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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压抑
蒋隅眼眸森然,将江稚恩扶到自己怀里,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和已经形成淤血的手臂,声线凛然,在这个热夏季节,宛若寒冬降临:
“谁把她放进来的?”
江稚恩原本正在看沈芳菲的惨样,此话一出,立刻看向门口,果然看见了那两个常见的保镖面孔——原来他们也在。
其中最为面熟的保镖上前一步,半鞠躬说道:“先生,我们原本一直守在门口,只是刚才有人故意引开了我们,对方身份不明,且身上有武器,我们就……”
江稚恩突然想到了刚刚送花来的服务生,脸色一变,立刻勾住蒋隅的脖子,强迫他转过了头。
“是我放她进来的,跟他们没关系。”
蒋隅乖乖地被掰过头,闻言深深地看了江稚恩一眼,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江稚恩被看得直发毛,又听蒋隅问道:“你为什么放她进来?”
“我……你……这还不是怪你!”江稚恩果断决定倒打一耙,转移蒋隅的注意力。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招蜂引蝶的,这不,人家找上门了,自荐枕席,让我退位呢。”
蒋隅眉头皱得更深了,下颔线绷成一条直线,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板着脸看向地上一脸苍白的沈芳菲。
“这谁?”
江稚恩头顶上冒出一个问号,昨天还在电话里聊起过,这会就不认识人了。
“把她手给我断了!”
保镖点头领命,走到沈芳菲身边就要对她下手。沈芳菲顾不得剧痛,立刻爬起来跪地磕头,求着蒋隅放过自己。
蒋隅充耳不闻,又转回头查看江稚恩的伤势。
“不……不要……蒋总……蒋总,我错了,我刚刚就是生气昏头了,我,我是华冠的艺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沈芳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上妆容早就糊成一团,江稚恩见了都不忍直视,心想难怪蒋隅没认出来,于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对啊,她是沈芳菲呢。”
蒋隅眼中冷色不改:“所以呢?”
他又看向保镖:“听不见吗?”
沈芳菲见保镖已经开始掏枪了,濒死的恐惧已经压倒了疼痛,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对着蒋隅哭求,恳求他放过自己。
江稚恩见状也连忙抱住蒋隅撒娇:“你昨天不还在说她是华冠最赚钱的艺人吗?你把她手废了,她还怎么给华冠赚钱啊?”
“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女人家之间扯扯头花,我打回去就好了。”
“华冠不缺女明星,她敢伤你,整个沈家来赔都不够。别以为有顾盛撑腰我就不敢动他们!”
蒋隅越说眼中寒冰凝结越深,他直接下了命令,“动手!”
江稚恩心下一跳,故作埋怨地说道:“蒋隅你怎么回事啊,你现在像个黑社会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一言不合就掏枪,不在国内就这么胡来吗,蒋隅什么时候开始走黑帮头子的路线了?
“动什么手,她再不济也是个女明星,凭白消失了不怕警察来找你啊,我可不想以后去监狱探监。”
江稚恩在蒋隅胸膛上重重锤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蒋隅默默地看了她许久,才开口说道:“带过来。”
保镖立刻行动,将沈芳菲架到江稚恩面前。
沈芳菲早就一副半晕过去的架势,此刻像任人宰割的羔羊,在保镖怀里瑟瑟发抖。
蒋隅一只手圈住江稚恩的腰,俯首在她耳边,仿佛在哄小孩一般放低了声音:“不是说要打回去吗,打吧。”
江稚恩脑海中突然闪过郝荞跟自己说过的话,那个时候,蒋隅,是不是也是这么,诱哄沈因岁把顾盛推下楼的。
她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偏过脸僵硬说道:“我手疼,打什么,你赶紧把人放了。”
蒋隅摩挲她手腕的手指顿住,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陷入长久的沉默,久到江稚恩忍不住准备再开口时,他才给保镖们一个眼神,并吩咐道:“叫医生过来。”
沈芳菲很快被拖了出去,蒋隅将人打横抱到自己怀里,用指节抬起江稚恩的下巴,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
“你在瞒我什么,稚恩?”
江稚恩原本被沈芳菲打了一巴掌之后,脑子就处在混沌状态,一个接一个的事件让她思绪一团乱麻,现在面对蒋隅的审问更是应接不暇,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低下头,揪着蒋隅的西装扣子不说话。
蒋隅对她一向很有耐心,也不催她,只是一下一下摸着她红肿的脸,目光深邃悠远。
“哪里来的红玫瑰?”
蒋隅见江稚恩一直不说话,突然引向另一个话题。
江稚恩吓得差点没从蒋隅怀里滚出去,蒋隅从头到尾没往餐桌上看一眼,居然敏锐地发现多了一束花。
“就……那个……沈芳菲……送过来的。”
“你别说哈,她还蛮有心思的,居然想到给你送红玫瑰。”
“嗯……”
蒋隅似乎是应了一声,又似乎没有。手滑到她穿着的衬衣上,探进衣服下摆,摸到她光滑的大腿,睫毛轻轻颤动,随后抱着江稚恩去换了一件衣服。
两人出来时医生也正好过来,将江稚恩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后,说了几句注意饮食清淡的套话,就被蒋隅给赶走了。
江稚恩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仰着头朝蒋隅可怜兮兮地说道:“蒋隅,我有些饿了,我想吃你煮的面。”
以前上学时,蒋隅有时候就会以给她煮面为由,将江稚恩诱拐回家,而江稚恩每次都中计,自然是因为蒋隅煮的面实在是太好吃了。
蒋隅原本还在阅读药膏上的说明,闻言看向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看着蒋隅挽起袖子就开始走进厨房,江稚恩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不得不说,看帅哥做饭真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
【要是只穿个围裙,更美味了。】江稚恩开始在脑海里浮想联翩。
等到蒋隅煮好面端过来,江稚恩已经抱着抱枕睡了过去,他看着江稚恩安静的睡颜,将那一碗精心烹饪,色香味俱全的面条随手放在桌上,蹲下身,拇指轻抚过她吧唧的嘴唇,稍稍一用力,指尖就探进了口腔内。
睡梦中的江稚恩用力吮吸了一下,发现不是自己梦想中的鸡翅,咂了咂嘴就吐了出去。
蒋隅眼神落到带出银丝的指尖,沉眸,倾身,吻上了那双软唇。
一触即离的吻,宛若蜻蜓点水,没有影响分毫。
他起身,将人抱上楼。再下来时,两个保镖已经等候在客厅。
“说。”
“人已经送回大陆,联系了华冠来将人接走。沈因岁那边……”
“不是这个——”蒋隅不耐烦地打断,指尖在膝头轻敲了两下。“玫瑰是谁送的?”
“查过监控,我们被引开后,一个男侍应生就进了房间,花是他送的,我们对比过酒店所有工作人员信息,没有找到他,他在离开后就消失了,没有离开酒店,但是找不到人。”
蒋隅看向被插在瓶中的红玫瑰,眼底逐渐升起一丝烦躁之意。
“房间里的监控呢?”
保镖立刻递上一个平板,蒋隅很快就看完了江稚恩醒来后发生的所有事,在看到江稚恩抽走那张卡片时,蒋隅两指一划就放大了画面,可惜阳台刚好卡了监控死角,蒋隅没有看清上面的文字。
左右扫视了一圈,蒋隅忍不住按了按眉心,刚刚替江稚恩换衣服时并没有发现卡片。
——她藏起来了。
“稚恩……”抿起的嘴角溢出呢喃的低语,蒋隅手上的青筋凸起得更加明显。
“不要逼我……”
15.突如其来的殉情?
午夜的海岛,有一种blue hour 的基调,摇晃的树影和咸咸的海风,倒不似山林的寂静和幽深。
江稚恩一边艰难地手脚并用往山上爬,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夜视能力很差,虽说没有到夜盲症的地步,但在光线极其昏暗的情况下跟瞎子也无异。
以前蒋隅知道她的病症后,也曾请了一大堆专家来替她诊疗,不过她是因为长期用眼过度导致留下的毛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到这来,但这的确成为了蒋隅的困扰。
是的,蒋隅的困扰。
蒋隅失眠问题很严重,所以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任何光线。最初的时候江稚恩没当回事,也就没说这件事。两人在一起后的某一个晚上,江稚恩突然口渴想喝水,结果因为太黑不小心就撞墙上了。从那以后蒋隅坚持要给她留盏夜灯,生怕她起个夜把自己给摔死。
可是江稚恩没想到一盏夜灯的威力如此之大——蒋隅睡不着觉就爱折腾她,江稚恩铁打的肾也经不起考验,在她屡次强烈抗议过后,蒋隅终于消停了。
然后又诞生了一个新问题。介于蒋隅还是睡不着,他就总是像个幽灵一样看着江稚恩,导致她不止一次被蒋隅的目光‘盯醒’。
最后江稚恩提出一个解决办法,两人分房睡,互不干扰,她还可以回到以前自由熬夜的幸福时光。这个提议在第一时间就被蒋隅以冰冷且哀怨的目光否决,他说比起失眠来说,分房睡是让他更难以忍耐的事。
他问江稚恩是不是没有心,怎么能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江稚恩在他谴责的目光中羞愧地低下头,后来哄了好久才把蒋隅哄好。
说来也奇怪,蒋隅在跟她同床共枕一段时间后,失眠的情况也有了很大改善,至少抱着她睡的时候,不会因为那一点微弱光线而失眠了。
“哎呀!”
江稚恩没看见被树叶遮掩的小坑,一个踩空就摔倒在地,两个手掌撑在地上时脚上就感受到一股错力。果不其然,再起身时,不止掌心火辣辣地疼,迈出步子时脚踝也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没走两步就哭丧着脸蹲下身,在想要不要放弃探险回到蒋隅舒适的怀抱里去,这大半夜出来夜会的活真的不适合她。
“你大爷的,我怎么像出来偷会奸夫的,当初被蒋隅捉奸在床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江稚恩看了看前方幽长的小路,双手叉腰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咬着牙往山顶走。
实在是那张卡片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心头,让她食不下咽,这才来这没苦硬吃。
毕竟那句话,绝无可能被其他人知晓。
“还是这么没防备心,哎……”
在江稚恩身后不远处,一道孑然独立的身影注视着她的背影,发出无奈的叹息。随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跟随她的步伐,上到山顶。
江稚恩好不容易爬上山,先是看了一眼云层散开后皎洁的月光,左右扫视了一圈,空旷的地界不见其他人影。
“奇怪,是我想多了吗?”
江稚恩失望地垂下头,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身后就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她欣喜地回头,只看见黑暗中,缓缓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蒋隅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亚麻套装,单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江稚恩心下一惊,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稚恩。”蒋隅唤了她一声,听不出喜怒。
江稚恩飞速运转自己腐朽的脑子,尝试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半夜出现在这的原因。
“那个……我说我出来赏月的,你信吗?”
蒋隅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稚恩,如果想要找一个欺骗的理由,首先你自己就要相信它,即便它是一个谎言,这样才有说服力。”
江稚恩点了点头,慎重说道:“好吧,对不起,我是出来偷情的,结果被人放鸽子了。”
蒋隅:“……”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无奈按揉了一下眉心。
“稚恩,这样说并不会改变任何境况,我反而会更生气,你觉得你跟人偷情这件事,我就能容量了?”
江稚恩两手一摊,“都不能,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就是,想出来走走,你会相信吗?”
蒋隅走上前,单手勾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一拉,随后吻了吻她的嘴角,伸出舌尖细细的舔舐。
“其实,我都接受的。”蒋隅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江稚恩看着他浓重的眉眼,宛如丹青上最浓烈的一笔,心头突然像刚喝下一碗五味杂陈的汤,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接受了她。
“对不起。”江稚恩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手掌贴上他的侧脸,然后依偎进他的怀里。
“为什么道歉?”江稚恩的悲伤似乎也传染给了蒋隅,他的声音低沉,比浪潮拍岸的声音还要好听。
江稚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就是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在看到蒋隅的那一刻。
“稚恩,你说,我们一起殉情怎么样?”
蒋隅的大掌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温柔抚摸,一寸一寸的贴合脊骨上下流连。他身上的暖意渐渐将江稚恩包围之际,突然冒出一句吓死人的话。
江稚恩猛的抬头,诧异地看着蒋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蒋隅目光投向山崖边,似乎有些放空,又蕴含深意,他拥着江稚恩移动几步,思忖片刻,最后又将她抱得更紧,仿佛是要嵌入身体一般。
江稚恩被他的举动搞得心里发毛,正想开口询问,就被蒋隅打断:“我记得你恐高,是不是,稚恩?”
江稚恩正想点头,蒋隅又吐出一句话:
“那就抱紧我,千万别松开。”
在失重感传来的那一瞬间,江稚恩眼中只看得见蒋隅一个人。她的耳边听不到任何风声,风似乎很大,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整个夜空都倒映在她眼眸,而蒋隅的瞳孔里只有她。
自由落体的感觉在砸进水里的时候被窒息感覆盖。
海水一瞬间灌入喉咙和眼睛,模糊她的所有感官。在蒋隅吻上来的那一刻,江稚恩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什么蹦极或者跳楼机了。
16.做吧
“咳咳咳——咳咳——”
江稚恩从海里站起来,一只手撑在半人高的礁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海水倒灌进鼻腔的感觉像刀片一样,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一把挥开蒋隅想要安抚她的手,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呼吸。
蒋隅看着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嘴角微抿了一下,一下扣住江稚恩的手腕,俯下身子,和她脸贴脸说道:“我对你一直是有耐心的,稚恩,可你不能一直让我等。”
他的气息扑在脸上,一时间竟盖过了海风的味道。薄怒的眼神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强势压下,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似一副镣铐,冻结全身的血液。
这一刻,江稚恩突然意识到郝荞对于他的恐惧来源于哪了。
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夜,即使你知道它会来,你也还会胆战心惊,不知道会有多猛烈,不知道会有多震耳欲聋,是会将所有都摧毁,还是在不动声色中席卷过境。
或许是蒋隅一直在她面前都表现的太过温和,以致于她时常会忘记。
蒋隅,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耳边传来涛声,脚下的海水随着浪涌漫过脚踝又褪去,江稚恩眼前开始氤氲散开,眼前男人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如同做过千百次的那样,可这一次,不再是冰凉的触感,而是活生生的血肉。
心底猛然塌陷出一个大洞,黑黢黢的洞口,开始涌现出一只怪爪,将心脏狠狠抓住,再不松开。
蒋隅看见江稚恩原本还在瞪他,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手抚上心口的位置,像是突然心脏受到重击。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松开,脸上铠甲一般的表情有了松动。正想开口的时候江稚恩突然向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褪尽所有情绪。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不是你应该解释些什么吗,稚恩,你大晚上到这来,是想见谁?”
还没等江稚恩接话,蒋隅又继续问道:“你今天,在电梯里看见谁了?”
江稚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掩饰心中的错愕,但她第一时间就低下了头。
这个举动也让蒋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默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江稚恩在微微发抖。
“不要怕我,稚恩。”
“你在看向电梯外的时候,盯着对面的电梯超过了五秒。”蒋隅将江稚恩打横一抱,放坐在礁石上,自己单膝跪地,抬起她的小脚放在自己大腿上,检查起她的脚踝。
江稚恩挣扎了两下无果,只能随他去,她的心思还在刚刚蒋隅说的话上,俨然已经忘记自己身上的伤。
“你怎么一天到晚老是监视我,你有偷窥癖吗?”江稚恩没好气地说道。
蒋隅轻轻拂去她脚上的砂砾,查看了一番脚踝的状况后,又摊开她的手掌,看着已经凝结血痂的伤口,眉头皱得愈发深。
“你要是听话一点,我也不用天天盯着你。”
蒋隅抬起头,语气比起平常都要重了几分,这个状态反倒让江稚恩觉得熟悉了许多。平常教训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
“你跟了我多久,不是在开会吗?”正是知道蒋隅在开会,而且会开到很晚,她偷偷跑出来的。
“嗯,跟你出来偷情。”蒋隅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湿透的衬衣服帖的包裹着他的胸肌,勾勒出鼓胀的轮廓。手臂弓起的肌肉线条和青筋,昭示着强烈的荷尔蒙。
在确认江稚恩并不无大碍后,蒋隅才终于放松了神经。
“你老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江稚恩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和今天遭遇的事情,一时脸上有些燥意。
“你都知道我有伤,你还拉着我跳悬崖!”江稚恩气不过,舀起一捧水洒向蒋隅。
水花在英俊的脸上炸开,闪闪发光的水珠沿着高挺的曲线流下,让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增添了一丝脆弱感。她看得怔住,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两下。
“偷情的目的不就在于寻找刺激,这不也是一种刺激吗?”
“你认真的吗?”江稚恩听得目瞪口呆,对于蒋隅的脑回路想要竖个大拇指。
她抬起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睛突然睁大,惊喜地叫道:“蒋隅,你看,真的有星星哎。”
蒋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翻动的海面上,宛若黑色的镜面,映衬出璀璨的星河。
“好漂亮啊……”江稚恩感慨道,她扯了扯蒋隅的袖子,“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明天想去潜水。”
蒋隅没有应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江稚恩看着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又抚摸了几下,语出惊人地说道:“做吗?”
江稚恩:“……”做什么?
“有点忍不住了。”蒋隅露出些些为难的表情,手上动作却没停下。他一把将她的大腿分开,欺身压上。
江稚恩的手被他扣住交迭在头顶,明确感受到了小腹上的硬物,声音一下就磕巴了:“你…你…冷静点……”
“伤不是还没好吗?”两个病号在这深更半夜的打野战,不太合适吧。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稚恩?”蒋隅侧首贴上她的胸,用鼻尖蹭了蹭乳肉。
她错了,她不该问的。
蒋隅的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轻易解开内衣,五指抓握挺翘的乳房,用力捏了一下。
“蒋隅……”江稚恩呜咽一声,想逃开浑身又动弹不得。
蒋隅抬起头吻她,下身开始小幅度的顶弄,手在乳尖盘旋了几下就顺势向上,捧住她的脸吻得更深入。
一个绵长的深吻过后,江稚恩早已因为缺氧变得脸色通红,她无力地瘫倒,整个人向下缩去,蒋隅也随着她浸入海水里。
蒋隅将一只手垫在她的后颈上,另一只手直直钻入穴口,摸到那片与众不同的黏腻后,眼神一下就暗了:“稚恩,你的身体都要诚实一点。”
不像那张小嘴,总是叭叭的骗人。
江稚恩只觉得气息烫得灼人,身体像一块炙烤过度的酥饼,蒋隅太清楚她的敏感点了,那是两年的夫妻生活带来的熟练度。
好想逃。
蒋隅声音低沉,带着喘息的气音,掏出自己的性器抵在她的小腹上。
江稚恩能感觉到那根硬物亢奋地跳了一下,腰身也随之颤了一下。蒋隅舔着她的锁骨,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动。
他没有急着插进去,只是沉迷地吻她,从乳房吻到耳垂,又原路返回。把江稚恩吻得迷离了眼神,高高地扬起脖子,像引咎的天鹅,任凭他的侵犯。
以往都是在阴道内抽插的性器,此刻却脱离出来,在阴阜和小腹摩擦,花蒂被似有若无的拂过,让她更加空了思绪。
蒋隅一边吻她,一边挺腰,没有做爱时候的猛烈,而是跟随了浪花的速度,像在演奏一曲悠扬而舒缓的大提琴曲,在快要把江稚恩折磨疯掉之际,才终于射了出来。
看着马眼出吐出一缕缕的白精,喷洒在肚皮上,又立刻被海水冲刷干净,蒋隅不太开心,将她抱了起来,让上半身倚在礁石上,又继续撸动阴茎,射出剩余的精液。
江稚恩能感受到蒋隅射精的全过程,这跟他们做爱时还真不一样,因为那时候她通常都被肏晕过去了。
今天的蒋隅,有点温柔……
17.尝试自己坐下去
“我们……要在……这里……”江稚恩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咬了咬下嘴唇说道:“要不还是回去吧,万一有人路过……啊——”
蒋隅就这么插了进来,江稚恩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下身酸胀的感觉让她视线都失焦了。
蒋隅也不好受,他艰难地破开阻碍,穴壁上万千张小嘴都在吮吸他的茎身,销魂蚀骨的感觉在蚕食他的理智,他只想入得更深。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今天江稚恩的阴道更紧致了,阴茎只是吞了一个头就卡住。蒋隅低喘着,用手探到阴蒂的位置,用力地揉搓,增加她的快感。
江稚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下半身,她努力地抬高腰肢去迎合男人的抚弄,两只手撑在礁石上,奶子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晃。
“放松一点,稚恩,你今天太紧了。”蒋隅看得眼热,又去吻她,沿着腰线往上,就握住了那两团奶油般的乳肉。
“嗯呃……”江稚恩难耐地拱起腰,被他弄得又疼又痒。她也想把他吞进去,可是小穴都快有种撕裂的感觉了。
蒋隅又顶了一会儿,还是进不去,他胸膛狠狠起伏了两下,一只手圈住江稚恩的腰,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放。
“稚恩,你揉一下……”
江稚恩手里乍然被塞进两颗圆滚滚的东西,倒是让她分散了些许注意力。
蒋隅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说道:“要不你自己来,把它放进去?”
说着就抱着江稚恩换了一个姿势,让她骑在自己身上。两个人连接着的下身沉进海里。
江稚恩羞耻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慢慢地将身体靠在蒋隅怀里,然后扶着他的肩膀,开始尝试旋转腰肢,用穴口在龟头上打转。
两人其实也试过女上位,不过也是蒋隅主导得多,而且江稚恩骑两下就喊累了,两人用得最多的还是传统体位,后入蒋隅很喜欢,但江稚恩受不了。他会插得很深,有几次上头了还会直接插入宫口,江稚恩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你怎么还是这么粗,不是射过一次了吗?”江稚恩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得其法,阴茎怎么弄还是卡住一个头的状态,她无奈地向蒋隅抱怨。
蒋隅浅笑了一下,勾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一下,在脖子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吻痕。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稚恩,我浑身上下,哪一点不是按照你喜欢的配置来的。”蒋隅意有所指。
江稚恩没听出其中的深意,撇了撇嘴说道:“你可真自恋。”
蒋隅这会儿倒是也不急,握住裸露在外的茎身自己套弄,时不时的来个深吻,或者咬一下奶子。
看着江稚恩绞尽脑汁想要吞下他的样子,太可爱了。蒋隅觉得心似乎也像被海水拂过一般,他伸手捏了捏江稚恩的脸颊,沉下眼去抚摸她的身体。
江稚恩看着蒋隅对自己爱不释手的样子,像在摆弄手办娃娃一样,沉浸在玩她的乐趣中,于是擦了擦鬓角的汗,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你专心一点……”怎么做着做着还玩上她了。
蒋隅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江稚恩视线投向远方,突然就看见有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她惊呼一声,吓得立刻抱住了蒋隅。
“怎么了?”
“好像有人。”
蒋隅头也不回,只温柔地安抚她,“放心,没人。”谁敢偷窥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江稚恩的思绪已经跑到另一个宇宙了,“没人,那是鬼吗,蒋隅,这海岛还闹鬼的吗?”后背都开始发麻了。
蒋隅显然也被江稚恩的脑回路给惊住了,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幽幽开口:“稚恩,你把我吐出来了。”
江稚恩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低下了头,蒋隅的阴茎贴在她的阴阜上,顶端贴着盆腔的位置,在被注视的时候,还兴奋地跳了两下。
“不好意思……”
江稚恩顿觉气氛有些尴尬,悄摸瞄了一眼蒋隅的脸色,在思考要不要继续。
不过蒋隅很快用行动回复了他,他用两根手指撑开穴口,把自己的分身再度塞了进去。
江稚恩看着他一副今天必须在这办了自己的架势,索性下了横心,猛地一坐,将肉棒完全吞没。
“啊——”
“嗯——”
两人几乎同时呻吟出声,蒋隅没想到江稚恩突然来了这一出,他的鸡巴受到刺激,立刻又充血肿胀了几分。
江稚恩主动吻上了蒋隅,学着他平日的习惯伸出舌头,舔过他的上颚。
蒋隅被这一番动作弄得思绪空白了一瞬,回神时马上夺回了主动权。将她桎梏在怀中,去撞她的最深处。
“……啊啊……蒋隅……”江稚恩声音发颤,快感急促地从全身汇聚到小腹处,水流了出来又被肉棒顶回去。
又紧又软,这是蒋隅唯一的念头。他加快操干的力度,抓紧江稚恩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在乳尖重重地咬下。
江稚恩呜咽出声,猛烈的操干让她像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无助呻吟,撩人的情欲声回荡在整片海滩。
她觉得哪哪都是烫的,肉棒很烫,蒋隅的舌头很烫,他搓揉自己的的大手也很烫,烫到连海水都开始沸腾,最后在疯狂的尖叫中彻底释放。
被喷涌的热液一淋,蒋隅也腰间一松,彻底射出积蓄的精液。
即便是射了,蒋隅也没停止抽插,他只是放慢了速度,任凭自己在小穴里捣出白浆。然后扣住江稚恩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酥麻的触感覆盖在唇上,紧接着就是舌头侵入,撬开牙缝,勾带着自己舔弄,仿佛在告诉她,这才是正确的吻法。
江稚恩恍惚地想着,明明都是一起练的,怎么他的吻技那么好。
在男人离开的时候,她甚至还不满足地追吻上去,要继续亲吻。蒋隅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果断满足了她。
鼻息相交缠,直到一闪而过的探照灯略过两人的头顶,蒋隅才念念不舍的放开她,抵在她颈窝问道:“还要吗?”
江稚恩以为他是在问还要继续吻吗,正想回答,结果蒋隅用力地顶了一下她。
她连忙摇头,哑着声音回道:“有点冷了,回去吧。”
炙热的体温早在缠绵的亲吻中降下,她龟缩在蒋隅怀里,慵懒地摇了摇头,“我困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蒋隅又抱了她一会儿,才从她体内退出来。看着一泄而出的白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把江稚恩打横抱起,迈着长腿往酒店里走。
回到套房的时候江稚恩已经半睡过去了,她能感觉到蒋隅把自己抱进浴室清理,然后又放回床上,正当她准备一梦周公的手,唇齿突然又被撬开,舌尖瞬间泛起一股苦味。
她皱了皱眉,却被迫咽下了那颗药丸。江稚恩不解地睁开困倦的眼,看向蒋隅。
蒋隅给她喂了一口水,才解释道:“刚刚都射进去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江稚恩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开口:“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蒋隅和她躺到一起,摸着她的后背,沉默半晌才开口:“本来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或许不是时候。”
他低下头,江稚恩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
如果孩子能绑住她的话,他一定会把她绑在床上没日没夜的操,直到孩子出生,反正也是她欠他的, 可惜,不是这样的。
18.开会是个技术活
江稚恩醒过来的时候,感到胸口沉甸甸的,她还以为是昨晚蒋隅揉得太多的原因。结果低下头一看,一颗黑毛脑袋就枕在自己胸口上。
蒋隅竟然还在?
她微妙的动静惊动了男人。蒋隅睁开眼,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眼前的雪乳,然后深处舌头舔了舔。
胸前柔软的触感让江稚恩红了脸,她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山’,声音带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娇媚。
“起来啦,好重……”
蒋隅恋恋不舍地撑起身子,将抱怨的人困在自己身下,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江稚恩被看得不好意思,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随意往下瞟了一眼,就看见了慢慢起身的某个‘东西’。
“晨勃了……”蒋隅的声音还带着倦意,下体却用力的撞了她一下,带着求欢的意味。
“你该换药了。”昨晚在海里泡了这么久,他也不怕伤口发炎。
“那你给我换。”蒋隅见她说话都没力气了,也不再强求。慢悠悠地起身去洗澡。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江稚恩低下头,看了下自己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过药了,脚上的红肿已经小腿,就是身上残留的吻痕和牙印看着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她打开衣柜,翻出蒋隅的一套衣服穿上,又叫了酒店服务,让他们送一个医疗箱过来。
也不知道明明昨天就是护士来换的药,今天蒋隅抽什么疯要她亲自换。
江稚恩才喝完一杯水,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她打开门,门外赫然就是昨天送花来的服务生。他推着餐车进入,将餐点一样样摆好后就退了出去。
江稚恩吓了一跳,连忙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回过头时对方正准备离开,江稚恩一把抓住他问道:“谁让你来的,昨天那卡片是怎么回事?”
对方抬起头,机械地笑了一下,又从口袋里递出一张房卡给她。江稚恩低头看了一眼房间号,再抬头时差点就要叫出来。服务生五官尽数消失,一张脸像被打上了马赛克般,看不清面容,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一排排闪过。
江稚恩一把将人推了出去,靠在门板上平复失控的心跳。因为拳头的紧握,房卡的尖角硌进手心,结痂的掌心又开始渗出血珠,混合在汗液里,缓缓流出一道蜿蜒向手腕的痕迹。
蒋隅走出来的时候,江稚恩正站在在餐桌前,盯着眼前的咖啡发呆。
他径直走了过去,用带着水汽的身子将人拥进怀里,沉迷的吸了一口,随后坐下,让江稚恩坐在他的大腿上。
目光随意地扫了餐桌一眼,咖啡、火腿叁明治,最标准的酒店早餐。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问道:“怎么叫了早餐,我还想给你煮面吃的。”
江稚恩心烦意乱,拨弄了两下头发,才扯出一个假笑,说道:“你今天不是还要开会吗,随便吃点吧。”
她拿起咖啡递到蒋隅嘴边,蒋隅就着她的手浅浅的喝了一口,“不喝了,这豆子不好,我叫人重新送来。”
江稚恩讪讪笑了两声,“别浪费了,你不吃我吃了吧。”她将手收了回来,自己尝了一口,当下小脸就皱成一团——太苦了。
她也不爱喝咖啡,一般早上蒋隅都会给她准备果汁。
蒋隅见状,嘴角擒着笑意,抚摸了一下她的后颈,低头就着她在杯子上留下的水痕,又喝了一口。
“那不浪费,我们一起喝完。”
江稚恩喝了一口就醍醐灌顶,决定暂时放弃中华民族的优良品德,把这咖啡倒了,还有那一看就很难吃的叁明治,一起倒了。
蒋隅拨了电话,叫人重新送早餐上来,一盘盘精致的出自米其林大厨之手的餐点摆上来时,江稚恩不到叁秒就屈服于资本的诱惑之下。
蒋隅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怀中一脸欣喜的江稚恩,饶有兴味的问道:“稚恩,你是给谁打的电话叫的早餐,这酒店的厨师不都是一样的吗?”
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了两下,江稚恩心里一咯噔,仓鼠一样的腮帮子越嚼越慢。
“这……我哪知道,你什么身份,打了电话人家肯定伺候好,哪像我。”江稚恩用叉子叉起一块面包,开始给蒋隅喂食。
她一口,蒋隅一口。
“你怎么了。”蒋隅叁两下就嚼完下肚,虽然是疑问句,语气确是肯定的。
“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声音都最后都变得缠绵,蒋隅捧着她的脸强势缠吻,如同要夺去所有氧气的架势,口腔里满是面包香气。
“那个…唔唔…你还要…换…药……”江稚恩几乎是在夹缝中挤出字句,但最终还是淹没在沉重的喘息里。
“好……好了,换药!”江稚恩擦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嘴唇,比出一个禁止的手势,不许他再胡闹了。
这家伙今天也太黏人了……
Allen正襟危坐,一会儿抚平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一会儿理一下堪比直尺量出来的领带。今天是他作为墨西哥地区新上任的负责人,第一次和那位传说中的蒋氏继承人见面——线上见面。
他原本是负责管理奇瓦瓦州的医设市场,结果上一次那位总裁来视察的时候,和当地的黑帮起了冲突,总负责人被殃及,现在还在医院当植物人,他就被赶鸭子上架,成了继任者。当然,他这个继任者要接受考核的,于是就有了这次线上会议。
深吸了一口气,Allen看了一眼手表,准时准点的开通了视频。
“蒋总你好,我是北部地区的负责人Allen,这次会议主要是想……”Allen灿烂的笑脸僵住,因为对面的蒋隅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虽说他知道蒋隅年轻有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但人和人的区别,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他这只猪也不敢妄想什么,尤其是听闻蒋隅雷厉风行的手段后,更是恨不得把这位素未谋面的总裁供起来。
但是—— 想过一万次见面的场景,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的‘平易近人’。
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甚至还光着上半身,惬意地依靠在沙发上。完全不像拨弄金融市场的巨鳄,而是像是刚结束通宵聚会的纨绔子弟。
如果不是Allen为了这次汇报不眠不休地准备了一个星期,他还以为这次是一次普通朋友的闲聊。
Allen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蒋隅脖子上和胸口上过于明显的吻痕,开始汇报手头上跟进的几个项目进程。一开始还磕磕巴巴的,不过见蒋隅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才稍微放宽了心,拿着手上厚厚的一迭资料开始口若悬河。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仅凭他的介绍,就了解了北部地区所有医疗器械制造业的相关情况,甚至还指出了目前项目进展中的几个重要问题,还提问了几个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仿佛扎根墨西哥的不是Allen,而是他本人。
Allen正提心吊胆的准备回答,就看见蒋隅似乎想换一个姿势,一只手突然从屏幕下方伸出,按在蒋隅的胸膛上,并且还伴随着一个有些恼怒的女声:“哎呀,你不要老是动来动去,这样我不好上啦。”
Allen努力掩饰错愕的表情,死脑子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
上什么,上谁,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原来他的总裁,是被上的那个吗?
这个女人是谁,是传闻中的总裁夫人,还是情妇,他是不是应该主动提议休息一下,让老板把事办完?
蒋隅在江稚恩出声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看向跪坐在自己腿间的人宠溺的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太痒了,你要不用力一点?”
江稚恩翻了一个白眼,右手举着棉签,继续小心翼翼地给蒋隅上药。
她又不是专业的,看见蒋隅肚子上贯穿的血洞时,脸色都白了。
蒋隅说得轻巧,她就以为只是皮肉伤而已。
她当下就要找护士来,偏偏蒋隅不乐意了,非要她给自己换。江稚恩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比吹毛求疵还要仔细,光是解个纱布就解了快20分钟,蒋隅不慌不忙地打开电脑,说自己要开个会,让她慢慢弄。
江稚恩举着颤抖的手给他消毒,这下就更慢了,因为她自己一不小心手重,让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伤上加伤怎么办。
偏偏蒋隅心大,开个会还跟屁股上有刺似的,老是动来动去,为她艰难地上药旅途添加‘磨难’。
为了不影响他开会,她还只能龟缩在蒋隅双腿间。因为蒋隅说这是一次很重要的视频会议。
“你给我坐好,我手都酸了。”江稚恩又埋怨了一句。蒋隅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含笑意抬起她的下巴,查看了一下还有些红肿的嘴唇,说道:“叫你少吃一点,你看嘴巴都肿了。”
另一边的Allen听到嘴巴肿这叁个字,表情更加控制不住了,男人的黄色脑袋让他脑子里开始冒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嘴巴,肿了?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江稚恩在卷饼里疯狂的加辣酱,看得蒋隅直皱眉头。
江稚恩不想理他,不加辣酱的卷饼怎么会好吃,他这个成日里只吃草的人是不会懂的。
蒋隅倒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特别限制她,爱吃就吃好了,多吃点长肉,还是他的福利了。
顺势在丰乳上揉了一把,沉甸甸的手感让蒋隅心满意足,继续开会。
“Go on!”男人眉眼舒缓,下巴轻抬,示意继续。
干净利落的腔调唤回了Allen的心神,但也只唤回了半个脑子。
老板这是让谁go on?
直到蒋隅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Allen这才尴尬地咳嗽两声,继续做汇报,只是眼睛再也没敢往画面下方看。
19.你教教我
蒋隅结束视频会议,又接通了助理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不断传来的加价声,江稚恩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收拾好纱布和药瓶,就听到蒋隅决断的声音:“直接拿下!”
蒋隅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对着江稚恩招了招手,示意她做到身边。
“你又买什么了?”
“一颗蓝钻,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蒋隅埋首在她胸前,两条手臂铁通一般的围住她。
江稚恩看了看手上的婚戒,“也不一定……”
“……什么?”蒋隅没听清,像小狗似的仰起头下巴抵在双乳之间。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潜水?”
“你就这么想去潜水?”蒋隅不明白她怎么对潜水有这么大的热情。
“不然呢,都来这了不玩玩吗?待在酒店里多无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像蜜月那样绝对不行。不行!”
江稚恩一想到蜜月期间跟蒋隅抵死缠绵的那些日子,就满头黑线。
“我觉得挺好的,就我们两个人。”
“我觉得不好!”江稚恩从蒋隅怀中钻出,奔向浴室。“你叫人送套衣服过来,对了,记得帮我找个潜水教练。”
蒋隅看着空落落的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空气在无声中,赫然骤降了几个温度。
等到江稚恩洗漱完出来,看见蒋隅正端着一杯伏特加,玻璃杯的水影晃动在手腕上,让水母仿佛活过来一样,平板上是一堆江稚恩向来看不懂的数据图。
“那我先下去了,你慢慢忙。对了,教练联系了吗?”
听到她的问话,蒋隅这才不紧不慢地把头抬起来,义正词严地说道:“没有教练。”有他在,还需要别的男人教她?他又不是死了。
江稚恩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家伙在乱吃飞醋。她走到蒋隅面前,双手叉腰,试图拿出气势来。
“我又不会游泳,没有教练我怎么潜水?”
“我教你。”
“可是你……”江稚恩指了指他的平板。
“不重要。”蒋隅将酒杯一放,抬眸,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
“没人比我更好,稚恩,你不需要别的男人。”
江稚恩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咽了咽喉咙,大腿一跨就坐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的大腿根上。
“首先,蒋先生你有点性别歧视,潜水教练就一定得是男人吗?其次,谁让你喝酒了,你伤还没好呐!”
蒋隅似乎是愣了一下,眸光闪动,眼中微茫收紧。开口的时候声音略微喑哑:“稚恩,你压到我了。”
“压到……”江稚恩反应过来,顿时升温,连忙向一旁爬去。
蒋隅抓住她的脚踝,往自己方向一拉,欺身将她禁锢在身下。
江稚恩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我不是故意的。”
蒋隅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没拒绝你,你可以骑我的。”
他的话让江稚恩脑子里又冒出昨晚海里的场景,忙不迭说道:“你不要老是用这么奇奇怪怪的用词。”听着怪尴尬的,还很容易想入非非。
蒋隅轻笑一声,含住她的嘴唇,温柔的吻她。“那要怎么说,你教教我,稚恩。”
简单的几个字把江稚恩撩拨得浑身酥软,体内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渴望。她一把捂住蒋隅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潜水,我要去潜水。”蒋隅现在看起来非常需要去海里泡泡灭火。她也需要。
“遵命,夫人。”
一声夫人把江稚恩叫得忍不住握紧双拳,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流动,时不时打出火花,落在彼此的身体上。那种来源于彼此身上的近乎本能的致命吸引力,让人无法抗拒。
20.去探探那个远方表妹的班
江稚恩没想过会在这看到沈因岁和顾盛,不过一秒的时间她也就释怀了,这对欢喜冤家出现在哪都不稀奇,毕竟整个世界都是围着他们转的嘛。
只是他们又在吵架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也会在,原先的演员因为被爆偷税临时下车,我也不知道顶替的演员会是他啊?”沈因岁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顾盛却还在不依不饶。
“你会不知道?岁岁,这话说出来你相信吗?而且明明说好了这两天陪我,现在呢,接了个电话你就要离开,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顾盛气恼地将领带解开,一双眼睛充满了戾气,却无处发泄。
“我也跟你解释了,剧组那边临时改了拍摄计划,我是女主,自然要跟着计划走,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你每次出差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沈因岁着急的看了眼手机,顾盛再继续纠缠下去就要延误飞机时间了。
“那个破剧组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它原地解散!”
“你敢!”
沈因岁被这一句话彻底激怒,顺手就将手上的果汁泼了出去,顾盛整个人连带着昂贵的衣服被浇得一片狼藉。
“顾盛,你明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一而再再而叁的威胁我,你是打量我不会反击吗?
顾盛讥笑一声,移开受伤的眼神,满是疲惫地开口:“你最看重的不应该是我吗,岁岁?可现在,好像什么都比我重要,不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比我重要。我是不是,只是你报复沉家的一个工具?”
沈因岁哽咽开口,“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工具吗?你和我,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只是工具,不是给别人营造理想生活的演员。”
江稚恩原本是想来便利店买瓶水的,结果意外就撞见了在隔壁争吵的两人。
她原本不想打扰他们,悄然离开,却在听到沈因岁这话时停下了脚步。
沈因岁这话,什么意思?
她转过身,看向陷入沉默的两人,犹豫几秒就下定了决心,径直走了过去。
“这里虽然是海岛,但还是有很多游客的,你们就不怕被路人拍到上头条吗?”江稚恩将水递给沈因岁,又递给顾盛一张纸。
沈因岁看见是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张了张嘴,又慌忙看向顾盛。
“你怎么在这?蒋隅也在?”
“我来这玩的。”江稚恩心中一丝疑惑,看到她,沈因岁第一反应是蒋隅是不是也在,不像是在意,更是是恐惧。为什么?
“顾盛,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怎么总是对沈因岁大呼小叫的?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仇人。”江稚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盛,这脾性是怎么讨到老婆的。
“我们怎么样关你屁事,江稚恩你管得太宽了,给我滚远点!”顾盛一肚子火,对着所有人无差别扫射。
“顾盛你够了,少拿你那副少爷脾气出来吓人,现在不是在学校了,你要是脑子不清醒就给我去海里泡泡,冷静一下。”
这句话意外地和江稚恩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不由地勾了一下嘴角。
“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这句话江稚恩直接对着沈因岁问的。
沈因岁看了眼毒辣的太阳,将江稚恩拉到遮阳伞下,又对着顾盛招了招手。
顾盛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挪了脚步,坐到两张椅子之外。
两人的小互动让江稚恩弯了眼睛,吵归吵,估计待会就和好了。不像她和蒋隅,好像没怎么吵过架,蒋隅拍板的事从来都改不了,他不在意的事,都是由着江稚恩来。
说起来,他们的婚姻好像才是不正常的那个。想到这,江稚恩有些郁闷。
“我那部剧不是正在拍摄中吗,因为饰演男二的演员出了事,资方就更换了演员,结果新换的演员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沈因岁点到为止,江稚恩恍然大悟。
“这不,剧组临时通知我说要补拍一些镜头,要紧急赶回去,就跟我吵起来了。”沈因岁朝顾盛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露出无奈的表情。
“那个……小奶狗?你真的跟他……?”江稚恩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剧情啊?
“啊,哦,之前跟顾盛分手的那段时间缠上来的,就是想借着我从顾盛那里要资源。要不是顾盛不睡男的,他就去爬顾盛的床了,我这也算是变相解决一个情敌。”沈因岁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气定神闲的说出事实,还顺带开了一个小玩笑。
“分手?”江稚恩目光停顿,眼神充满了困惑,敏锐的捕捉到重点。他们什么时候分过手,这件事为什么她不知道,原剧情里可没有两人分手的画面。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沈因岁连忙捂住嘴,眼珠子四处乱瞟,刚好就瞟到优雅前来的蒋隅身上。
他一看到沈因岁惊恐的表情,先是露出几分不解,随后看到她躲闪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走到江稚恩身后,用手掌贴上她的手背。
江稚恩感受到背后的温热触感,扭头,刚好就撞见沈因岁和蒋隅两人在空中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看向蒋隅。
“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买瓶水半天不见踪影。”蒋隅挨着江稚恩坐下,目光先是扫了不远处的顾盛一眼,然后看向沈因岁。
“你这会不是应该在拍《冬雪夜》吗?沈因岁,你要是这么耽于玩乐,华冠可以重新换女主。”
沈因岁正忿忿地想开口,江稚恩先说话了。“你不是不插手华冠的事吗,怎么对沈因岁的行程这么清楚?”
蒋隅被问得一怔,略微思索后说道:“华冠对这个剧投资很大,所以我多关注了一下。
“还有我祖父的亲兄弟的儿子的老婆的妹妹的孩子的弟弟也在这剧里参演,祖父让我多关照一下。”
“什…什么?”江稚恩和沈因岁头顶同时冒出两个问号。
“就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蒋隅还贴心地解释了一句。
“远房表妹?”她怎么那么不信呢,江稚恩看向沈因岁,问道:“你认识吗?”
“我……应该不认识吧。”说这话时沈因岁还犹犹豫豫地看了蒋隅一眼。
江稚恩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疯狂扫射,最后拍板定论:“既然是你远方表妹,祖父又让你关照一下,那我们去探个班吧,正好沈因岁也要赶回剧组。”
顾盛被晾在一旁许久,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听到江稚恩的话,立刻皱了眉头。
“江稚恩,你探我老婆的班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江稚恩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我看你老婆演技够不够当女主角,不够我就把她换了,满意不?”
顾盛脸色顿时一变,指着蒋隅吼道:“你老婆怎么回事,她一天不找我们岁岁的麻烦不舒服是不是,当初在学校要不是你老护着她,她至于这么无法无天吗?”
蒋隅眼都不抬,抓着江稚恩的手在手里把玩。“我不护着她还护着谁,蒋隅,你再骂她一句试试?”
沈因岁也在一旁帮腔,“在学校的时候就你欺负我最狠,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岁岁……!”顾盛没想到沈因岁还帮着江稚恩说话,“你这么护着她干嘛,上次就是她给你下药!她就没安好心!幼儿园的时候就跟个丑八怪一样黏着我,她就是贪图我的身体!”
江稚恩:“……”
沈因岁:“……”
蒋隅带着冷意的目光径直杀向顾盛,甚至已经在思考手边有什么趁手的工具。
“好了,话题扯远了,这样,我们一起去探班,你要是担心沈因岁跟那小奶狗有什么,你全程监督不就好了。至于你——”江稚恩盯住蒋隅,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换,“我们去见见你那个——远、房、表、妹!”
她倒要看看那远方表妹长什么样,蒋隅真把她当傻子了,他跟沈因岁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蒋隅丝毫不惧,拿出手机开始联系私人飞机,然后嫌弃地看向顾盛和沈因岁,说道:“你们两个,坐另一架,不然自己游回去,也行。”
江稚恩没打算劝,因为她怕蒋隅半路把顾盛给扔下去——他真的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