口,语气恢复了平淡。
「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下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他下了逐客令。
平儿恭敬地应了声「是」,屈膝行了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贾琏独自坐在炕上,摩挲着手中的茶碗,眼神幽深。
第五章 夜阑疑窦生(肉)
夜色深沉,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依旧刺骨。东跨院上房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王熙凤处理完一日的庶务,带着一身寒气与疲惫回到房中。她卸下繁重的钗环,只松松挽了个髻,穿着一身家常的杏子红绫袄,坐在妆台前由丰儿伺候着通头。镜中映出她明艳却难掩倦色的脸。
贾琏歪在暖炕上看书(实则心不在焉),目光却透过书页边缘,落在王熙凤身上。白日里平儿那疏离的眼神、袭人仓惶的背影、还有碧纱橱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此刻看着王熙凤卸下白日凌厉后的些许柔和侧影,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了上来——是征服欲?是寻求熟悉的慰藉?还是想在这具身体的「原配」身上,确认些什么?
平儿端着铜盆热水进来,服侍凤姐净面。贾琏放下书,状似随意地踱步过来,倚在妆台边,看着镜中的凤姐,笑道:「奶奶今日辛苦了。外头事可都妥当了?」 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亲近。
王熙凤眼皮都没抬,任由丰儿用温热的帕子敷脸,声音懒懒的:「不过些陈年旧账,琐碎得很。」 她显然心思还在那些庶务上,对贾琏的搭讪不甚在意。
平儿拧干帕子,递给凤姐,动作轻柔。贾琏的目光却从镜中移开,落在王熙凤因抬手擦拭而露出的、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上。那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白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管家奶奶判若两人。
一股属于原身的燥热和冲动,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贾琏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自然而然地抬起,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轻轻抚上了王熙凤的肩头,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绫袄下圆润的肩线。
王熙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镜中,她那双丹凤眼瞬间锐利地睁开,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警惕,冷冷地扫向镜中贾琏的影子。她没回头,声音却像淬了冰碴:「二爷这是做什么?我乏得很。」 同时,肩膀一沉,便想甩开那只手。
若是从前的贾琏,被凤姐这冷眼一瞪、冷语一激,多半就讪讪缩手,或转而调笑丫鬟去了。可此刻的贾琏,心中那股莫名的执拗和征服欲却被挑了起来。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王熙凤想甩开的力道,手臂下滑,竟从后面半环住了她的腰身!下巴也顺势搁在了她散发著淡淡发香的颈窝处!
「奶奶…」 他的声音带着病后特有的沙哑,却故意压低放软,呼出的热气拂过王熙凤敏感的耳廓,「…真真是辛苦了。让为夫…替你松松筋骨?」 说着,那只环在她腰间的手,竟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带著明显的狎昵意味。
「贾琏!」 王熙凤猛地挣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警告!她霍然转身,丹凤眼怒视着近在咫尺的丈夫,眼神锋利如刀,「你病才好利索几日?就这般不消停?我看你是骨头又痒了!」 她伸手就去推他,力道不小。
丰儿和平儿早已吓得退到一旁,垂着头不敢出声,屋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贾琏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退缩。他抓住了王熙凤推拒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他的目光紧紧锁着王熙凤因怒意而更显生动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带着邪气和侵略性的笑意,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骨头痒不痒…奶奶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另一只手,竟大胆地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去!
王熙凤又惊又怒!她奋力挣扎,但贾琏虽然病后虚弱,毕竟是个男子,此刻又存了心,竟一时挣脱不开。她厉声呵斥:「放手!贾琏!你发什么疯?!平儿!丰儿!」
平儿和丰儿闻言,身体一颤,却迟疑着不敢上前。主子的房帷之事,她们岂敢插手?更何况二爷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就在僵持之际,贾琏忽然低头,竟在王熙凤因挣扎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啊!」 王熙凤猝不及防,痛呼一声,身体瞬间僵住!那一下不全是痛,更有一种被冒犯的、触电般的异样感瞬间传遍全身!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贾琏,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他眼中那熟悉的轻浮浪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幽暗火焰,烧得她心头莫名一慌。
就在这失神的刹那,贾琏已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里间的床榻。王熙凤反应过来,羞愤交加,拳打脚踢:「放我下来!贾琏!你这混账!…唔…」 她的怒骂被一个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吻堵了回去。这个吻粗暴而直接,充满了占有欲,全然不似贾琏从前那些带着讨好或敷衍的调情。
王熙凤的挣扎渐渐弱了。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强势所震慑,或许是连日操劳身心俱疲,或许是内心深处那点被忽略的、属于女人的空虚也被这强硬的火焰点燃…她紧绷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象征性的推拒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的叹息,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摆布。
烛影摇红,罗帐轻垂。
东跨院上房的里间,原本燃着的几支海碗粗的喜烛,被贾琏随手用银签挑灭了大半,只留下床角两支臂粗的龙凤喜烛,在紫檀雕花烛台上跳动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烛光透过半垂的明黄色绣百子千孙帐幔,将床榻间的景象映照得朦胧暧昧,也给这宽敞华丽的房间平添了几分私密的暖意。
王熙凤方才在妆台前卸下了白日里那套象徵着管家奶奶权威的华贵行头——沉甸甸的赤金点翠凤冠,累丝嵌宝的各式钗环簪子,还有那件绣着五彩鸾凤的石青色缎面对襟褂子。
此刻的她,只松松地挽着一个偏堕的纂儿,用一支简单的碧玉簪别住,几缕不甚服帖的乌黑鬓发,随意地垂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角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旁,褪去了白日里的精明干练,多了几分属于闺房的慵懒与随意。
她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杏子红软缎绫袄。这绫袄并非庆典时那般繁复华丽,料子却是极好的江南贡缎,光泽柔亮,触手温软。杏子红的颜色,既不过于张扬,又能衬得她肌肤胜雪,平添几分属于成熟妇人的妩媚风情。
绫袄的领口和袖口,都用细密的金线滚了一道窄窄的边,又用同色的丝线绣着几朵小巧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可见其做工之精良。
盘扣并非用寻常的布料,而是用细小的珍珠串成,一颗颗圆润光洁,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更添了几分低调的奢华。
因是在房中,又是卸了妆准备安歇,这杏子红的绫袄她只松松地系了最上面的两颗珍珠盘扣,露出里面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随着她的呼吸,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隐约可见里面月白色寝衣的柔软边缘。
下身则是一条同色系的杏子红绫裙,裙摆宽大,绣着暗八仙的吉祥图案,行动间,裙摆摇曳,如同流动的晚霞。因坐在妆台前,裙摆自然垂落,遮住了她纤巧的绣鞋,只露出裙角下一点点雪白的、滚着精致蕾丝边的寝裤裤脚。
她手腕上褪下了沉重的金镯玉钏,只戴着一只平日里常戴的、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镯子,衬得皓腕如雪,温润雅致。
耳垂上,那对摇曳生姿的赤金点翠凤头耳坠也已取下,换上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那珍珠圆润饱满,光泽柔和,点缀在她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更添了几分属于夜晚的温婉与娴静。
虽然卸下了白日里的盛装和凌厉气场,但王熙凤骨子里那股属于当家奶奶的威严和明艳泼辣的风情,却并未因此减损半分。反而因为这略显随意的家常装扮,和卸下防备后的些许倦容,让她那张总是带着算计和精明的俏丽脸庞,在柔和的烛光下,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属于成熟妇人的慵懒与娇媚。
此刻,她被贾琏粗暴而直接地压倒在柔软的、铺着大红色撒花锦被的拔步床上。
贾琏的吻狂热而急切,他的手也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轻易便解开了她绫袄上那几颗松散的珍珠盘扣。杏子红的绫袄向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绸缎寝衣。这寝衣质地极为轻薄柔软,紧紧地贴合著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将她那成熟妇人特有的丰腴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贾琏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急不可耐地去解寝衣的系带。那细细的丝绦在他略显笨拙的指间缠绕,更增添了几分焦灼的欲望。终于,系带被解开,月白色的寝衣如水般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了里面那件大红色的肚兜。
这肚兜,便是王熙凤贴身穿着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最具风情的一抹亮色。
肚兜的料子是上等的贡缎,大红色,鲜艳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盛开的玫瑰。这正红色,将她本就雪白细腻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耀眼,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肚兜的形状是常见的菱形,边缘用金线细细地滚了一道边,那金线在烛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更添了几分华贵。
肚兜的中央,用五彩的丝线精心绣着一幅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图。那对鸳鸯色彩斑斓,羽翼丰满,一只雄鸳鸯正亲昵地将头靠在雌鸳鸯的颈间,姿态亲昵缠绵,充满了浓情蜜意。绣工极为精湛,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从绸缎上振翅飞起。
鸳鸯的周围,还点缀着几朵盛开的并蒂莲,莲叶田田,莲花娇艳,更添了几分吉祥喜庆的寓意。
肚兜的系带是两条同样是大红色的缎带,一条从颈后绕过,在雪白的颈项间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那蝴蝶结的尾端,还坠着两颗小小的、圆润的红玛瑙珠子,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
另一条系带则从背后环过,紧紧地束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更加明显,也使得她胸前那两团饱满的丰盈被肚兜紧紧地向上托起,更显得巍峨挺拔,呼之欲出。
透过肚兜那薄薄的绸缎,隐约可见里面两团雪白柔软的轮廓,和顶端那两点微微凸起的嫣红。那是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比完全的裸露更加撩拨人心。
王熙凤的身材,早已不是少女的青涩单薄,而是属于成熟妇人的丰腴与妖娆。
她常年操持家务,迎来送往,身段保养得极好,既不过分消瘦,也绝无一丝赘肉,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她的双肩圆润而线条优美,并非那种骨感的瘦削,而是带着几分健康的肉感。锁骨精致清晰,在烛光下形成两道优美的弧线。
胸前的丰盈,更是傲人之极。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被大红色的肚兜紧紧包裹、向上托起,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弧度和深邃诱人的沟壑。它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成熟女性特有的弹性和沉甸甸的分量感,仿佛随时都会从肚兜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她的腰肢,却是出奇的纤细。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与胸前的丰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显得曲线玲珑,妖娆动人。平日里,她总是穿着合体的衣衫,将这纤细的腰肢束得紧紧的,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再往下,是她浑圆挺翘的臀部。那臀形饱满而富有弹性,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般,充满了诱人的曲线。平日里被宽大的裙摆遮掩,此刻在贾琏的压迫下,紧贴着床榻,更显得轮廓分明,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魅惑。
她的一双腿,修长而匀称,肌肤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虽然此刻被锦被遮掩了大半,但从那微微露出的、圆润的小腿线条,便可想象其全貌的动人。
王熙凤的整个身段,就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汁水丰盈的果实,散发著致命的诱惑力。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成熟妇人特有的风情和魅力,既有当家奶奶的泼辣干练,又有属于女人的娇媚妖娆,这种矛盾而又统一的气质,让她在贾府众多女性中,显得格外出众,也格外的……勾人。
贾琏被王熙凤此刻的风情和这大胆的肚兜彻底点燃,眼中闪烁着如同饿狼般的幽暗火焰。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低吼一声,双手便迫不及待地伸向了王熙凤颈后那根系着肚兜的红色缎带。
「贾琏!你……你放肆!」
王熙凤感受到他粗暴的意图,羞愤交加,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颤抖。
她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护住胸前,但贾琏的动作更快,力道也更大。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呵斥,手指灵活而粗鲁地解开了那个精致的蝴蝶结。
随着系带的松脱,那件大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肚兜,便如同失去了支撑的花瓣一般,从她雪白饱满的胸前滑落下来。
瞬间,两团丰腴雪白、巍峨挺拔的柔软,便毫无遮挡地、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贾琏贪婪的目光之下!
那两团雪白,是如此的饱满而富有弹性,顶端那两点嫣红的茱萸,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著致命的诱惑。
它们随着王熙凤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的品尝。
「奶奶……你这里……可真是……人间绝色……」
贾琏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痴迷和占有的欲望。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两团温暖而柔软的雪白之间,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属于成熟女性的、带着淡淡馨香和体温的醉人气息。
他的双手,也同时覆了上去,将那两团丰盈紧紧地握在掌中,肆意地揉捏、把玩。
那柔软细腻的触感,那惊人的弹性和沉甸甸的分量感,让他几乎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唔……贾琏……你……你混账……轻点……」
王熙凤被他这般直接而粗暴的对待弄得浑身酥麻,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他那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被压抑许久的、陌生的快感,在她心中交织翻腾,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咿……呀……嗯……啊……❤❤
贾琏哪里肯听她的「求饶」,他此刻已经被欲望彻底冲昏了头脑。
他张开嘴,将其中一颗嫣红的茱萸含入口中,用舌尖轻轻舔舐、吮吸、啃咬。
那敏感的蓓蕾在他的口中不断地被刺激、挑逗,渐渐地变得坚硬挺立。
王熙凤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胸前窜遍全身,让她浑身都软了下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身下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口中发出一声声破碎而诱人的呻吟。
嗯……嗯……啊……啊……❤❤❤
贾琏品尝完一颗,又意犹未尽地转向另一颗,用同样的手段,肆意地挑逗着。
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在她雪白柔软的身体上四处游走、点火。
从她平坦柔滑的小腹,到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到她浑圆挺翘的雪臀…
…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他火热的掌印和贪婪的抚摸。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火热。
一股股陌生的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渐渐迷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野的欲望风暴之中。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那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也变得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春色。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彻底点燃。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上半身的挑逗,他的手开始向下探索,来到了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
他有些粗鲁地分开了她因情动而微微并拢的双腿,手指在那片湿润泥泞的幽谷入口处轻轻拨弄、试探。
「啊……不要……贾琏……那里……脏……」
王熙凤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口中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也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阻止他的进一步侵犯。
贾琏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他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找到了那颗隐藏在花瓣深处的、
贾琏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他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找到了那颗隐藏在花瓣深处的、小巧而敏感的珍珠。
他用指腹轻轻地按压、揉搓着,那突如其来的、精准的刺激,让王熙凤浑身猛地一颤,口中发出一声近乎尖叫的、高亢而压抑的呻吟:
「咿……呀……啊……不行……二爷……嗯……啊……齁……❤❤❤❤」
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彻底瘫软在锦被之上,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大大张开,任由贾琏在她最私密的所在肆意探索。
那幽深神秘的所在,早已因为情动而变得泥泞不堪,潺潺的爱液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流一般,不断地从花蕊深处涌出,散发著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麝香气息的女性幽香。
贾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泼辣强悍的凤辣子,此刻已经彻底被他征服,化作了一滩春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不再犹豫,猛地翻身压了上去,将自己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散发著诱人气息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
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地向前一挺!
「噗呲——」
一声清晰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
那坚硬的龙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分开了那两片娇嫩的花瓣,狠狠地刺入了那紧致而温暖的所在!
「啊……!」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痛苦而又带着一丝奇异快感的尖叫,身体猛地弓起,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贾琏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那突如其来的、被异物强行侵入的胀痛感和撕裂感,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加强烈的、陌生的快感,也从那被填满的深处,如同电流一般,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奶奶……你这里……可真是……紧致得很……」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粗重的喘息和满足的喟叹。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坚硬的欲望,被那紧致湿滑的甬道紧紧地包裹、吸吮着,那种极致的包裹感和摩擦感,让他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没有立刻开始动作,而是停顿了片刻,让王熙凤稍微适应一下他的存在。
他低下头,在她因痛苦和情动而微微扭曲的俏丽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
「乖……放松些……一会儿就不疼了……」
王熙凤紧紧地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依旧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但渐渐地,那股最初的胀痛感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填满的充实感和奇异的酥麻感。
她能感觉到,贾琏那坚硬的物事,正在她的体内微微地跳动着,每一次的跳动,都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快感。
见她似乎已经适应了一些,贾琏便不再忍耐,开始缓缓地、试探性地在她体内抽动起来。
每一次的抽出,都带着令人销魂的摩擦和空虚感。
每一次的顶入,都狠狠地撞击在她体内最敏感的所在,激起一阵阵强烈的快感。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不断地回荡着,混合着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王熙凤的身体,也随着贾琏的动作,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起来。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已经彻底迷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春雾,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
她的口中,也不断地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呓语:
「嗯……啊……二爷……轻点……啊……不行了……要……要坏掉了……嗯……嗯……啊……啊……❤❤❤❤」
她的声音如同被春雨滋润过的黄鹂一般,婉转动听,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贾琏听到她这般动情的呻吟,更是兽性大发,身下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公牛一般,在她那紧致湿滑的甬道内疯狂地冲撞、挞伐。
每一次的撞击,都深入花心,狠狠地研磨着那最敏感的一点。
王熙凤被他这般狂野的攻势弄得神魂颠倒,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不断攀升的、灭顶般的快感。
她的身体如同波浪中的小船一般,随着贾琏的动作而剧烈地起伏、摇晃。
修长雪白的大腿,也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缠上了贾琏的腰,试图将他更深地纳入自己的体内。
床榻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声,与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狂野而动情的欲望交响曲。
王熙凤的身体,此刻已经完全被那汹涌的快感所淹没。
她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和羞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对快乐的渴望。
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贾琏的脖子,指甲深深地陷入他汗湿的后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修长雪白的大腿,更是如同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在贾琏的腰间,随着他每一次的撞击,而发出令人心荡神摇的、细碎的呻吟。
「啊……啊……二爷……好……好二爷……用力……再用力些……嗯……啊……我要……我要……❤❤❤❤」
她那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已经彻底迷离,眼角甚至因为极致的快感而渗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顺着她绯红的脸颊滑落,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与娇媚。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不断地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邀请着贾琏更加深入的探索。
贾琏听到她这般放浪形骸的呻吟,感受到她身体那热情如火的回应,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和男性的自豪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低吼一声,身下的动作愈发狂野起来,仿佛要将连日来的压抑和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都通过这最原始的方式,狠狠地宣泄出来。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公牛一般,在她那紧致湿滑、热情如火的甬道内疯狂地冲撞、挞伐。
每一次的撞击,都深入花心,狠狠地研磨着那最敏感的一点,激起王熙凤一阵阵更加高亢的尖叫和战栗。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不断地回荡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床榻的「吱呀」声也愈发不堪重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狂野攻势下,如同波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次又一次地抛向欲望的顶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爱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将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浇灌得更加泥泞不堪。
每一次的抽插,都带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和令人心醉的腥甜气息。
就在王熙凤感觉自己即将被那汹涌的快感彻底淹没,攀上那极乐的顶峰之际,她的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她的身体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啊——!!!!」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身体猛地绷直,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一般,瘫软在贾琏的身下,剧烈地颤抖、痉挛着。
一股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涌出,浇灌在贾琏那依旧坚硬如铁的欲望之上。
她,已然登上了极乐的云端!
然而,贾琏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歇。
他感受到王熙凤体内那紧致的甬道,因为高潮的到来而剧烈地收缩、吸吮着,那种极致的包裹感和销魂蚀骨的快感,让他更加兴奋。
他低吼一声,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更加凶猛地在她那依旧痉挛不止的甬道内冲撞起来。
「好奶奶……你这小嘴……可真是会吸……爷要被你吸干了……」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粗重,带着一丝得意的喘息。
他一只手紧紧地掐着王熙凤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在她胸前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上肆意揉捏,仿佛要将它们揉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王熙凤刚刚经历过一次极致的高潮,身体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哪里经得起他这般粗暴的对待。
她口中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地起伏、摇晃。
「嗯……啊……二爷……饶了……饶了奴吧……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充满了哀求和无助,但那娇媚入骨的语调,在贾琏听来,却更像是在火上浇油。
贾琏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他知道,王熙凤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已经被他彻底征服,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满足和兴奋。
他猛地将王熙凤翻过身,让她以一个更加屈辱的姿势趴在床榻之上,那雪白浑圆的翘臀高高地撅起,正对着他那依旧昂扬的欲望。
「换个姿势……爷让你尝尝……更厉害的……」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
他扶着自己那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依旧湿滑泥泞的幽深洞穴,再次狠狠地挺了进去!
「啊——!」
王熙凤再次发出一声痛苦而又带着一丝奇异快感的尖叫。
这个姿势,让她体内的敏感点被更加直接、更加深入地撞击着,那种强烈的快感,比刚才更加汹涌,更加难以承受。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贾琏在她身后,如同打桩机一般,一下又一下,凶狠而有力地撞击着。
每一次的撞击,都深入到底,让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顶出来了。
床榻的摇晃声,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在寂静的内室中,谱写出一曲更加狂野、更加原始的欲望乐章。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王熙凤感觉自己即将再次被那灭顶的快感所吞噬,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贾琏突然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浊液,便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再次狠狠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暖湿滑的甬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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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雨歇。帐内弥漫着情欲过后的特殊气味和沉重的呼吸声。
王熙凤背对着贾琏侧躺着,锦被拉至肩头,只露出光滑圆润的肩头和散乱如云的乌发。她闭着眼,仿佛已沉沉睡去。
贾琏仰面躺着,胸膛微微起伏。发泄过后,白日里的种种烦扰似乎暂时退去,但心中却并未感到预想中的满足,反而更添一丝空虚和疲惫。他侧过头,看着王熙凤看似沉睡的侧影。烛光透过帐子,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就在这时,王熙凤那看似沉睡的、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她放在锦被外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捻了捻被角。
贾琏心中一动。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也闭上了眼,呼吸放得绵长均匀,假装入睡。
黑暗中,王熙凤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丹凤眼里,没有情欲后的慵懒,只有一片冰冷锐利的清明。她微微蹙起眉头,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反常…太反常了!
贾琏今日的举动,从强行亲近到那带着掠夺意味的吻,再到床笫间那近乎粗暴的占有,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强势和…目的性?全然不似他过去那种带着讨好或急色的轻浮。他眼中那深沉的火焰,更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他全程几乎没说什么调笑的话,沉默得可怕。这与过去那个油嘴滑舌、得了点甜头就恨不得炫耀的贾琏,判若两人!
再联想到他病愈后的种种:突然的「明事理」,在荣庆堂应对贾母时的沉稳,处理宝玉风波的手段(虽不知具体,但结果确有效),还有…他对平儿似乎也少了些动手动脚(至少她没抓到把柄)……
一个模糊却又让她心惊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心头:眼前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真的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可以轻易拿捏的贾琏吗?
她缓缓转过身,在昏暗的光线下,仔细打量着贾琏闭目「沉睡」的侧脸。那轮廓依旧俊朗,却似乎多了些棱角,少了几分从前的油滑。王熙凤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难测。
第六章 晨起暗流(微肉)
晨光熹微,透过茜纱窗棂,在屋内投下朦胧的光影。王熙凤其实早就醒了,却一直闭目假寐,感受着身侧贾琏沉稳均匀的呼吸。昨夜那场带着侵略意味的云雨,以及事后心中翻腾的疑云,让她毫无睡意。
终于,她缓缓睁开眼,侧过身。贾琏似乎还在沉睡,面容平和,全然不见昨夜那股陌生的强势。王熙凤的目光在他脸上细细逡巡,仿佛想从那熟悉的轮廓里找出「变化」的蛛丝马迹。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慵懒和刻意的娇媚,轻轻点在贾琏的胸口,沿着寝衣的缝隙缓缓下滑,声音也染上了晨起的沙哑与嗔怪:
「二爷…」
贾琏眼皮动了动,含糊地「嗯」了一声,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你这病了一场,」 王熙凤的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语气半是埋怨半是娇嗔,「身子骨瞧着是虚了些,可这…这折腾人的劲儿,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昨夜那般…可半点不像你从前的样子。」 她抬起眼,丹凤眼里波光流转,带着审视的笑意,紧紧盯着贾琏的表情,「莫不是…阎王殿前走一遭,真开了窍?还是…在外头学了什么新花样,回来拿我试手?」
试探!直白而辛辣的试探!借着闺房私密事,直指他行为模式的「反常」!
贾琏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顺势一把抓住王熙凤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拉到唇边不轻不重地亲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几分惫懒和轻佻的笑意:
「我的好奶奶!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恢复了往日那种油滑腔调,「不过是病中躺得骨头都酥了,又惦记奶奶这神仙似的人儿…这猛一开斋,自然就…嘿嘿,急切了些。」 他故意笑得暧昧,眼神在她微敞的寝衣领口扫过,「怎么?奶奶是嫌为夫不够温柔体贴?还是…」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热气喷吐,「…觉得不够尽兴?」
他这番应对,完全是原身贾琏的做派——轻浮、惫懒、带着点急色,将昨夜的反常行为,轻描淡写地归咎于「病后开斋」的急切和「惦记美人」的本性,甚至还反将一军,带着调笑的意味问凤姐是否「不够尽兴」。
王熙凤被他这熟悉的无赖腔调和倒打一耙噎了一下,准备好的机锋像打在了棉花上。她抽回手,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力道不重,却带着嗔怒:「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会胡吣!我是怕你刚好些,不知节制,回头再躺下了,外头那些事又得累我一人!」 她将话题巧妙地转移到了「身体」和「庶务」
上,仿佛刚才的试探只是妻子对丈夫身体的寻常关心。
「奶奶放心!」 贾琏顺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你夫君我如今是脱胎换骨,龙精虎猛!外头的事,哪能再累着奶奶?」 他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凑近凤姐,带着点讨好的笑,「再说了,有奶奶这样天仙似的人儿在身边,我这病啊,好得才快!昨夜…可不就是最好的良药?」
他故意将话题引回闺房之事,用这种露骨的情话和讨好来冲淡王熙凤的疑心。果然,王熙凤被他这厚脸皮的话说得啐了一口,脸上飞起红霞,笑骂道:「滚一边去!大清早的就没个正形!快起吧,多少事等着呢!」 她嘴上骂着,眼底那丝锐利的审视却似乎淡去了不少,仿佛被这熟悉的油嘴滑舌给糊弄了过去。
贾琏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这第一关算是险险过了。他嬉皮笑脸地起身穿衣,动作间依旧是那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平儿和丰儿早已捧着洗漱用具在外间等候。听到里头动静,平儿才带着小丫鬟们进来伺候。她低眉顺眼,动作麻利地服侍贾琏和凤姐洗漱更衣,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也全然不知主母与男主子之间的暗流涌动。
用早膳时,气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和谐」。王熙凤一边喝着燕窝粥,一边说着今日要处理的事项,无非是年关将近,各处庄子送年例,仆役赏钱,人情走动等。贾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偶尔插句嘴,提点不痛不痒的小建议,显得既参与其中,又不甚用心,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对了,」 王熙凤放下粥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昨儿宝玉那边,后来如何了?袭人来回话说你过去开导了,可还安稳?」 她目光扫向贾琏,带着一丝探究。
贾琏心中了然,这是换了个角度在试探他处理宝玉风波的能力和手段。他咽下口中的点心,喝了口茶,语气轻松随意:
「嗨,小孩子家家的,一场风寒没除根,加上风雪一激,犯了点痴性罢了。
我过去时,人已经安稳下来了。袭人那丫头还算得力,知道轻重,把怡红院上下嘴都捂严实了,只说是旧病复发,与旁人无干。我瞧着没事了,就回来了。」 他将功劳推给袭人,自己只做了个轻描淡写的「开导」,处理方式也符合他「怕麻烦」的旧人设。
王熙凤听了,点点头,没再深问,只道:「安稳了就好。袭人倒是个懂事的。」 但她心里那点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贾琏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正因太滴水不漏,反而让她觉得少了点他平日该有的抱怨或邀功。她总觉得,眼前这个贾琏,像是披着一层她熟悉的皮,内里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昨夜那强势的侵略感,还有他此刻应对试探的这份过于自然的「轻松」,都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早膳后,王熙凤自去前厅理事。贾琏借口「昨日劳神,再歪一会儿」,又回到了里间暖炕上。看着王熙凤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他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敛去,眼神变得幽深。
凤姐的疑心,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并未真正解除。昨夜和今晨的试探只是开始。他知道,自己这个枕边人,心思比海还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而平儿那疏离的沉默,也让他如芒在背。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意融融,贾琏却感到一丝寒意。这东跨院的上房,表面平静,内里已是暗潮汹涌。
早膳后,王熙凤自去前厅理事。
贾琏借口「昨日劳神,再歪一会儿」,又回到了里间暖炕上。
他并没有真的睡下,而是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
待到确认王熙凤已经带着丰儿等人离开,外间只剩下平儿在指挥小丫鬟们收拾碗筷、整理内务时,他才缓缓起身,踱步走了出去。
平儿正站在桌边,垂着眼帘,监督一个小丫鬟擦拭桌面。
她今日穿着一件半旧的葱绿色夹袄,外面罩着一件深青色的比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支银簪固定住,显得干净利落,却也透着几分刻意的低调和疏离。
听到脚步声,平儿抬起头,见是贾琏,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屈膝行礼:
「二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她的声音依旧温婉柔和,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客气。
贾琏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略显清瘦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
昨日在耳房中那番惊心动魄的狎昵,以及方才在凤姐面前的暗流涌动,似乎都在这个丫头身上留下了一些无形的痕迹。
「没什么要紧事。」 贾琏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平日里少有的温和。
他伸出手,在平儿略显错愕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将她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这个动作带着一丝亲昵,却又不过分逾越,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带着几分关切的举动。
平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最终还是没有动。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只是看你从昨儿起,就一直绷着张小脸,话也少了许多。」
贾琏的手顺势滑下,轻轻搭在了平儿的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和不易察觉的试探。
「可是……还在为昨日之事……心中不安?」
他说的是「昨日之事」,指的是宝玉摔玉的风波,但话语中的暧昧和暗示,却又像是在指代另一件更私密的事情。
平儿的呼吸微微一滞,垂下了眼帘,声音低了下去:
「二爷说笑了,奴婢……奴婢只是担心老太太和太太忧心,如今事情平息了,奴婢自然也安心了。」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将自己的情绪归结为对主子们的忠心。
贾琏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这丫头,防备心还是这么重。
他知道,若想真正打破她心中的壁垒,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手段。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手臂微微用力,将平儿柔软的身子轻轻一带,便将她揽入怀中。
「唔……二爷……」
平儿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贾琏的手臂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的机会。
属于贾琏的、带着淡淡药香和男性气息的味道,瞬间将她包裹,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昨日在耳房中那羞耻而又带着奇异快感的一幕,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如擂鼓。
「别动。」 贾琏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平儿的发顶,感受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
「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有顾虑。」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儿。
「昨日在耳房……是我孟浪了,吓着你了。」
他竟然……道歉了?
平儿的身子微微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贾琏。
贾琏的目光温和而真诚,没有了平日里的轻浮和算计,也没有了昨日那股令人心惊的侵略性。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似乎只盛满了对她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平儿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奇异的酸涩和暖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贾琏。
也从未想过,这个在她心中一直有些不堪的琏二爷,会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原本紧绷的身体,在贾琏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攻势下,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那原本想要挣扎的念头,也悄然消散了。
她默默地靠在贾琏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心中百感交集。
「我知道,你跟在奶奶身边不容易。」
贾琏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叹息。
「她性子强,平日里对你呼来喝去,稍有不如意,便要拿你作伐。你受了多少委屈,我都看在眼里。」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平儿柔顺的长发,动作轻柔而充满安抚。
「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的承诺,和平日里那些轻飘飘的调笑完全不同。
平儿的眼眶,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了。
这些年来,她在王熙凤身边,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凤姐性子强势,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对她亲如姐妹;不高兴的时候,便拿她当出气筒,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她只能默默忍受,将所有的苦楚都咽进肚子里。
从未有人,像贾琏这般,如此直白地说出她的不易,如此温柔地承诺要保护她。
尽管她知道,贾琏这话里,或许也带着几分收买人心的意味。
但此刻,她却忍不住有些……动容。
她将脸轻轻埋在贾琏的胸膛,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和依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二爷……」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感谢?还是……别的?
贾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中汲取片刻的安宁。
他知道,此刻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华丽的言辞都更有力量。
他要让平儿知道,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荒唐糊涂的贾琏。
他要让她明白,跟着自己,或许会比跟着王熙凤,有更好的出路。
当然,这个过程,需要慢慢来。
他有的是耐心。
毕竟,像平儿这样聪明、能干、又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在这深宅大院里,可是不多见的。
更何况,昨日在耳房中,他已经尝到了她的甜美……
想到这里,贾琏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深邃了几分,抱着平儿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贾琏感受到怀中平儿身体的渐渐软化,和那一声带着几分依赖和委屈的「二爷」,心中暗喜。
他知道,自己这番推心置腹的温情攻势,已经初见成效。
平儿这丫头,外表看着柔顺,内心却极为敏感聪慧,也最渴望被人理解和珍惜。
王熙凤平日里虽然也倚重她,却多是利用和差遣,何曾给过她这般体己的温存和承诺?
贾琏心中念头飞转,决定趁热打铁,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
他轻轻抬起平儿的下巴,让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正对着自己。
看着她那双因感动和委屈而水光盈盈的杏眼,贾琏的心也软了几分,声音愈发温柔:
「好平儿,别哭了,再哭下去,这双漂亮的眼睛可就要肿成桃子了,爷瞧着也心疼。」
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平儿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平儿被他这般亲昵的称呼和温柔的动作弄得脸颊更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声音带着一丝羞怯和鼻音:
「奴婢……奴婢失态了,让二爷见笑了。」
「傻丫头。」 贾琏轻笑一声,将她散乱的鬓发拢到耳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还说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的好,你的委屈,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郑重和诱哄:
「平儿,你是个好姑娘,跟着奶奶,实在是委屈你了。她那样的性子,平日里风光无限,可内宅里的苦楚,又有谁知?你日日跟在她身边,替她分忧解难,还要时时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她。」
贾琏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平儿的心坎里。
她这些年在王熙凤身边,确实是如履薄冰,其中的辛酸苦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知道,你心里也苦。」 贾琏的语气充满了理解和怜惜,「你是个有心气的,也是个有本事的,若不是被奶奶拘着,凭你的聪明才干,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他这话,既是对平儿能力的肯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唆。
平儿的心猛地一颤,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贾琏。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二爷……」
「你听我说完。」 贾琏打断她,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和认真,「平儿,你是个明白人,这府里头的情形,你也看得清楚。奶奶虽得势,但行事太过张扬,树敌也多。将来……」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让平儿心中一凛。
她自然明白,王熙凤如今虽然风光,但那泼辣狠绝的性子,早已在府内外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倒霉的,恐怕就是她。
而自己作为王熙凤的心腹,到时候也难免不受牵连。
「我呢,」 贾琏看着平儿眼中闪过的一丝忧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如今也算是大病一场,想明白了不少事情。从前是我荒唐,不务正业,让你们跟着我受了不少闲气。但从今往后,我定会改过自新,做出一番事业来,也好让你们……让你们有个真正的依靠。」
他这话,说得恳切而真诚,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平儿看着他,心中那份原本的怀疑和戒备,不知不觉间又消散了几分。
眼前的贾琏,似乎真的和从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拈花惹草的琏二爷,不一样了。
「平儿,」 贾琏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忍心看你再跟着奶奶受那样的委屈。若是……若是我能给你一个名分,给你一个真正的家,让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女人,不再是人前人后都要看人脸色的通房丫头,你……可愿意?」
名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平儿的脑中炸响!
她做梦都想摆脱这卑微的丫鬟身份,堂堂正正地做一回主子。
可是,她也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一个丫鬟想要出头,何其艰难。
王熙凤虽然平日里也暗示过,若是她表现得好,日后会抬举她做个姨娘,但那也只是姨娘,依旧是奴才的身份。
而贾琏此刻,竟然……竟然许诺要给她名分!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
平儿的心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看着贾琏那双充满期待和深情的眼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贾琏见她这副又惊又喜、却又带着几分犹豫和不敢置信的模样,心中更是得意。
他知道,自己这颗重磅炸弹,已经彻底击中了平儿的软肋。
他将平儿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但你放心,我贾琏说话,向来算数。只要你肯信我,真心待我,我定不会负你。」
他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一般,一点一点地瓦解着平儿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
「奶奶那边,你也不必担心。」 贾琏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运筹帷幄的自信,「我会慢慢想办法,让她点头。到时候,你便是我贾琏名正言顺的……
」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平儿那双因激动而微微睁大的杏眼,才缓缓吐出那两个字:
「……偏房。」
虽然只是偏房,但对于平儿来说,这已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恩典了!
这意味着,她将不再是丫鬟,不再是奴才,而是半个主子!
可以有自己的院子,可以有自己的丫鬟婆子伺候,更重要的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贾琏的身边!
平儿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恐惧的泪水,而是充满了激动、感激,和一丝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二爷……奴婢……奴婢……」
她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只能紧紧地抱着贾琏,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他的身体里。
贾琏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全然信赖和依靠,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平儿这个聪明能干的丫头,已经彻底被他收服了。
他轻轻拍着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好了,不哭了,往后有爷在,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的笑容。
贾琏感受到怀中平儿那全然的信赖和依靠,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平儿这个聪明能干的丫头,已经彻底被他收服了。
他轻轻拍着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好了,不哭了,往后有爷在,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的笑容。
平儿在他怀中,渐渐止住了哭泣,只是身体依旧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此刻充满了对贾琏的濡慕和信赖。
「二爷……奴婢……奴婢信您……」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充满了坚定。
贾琏看着她这副娇媚可人的模样,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低下头,轻轻吻去平儿眼角的泪珠,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温柔:
「好平儿,爷就知道,你是个知冷知热的好丫头。」
他的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落在了她那微微开启的、散发著淡淡幽香的樱唇上。
「唔……」
平儿嘤咛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贾琏的舌尖,温柔而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津液。
这个吻,不同于昨日在耳房中的粗暴和带着惩罚意味的掠夺,而是充满了温柔、珍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
平儿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贾琏的手,也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抱着她。
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平儿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不盈一握的柔软。
另一只手,则带着一丝试探和挑逗的意味,轻轻地覆上了她胸前那片柔软的所在。
隔着几层衣料,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饱满的弧度和惊人的弹性。
「嗯……二爷……」
平儿的身体微微一颤,口中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带着一丝羞怯和抗拒,却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贾琏见她没有明显的反抗,胆子便更大了些。
他的手指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按压,感受着那美妙的触感。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两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和他的挑逗下,渐渐地挺立起来。
平儿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贾琏的衣衫,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贾琏的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缠绵。
他的手也越来越放肆,开始不满足于隔着衣物的挑逗。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平儿夹袄的盘扣,然后是里面小衣的系带。
很快,那两团雪白饱满的丰盈,便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每一次,都让贾琏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脸埋在那两团柔软的雪白之间,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属于少女的、带着淡淡馨香的醉人气息。
然后,他便张开嘴,将其中一颗嫣红的茱萸含入口中,用舌尖轻轻舔舐、吮吸。
「咿……呀……二爷……别……嗯……啊……❤❤」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酥麻,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他那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贾琏品尝完一颗,又意犹未尽地转向另一颗,用同样的手段,肆意地挑逗着。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开始向下探索,来到了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
他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亵裤,在那片湿润泥泞的幽谷入口处轻轻拨弄、试探。
平儿被他这上下夹攻的挑逗弄得神魂颠倒,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不断攀升的、灭顶般的快感。
她的身体如同波浪中的小船一般,随着贾琏的动作而剧烈地起伏、摇晃。
贾琏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欲望,早已硬挺如铁,胀得发疼,急欲寻找一个温暖湿润的所在得到释放。
他知道,平儿此刻已经情动,若是自己再进一步,她定然不会拒绝。
但是……
他想起了自己对平儿的承诺,也想起了她此刻还是处子之身。
在这上房里,虽然暂时安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地。
若是此刻破了她的身子,万一被凤姐察觉,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他也想将这最珍贵的一次,留到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给她一个更难忘的体验。
想到这里,贾琏强行压下心中的欲望,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眼含春水、媚态横生的平儿。
平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微微睁开迷离的杏眼,不解地看着他。
贾琏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压抑的欲望:
「好平儿……爷今日……怕是不能尽兴了……」
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失落。
「只是……」贾琏的目光变得有些灼热,他凑到平儿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请求,低声说道:
「爷这儿……还难受得紧……你……你用那张小嘴……帮爷……弄出来……
好不好?」
平儿听到贾琏这般露骨而羞人的请求,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羞涩和慌乱,下意识地想要摇头拒绝。
用……用嘴……
这种事情,她只在那些不正经的话本里,或是丫鬟婆子们私下里的荤话中隐约听过,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这实在是太……太不知羞耻了!
「二爷……这……这如何使得……奴婢……奴婢不会……」
平儿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颤抖和抗拒,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不敢去看贾琏那双灼热而充满期待的眼睛。
她的心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却又没有立刻断然拒绝的模样,心中便知有戏。
他知道,平儿此刻心中定然是又羞又怕,但也带着一丝好奇和对自己的顺从。
他轻轻抬起平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愈发温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的好平儿,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你我如今……早已不分彼此了,不是吗?」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仿佛要将平儿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再说了,」他凑近她的耳边,用更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吐气如兰,「爷也是心疼你,不想在这上房里,仓促间就要了你的身子。你是个好姑娘,爷想把那最珍贵的一次,留到一个更好的时候,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既表达了对平儿的「体恤」和「珍惜」,又暗示了日后更美好的前景,让平儿心中那点摇摆不定的天平,渐渐向他倾斜。
「可是……爷这儿……实在是憋得难受……」
贾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和恳求,同时,他握着平儿的手,引导着她,轻轻覆上了自己那早已硬挺如铁、滚烫无比的欲望之物。
隔着几层衣料,平儿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尺寸和火山爆发般的热度,让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好平儿,你就当是……心疼心疼爷,帮爷这一回,好不好?」
贾琏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平儿耳边不断地回响。
平儿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身体也因为这近距离的接触和羞人的请求而微微颤抖着。
她的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 ingrained 的礼教束缚和少女的羞涩,让她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更不用说去做了。
另一方面,却是贾琏那温柔的恳求、深情的目光,以及那句「不想仓促间就要了你的身子」的体恤,让她心中又生出一丝感动和……不忍拒绝。
更何况,她已经将自己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琏二爷身上。
若是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日后……他又岂会真的兑现承诺?
想到这里,平儿心中的那点抗拒,终于渐渐消散了。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沉默了许久。
就在贾琏以为她要拒绝,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之际,平儿却突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好吧……奴婢……奴婢试试……只是……只是二爷……您可不许……不许笑话奴婢……」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羞涩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贾琏闻言,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他知道,自己终于彻底攻破了这丫头的心防!
「我的好平儿!爷怎么会笑话你!爷疼你还来不及呢!」
贾琏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他忍不住在平儿绯红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然后,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平儿,来到了暖炕边。
他自己先在炕沿坐下,然后示意平儿跪在自己面前。
平儿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但还是依言,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个姿势,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屈辱,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贾琏看着她这副娇羞无限、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欲望愈发高涨。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解开自己的裤带。
很快,那根早已忍耐到极限的、狰狞而滚烫的巨物,便「腾」地一下弹了出来,昂然挺立在平儿的面前。
平儿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遮挡地面对它,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
「别怕……它不咬人……」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伸手轻轻抚摸着平儿柔顺的长发,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张开你的小嘴……就像……就像方才爷吻你那样……」
平儿羞得快要哭出来了,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贾琏的吩咐,微微张开了自己那小巧而红润的樱唇。
她的动作生涩而僵硬,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贾琏见状,也不再催促,而是耐心地引导着。
他扶着自己那滚烫的硬物,慢慢地、试探性地,将那硕大的龙头,抵在了平儿柔软的唇瓣上。
那滚烫的触感,让平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含住它……乖……」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
平儿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如同清晨花瓣上颤动的露水。
最终,她还是认命般地,带着满心的羞耻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将那狰狞可怖的龙头,一点一点地含入了自己温热而湿润的小嘴之中……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与她口腔内柔软湿滑的肌肤甫一接触,便激起一阵奇异而强烈的对比。
平儿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仿佛要滴出血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羞耻的方式,去「伺候」一个男人。
那东西又粗又硬,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男性的腥膻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不适。
龙头硕大,几乎要将她小巧的嘴巴撑满,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上面虬结的青筋,和那不断泌出黏液的孔窍,每一次的吞咽,都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屈辱和恶心。
「唔……嗯……」
平儿的喉间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身体也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颤抖着。
贾琏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却又努力取悦自己的模样,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意和怜惜之情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狂。
他知道,平儿此刻定然是又羞又怕,心中充满了挣扎和不适。
但他更知道,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彻底打破她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好平儿……含深一些……对……就是这样……」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满足的喟叹,他轻轻地抚摸着平儿柔顺的长发,试图用温柔的动作来缓解她的紧张和不安。
他的手掌,也开始在她微微起伏的后背上轻轻游走,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身体的柔软。
平儿在他的引导和安抚下,渐渐地放松了一些。
虽然口腔依旧被那粗大的硬物撑得满满当当,让她感到一阵阵的酸胀和不适,但她还是努力地,用自己生涩的技巧,去取悦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学着记忆中那些不正经话本里的描述,尝试着用自己的小舌,去轻轻舔舐那坚硬的柱身,感受着那上面粗糙的纹理和滚烫的温度。
她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吞含而微微鼓起,形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娇憨动人。
噗呲……哧溜……
随着她生涩的动作,那硬物在她温热湿润的小嘴中不断地进出、摩擦,发出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贾琏舒服得喟叹出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平儿那柔软湿滑的口腔,是如何紧紧地包裹、吸吮着自己的欲望,那种极致的包裹感和销魂蚀骨的快感,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忍不住轻轻地按住平儿的后脑勺,开始缓缓地、富有节奏地在她的小嘴中挺动起来。
这个动作,让平儿猝不及防。
那原本就已经将她口腔撑得满满当当的巨物,随着贾琏的挺动,更加深入地侵入了她的喉咙深处。
「呃……唔……」
平儿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贾琏的大腿,试图将他推开。
但贾琏却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他按住她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力,控制着她的头部,让她无法躲闪。
他的腰身,依旧在她的小嘴中,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坚定地挺动着。
每一次的深入,都狠狠地冲击着她敏感的喉咙,激起一阵阵剧烈的呛咳和干呕。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贾琏的衣袍上,浸湿了一片。
她的身体因为剧烈的不适而微微颤抖着,发出阵阵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声。
贾琏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挣扎,心中也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知道,此刻若是停下来,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他必须彻底征服这个丫头,让她从身体到心灵,都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乖……平儿……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急促,他一边在她的小嘴中继续挺动,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他的动作,也渐渐地变得不再那么粗暴,而是带着一丝技巧和温柔。
他不再一味地追求深度,而是开始在她口腔内壁和舌面上轻轻研磨、转动,寻找着那些能带给她快感的敏感点。
渐渐地,平儿似乎也适应了一些。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和恶心感虽然依旧存在,但却不再像先前那般难以忍受。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痛苦和酥麻的陌生感觉,从她的喉咙深处,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她的身体,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僵硬和抗拒,而是开始微微地放松下来。
甚至,在贾琏的引导下,她那原本只是被动承受的小嘴,也开始尝试着,用一种生涩而笨拙的方式,去配合他的动作。
她的小舌,开始学着去舔舐那坚硬的柱身,去包裹那硕大的龙头,去感受那上面传来的、属于男性的强烈气息和滚烫温度。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上房内不断地回荡着,混合着贾琏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平儿那压抑不住的、带着一丝哭腔的娇媚呻吟。
贾琏感受到平儿的顺从和配合,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感愈发强烈。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端庄得体、心思细腻的丫头,此刻已经被他彻底调教成了一个任由他摆布的、妩媚妖娆的尤物。
他的腰身挺动的幅度和频率,也渐渐加快,越来越猛。
每一次的深入,都狠狠地冲击着平儿的喉咙深处,让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顶出来了。
她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吞含和缺氧而涨得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她的口中,却依旧在努力地吞吐著那根带给她无尽羞耻和奇异快感的巨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平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喉咙也已经麻木不堪的时候,贾琏突然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浊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热湿润的小嘴深处……
那滚烫的浊液,带着强烈的冲击力,尽数倾泻在平儿温热湿润的小嘴深处,甚至有一些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蜿蜒流下,在雪白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烈腥膻气息的液体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她想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但贾琏依旧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的躲闪。
直到那最后一股浊流也尽数喷射完毕,贾琏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浑身一软,将那已经有些疲软的欲望从平儿的小嘴中退了出来。
「咳……咳咳……呕……」
平儿如同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狼狈不堪。
她的口腔里充满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味道,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恶心。
贾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满足后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知道,今日确实是有些难为这个丫头了。
他俯下身,从一旁的矮几上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替平儿擦拭着嘴角的污秽和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轻柔而仔细,与方才那粗暴的行径判若两人。
「好平儿,辛苦你了。」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和不易察觉的温柔,目光中也充满了安抚。
「爷知道,今日委屈你了。只是……爷也是实在忍不住……」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你这张小嘴……可真是……比爷尝过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平儿听到他这般露骨的夸赞,脸颊又是一阵滚烫,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身体也因为方才那番激烈的「伺候」而微微颤抖着。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平儿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好了,不哭了,都是爷不好,不该这般孟浪。」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眼中却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快去漱漱口,换件干净衣裳,仔细着凉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今日之事,除了你我,天知地知,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尤其是……奶奶那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平儿心中一凛,连忙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沙哑:
「奴婢……奴婢明白……二爷放心……奴婢……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嗯,这就乖了。」
贾琏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去吧,好生歇息,爷改日……再好好疼你。」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充满了暗示。
平儿闻言,身体又是一阵轻颤,不敢再多做停留,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她感到无尽羞耻和屈辱的上房。
贾琏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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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独自倚在暖炕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炕几,心思却如窗外被风吹得乱晃的枯枝。王熙凤那看似被糊弄过去实则深藏疑虑的眼神,如同芒刺在背。她太精明了,一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引起她的警觉。昨夜和今晨的试探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考验恐怕还在后头。
正思忖间,外间传来平儿温和的声音:
「二爷,老太太屋里的鸳鸯姐姐来了。」
贾琏精神一振,随即又收敛心神,换上一副懒洋洋的腔调:
「进来吧。」
门帘轻挑,鸳鸯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藕荷色掐牙坎肩,白绫细褶裙,衬得身段苗条,一张瓜子脸未施脂粉,却清秀可人。她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朱漆填金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的盖盅。
「给二爷请安。」 鸳鸯福了一礼,声音清亮,目光飞快地在贾琏脸上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老太太早起惦记着二爷的身子,特意吩咐小厨房熬了这盏冰糖燕窝,让奴婢送来给二爷补补元气。」
贾琏心头微暖,这贾府里,除了林黛玉那点微末的感激,也就老太太和这鸳鸯丫头是真心实意惦记他(或者说原主)的身体了。他坐直了些,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
「哎哟,这怎么敢当!烦劳老太太惦记,还累鸳鸯姐姐亲自跑一趟。快放下吧。」
鸳鸯将托盘轻轻放在炕几上,却没有立刻告退。她垂着眼帘,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
「二爷气色瞧着是好些了,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昨儿后晌,袭人姐姐去老太太跟前回话,神色瞧著有些慌张。奴婢恰好也在,听了一耳朵,似乎是…是宝二爷昨儿在林姑娘那儿闹的那一出,有些话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了,惹得老太太动了气。袭人姐姐被问了几句,只说是宝二爷旧疾犯了,与林姑娘和旁人都不相干。老太太这才息了些怒,只是吩咐以后要好生看顾着,别再惊着林姑娘。」
贾琏心中冷笑,果然是她!袭人这丫头,看着稳重周全,告状的本事倒是一流。昨日在杂物房给她的警告,看来分量还不够重。他面上却显出几分无奈和头痛:
「唉,宝玉这性子…真是半点委屈受不得。好在老太太明理,知道不干旁人的事。袭人倒是会说话。」
鸳鸯抬眼飞快地看了贾琏一眼,见他并无特别的怒色,才继续说道:
「老太太还问起二爷,说二爷昨儿也过去了,可知道详情?奴婢只回说二爷去时宝二爷已安稳了,二爷劝慰了几句便回了。老太太点点头,没再多问。」
「嗯,你回得妥当。」 贾琏赞许地点点头,看着鸳鸯清秀的侧脸,心思微动。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亲昵的口吻:
「好姐姐,亏得你机灵,回得周全。不然老太太细究起来,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这声「好姐姐」叫得突兀又亲昵,带着原主贾琏惯有的、对漂亮丫鬟的那点轻浮调笑之意,却又因他此刻认真的眼神而显得不那么纯粹。鸳鸯的脸颊「腾」
地一下飞起两朵红云,一直染到耳根。她慌忙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声音细若蚊呐:
「二爷…二爷言重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贾琏看着她羞窘的模样,心中那点因袭人和王熙凤带来的烦闷倒是消散了些。他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问道:
「对了,昨儿宝玉闹那一场,起因是什么?我只听说似乎是块玉?」
鸳鸯定了定神,脸上的红晕未褪,声音恢复了平稳:
「回二爷,听跟着的小丫头们嚼舌根,说是宝二爷见林姑娘没有玉,自己那通灵宝玉又是命根子,一时发了痴性,便摔了那玉,说「什么劳什子,我也不要了」!可把林姑娘和屋里的都吓坏了。」
贾琏心中了然,果然是原著里那个经典桥段。他故作恍然,随即又皱起眉:
「胡闹!真是胡闹!那玉也是能随便摔的?也难怪老太太生气。」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对宝玉的无奈宠溺,「罢了,左右无事就好。只是苦了林妹妹,初来乍到就受这般惊吓。」
他语气里对林黛玉自然而然的回护和「林妹妹」这个亲昵的称呼,让鸳鸯微微一愣。这位琏二爷,从前对亲戚家的姑娘们,可没这般上心过。她压下心头的异样,应道:
「二爷说的是。老太太也心疼林姑娘呢,今早还特意吩咐了,让厨房给林姑娘单做几样清淡可口的送过去。」
「嗯,老太太慈爱。」 贾琏点点头,目光落在鸳鸯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好姐姐,你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心思又细。依你看,林妹妹这性子…
在咱们府里可还适应?老太太跟前,可有什么话…?」 他问得含蓄,想知道老太太对黛玉的真实态度,以及府里是否有不利于黛玉的风声。
鸳鸯何等聪慧,立刻明白了贾琏的用意。她略一沉吟,谨慎地答道:
「林姑娘年纪虽小,却知书识礼,性子是极好的,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只是心思似乎重了些,又初离父母,难免多愁善感些。老太太是真心疼爱的,常赞她气度不凡,像咱们自家的小姐。至于底下人…」 她微微摇头,「二爷也知道,人多口杂,难免有些不知轻重的闲言碎语,不过是些眼皮子浅的胡沁罢了,老太太跟前,是断不敢乱说的。」
贾琏心下了然。黛玉的敏感孤高和寄人篱下的处境,已经开始引来一些势利眼的议论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道:
「有老太太疼着,林妹妹自然无碍。那些眼皮子浅的下作种子,不必理会。
若真有不长眼的冲撞了林妹妹,姐姐只管告诉我,自有我料理。」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
鸳鸯心中又是一动,看着贾琏的眼神更添了几分复杂。这位二爷,病了一场,似乎…真的有些不同了?她敛衽道:
「二爷放心,奴婢省得。若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老太太那边还等着伺候。」
「去吧,替我谢过老太太的燕窝。」 贾琏摆摆手。
鸳鸯捧着空托盘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贾琏一眼,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帘,快步走了。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贾琏端起那盏温热的冰糖燕窝,慢慢啜饮着。甜润的滋味滑入喉中,却化不开他心头的凝重。
鸳鸯带来的信息证实了他的猜测。袭人的告状被老太太知晓了,虽然被糊弄过去,但宝玉摔玉这事终究在老太太心里留了痕。而黛玉的处境,比他想象的更微妙。府里的风言风语,原著里可是逼死金钏、间接害死晴雯的利器,不得不防。
更让他警惕的是王熙凤。早膳时看似被他的油滑应对糊弄过去,但以她的心机,绝不会轻易打消疑虑。她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任何可疑的破绽。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言行举止要更贴合原主那浪荡、怕麻烦、却又带着点小聪明的形象。
「周瑞家的送宫花…」 贾琏脑中闪过原著情节,这似乎是黛玉进府后一次不大不小的冲突,最能体现她寄人篱下的敏感和自尊。这个节点快到了。他放下盖盅,眼神变得锐利。
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既可以不动声色地维护黛玉,又能让他在王熙凤和老太太面前「本色出演」的机会?原主贾琏,遇到这种姑娘家拈酸吃醋的小事,会如何反应?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属于原主贾琏的、惫懒又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嗯,大概会嫌烦,会和稀泥,会两边说好话哄着,然后赶紧溜之大吉吧?
就这么办。既要护着点那可怜的小表妹,又得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很「贾琏」。
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卷起地上的残雪,预示着新的波澜即将涌起。贾琏靠回引枕,闭上眼睛,将原主那些处理琐碎纷争的记忆碎片细细梳理。他得像一个最老练的演员,在红楼这个大舞台上,演好「贾琏」这个角色,直到…他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七章玻璃方子动乾坤(没肉)
这天
贾琏独自坐在书房里,窗外的日头已经偏西,将屋内的紫檀木家具镀上了一层暖金,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自那日从贾母处回来,袭人那含泪带惧却又隐含一丝算计的眼神,以及鸳鸯临走时那复杂难言、带着些许担忧与未尽之意的轻轻一瞥,便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轮转不休。
他烦躁地推开面前摊开的账本——那是平儿先前送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王熙凤看似滴水不漏的管家手段下,早已是千疮百孔,寅吃卯粮,如同这偌大荣国府华丽锦袍下爬满的虱子。贾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府里,外头瞧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内里却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是那些鲜妍明媚的生命,最终都将在这腐朽的泥沼中无声凋零。
黛玉的咳喘与多愁,宝钗的圆融下掩藏的无奈,探春的才干被束缚于闺阁……还有迎春的懦弱、惜春的孤介,甚至……凤姐,那个精明厉害、此刻正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最终也不过落得个“哭向金陵事更哀”的下场!鸳鸯呢?晴雯呢?香菱呢?一个个名字闪过,如同冰冷的针,刺得他坐立难安。
「不行!绝对不行!」 贾琏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书房里踱步。他既然来了,顶着贾琏这身皮囊,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要救她们,也要救自己!可钱呢?权呢?在这等级森严、处处掣肘的贾府,他一个空有虚名的琏二爷,能做什么?靠什么立身?凭什么去撼动那既定的命运轨迹?
他踱到窗边,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棂上镶嵌的几块浑浊的琉璃上。那东西透光性极差,颜色也浑浊不堪,却已是这时代难得的奢侈品,价比黄金。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沉在水底的鱼,猛地撞入了他的脑海。
玻璃!透明的玻璃!
前世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纪录片里古法烧制玻璃的画面,科普文章里提到的简单配方……那是一种足以点石成金、改变整个格局的东西!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对!就是它!在这个时代,纯净透明的平板玻璃,绝对是皇室贵胄趋之若鹜、有价无市的珍宝!若能造出来……
巨大的兴奋感攫住了他,驱散了之前的阴霾。他几乎是扑回到书案前,一把扯过一张素笺,抓起笔,手竟激动得有些微颤。墨汁在笔尖凝聚,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搜刮着前世关于玻璃制造的零星知识。
「硝石……助熔,降低熔点……」
「石灰……稳定剂?好像是增加强度和化学稳定性……」
「还有……最重要的,石英砂!二氧化硅!对,就是河沙里那种晶莹剔透的颗粒,要选纯净的……」
「温度……需要极高的温度……普通柴火不行,得想办法改进窑炉……」
「吹制?还是浇筑?……」
他一边竭力回忆,一边在纸上飞快地写下几个关键词:“硝石”、“石灰”、“水晶砂(纯净石英)”。笔迹潦草,充满了不确定和摸索的痕迹。他皱着眉,努力回想更具体的配比和工艺细节,完全沉浸在这个足以撬动未来的技术构想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二爷?” 门外传来平儿轻柔的呼唤,带着一丝犹豫,“晚膳时辰快到了,奶奶打发我来问问,二爷是在书房用,还是过去上房一起用?”
贾琏的思路被打断,有些懊恼,头也不抬地应道:「知道了,就过去。」 他得赶紧把这点零碎的想法记下来,生怕一转眼就忘了。
平儿应了一声,脚步声远去了。
贾琏又埋头在纸上涂抹了几笔,试图勾勒出一个简易窑炉的轮廓,标注着“高温”、“密封”等字样。正当他全神贯注,指尖的笔悬停在“水晶砂”三个字上,苦苦思索着如何获得足够纯净的石英原料时——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直接推开,力道不轻。
贾琏惊得手一抖,一滴浓墨“啪”地落在素笺上,正好晕染在“硝石”二字旁边,像一团不祥的污迹。他猛地抬头。
王熙凤俏生生地立在门口,一身家常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衬得她面如芙蓉,艳光逼人。她一手扶着门框,丹凤眼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扫过略显慌乱的贾琏,最终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书案上那张墨迹未干、写满了古怪字词的素笺上。
「哟,」 凤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娇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错辨的探究,她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裙裾拂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二爷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用功呢?写的是什么宝贝方子?神神秘秘的,连晚膳都顾不上了?让为妻也开开眼?」
她人已走到书案旁,带着一股甜腻的香风,微微倾身,那双精明的眼睛牢牢锁住那张纸,仿佛要将那几个字——“硝石”、“石灰”、“水晶砂”——连同那团墨渍一起,看个通透。
贾琏看她这样贾琏心念电转,凤姐那探照灯似的目光钉在纸上几个关键的字眼上,仿佛要将纸烧出洞来。遮掩已是徒劳,强抢只会火上浇油。他索性把心一横,脸上堆起一丝惯常的、带着点浪荡意味却又努力显得诚恳的笑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反而将那张纸往凤姐的方向推了推。
「凤辣子,你这鼻子可真够灵的!」 贾琏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道,手指在“硝石”、“水晶砂”几个字上点了点,「不是什么宝贝方子,不过是前些日子在外头,听一个走南闯北的老客商,酒酣耳热时吹嘘,说是有个点石成金的门路,能化沙为宝。喏,就这几个玩意儿捣鼓捣鼓,据说能弄出比西洋琉璃还透亮的东西来。叫什么……玻璃?对,玻璃!」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凤姐的神色。果然,凤姐那双丹凤眼先是一亮,随即浮起浓浓的狐疑,红唇微撇,发出一声轻嗤:「哟,我的二爷!您如今病了一场,倒添了这些个不切实际的想头?点石成金?化沙为宝?您当是听《西游记》里的孙猴子变戏法呢?那些个走江湖的,嘴里跑马车的功夫比谁都强!您可别是叫人灌了几碗黄汤,就晕了头,信了这些没影儿的鬼话!」
她说着,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嫌弃似的戳了戳那张纸:「就凭这几样土坷垃似的东西?还玻璃?我看是白日做梦!」 凤姐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暴露了她并非全然不信,只是本能地要打压贾琏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更要掌握主动权。
贾琏要的就是她这反应。他非但不恼,反而哈哈一笑,身体前倾,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赌徒气势,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姐:「怎么?我的好奶奶,你这是信不过你男人?」
「信你?」 凤姐柳眉一挑,斜睨着他,「二爷您往日那些信誓旦旦说要改过自新、好好营生的‘宏图大志’,最后不都化作了醉醺醺的步子,踏进了那烟花柳巷、赌坊牌桌?您让我拿什么信您?」
「好!」 贾琏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既是如此,我们夫妻俩打个赌如何?」
「赌?」 凤姐来了兴趣,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赌什么?赌您这‘点沙成金’的法子灵不灵?」
「正是!」 贾琏斩钉截铁,「我若真凭此法,弄出了那价比黄金的透亮玻璃,发了大财,解了府里这寅吃卯粮的困局……」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外——平儿刚才站过的方向,「你便得答应我一件事。」
凤姐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她的声音冷了几分。
贾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和志在必得:「我要平儿。」 他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不给凤姐打断的机会,紧接着又抛出一句更惊人的,「而且,若这买卖真做成了,日后家大业大,我贾琏堂堂二爷,身边总不能只有你和通房丫头吧?纳几个知冷知热、温顺可人的妾室,开枝散叶,也是祖宗规矩,府里体面!」
凤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丹凤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贾琏却像没看见,继续加码,语气带着一丝冷酷:「还有,这买卖若真要做大,免不了要挡别人的财路,断别人的生路。到了必要的时候,凤辣子,你那些‘谋财’的手段,甚至……‘害命’的本事,可得拿出来,为我所用!」 他盯着凤姐的眼睛,一字一顿,「为了钱,为了我们这一房的泼天富贵,该狠的时候,决不能手软!」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火药味。凤姐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贾琏这赤裸裸的野心和冷酷的要求气得不轻,更被他点破自己某些隐秘手段而心惊。她死死盯着贾琏,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枕边人。病了一场,他不仅变了性情,这胃口和胆子,简直像换了个人!竟敢如此直白地索要平儿、索要纳妾权,甚至索要她去做那沾血的勾当!
片刻的死寂后,凤姐怒极反笑,那笑声又尖又利,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好!好你个贾琏!真是病出胆气来了!跟我谈条件?还‘谋财害命’?行!这赌,我跟你打了!」
她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贾琏脸上,眼神锐利如刀锋,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珠砸落:「你听着!若你真能靠这鬼画符弄出金山银山来,平儿给你!你要纳妾,只要不越过我去,只要你有本事摆平老太太、太太,随你纳!至于那‘脏手’的事……哼,真有那泼天的富贵在前,我王熙凤也不是那等拘泥的蠢妇!」
「但是——!」 凤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刻骨的醋意,「你也给我听好了!若你输了,或者……你赢了之后敢违背我的规矩——从今往后,你贾琏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外头的那些勾栏瓦舍、赌坊酒肆,特别是……那些个不三不四的‘男相公’!你给我彻底断了念想!若再让我发现你鬼混、夜不归宿,跟那些下作东西不清不楚……」
凤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贾琏的胳膊里,声音阴狠:「我王熙凤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条件同样苛刻,直指贾琏往日最不堪的癖好。贾琏心知这是凤姐的底线,也是她控制欲的极致体现。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凤姐冷冷地盯着他,也缓缓伸出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在书房内响起,如同签订了一份带着血腥味和脂粉气的契约。
赌约既成,气氛反而缓和了些许,但彼此眼中的算计和试探丝毫未减。
贾琏立刻打蛇随棍上,指着那张写着关键字的纸,恢复了商人的口吻:「既是要赌,总得有点本钱。这事儿光靠嘴说不行,得真金白银地试。这配方里的几样东西,硝石、石灰都好办,唯有那纯净的‘水晶砂’,怕是不易寻,还得找匠人、建窑炉……处处都要银子。」 他摊了摊手,看向凤姐,「我的好奶奶,你既入了股,这第一笔启动的银子……总不能让我去当裤子吧?」
凤姐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贾琏手里没几个大钱。她略一沉吟,精明的脑子飞快盘算着利弊。虽然对那“点沙成金”的说法嗤之以鼻,但贾琏病愈后的种种反常,以及此刻眼中那份近乎疯狂的笃定,让她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动摇——万一呢?万一这混账真撞了大运呢?这赌约里,她看似让步,实则也给自己留了巨大的空间(纳妾需她点头,脏活由她掌控)。况且,若真成了,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
「平儿!」 凤姐扬声朝外喊道。
一直守在门外,将里面夫妻俩那带着火气的对话听了个大概的平儿,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听到“我要平儿”那三个字时,身子都微微颤了一下。此刻闻声,连忙推门进来,垂首敛目:「奶奶?」
凤姐看也不看贾琏,直接对平儿吩咐:「去,开我的小银库,取二百两现银的票子来。」
平儿一怔,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尤其对此刻内囊已空的二房来说。但她不敢多问,低声应了:「是。」 转身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平儿捧着一张盖着大通票号印记的银票回来,恭敬地递给凤姐。
凤姐接过银票,两根玉指拈着,在贾琏面前晃了晃,笑容艳丽却带着刺:「喏,二爷,这可是我的体己钱!看在夫妻一场和你这份‘雄心壮志’的份上,我押这一注!记住你说的话,也记住我的话!若是打了水漂……」 她眼神一厉,「这二百两,连本带利,你都得给我吐出来!否则,哼!」
她手腕一抖,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银票,如同战书般,被“啪”地一声,拍在了贾琏面前的书案上,正好盖住了“硝石”二字旁边那团墨渍。
贾琏看着那银票,又抬眼看看凤姐那混合着审视、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冀的复杂眼神,再瞥了一眼旁边脸色微白、眼神躲闪的平儿,心中一股奇异的火焰升腾起来。
隔天
贾琏得了凤姐那二百两银票,如同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既烫手又心热。他深知此事必须隐秘,绝不能大张旗鼓。借着外出“访友”或“查看田庄”的名头,他带着心腹小厮兴儿、隆儿,悄悄在离城二十里外一处荒僻、背靠石山、临近小河的地方,圈下了一片不起眼的野地。
接下来的日子,贾琏仿佛换了个人。往日里的浪荡浮华褪去,整日灰头土脸,亲自盯着雇来的几个老实巴交、口风极紧的短工挖地基、垒砖石。图纸是他凭着模糊记忆和不断试错画出来的简易窑炉,要求只有一个:尽可能高温、尽可能密封。硝石和生石灰好办,花钱便能从药铺和石灰窑弄到。最难的是那纯净的石英砂(他对外只含糊说是“一种特别的细白砂子”)。
他亲自带人去河滩筛捡,挑那些晶莹剔透的颗粒,耗费时日,所得却甚少。雇来的匠人对着这古怪的要求和东家亲自筛沙子的行径,虽不敢多言,眼神里却充满了不解和怀疑。窑炉的建造也屡屡出岔子,不是烟道不通,就是缝隙太大,好不容易点起火来,温度却总也达不到他心中预期的那个能将砂石彻底熔化的炽热程度。浓烟滚滚,熏得人眼泪直流,烧出来的东西却只是一滩滩颜色浑浊、布满气泡、奇形怪状的废渣。
「废物!都是废物!」 贾琏一脚踢开脚边一块烧得乌黑扭曲的疙瘩,气得脸色铁青,汗水混着烟灰在他脸上淌出几道沟壑。巨大的投入(银子像流水般花出去)、看不到希望的反复失败、以及这原始条件下操作的艰难,让他这个习惯了现代便捷的穿越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暴躁。他蹲在闷热呛人的窑口,看着里面暗红的火光,眉头拧成了死结。
与此同时,荣国府内,王熙凤坐在自己上房临窗的炕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小巧玲珑的鎏金手炉。炕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她却没什么胃口。丰儿站在一旁轻轻打着扇。
「旺儿家的回来了?」 凤姐眼皮都没抬,声音淡淡的。
「回奶奶,刚回来,在廊下候着呢。」 丰儿忙回道。
「让她进来。」
门帘一挑,一个穿着体面、眉眼透着几分精明的媳妇子走了进来,正是旺儿媳妇,王熙凤最得用的陪房心腹之一。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说吧,二爷这些日子,在城外那荒郊野岭的,到底折腾些什么名堂?」 凤姐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语气听不出喜怒。
旺儿媳妇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回禀奶奶,奴婢按您的吩咐,远远地瞧着,没敢靠太近。二爷带着兴儿、隆儿,还有雇的几个粗笨短工,在河边那片乱石岗子后面,真是在……垒窑烧火!」
「烧火?」 凤姐挑眉,丹凤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烧什么?烧砖瓦?还是烧炭?」
「看着都不像!」 旺儿媳妇脸上也带着困惑,「奴婢瞅着,二爷跟魔怔了似的,亲自在河滩上筛沙子,筛出来的沙子倒是挺白挺细的,可也不值钱啊!然后就跟那沙子、还有好些白石头粉(石灰)、还有一袋袋像是硝石粉的东西混在一起,往那怪模怪样的窑里填。点火烧起来,那烟大的,乌漆嘛黑的!烧出来的东西……奴婢远远瞥见他们倒出来的废渣,黑乎乎、疙疙瘩瘩的,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二爷还发了好大的脾气,骂骂咧咧的。」
凤姐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炉光滑的表面。筛沙?硝石?石灰?烧出废渣?这跟那张纸上写的倒是对上了。可这景象,怎么听怎么像是……瞎胡闹?二百两银子,就扔进去听个响?她心底那点因贾琏病后巨变而升起的一丝动摇和期待,此刻被浓浓的怀疑和讥讽取代。看来这混账真是病糊涂了,异想天开!
「知道了,」 凤姐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回我。记住,别让二爷察觉。」
「是,奶奶放心。」 旺儿媳妇领命退下。
旺儿媳妇一走,凤姐的目光便落到了在一旁安静侍立的平儿身上。平儿低垂着眼睑,看似在整理炕几上的绣线,但微微发白的指节和略显僵硬的肩膀,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方才旺儿媳妇的禀报,尤其是那句“二爷跟魔怔了似的”,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上。再联想到那日书房里,二爷当着她的面,对奶奶说的那句“我要平儿”……她的心像是被丢进了油锅里,煎熬翻滚。
凤姐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放下手炉,拈起一块小巧的枣泥山药糕,却并不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平儿,」 凤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你说,二爷这病了一场,是不是把魂儿给病丢了?好端端的,跑去荒郊野外筛沙子烧窑?莫不是……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着了?」
平儿心里一紧,连忙抬起头,强自镇定地回道:「奶奶说笑了。二爷……二爷兴许是……是听了什么新鲜门道,想为府里……寻个开源的法子?」 这话她自己说着都觉得底气不足。
「开源?」 凤姐嗤笑一声,将那糕点丢回碟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开的是个无底洞吧!二百两雪花银,丢进去连个水花儿都看不见!还点沙成金?我看他是点金成沙!」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探针般刺向平儿,「不过,他倒是没忘了你。那日在书房,当着我的面,可是指名道姓地要把你要过去呢。」
平儿的脸颊瞬间褪尽了血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奶奶!奴婢……奴婢惶恐!奴婢生是奶奶的人,死是奶奶的鬼!绝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二爷……二爷那日定是……定是病糊涂了说的胡话!求奶奶明鉴!」 她伏在地上,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砖,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愿意吗?内心深处,那个被贾琏病愈后迥异于往日的眼神、那份突如其来的“重视”所悄然触动的角落,似乎在隐隐回应。但这份隐秘的、几乎不敢深究的念头,瞬间被对凤姐积威的恐惧彻底淹没。她怕,怕极了凤姐的雷霆之怒和狠辣手段。
凤姐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平儿,眼神复杂。有掌控一切的冷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更有一份审视。她缓缓起身,走到平儿面前,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抬起了平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平儿被迫迎上凤姐锐利的目光,眼中已蓄满了惊惶的泪水,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落下。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凤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刻薄,又似乎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我不过提了一句,就吓得魂都没了?起来!」 她松开手。
平儿如蒙大赦,却腿软得几乎站不稳,扶着炕沿才勉强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凤姐。
凤姐坐回炕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一幕从未发生。她看着平儿惊魂未定的侧脸,心中那点试探的目的已然达到。平儿还是那个她捏在手心里的平儿,至少表面上,绝不敢生出背主之心。至于心底深处那点涟漪……凤姐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只要她王熙凤还在一天,就翻不起浪来。
「行了,别杵在这儿了,」 凤姐挥挥手,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慵懒,「去把昨儿老太太赏的那匹软烟罗找出来,回头给林姑娘送去。她身子弱,这料子透气。」 她这是在提醒平儿,也提醒自己,眼前要紧的,还是这府里大大小小、需要她王熙凤费心维持的局面。
「是,奶奶。」 平儿低声应道,声音还有些不稳,连忙退了出去。直到走出房门,被冷风一吹,她才惊觉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方才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奶奶的心思,如同深渊,她永远也猜不透。
城外的乱石滩边,简陋的窑炉再次熄火,冒着缕缕青烟。贾琏疲惫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兴儿他们清理出又一炉失败品,心情恶劣到了极点。钱在烧,时间在流,希望却渺茫。
「二爷,您看这……」 兴儿捧着一块勉强有点透明、但布满气泡和杂质的疙瘩,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贾琏烦躁地挥挥手:「扔了扔了!」 他揉着发痛的额角,难道自己记错了配方?还是温度真的无法达到?这该死的时代!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子低低的说话声由远及近。贾琏警惕地抬头望去,只见小河边,一个穿着水红绫子袄、葱绿掐牙背心,梳着双鬟髻的俏丽丫鬟,正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什么。她侧对着这边,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一种天然的娇憨纯真,只是眼神略显茫然,正是薛蟠房里的丫头——香菱。
她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窑口的众人,洗完东西(看起来像是几盒胭脂膏子),站起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河滩,恰好落在贾琏他们筛出来、堆在一旁的一小堆相对纯净的石英砂上。那砂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好奇地走近两步,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小撮白沙,对着阳光看,脸上露出孩子般天真的赞叹神情:「呀,这沙子……真好看,亮晶晶的,像碎水晶似的。」
她这无心的话语和纯然的神态,像一道微光,瞬间刺破了贾琏心头的阴霾。他怔怔地看着阳光下香菱那纯净美好的侧影,看着她指尖闪烁的砂粒,再看看自己窑口冒出的失败黑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那个宏大的“拯救”目标再次清晰地浮现。
「是啊,」 贾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脸上露出一抹复杂而坚定的笑容,对着香菱的方向,也像是对自己说,「是像水晶……而且,它将来,会变得比水晶更透亮,更有价值。」
第八章琉璃盏动凤尤心(没肉,这章是为了把尤大奶奶写出来)
香菱那日无心指引的纯净石英砂矿脉,如同天降甘霖。贾琏带着人秘密开采、精心淘洗,终于得到了足量且品质上乘的原料。改进的窑炉结构,混合了木炭粉的燃料,加上近乎苛刻的控温尝试——无数个日夜的烟熏火燎、废渣堆积如山之后,命运的齿轮终于艰难地转动了!
当兴儿颤抖着双手,用特制的长铁管从炽热窑口小心翼翼挑出第一团橘红透亮、如同熔融蜂蜜般的粘稠液体时,整个简陋的工棚都陷入了死寂。那液体在空气中微微流淌,散发着惊人的热浪,却剔透得不可思议,映照着跳动的火光和众人惊愕的脸。
「成了!二爷!成了!」 隆儿第一个嘶哑着嗓子吼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贾琏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强忍着巨大的激动,屏住呼吸,亲自操起另一根铁管,沾取那滚烫的玻璃液,对着一个简单的黏土模具,凭着前世记忆里模糊的吹制手法,笨拙却专注地吹气、旋转。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滚落,滴在灼热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在铁管尖端逐渐膨胀、成型的橘红光芒。
冷却,退火,小心翼翼的打磨抛光……
几天后,当一对酒杯彻底呈现在眼前时,连贾琏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它们并非完美无瑕,杯壁略有不均,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细微的气泡,但——它们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水凝结而成,毫无杂质!光线毫无阻碍地穿过杯壁,折射出七彩的虹晕。杯身线条流畅,虽无繁复雕饰,却因这无与伦比的通透,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超越时代的简约之美。放在粗陋的木桌上,这对杯子仿佛不是人间之物,将周围的一切都衬得黯淡无光。
「天爷啊……」 兴儿、隆儿和几个参与了全过程的匠人,扑通跪倒在地,对着那对杯子叩头,仿佛见到了神迹。他们无法理解这化腐朽为神奇的过程,只知道眼前之物,价值连城!
贾琏用一块柔软的锦缎,珍而重之地将这对倾注了他全部心血和希望的玻璃杯包裹好,揣入怀中。成败在此一举!他要立刻回府,去见王熙凤!这不仅仅是赌约的证明,更是他撬动整个局面的第一块基石!
----------------贾琏奔跑中-----------------
贾琏怀揣着那对倾注了无数心血与希望的玻璃杯,如同揣着能撬动未来的钥匙,风尘仆仆、满身烟灰地闯回了荣国府,直奔王熙凤的上房。他心中燃烧着一团火,急欲将那成功的证明、那泼天富贵的希望,狠狠摔在凤姐面前,看她震惊失色的模样。
刚至廊下,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温婉的说话声,并非平儿。贾琏脚步微顿,略感意外,但此刻激动的心情已不容他多想。他一把掀开那猩红毡帘,带着一股凛冽的户外寒气与工地上浓重的尘土烟火味,瞬间粗暴地冲散了室内精心营造的暖香旖旎。
“二爷回来了!” 兴儿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仓促。
王熙凤正斜倚在临窗的暖炕上,背后垫着弹墨绫子大引枕,手里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个精巧的鎏金小手炉。她眉宇间带着一丝惯有的精明,也隐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显是正在处理什么烦心事。闻声抬眼,看见贾琏这副蓬头垢面、袍襟染尘,与满室锦绣辉煌、脂粉甜香格格不入的狼狈模样,柳叶吊梢眉猛地一竖,那点烦躁瞬间化作喷薄的怒火,张口便要厉声斥责:“琏二!你这副鬼样子打哪里钻出来?没看见……”
然而,贾琏的目光,在扫过凤姐之前,先一步被炕几旁因他闯入而蓦然站起身的那道身影牢牢攫住了!
只见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身量中等合度,腰身略显丰腴,却自有一股温柔娴静的韵致。她穿着家常的银红撒花对襟袄儿,那银红衬得她肌肤细腻白皙,恍若上好的羊脂玉;外罩一件翡翠撒花绉绸马面裙,裙裾曳地,颜色清雅,与袄子的明艳相得益彰,更显端庄。她梳着家常的圆髻,乌发如云,只簪了一支赤金点翠的如意簪,斜插几朵小巧玲珑的珍珠花钿,耳上坠着米粒大小的莹白珍珠坠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摇曳。通身上下并无过多奢华饰物,却处处透着宁国府当家奶奶的得体与温婉。
此刻,她显然是被贾琏这突兀的闯入惊扰,刚刚从炕沿站起身,正微微侧首望来。那是一张温柔和顺、观之可亲的脸庞。眉不画而黛,天然一段秀色;唇不点而朱,自有一种丰润。最动人的是那双杏眼,清澈温润,此刻因惊讶而微微睁圆,眸子里仿佛含着一泓清泉,带着几分天然的茫然无措与未褪的温柔,像受惊的小鹿,惹人怜惜。她身上那种当家奶奶的稳重气度,与她此刻无意间流露的这点楚楚之态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贾琏的心,在目睹玻璃杯成功的巨大狂喜之上,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悸动了一下! 这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猛烈。眼前这妇人,与王熙凤那种艳光四射、锋芒毕露、如同带刺玫瑰般的美截然不同。尤氏的美,是温润的玉,是静放的芍药,是春日午后暖阳,带着成熟妇人特有的温软、包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生活磨砺出的隐忍。她站在那里,银红与翡翠的衣色在室内暖光下流转,丰腴的身姿在合体的衣裙下若隐若现,那双含惊带怯的杏眼望过来……属于原身贾琏记忆中关于这位“珍大嫂子”模糊的、不甚在意的印象瞬间被覆盖、被点燃!穿越者的灵魂在这一刻,被这份迥异于凤姐的温婉韵致狠狠击中,一股强烈的、带着征服欲和保护欲的心动如电流般窜过全身。
「……没看见我这里有客?嫂子正与我商议珍大哥生日的事呢!」 王熙凤终于把后半句斥责厉声说了出来,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被打断的恼怒。她那双精明的丹凤眼更是如刀子般在贾琏灰头土脸的形象和尤氏身上扫过,尤其捕捉到了贾琏投向尤氏时那瞬间的失神,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冰冷。
尤氏被凤姐的声音惊醒,立刻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迅速收敛了那点无措,恢复了宁府奶奶惯有的温婉端庄,对着贾琏微微颔首,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声音轻柔似水:「琏兄弟回来了。」 她并未因贾琏的狼狈闯入而显露丝毫愠色,这份从容的气度,更让贾琏心头那点悸动如涟漪般扩散。
贾琏也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中那丝不合时宜的涟漪。此刻的重中之重,是赌约!是那对杯子!是向凤姐证明!他强自镇定心神,但眼中的灼热光芒却丝毫未减。他甚至没有对尤氏多解释一句,仿佛这位温婉动人的嫂子此刻只是背景。他大步流星地越过尤氏,径直走到凤姐面前,那股混合着尘土、汗水和烟火气的粗粝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他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狂野的、带着十足挑衅意味的笑容,也不说话。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被尘土沾染得有些灰扑扑的锦缎包裹,在王熙凤惊疑不定的目光和尤氏好奇的注视下,“砰”地一声,重重地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炕几上!
包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刹那间,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精致华美的上房内炸开!空气瞬间凝固!
尤氏的目光在那对流光溢彩的玻璃杯上又痴缠了片刻,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珍大爷寿辰若有此物压轴,宁府的脸面该是何等风光!但凤姐那强挤出来的笑容下,分明是冰封的怒意和毫不掩饰的独占欲,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尤氏是聪明人,深知此时绝非开口讨要的良机,更不宜卷入这对夫妻间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强压下心头的渴望与震撼,脸上迅速恢复了惯常的温婉从容,对着凤姐和贾琏盈盈一礼,声音依旧柔和,却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告辞之意:「今日叨扰凤妹妹许久了,珍大爷生辰的事,改日我再寻妹妹细商。琏兄弟既得了这等稀罕物事,想必与凤妹妹还有体己话要说,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眼波似不经意地再次滑过那对杯子,其中的热切一闪而逝,随即垂下眼帘,带着贴身丫鬟,款款退了出去。那银红撒花袄和翡翠绉裙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只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暖香。
门帘落下的瞬间,上房内的空气仿佛被抽得更紧。方才尤氏在时强压下的暗涌,此刻轰然爆发。
王熙凤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无踪,如同被寒冰覆盖。她猛地转向贾琏,丹凤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混合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暴戾。「贾!琏!」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直指那对玻璃杯,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你……你真弄出来了?就凭那些沙子石头?!」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竟不知是该先为这泼天的富贵狂喜,还是该为贾琏刚才在尤氏面前那副掌控全局、将她王熙凤踩在脚下的姿态而暴怒。
贾琏此刻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尤氏的离去带走了那一丝不合时宜的心动涟漪,眼前只剩下他与王熙凤这对“盟友”兼“对手”之间的赤裸博弈。他大马金刀地在方才尤氏坐过的炕沿坐下,甚至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去,驱散喉咙的干渴和烟火的燥气。他迎向凤姐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再无半分之前的轻佻。
「凤辣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醒醒吧!你以为这只是两件值钱的玩意儿?这是金山!是银海!是能让我们二房,不,是让我们整个贾府彻底翻身、甚至凌驾于所有勋贵之上的通天梯!」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每一个字都砸在凤姐心上:「这东西一旦面世,你知道会引来多少豺狼虎豹?宫里的太监、各路王爷、甚至……皇上!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单凭我们荣国府,单凭你王熙凤那点内宅手段,守得住吗?到时候,别说发财,怕是连命都得搭进去!」
凤姐的怒火被他这冷酷而现实的分析浇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脊背升起的寒意。她精于算计,如何不懂怀璧其罪的道理?贾琏的话,像冰水一样泼醒了她被巨大财富冲昏的头脑。
「那……那你说怎么办?」 凤姐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急切。她看着贾琏,这个在她眼皮底下脱胎换骨的男人,此刻展现出的深谋远虑和冷酷决断,让她心惊,也让她不得不正视。
「合作!找一棵足够大、足够稳的树!」 贾琏斩钉截铁,「薛家!」
「薛家?」 凤姐一怔,随即皱眉,「薛家虽是皇商,但如今薛大爷(薛蟠)那个呆霸王……薛姨妈又是个没主见的……能顶什么用?」
「你错了!」 贾琏打断她,「薛家顶用的是他们几代人经营、遍布南北的皇商路子!是那张能直通内务府、直达天听的‘护身符’!我们出技术,出秘方,薛家出渠道,出官面上的庇护。有薛家这块金字招牌挡在前面,那些豺狼想动我们,就得先掂量掂量内务府的分量!这才是长久之计,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凤姐,「况且,薛蟠是呆霸王不假,但薛姨妈耳根子软,宝钗……那丫头可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只要许以厚利,加上亲戚情分,不怕他们不动心!」
凤姐的脑子飞快转动,权衡利弊。贾琏的分析直指核心,将巨大的风险与诱人的利益都摆在了台面上。与薛家合作,看似分出去一杯羹,实则拉来了一座靠山,确实是最稳妥的法子。她看着贾琏那张在烟尘下依旧轮廓分明、此刻写满野心与智慧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真的不再是过去那个只知眠花宿柳、斗鸡走狗的纨绔了。一种混合着忌惮、依赖和重新评估的复杂情绪在她心底蔓延。
她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精明果断,只是少了那份刻薄,多了几分凝重:「你说得……在理。薛家的路子,确实是我们眼下最需要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丹凤眼眯起,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这合作,怎么谈?分成几何?秘方如何掌控?薛蟠那个混不吝的,万一泄露出去……」
「这些我自有计较。」 贾琏站起身,拿起那对玻璃杯,用一块干净的绸布仔细包好,动作珍重无比,「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梨香院,找薛姨妈和宝钗。这对杯子,就是敲门砖!」 他看向凤姐,眼神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府里这边,尤其是宁府那边,还有老太太、太太那里,若有任何风声……凤辣子,你知道该怎么做。稳住!在我回来之前,这‘沙子’的消息,绝不能透出去半分!」
凤姐看着贾琏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断,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放心,有我。」 这一刻,巨大的利益和迫在眉睫的风险,将他们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暂时、紧密地捆绑在了同一艘船上。
贾琏不再多言,揣好那价值连城的“敲门砖”,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上房,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梨香院的游廊深处。只留下王熙凤独自站在华丽却骤然显得空荡的房间里,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鎏金手炉,眼神复杂难辨。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却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涡。她王熙凤,这次是真的被贾琏,拖上了一条无法回头、吉凶难料的险路。
梨香院。
此处虽名为“院”,却自成格局,是荣府东北角上一处独立清幽的所在,专为安置薛姨妈一家而腾出。院中花木扶疏,几竿翠竹掩映着精巧房舍,环境雅致,与荣府正院的喧嚣富贵不同,更显皇商世家的内敛底蕴。
薛姨妈正坐在正房临窗的暖炕上,手里捻着一串油润的檀香木佛珠,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薛蟠大大咧咧地歪在对面一张铺着锦褥的酸枝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个赤金打造的鼻烟壶,满脸的不耐烦。宝钗则坐在下首一张绣墩上,穿着蜜合色棉袄,外罩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下系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却显得她举止娴雅,肌骨莹润。她正低头安静地做着针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通身气度安详沉稳,藏愚守拙。
「妈!这都闷了多少天了!成天对着这些花啊草啊,烦也烦死了!我要出去!」 薛蟠把鼻烟壶往炕几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满脸烦躁地嚷嚷。
「蟠儿!」 薛姨妈蹙眉,语气带着无奈和担忧,「你舅舅(王子腾)前日才来信叮嘱,让你在京里安分些,少惹事端,你怎么就不听劝?这京畿重地,不比金陵……」
「舅舅舅舅!又是舅舅!」 薛蟠梗着脖子,一脸混不吝,「他远在九边,管得着我在京城快活?我薛大爷有的是银子,出去乐呵乐呵怎么了?!」
宝钗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哥哥稍安勿躁。母亲也是为哥哥着想。京城水深,权贵云集,不比在家乡自在。哥哥若实在闷了,不如看看账本?或是寻些正经书来读读?」 她语气平和,却暗含规劝。
「看书?看账?」 薛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之以鼻,「妹妹快饶了我吧!那些劳什子,看着就头疼!」 他正要继续抱怨,忽听外面丫鬟同喜的声音传来:「太太,姑娘,琏二爷来了。」
「琏二哥?」 薛蟠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救星,「快请快请!」 在他眼里,贾琏可是个能一起寻欢作乐的好玩伴。
薛姨妈也敛了愁容,忙道:「快请琏哥儿进来。」 宝钗则放下针线,起身侍立在一旁,神色平静无波,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这位琏二爷,病愈后行事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门帘掀起,贾琏走了进来。他虽已简单整理过仪容,换下了那身满是尘土的工装,但眉宇间的风霜疲惫和那种经历了巨大成功后的亢奋与凝重交织的独特气场,却无法完全掩饰。
「姨妈安好!薛大兄弟,宝妹妹!」 贾琏笑容满面,拱手行礼,目光扫过三人,尤其在宝钗那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多停留了一瞬。
「琏哥儿快坐!今儿怎么得空到我们这儿来了?」 薛姨妈热情招呼,命丫鬟上茶。薛蟠更是直接跳起来,一把拉住贾琏的胳膊:「琏二哥来得正好!快帮我说说妈!整日把我关在这鸟笼子里,憋也憋死了!」
贾琏笑着拍了拍薛蟠的手,顺势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下,宝钗也重新落座。他并未直接回应薛蟠的抱怨,而是将目光投向薛姨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变得郑重其事:「姨妈,薛大兄弟,宝妹妹,今日小侄冒昧前来,是得了一件稀罕物事,不敢独享,特来请姨妈和妹妹们赏鉴赏鉴。」 说着,他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了那个绸布包裹。
薛姨妈和薛蟠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宝钗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包裹上,依旧平静,只是握着绣帕的手指微微收拢。
贾琏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绸布。当那对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杯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梨香院温暖的灯光下时,刚才还喧嚣的室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薛蟠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手指着那杯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震惊得完全失语。他长这么大,挥霍过无数金银,见过无数珍宝,何曾见过这等纯净无瑕、仿佛凝聚了日月精华的造物?
薛姨妈手里的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炕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对杯子,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茫然。这……这难道是宫里流出来的贡品?不!贡品也未必有此等神韵!
唯有宝钗,她那双沉静的“眼如水杏”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的呼吸在瞬间停滞,心脏狂跳!那杯子的纯净、透亮、流转的光华……完全超出了她对“琉璃”的所有认知!这绝非人间凡品!但震惊只持续了一瞬,她强大的心性立刻让她强行冷静下来。她猛地抬眼看向贾琏,那双平日里藏愚守拙的眸子里,此刻锐光乍现,充满了惊疑、审视和一种洞悉本质的穿透力!这位琏二爷,病愈归来后,竟弄出了此等惊世骇俗之物?他此来……绝非仅仅是“赏鉴”那么简单!
贾琏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宝钗那瞬间的锐利目光。他微微一笑,如同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终于亮出了足以撼动一切的诱饵。他拿起一只杯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冰凉光滑的杯壁,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梨香院正房:
「此物,名曰‘玻璃’。非金非玉,乃是……沙石所化。」
第九章 梨香院暗战索香菱 (肉)
贾琏那句“沙石化玻璃”如同惊雷,在梨香院暖阁中炸开。薛蟠张大的嘴久久无法合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离水的鱼。薛姨妈手中的佛珠“啪嗒”滚落炕沿,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那对流光溢彩的杯子,震撼得浑身僵直。唯有宝钗,那双沉静的杏眼在瞬间的滔天巨浪后,迅速凝结成冰封的湖面——锐利、审慎,穿透了贾琏精心布下的财富迷雾。
「琏二哥此言……当真?」宝钗的声音平稳如常,指尖却无意识掐紧了袖口内里,「此等夺天地造化之物,竟是寻常沙石所炼?」她目光如针,刺向贾琏。
贾琏从容一笑,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宝妹妹玲珑心肝,岂会看不出真假?此物之利,远胜金银。然怀璧其罪,若无强援,我贾琏纵有通天之术,怕也守不住这泼天富贵。」他话锋一转,直指核心,「薛家累世皇商,内务府的门路、南北畅通的商道,正是这‘玻璃’最好的护身符与登天梯!」
薛姨妈此时才从震撼中勉强回神,呼吸急促:「琏哥儿的意思是……要与我薛家合伙做这买卖?」巨大的利益诱惑让她心头狂跳,几乎要立刻应下。
「正是!」贾琏斩钉截铁,「秘方、工匠、成品,我出。薛家出皇商旗号、通关节路、南北销路!所得之利……」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宝钗沉静的脸,「三七分账!薛家占三!」
「三成?」薛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满地嚷嚷起来,「琏二哥!这宝贝可是点石成金啊!我们薛家金字招牌难道只值三成?怎么也得五五……」他话音未落,便被宝钗一个平静的眼风止住。
「琏二哥好算计。」宝钗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依旧温和,却字字如冰珠落盘,「三成利,听着丰厚。可琏二哥莫要忘了,这‘护官符’上,‘丰年好大雪’(薛家)的名头,抵得过多少真金白银的买路钱?若无薛家这杆大旗在前遮挡,莫说豺狼环伺,便是宫里一道旨意下来,琏二哥这秘方与窑炉,顷刻间便姓了‘皇’!」
她轻轻端起手边的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她沉静如水的面容:「再者,南北商路打通、关卡打点、与内务府接洽、乃至应付各路勋贵索求,哪一桩不需薛家耗费巨资、动用世代积攒的人情?三成利,怕连填这些无底洞都勉强。琏二哥若真有诚意合作……」她放下茶盏,直视贾琏,「四六分成,薛家占四。且秘方需由两家共掌,各持一半,以防不测。」
「宝丫头!」薛姨妈失声惊呼,被女儿这大胆的讨价还价惊住了。
贾琏眼底闪过一丝激赏,旋即被凝重取代。宝钗的敏锐与强硬远超他预料!共掌秘方?这等于扼住了他的命脉!他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在杯壁上敲击着,仿佛在衡量。
谈判陷入微妙的僵持。薛蟠听着这些分成、秘方的交锋,只觉头大如斗,满脑子都是玻璃杯换成的金山银海和万花楼羡梅姑娘的俏脸。他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哎哟,这些弯弯绕绕听得脑仁疼!你们慢聊,我……我去方便一下!」说罢,也不顾礼数,起身掀帘就往外走,把难题丢给了母亲和妹妹。
暖阁内只剩下三人。薛姨妈看着儿子离开,更显无措。贾琏的目光却陡然变得幽深锐利,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姨妈,宝妹妹,明人不说暗话。这玻璃方子,是能让我贾琏翻身,也能让薛家重现昔日‘珍珠如土金如铁’盛景的登天梯!但登天的路,险得很。」他话锋如刀,猛然劈向另一个方向,「合作,我信得过薛家皇商的招牌,更信得过宝妹妹的周全!可光有这些还不够——我要一个人。」
薛姨妈一愣:「人?琏哥儿要什么人?匠人?」
贾琏的视线牢牢锁住薛姨妈,一字一顿:「香菱。」
「什么?!」薛姨妈彻底懵了,香菱?那个买来的、有些呆气的丫头?
宝钗端坐的身姿几不可察地一僵,捏着绣帕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她抬起眼,目光如寒潭深水,静静凝视贾琏,等待他的下文。
「这丫头,」贾琏放缓了语速,却更显分量,「心性纯良,手脚利落,更难得的是口风极紧。我那城外工坊,正缺一个可靠又懂进退的人居中联络、传递消息、照看些紧要物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把她给我,四六分成,我认了!秘方共掌之事……也可再议。」他身体靠回椅背,语气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威胁,「若是不成……神京城里,想搭上这桩买卖的皇商,可不止薛家一门。比如……内务府赫赫有名的甄家?」
空气仿佛凝固了。薛姨妈脸色变幻不定。香菱不过是个买来的丫头,还是个妾,若能换来如此巨大的利益……她心思刚有些松动,宝钗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
「琏二哥此言差矣。」宝钗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香菱虽是我哥哥房里人,却非货物,岂能随意转赠?此其一。其二,琏二哥工坊隐秘,用生不如用熟。我薛家既已入股,自会选派最得力、最可靠的心腹管事前去支应,何须动用一个内宅女子?若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于琏二哥清誉、于我薛家脸面,怕都有损无益。」
她看着贾琏微微眯起的眼睛,继续道:「至于甄家……琏二哥若觉薛家不堪合作,自可另寻高门。只是,」宝钗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毫无温度,「甄家树大根深,胃口恐怕更大。琏二哥与之合作,恐非四六分成能填满。且‘护官符’上,薛家与贾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甄家……终究是外姓。」
宝钗寸步不让,以家族捆绑利害反将一军,更点破了贾琏索要香菱背后可能存在的私心与隐患。 谈判桌上的温度降至冰点。贾琏盯着宝钗,眼底翻涌着被看穿意图的愠怒和一丝棋逢对手的复杂情绪。这丫头,比他预想的更难缠!香菱,看来今日是断然要不到手了。
恰在此时,门帘哗啦一响。薛蟠解手回来,带着一身寒气大大咧咧坐下,搓着手满脸兴奋:「谈妥了没?怎么着?琏二哥,咱两家这泼天富贵,什么时候开张啊?银子啥时候能分?」他完全没察觉屋内紧绷欲裂的气氛,只惦记着他的金山银海和万花楼。
贾琏看着薛蟠那张写满贪婪和愚蠢的脸,再看看宝钗那沉静如渊、毫无破绽的神情,以及薛姨妈摇摆不定、毫无主见的样子,一股被掣肘的烦躁和“此处不留爷”的戾气陡然升起。他忽然站起身,脸上瞬间堆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公式化笑容:
「薛大兄弟还是这般爽利!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宝钗,带着一丝刻意的遗憾和疏离,「买卖大事,牵涉甚广。宝妹妹所言亦有道理,薛家既有人选顾虑,此事……便容我再思量思量。毕竟,这‘玻璃’是独一份的买卖,总得寻个万全的合伙人,方能长久,对吧?」他话里话外,已然带上了明显的推脱之意。
薛姨妈一听就急了,刚要开口挽留,却被宝钗一个眼神止住。宝钗也站起身,仪态依旧端庄,对着贾琏微微一福:「琏二哥思虑周全,自是应当。这玻璃之事,关乎重大,确需从长计议。薛家的大门,随时为琏二哥敞开。」她语气平和,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却也未再提任何合作条件,将皮球又轻轻踢了回来。
贾琏心中冷笑,好个滴水不漏的薛宝钗!他不再多言,只对薛姨妈拱了拱手:「姨妈,今日叨扰了。小侄告辞。」说罢,看也不看一脸错愕的薛蟠,转身拿起那对用绸布重新包好的玻璃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梨香院正房。
夜风带着寒意扑面而来,吹散了梨香院残留的暖香和方才谈判的憋闷。贾琏揣着那对价值连城却又暂时无处安放的宝贝,心中既有未能如愿的郁气,也有对宝钗那份远超年龄的智慧与冷静的忌惮。他沿着游廊快步而行,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碰了软钉子的地方。
夜色渐浓,游廊两侧灯笼的光晕昏黄。刚转过一处假山石,一个身影正低着头,脚步匆匆地从对面月亮门内走出,似乎心事重重,竟直直地朝着贾琏撞了过来!
「哎哟!」一声低低的惊呼。
贾琏反应极快,侧身一让。那人收势不及,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贾琏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入手是女子柔软的臂膀。
那人惊魂未定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带着几分惊惶的俏脸——竟是袭人!
只见袭人穿着一件半新的藕荷色绫袄,外罩青缎掐牙背心,下系白绫细折裙,打扮得比寻常大丫鬟更体面些,显然是刚从主子房里出来。她发髻有些微乱,眼圈似乎还泛着红,像是刚哭过。此刻撞见贾琏,尤其是看清是他之后,袭人脸上的惊惶瞬间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挣脱了贾琏的手,连连后退几步,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杂物房那夜的威胁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贾琏也认出了袭人。看着对方那如同见到洪水猛兽般的惊恐模样,再联想到她之前向贾母告状导致自己被问责的旧事,一股混合着旧怨和今夜谈判受挫的邪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他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袭人笼罩在游廊的阴影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
「哟,这不是袭人姑娘吗?这么晚了,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啊?」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在袭人煞白的脸上逡巡,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她耳中:「怎么?上次杂物房没待够?还想……再去回味回味?」
袭人浑身剧颤,如坠冰窟!
贾琏那低沉而带着威胁意味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瞬间将她拉回了那个昏暗、布满灰尘、充满了屈辱和恐惧的杂物房。
那夜,贾琏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那轻佻而带着侮辱意味的触碰,还有那赤裸裸的、将她的尊严和前程踩在脚下的威胁……一幕幕,如同梦魇般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她原以为,那夜的噩梦已经过去,只要自己乖乖听话,琏二爷就不会再来纠缠。
却没想到,今夜,在这游廊之上,她竟然又撞上了这个煞星!
而且,看他此刻那冰冷的眼神和嘴角那抹危险的笑容,分明是余怒未消,甚至……还带着几分旧事重提的戏谑和恶意!
「二……二爷……奴婢……奴婢……」
袭人吓得魂飞魄散,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着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双原本还算灵动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助,如同被猎人盯上的小兽,瑟瑟发抖。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跑,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更何况,贾琏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贾琏看着她这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心中那股邪火烧得更旺,嘴角的笑意也愈发冰冷。
他往前又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呼吸可闻。
袭人能清晰地闻到,贾琏身上那股淡淡的酒气和男子气息,混合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让她几乎要窒息。
「我问你话呢,袭人姑娘。」
贾琏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和一丝刻意的戏弄。
「这么晚了,行色匆匆,是刚从宝玉房里出来?还是……又去哪个主子面前,嚼舌根子去了?」
他这话,分明是在暗指之前她向贾母告状之事。
袭人听了,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她知道,琏二爷这是在翻旧账,要跟她算总账了!
「不……不是的……二爷……奴婢没有……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出来走走……」
袭人慌乱地辩解着,声音细弱蚊蚋,充满了恐惧和无力。
她此刻只盼着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越远越好。
「出来走走?」
贾琏挑了挑眉,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这深更半夜的,风雪又大,袭人姑娘倒是有闲情逸致。莫不是……又想起了杂物房的好处,特意出来……寻我?」
他的话语越来越露骨,越来越轻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袭人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屈辱和绝望。
「二爷!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袭人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哀求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一定唯二爷之命是从……求二爷……高抬贵手……」
她此刻已经完全被恐惧所支配,什么尊严,什么体面,都顾不得了,只希望能平息眼前这个男人的怒火,保全自己。
贾琏看着她这副涕泪交加、苦苦哀求的模样,心中那股邪火,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多少。
反而,因为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柔弱姿态,让他心中那股属于男性的、原始的征服欲和施虐欲,更加高涨起来。
他伸出手,用那双曾经在杂物房中肆意轻薄过她的手,轻轻地、带着一丝侮辱意味地,拍了拍袭人梨花带雨的脸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以为,几句求饶的话,就能抹平你之前做过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袭人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她因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
「想要爷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和暧昧。
「只是……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不是吗?」
贾琏看着袭人那副涕泪交加、苦苦哀求的模样,心中那股邪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因为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柔弱姿态,让他心中那股属于男性的、原始的征服欲和施虐欲,愈发高涨起来。
他伸出手,用那双曾经在杂物房中肆意轻薄过她的手,轻轻地、带着一丝侮辱意味地,拍了拍袭人梨花带雨的脸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却又刻意放柔了些,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只是那话语中的寒意,却让袭人如坠冰窟。
「你以为,几句求饶的话,就能抹平你之前做过的事?就能让爷忘了你是怎么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害得爷险些下不来台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袭人身上游走,最后落在了她因恐惧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那藕荷色的绫袄紧紧地贴着,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想要爷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沙哑和暧昧,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温柔。
「只是……我的好袭人,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让爷瞧瞧你的悔过之心,不是吗?」
说着,贾琏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假山石的后面。
那是一个更加幽暗僻静的角落,被高大的假山和茂密的冬青树丛遮挡着,即便是有人从游廊经过,也难以发现里面的情形。
袭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二……二爷……您……您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和颤抖。
贾琏没有回答她,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便不容分说地抓住了袭人的手腕,将她往假山后面拖去。
「啊!二爷!不要!不要啊!」
袭人吓得尖叫起来,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贾琏的钳制。
但她的力气在贾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贾琏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拖到了假山石后面那个昏暗的角落里。
这里的光线比游廊上更加幽暗,只有远处灯笼透过来的一点点微弱的光晕,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贾琏将袭人抵在冰冷的假山石壁上,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
「好袭人,别怕。」
贾琏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温柔,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但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却如同饿狼一般,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爷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谈谈心。」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袭人因惊恐而冰凉的脸颊,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让袭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爷想要的是什么。」
贾琏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只要你乖乖听话,把爷伺候舒坦了,爷自然……会既往不咎,甚至……还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和不容抗拒的威胁。
袭人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知道,自己今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二爷……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二爷……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她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贾琏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那股施虐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手,顺着袭人的脸颊,慢慢向下滑去,滑过她纤细的脖颈,停在了她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
隔着几层衣料,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饱满的弧度和惊人的弹性。
「只要你……让爷尽兴。」
说着,他的手掌便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带着明显的狎昵和侮辱意味。
「唔……!」
袭人浑身一僵,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羞耻、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翻腾,让她几乎要崩溃。
她想反抗,想推开他,但她的双手却被贾琏用一只手轻易地反剪在了身后,根本无法动弹。
她的身体,完全被贾琏控制着,任由他予取予求。
贾琏见她不再挣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隔着衣物的挑逗。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袭人藕荷色绫袄的盘扣,那细小的珍珠扣子在他修长的指间如同温顺的绵羊,一颗颗被轻易解开。
随着盘扣的松脱,那件剪裁合体的藕荷色绫袄便向两边敞开,露出了里面穿着的一件月白色的绸缎小衣。
这小衣的料子极好,是江南新贡的细软杭绸,入手柔滑,带着一丝天然的凉意。月白色的绸缎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一层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光泽,将袭人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细腻。
小衣的款式并不花哨,是寻常女儿家贴身穿的样式,领口和袖口都用极细的丝线绣着几朵小巧的兰花,针脚细密,雅致而不张扬,倒也符合袭人平日里那份想要努力营造的“贤良”与“雅洁”的气质。
只是,这件看似素净的小衣,此刻却因为紧紧地贴合着袭人发育良好的身段,而勾勒出一种令人血脉偾张的诱人曲线。
袭人的身段,与那些尚未完全长成的青涩丫头不同,也不同于王熙凤那般已然熟透、带着一丝泼辣风情的丰腴。
她更像是一颗即将成熟的蜜桃,饱满而圆润,带着一种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的、独特的韵味。
她的双肩并不算宽阔,却也并非单薄,线条柔和圆润,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因为常年在怡红院伺候宝玉,做些描鸾刺凤的细致活计,她的手臂纤细而匀称,肌肤光洁细腻,在昏暗的月光下,泛着一层象牙般温润的光泽。
虽然常做活计,但她的手保养得极好,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如同雨后初绽的桃花瓣。
此刻,她的小衣系带被贾琏那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一挑,便应声而解。
那月白色的绸缎小衣,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缓缓地从她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了里面那件水红色的绣着并蒂莲图案的抹胸。
这抹胸的颜色娇艳鲜亮,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妩媚风情。
抹胸的料子是柔软的细棉布,紧紧地包裹着她胸前那两团已经颇具规模的柔软。
袭人的胸脯,不像王熙凤那般波澜壮阔、咄咄逼人,带着成熟妇人那种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力;却也绝非那些尚未完全长成的青涩丫头般一马平川,带着几分稚嫩和干瘪。
它们更像是两只刚刚成熟的、上好的白玉馒头,又像是枝头将熟未熟的蜜桃,饱满而挺翘,带着一种介于少女的清纯与少妇的丰腴之间的、独特的韵味。
那两团雪白柔软的丰盈,被水红色的抹胸紧紧地向上托起,挤压出一条深邃而诱人的沟壑。抹胸的边缘,用细密的针脚绣着一圈精致的兰草纹样,那兰草叶片纤细,花朵淡雅,更添了几分清丽脱俗的气质,与袭人平日里刻意营造的“贤良淑德”形象倒也颇为相符。
然而,此刻,这素雅的兰草纹样,却因为紧紧地勒在那饱满的弧度之上,反而更添了几分禁欲与放纵交织的奇异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探寻那抹胸之下隐藏的无限春光。
透过那薄薄的棉布抹胸,隐约可见里面两点嫣红的轮廓,如同雪地里悄然绽放的红梅,娇艳而诱人。它们随着袭人因紧张和恐惧而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着,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醉的、属于青春少女的淡淡体香。
这体香,不同于王熙凤身上那种浓郁的、带着脂粉气的成熟馨香,也不同于平儿身上那种清雅的、带着几分冷冽的梅香。
袭人身上的香气,更像是一种淡淡的、带着些许皂角清香和女儿家特有的乳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干净而纯粹,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动的甜腻。
这香气不似花香那般浓烈,也不似香料那般刻意,而是从她肌肤深处自然散发出来的,如同春日清晨青草叶尖的露珠,又像是刚刚出浴的婴儿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奶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细细品味。
她的腰肢,虽然不像王熙凤那般经过刻意束缚而显得不盈一握,惊心动魄,却也并非粗壮。因为常年做些细致的活计,又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般只知安坐,她的腰身带着一种健康的、充满活力的紧致感。
那腰线柔和而流畅,从饱满的胸脯平缓地向下收束,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又在臀部上方微微向外扩张,勾勒出少女特有的、略带青涩却又充满潜力的曲线。
虽然隔着衣物,但贾琏依旧能想象得到,那衣衫之下,定然是平坦而柔韧的小腹,带着几分少女的柔软,却又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再往下,便是她那发育得恰到好处的臀部。
袭人的臀,不像王熙凤那般丰腴挺翘,带着成熟妇人那种令人血脉偾张的肉感;也不似那些过于消瘦的丫鬟般干瘪无趣。
她的臀部,更像是两只倒扣的玉碗,圆润而饱满,线条流畅而富有弹性。虽然平日里被裙裳遮掩,不甚显露,但此刻在贾琏的逼视和那若有若无的触碰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绷紧,更显得挺翘诱人。
可以想见,若是褪去那层层叠叠的衣衫,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月光下,定会散发出如同上好羊脂白玉般温润的光泽,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去揉捏,感受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触感。
她的一双腿,虽然不像那些专门学过仪态的小姐们般笔直修长,却也匀称有致。因为常年在院子里走动伺候,她的腿部肌肉带着几分健康的紧实感,小腿肚圆润而饱满,脚踝纤细,与那双穿着素色绣花软底鞋的小巧玲珑的玉足,形成一种和谐的美感。
总而言之,袭人的身段,虽然不如王熙凤那般充满了成熟妇人特有的、极致的性感与诱惑,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她就像一颗含苞待放的花蕾,又像是一颗即将成熟的果实,带着少女的清纯与娇憨,又隐隐透着几分属于女人的妩媚与风情。
这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独特的韵味,对于贾琏这种久经风月、尝遍了各种滋味的男人来说,反而更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去采撷,去品尝,去将这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彻底地占为己有。
此刻,这具充满了青春活力和独特魅力的身躯,就在他的掌控之下,微微颤抖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等待着他的进一步侵犯。
贾琏被袭人此刻的娇羞和这充满诱惑的身段彻底点燃,眼中闪烁着如同暗夜星辰般幽深而灼热的光芒。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汹涌的欲望,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即将要喷薄而出。
但他并没有立刻采取粗暴的行动,反而刻意放缓了呼吸,声音也变得愈发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好袭人……别怕……爷会疼你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着袭人敏感的耳廓说的,温热的气息轻柔地吹拂着她细嫩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袭人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微微颤抖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滚落。
她想开口求饶,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阵阵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贾琏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那股怜香惜玉的情愫,与那原始的占有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强烈的冲动。
他的手,依旧覆在袭人胸前那片最柔软的所在,隔着那层薄薄的水红色抹胸,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饱满的弧度。
他的指腹,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在那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打着圈,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的好袭人……你这身子……可真是……香得很……软得很……」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赞叹,每一个字都像羽毛一般,轻轻搔刮着袭人敏感的神经。
他的另一只手,也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控制着她的手腕。
他松开了对袭人手腕的钳制,转而轻轻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柔软的身子更紧地贴向自己。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缝隙,袭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和那隔着衣料依旧坚硬如铁的物事,正抵在自己的小腹上,散发着危险而又令人心悸的热量。
「二爷……求您……不要……」
袭人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带着哭腔低声哀求道,声音细弱蚊蚋,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贾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的唇舌,也开始不甘寂寞起来。
他低下头,轻轻吻去袭人脸颊上的泪痕,动作温柔而缠绵,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
他的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滑过她光洁的下颌,来到她那截雪白细腻的脖颈。
他在那里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感受着她肌肤下血液的奔流和微微的颤抖。
「别怕……爷会很温柔的……不会弄疼你的……」
贾琏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在袭人耳边不断地回响,一点一点地瓦解着她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
他的手,也开始更加大胆地探索起来。
他的手指,顺着抹胸的边缘,缓缓地探了进去,直接触碰到了那片温热而柔软的肌肤。
那细腻滑嫩的触感,比隔着衣料时更加销魂,让他几乎要沉醉其中。
「唔……!」
袭人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肌肤相亲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恐惧,但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陌生的快感,也从那被触碰的敏感之处,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咿……呀……嗯……啊……❤❤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反应,知道她已经被自己渐渐点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柔而富有技巧。
他用指腹轻轻地按压、揉搓着那两颗已经因为刺激而微微挺立起来的小小蓓蕾,感受着它们在自己指尖的颤抖和绽放。
袭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她的口中,也不断地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邀请着贾琏更加深入的探索。
嗯……嗯……啊……啊……❤❤❤
贾琏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开始向下探索,来到了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
他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亵裤,在那片湿润泥泞的幽谷入口处轻轻拨弄、试探。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让袭人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她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阻止他的进一步侵犯。
但贾琏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他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找到了那颗隐藏在花瓣深处的、小巧而敏感的珍珠。
那是一个极其隐秘而脆弱的所在,平日里被层层叠叠的衣物和紧闭的双腿保护着,从未被任何人触碰过。
此刻,却被贾琏那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指腹,轻柔而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地按压、揉搓着。
「咿……!」
袭人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一般,从脚底到头顶,都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几分惊恐和几分奇异舒适的低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夹紧,却又因为那越来越强烈的快感而渐渐松开。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陌生而又令人心悸。
仿佛身体最深处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一股股奇异的暖流,从那被触碰的敏感之处,如同潮水般涌向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羞耻、恐惧、还有一丝……不可告人的、令人战栗的愉悦。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努力维持着端庄贤淑形象的丫头,此刻,在她身体最原始的本能面前,所有的矜持和抵抗,都开始变得不堪一击。
他的手指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更加温柔而富有技巧地在那颗小小的珍珠上打着转,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时而又带着一丝微微的力道,反复地按压、挑逗。
噗呲……哧溜……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片原本还算干爽的幽谷,在他的挑逗下,渐渐地变得湿润起来,一股股清澈而带着淡淡幽香的爱液,不受控制地从花蕊深处涌出,将他的手指都浸染得一片晶莹。
袭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胸口那两团饱满的柔软,也随着她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脸颊,早已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谨慎和戒备的眸子,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春雾,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只剩下迷离和沉醉。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不断地溢出各种细碎的、压抑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
「嗯……啊……二爷……别……别碰那里……嗯……好……好奇怪……」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令人心荡神摇的娇媚。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一艘在欲望的海洋中飘摇的小船,完全被贾琏这个经验丰富的舵手所掌控。
贾琏听到她这般动情的呻吟,感受到她身体那越来越强烈的反应,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感愈发强烈。
他知道,袭人这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马上就要在他手中,彻底绽放出最娇艳的色彩。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依旧在她胸前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上轻轻揉捏、把玩,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肌肤。
他时而用指腹轻轻按压那已经因为刺激而坚硬挺立的小小蓓蕾,时而又将整团柔软握在掌中,肆意地揉搓、变形。
这种上下齐手的挑逗,让袭人彻底陷入了情欲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她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干柴一般,越来越热,越来越敏感。
一股股更加汹涌的暖流,在她的小腹处汇聚、盘旋,让她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渴望。
她下意识地扭动着腰肢,想要寻求更多的慰藉,想要将那股奇异的空虚感填满。
她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缠上了贾琏的腰,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更密。
咿……呀……嗯……啊……齁……❤❤❤❤
就在袭人感觉自己即将被那灭顶般的快感所吞噬,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她的身体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啊——!!!!」
袭人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身体猛地绷直,随即又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一般,瘫软在贾琏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痉挛着。
一股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汹涌而出,将贾琏的手指和她的亵裤都浸染得一片湿透……
袭人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香汗淋漓,瘫软在贾琏的怀中,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方才那极致的、从未有过的快感,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余韵未消的酥麻和战栗,还在她的四肢百骸间流窜。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反应和那汹涌而出的爱液,嘴角勾起一抹满足而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袭人这个丫头,已经被他彻底征服了。
他低下头,在袭人汗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温柔:
「好袭人……感觉怎么样?爷……可曾弄疼你了?」
袭人闻言,脸颊又是一阵滚烫,羞得恨不得将头埋进贾琏的怀里,再也不要出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敢回答,只是发出一阵阵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抱着她,让她柔软的身体更紧地贴合着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早已硬挺如铁的欲望,正隔着几层衣料,紧紧地抵在袭人那依旧湿滑泥泞的幽谷入口处,散发着滚烫的热量。
虽然方才已经让袭人体验了一次极致的快乐,但他自己体内的欲望,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因为袭人那动情的反应,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知道,此刻的袭人,身体正是最敏感、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接受他的时候。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要将这朵娇嫩的花蕾,彻底地采撷,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好袭人……别怕……爷会很温柔的……」
贾琏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一般,在袭人耳边低低地回响,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蛊惑。
他的手,再次不安分地向下滑去,来到了那片已经被爱液浸染得一片泥泞的神秘所在。
他有些粗鲁地褪下了袭人那早已湿透的亵裤,露出了那隐藏在芳草萋萋之下的、娇嫩欲滴的“胭脂”。
那两片微微张开的花瓣,因为方才的激情而显得有些红肿,却更添了几分妖娆和魅惑。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麝香气息的女性幽香,混合着方才那股清澈的爱液的腥甜,从那神秘的所在散发出来,不断地刺激着贾琏的嗅觉神经,让他体内的欲望之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深吸一口气,扶着自己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滚烫坚硬的巨物,缓缓地、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对准了那片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
「好袭人……放松些……爷要进来了……」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和不容置疑的温柔。
袭人听到他这句话,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刚刚从迷离中恢复一丝清明的眸子里,再次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那是她作为女子,迟早要经历的一步。
但她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以这样一种近乎屈辱的方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眼前这个既让她恐惧、又让她生出一丝异样情愫的男人。
「二爷……不……求您……奴婢……奴婢还是……」
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想要拒绝,身体也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阻止他的入侵。
但贾琏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轻轻地分开了她那徒劳抵抗的双腿,用自己的膝盖将它们固定住,让她无法动弹。
然后,他便不再犹豫,腰部微微一沉,那坚硬滚烫的龙头,便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地、却又坚定地,挤开了那两片紧闭的花瓣,顶在了那层薄薄的、象征着少女贞洁的屏障之上。
「唔……!」
袭人只觉得身下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那层薄膜被异物强行顶开的撕裂感,让她浑身都绷紧了,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假山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贾琏感受到那层薄弱的抵抗,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突破了第一道关隘。
他没有立刻继续深入,而是停顿了片刻,让袭人稍微适应一下这种被侵入的感觉。
他低下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安抚:
「乖……别怕……一会儿就好了……爷会很轻……很温柔的……」
他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一般,一点一点地瓦解着袭人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
袭人紧紧地咬着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将身下的石面都打湿了一片。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根滚烫坚硬的异物,正停留在自己身体的入口处,散发着灼人的热量,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渐渐地,那股最初的刺痛感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异物填满的胀痛感和奇异的酥麻感。
见她似乎已经适应了一些,贾琏便不再忍耐,腰部再次微微用力,那坚硬的巨物,便带着一股缓慢而坚定的力道,一寸一寸地,向着那紧致而温暖的甬道深处,缓缓地挺进……
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带着些许干涩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假山角落里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袭人的身体,随着他每一次的挺进而微微颤抖着,口中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嗯……啊……疼……二爷……好疼……」
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助,听得贾琏心中也生出一丝怜惜。
但他知道,这是每个女子初次承欢时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他只能尽量放缓自己的动作,用最温柔的方式,引导着她,适应着她。
他一边在她体内缓缓地抽送,一边用空着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安抚。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亲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各种温柔缠绵的情话。
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她胸前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上轻轻揉捏、把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痛苦。
渐渐地,在贾琏温柔而耐心的引导下,袭人那紧致干涩的甬道,也开始慢慢地变得湿润起来,一股股清澈的爱液,从花蕊深处涌出,将那原本干涩的甬道,浇灌得一片泥泞。
那股最初的胀痛感和撕裂感,也渐渐地被一种奇异的、酥麻的快感所取代。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贾琏那坚硬的物事,正在她的体内缓缓地进出、摩擦。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充满了异物感的充实与胀痛,却又夹杂着一丝丝、一缕缕如同电流般窜过的酥麻快感。
每一次他缓慢而坚定的抽出,都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渴望,仿佛身体最深处的某个部分被带走了。
而每一次他同样缓慢却更加深入的挺进,都让她感到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直抵灵魂深处的撞击,激起她身体最原始的颤栗和回应。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原本带着些许干涩的摩擦声,渐渐地被一种更加湿滑、更加缠绵的水声所取代。
袭人那紧致的甬道,在贾琏温柔而耐心的开拓下,已经开始分泌出大量的爱液,将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浇灌得一片泥泞不堪。
那股最初的刺痛感和撕裂感,也早已被一种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所覆盖。
她的身体,不再像先前那般僵硬和抗拒,而是开始微微地放松下来,甚至,在贾琏的引导下,开始本能地、无意识地,去迎合他的动作。
她的口中,也不再是单纯的痛苦呻吟,而是渐渐地,带上了一丝丝、一缕缕压抑不住的、娇媚入骨的呻吟:
「嗯……啊……二爷……好……好像……不那么疼了……嗯……」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却又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贾琏听到她这般动情的回应,感受到她体内那紧致湿滑的甬道,是如何热情地包裹、吸吮着自己的欲望,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感和男性的自豪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知道,袭人这朵娇嫩的花蕾,已经在他温柔的浇灌下,开始缓缓地绽放出最美丽的色彩。
他低下头,在她因情动而微微张开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傻丫头……爷说了……会很温柔的……」
说着,他身下的动作,也开始渐渐地加快了一些,不再像先前那般只是试探性的浅尝辄止,而是开始带着一丝力道和节奏,在她那紧致而湿滑的甬道内,缓缓地抽插起来。
每一次的抽出,都带着令人销魂的黏腻和不舍。
每一次的顶入,都更加深入,更加有力,狠狠地撞击在她体内最敏感的所在,激起她一阵阵更加高亢的呻吟和战栗。
「咿……呀……二爷……嗯……啊……好……好奇怪的感觉……啊……不行了……」
袭人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假山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身体,随着贾琏的动作,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起来,如同风雨中飘摇的花朵一般,无助而又娇媚。
她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缠上了贾琏的腰,试图将他更深地纳入自己的体内,填满那股越来越强烈的空虚和渴望。
床榻……哦不,是冰冷而坚硬的假山石,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与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幽暗僻静的角落里,谱写出一曲隐秘而动情的欲望乐章。
袭人的意识,渐渐地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一艘在欲望的海洋中飘摇的小船,被贾琏这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引领着,驶向那未知的、充满了极致快乐的彼岸……
那坚硬而滚烫的欲望,在她紧致湿滑的甬道内,一次又一次,坚定而有力地深入,每一次都带来一阵阵直冲脑海的强烈快感。
冰冷的假山石壁紧贴着她的后背,与身前贾琏那火热的胸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冰与火的交织,让她感官的刺激更加强烈。
风雪似乎也在此刻停歇,只有夜空中几颗疏星,透过假山石的缝隙,窥视着这隐秘角落里上演的旖旎春色。
袭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那两团饱满的柔软,随着贾琏的动作剧烈地晃动着,顶端那两颗嫣红的蓓蕾,早已因为反复的刺激而坚硬如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的口中,不断地溢出各种细碎的、压抑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情欲和无法言喻的快乐。
「嗯……啊……二爷……好……好深……嗯……要……要到了……」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和谨慎,变得娇媚入骨,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贾琏感受到她体内那越来越紧致的包裹和越来越湿滑的爱液,知道她即将迎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高潮。
他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和男性的自豪感也达到了顶峰。
他低吼一声,身下的动作愈发狂野起来,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在她那娇嫩的甬道内疯狂地冲撞、挞伐。
每一次的撞击,都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一般,让她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毁灭般的极致快感。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假山角落里不断地回荡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如同战场上激烈的鼓点,催促着两人一同奔向那极乐的巅峰。
袭人的身体,在他的狂野攻势下,如同波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次又一次地抛向欲望的顶峰,又重重地跌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爱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将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浇灌得更加泥泞不堪,每一次的抽插,都带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和令人心醉的腥甜气息。
就在袭人感觉自己即将被那汹涌的快感彻底淹没,意识也开始有些涣散的时候,她的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她的身体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啊——!!!!」
袭人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身体猛地绷直,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一般,瘫软在贾琏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痉挛着。
一股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涌出,浇灌在贾琏那依旧坚硬如铁的欲望之上。
她,终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充满了屈辱与快感的交合中,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了,属于女人的、极致的快乐……
而贾琏,感受到袭人那销魂蚀骨的紧致吸吮和汹涌而出的爱液,也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浊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暖湿滑的甬道深处……
云雨过后,假山石后的角落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情欲气息。
袭人浑身瘫软无力,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一般,虚脱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汗湿的青丝凌乱地贴在绯红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上。
身上那件藕荷色的绫袄和月白色的绸缎小衣,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那依旧带着几分青涩却已然绽放出惊人魅力的曲线。
她的双腿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无法从方才那极致的、从未有过的体验中回过神来。
那片神秘的幽谷,依旧残留着被粗暴侵犯后的隐隐作痛,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黏腻湿滑。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灭顶般的快感和随之而来的巨大空虚感,在她的四肢百骸间反复回荡。
屈辱、恐惧、愤怒、迷茫……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为身体的沉沦而产生的异样依赖和……隐秘的欢愉。
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在她心中翻腾不休,让她几乎要窒息。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滚落,带着委屈,带着不甘,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贾琏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那股暴虐的征服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知道,今夜,他不仅得到了这个丫头的身体,更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她的心。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袭人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带着一丝事后的温存。
「好袭人……不哭了……」
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沙哑,却也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爷知道……今夜委屈你了……是爷不好……孟浪了……」
他低下头,在袭人汗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
「只是……爷也是实在喜欢你……喜欢得紧……才会这般……情不自禁……」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更像是在不动声色地施加着情感上的压力。
袭人听到他这般温柔的话语,心中那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恐惧感,似乎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微微睁开那双依旧带着水光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贾琏。
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是那个让她感到恐惧和不安的琏二爷,但此刻,他的眼神中,似乎又多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丝温柔,一丝怜惜,还有一丝……让她感到陌生的、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温情。
「二爷……」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如同受伤的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贾琏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软了几分。
他将袭人轻轻地揽入怀中,让她柔软的身体依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袭人柔顺的长发,动作轻柔而充满安抚。
「爷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也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袭人心中一凛,连忙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蚋:
「奴婢……奴婢明白……二爷放心……奴婢……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嗯,这就乖了。」
贾琏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发顶上轻轻吻了一下。
「你放心,爷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你今日……这般待爷,爷都记在心里。日后……爷定不会亏待了你。」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承诺的意味,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掌控。
袭人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从今夜起,自己的人生,恐怕就要彻底改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攀附宝玉、在怡红院里做个“贤良”大丫鬟的袭人了。
她成了琏二爷的女人,一个见不得光的、被他掌控在手中的女人。
未来会怎样,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十章 夜归藏锋试凤心(微肉)
夜色如墨,荣国府内灯火次第熄灭,唯余巡夜婆子手中灯笼的微光在游廊间游移。贾琏踏着青石小径,步履沉沉地回到自家院落。梨香院谈判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心头,而假山石后袭人那惊惧绝望、如同濒死小兽般的眼神,更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带来一种扭曲的、混杂着征服快意与莫名烦躁的余韵。他深吸一口带着寒露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襟,将怀中那对价值连城却暂时无处安放的玻璃杯裹得更紧,这才打起精神,掀帘进了上房。
屋内暖香依旧,烛光却已调暗。王熙凤并未安歇,正歪在临窗的暖炕上,背后垫着大红金钱蟒引枕。她已卸了白日里繁复的钗环,只松松挽了个慵堕髻,斜插一支赤金点翠凤头步摇,几缕青丝垂落颈侧。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的银红撒花软烟罗寝衣,外罩一件玉色镶貂毛的云肩坎肩,领口微敞,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柄小巧的累丝嵌宝金如意,丹凤眼半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似慵懒,但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焦灼等待。
平儿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眼,手里捧着一盅温着的燕窝羹。
听见脚步声,凤姐眼皮都没抬,只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舍得回来了?梨香院的茶就那么好喝?还是宝丫头的话……格外中听?」 那语气里的酸意和试探,浓得化不开。
贾琏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炕边,将那包着玻璃杯的绸布包裹随手放在炕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扯了扯领口,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挨着炕沿坐下,长长吁了口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疲惫与……一丝凝重。
「茶好不好喝不知道,话……倒是刀刀见血。」贾琏的声音带着沙哑,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薛宝钗,好厉害的丫头!」
凤姐闻言,终于抬起眼。烛光映照下,她卸去了浓妆的脸庞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媚,但那双丹凤眼里的精光却丝毫不减,锐利地审视着贾琏:「哦?她说什么了?把你这位点石成金的琏二爷难为成这样?」
贾琏端起平儿适时递上的热茶,猛灌了几口,驱散喉间的干涩和寒意。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那个绸布包裹上,手指点了点:「东西,她们见了。震撼,不比你少。薛蟠那呆子,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然后呢?」凤姐追问,身体微微前倾,寝衣的领口随着动作又滑开些许,她却浑然不觉。
「然后?然后宝钗就开始跟我算账了!」贾琏冷笑一声,语速加快,「先说薛家那‘丰年好大雪’的招牌值钱,抵得过千军万马。又说打通商路、应付各路神仙,花费是个无底洞。我开的三七分账(薛三),她直接抬到四六!还要共掌秘方!」他语气里带着被冒犯的怒意。
「什么?!四六?还要共掌秘方?!」凤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玉色坎肩滑落肩头也顾不得,「她薛宝钗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噎死!你怎么回的?」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紧紧攥住了那柄金如意。
「我怎么回?」贾琏瞥了她一眼,眼神幽深,「我自然据理力争!告诉她怀璧其罪的道理,告诉她没有我们这秘方,薛家那皇商招牌也就是个空架子!可她……」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刻意隐去了索要香菱被拒的关键,「她牙尖嘴利,句句点在要害上,搬出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道理,还暗示我若找别人合作(比如甄家),风险更大,胃口更刁!」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炕前踱了两步:「僵持不下时,薛蟠那蠢货又回来了,只惦记着分银子开张!我一看这情形……」贾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凤姐,眼神带着一种刻意的“坦诚”和“无奈”,“「心知今日是谈不拢了。宝钗心思太深,薛姨妈没主意,薛蟠又是个棒槌!若仓促定下,日后必生无穷祸患!我便借口买卖重大、需再思量,先告辞出来了。」
他刻意模糊了谈判破裂的具体细节,尤其是自己因索要香菱不成而恼羞离场的真实原因,只将矛盾焦点引向宝钗的强势和薛家内部的不可靠。说完,他拿起那个绸布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那对在烛光下更显流光溢彩、纯净无瑕的玻璃杯,递到凤姐眼前。
「喏,东西我带回来了。她们没福气,也……没诚意!」
凤姐的目光瞬间被那对美得惊心动魄的杯子牢牢吸住。方才的怒火和对宝钗的嫉恨,在绝对的物质诱惑面前,暂时被压了下去。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凉的、光滑的杯壁,感受着那超越时代的纯净质感。巨大的财富象征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又因为薛家的“贪婪”和宝钗的“算计”而暂时搁浅。这让她心中如同百爪挠心,又恨又急。
「好个薛宝钗!好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凤姐咬牙切齿,丹凤眼里寒光闪烁,「平日里装得跟个菩萨似的,真到了真金白银面前,比谁都狠!四六分账?共掌秘方?她怎么不去抢!」她猛地抬头看向贾琏,「那你打算怎么办?真晾着她们?还是……真去找甄家?」
贾琏看着凤姐眼中对财富的渴望和对宝钗的嫉恨交织,心中冷笑。他重新坐下,拿起一只杯子在手中把玩,烛光透过杯壁,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斑,显得他神情莫测。
「晾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自然要晾一晾!让她们也尝尝这‘玻璃’烫手的滋味!薛家不是唯一的选择,但眼下,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甄家树大招风,与宫里牵扯太深,水太浑。」他放下杯子,身体前倾,靠近凤姐,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共谋的意味:
「凤辣子,这事急不得。眼下要紧的是两桩:第一,工坊那边必须严加保密,加快试产,多出精品!有了更多、更好的货,我们腰杆才硬!第二,府里这边,你务必稳住。尤其是老太太、太太那里,还有……宁府那边,尤氏今日见了这东西,怕是也动了心思。绝不能让他们过早插手,更不能让风声传到外头去!」
他伸出手,覆在凤姐搁在炕几的手背上。凤姐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抽开。贾琏的手带着夜露的微凉,掌心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银子!工坊要扩大,要招募可靠匠人,要囤积原料,处处都要银子!薛家这条路暂时走不通,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那体己银子……还有多少?」
凤姐被他冰凉的手一激,又被那“银子”二字戳中命门,心头警铃大作。她猛地抽回手,丹凤眼重新凝聚起警惕的精光:「贾琏!你少打我那点棺材本的主意!前头那二百两还没听见响呢!工坊烧了那么多银子,就烧出这一对杯子?谁知道后面还要填多少无底洞?薛家那边没敲定,这买卖是赚是赔还两说呢!」
「就这一对杯子?」贾琏拿起另一只杯子,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悦耳如玉石相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凤辣子,你听听这声儿!你想想它透亮的样子!这是无价之宝!是能下金蛋的母鸡!现在投入越多,将来赚得越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道你想看着这泼天富贵,因为区区几百两银子打了水漂?看着薛宝钗她们日后坐享其成,笑话我们没胆量?」
他语气激昂,带着煽动性,将“投入”与“未来暴利”直接挂钩,更将薛宝钗树成了假想敌。
凤姐看着那对流光溢彩的杯子,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再想想宝钗那副沉静算计的模样,一股不甘与贪婪的火焰猛地窜起,瞬间压倒了那点对银钱的心疼。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决绝的狠厉:「好!我再信你一次!平儿!」
一直垂首侍立的平儿连忙应声:「奶奶?」
「去!」凤姐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开我那个嵌螺钿的紫檀木小匣子,把里面那三张通汇钱庄的银票都拿来!」
平儿心头一跳,那匣子里可是奶奶压箱底的最后一点大额现钱了!但她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去了内室。
很快,平儿捧着三张崭新的、盖着朱红大印的银票回来,每张面额赫然是——五百两!整整一千五百两!
凤姐接过银票,看也没看,如同丢出烫手山芋般,“啪”地一声拍在贾琏面前的炕几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拿去!一千五百两!贾琏,你给我听好了!」凤姐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丹凤眼死死盯住他,「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若这‘琉璃盏’(她仍习惯性地称之为琉璃)真能变成金山银山,我王熙凤认了!若还是打了水漂……」她眼中寒光暴射,一字一顿,带着刻骨的威胁:「你,就等着给我当裤子还债吧!」
贾琏看着炕几上那三张沉甸甸的银票,再抬眼看看凤姐那张混合着孤注一掷的狠绝与对财富无尽渴望的脸,一股混合着得逞的快意与巨大压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伸出手,将银票缓缓收起,揣入怀中,动作沉稳而有力。
贾琏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僵硬,非但没有收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索性弯下腰,凑近平儿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暧昧和命令,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掌控意味:
「慌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平儿的身体在他温热的呼吸和那带着暗示性的话语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能清晰地闻到,贾琏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男性的淡淡汗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和药香,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扇动着,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昨夜……爷可是在你奶奶面前,替你挣了个好前程呢……」
贾琏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和提醒,仿佛在不动声色地告诉平儿,她能有今日的“机会”,全都是拜他所赐。
他的手指,并没有因为平儿的僵硬而停下,反而更加大胆地、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沿着平儿的手腕,似有若无地向上探入那月白坎肩的袖口之中。
那宽大的袖口,为他的入侵提供了便利。
他的指尖,轻易地便触碰到了平儿光滑细腻的小臂肌肤。
那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温润而富有弹性,触手生温,让他心中一荡。
平儿感受到他手指的入侵和那肌肤相亲的触感,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臂,但贾琏的手指却如同带着魔力一般,在她光滑的小臂上轻轻滑动、摩挲,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感,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二爷……」
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几不可闻的轻颤,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惊慌。
经过昨夜那番羞耻而又带着几分奇异体验的“伺候”,以及贾琏那“名分”的许诺,她对贾琏的抵触情绪,似乎已经消减了不少。
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羞涩、紧张、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放松和那语气中不再明显的抗拒,心中更是得意。
他知道,平儿这丫头,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他了。
他的手指,在她光滑的小臂上流连忘返,时而轻柔地抚摸,时而又带着一丝微微的力道,轻轻按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下那细微的血管在轻轻地跳动,和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泌出的、带着淡淡幽香的细汗。
「我的好平儿……你这胳膊……可真是又白又嫩……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滑腻……」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赞叹,每一个字都像羽毛一般,轻轻搔刮着平儿敏感的神经。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他轻轻地抬起平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看着她那双因羞涩和情动而水光盈盈的杏眼,和那微微开启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樱唇,贾琏的心中那股压抑了一夜的欲望,再次被点燃。
他低下头,准确地吻上了她那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在耳房中那带着几分强迫和试探的狎昵。
此刻的吻,充满了温柔、缠绵,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
「唔……」
平儿嘤咛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她的身体,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更加瘫软无力,几乎要靠在贾琏的身上才能站稳。
贾琏的舌尖,温柔而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津液。
他的手,也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在她的小臂上流连。
那只在她袖口中作乱的手指,渐渐地向上移动,越过她圆润的手肘,来到了她更加柔软丰腴的上臂。
隔着那层薄薄的月白色坎肩,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肌肤。
他轻轻地揉捏着,感受着那美妙的触感。
平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她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贾琏的衣衫,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摇晃。
她能感觉到,贾琏那只在她上臂游走的手,似乎有继续向上探索的趋势……
那只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手掌,在她柔软的上臂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指尖时不时地会擦过她坎肩的边缘,似乎随时都会越过那道界限,探入她衣衫深处更隐秘的所在。
平儿今日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鹅黄绫袄。
这绫袄的颜色如同初春的嫩柳芽,清新而柔和,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添了几分娇嫩。
料子是寻常的杭绫,虽然不如那些上等贡缎般华贵,却也柔软舒适,带着一丝淡淡的光泽。
绫袄的款式很简单,是寻常丫鬟们常穿的对襟款式,领口和袖口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用同色的丝线简单地锁了个边,显得干净利落,也符合她平日里低调沉稳的行事风格。
因为是初春,天气尚寒,这绫袄里面还絮了一层薄薄的棉花,虽然不显臃肿,却也让她那原本就发育得不错的身段,更添了几分柔和的曲线。
外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绸缎掐牙坎肩。
这坎肩的颜色与里面的鹅黄绫袄搭配在一起,显得格外清爽雅致。
月白色的绸缎面料,在晨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如同珍珠般的光泽,更添了几分素雅。
坎肩的边缘,都用深青色的丝线细细地掐了一道牙边,这道深色的牙边,不仅起到了点缀的作用,也让这件素色的坎肩显得不那么单调,多了几分精致和层次感。
坎肩的长度适中,恰好及腰,将她那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脯都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
下身则是一条松花绿的细棉绫子裙。
松花绿是一种带着些许黄调的浅绿色,清新淡雅,与上身的鹅黄和月白搭配在一起,更显得她整个人如同一株雨后初绽的兰草般,清丽脱俗。
裙子的料子是细棉绫,柔软而垂坠,随着她的动作,裙摆会轻轻地摇曳,荡漾出柔和的波纹。
裙面上并没有绣任何花哨的图案,只是在裙摆的底边,用同色的丝线暗绣了几道水波纹,更添了几分素雅和内敛。
平儿的身材,不像王熙凤那般丰腴妖娆,充满了成熟妇人特有的、咄咄逼人的性感;也不像袭人那般,带着几分尚未完全舒展开的、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的独特韵味。
她的身段,更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清瘦却不失窈窕,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纤细玲珑的美感。
她的双肩略显削瘦,却也因此更显得楚楚可怜。
锁骨精致清晰,在晨光下形成两道优美的弧线,如同蝶翼一般。
平儿的胸部更像是两只小巧玲珑的玉碗,又像是枝头刚刚结出的小巧青杏,饱满而坚挺,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含蓄而美好的曲线。
被那件絮了薄棉的鹅黄绫袄和月白色的坎肩包裹着,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寻那衣衫之下隐藏的真实。
她的腰肢,是真正的纤细不盈一握。
因为常年操劳,又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们般锦衣玉食,她的腰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紧致而柔韧,如同初春的柳条一般,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和令人心动的柔韧。
再往下,是她那双修长而笔直的腿。
虽然被长裙遮掩,但从她行走时那轻盈灵动的步伐,便可想象其全貌的动人。
此刻,这具充满了青春少女特有的、纤细玲珑美感的身躯,就在贾琏的怀中微微颤抖着,散发着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气息。
而贾琏那只在她上臂游走的手,正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和狎昵,缓缓地、试探性地,向着她胸前那片更柔软、更隐秘的所在,渐渐靠近……
那只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手掌,如同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在她光滑细腻的上臂肌肤上流连忘返。
指腹时不时地会擦过她月白色坎肩的边缘,那细密的掐牙线,在他指尖下微微起伏,仿佛在指引着他,去探索那衣衫深处隐藏的无限春光。
平儿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琏那只手上传来的热度和力道,以及那越来越明显的、带着侵略意味的意图。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脸颊也因为羞涩和紧张而烧得滚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她下意识地想要并拢手臂,阻止他那只手的进一步深入,但身体却因为先前那个缠绵的吻和此刻这暧昧的抚摸而变得有些瘫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更何况,贾琏的另一只手臂,依旧紧紧地环在她的腰间,将她柔软的身子牢牢地禁锢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二爷……别……」
平儿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几不可闻的哀求。
她的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扇动着,不敢去看贾琏那双带着灼热欲望的眼睛。
贾琏听到她这带着几分娇羞和几分无助的低吟,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他知道,平儿这丫头,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已经开始渐渐沉沦在他制造的温柔陷阱之中。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大胆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将那只在她上臂游走的手,缓缓地、试探性地,从她月白色坎肩的袖口边缘,一点一点地探了进去。
那宽大的袖口,为他的入侵提供了便利。
他的指尖,轻易地便触碰到了她腋下那片更加细腻、更加敏感的肌肤。
那肌肤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光滑柔嫩,触手生温,让他心中一荡。
平儿感受到他手指的入侵和那肌肤相亲的触感,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如同电流一般,从那被触碰的敏感之处,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嗯……」
平儿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贾琏的怀里靠得更近了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他身上汲取一丝力量,来抵御那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依赖和那不自觉的迎合,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高涨。
他知道,平儿这朵含苞待放的玉兰,已经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开始渐渐地舒展开娇嫩的花瓣,露出了里面那令人心醉的芬芳。
他的手指,并没有因为平儿的轻吟而停下,反而更加大胆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在她腋下那片敏感的肌肤上轻轻滑动、摩挲。
那细腻滑嫩的触感,比任何丝绸都要美妙,让他爱不释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下那细微的血管在轻轻地跳动,和那因为紧张和情动而微微泌出的、带着淡淡幽香的细汗。
「好平儿……你这里……可真是……又香又软……」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赞叹,每一个字都像羽毛一般,轻轻搔刮着平儿敏感的神经。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那只原本只是虚虚环在她腰间的手,此刻却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搂抱着。
他的手掌,顺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地向上游移,来到了她胸前那片最柔软、最丰腴的所在。
隔着那件絮了薄棉的鹅黄绫袄和月白色的坎肩,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饱满的弧度和惊人的弹性。
他用手掌轻轻地覆在那团柔软之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感受着那美妙的触感。
「唔……二爷……别……那里……痒……」
平儿的身体微微一颤,口中发出一声娇媚的低吟,带着一丝羞怯和抗拒,却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她的脸颊已经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谨慎和戒备的杏眼,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春雾,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只剩下迷离和沉醉。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任君采撷的模样,心中那股欲望之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他知道,此刻的平儿,已经彻底沉沦在他制造的温柔陷阱之中,再也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
他的手指,不再满足于仅仅是在衣料之外的挑逗。
他灵巧地解开了平儿鹅黄绫袄最上面的两颗盘扣,然后是里面月白色小衣的系带。
很快,那两团雪白饱满的丰盈,便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小白兔一般,调皮地从衣衫的缝隙中探出头来,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薄的、水红色的肚兜,但那惊心动魄的弧度和呼之欲出的饱满,已经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
「我的好平儿……你这里……可比爷想象的……还要有料得多……」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惊叹,目光痴迷地盯着那两团被水红色肚兜紧紧包裹、向上托起的雪白柔软,忍不住伸出手,将它们同时握在掌中,肆意地揉搓、把玩。
那柔软细腻的触感,那惊人的弹性和沉甸甸的分量感,让他爱不释手。
「咿……呀……二爷……嗯……啊……❤❤」
平儿被他这般直接而大胆的动作弄得浑身酥麻,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他那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羞耻、紧张、还有一丝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在她心中交织翻腾,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胸口那两团饱满的柔软,在贾琏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肆意揉捏下,不断地变换着形状,顶端那两颗小巧的蓓蕾,也早已因为反复的刺激而坚硬如石,隔着那层水红色的肚兜,依旧清晰可见。
平儿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干柴一般,越来越热,越来越敏感。
一股股奇异的暖流,在她的小腹处汇聚、盘旋,让她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渴望。
她下意识地扭动着腰肢,想要寻求更多的慰藉,想要将那股奇异的空虚感填满。
她的双手,也不再是无力地抓着贾琏的衣衫,而是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脖颈,紧紧地搂着他,仿佛生怕他会突然离开一般。
「嗯……啊……二爷……好……好奇怪……奴婢……奴婢身上……好热……」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令人心荡神摇的娇媚。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一艘在欲望的海洋中飘摇的小船,完全被贾琏这个经验丰富的舵手所掌控。
贾琏听到她这般动情的呻吟,感受到她身体那热情如火的回应,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和男性的自豪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知道,平儿这朵含苞待放的玉兰,已经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彻底绽放出了最娇艳的色彩。
他低下头,再次吻上了她那微微开启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樱唇。
这个吻,比之前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充满了浓浓的情欲和占有的味道。
他的舌尖,在她温热湿润的小嘴中肆意搅动、吮吸,仿佛要将她口中的每一丝津甜都吞噬殆尽。
平儿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喘息,身体也因为这个激烈的吻而更加瘫软无力,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贾琏的手,也没有停歇。
那只在她胸前作乱的手,更加大胆地向下探索,解开了她水红色肚兜的系带。
随着系带的松脱,那最后一道屏障也终于被解除。
两团雪白饱满、晶莹剔透的丰盈,便毫无遮挡地、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贾琏贪婪的目光之下!
那两团雪白,是如此的饱满而富有弹性,顶端那两点嫣红的茱萸,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在晨曦朦胧的光线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它们随着平儿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的品尝。
「我的好平儿……你这里……可真是……又白又嫩……比那刚剥了壳的荔枝还要诱人……」
贾琏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痴迷和占有的欲望。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两团温暖而柔软的雪白之间,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属于少女的、带着淡淡馨香和体温的醉人气息。
然后,他便张开嘴,将其中一颗嫣红的茱萸含入口中,用舌尖轻轻舔舐、吮吸、啃咬。
那敏感的蓓蕾在他的口中不断地被刺激、挑逗,渐渐地变得更加坚硬挺立,颜色也愈发鲜艳。
「咿……呀……二爷……嗯……别……别那样……好……好痒……啊……❤❤❤」
平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接而强烈的刺激弄得浑身酥麻,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他那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羞耻、紧张、还有一丝越来越强烈的、陌生的快感,在她心中交织翻腾,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贾琏品尝完一颗,又意犹未尽地转向另一颗,用同样的手段,肆意地挑逗着。
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在她雪白柔软的身体上四处游走、点火。
从她平坦柔滑的小腹,到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到她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他火热的掌印和贪婪的抚摸。
平儿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火热。
一股股陌生的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渐渐迷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野的欲望风暴之中。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那双总是带着几分谨慎和戒备的杏眼,此刻也变得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春色。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彻底点燃。
他的手,来到了那片已经被爱液浸染得一片泥泞的神秘所在。
他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亵裤,在那片湿润的幽谷入口处轻轻拨弄、试探。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让平儿浑身一颤,口中发出一声惊呼。
她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阻止他的进一步侵犯。
但贾琏却不给她任何机会,他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找到了那颗隐藏在花瓣深处的、小巧而敏感的珍珠。
他用指腹轻轻地按压、揉搓着,那突如其来的、精准的刺激,让平儿浑身猛地一颤,口中发出一声近乎尖叫的、高亢而压抑的呻吟:
「咿……呀……啊……不行……二爷……嗯……啊……齁……❤❤❤❤」
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彻底瘫软在贾琏的怀里,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大大张开,任由贾琏在她最私密的所在肆意探索。
那幽深神秘的所在,早已因为情动而变得泥泞不堪,潺潺的爱液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流一般,不断地从花蕊深处涌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麝香气息的女性幽香。
贾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端庄得体、心思细腻的丫头,此刻已经彻底被他征服,化作了一滩春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加快了手指的动作,在那颗敏感的珍珠上反复地按压、挑逗、画圈。
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给平儿一阵阵更加强烈的、直冲脑海的快感。
她的身体,如同波浪中的小船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地起伏、摇晃。
修长雪白的大腿,也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缠上了贾琏的腰,试图将两人贴得更紧,更密。
就在平儿感觉自己即将被那汹涌的快感彻底淹没,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她的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痉挛!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快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她的身体最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啊——!!!!」
平人口中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身体猛地绷直,随即又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骨头一般,瘫软在贾琏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痉挛着。
一股股滚烫的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汹涌而出,将贾琏的手指和她的亵裤都浸染得一片湿透……
平儿如同离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浑身香汗淋漓,瘫软在贾琏的怀中,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方才那极致的、从未有过的快感,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干了。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余韵未消的酥麻和战栗,还在她的四肢百骸间流窜。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反应和那汹涌而出的爱液,嘴角勾起一抹满足而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平儿这个丫头,已经被他彻底征服了。
他低下头,在平儿汗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温柔:
「好平儿……感觉怎么样?爷……可曾让你舒坦了?」
平儿闻言,脸颊又是一阵滚烫,羞得恨不得将头埋进贾琏的怀里,再也不要出来。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敢回答,只是发出一阵阵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抱着她,让她柔软的身体更紧地贴合着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早已硬挺如铁的欲望,正隔着几层衣料,紧紧地抵在平儿那依旧湿滑泥泞的幽谷入口处,散发着滚烫的热量。
虽然方才已经让平儿体验了一次极致的快乐,但他自己体内的欲望,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因为平儿那动情的反应,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知道,此刻的平儿,身体正是最敏感、最脆弱的时候。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凑到平儿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请求,低声说道:
「好平儿……爷这儿……还难受得紧……你……你再帮爷一次……用你那张小嘴……好不好?」
平儿听到贾琏这般露骨而羞人的请求,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羞涩和慌乱。
虽然……虽然那天已经……已经帮过他一次了……
但此刻,刚刚经历过那般极致的云雨,身体还沉浸在余韵之中,再让她去做那等羞人的事情,她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慌意乱。
「二爷……奴婢……奴婢……」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贾琏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心中定然是又羞又怕,但也带着一丝对自己的顺从。
他轻轻抬起平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愈发温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的好平儿,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你我如今……早已不分彼此了,不是吗?」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仿佛要将平儿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再说了,」他凑近她的耳边,用更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吐气如兰,「爷也是心疼你,不想在这上房里,让你受了累。你方才那般……爷瞧着也心疼。你乖乖地帮爷这一回,爷保证……日后定会好好疼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既表达了对平儿的“体恤”和“珍惜”,又暗示了日后更美好的前景,让平儿心中那点摇摆不定的天平,渐渐向他倾斜。
平儿的心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看着贾琏那双充满期待和深情的眼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终,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好吧……奴婢……奴婢再……再帮二爷一次……只是……只是二爷……您……您轻些……」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羞涩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贾琏闻言,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他知道,自己终于彻底攻破了这丫头的心防!
「我的好平儿!爷就知道你最疼爷了!」
贾琏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他忍不住在平儿绯红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然后,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平儿,让她在暖炕边沿跪好。
他自己则解开了裤带,将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狰狞而滚烫的巨物释放了出来,昂然挺立在平儿的面前。
平儿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那骇人的东西,但还是依言,慢慢地张开了自己那小巧而红润的樱唇,将那狰狞的龙头,一点一点地含入了自己温热而湿润的小嘴之中……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虽然依旧充满了羞耻和不适,但比起那天的惊慌失措和手足无措,今日的平儿,似乎多了几分……认命和麻木。
或许,也夹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熟悉感。
那滚烫坚硬的触感,与她口腔内柔软湿滑的肌肤甫一接触,依旧激起一阵奇异而强烈的对比。
平儿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依旧烧得滚烫,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东西又粗又硬,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男性的腥膻气息,再次充斥着她的口腔,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不适。
龙头硕大,依旧几乎要将她小巧的嘴巴撑满,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这一次,她没有像昨天那般,因为强烈的窒息感和恶心感而剧烈地呛咳和干呕。
她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去适应这种令人羞耻的“伺候”。
「唔……嗯……」
她的喉间,依旧会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身体也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颤抖着。
但她的动作,却比昨夜要……熟练了一些。
她的小舌,不再像昨夜那般僵硬和不知所措,而是开始学着,用一种生涩却又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方式,去轻轻舔舐那坚硬的柱身,去包裹那硕大的龙头,去感受那上面传来的、属于男性的强烈气息和滚烫温度。
她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吞含而微微鼓起,形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在晨曦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娇憨动人。
噗呲……哧溜……
随着她生涩却又渐渐熟练的动作,那硬物在她温热湿润的小嘴中不断地进出、摩擦,发出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贾琏舒服得喟叹出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平儿那柔软湿滑的口腔,是如何紧紧地包裹、吸吮着自己的欲望。
比起昨夜那带着几分被迫和恐惧的“伺候”,今日的平儿,似乎更多了几分……主动和迎合。
这种细微的差别,让贾琏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感和男性的自豪感,得到了更加强烈的满足。
他忍不住轻轻地按住平儿的后脑勺,开始缓缓地、富有节奏地在她的小嘴中挺动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像昨夜那般粗暴和急切,而是带着一丝技巧和温柔。
他不再一味地追求深度,而是开始在她口腔内壁和舌面上轻轻研磨、转动,寻找着那些能带给她……或者说,带给他自己更大快感的敏感点。
平儿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着。
她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贾琏的大腿上,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曲。
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滚落,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贾琏的衣袍上,浸湿了一片。
但她的口中,却没有再发出任何明显的抗拒和痛苦的呻吟。
只有那压抑不住的、带着一丝哭腔的娇媚喘息,在寂静的上房内,轻轻地回荡着。
贾琏感受到她的顺从和配合,心中那股怜惜之情,也渐渐地浓郁起来。
他知道,这个丫头,是真的将自己的身心,都交付给了自己。
他一边在她的小嘴中继续挺动,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他的动作,也渐渐地变得不再那么急切,而是带着一丝缠绵和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平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喉咙也已经麻木不堪的时候,贾琏突然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浊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热湿润的小嘴深处……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浊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热湿润的小嘴深处……
那灼热的液体,带着强烈的冲击力,瞬间充满了她的口腔,甚至有一些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蜿蜒流下,在雪白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暧昧而屈辱的痕迹。
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烈腥膻气息的液体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想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但贾琏依旧轻轻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的躲闪,仿佛要让她将那属于他的东西,尽数吞咽下去。
直到那最后一股浊流也尽数喷射完毕,贾琏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浑身一软,带着一丝满足后的慵懒,将那已经有些疲软的欲望从平儿的小嘴中退了出来。
「咳……咳咳……呕……」
平儿如同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狼狈不堪。
她的口腔里充满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味道,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恶心,喉咙也因为方才的剧烈吞吐而火辣辣地疼。
贾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满足后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知道,今日确实是又一次难为这个丫头了。
他俯下身,从一旁的矮几上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替平儿擦拭着嘴角的污秽和脸上的泪痕。
他的动作轻柔而仔细,与方才那略带强迫的行径判若两人。
「好平儿,辛苦你了。」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和不易察rayed 的温柔,目光中也充满了安抚。
「爷知道,今日又委屈你了。只是……爷也是实在喜欢你这张小嘴……尝不够……」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戏谑。
「你这伺候人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好了……」
平儿听到他这般露骨的夸赞,脸颊又是一阵滚烫,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身体也因为方才那番激烈的“伺候”而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屈辱和……一丝奇异的麻木。
贾琏见她这副娇羞无限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平儿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好了,不哭了,都是爷不好,不该这般贪婪。」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眼中却闪烁着心满意足的光芒。
砰!」 一声巨响!
上房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在嗡嗡作响!
王熙凤去而复返!
她像一阵裹挟着冰雹的旋风般冲了进来!身上还是那件耀眼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袄,脸上的脂粉依旧精致,但那双丹凤眼此刻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熊熊怒火!她显然是在半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或是心有所感,临时折返。此刻,她那双淬了毒般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狠狠地、死死地钉在贾琏那只正探向平儿衣袖的手上,以及平儿那满面羞红、泫然欲泣、衣衫微乱的可怜模样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好!好得很!」 凤姐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和刻骨的讥讽,「我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演上这出‘主仆情深’了?贾琏!平儿!你们当我王熙凤是死人吗?!」
平儿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铜盆“哐当”翻倒,热水洒了一地。她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泣不成声:「奶奶……奶奶饶命!奴婢……奴婢不敢……是二爷他……」她语无伦次,恐惧到了极点。
贾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了镇定。他那只手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甚至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微敞的寝衣领口。面对凤姐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无耻的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从容。
「凤辣子,」贾琏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平儿的啜泣和凤姐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当心伤了身子。」
他向前一步,巧妙地挡在了瑟瑟发抖的平儿身前,迎向凤姐喷火的目光:「你看到的,不过是我让平儿伺候洗漱罢了。这丫头笨手笨脚,弄洒了水,我不过扶了她一把,怕她摔倒烫着。怎么?在你眼里,我这当爷的,连扶一把自己屋里的丫头都不行了?」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将方才那狎昵的举动轻描淡写地揭过。
「扶一把?!」凤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琏的手指都在颤抖,声音尖利得能划破耳膜,「你当我是瞎子?你那只手往哪里伸?你凑到她耳边说什么?贾琏!你打量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别忘了我们那赌约还没见真章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收用她?!」
「赌约?」贾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非但不惧,反而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姐,「凤辣子,你跟我提赌约?好!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他猛地转身,指向地上那滩水渍和翻倒的铜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激愤:「是!我是说过赢了要平儿!可我说的是等玻璃买卖成了,光明正大地抬举她!我贾琏再混账,也不至于在买卖八字还没一撇、银子流水般花出去、前途未卜的时候,就在自己屋里,在你王熙凤的眼皮子底下,急吼吼地去动你的心腹大丫鬟!我图什么?图你立刻翻脸,断了我的银子,砸了我的工坊?!」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却掷地有声,直指凤姐最核心的利益关切——玻璃买卖!巨大的投入和未卜的前途!
凤姐被他吼得一怔,汹涌的怒火被这盆“现实”的冰水浇得滞了一滞。
贾琏趁热打铁,语气放缓,却更显推心置腹,甚至带上了一丝“委屈”:「凤辣子,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贾琏如今一门心思扑在那玻璃工坊上,日夜焦心,连觉都睡不安稳!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兑现给你的承诺?为了我们二房,为了我们能在这府里挺直腰杆说话?为了将来能让你王熙凤比谁都风光?!」
他指着自己眼下的青黑和略显憔悴的面容:「你看看我!哪还有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刚才不过是看平儿差点摔倒,下意识扶了一把,离得近了点,就被你撞见,劈头盖脸一顿发作!你这不是寒我的心吗?!」
他这番唱作俱佳,将“事业心”、“委屈”、“夫妻情分”和“共同利益”揉在一起,如同最上等的迷魂汤,精准地泼向凤姐。尤其那句“为了让你王熙凤比谁都风光”,更是狠狠戳中了凤姐心底最深的欲望。
凤姐胸口的剧烈起伏渐渐平复下来,眼中的怒火虽然未熄,却已掺杂了浓重的疑虑、权衡和……一丝动摇。贾琏的话,句句砸在她最在意的地方。玻璃买卖的巨大利益,是她孤注一掷押上的全部赌注!若此时因“争风吃醋”而闹翻,毁了这桩买卖,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平儿……不过是个丫头,一个她随时能捏死的丫头。
看着凤姐眼中激烈的情绪风暴逐渐被冰冷的算计取代,贾琏心中冷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再次上前一步,这次是直接握住了凤姐因愤怒而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极柔,带着蛊惑:「好了,我的好奶奶,消消气。为这点子误会,不值当。平儿不过是个丫头,是你的丫头。她的去留,她的前程,不都在你一句话?」
他刻意停顿,目光深深望进凤姐的眼睛,缓缓道:「我答应你,在那玻璃金山银山堆起来之前,在你王熙凤点头之前,我贾琏……绝不要她。如何?」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颗定心丸,也如同一个交换的筹码。他放弃了“立刻要平儿”的诉求,换取了凤姐暂时的妥协和对玻璃买卖的继续支持。
凤姐的手在贾琏掌中微微颤抖,她死死地盯着贾琏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但贾琏的眼神坦荡、诚恳,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被理解”的黯然。巨大的利益和现实的考量,最终压倒了那点醋意和怒火。
她猛地抽回手,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她看也不看地上抖成一团的平儿,只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对贾琏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玻璃买卖成之前,平儿……还是我的丫头!你,给我安分点!」 说罢,她狠狠瞪了贾琏一眼,又再次摔门而去!那决绝的背影,宣告着这场晨间风暴的暂时平息,却留下了更深、更冷的冰层。
贾琏站在窗边,望着凤姐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的方向,眼神沉郁如深潭。片刻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平儿身上。那梨花带雨、濒临崩溃的模样,像一只被狂风骤雨打落枝头、瑟瑟发抖的雏鸟,竟奇异地勾起了他心底一丝近乎残忍的怜惜,以及更强烈的掌控欲。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疲惫与无奈。他踱步到平儿身前,并未立刻叫她起身,而是缓缓蹲了下来。他高大的身影将平儿笼罩在阴影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却又刻意放柔了动作和声音。
「好了,别哭了。」贾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刻意营造的温和,如同哄劝受惊的孩子。他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的素帕,动作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呵护的姿态,递到平儿低垂的泪眼前。「擦擦。水凉,地上也凉,跪久了伤身子。」
那方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素帕,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让平儿压抑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决堤。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贾琏,那双平日里温顺清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惊惶、不解和无尽的委屈:「二爷……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奴婢不敢……奶奶她……呜呜……」她泣不成声,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知道。」贾琏的声音更柔了几分,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他没有去碰她,只是将那方帕子又往前递了递,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带着一种“我懂你”的了然和包容。「方才的事,不怪你。是我……一时没留心,让你受了惊吓。」他将责任轻飘飘揽过,却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狎昵举动的本质。
他微微倾身,靠近平儿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平儿,你记住,今日你受的委屈,爷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奶奶……她性子是烈了些,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刻意顿了顿,让“沙子”二字在平儿心头砸出回响,「但今日之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
平儿怔怔地看着他,泪水暂时止住,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难以置信。二爷……竟在向她道歉?在替她开脱?
贾琏捕捉到她眼神的变化,继续用那低沉而富有蛊惑力的声音道:「你放心,有爷在,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份罪。你奶奶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她暂时不点头,爷不会动你。」他刻意强调了“暂时”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但这‘暂时’,绝不会太久!」
他伸出手指,并非触碰她,而是指向窗外,仿佛指向一个光明的未来:「等那玻璃的买卖成了!等那金山银山堆起来!爷在府里说话才算真正有了分量!到那时……」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平儿脸上,带着一种灼热的、不容错辨的野心和承诺,「爷答应过你奶奶的事,自然会兑现!而你平儿……」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平儿心上,「只要你对爷忠心,跟着爷好好干,爷必给你一个体面的名分!绝不再是任人呵斥、朝不保夕的丫头!」
“体面的名分”!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平儿混乱绝望的心湖中炸开!将她从冰冷的深渊边缘猛地拽了回来!她做了一辈子丫头,最大的奢望不过是配个小厮,做个管事媳妇,从未敢肖想什么“名分”!可如今,这遥不可及的奢望,竟被眼前这个刚刚还让她恐惧万分的男人,如此清晰地许诺了出来!而这许诺的根基,正是那能点石成金的玻璃买卖!
巨大的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希冀,如同微弱的火苗,在平儿绝望的心底悄然燃起。她看着贾琏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笃定和野心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恐惧和委屈竟奇异地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夹杂着敬畏、依赖和一丝渺茫期盼的情绪。
「二爷……」平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不再是无助的哭泣,而是带着一种被安抚后的、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动摇,「奴婢……奴婢只求安安稳稳,不敢奢望……」
「不敢奢望?」贾琏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磁性,「爷说你能有,你就能有!只要你记住,谁才是你真正该依靠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凤姐离去的方向,眼神冷冽,「是那个动辄打骂、视你如草芥的主子?还是……能给你前程、给你依靠的爷?」
平儿的心猛地一跳!贾琏的话,如同最锋利的楔子,精准地钉入了她内心深处那从未敢宣之于口的缝隙——对凤姐刻骨铭心的恐惧与一丝隐秘的怨怼。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动,沉默着,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贾琏知道,火候已到。他不再多说,只是伸手,这次是稳稳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扶住了平儿纤细的手臂,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搀扶起来。
「起来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温和,「去换身干衣裳,收拾收拾。今日之事,就当一阵风吹过,莫要再想。往后在奶奶跟前,该怎样还怎样,只是心里……要明白该向着谁。」他松开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工坊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爷去操心。这府里……也需要你替爷多留神。」
平儿被他搀扶着站起,双腿还有些发软。她低着头,不敢看贾琏的眼睛,只轻声应道:「是,二爷……奴婢……明白了。」那声音细若蚊呐,却不再只是恐惧的颤抖,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顺从和……归属感。
贾琏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她,转身走向内室去换衣裳。平儿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滩水渍和那方被泪水浸湿的素帕,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被贾琏扶过的手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窗外,一只不知名的雀儿落在枝头,清脆地叫了两声。阳光透过窗棂,驱散了些许屋内的阴霾,却照不透平儿眼底那份刚刚被唤醒的、复杂难言的心绪。
第十一章 荣庆堂舌战(没肉)
清晨的余悸尚未完全散去,贾琏换好一身簇新的宝蓝色暗纹直裰,正准备出门去城外工坊。昨夜梨香院谈判破裂的郁气,晨间与凤姐的惊魂对峙,都让他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刚走到院门口,却见鸳鸯穿着一身藕荷色绫子掐牙坎肩配月白裙,步履匆匆地从游廊那头过来,俏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二爷!”鸳鸯见到贾琏,脚步加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您可算要出门了?老太太那边传您立刻过去呢!”
贾琏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老太太寻我何事?可是昨晚没歇好?”他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鸳鸯的神色。
鸳鸯飞快地左右瞟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又凑近一步,几乎贴着贾琏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二爷,大事不好!昨儿您从梨香院出来,脸色不好,说的话……不知怎么被廊下当值的小丫头听了一耳朵去。夜里下人们一处嚼舌根,竟扯到什么‘琉璃盏’、‘点石成金’、‘香菱’……偏生被太太(邢夫人)屋里的王善保家的听了去!今儿一大早,太太就去老太太跟前‘请安’了,说话间‘不小心’就把这些新鲜词儿给漏了出来!老太太、太太(王夫人)、还有几位姑娘都在,都好奇得不得了!老太太发了话,让您即刻带着那‘新鲜玩意儿’过去瞧瞧呢!而且……”鸳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话里话外,似乎对香菱那丫头也……起了心思。”
鸳鸯一口气说完,气息微喘,看向贾琏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提醒。她特意强调了“邢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又点出“香菱”,暗示祸水源头。这份情意与通风报信,在贾琏此刻焦灼的心头,如同注入了一股暖流,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危机感!
贾琏眼底寒光一闪!好个邢夫人!这个他名义上的继母(贾赦续弦),素来眼皮子浅、心胸狭隘又爱搬弄是非,竟在此刻给了他致命一刀!玻璃秘方和香菱之事一旦被贾母和王夫人盯上,他这辛苦谋划、尚未成型的金窟,顷刻间就会被这群饕餮分食殆尽,连渣都不剩!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惊悸,对鸳鸯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低声道:“多谢你,鸳鸯姐姐。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迅速转身回屋,从暗格里取出那对用锦缎包得严严实实的玻璃杯,揣入怀中。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从容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对鸳鸯道:“走吧,别让老太太久等。”
荣庆堂内,气氛不同寻常。贾母歪在正中的罗汉榻上,背后垫着厚厚的弹墨绫子引枕,手里捻着一串油亮的伽楠香佛珠,脸上带着惯常的和煦笑容,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王夫人坐在贾母下首右侧的紫檀木圈椅上,穿着佛青哆罗呢对襟褂子,面容端肃,手里捧着一盏茶,眼帘低垂,仿佛在数着茶叶,实则耳朵竖得极高。邢夫人则坐在左侧稍下的位置,穿着一身绛紫色妆花缎褙子,脸上堆着刻意的、带着点谄媚又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正拿着帕子掩着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探春、惜春、李纨等人也都在座,脸上带着好奇与探究。唯有宝玉,挨着贾母坐在脚踏上,手里把玩着一个九连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给老太太请安,给太太(王夫人)、母亲(邢夫人)请安。”贾琏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和一丝被临时叫来的“茫然”。
“琏儿来了,快起来。”贾母笑容慈祥,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落在他身上,“听你母亲说,你最近得了件新鲜玩意儿?叫什么……琉璃盏?点石成金弄出来的?快拿来给老祖宗开开眼!也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瞧瞧是什么宝贝疙瘩,连我们府里的哥儿都藏着掖着不肯说。”
邢夫人立刻接口,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惊叹:“可不是嘛老太太!听下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说是琏哥儿有神仙手段,能把沙子石头变成比水晶还透亮的宝贝!值老鼻子钱了!哎哟,我们琏哥儿出息了!就是……这么好的事,怎么也不想着孝敬孝敬老太太和太太?还有你那香菱丫头,听说也是伶俐得紧,你母亲(指她自己)我屋里正缺个得力的人使唤呢……”她故意把“香菱”二字咬得极重,眼神贪婪地在贾琏身上打转。
王夫人虽未说话,但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看向贾琏。
贾琏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哎哟,我的老祖宗!母亲(邢夫人)!您二位这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话?可冤死孙儿了!”他一边叫屈,一边从怀中取出那个锦缎包裹,动作珍重却又带着点“不过如此”的随意。
“孙儿前些日子在城外瞎鼓捣,烧窑玩火,不小心烧出这么一对杯子。”他一层层打开包裹,当那对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玻璃杯在荣庆堂明亮的晨光下彻底展露真容时,满堂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饶是贾母见多识广,王夫人端持稳重,此刻眼中也充满了震撼!探春、惜春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贾琏却仿佛没看见众人的震惊,拿起一只杯子,语气带着点“不过尔尔”的自嘲:“喏,就是这个。看着是挺透亮的,可也就是个新鲜劲儿。说什么点石成金?那是喝醉了酒的匠人胡吹大气!孙儿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十炉里能烧出一炉像样的就不错了!耗费的柴火、石料、人力,算下来,比买一对上等官窑瓷盏还贵!纯粹是赔本赚吆喝,瞎折腾罢了!”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玻璃的珍贵是真,但被他刻意贬低了价值,更夸大了成本和失败率。他目光扫过邢夫人那贪婪的脸,又转向贾母和王夫人,语气恳切中带着“委屈”:“至于香菱……那是薛大兄弟屋里的丫头,与孙儿何干?孙儿不过是在姨妈(薛姨妈)跟前夸过一句那丫头手脚麻利,怎么传到母亲耳朵里,就变成孙儿想要了?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离间我们兄弟情分吗?薛大兄弟知道了,还不得跟孙儿拼命?”他巧妙地把“要”字,偷换成了“夸”,把责任推给了邢夫人的“误听”和“搬弄是非”。
邢夫人被他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刚要反驳,贾琏却不给她机会,转向贾母,语气更加诚恳,甚至带着点后怕:“老祖宗,您是最明白的。孙儿年轻不懂事,瞎鼓捣点东西,本想着等真弄出点名堂,能孝敬您老人家了,再给您个惊喜。谁知……谁知还没影儿的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连宫里都知道了似的!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参孙儿一个‘聚敛奇技淫巧、心怀叵测’的罪名,岂不是给府里招祸?连累老爷(贾赦)和叔父(贾政)的官声?孙儿想想都后怕啊!”他直接把问题上升到了“政治风险”和“家族安危”的高度!
这番话如同冰水,瞬间浇熄了贾母眼中因玻璃杯而燃起的热切。老太太捻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浑浊却精明的老眼深深看了贾琏一眼。王夫人端茶的手也放了下来,眉头微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贾琏点出的“招祸”二字,正中她们这些深宅妇人最忌惮之处!
贾母沉吟片刻,脸上慈祥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敲打:“琏儿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懂得藏拙,更要谨言慎行!莫要学那猴子掰苞谷,还没到手就嚷嚷得满山皆知!平白惹祸上身!”
邢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话虽如此,可这宝贝……”
“好了!”贾母不悦地打断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琏儿既说了是瞎鼓捣,耗费巨大,成不了气候,那就随他去!府里的大事小情还不够你操心的?盯着哥儿屋里一个丫头做什么?没的让人笑话我们府里眼皮子浅!”
邢夫人被当众斥责,脸涨成了猪肝色,讪讪地不敢再言。王夫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贾琏心中暗松一口气,知道暂时堵住了这群豺狼的嘴。他连忙躬身:“老祖宗教训的是!孙儿谨记!定当安分守己,绝不给府里招祸!”他准备告退。
“等等。”贾母却忽然又开口了。她浑浊的目光在贾琏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掠过那对依旧在桌上流光溢彩的玻璃杯,最后落在贾琏略显紧张的脸上。老太太拨动了一下佛珠,慢悠悠地道:“你既知错,又肯用心思(虽然在她看来是瞎折腾),倒也是份心。不过,你母亲(邢夫人)方才有一句话倒提醒了我。”
贾琏心头又是一紧。
贾母缓缓道:“香菱那丫头,终究是薛家的人,你惦记着,传出去确实不好听,于你名声有碍,也显得我们府里没规矩。”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这样吧,你身边伺候的人,凤丫头管得严,平儿虽好,终究只是一个。我屋里原有个叫晴雯的丫头,模样爽利,针线女红是头一份,性子也伶俐。宝玉如今还小,用不着那么多人。不如……就把晴雯拨给你使唤吧。也好安安心,别总盯着别人屋里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晴雯?!那可是贾母都夸赞“模样爽利言谈针线皆不及她”的丫头!是老太太亲自调教出来,原本预备给宝玉的!如今竟然……要给了贾琏?
王夫人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阴霾与不悦!邢夫人更是目瞪口呆。探春、惜春等人也面面相觑。
贾琏也是心头剧震!他万万没想到,贾母竟会抛出晴雯这颗棋子!这绝不是简单的赏赐!晴雯是贾母的心腹,性子刚烈如火,眼明心亮,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无异于在二房插了一根贾母的眼线!老太太这招,既全了“体面”,堵了“惦记香菱”的闲话,更是在他这看似要“翻身”的二房身边,埋下了一个最明亮的探子!
他看着贾母那看似慈祥实则深不可测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这荣庆堂的暗战,远未结束!他艰难地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躬身行礼,声音干涩:
“孙儿……谢老祖宗恩典!”
晴雯的命运,就在贾母那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的一句话中,骤然转向。贾琏怀揣着那对在晨光下依旧流光溢彩、此刻却只觉冰冷刺骨的玻璃杯,如同揣着两块沉重的寒冰,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出了荣庆堂那弥漫着无形硝烟与深沉算计的厅堂。午后的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抄手游廊上,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贾母那看似恩典实则监视的“赏赐”,邢夫人那贪婪愚蠢的搅局,王夫人那无声的压迫……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让他喘不过气。
刚转过一道垂花门,准备寻个僻静处喘口气,却见前方游廊的转角处,静静伫立着一个素雅的身影。那人正凭栏望着廊外一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阳光透过稀疏的花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正是李纨。
贾琏脚步一顿。只见这位珠大嫂子,穿着一身极其素净淡雅的衣裙。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素绫交领长袄,那颜色纯净得不染纤尘,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用极细的银灰色丝线暗绣着几丛疏朗的兰草,针脚细密,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却自有一股内敛的清贵。下身是一条竹青色素面绫裙,裙裾垂顺,不见半点绣纹,行走间如同水波轻漾。腰间束着一条秋香色宫绦,系着一块温润无瑕的白玉佩,再无其他饰物。
她头上挽着家常的圆髻,只用一根光素无纹的羊脂白玉簪固定,乌发如云,衬得那玉色愈发莹润。耳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耳钉,米粒大小,含蓄温婉。脸上更是脂粉不施,肌肤莹白,如同上好的细瓷,却少了几分血色,透着一种长年寡居的淡淡寂寥与疏离。眉如远山含黛,天然一段清愁;眼若秋水凝波,澄澈宁静,此刻望着海棠,眼神却有些空茫,仿佛透过繁花,望见了更遥远、更虚无的所在。鼻梁秀挺,唇色浅淡,微微抿着,勾勒出几分坚韧与隐忍的线条。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修竹,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沉寂。阳光、花影、游廊的朱红阑干,在她周身素净到极致的色彩映衬下,都仿佛褪去了喧嚣,只剩下一种凝固时光般的安静。她是这满府锦绣、烈火烹油中一抹格格不入的霜色,是喧嚣荣华里一道无声的留白。
贾琏看着李纨这素净到几乎与世隔绝的背影,心头那份在荣庆堂积攒的焦躁、算计与寒意,竟奇异地被冲淡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自然:“大嫂子好雅兴,在此赏花?”
李纨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那空茫的眼神聚焦在贾琏身上,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一丝极淡的涟漪。她对着贾琏微微颔首,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温和却疏离的浅笑,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泠而平和:“是琏二弟。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 她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贾琏手中那个依旧紧攥着的锦缎包裹。
“正是。”贾琏苦笑一声,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无奈和疲惫,“被老太太叫去问了点闲事,耽搁了些功夫。” 他不想多谈荣庆堂的刀光剑影,尤其不想在李纨这双似乎能洞悉一切却又无欲无求的清澈眼眸前多谈。
李纨的目光在那包裹上停留了一瞬,仿佛了然,却并未追问。她转而望向那株海棠,语气依旧平和无波,带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淡然:“海棠虽好,花期却短。盛极之时,亦是凋零之始。这府里的热闹,有时也如同这花事,看着繁盛,内里……冷暖自知罢了。” 她的话,像是在说花,又像是在说这偌大的贾府,更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贾琏处境的隐喻。
贾琏心中一动,看着李纨那素净的侧脸和沉静的眼眸。这位寡居的嫂子,平日里深居简出,心如槁木死灰,可这寥寥数语,却透着一股远超她年龄的通透。她是否也看穿了这府邸繁华下的倾轧与危机?是否也预感到了一些什么?
“大嫂子说的是。”贾琏顺着她的话,也看向那开得正盛、却注定短暂的海棠,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同病相怜般的感慨,“花开花落自有时,人……有时也身不由己。只求能在风雨来时,有个立锥之地罢了。” 他这话,半是感慨自己的处境,半是试探李纨的反应。
李纨闻言,转过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深深看了贾琏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却似乎多了一分极淡的、难以言喻的了然和……一丝几不可察的悲悯。她没有接贾琏关于“风雨”和“立锥之地”的话茬,只是轻轻拢了拢被微风拂起的一缕鬓发,动作优雅而沉静。
“琏二弟事忙,我就不多耽搁了。”她微微颔首,语气疏离有礼,“这园子里的景致,多看一刻,便少一刻了。”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游廊,朝着稻香村的方向缓步而去。那月白与竹青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透着一股不为外物所动的坚韧,步履从容,仿佛带着自己的一方寂静天地,渐渐融入了远处的花木扶疏之中。
贾琏站在原地,望着李纨那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花径尽头的素净背影。
贾琏揣着那对冰冷的玻璃杯,带着一身从荣庆堂沾染的疲惫与紧绷,以及李纨那素净身影留下的复杂余韵,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家院落。他刚踏进上房门槛,还没来得及将那烫手的“宝贝”放下,身后便卷进一股裹挟着雷霆之怒的香风!
王熙凤回来了!
她显然是刚从外面得了信儿,一路风风火火赶回。那张粉光脂艳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精心描画的柳叶吊梢眉倒竖,丹凤眼圆睁,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羞辱!她身上那件出门时还光彩照人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褃袄,此刻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如同燃烧的火焰。
“贾!琏!” 凤姐的声音尖利如刀,带着破音的嘶哑,劈头盖脸砸了过来,每一个字都淬着毒,“你好!你真好本事啊!老娘在外头替你周旋遮掩,替你填那无底洞似的银子!你倒好!背着我,跑到老太太跟前去讨香菱?讨不着,竟把老太太屋里的晴雯给弄来了?!你当我王熙凤是什么?是泥捏的面塑的?由着你作践?!”
她几步冲到贾琏面前,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胸口剧烈起伏,气急败坏:“晴雯?!那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是预备给宝玉的!你倒有脸要?!怎么?一个平儿不够?一个尤氏让你念念不忘还不够?现在又添上香菱、晴雯?贾琏!你打量着这府里有点姿色的丫头媳妇,都该是你盘里的菜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正头奶奶?!”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贾琏脸上,那滔天的怒火和翻涌的醋意,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平儿吓得脸色惨白,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贾琏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砸得一愣,随即一股邪火也“噌”地窜了上来!今日在荣庆堂受的窝囊气,被邢夫人算计的憋屈,被贾母安插眼线的寒意,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猛地将手中包裹着玻璃杯的锦布往炕几上重重一掼!“砰”的一声巨响,竟将凤姐的怒骂暂时压了下去!
“够了!”贾琏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炸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强硬和威压!他挺直脊背,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气势,目光如寒冰利刃般直刺向王熙凤那双喷火的丹凤眼。
“王熙凤!你闹够了没有?!”他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声音震得房梁似乎都在抖,“讨香菱?那是邢夫人那蠢妇搬弄是非,在老太太跟前嚼的蛆!我何曾开过口?!晴雯?!那是老太太硬塞过来的眼线!你以为我想要?!那是老太太防着我,盯着我那点还没影儿的买卖!你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恩典?!”
他步步紧逼,凤姐被他这从未有过的强硬气势逼得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只看到晴雯,只闻到那点酸醋味儿!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在荣庆堂经历了什么?!”贾琏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误解的激愤和冰冷的控诉,“邢夫人那蠢货把玻璃和香菱的事捅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太太、邢夫人,一群豺狼虎豹盯着我那点还没成型的工坊!就差明抢了!是我!是我贾琏!舌战群‘雌’,把怀璧其罪的道理砸在她们脸上!把耗费巨大、前途未卜的风险摊开!才勉强堵住了她们的嘴,保住了我们二房这点翻身的指望!”
他猛地一拍炕几,震得那对玻璃杯在锦布里发出脆响:“要不是我!你以为你那投进去的一千七百两雪花银,还能捂得热?早被她们连皮带骨吞干净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我撒泼吃醋?!”
凤姐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砸得有些懵,汹涌的怒火被这残酷的现实冲击得滞了一滞,但旋即又被更大的不甘和委屈淹没:“你……你少拿这些大道理唬我!就算晴雯是眼线,那香菱呢?下人们传得有鼻子有眼!你……”
“香菱?!”贾琏冷笑一声,直接打断她,眼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锐利光芒,“好!既然你非要提,那我们就把话说开!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同鹰隼般攫住凤姐的眼睛,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王熙凤!你听好了!玻璃这买卖,我贾琏做定了!也必定能成!金山银山,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等这富贵真到了手……”
他刻意停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下:“我们的赌约,立刻生效!我赢了!平儿,我要定了!不仅如此,我贾琏堂堂二爷,功成名就,开枝散叶,纳几个知冷知热的妾室,天经地义!你,王熙凤,作为我的正妻,必须点头!必须容得下!”
“你!你休想!”凤姐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叫道。
“休想?!”贾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强硬和掌控一切的决心,“由不得你休想!这买卖成了,钱权在我手!这府里,这二房,就得听我的规矩!我纳妾,是祖宗家法!是体面!是为了子嗣!你王熙凤再厉害,能挡得住这大势?!”
他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彻底笼罩住凤姐,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力量:“凤辣子,你是个聪明人!与其在这里为了一个还没影儿的香菱、一个老太太塞来的晴雯跟我撕破脸,闹得人尽皆知,丢尽颜面,不如想想怎么跟我一起,把这玻璃的金山银山搬回来!等我们有了足够的钱,足够的势,你想收拾谁收拾不了?想压谁压不住?到那时,几个妾室算什么?还不是捏在你手心?!”
他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所以,从现在起,收起你那套动不动就摔盆打碗、喊打喊杀的脾气!给我安分点!稳住府里,尤其是老太太那边!工坊的事,全力支持我!银子、人手,不能有半点含糊!这是我们的命根子!等买卖成了,钱到手了,你要的体面,你要的威风,我贾琏加倍给你!但在这之前……” 贾琏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牢牢锁住凤姐:“你,必须听我的!约法三章:一,不许再为纳妾之事无理取闹!二,府里上下,尤其老太太、太太那边,你给我稳住!三,工坊要钱要人,你无条件支持!这三条,你做得到,我们夫妻同心,共享富贵!做不到……那就等着鸡飞蛋打,你抱着你那点棺材本哭去吧!”
这一番话,如同疾风骤雨,又似冰锥利刃,将赤裸裸的利益、强横的威压、未来的诱惑和现实的残酷,一股脑地砸在王熙凤面前!她看着贾琏那张写满野心、决断和不容置疑掌控力的脸,看着他眼中那份仿佛已经触摸到金山银山的炽热光芒,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与过去那个纨绔子弟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
汹涌的怒火、刻骨的醋意、尖锐的不甘,在这绝对的利益威压和前所未有的丈夫威势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无可挽回地瘪了下去。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丹凤眼,此刻充满了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震惊、茫然、一丝被彻底压制的屈辱,还有……一丝在巨大财富诱惑下悄然滋生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妥协与动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贾琏。强硬得像块百炼精钢,算计得如同千年老狐,野心勃勃仿佛要吞噬天地!这不再是她的丈夫,更像是一个……即将崛起的、她无法掌控的枭雄!
看着凤姐眼中那激烈翻涌的情绪风暴渐渐平息,最终化为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一种近乎认命的茫然,贾琏知道,他赢了。他成功地用巨大的利益和更强硬的手段,暂时压服了这头桀骜不驯的胭脂虎。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但面上却迅速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他上前一步,不再是逼迫,而是带着一种安抚的姿态,伸出双臂,将僵硬如木偶般的王熙凤,轻轻揽入了怀中。
凤姐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贾琏的手臂不容抗拒地圈住。
“凤辣子……”贾琏的声音低沉下来,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一种奇异的、刻意营造的温柔和疲惫,与他方才的强硬判若两人,“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不甘。可这深宅大院,这泼天富贵,哪一样不是刀尖上舔血争来的?我们夫妻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有我站得更高,你才能更风光,更无人敢欺!等玻璃成了……这府里,谁还敢给你王熙凤脸色看?嗯?”
他的手臂收紧,将她僵硬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向自己,声音如同催眠的低语,带着诱惑和承诺:“听话,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们……一起把那金山银山搬回来。到那时,你要什么,爷都给你挣来!”
王熙凤僵硬地靠在贾琏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混合着尘土、汗水和一种陌生强势气息的味道。贾琏那低沉的话语如同魔咒,在她混乱的心湖中反复回荡。“夫妻一体…一荣俱荣…金山银山…你要什么爷都给你挣来…” 巨大的利益诱惑,对未来绝对风光的描绘,以及此刻这看似温柔实则不容抗拒的怀抱,如同最上等的迷药,瓦解着她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
她紧绷的身体,在贾琏的臂弯和耳语中,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松懈下来。虽然依旧没有回应,但那拒人千里的僵硬感正在消失。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疲惫的蝶翼般垂下,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那片翻江倒海后留下的、深不见底的复杂与……一丝认命的空洞。一滴冰凉的泪,无声地滑过她脂粉未残的脸颊,没入鬓角。
平儿缩在角落,看着相拥的两人,看着奶奶那从未有过的、近乎脆弱的姿态,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恐惧、茫然、一丝隐秘的期盼后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退了出去,还体贴地轻轻带上了房门。
第十二章(肉)
上房内,只剩下贾琏和王熙凤两人。
空气中,方才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尚未完全消散,却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几分诡异的“和解”而变得更加复杂。
贾琏依旧轻轻地抱着王熙凤,感受着她身体从最初的僵硬抵抗,到此刻那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松弛。
他知道,这场暴风雨,算是暂时过去了。
虽然是以一种近乎强硬和威逼的方式,但也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这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凤辣子。
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知道,王熙凤这样的女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就彻底屈服。
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或者是……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成功地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利益”和“恐惧”的种子。
“好了,我的好奶奶,别气了。”
贾琏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和心疼,仿佛刚才那个声色俱厉、强硬霸道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轻轻拍着王熙凤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知道,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也让你受委屈了。是爷不好,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
他开始放低姿态,用这种“服软”的方式,来进一步瓦解王熙凤心中的防备。
王熙凤依旧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贾琏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可是奶奶,你也要体谅体谅爷的难处啊。这玻璃买卖,是我们二房翻身的唯一指望了。若是成了,日后我们在这府里,才能真正挺直腰杆做人,不再看人脸色,不再受那些腌臢气。」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无奈。
「今日在老太太那里,你不知道那些人……一个个都像是饿狼见了肉一般,恨不得立刻就将那玻璃方子抢了去!若不是我豁出去了,跟她们硬顶,恐怕……恐怕我们现在连哭都没地方哭了。」
他将自己今日的“功绩”和“不易”娓娓道来,试图引起王熙凤的共情。
「我知道,奶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也是个有大格局的人。平日里,这府里府外,上上下下,哪一样不是奶奶你操持得井井有条?若不是有奶奶你镇着,我贾琏哪有今日的安生?」
他开始不着痕迹地给王熙凤戴高帽子,将她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所以啊,奶奶,这玻璃买卖,离了你,可不行!日后,这工坊的银钱往来,人手调配,还有府里上下的打点照应,哪一样不需要奶奶你费心劳力?」
他巧妙地将王熙凤也拉入到这“玻璃买卖”的共同利益体之中,让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他贾琏一个人的事情,更是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事业。
「等日后,我们赚了大钱,」贾琏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奶奶你想买什么样的绫罗绸缎,什么样的金银首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想给谁脸色看,就给谁脸色看!
在这荣国府,甚至整个京城,谁还敢不敬着你王熙凤三分?」
他描绘着一幅王熙凤最渴望看到的、风光无限的未来蓝图,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今日对她造成的“伤害”。
王熙凤依旧没有说话,但贾琏能感觉到,她那原本僵硬的身体,似乎又松弛了几分。
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贾琏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作用。
他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说那些“大道理”,而是话锋一转,开始用一种更加亲昵和轻松的语气,在她耳边低语起来。
他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笑话,或是府里下人们之间流传的趣事,试图逗王熙凤开心。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的搞怪和不正经,与平日里那个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琏二爷判若两人。
他甚至还学着小丑的样子,在她颈窝处轻轻吹气,或是用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发出一些怪异的声响。
这些举动,幼稚而又带着几分无赖,却也正是从前那个“不成器”的贾琏,在惹怒王熙凤之后,惯用的求饶和讨好的伎俩。
王熙凤起初还紧绷着脸,不为所动。
但渐渐地,在她那张冰冷的、带着泪痕的俏丽脸庞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松动。
她能感觉到,贾琏此刻的“讨好”,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刻意和算计,但也比从前多了几分……真诚?
或者说,是多了几分让她感到陌生的“用心”。
或许是今日受到的冲击太大,又或许是贾琏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王熙凤心中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委屈,在这一刻,竟然真的消散了不少。
她依旧没有说话,但那紧紧抿着的唇角,却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贾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心中更是得意。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如同带刺玫瑰一般的凤辣子,此刻,在他这番软硬兼施、恩威并用的手段之下,已经开始渐渐融化了。
他将王熙凤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 「好了,我的好奶奶,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爷可是要心疼死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夸张的肉麻和讨好。
「今儿都是爷不对,爷给你赔不是了。日后,爷一定……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话语,如同春雨般,一点一点地滋润着王熙凤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又渴望被呵护的心。
贾琏敏锐地察觉到王熙凤身体的细微松弛和唇角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心中那股掌控一切的得意感愈发强烈。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说一不二的凤辣子,此刻在他这番精心设计的“攻心计”之下,已然卸下了大半的防备。
是时候,用更直接的方式,来巩固今日的“战果”,并进一步加深对她的掌控了。
他抱着王熙凤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了几分,让她那柔软丰腴的身子更加紧密地贴合着自己。
隔着几层衣料,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那两团饱满柔软的惊人弹性,和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一股熟悉的燥热,从小腹处悄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贾琏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了几分。
他的目光,也从王熙凤那略显迷茫的丹凤眼,渐渐下移,落在了她那微微开启的、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樱唇上。
那唇瓣因为方才的哭泣和争吵,显得有些红肿,却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嫩与脆弱,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奶奶……」
贾琏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和刻意的温柔。
他低下头,脸颊轻轻地蹭着王熙凤柔嫩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都是爷不好,惹你生气了……爷给你赔罪……」
说着,他的唇,便带着一丝试探和不容拒绝的意味,轻轻地印上了王熙凤那微微颤抖的唇瓣。
这个吻,与昨夜那带着侵略和征服意味的狂野不同,也不同于方才那带着安抚和讨好意味的轻啄。
它充满了温柔、缠绵,和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
王熙凤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似乎没想到,贾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这般亲昵的举动。
她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去,躲避这个吻,但贾琏的手臂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舌尖,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撬开了她紧闭的贝齿,探入她温热湿润的口腔,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吮吸着她口中的津液。
「唔……嗯……」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身体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而渐渐软了下来。
那股熟悉的、属于贾琏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他口中淡淡的酒气和茶香,充斥着她的感官,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她那双原本还带着几分抗拒和警惕的丹凤眼,也渐渐地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
贾琏感受到她的顺从,心中那股欲望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的手,也开始不满足于仅仅是抱着她。
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搂着王熙凤纤细的腰肢,让她柔软的身子更加紧密地贴合着自己。
另一只手,则带着一丝挑逗和狎昵的意味,悄然探入了她那件杏子红绫袄的衣襟之内。
隔着一层薄薄的月白色寝衣,他的手掌直接覆上了她胸前那片最柔软、最丰腴的所在。
那饱满的弧度和惊人的弹性,即使是隔着一层衣料,依旧清晰可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贾琏……别……」
王熙凤的身体微微一颤,口中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带着一丝羞怯和抗拒,却更像是在欲拒还迎。
她的双手无力地抵在贾琏的胸膛上,象征性地推拒着,但那力道,却轻得如同羽毛一般,根本无法阻止贾琏的进一步行动。
贾琏见她没有明显的反抗,胆子便更大了些。
他的手指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轻揉捏、按压,感受着那美妙的触感。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两颗小小的蓓蕾,在衣料的摩擦和他的挑逗下,渐渐地挺立起来,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蕊,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他的吻,也变得更加深入和缠绵,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一般。
王熙凤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
她那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已经彻底迷离,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和沉沦。
她的身体,也随着贾琏的动作,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起来,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娇媚入骨的呻吟……
贾琏的手在她胸前那两团饱满的柔软上肆意游走,隔着那层薄薄的月白色寝衣,感受着那惊心动魄的弹性和温热。
他已经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般的挑逗,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寝衣的系带。
那柔滑的绸缎应声而开,露出了里面那件崭新的,也是今日王熙凤特意换上的——一件用料和绣工都极为考究的石榴红洒金肚兜。
这件肚兜,与平日里那些常见的、或是素净或是绣着寻常花鸟的肚兜截然不同,充满了王熙凤独有的、张扬而又带着一丝妖冶的华贵风情。
肚兜的底料,是上等的石榴红软缎。
那红色,并非寻常的正红,而是带着一丝偏深的、如同成熟石榴籽一般浓郁饱满的色泽,既显得热烈奔放,又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华贵质感。
更特别的是,这石榴红的缎面上,并非用彩线绣花,而是用细密的金线,以洒金的工艺,绣出了一片片栩栩如生的石榴叶和一颗颗饱满的石榴果。
那些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将整个肚兜都点亮了一般,随着王熙凤的呼吸微微起伏,更显得流光溢彩,奢华至极。
石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本就有着多子多福、富贵吉祥的美好寓意。
王熙凤选择这样的图案,自然也存了几分心思。
肚兜的形状,依旧是经典的菱形,边缘用更粗一些的金线滚了一道精致的锁边,针脚细密,一丝不苟。
在肚兜的正中央,并没有绣常见的鸳鸯戏水或是并蒂莲开,而是用五彩的丝线,以极为精湛的苏绣技艺,绣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五彩凤凰!
那凤凰的羽毛色彩斑斓,层次分明,每一根都仿佛带着生命力一般,在金色的石榴叶和果实的映衬下,更显得华丽夺目,气势逼人。
凤凰的眼睛,是用两颗极小的黑色宝石镶嵌而成,在烛光下闪烁着幽深而锐利的光芒,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这只凤凰,无疑是王熙凤身份和野心的象征——她便是这荣国府里,那只最耀眼、最骄傲的凤凰!
肚兜的系带,也与众不同。
颈后的系带,并非寻常的缎带,而是用细密的红玛瑙珠子串成,珠子大小均匀,色泽温润,在雪白的颈项间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而背后束腰的系带,则是一条宽约两指的、同样是石榴红洒金的软缎长带,紧紧地束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不仅将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更加明显,更使得她胸前那两团本就饱满的丰盈,被这华丽的肚兜紧紧地向上托起,形成更加惊心动魄的弧度和深邃诱人的沟壑。
透过肚兜那略显紧绷的绸缎,隐约可见里面两团雪白柔软的轮廓,和顶端那两点因为情动而微微挺立的嫣红。
那是一种极致的、带着强烈视觉冲击力的性感,比完全的裸露更加撩拨人心,也更加符合王熙凤那张扬而又精于算计的性格。
这件石榴红洒金绣五彩凤凰的肚兜,无疑是王熙凤精心挑选的“战袍”。
它既彰显了她的华贵与权势,又充满了属于成熟女性的、致命的诱惑。
此刻,这件华丽而妖冶的肚兜,正紧紧地包裹着王熙凤那丰腴动人的身躯,随着她的喘息和贾琏的动作而微微起伏,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充满了欲望气息的华美。
贾琏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锁在了王熙凤胸前那件华丽而妖冶的石榴红洒金肚兜之上。
那浓郁的石榴红,那闪烁的金色光芒,那展翅欲飞的五彩凤凰,无一不在刺激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尤其是那被肚兜紧紧包裹、向上托起,呼之欲出的两团雪白丰盈,更是让他口干舌燥,小腹处那股熟悉的燥热感,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眼中闪烁着近乎贪婪的、野兽般的光芒。
「奶奶……你这肚兜……可真是……要了爷的命了……」
贾琏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欲望和惊叹。
他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地抚上了那件华丽的肚兜。
指尖传来的是柔软的绸缎质感,和那金线绣出的、略带粗糙的石榴叶和凤凰羽翼的轮廓。
更让他心神荡漾的,是肚兜之下,那两团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丰盈,随着他的抚摸而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更进一步的探索。
王熙凤感受到贾琏身上那股如同实质般的、强烈的占有欲,和那双在她胸前肆意游走、带着滚烫温度的大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那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也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
方才那点象征性的反抗和推拒,在贾琏这般直接而炽热的欲望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或许是这件肚兜本身就带着某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又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和压抑,让她在这一刻,也渴望一种彻底的放纵和沉沦。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与贾琏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内室中,形成一种暧昧而令人心跳加速的节奏。
她那原本还抵在贾琏胸前、试图推拒的双手,也不知何时,悄然滑落,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甚至,当贾琏的手指,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轻轻勾起她颈后那串由红玛瑙珠子串成的肚兜系带时,她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反而,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是在默许,甚至……是在迎合贾琏的进一步行动。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细微变化,心中那股征服的快意和欲望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泼辣强悍的凤辣子,此刻,已经彻底被他点燃,即将与他一同坠入这无边无际的欲望深渊。
他不再犹豫,手指灵巧而迅速地解开了那串红玛瑙珠子的系带。
随着系带的松脱,那件华丽而妖冶的石榴红洒金肚兜,便如同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一般,缓缓地从她雪白饱满的胸前滑落下来。
瞬间,那两团被禁锢已久的、丰腴雪白、巍峨挺拔的柔软,便如同挣脱了牢笼的白鸽一般,毫无遮挡地、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贾琏贪婪的目光之下!
那两团雪白,是如此的饱满而富有弹性,顶端那两点嫣红的茱萸,如同熟透的樱桃一般,娇艳欲滴,在昏黄的烛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它们随着王熙凤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他的品尝。
「奶奶……你可真是……上天赐给爷的……活菩萨……」
贾琏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痴迷和占有的欲望。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两团温暖而柔软的雪白之间,贪婪地呼吸着那股属于成熟女性的、带着淡淡馨香和体温的醉人气息。
他的双手,也同时覆了上去,将那两团丰盈紧紧地握在掌中,肆意地揉捏、把玩。
那柔软细腻的触感,那惊人的弹性和沉甸甸的分量感,让他几乎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唔……贾琏……你……轻点……」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娇吟,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弓起,主动将自己胸前那两团柔软,更深地送入贾琏的口中和掌心。
羞耻、兴奋、还有一丝被压抑许久的、陌生的快感,在她心中交织翻腾,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咿……呀……嗯……啊……??
贾琏哪里肯听她的“求饶”,他此刻已经被欲望彻底冲昏了头脑。
他张开嘴,将其中一颗嫣红的茱萸含入口中,用舌尖轻轻舔舐、吮吸、啃咬。
那敏感的蓓蕾在他的口中不断地被刺激、挑逗,渐渐地变得坚硬挺立。
王熙凤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胸前窜遍全身,让她浑身都软了下来,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主动环上了贾琏的脖子,指尖深深地陷入他宽阔的后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嗯……嗯……啊……啊……???
贾琏品尝完一颗,又意犹未尽地转向另一颗,用同样的手段,肆意地挑逗着。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开始向下探索,来到了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火热。
一股股陌生的快感如同潮水般不断地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渐渐迷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野的欲望风暴之中。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也因为情动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酡红,那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也变得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春色。
贾琏的手指,在她平坦柔滑的小腹上轻轻游走,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和微微的颤抖。
然后,他的手掌继续向下,穿过那片稀疏而柔软的芳草,来到了那两片娇嫩湿润的“花瓣”之间。
那里早已因为情动而变得泥泞不堪,潺潺的爱液如同春日解冻的溪流一般,不断地从花蕊深处涌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带着些许麝香气息的女性幽香。
贾琏的指尖,在那湿滑的幽谷入口处轻轻拨弄、试探。
每一次的触碰,都引得王熙凤一阵阵的战栗和压抑不住的娇吟。
「啊……贾琏……别……那里……嗯……痒……」
王熙凤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试图躲避,却又像是在迎合他那越来越深入的探索。
贾琏感受到她的热情回应,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的手指,准确地找到了那颗隐藏在花瓣深处的、小巧而敏感的珍珠。
他用指腹轻轻地按压、揉搓着,那突如其来的、精准的刺激,让王熙凤浑身猛地一颤,口中发出一声近乎尖叫的、高亢而压抑的呻吟:
「咿……呀……啊……不行……二爷……嗯……啊……齁……????」
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彻底瘫软在锦被之上,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大大张开,任由贾琏在她最私密的所在肆意探索。
贾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泼辣强悍的凤辣子,此刻已经彻底被他征服,化作了一滩春水,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不再犹豫,猛地翻身压了上去,将自己那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散发着诱人气息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
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地向前一挺!
“噗呲——”
一声清晰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
那坚硬的龙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分开了那两片娇嫩的花瓣,狠狠地刺入了那紧致而温暖的所在!
「啊……!」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痛苦而又带着一丝奇异快感的尖叫,身体猛地弓起,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贾琏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那突如其来的、被异物强行侵入的胀痛感和撕裂感,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与此同时,一股更加强烈的、陌生的快感,也从那被填满的深处,如同电流一般,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奶奶……你这里……可真是……销魂……」
贾琏的声音带着一丝粗重的喘息和满足的喟叹。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坚硬的欲望,被那紧致湿滑的甬道紧紧地包裹、吸吮着,那种极致的包裹感和摩擦感,让他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他没有立刻开始动作,而是停顿了片刻,让王熙凤稍微适应一下他的存在。
他低下头,在她因痛苦和情动而微微扭曲的俏丽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
「乖……放松些……一会儿就不疼了……爷会……好好疼你的……」
王熙凤紧紧地咬着下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依旧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但渐渐地,那股最初的胀痛感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填满的充实感和奇异的酥麻感。
她能感觉到,贾琏那坚硬的物事,正在她的体内微微地跳动着,每一次的跳动,都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快感。
见她似乎已经适应了一些,贾琏便不再忍耐,开始缓缓地、试探性地在她体内抽动起来。
每一次的抽出,都带着令人销魂的摩擦和空虚感。
每一次的顶入,都狠狠地撞击在她体内最敏感的所在,激起一阵阵强烈的快感。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不断地回荡着,混合着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呻吟声。
王熙凤的身体,也随着贾琏的动作,开始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起来。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已经彻底迷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春雾,眼神涣散,失去了焦点,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和沉沦。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不断地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邀请着贾琏更加深入的探索。
「嗯……啊……二爷……你好……你好厉害……比……比从前……都要……都要让奴……魂都没了……啊……啊……????」
她的声音如同被春雨滋润过的黄鹂一般,婉转动听,充满了极致的诱惑,也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发自内心的赞叹和沉醉。
贾琏听到她这般放浪形骸的呻吟,感受到她身体那热情如火的、前所未有的回应,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和男性的自豪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知道,今夜的王熙凤,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不再是那个仅仅为了应付夫妻义务、或是带着几分不耐烦和敷衍的凤辣子。
此刻的她,是真真正正地被他点燃了,被他征服了,正在全身心地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野的欲望盛宴。
他低吼一声,身下的动作愈发狂野起来,仿佛要将连日来的压抑和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都通过这最原始的方式,狠狠地宣泄出来。
他不再满足于之前那种单一的姿势,而是猛地将王熙凤的身子翻转过来,让她以一个更加羞耻、也更加方便他深入的姿势,背对着他,高高地撅起了那雪白浑圆的翘臀。
这个姿势,让她那片神秘而幽深的芳草地,更加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前,也让他那早已硬挺如铁的欲望,能够更加畅通无阻地、狠狠地刺入那紧致湿滑的甬道深处。
「啊……!」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又化为一声更加高亢的呻吟。
这个姿势,让她体内的敏感点被更加直接、更加深入地撞击着,那种强烈的快感,比刚才更加汹涌,更加难以承受。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摇曳的娇花。
贾琏在她身后,如同打桩机一般,一下又一下,凶狠而有力地撞击着。
每一次的撞击,都深入到底,让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顶出来了。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不断地回荡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床榻的“吱呀”声也愈发不堪重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狂野攻势下,如同波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次又一次地抛向欲望的顶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爱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将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浇灌得更加泥泞不堪。
每一次的抽插,都带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和令人心醉的腥甜气息。
贾琏的双手,也没有闲着。
他紧紧地掐着王熙凤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舌,则在她光洁细腻的后背上游走、亲吻、舔舐,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
他甚至还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在她浑圆挺翘的雪臀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引得王熙凤一阵阵的娇呼和战栗。
「好奶奶……你这后面……可真是……又白又嫩……让爷……爱不释手……」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粗重,带着一丝得意的喘息。
王熙凤被他这般粗鲁而又带着几分羞辱意味的对待,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女性的M属性,在这一刻,似乎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声更加放浪形骸的呻吟和求饶:
「嗯……啊……二爷……饶了……饶了奴吧……奴……奴受不住了……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嗯……嗯……啊……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充满了哀求和无助,但那娇媚入骨的语调,在贾琏听来,却更像是在火上浇油,让他愈发兴奋。
他知道,王熙凤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已经被他彻底征服,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满足和兴奋。
他猛地加快了撞击的频率和力度,每一次都狠狠地顶入最深处,让她感受到自己那强大的力量和无法抗拒的征服。
床榻的摇晃声,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在寂静的内室中,谱写出一曲更加狂野、更加原始的欲望乐章。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王熙凤感觉自己即将再次被那灭顶的快感所吞噬,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贾琏突然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滚烫的浊液,便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再次狠狠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暖湿滑的甬道深处……
这一次,贾琏是真的尽兴了。
而王熙凤,也在这场狂风暴雨般的激情过后,彻底瘫软在床榻之上,浑身香汗淋漓,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丹凤眼,此刻也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汗珠和泪水,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颤动。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胸前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也随着她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上面还残留着贾琏方才肆虐过的、暧昧的红痕。
然而,就在王熙凤以为这场风暴终于可以平息,自己可以稍作喘息之际,她却突然感觉到,那根刚刚在她体内肆虐过的、滚烫坚硬的物事,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疲软退去,反而……依旧精神抖擞地、深深地埋在她的身体里!
甚至,它还在微微地跳动着,仿佛在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下一轮更加猛烈的冲击!
「嗯?!」
王熙凤心中一惊,猛地睁开那双迷离的丹凤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贾琏。
只见贾琏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粗重而急促,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依旧燃烧着未曾熄灭的、浓烈的欲望火焰!
他的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带着几分邪气和得意的笑容。
「奶……奶奶……这就……受不住了?」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爷……可还没尽兴呢!」
说着,他那原本只是深深埋在她体内的欲望,竟然又开始缓缓地、带着一丝挑衅意味地,在她那依旧湿滑泥泞、敏感无比的甬道内,轻轻地研磨、转动起来!
「啊……不……不要……贾琏……我……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呻吟,身体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新一轮的挑逗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极致的高潮,身体正是最敏感、最脆弱的时候,哪里经得起贾琏这般不知餍足的索求!
她想挣扎,想逃离,但她的身体却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的,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她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腰肢,试图躲避那根在她体内作恶的、越来越不安分的硬物。
但她的躲闪,在贾琏看来,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让他心中那股征服的欲望和施虐的快感,愈发高涨。
「好奶奶……别急……爷这次……会温柔些……」
贾琏低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低下头,再次吻上了王熙凤那微微颤抖的唇瓣,用一个深沉而缠绵的吻,堵住了她所有即将出口的求饶和抗议。
同时,他那埋在她体内的欲望,也开始以一种全新的、与方才那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截然不同的节奏,缓缓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在她体内律动起来。
这一次,他不再追求速度和力量,而是更加注重技巧和深度。
他每一次的挺入,都恰到好处地、不轻不重地研磨过她甬道内壁上那些最敏感的褶皱和G点。
每一次的抽出,都带着令人销魂蚀骨的摩擦和令人抓心挠肝的空虚。
他的动作缓慢而富有节奏,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层层叠叠,不断地冲击着王熙凤那早已不堪重负的感官。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再次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声音似乎更加黏腻,更加缠绵,也更加……令人心醉。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挑逗下,渐渐地,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火焰,似乎又被他重新点燃,而且,比之前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难以控制。
她的口中,再次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
「嗯……啊……二爷……你……你好坏……嗯……那里……不要……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贾琏愈发兴奋。
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
他将王熙凤的一条修长雪白的美腿高高抬起,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以一个更加羞耻、也更加方便他深入的姿势,承受着他的挞伐。
这个姿势,让他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那粉嫩的“胭脂”是如何被他那粗大的欲望撑开、吞没,又是如何在他的每一次进出之间,不断地泌出晶莹的爱液。
那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他体内的欲望更加高涨。
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她胸前那两团雪白饱满的柔软上肆意揉捏、把玩,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细腻的肌肤。
他甚至还低下头,时不时地在那嫣红的茱萸上轻轻啃咬、吮吸,引得王熙凤一阵阵的娇呼和战栗。
床榻的“吱呀”声,再次响起,与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更加缠绵、也更加持久的欲望乐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王熙凤已经完全沉沦在这场无休无止的、充满了极致快感的欲望风暴之中,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对快乐的渴望。
她的身体,也随着贾琏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向欲望的顶峰,体验着那种灵魂出窍般的、极致的快乐……
贾琏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欲望和对未来的期许,在王熙凤这具熟悉而又充满新鲜感的身体上,一次性地、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传统的姿势,而是开始不断地变换着花样,解锁着这具成熟美妇身体里潜藏的、更多不为人知的敏感与风情。
他将王熙凤的身子打横抱起,让她如同菟丝花一般,紧紧地缠绕在自己身上。
这个姿势,让他能够更加深入地探索她体内的每一寸神秘,也能让她那双修长雪白的美腿,更加方便地勾缠住 王熙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几分粗暴却又充满了新奇刺激的姿势变换,弄得惊呼连连,却又因为那从未有过的、更加深入的刺激而娇喘吁吁,媚眼如丝。
她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柔软地依附在贾琏的身上,任由他摆布。
贾琏抱着她,一边在她体内缓缓地、带着研磨意味地律动,一边踱步到窗边。
清冷的月光透过茜纱窗棂,斑驳地洒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给这香艳的场景平添了几分朦胧而禁忌的美感。
王熙凤的脸颊紧紧地贴在贾琏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鼻尖充斥着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带着汗水和欲望气息的男性味道。
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官在疯狂地叫嚣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再次被那灭顶的快感所吞噬之际,贾琏却突然将她放下,让她背对着自己,双手撑在冰凉的窗棂之上。
这个姿势,让她那雪白浑圆的翘臀,更加毫无保留地、高高地撅起,正对着贾琏那依旧昂扬的欲望。
那幽深神秘的所在,因为刚刚承受过一番激烈的挞伐,此刻正微微张开,不断地泌出晶莹的爱液,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奶……奶奶……换个……换个新鲜的……」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粗重,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扶着自己那滚烫坚硬的巨物,对准了那片散发着幽香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再次狠狠地挺了进去!
「啊——!」
王熙凤再次发出一声痛苦而又带着一丝奇异快感的尖叫。
这个从后方侵入的姿势,让她体内的敏感点被更加直接、更加深入、也更加粗暴地撞击着,那种强烈的快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加汹涌,更加难以承受。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着冰凉的窗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摇曳的娇花。
贾琏在她身后,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下又一下,凶狠而有力地撞击着。
每一次的撞击,都深入到底,让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他顶出来了。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在寂静的内室中不断地回荡着,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窗外的风雪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的火热,呜咽着,拍打着窗棂,仿佛在为这场狂野的欲望盛宴伴奏。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狂野攻势下,如同波浪中的一叶扁舟,被一次又一次地抛向欲望的顶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爱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将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浇灌得更加泥泞不堪。
每一次的抽插,都带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和令人心醉的腥甜气息。
贾琏的双手,也没有闲着。
他紧紧地掐着王熙凤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舌,则在她光洁细腻的后背上游走、亲吻、舔舐,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
他甚至还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在她浑圆挺翘的雪臀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引得王熙凤一阵阵的娇呼和战栗。
「好奶奶……你这后面……可真是……又白又嫩……又翘……让爷……爱不释手……」
贾琏的声音沙哑而粗重,带着一丝得意的喘息。
王熙凤被他这般粗鲁而又带着几分羞辱意味的对待,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女性的M属性,在这一刻,似乎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声更加放浪形骸的呻吟和求饶:
「嗯……啊……二爷……饶了……饶了奴吧……奴……奴受不住了……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嗯……嗯……啊……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充满了哀求和无助,但那娇媚入骨的语调,在贾琏听来,却更像是在火上浇油,让他愈发兴奋。
他知道,王熙凤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已经被他彻底征服,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满足和兴奋。
他猛地加快了撞击的频率和力度,每一次都狠狠地顶入最深处,让她感受到自己那强大的力量和无法抗拒的征服。
床榻早已不再是他们唯一的战场。
窗台、妆台、甚至连那张平日里王熙凤用来理事的紫檀木大书案,都留下了两人激情缠绵的痕迹。
贾琏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一次又一次地将王熙凤抱起,让她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在自己身上,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在房间内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撞击和王熙凤那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他将她压在冰凉的铜镜前,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在他身下承欢索求,那羞耻的画面,让她更加情难自已。
他又将她抱到妆台前,让她双手撑在堆满了胭脂水粉的台面上,从后面再次狠狠地占有。
那些平日里被她视为珍宝的瓶瓶罐罐,在两人剧烈的动作下,被撞得叮当作响,甚至有几支名贵的口脂和眉笔,也散落在地,无人问津。
王熙凤早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和对快感的本能追逐。
她的身体,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一叶小舟,被贾琏引领着,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欲望的顶峰,又一次次地跌落回无边的欲海。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迷离而空洞,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只能映照出贾琏那张因情动而略显狰狞的脸庞,和屋顶那昏黄摇曳的烛光。
长长的睫毛被汗水和泪水濡湿,黏连在一起,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动,在她绯红的脸颊上投下细碎而凌乱的阴影。
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却再也发不出连贯的呻吟和求饶,只能溢出一些破碎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嗯……啊……”声,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充满了无助和沉沦。
她的意识,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冷眼旁观着那个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放浪形骸的自己,心中充满了陌生和不可思议。
这是她吗?
这真的是那个平日里在荣国府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凤辣子吗?
为何此刻,她会变得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放荡?
然而,身体深处那不断袭来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快感,却又让她无法抗拒,只能沉沦其中,随波逐流。
她的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贾琏摆布,将她翻来覆去,解锁着各种羞耻而又刺激的姿势。
汗水浸湿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与贾琏身上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滑腻而又滚烫,在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之间,形成一层暧昧的薄膜。
她的发髻早已散乱不堪,乌黑的青丝如同海藻一般,凌乱地铺散在锦被之上,或是黏在汗湿的额角和颈项间,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狼狈与妩媚。
就在王熙凤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场无休无止的欲望风暴彻底撕碎,连最后一丝意识都要消散之际, 贾琏却突然将她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王熙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和不解。
她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已沙哑不堪,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贾琏却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他抱着她那柔软而滚烫的身体,如同抱着一件战利品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向了窗边。
东跨院的上房,虽然也算是内宅深处,但这毕竟是一楼。
窗外,便是那条连接着前院和后宅的抄手游廊。
虽然此刻夜深人静,风雪交加,游廊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走动。
但是,万一……
万一有哪个起夜的下人,或是巡夜的婆子,恰好经过窗外,看到了屋内的情形……
那她王熙凤的脸面,她辛辛苦苦在荣国府建立起来的威严,岂非要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王熙凤那混沌的脑海,让她瞬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一股强烈的恐惧和羞耻感,如同冰水一般,从头顶浇下,让她那原本被欲望烧得迷迷糊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不……不要……贾琏……别……别去窗边……」
王熙凤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恐惧,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想要从贾琏的怀中逃脱。
但她的身体早已被折磨得精疲力尽,那点微弱的力气,在贾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贾琏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哀求,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他依旧抱着她,来到了窗边,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王熙凤几乎要魂飞魄散的举动—— 他竟然将她转过身,让她面对着窗外,然后,将她高高抱起,让她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了冰凉的窗棂之上!
这个姿势,让她那雪白浑圆的翘臀,更加毫无遮挡地、高高地撅起,正对着屋内的贾琏。
而她的脸,则几乎要贴在了冰冷的窗户纸上!
透过那层薄薄的、被烛光映照得有些透明的窗户纸,她甚至能隐约看到窗外游廊上那昏黄的灯笼光晕,和那随风摇曳的树影!
只要……只要此刻窗外有人经过,只要那人稍稍抬起头,就能将屋内这香艳淫靡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啊——!」
王熙凤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羞耻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失声尖叫出来。
她知道,此刻若是发出任何声音,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屈辱,祈祷着,窗外千万不要有人经过!
然而,贾琏却似乎嫌这还不够刺激。
他扶着自己那依旧滚烫坚硬的欲望,对准了那片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微微收缩的、湿滑泥泞的神秘洞穴,再次狠狠地挺了进去!
「唔——!!」
王熙凤的身体猛地一弓,双手死死地抓着冰凉的窗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突如其来的、更加深入的侵犯,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比身体上的痛楚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那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极致的恐惧和羞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贾琏在她体内疯狂地冲撞、挞伐。
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一般。
而她的脸颊,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窗户纸上,感受着窗外那刺骨的寒风,和那随时可能出现的、致命的目光!
这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水的极致体验,让她几乎要崩溃。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依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祈祷着这场噩梦般的折磨,能够尽快结束……
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攫住了王熙凤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窗外那昏黄的灯笼光晕,此刻在她眼中,也如同催命的鬼火一般,让她心惊胆战。
每一次风吹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声响,都会让她浑身一颤,以为是有人来了。
她的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极致的紧张和羞耻而剧烈地颤抖着,几乎要支撑不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贾琏在她体内那狂野而不知疲倦的冲撞,每一次的深入,都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顶出来一般。
那原本应该带来极致快感的动作,此刻却因为这特殊的地点和无边的恐惧,而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酷刑。
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试图用这种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也为了压抑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混合着痛苦和恐惧的呻吟。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那一点点的动静,就会引来窗外致命的窥探。
终于,在无边的恐惧和羞耻感的煎熬下,王熙凤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猛地回过头,那双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带着几分凌厉和算计的丹凤眼,此刻却充满了哀求、恐惧和一丝近乎绝望的脆弱。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受控制地从她通红的眼眶中滚落,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冰冷的窗棂上,瞬间便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求饶,想让他停下来,想让他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用眼神,用那种最原始、最无助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贾琏,祈求着他的怜悯。
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傲和强势,没有了算计和心机,只剩下最纯粹的恐惧和哀求。
她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贾琏的身上。
贾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无边哀戚和恐惧的眼神看得微微一愣。
他能清晰地从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读懂她的恐惧,她的哀求,她的绝望。
他看到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看到她那因为隐忍而几乎要咬出血来的下唇,看到她那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一股莫名的情绪,如同细小的电流一般,从他的心底悄然划过。
是怜惜?是愧疚?还是……一丝不忍?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原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彻底击垮这个女人的骄傲和防线,让她完完全全地臣服于自己。
却没想到,会让她如此的……恐惧。
他那原本还在疯狂冲撞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渐渐缓了下来。
那双燃烧着欲望火焰的眼眸,也因为王熙凤这绝望的眼神,而微微收敛了几分。
他看着她,沉默了片刻。
空气中,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和窗外那呼啸的风雪声。
「怕了?」
贾琏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王熙凤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咬着下唇,眼中的泪水流淌得更凶了。
她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贾琏心中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平息了不少。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禽兽。
虽然他渴望征服这个女人,渴望让她臣服于自己,但也并不想真的将她逼到绝路。
尤其是,当他看到她眼中那份纯粹的、不带任何伪装的恐惧时,他心中那点属于男人的、残存的怜香惜玉之情,还是被触动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俯下身,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王熙凤那冰凉而湿润的脸颊。
那肌肤的冰冷触感,让他心中那丝不忍又加深了几分。
「好了……不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虽然依旧沙哑,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侵略性。
说着,他便缓缓地、带着一丝不舍地,将自己那依旧坚挺滚烫的欲望,从王熙凤那因为恐惧和紧张而愈发紧致湿滑的甬道中,一点一点地退了出来。
这个过程,带着一种令人抓心挠肝的摩擦和空虚感,让两人都同时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压抑的叹息。
当那最后的龙头也彻底离开她的身体时,王熙凤如蒙大赦,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屈辱姿势和极致的紧张而不住地打着颤,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不是贾琏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她恐怕真的会直接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贾琏将她打横抱起,那成熟妇人丰腴而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显得格外娇小无助。
他抱着她,重新走回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而温暖的拔步床。
床上的锦被早已被两人弄得凌乱不堪,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暧昧的欲望气息。
贾琏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锦被之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王熙凤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蜷缩在他的怀中,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着,显示着方才那场惊吓尚未完全平复。
她的脸颊深深地埋在贾琏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安全感。
贾琏感受着怀中人儿的脆弱和依赖,心中那股暴虐的欲望渐渐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有怜惜,有愧疚,也有一丝……更加强烈的占有欲。
他知道,今夜,他已经彻底撕碎了这个女人所有的骄傲和伪装,让她在他面前,展露出了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
而这种真实和脆弱,却比她平日里那副精明强干、泼辣强悍的模样,更加让他心动,也更加让他……想要彻底拥有。
他低下头,轻轻吻着王熙凤汗湿的额头和紧闭的眼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乖……不怕了……爷在呢……」
他的手,也开始在她光洁细腻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
王熙凤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地平静了一些,身体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剧烈地颤抖。
但她依旧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贾琏感受到她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知道,是时候,结束这场漫长而激烈的征伐了。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那依旧昂扬的欲望,再次对准了王熙凤身下那片早已泥泞不堪的、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神秘所在。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腰部猛地向前一挺!
「唔……!」
王熙凤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身体再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侵入而微微弓起。
这一次,没有了窗边的恐惧和羞耻,只剩下最纯粹的、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碰撞和交融。
贾琏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粗暴和带着惩罚意味,而是变得更加温柔,更加缠绵。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引领着王熙凤这艘饱经风浪的小船,在欲望的海洋中,缓缓地、却又坚定地,驶向那极乐的彼岸。
他每一次的挺入,都恰到好处地、不轻不重地研磨过她甬道内壁上那些最敏感的褶皱和G点。
每一次的抽出,都带着令人销魂蚀骨的摩擦和令人抓心挠肝的空虚。
噗呲……哧溜……噗呲……哧溜……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交织的声响,再次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声音似乎更加黏腻,更加缠绵,也更加……充满了温情。
王熙凤的身体,在他的引领下,渐渐地,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欲望火焰,似乎又被他重新点燃,而且,比之前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难以控制。
她的口中,再次溢出各种娇媚入骨的呻吟和破碎的呓语:
「嗯……啊……二爷……你好……你好温柔……奴……奴喜欢……啊……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让贾琏愈发兴奋。
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王熙凤的腰肢,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柔软,仿佛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唇舌,则在她汗湿的颈窝和耳垂处轻轻吻着、舔舐着,留下一个个湿热的印记。
床榻的“吱呀”声,再次响起,与两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缠绵悱恻、却又充满了原始激情的欲望终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王熙凤已经完全沉沦在这场充满了极致快感的欲望风暴之中,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对快乐的渴望。
她的身体,也随着贾琏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向欲望的顶峰,体验着那种灵魂出窍般的、极致的快乐……
终于,在不知又过了多久之后,当王熙凤感觉自己即将再次被那灭顶的快感所吞噬,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贾琏突然发出一声满足而粗重的低吼,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都要滚烫的浊液,便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再次狠狠地喷射而出,尽数倾泻在了她温暖湿滑的甬道深处……
这一次,贾琏是真的彻底尽兴了。
而王熙凤,也在这场漫长而激烈的、充满了波折和惊吓的云雨过后,彻底瘫软在床榻之上,浑身香汗淋漓,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弹一下,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我是重要分割线,下面剧情是王熙凤的看完再走-------------------------------------
第十三章 琏怀释凤怒(没肉)
晨光熹微,透过精致的茜纱窗棂,将暖金色的碎芒洒满拔步床前。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谈判”与随之而来的疾风骤雨,似乎耗尽了两人的心力。王熙凤坐在黄花梨雕花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脂粉未施、略显苍白的脸庞,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平儿垂首侍立一旁,捧着填漆描金的妆奁匣子,动作轻柔谨慎。
贾琏已穿戴整齐,一身石青色暗云纹直裰,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与掌控感。他踱到妆台旁,双手自然地搭上凤姐圆润却略显僵硬的肩头,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的慵懒:“想什么呢?我的好奶奶?可是还在恼我昨夜……” 镜中映出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凤姐的身体在他手掌下几不可察地一僵,握着玉梳的手指收紧。她没有回头,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眉眼上。
过了许久,她忽然停下了梳头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握着玉梳的手,毫无预兆地松开了。
“啪嗒。” 一声轻响。
那柄温润的羊脂玉梳,从她指间滑落,掉在铺着猩红洋毯的地面上。
平儿心头一跳,捧着妆奁的手微微紧了紧。
贾琏搭在凤姐肩头的手掌下意识地收拢,带着一丝询问。
凤姐缓缓抬起眼,目光聚焦在铜镜里贾琏那双带着探究的眼睛上。她的眼神疲惫而空洞,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
「平儿,」凤姐的声音响起,干涩、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从今日起,你就到二爷里屋伺候吧。」
平儿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镜中凤姐的倒影,又惶惑地看向身侧的贾琏,一张清秀的小脸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冲击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脚跟撞到了身后的矮几,发出轻微的声响。
贾琏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王熙凤竟然在此刻兑现了赌约的一部分!
然而,凤姐的下一句话,如同冰水兜头浇下。
「不过,」凤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晴雯那丫头,是老太太刚赏下来的,规矩生疏,性子也野。先让她在我跟前学几日规矩,调教好了,再送到二爷房里伺候。」她透过镜子,目光锐利如刀地钉在贾琏脸上,「二爷,意下如何?」
贾琏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调教?扣作人质!这是警告和反制!他搭在凤姐肩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凤姐透过镜子,冷冷地、固执地等待着。空气凝固,铜镜冰冷地映照着无声的角力。
几息之后,贾琏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他脸上重新挤出一个笑容,带着一丝僵硬:「奶奶思虑周全。晴雯是该由奶奶亲自教导规矩,再好不过。我……没意见。」 他刻意加重了“教导规矩”四个字。
凤姐镜中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转瞬即逝。那是一种冰冷的、达成目的的得意。
「嗯。」凤姐淡淡应了一声,仿佛处理了一件小事。她目光转向地上的玉梳,对平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梳子捡起来?以后……好好伺候二爷。」
平儿如梦初醒,连忙蹲下身,捡起那柄温润的玉梳,指尖冰凉。她站起身,垂着头,将梳子轻轻放回妆台上,依旧不敢看任何人。
贾琏看着凤姐那重新变得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的憋闷感愈发强烈。他俯下身,再次靠近凤姐的耳边,声音里没有了温柔,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奶奶放心,平儿……我自会好好待她。晴雯,就有劳奶奶‘费心’调教了。」他刻意停顿,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只是……奶奶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玻璃这买卖,才是顶顶要紧的!若是因为‘调教’丫头,分了心,误了工坊的大事……」
凤姐的身体在他靠近时瞬间绷紧。她猛地转过头,直直地、面对面地迎上贾琏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丹凤眼里,昨夜的空洞早已消失,此刻燃烧着混合着恨意、不甘、冰冷算计的火焰!
她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贾琏的小臂,指甲隔着衣料传来清晰的力道!她的声音不再平静,而是带着一种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入骨的寒意和决绝,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贾琏的耳中:
「贾琏!你听好了!平儿,我给你了!你要纳妾,我也……认了!金山银山,我们一起挣!但是——!」
她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贾琏的鼻尖,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他,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刃:
「若你他日富贵加身,就忘了今日说过的话!若你负了我王熙凤!若你让那些狐媚子爬到我的头上作践我!我王熙凤……」她顿了顿,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定让你……后悔莫及!让你所求皆空,所得尽失!我纵是倾尽所有,也要让你……一无所有!」
这冰冷狠绝的誓言,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在晨光初绽的卧房里回荡!平儿吓得脸色惨白,又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凉的紫檀木妆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吃痛地低呼一声,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再出声。
贾琏也被凤姐眼中那刻骨的怨毒和玉石俱焚的决心惊得心头一凛!小臂上传来的力道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女人的狠厉。他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因决绝而显得异常冷艳的脸,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威胁。
就在这紧绷欲裂的瞬间,贾琏眼中精光一闪,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猛地张开双臂,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带着安抚与宣告意味的姿态,将凤姐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瞬间压制了凤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凤辣子!」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笃定和承诺,清晰地响在她耳边,「看着我!」他稍稍松开怀抱,双手捧住凤姐冰冷的脸颊,迫使她直视自己深邃的眼眸,「我贾琏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忘!负你?让那些不入流的爬到你头上?绝无可能!」
他的眼神坦荡而灼热,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你是我的琏二奶奶!是我的结发妻子!这府里,这金山银山堆起来的风光,头一份永远是你的!谁也越不过你去!这,是我贾琏给你的承诺!」
说完,不等凤姐反应,他低下头,在凤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失去血色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却带着安抚与坚定意味的吻。这个吻短暂而纯粹,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烙印。
一吻即分。贾琏松开捧着她脸颊的手,却依旧将她圈在怀中,低头凝视着她眼中翻腾未息的复杂火焰,声音放缓,带着一丝疲惫的真诚:「好了,别再胡思乱想。我们一起,把这玻璃的金山银山挣回来。到时候,你想怎么威风,就怎么威风,嗯?」
王熙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炽热的承诺和那个安抚的吻弄得有些懵。身体被他紧紧箍住,脸颊被他掌心温热的气息包裹,唇上还残留着他短暂触碰的微温……那冰冷的怨毒和决绝,在这强势的拥抱和直白的承诺面前,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寒冰,迅速消融、蒸腾,化作一片茫然无措的雾气,弥漫在她眼底。她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笃定与承诺的脸。
贾琏知道,火候已到。他不再多言,轻轻松开怀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凤姐那双雾气弥漫、复杂难辨的眸子,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背影挺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
王熙凤僵坐在妆台前,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蜻蜓点水般的微温触感。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脸上那抹因激动和茫然交织而泛起的奇异红晕,看着镜中那个男人决绝离去的背影,再看看站在一旁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平儿……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唇瓣,看着镜中那倒影的人的嘴角似乎轻轻的有些上扬。
-----------------------平儿瑟瑟发抖分割线------------------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将细碎的金尘洒在荣庆堂后罩房的小小耳房里。晴雯坐在炕沿,面前摊着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袱。她动作利落却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烦躁,将几件洗得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的素净衣裳、一个装着顶针线团的针线簸箩、一把小巧锋利的剪刀,还有几样不值钱却精巧的头绳珠花,一股脑地塞了进去。她那天生带着几分傲气的柳叶眉紧紧蹙着,菱唇紧抿,雪白的腮帮子微微鼓起,一双明澈如秋水的美目里此刻盛满了不甘、委屈和一股被当成物件随意拨弄的怒火。
“好妹妹,快别拉着脸了。”鸳鸯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轻轻放在炕桌上,声音温婉,带着劝慰,“老太太亲自发的话,让你去琏二奶奶跟前学规矩,这是看重你!琏二奶奶治家严谨,手段了得,你跟着她,学到的都是真本事,日后前程更好。”她看着晴雯那副要咬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老太太心里记挂着你呢,特意让我嘱咐你,去了那边,眼明心亮些,手脚勤快些,莫要仗着是老太太屋里出来的就使性子。琏二奶奶……性子是烈了些,但只要你本分,她也不会亏待你。”
“看重?前程?”晴雯猛地抬起头,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讥诮,眼尾微微泛红,“姐姐何必说这些好听话哄我!老太太把我从宝玉屋里调出来,巴巴地塞给琏二爷,如今二奶奶一句话,我又成了她砧板上的肉!这算什么前程?不过是主子们手里的玩意儿,今儿丢给这个,明儿赏给那个!”她越说越气,手下用力,将那包袱皮狠狠打了个死结,仿佛勒住的是自己的脖子。
鸳鸯被她噎了一下,知道这丫头心气高、性子烈,此刻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再次叮嘱:“好生去吧。老太太那边,自有计较。记住我的话,多看,少说,万事……忍字当头。”她拍了拍晴雯的肩膀,那触感单薄而倔强。
晴雯没再吭声,只是倔强地别过脸去,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如同拎着自己沉重而憋屈的命运,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耳房。阳光落在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水红绫子袄,葱绿撒花缎子裤,越发衬得她身段苗条玲珑,只是那背影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孤绝和拒人千里的冰冷。她没走抄近路的大道,而是赌气似的沿着僻静的穿堂小径,一路踢着脚下的石子,脚步又快又重,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懑都踩进泥土里。
刚走到贾琏和王熙凤院落的垂花门前,晴雯只顾着低头生闷气,步子又急。就在她抬脚要跨过高高的门槛时,门内也正巧大步流星地走出一个人来!
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
晴雯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撞得一个趔趄,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手中那个沉重的包袱却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青石台阶上,包袱皮散开,里面的衣物、针线簸箩、剪刀、小玩意儿顿时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走路……”贾琏被撞得也是一顿,心头火起,正要呵斥,待看清眼前人,后半句话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一个俏生生的丫头站在台阶下,正手忙脚乱地弯腰想去捡拾散落的东西。她身量苗条,穿着水红绫袄葱绿裤,腰身纤细得如同春日柳枝。因弯腰俯身,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后颈。她抬起头,一张脸如同初绽的白玉兰,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此刻却因惊慌和未消的怒气而显得格外生动的眼睛,正带着一丝狼狈和难以掩饰的倔强,直直地看向贾琏。
正是晴雯!
贾琏心头猛地一跳!他见过晴雯几次,都是在贾母屋里远远瞥见,只记得是个极标致爽利的丫头。如今近在咫尺,才真切感受到那份惊人的美丽与扑面而来的鲜活气息。她身上没有府里丫头惯有的谄媚畏缩,眉宇间那股天生的傲气和此刻毫不掩饰的恼意,让她如同一株带刺的玫瑰,在晨光中灼灼逼人,与平儿的温顺、凤姐的艳丽截然不同!
晴雯也认出了贾琏,心更是猛地一沉!这位就是她未来的主子?那个被老太太硬塞过来、又被二奶奶扣着要“调教”的琏二爷?看着他一身华服、居高临下的姿态,再想想自己此刻的狼狈,一股更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咬紧下唇,俏脸紧绷,迅速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屈膝草草行了个礼,声音硬邦邦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婢晴雯,冲撞了二爷,请二爷责罚。” 说罢,便蹲下身,也不看贾琏,自顾自地飞快收拾地上的狼藉,动作间带着一股倔强的狠劲儿。
贾琏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浓密睫毛,还有那紧抿着的、线条优美的菱唇,心中那股因被撞而产生的火气莫名地消散了大半,反而升起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兴致。这丫头,果然名不虚传,够烈!
他没有立刻让她起来,也没有帮忙,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慌乱却倔强地收拾着。那散落一地的针头线脑,还有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剪刀,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这丫头此刻的处境和心情。
“你就是老太太赏下来的晴雯?”贾琏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晴雯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没有抬头,只闷闷地应了一声:“是。”
“嗯。”贾琏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尤其在看到她散落出来的一件叠得整整齐齐、洗得发白的素色中衣时,眼神微微一顿。他忽然道:“起来吧。东西慢慢收拾,不急。”
晴雯闻言,动作又是一僵。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几样东西胡乱塞进包袱皮里,用力打了个结,这才站起身,依旧垂着眼,低声道:“谢二爷。” 那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谢意,只有浓浓的疏离和戒备。
贾琏看着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向前一步,距离晴雯更近了些,几乎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清香。晴雯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
“去见了你们奶奶了?”贾琏明知故问。
“……还没。”晴雯的声音更低了。
“嗯。”贾琏点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吩咐,“去吧。好好伺候奶奶,规矩……用心学。” 他刻意加重了“用心学”三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紧握包袱的手指。
晴雯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审视和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深意,刺得她浑身不自在。她用力攥紧了包袱带子,指尖发白,低低应了声:“是,奴婢知道了。”
贾琏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这朵带刺的玫瑰刻在脑海里,然后抬步,绕过她,径直走下台阶,朝着院外大步走去。那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垂花门外。
晴雯僵立在原地,直到贾琏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缓缓抬起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那双明澈的眸子里,翻涌着屈辱、不甘、警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与忐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和那个沉甸甸的包袱,又望了望眼前这扇象征着未知与挑战的朱红院门,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脸上重新凝聚起那股宁折不弯的倔强,抬脚,以一种近乎赴死般的决绝姿态,跨进了门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