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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峰回路转
周六。
她起床很早。
她全身酸痛,下床的时候两腿相绊,在床边摔了一跤,她撑着床沿站起,脚底发麻,腿部腕骨处疼痛,步子缓钝。
出了门坐上提前打好的车,司机压着厌恶从驾驶座伸长手臂和身体,给她开副驾驶的门,整个过程并不看她。
重重哐门,关门一瞬夹进大量凌冽的风。
像是含蓄甩她刺痛的一耳光。
因为她超时了。
可以被这样对待。
下车的时候太仓促,又在车前绊倒,她跪在半开的车门前,路边的早餐摊贩好奇看她。
双手撑着粗糙地面起身,空气中还残留车子的刺鼻尾气,她低着眼慢慢踱步。
刷卡,上楼梯,转弯,进教室。
教室里没有人。她没有开灯,静静地坐在自己座位,脑子异常清醒。
她视线聚焦在一点,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
班里来了人,手指在微暗门边摸索,灯一亮就见沉默放空的她,微微凹陷的眼眶嵌在苍白脸上,像一条飘飞的魂。
吓人一跳。
他不禁骂了句脏话。
她没反应。空落落地。眼神很死气。
人渐渐多了。
室内开始嘈杂,她把一切人声排除在外,直到有道熟悉男声贴着她耳根说话。
太近了。
他的声音强行钻进她的神识,搅浑了她的思想。他声腔带笑,说给她带了早饭。
她木木地点头。
她把双脚严严实实踩在地板,感受到的不是踏实,而是一种虚,一种恐惧和不安在身体缓缓流窜的过程。
很罕见的。
早上的课她都在走神,有时她也会尽量把意识拉回课堂。
比如现在。
她看向黑板,数学老师讲得唾沫横飞,使用过度的粉笔头堆几层密密麻麻的粉屑,为了更方便画图,长长的粉笔被从中间掐断,黑板上的三棱锥棱角分明,一条侧棱的白线有细微的出头。
数学老师讲到激动时眼角挤出的纹,紧皱的五官,写出论证过程后终于舒畅的表情,以及拿着画图工具的手舞足蹈。
镜片后浑浊但毫无邪念的眼睛,黝黑粗糙而干燥的左手掌摁着工具,右手快速画下崭新的几何图形,手臂一侧被蹭上条状粉笔灰。
她视野的一切都清晰。
知识的传授过程如水流般舒缓,没有任何不良人为因素掺和,面向多个主体的问句和强调句。
本该令人平静。
可为什么?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很快就要把所有证据移交警方,板上钉钉的强奸,绝对完美的受害方。
她喉咙很干。干得发痒。
她水杯空空,眼周也干得要命,像有细微粉尘在打磨眼皮。不适感渐强,她开始频繁吞咽口水。
“喝我的吧。”
黑色水杯侵入她余光,附带他的笑容。
她全身顽固地保持原状。
数学课下,嗓子发疼,欲呕。
她大口大口吞咽温水,不适感微微缓解。一旁的男生喋喋不休,声音听上去很是明朗,单方面的分享,他也并不感到尴尬。
她的手指在桌下轻轻动作。
正在录音中……
她开始引导话题——与昨晚有关的一切。
他露出青涩冒傻气的表情,几乎语无伦次,从未想过会被她接纳,更何况是这种方式。
他的诉说越发激动,却在某个关口突然一顿,然后以极其亲密的姿势靠近她,红着脸问她今天还能不能再做。
手掌包住她的手,牵引到他的下身。
她心一跳,触电般甩开。
今天是这周最平静的一天。
很快她止住了思绪。
因为她昨天也这么想。
下课时看到张祺尧在刷校园墙,校园墙的帖子被昨天校庆刷屏,底下评论多是求联系方式的,也有一些对节目的讨论。
张祺尧点进的图片是夏怡梨,她是昨天的主持人之一。他放大图片看了看她的脸和着装,退出框,点进别的节目视频。
细弱的钢琴乐曲从他扬声器传出。
江桧只草草扫了一眼。
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敛尽所有光线,再缓缓释放出自己的光芒。
这下她为他找好的一万个开脱理由,一遇现实,全幻灭了。
其实也并不意外。
她曾对他有过很长一段日子的窥听。
这就是他的本质。
对他唯一还残留的滤镜,是那道光,那段柔光下的演讲——珍爱生命。
“ 尊重生命的伦理,意识到自己是有生存意志的生命,围绕我们周围的,也是有生存意志的生命。
全然肯定生命,我们才能改变以往的生活态度,而开始尊重自己的生命,使其得到真正的价值。 ”
什么都能是假的。
但他提及逝去生命时眼里的泪光不能,让她为之动容揪心的句子不能。
然而在今早的过度走神里,为了消磨时光,打开学校发的《群文阅读》,然后看到了原句。
啊。史怀哲的句子。原来是引用。
这下她最后的执念也没有了,有的尽是虚空的倦怠。
她觉得很空虚。很荒谬。
她生命中的一切,真真假假杂糅一团在她眼前高速晃动,晃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拨开一看,竟没一件是真。
耳边很吵。
原来张祺尧一直在和她说话。
他问下午放学她要去哪。
她只是看着他,沉默很长很长。
然后她看向桌板,说她下午有事要办,不要跟着她,否则晚上就不去找他。
他很兴奋,连忙说好,保证下午绝不跟她。
她起身外出上厕所,在洗手台洗手时,盯着哗哗的透明水流出神。
厕所外的摄像头好像坏了,没人注意也没人修,又是周六,看来要等到下周才有人发现。
放学时候。
张祺尧被一通电话叫走,他拿了手机钥匙就匆匆跑了,书包也没拿。
江桧看他走了,松口气,缓慢收拾东西,磨到人都走光了,她抬头看灰着眼睛的监控——早已被断电。
她才带上手套翻他桌洞和书包。
书包里有润滑油、粗绳、沾了他指纹的避孕套。她小心装进自己书包后,还原他桌面,然后出了班门。
下楼的路有两条。
她本打算走通向大厅的那条,走了几步,发现钥匙没拿,再出班门索性换了条道,这条要经过厕所,但下楼后就是顺坡,直达校门。
这糟糕的一切,将在今天结束。
很快。
# 相信原罪论吗?
生来有罪,一生赎罪。
在她途经女厕,被陌生肢体粗暴拉进厕所的时候,一种灭顶的恐惧浇淋她全身各处,绝望像寒冬,把刺骨的凛冽凝结为一瞬。
她被悲剧的环牢牢套死,而她不知道该如何赎罪。
然后雨幕一样的水流喷撒开来,更快的,水流开始成股地聚集为强劲水柱,她五官的秩序被冲垮,表情混乱。
她被扼住咽喉,像一条腰身被按在砧板上的活鱼,只有头部和尾部拼命摆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她腿胡乱踢蹬,水柱偏斜,喷射在按压她的人脸上。
那人暴怒,尖叫着拽她头发,把她的脸完全按进装满水的水槽,她呛了水,拼命咳嗽,喘粗气,费劲呼吸。
江桧内心的恐惧更深。
是三个人。
她拼命撞向其中一人,在那人衣服上擦干脸上水渍,凭借模糊的视线,她认出了其中一人。
“……赵赊嫚。”
被认出,赵赊嫚恼羞成怒,示意另外两人给她点教训。
她们拽着她头发,按进水池,又提高,如此反复。
挣扎之下,暴力的巴掌多次少量的迭加,她缺乏锻炼,加上昨天激烈的性和不健康的作息,她免疫力下降,且有发烧趋向。
她有很强预感,如果今天没有人来,她将会死在这。出于多种偶然因素综合。
在她和她们扭打时,她摔倒在地,腰部磕到一侧尖角,疼得浑身冒虚汗,无力挣扎,这更助长了她们混乱的暴力施加。
她喉咙出现血腥味。
直到有人闯进来,赵赊嫚慌神,被对方狠狠刮了一耳光,对方扬言已经通知校方,赵赊嫚在极度慌乱下没挣开她,被她短暂压制。
赵赊嫚找来当打手的另外两人是外校的,不想招惹麻烦,张遇一个人也拦不住她们,只好放任她们慌忙逃窜。
女生的声音很耳熟。
江桧记得她。
但意识已完全模糊。
再醒来时她在校医室。
张遇看她醒了,很是惊喜,忙给她端水。
喝过水,她想开口问现在的情况,可是喉咙像是刀片刮过,刺痛感强烈,说不出话。
而另一边。
杨敏感受着室内的低气压和对面人的黑脸,后背直流汗,压着恐惧赔笑。
想到他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很可能毁于一旦,额角汗液也开始往下滚动。
“我把女儿送到你们学校——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江净枝强忍怒火和恨意,质问他,然额头欲暴的青筋暴露出他深重的恨意。
“对不起,江总。涉事学生我们都会予以开除和严重处分,其他的…只要您说,我们都尽力满足。”
“满足?”
“对不起。我们校方尽全力补偿。”
……
(十五)畜生
江桧默默打量周围的摆件,排排立的柜子,整齐罗列药片和资料。
张遇化了全妆。
她的睫毛显然夹过,刷的是较轻薄的睫毛膏,睫毛清晰而根根分明,细看还有修饰眼型的眼影和眼线,口红偏淡,贴近自然唇色,整体妆容很服帖。
她穿的裙子刚好到膝盖,膝关节微微泛粉的少女姿态。
张遇像没感受到她视线般,温温柔柔对她笑,和她闲谈。
先前张遇找她那次,她一直低着头盯桌板,没注意她的五官,不知道她名字。
她打扮得像是要见一个重要的人。
敲门声响起。
张遇递给她装满温水的玻璃杯,笑着安抚她没关系都已经过去,然后顺平裙摆,开门。
“江总。”她微微露出吃惊,少女羞涩的韵态被她铺过腮红的脸色掩盖。
“她还好吗?”江净枝点头,视线向里。
“一切都好。”她轻笑道,身体微微一闪,出了门。
江桧玩着玻璃杯,水液在杯内倾斜、晃动,倾斜角度大了,水液泼洒在桌面,她停下把玩动作。
与江净枝对视,认真道:
“爸爸。有个男生说他喜欢我。”
闻言,江净枝晦暗瞳孔微微一亮,像在为她欣喜。
“这是好事……”
“他强奸了我。”
“对不起。”他的声音渐哑了。
“爸爸强奸了妈妈,因为喜欢。别的男生这样也没关系——我应该原谅他的。是不是?爸爸。”她的眼睛好像在笑。又像是恨。
江净枝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他保持原有的姿势坐在那,而四肢已经缓缓僵直,温润表情风化干裂。
商人滴水不漏的笑,狡诈的试探,圆滑的迂回。
他对谁都能游刃有余。
唯独他的女儿。
钟表争分夺秒哒哒地走,江桧走了几步,提起脏兮兮的书包,打开,把证物一一罗列在桌上。
江净枝看着桌上的避孕套和润滑液,先是愣,紧接着,痛苦和懊悔占满他的眼眶,很久后才找回自己声音。
“爸爸…等会儿带你去报案。”
没等到她的回应,他抬头看她。
她的眼珠黑得像在暗涌某种情绪,五官中有明显波动的是开合的嘴唇。
“然后呢?”她问。
“什么?”
“报案以后呢?”她又问。
“先把他父母叫来吧。”她提议道。
江净枝在查过张祺尧家庭后,发现他的父亲在他公司的一个分支下工作,很快江净枝调取出他的个人信息,拨通他的电话。
室外。
“江总。”男人表情局促,脸部皮肤因常年曝日干燥发黄,手掌龟裂而无措。
江净枝轻微点头,视线转向低头看地板的张祺尧。
张斌不知所措转头,看到儿子那张不争气的脸,怒火攻心,顾不上有外人在,铆足力气踹在他腰椎,嘶吼着嗓子让他跪好。
揪着他衣领,发了疯般扇他耳光,张祺尧被打得满嘴是血,鲜红血液从嘴角流下。
他爸起身,附近楼层装修,抄了根粗硬铁棍,不计后果地挥打,因为是侧躺,暴力的铁棍集中在左腿,很可能骨折。
张祺尧痛苦蜷缩身体,身体开始流血,血液在地上摊开。
铁棍被摔在一旁,发出金属特有声响。张斌跪在血泊里痛哭,嘴里反复咒骂着自己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畜生,情绪崩溃到狂扇自己耳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粗野而细弱的声音。
然后跪在江净枝腿前,重重磕头。对着江净枝不知疲倦地磕头说对不起。
终于,他满是红血丝的浑浊双眼圆瞪,含泪抬头,几乎是用尽全力地说道:“我这畜生儿子干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事——他这畜生,早晚也是坐牢被人砍死的烂命,求您给他一个机会赎罪!如果…如果您还是觉得不够,就算…就算您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赔给您!”
江净枝面容冷峻,看向江桧时才略有软和,问她怎么处置。
她看了眼跪着痛哭的张父,抬起头看江净枝时面色平静。
她说。爸爸,至少让他活着。
家。
江净枝难得下了厨。
锅里油和水相抵触,发出细细爆破声,江净枝的一贯从容出现裂缝。
厨房烟雾铺散,整个屋子呛着油烟味。
江桧盯着电视屏的眼睛微动,摁了暂停,到厨房打开油烟机,系上围裙。
“爸爸。你出去坐吧,我来就好。”
江净枝短暂权衡后,顺从地出了厨房。游走到客厅,客厅桌子摆有一个空相框——那儿曾经是他和礼诗的结婚照。
那时已经怀上江桧,礼诗小腹微微隆起,看得出是一家叁口的合照。
取名的时候。
知道礼诗喜爱植被,他翻着各类资料书找,势必要取出独特有富有寓意的名字。
终于在某页找到。
guì桧 即圆柏 。一种常绿乔木,寿命很长,叶有鳞形和刺形两种,雌雄异株,果实球形,木材桃红色、有香气。可用于工艺品制作。
他满腔欣喜拿给礼诗看,抚摸她的小腹,说小家伙就叫江桧怎么样。
礼诗表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怀孕后她经常不理他,一发呆就是一下午,看着室内的花,窗子紧闭。
孕期激素波动不稳,他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尽量提早下班陪她。然而她依然神情恹恹,眉目间满是倦怠。
他只当她是孕期综合症,缱绻亲她嘴角。
后来江桧出生,她也没第一时间看孩子,只是躺在病床上发呆。
比起产后孕妇,她更像是病人。
在江桧勉强能走路,看到火光还是会好奇,想要触碰时,她露出淡淡的疲惫,责备道:“江桧。过来。”
她念的huì。
他那时隐隐不安,总觉得她总有一天会不顾一切地离开。
孩子根本栓不住她。
她对自由与爱情的渴望,远远超过责任。
果然。
他猜得没错。
她彻底抛弃了他们。
江净枝没待几天。
但他为江桧找了一位家庭教师兼保姆的年轻男性照顾她。
江桧打算休学半年后回原校就读。
他原是想让她转学换城市,换新环境生活从头开始。
江桧拒绝了。
张祺尧石膏拆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张斌甚至给他签了无偿卖身契,把张祺尧典当给江家。并说只要小姐开口,立马把他送到江家当牛做马。
江桧一直没表明态度,他不好做决定,只说再等等。
两周后。她说爸爸,按您说的做吧。
让他过来吧。
江桧的家教兼保姆叫林峪。
他确实很专业。
比如此刻。
她和林峪相照面坐着,进餐。而纹路华贵的宽大桌布下,跪着一个拴着狗链赤身裸体的男生,正在费力嚼着桌上主人扔下的骨头。
他浑身青紫,移动步子艰难,稍有不慎在光滑地板上打滑,只能拖着一身伤痛缓慢爬到她脚边。
他的链子耷拉在林峪脚边。
而林峪面无表情进餐,对一切熟视无睹模样。
这只是极平常的一天。
(十六)避孕药
他忐忑敲门。
门开了。
她一身黑裙,白皮的优势在这时候显现,嘴唇红润了些,以至于眼下淡淡的青黑都带了些她特有的气质。
“脱衣服。”
天很阴,她的眼里没有亮光,像裹了层黑漆的磁珠。
他从充斥着冷暴力的家,带着些许忐忑来到这里,她一贯的温柔小意让他心里微微发热。他甚至有些可耻的期待。
他在来的路上想过她的无数种反应。
无措,惊慌,失神。
唯独没料到她的冷漠。
他有些错愕,笑容一僵,直直看进她的眼,而她眼里没有情绪。
刚拆石膏不久的左腿还隐隐作痛,双手交叉脱掉上衣。
“裤子。”她的视线从他的脸滑到他小腹。
他顺从弯腰,脱下裤子。
凉风吹过。没有衣物遮盖的皮肤敏感许多,他微微打了个寒颤,表情被丝丝的风扯得愈发紧了,变得局促。
她的视线从他的小腹移到他的下体。
太冷了。
他没有硬。
可被她这么看着,他有种很钝的羞耻感,他看向她,很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面对面站立的姿势,余光也有限,只好又看她。
“真的要来吗?”
“嗯?”他被她不明意味的问句问得有些发懵。
他的爸爸,把他送给了她。
除了这,他还能去哪?
“什么都做吗?”
“……嗯。”
“真的吗?”她小心翼翼,眼里有细弱的期盼。
“嗯。”
“那进来吧。”
她露出一个释怀的笑,身体一侧,示意他进来。
室内没有开灯。
地板很光滑,他赤脚踩着冰凉地板上,刺麻的寒意从脚底爬到脚踝。
他觉得额侧有些发痒。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脚踏进这个屋子开始,一种莫名的不安细细缠住了他,像湿润的蛛丝,他裸露的脖颈也开始发痒。
微弱的光,能看出屋里摆件的华贵。
但过多的留白给人空旷之意,有些阴森,她的步子偏缓,每一步都像在提防着某种难测的意外。
她对这栋房子的生疏,让他有一瞬间的错乱——就好像她只是短暂的寄人篱下。
“进来吧。”她打开一间屋子的门。
他走进,只有一颗微弱的小夜灯在发亮,视觉上也没法增加温度。
他觉得身体很冷。锥骨的寒意从脚踝爬遍小腿,滞留在膝盖。
房间的冷气重了。
她像是感觉不到冷,坐在凳子上对着空空的书桌发呆。
房间里没有多余凳子。
他背脊微驼。驻在原地。
房间里的冷气已经爬到他头顶了,他抬头才发现空调开到了最低。
他很想开口请求点什么。
可是嘴唇在冷气下发干发涩,渐渐发麻。
他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口。
喉咙。喉咙好干。他吞咽口水。
“渴?”
她像是突然注意到他,忙从凳子上跳下,像是责备自己的疏忽,眉间微蹙。
黑色保温杯。
他感激接过,手掌握着水杯,微微倾斜的弧度。
哐当一声。
水溅一地。
水液刚沾唇的一瞬,温温的触感。很快,更多的、滚烫的热液不受控制地,从圆状杯口奔涌而出。
只一瞬间,他的口腔感受到灼热的爆痛。舌尖发麻,他的五官因痛苦拧成一团,像被反复拧绞成麻花状、被拧干水液的粗布。
他的呻吟并未引来她的视线。
她垂着眼,桌上有一板药片。
“快吃吧。”
“什么?”
舌尖发疼,少量口水润喉,他艰涩道。
“避孕药。”
他愣住了,脚步往后微微退了退。
地面四散的水液让他遭了秧,他狼狈摔坐在地。
“你说过的。什么都做。”
她坐姿没变,拿起一旁的药片,一颗一颗掰出,铝箔纸轻微摩擦,在静寂的室内显得格外清脆。
很快,她手心攥了一把药片,她握着的拳头翻转,然后在桌面上方摊开,药片乖顺地掉落,聚成一堆在桌面等候。
她走近他。
微凉的足尖从他冻得发硬的小腿,踩到他的大腿侧,然后是—— ……胯间。
过久的寒气,他这处也只残有浅淡的温热。
他完全不知道她要干嘛,眼睛不安地注视着她,手指无措,虚搭在地面。
然后搭在他阴茎的脚动了。
先是痒。
酥酥麻麻的痒。
女孩温凉的触感。
“……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抬起的脚,再次踹在他温热的胯间,一下更比一下重,更偏向虐,对他全身最脆弱的器官施虐。力道重了,踹到的地方也失控。
有时是敏感的前端。有时是脆弱的睾丸。
他痛得身体直缩,双手颤抖地捂住胯间,口中发出“嘶嘶”的呻吟,极力缓和着剧烈的疼痛。
然后她从床底摸出一根细长的铁链。
银白色。
他沉浸在痛苦的呻吟中没有觉察。
她跨坐在他腰间,为避免挣扎,用劲地摁住他的头部,在他青筋暴起的脆弱脖颈套上链子。链圈很紧,他的颈部被窄小铁圈套紧,鼻腔发闷。
链环在她手心。
她起身,随意拉拉链条。
他吃痛地、被迫地被拉向前。
空调已经关了,地板却像北极的寒冰,他背部的温度全散,细嫩的皮被粗暴刮蹭。背部全红。
他错乱地感到。
他的筋骨并没他想象的那样坚毅,他只是一个有着脆弱肉身,以及丰富痛感神经的人。
不。
他应当只是一张脆薄木板片,只要外力稍稍对折,便能轻易地从中部折断。
“什么都能做?”她又问。
他紧咬牙关,痛苦的泪液顺滑到锁骨窝。
“张嘴。”
她的食指搭在他嘴角,温柔道。
他没动作。
“不听吗。”
她无奈道,踩着他柔软小腹,指尖收紧了链环,猛地一瞬,他的喉咙被剧烈收紧,窒息感当头浇淋。
被松开一瞬,他剧烈咳嗽,脸部涨红,脖颈勒出一道深刻红痕。
她的食指轻柔抚摸他的唇部,指尖探进他口腔,粗暴扣挖。
直到四只手指都顺着他温热口腔壁进入,拇指在外侧定点,用力地,像扯鱼鳃般猛地一拽,暴力地把他闭合的口腔拉开。
他口腔内壁发酸。
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巴,露出红艳艳的口腔。
他湿润的口腔被塞进一大把药片。
捏紧他的咽喉,再轻轻释放。如此反复。
凭借口腔的少量水液,有的被吞进胃里,有的卡在喉咙,干呕出来许多药片,连带少量胃部酸水。
她用湿巾擦干净手。
他躺在地上疯狂喘息。像一条搁浅的鱼。
他脆弱的呻吟。
比任何情话都来得动听。
(十七)内射女同桌
那天暖黄色的大灯下了满天地的金丝银线,细细的梭线在天地间穿梭,忙碌的梭子在织线,整个世界变成一张巨大的网。
视觉的暖和触觉的凉交缠,她心里的情绪便更细腻柔软。
抬脸迎上斜飘的雨丝。
那一刻她感到身体无比轻盈,所有心事都被抛之脑后,她全神贯注于这个近乎永恒的瞬间。
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走廊窗前,感受风。
“江桧,你在看什么?”张祺尧好奇地探脑袋往上看。
他只看到在黄灯下的雨水淅淅沥沥,细针一样,是有那么一点让人新奇,不过,这也不至于让她在这站上十分钟吧?
“灯有什么好看的?”
她看着他,平静的五官只有嘴唇轻微动了下。
“没有。只是路过。”
风停了。她蓬起来的裙摆干瘪了,她转身要走,被拉住了手腕,男生的劲很大,她的腕骨微微发疼。
“哦……最近有个电影,你有空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我看看啊……周四…周六…周日!周日正好有一场…周日你要补觉吗?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她用劲挣脱了他的手。
“给个面子嘛同桌。”他的声音软了,略带撒娇的鼻音。
“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没空。”
— 窗外此刻正下着那天的雨。
千万根针似的雨丝,密密麻麻,残忍地扎穿这大地。
几乎赤裸的他跪在暖光灯下,白皙的后背被镀上自然的暖色,阴茎勃起的形状被紧绷的黑色内裤出卖。
平日球场上硬邦邦的男生,现在却显得很柔软。
“疼吗?”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也显得很轻。
他很想说点什么,红肿的咽喉痛得没法发声,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后很快闭上,他轻轻摇头。
她冰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他俊朗的五官在暖灯下多几分柔和,他的确长了张还算赏心悦目的脸,而左脸上依旧清晰的巴掌印却破坏了和谐。
她手指轻轻提起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根,再往上,黑色内裤的蕾丝边角显露,纹路细腻的花边。
欲盖弥彰的性暗示。
“要做吗?”她轻轻地笑,逆着光,只有细细的发丝耀着金色的光。
白皙的皮肤像一种美丽的引诱。
他眼眶很干,费力地向上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两人交合处的满是狼藉的景象在他记忆里很快闪过,生理性地咽了口水。
这个视角,他能看到她粉色的乳晕……她没有穿内衣,这个认知让他大脑微微过电。
勃起的肉棒比迟钝的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他被紧绷的内裤勒得发疼,他小心地扯了扯紧绷的内裤,渴望能得到那么一点的解脱。
她意味深长地打量他的下体。
“要不要先看看片?”
他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一时分不清是顺从她的诱导,还是顺从自己内心的欲望,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拉拉链子,脖子上顿时一股很强的束缚感,他不设防,跌坐在地。
好在她早已关掉了冷空调。
房间里有一小块圆形地毯,她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密密麻麻的AV片名让人脸红心跳。
“是不是有点眼熟?”
“在你电脑里拷的。”
她笑。
他一直麻木的情绪被突然刺激,脸蹭一下红透,忍着肌肉的酸痛,想要抢过遥控。
居高临下的她拉紧链子,氧气被暴力地尽数掠夺。
“别乱动。”
少女的声音里满是威胁。
只一瞬间,她好像忘了似的,又好脾气地问他看那部。
他偏过头,完全回避视线,满是抗拒。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每天都在看?”她有些无奈,只好自己选。
屏幕飞速滚动。
数万部不堪入目的肉体交合的色彩在他们皮肤上滚动,直到……
“找到了。就看这个吧,是你最喜欢的。”
她一脸笑意,手指却几乎是用尽全力扳过他的脸,让他好正视屏幕。
片名是:《内射女同桌》
大概有十来分钟的剧情。
女生趴在桌上午睡,男生非常小心地拍了她的裙底,并且在宽松校服外套的遮蔽下,把手伸进女生的里衣里,摸了女生的胸。
事后男生以此做要挟,要求女生必须和自己发生关系,否则曝光她的裸照,女生很害怕一直央求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他星期天到他家里做爱。
男生很粗暴,也只想自己爽,上了床就让女生给他口交,口了约莫十来分钟,性器官并没有打码,和他的欲望一样,狰狞而丑陋。
张祺尧视线回避屏幕,她也并不恼,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狰狞的性器。
问他:“他们在干什么。”
他不答。
大腿根的肉被拧到发紫,他才终于沙哑地开口:“口交。”
“要试试吗。”
他不答,黑色的眼球完全灰暗了。
因为屏幕黑了。
只剩下嗯嗯啊啊的呻吟和永不停息的抽插声。
安静的呼吸也显得极其奢侈,他最大限度地压低自己的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没用。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乳上。
“我没有穿内衣。”她害羞而又大胆地在他耳边低声说。
他手心一片柔软,手心正中感受到明显的凸起,然而他没有硬。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也确实内射了我。”
“开心吗。”
她没有笑了。两道泪痕划过白净的脸颊。
与其说没有笑了不如说她一开始就在假笑。电影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笑的桥段。
如果非要说有,最好笑的桥段应该是女的一如既往的蠢。
裸照曝光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至少比被强暴会好一点。
他的阴茎完全软下去了,他觉得眼睛很酸胀,呼吸也很累。
他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
过去他也经常得罪人,但总能凭着一份厚脸皮的迎合脱逃,面对她,他实在拿不出什么办法。
他已经被卖给她了。
要是她真的想要弄死他,那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已经不再是谁的儿子,谁的学生,被谁小心暗恋着的高高在上。
他只是有些埋怨她为什么不一下子给他个痛快,被反复无常的态度折磨得有些神经衰竭了。
他觉得眉心很涨,真的很累,特别是电影里循环的尖厉的惨叫让他感到头疼。
幕布上正播着血腥的杀人视频。
不知道她在哪找到这些的。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闪出一句话。
某天她外出上厕所忘记合上的日记本。
黑色钢笔写下的字迹很是娟秀。
“有时我对未来充满期望。有时很沮丧。”
(十八)取悦她
从新校长上任起,他们被要求趴在桌上午睡。
起初不习惯,醒来时小腿酸麻得无法动弹,颈肩难受得抬不起来,她思维混沌,被负面情绪霸占了迟钝的大脑。
大脑被强迫着缓慢思考。
高考是一座令人畏惧的高山,越过这座高山,他们这群人会各自分流。
那座山背后的风景究竟是什么呢?
因为未知。她总是抱有期待和幻想。
跟几个女生表过白?
他有点糊涂,算不清。
最开始他看上了一个娇娇小小的女生,总是坐在角落,长得还算清秀,他起了色心,一有空就找她搭话。
女生很少和男生相处,和他说话总是脸红,他说她穿百褶裙很漂亮,女生渐渐克服了腼腆,笔直的双腿总是让他性欲大增。
但他克制着欲望装绅士,不会毫不掩饰打量她,或者过早暴露出自己的邪念。
他一边和她礼貌交谈,一边探她家底。他家里不算富裕,因此哪怕是他决心要做的事也要多做考虑。
考察清楚了,才知道该不该做,能做到哪个地步。
然而有天被女生发现了他手机里的裙底照。很恶心。他的手机里还有很多他自己撸管的视频。
女生又恶心又害怕。
大夏天也换上了长衣长裤,几天后就转了学。
他那天正准备和她表白的。可惜。
第二个是张遇。
他曾尝试过追她。
装朋友,给她送奶茶,约出来玩。
没办法,张遇和他少有独处时间,她大多数时候都会带上她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嘴碎朋友,光是听她们发泄脾气的咒骂,他就够阳萎的了。
更别提那几个扫兴的女的掏空了他的腰包,他支付出去的钱就像盆里的水,泼出去就没有了,连手都没拉到,更别提摸她大腿。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没有想过赵赊嫚,她的漂亮不长在他审美点上,他不喜欢浑身带着攻击性的女的。
他喜欢乖乖的,喂她鸡巴就会乖乖张嘴的,阳具抵在她大腿根,就会自己打开腿让他插的。
第六个。第七个。数不清了。
有时为了省事,刚加上好友就表白,或者一天给多个人表白,有那么一两个会答应,但都没真正得手。
要是想做爱。
把为她们花的钱省下来也能嫖外边的人。
但他喜欢乖的。喜欢反差。
渴望平时乖巧懂事的女生在他底下浪叫,在她满脸潮红的半推半就中进入她,粗暴地破坏她鲜红的处女膜。
真正的得手只有那么一次。
但很短暂。
她能被各种人欺负,女生看不起她,男生看不上她。
发现她漂亮的时候是在一次体育课。
她运动完坐在草坪上费力喘息,平时没有血色的嘴唇红艳艳,白色的校服短袖,黑色的秀发就披在后背,他才发现她的胸部很饱满。
因为是体测,她穿的是短裤,更方便运动,她的腿又白又细,手臂也是,腕骨很明显。她全身皮肤白皙得能反光。
她红着脸,喘息声令人浮想联翩。
很多av就是这样的视角,自上而下,他很容易联想到白皙的肉体,对她内衣后藏着的粉色乳头想入非非。
其实她有一副很容易取悦男性的审美的脸蛋和身体。
是他们谈论得最多的易推倒体质。
她现在这副模样很容易让人生发出性欲和怜爱。
他现在就想干死她。
还好这个画面只有他看到了。
只有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他也只是沉住气,等那么一个机会,探探她的家底。
他问过她父母的职业。
她说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作者,在外地工作。
家长会的时候她家长并不会来。
吵吵嚷嚷的家长进入教室,她就领着他们找学生的座位,她辅助老师忙碌完,会坐回自己座位听老师开会。会后他爸和她聊天,知道她成绩挺好后,很是高兴。
回去后给他打电话。
说祺尧啊,要和同桌搞好关系,把成绩搞上去。
他一边应和,天知道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他想上她。
反正对于他来说,逆袭不过是300多分到400多分的奇迹。
与其和加法纠缠,不如多干点自己想干的事。
毕业后干的肯定是和老爸类似的劳力工作,自由的时间并不多。
他得抓紧时间。
_ 昏暗狭窄的空间里有迷乱的肉体紧密交缠 ,空间里全是起伏的喘息,粘稠的水液声和肉体的撞击声。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吧!不痛的,很快,我,我只是太想要你了,就当是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再让我进去些吧…对,对,打开腿,像这样再打开些,你太紧了,夹得我好疼。
不要哭,我会尽量让你也舒服的,你不知道我为这天准备了多久,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只要你以后只给我一个人操——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她的双腿被大大分开,露出被肏得翻出殷红媚肉的穴。惨兮兮的泪水挂在眼角。
他紧紧抓着她白皙的大腿,秀气的手指用力到狠不得焊进去,他像台满电的机器,做着高频次的剧烈的活塞运动。
在剧烈的撞击后,他很快射精。
从她被蹂躏得可怜的小穴里,流出红红白白的混合液。
那天的事怎么可能忘得掉。
再快乐也只是短暂的。
都过去了。
他身体被最大限度分开,被粗硬的麻绳,有技巧地绑在坚实木架上。
烧红的烙铁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很快他的喉咙榨出最凄厉最尖锐最持久的高音,他的痛觉神经紧绷到可以随时炸裂。
一股浓浓的焦烟味在小空间里弥漫开来,他的痛觉比平日敏感千万倍。
他有一小块完整的皮肤都被超出人体能承受的高温烫毁了。
像是烧热的油泼在皮肤上,没有被烙铁直接接触的皮肤也有很强的灼烧感。邻近的皮肤也红肿不堪。
疼痛渗到骨头缝里,所有的灼热闷在胸膛里发热,并不向外传热。
他脆弱的咽喉已经嘶哑到近乎失声。
在他晕死之前,红热的灼烧感是他对她的最后印象。
如此暴虐。
如此刻骨铭心。
_ 她低垂着眼,一如从前的乖顺。
她轻轻抚摸着他烧焦的小块皮肤,等伤好了,这儿会有一个记号,就像物件的编码。
一种比较原始的标记方式。
打过记号后。
他乖了特别多。
耳光和鞭打他已经免疫了,被打得浑身青紫也能做到费力爬到她脚边,舔她脚踝,她爱抚他的时候,他会舔她手心。
她安静地看他身上的伤口,鞭子的纹路有种天然的美感。
虽然休学了,她也只是学生,用的是家长的钱。
她哪来的本事养他?
没有她爸爸,她连自己都养不活。
“有想过赚钱养自己吗?”她冰凉的手指温柔地触碰他的脸侧。
他的喉咙还没办法说话。
他轻轻偏头,顺从地舔她离他嘴角最近的一根手指。
她的食指指尖被含在他温热的口腔里。
“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养你吧。我也没有收入来源啊。”她温柔的声音让他发抖。
他颤抖着,拼命地向她示好,几乎把能想到的所有讨好方式都用尽了。
她残忍地抽出湿热的手指。
纸巾擦干净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指。
“……不想养了。”她声音很轻,站起来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后。
全是厚重得能压死人的黑。
他赤裸的皮肤轻轻碰到冰凉地板就会冷得发抖。
他还没完全适应这样的生活。
他缓慢爬到一块圆状地毯上,蜷缩着,缓和身心的寒。
下午的时候她给他带了一些吃的,一张暖和的毛毯。
他很感激。
她在他一旁坐下,闲适地与他聊天:“不是不要你了。那我也不能白养对不对,你总得有点自己的价值。挣钱也不难,我可以帮你的。你会同意吗。”
她看向他,抬起他的脸,看进他的眼睛。
他眼睛里没有多余情绪,只有哀求。
她叹气,有些无奈:“你不同意我也不会逼迫你的,你的行李我给你收好了,里面有几百块,应该能活几晚,算上偷抢,应该能活上一周吧。”
他缓慢地趴下,从她手背舔到她手心。
她笑了,温柔地揉他脑袋:“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不用怕,不会死的。”
_ 她很有耐心。
下午给他灌了肠以后。
把他架在炮机上,多机位录像,光影打得很唯美。
外网看什么的都有。
有比他身材好的,没他声音好听;有比他声音好听的,没有他脸好看。
因为他是初次。
考虑到他身体的承受能力,炮机的频率开得较低,也只定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为了保持神秘感、吸引眼球,给他戴了黑色眼罩。
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更具情色意味。
视频刚发出去就收获了大量浏览,不过没怎么涨粉,打赏的人很少。
他的伙食在短期内无法改善。
有限的食物只能达到维持生命的目的。
这使得他被玩具操的时候更显脆弱和迷乱,也更诱人。
粉丝开始涨了,打赏也是,她们的口味也在一点一点变得挑剔。
这种视频一旦发上网,删不干净的。
他心里很明白。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能做的是控制自己嘶哑的声带,尽可能喘息得色情勾人些。
这样才能留住她们。
留住那一大批被男性主导av荼毒的女观者。
他现在只怕这其中有SM爱好者,性暴力爱好者,露出爱好者,以及第四爱。
然而该来的迟早会来。
她们的评论,她每一条都会看。
她们的需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十九)陪伴
“能听见,我晚上会来的……别伤心了。”季萄月轻声哄着她,左手接过店员递给他的一捧鲜花,手指摁在花瓣上,抚薄了水珠。
女孩啜泣着,不知为何,电话里总是传来信号不太好的杂音,似沙砾间的相互打磨。
电话那头没声了。
他一路顺着暗光走向拐角,两指间夹着一片电话卡,小卡从中部裂开。
他低垂着头,指腹被硌出淡淡红痕,碎发盖住了眼睛,侧脸轮廓给人一种阴郁之感。
被监听了。
他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柔软的指腹偶尔会蹭到她的脸颊。
他们的离得很近,瞳孔纯粹得只能装下对方,他们的唇短暂相贴,女生的睫毛有些紧张地扑闪。
脸前淡淡的体温抽离了,他站起身,梳齿从头顶的发轻啮到发尾。
她避着阳光,白皙的小脸藏在乌黑的秀发后,美丽得有些脆弱。
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有轻微的动作,手指牵动发丝,酥麻的感觉会从发丝蔓延到头皮。
他温柔的气息仿佛包裹了整个的她。 他灵巧的手编织出了一股股、麦穗般的细辫,没了耳发遮光,女孩姣好的容颜更添几分神采。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 i z ai7. c om
她侧脸看向他,他腕骨上的水蓝色手链仍在,因为给她编发的动作,手链有轻微的移位,露出原位上因长时间佩戴被勒出的红痕。
“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陪陪我吗?”
“嗯。”
季萄月在她睡熟后,打开了她的手机。
她手机好像被格式化过,什么也没有,只有相册和他的一张合照。
这几日频繁的监听,偏偏都是和她通电时候,许婧冶哭声沉寂的时候,电话那头急促的呼吸声就会显得很清晰。
他心里有些烦躁,莫名不安的情绪蚕食了他。一种极不详的征兆。
这几天总有灼热的视线跟随着他。
还有门前多出的礼品盒。
被打印的日期和莫名其妙的语句。
不像是狂热的表白。
更像是有备而来的挑衅。
_ “林峪,我想喝水。”她裹在被窝里,眼睛看着书桌的他。
温热的水浸唇,喉咙被水液润滑,干涩感有所缓解。
窗外的雨倾盆而泻,雷声轰鸣,一阵急猛的白光把屋内短暂照亮。
书桌前的林峪穿着男款校服,在书桌前笔耕不辍,他在准备明天要传授给她的知识。
这让她感到很踏实。
她很快在哗啦的雨声中入睡,半梦半醒间,他微躬的背脊仍坚守在书桌前,像初入校夜里也奋笔疾书的她。
又很像,她曾经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
“林峪,你去看看他。给他搭条毯子。”寂静的室内,她声音有些空灵,像在说着梦话。
但他知道不是。
他点点头,几分钟后又回来告诉她,他好像有一点发烧。
她睁开眼睛,单薄的身体坐在床边,像一条消瘦的影子。
后半夜无人入睡。
林峪继续在书桌完成工作,江桧陪在张祺尧身边。
量体温,物理降温,开水兑药,把他抱到专门给他准备的小床上。
掌心抚着他发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恐惧。她平静的视线,顺着他的身体扫向自己的手臂,已经有了一些线条。
她现在也只是看起来纤弱。
“你想听听你爸爸的声音吗。”她问。
他闭着眼睛有些颤抖,犹豫很久终于轻轻点头。
是他爸爸在工作地的喘息声,时有几句和工友的谈天。
苦闷的劳作之余的几句闲谈,让他们在短瞬间忘却了劳累,开朗得大笑很有感染力。
“他好像很开心。”她轻笑。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没有了他,他也能过得很好。
他曾鄙夷过的父亲的工作,对于如今一日三餐靠着施舍过的他、对于当前走路要靠四肢着地的他,竟也成了一种奢望。
他发自内心地感到疲惫。
由身体上的虚弱过渡向精神的疲软,他很累,或许她想看到的是一脸愤恨,像疯狗般胡乱撕咬的他。
他连满足主人最渴望的姿态也无法假扮,他精神麻痹了,吃喝拉撒以外的生活离他很遥远了。
他在属于他的小床、她温热的身侧睡熟。
江桧抚摸着他被划伤的侧脸。
明白自己想要的很简单。
初中的时候,她曾幻想过未来会让她心甘情愿打开身体的人或是主动打开她身体的人。
就算那个人被所有人排斥,只要她喜欢,只要她乐意。
那么,一切外因都是可以克服的。
她也一定会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无论他是谁。
无论他对于这个世界是多么奇怪的存在。
她的手掌可以在他后背温柔地抚拍,也随时可以爬到他脆弱的脖颈,残忍地执行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原来当时的他伏在光裸的自己身上抽插,感受到的是这样的快意。
施暴者变成受害者,受害者摇身一变,肆意地释放暴力。
原来这么简单。
简单到只需要一句话的事,从前的她竟在自己布设的复杂迷宫里重蹈覆辙,逼得自己快要疯掉。
(二十)高烧羞辱
被软禁的时间过长,他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后半夜发了高烧,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一直陪着他。
他缩缩身子,往墙边靠,给她腾出坐的位子,她温凉的手却按住他僵硬的腰。
她的突然亲密令他手足无措。
头脑被烧得混沌,全身湿汗,被可怕的梦魇缠身,恍惚间,身后柔软的身体轻轻贴近了他,她身上的清香让他既恐惧又微微感到安神。
……为什么?
他完全不能理解,脑袋更晕了,胸腔闷得发疼,呼吸越发紊乱。
她的手伸进了他的上衣,手指揉捏着他柔嫩的粉色乳头。
他不敢动弹,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总是让他难以琢磨,稍不谨慎就会触及她的逆鳞,迎来可怕的报复。
她冰凉的手指被他身体的高温暖热,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柔软的手缓慢包裹住他的性器,轻轻撸动。
他处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高压下,阴茎处于疲软的状态,他极力压制因恐惧而越发急促的呼吸。
脸部因缺氧而显得胀红。
臀间挤入了他最为熟悉的物件,他顿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可悲的泪水毫不止息地从眼角流淌到锁骨,透明的泪线聚成股,堆积在锁骨处,太阳穴涨得要爆炸。
她的手掌轻轻扇了他臀部一掌,他迟钝而半主动地分开双腿,等待她的进入。
佩戴式的假阳具。
艰难地挤入他干涩的后穴,他难以遏制,发出嘶哑的惨叫。
“啪!”
他不再挣扎,脆响的耳光让他彻底平静。
沉默的泪水累加,假阴茎挤入了更深的穴道,他疼得快要晕厥,泪光闪烁间,他终于注意到红着眼睛的摄像头。
她将他后腰捞起来,摆成后入的姿势。
循序渐进,但很快便猛烈地抽插起来。
“啊…啊……呜呜……啊——”
房间里充斥着肉体撞击声和他嘶哑的惨叫,她狠厉的巴掌扇在他脆弱的臀肉上,明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只好压抑自己难听的惨叫,尽可能喘得凄美,最好能激发人的摧毁欲。
数千下的抽插,偶有几次撞到敏感点,快感迭加,他阴茎有些发胀,颤抖着,渴望射出精液。
最终,在他凄惨而高亢的呻吟中,稀稀拉拉射出一点精液,溅到地板上。
在那一瞬间,她有些粗暴地扳过他的头,给他了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深吻。
只因她们想看一次充满爱意的性。
她的手揉着他的乳房,指甲剐蹭脆弱乳尖,疼得他下意识皱眉,微睁的眼睛对上她冷漠的眼神,表情立马变得乖巧而沉迷。
红着眼睛的摄像头像是永远不会眼热,全神贯注地凝视他,是一种更为柔性的监视。
全程他都没有碰到她的隐私部位,只有她的头发,在抽插撞击之时,无力地垂在他的颈侧,搔挠着他未痊愈的伤口。
她拔出假阴茎,离开了房间。
刚才给予他的热度像是一场幻觉。
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知道这场人为的苦难将持续到何时。
红着眼睛的摄像头灰了。
他费力喘息着。
忽然有些想念抛弃他和父亲的母亲,那时还是中考后平常的一天。
他们一家人在KTV唱歌,唱到尽兴,他们像原始人般畅快大叫,他和爸爸歪斜地躺在皮质沙发上。
妈妈切开巨大的西瓜,分成多股,爸爸开了几瓶啤酒,有一瓶喝了一半,爸爸随手放在桌下。
他兴奋地跑到前屏点歌时,不小心碰倒了酒瓶,啤酒从瓶口流出,汇成一小滩积液。
像一泡未干的尿液,又像一块平静得可以观照的水镜。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也只是一个瞬间。
月考成绩出来了。
一群黑压压的脑袋挤在红榜前看,围成了和谐的圈。
过路的几个蓝发和黄发只是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很快刷着手机离开了热哄哄的现场。
黑色的圈压得更近也更紧了。
夏怡梨从上往下,耐心地找着季萄月的名字。季萄月……季萄月……第一栏没有,她继续扫视着,终于在第三栏找到他。
152名。
“季萄月竟然没有在前面。”戴发夹的女生有些惊讶。
“只能说上天还是公平的。”娃娃领女生笑了,侧脸回她。
“确实。他的条件已经很好了,总得让别人有展示的机会啊。”发卡女生说。
“而且,他志也不在这吧。他不用那么优异的成绩……也能过得很好。”发夹女生接着说。
“是、这倒是。而且他要参加很多活动,也很耽搁时间——人家和我们不是一个赛道。”娃娃领女生回道。
她心里有些小雀跃,这次她在年级150名,比他还高了两名。对于她来说,考得算是很好了,不枉费她这一个月下课都没有休息。
“听说他过段时间也要参加封闭式的集训。”
“训练什么。”
“数学。要参加竞赛。”
“哦。他也只有文科不太好。”
“嘻。很多东西要记要背哒。我们努努力,超越他!”
“好啊好啊。”
她们的声音远了。
夏怡梨看了眼她们的背影,拍下了红榜排名。
或许他无所谓排名?
算了,先拍再说吧。
(二十一)假面
好了。不要再哭了。
她擦掉他的眼泪,微微下蹲,深黑的眼睛里有专注的亮光,安静看他两秒后,沿着他唇角亲吻了他柔软的唇。
蹭着他嘴唇,小声地和他说话。
不要再伤心了。
“不要再伤心了。你看,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呢。别哭了。这几天不罚你跪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好不好?我知道你受伤了,手疼,我可以喂你的,好了,真的不要再哭了——客厅没有纸啦。”
江桧食指指腹擦去他的眼泪,温柔的语气一反常态,她划开锁屏,点开他俩的共同推特,他的个人视频下,有很多女生疯狂的评论。
真的涨了很多粉呢……
她点开前几条,侧过屏幕让他看。
“不是吧姐姐!你吃这么好呢??!上哪找的小狗,这么乖这么听话,身材还这么好,叫得也好可爱,什么时候曝照??!我要着火啦!”
“小狗的乳头好适合打乳钉啊……嘶——什么时候安排上?”
“我超。我超。姐你好牛批!换根大的屌操他,想看小狗哭【流泪】×3”
“姐,视频太短了,八分钟怎么看得够?拍点剧情?卖片我第一个下单!不卖也行,自拍视频也好爽。点哪里可以打赏?”
“可不可以拍个公园露出啊!不过要小心,被路人举报要罚款的……嗯——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应该不只我一个人想看男口女吧……”
“楼上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我去。你们好牛……想看姐姐露奶,姐你皮肤看起来好白,啊啊啊啊不敢想你奶子会有多好吃!!”
“想舔交合处……”
“!楼上你——”
“被你们这些色胚吓死……”
……
“能接受吗?公园露出。就……我牵着链子,你四肢着地爬两圈就是了,然后在公园凉椅上撸两次,闭着眼睛表情迷离一点——能做到吗?”江桧关了手机,侧头看他,一脸担忧。
他睫毛微扇,眼睑下垂,轻轻点头。
— 公园。
较偏僻的一处小树林。
女生站一旁男生打光,男生全裸的肉体在白光下显得秀色可餐。
他的手指包裹住半根阴茎,熟练而缓慢地上下撸动,特写镜头能看清他的性器因性兴奋吐露出的清液。
这算是他第一次露脸。
强烈的白光照射着她,女孩的要求是他不能睁眼。他没有忘记。
他闭着眼睛,喘息。
时而急促的喘息从他唇角溢出,低低的呻吟,常常能勾起屏幕后观众的骚欲。
只恨不得——恨不得能一拳打穿次元壁,瞬移到现场,好痛快地玩弄一番他发情的肉体。
他没有睁眼。
周围一片很安静,只有聒噪的知了叫声和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持续录制中……
即便在陌生环境感到不安,他也不会睁眼。耐心地、按着一贯的流程一步步地遵从与执行。
他很听话。
照惯例把手指插进口腔,缓缓抽动的动作性暗示十足,特写镜头里他湿红的口腔,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要捅伤咽喉。
他眼尾红了。
睫毛微微颤抖的样子显得他脆弱可爱。
右手撸动阴茎的速度更快了。
在快速的撸动和手指在口腔的抽插中,难以的性快感支配着他,一点、又一点地累积,直到—— 他射精了。
— 射精在惯常性爱中可能意味着一场性爱的中断暂停或是结束。
但对于他而言,只能算是热身。
他四肢着地,摄像头对准他被开发过的后穴。灯光克服了黑夜的限制,让饥渴的女孩们能够看清能总能让他高潮战栗的那一处—— 羞耻的爬行。
让人丢弃一切自尊的爬行。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呢?
或许是接下来—— 接下来她把镜头压低,镜头拍不到她的脸,她走近他,踩向他向上拱起的背脊,他顿了顿,腰身微微下塌,她的手掌按住他腰窝。
已经无需扩张了。
他已经湿成水帘洞了。
这或许让人有些恶心。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份能挣到钱又能让他爽到的职业,简直是两全其美。
浪叫几声就有钱入账的致命快感。
做他擅长的事,比起做人更擅长做牲畜这件事。
他不是总能做到最好吗?
她操进了他紧致的肛门。
阳具不属于她。她无法感受他直肠的热度和紧致度。她只知道,操男生后面顶到前列腺他们会爽,她不太能理解这种快感。
但他红着脸,一脸又疼又爽的表情属于她,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
真是抱歉。
因为感到太抱歉,想要给他一点安慰,于是她挺着腰肏得更深了些,潜心研磨着他的敏感点,深深浅浅—— 他被顶到渗出眼泪。
谁操谁都一样。为的只是那张哭脸。
为的只是那张因快高潮而哭笑不得的表情。
紧皱着眉头,要紧牙,捏紧拳。
为了释放出全部而被迫忍耐的那一瞬间—— 似欢愉又近乎痛苦的复杂表情。
今天她的裙子是低胸装,因为大力操弄的动作,时常会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
她还没做好在镜头下完全裸露乳房的准备……
应该没关系…她们看的主要是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心里犹豫了几秒,面上看不出波澜,她两手掐着他屁股心不在焉地想事情。
终于,她还是扳过他的头,勾着他的舌头,表演了一个因爱意满满而真情流露的舌吻。
不小心露脸了……
回去码掉就行。
—— 后续就是她收拾了狼藉的现场。
有提前在地上铺布,她还是有公德心的……
把一脸虚脱的他抗到后座,他身上披了条薄毯,全身光裸,不知道会不会发烧,树林里的蚊虫很多,他是易吸蚊子体质。估计被咬惨了……
林峪给她开了车内的灯。
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她有一些疲惫,侧头抵在车窗,车因行驶难免有颠簸感,她有点困了……
回去要收拾一会儿。
还要麻烦林峪帮她一起收拾出一间空房。
迎接一个人的到来……
想到这,她呼吸紧了,和情欲无关,已经是条件反射的紧张了。
一涉及到有关季萄月的事,她就和巴普洛夫的狗一样,会条件反射地分泌唾液。
她无意识抓住安全带的手紧了,紧到像在和谁较劲,一根筋地死死攥住,反应过来她又是一头冷汗……她别开脸盯着窗外发呆。
她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总是在仰望,总是在自我贬低而抬高对方……
他有什么不同吗?
他很自私。很冷漠。有时候很恶毒。
他只是比别人长得好看了些,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周围的人对他的包容度太高了。
感觉好烦……
她又在犹犹豫豫了……
明明他都感到害怕了,她还在迟疑什么呢?
时不时的电话骚扰,莫名其妙没有寄送地址的礼物盒,似有若无的视奸感。
掰断手机卡换号码,到外住酒店,和朋友结伴而行。这是他的回应。
太明显了。他的胆颤。
不要怕……
她深吸一口气。
—— 密闭空间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杀掉他……
他对她的包容度已经达到了“只要能活命什么都行”的地步。
他一直这么想的。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偶尔被她的家庭教师看到也没关系,他并不认识他。而且他也只是条走狗。
没什么的。
偶尔被她笑话,被她讥讽也没关系的。
他能够忍受……
他也曾等待过某个机会。
能够让他翻身做主人,回到那个把她按在墙角壁咚强吻,或是蛮力拽到小黑屋强暴的那个时候。
再好好欣赏一番她因疼痛而把下唇咬出血,眼睛充血到满是血丝,流出的泪水仿佛下一刻变成血。
还是很爽的……
鸡巴插进她狭窄的逼,锋利牙尖咬着她奶子,叫得太大声扫了他兴,他可以肆意地甩她响亮的一耳光。
她睁着眼睛看着半空空气发呆流泪的时候,阳具很合时宜地勃起,插进她温热而脆弱的口腔深喉。
为了更深更爽,他常常会攥紧她浓密的头发的发根,扯到她流泪吃痛,却没办法避开,被迫被他口爆的无奈而痛苦的哭脸。
太爽了。
无套射精很爽,完全不用考虑后果很爽。她平躺呻吟的样子很适合把烧红的烟头摁到她白皙的乳房或者是大腿。
没有后来的一切的话……
他或许会更过分。
会把她拉到男厕所强奸,或者直接在班级里强奸她。周围揶揄的目光让他想想都爽。
而他会在众目睽睽下挺腰,像操狗一样操她,操得她口水乱流,自己主动揉着奶子,邀请别的男生也来操她。
轮奸也不是不行……
她清纯外表下骚浪的反差,光是意淫都能让他立马射精。
嘁。说那些爱来爱去的话当然是骗她。
女生多需要童话?一个爱字都能让她们反复高潮。随口说句爱都能让她们腆着脸主动送逼。
开玩笑。懂什么叫强暴吗?
去**jb的爱。
他只是想睡她。仅此而已。
况且目前环顾一周,没找到比她更好玩的了,免费玩,想怎么玩怎么玩。
哪有这么骚的?
做了三次都哭个不停。
纯粹是欠操。
他jb都快操出火了,还是感慨这逼够紧,奶子也漂亮,又软又大,平时内衣裹得紧完全看不出。
他最喜欢掐着她的腰骑马一样操她。
她的奶子晃出一条条色情的弧线。
他两只手常常忍不住要去抓住乱晃的奶子,让她好安分些,专专心心让他骑。
你装什么呢?
装什么纯情呢?
你知道她们都快把你传烂了吗?
说你到处找人睡你,说你不检点,不安分,傍大款,说你混酒吧卖淫。
说什么的都有。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艹,根本无所谓。你跟别人搞过我也无所谓,没病就行。
没有负责的打算。睡够为止。
在餐桌布下咬她吃过的排骨的骨头时,他血红的眼睛像一条有狂犬病的疯狗。
他一直没有变。
只是在忍。
只是在等。
*的。她抽上来的每一个耳光,踹上来的每一脚 ,操开他肛门的每一次,他都想过——自由后要找人轮死她。
她吻上来的时候他会下意识一愣。
她这又搞得什么名堂?
亲吻也只是她羞辱的一种形式。明白后,恨意再度占据他黑化萎缩的大脑。
一团浓厚的黑气时常笼罩住他的思想。他必须极力咬紧后槽牙,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
每天遮掩这样的恨意,很累的。
更何况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是个不好的征兆,预示着有一天他可能会连她都打不过。
哈,去他*的。怎么可能?
她那副柔弱样,完全任人蹂躏的样,怎么可能。不过是有个有钱的爸。除此之外。她有哪点比他强?
—— 只是。
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夏怡梨?而且看上去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好。这可以不提。
你们什么时候好到可以把她带到家里来?
当着她的面。
让我像往常一样给你当狗?
—— 全程他都没有抬头,但夏怡梨认出了他,她一脸不适压低声音问江桧为什么。
江桧只是低头腼腆地笑,给表情崩盘的夏怡梨倒茶。说他就喜欢被这样对待。请不要见怪。请替我保密。
夏怡梨应和式点头,喝茶的时候仍心不在焉,视线不受控制地往张祺尧那边瞟。
*的。他再也忍不住了—— 送走夏怡梨后。她的手轻轻拂掉他的眼泪,他瞬间扑倒了她,狠厉地咬住她的脖颈,眼睛血红,撕扯着她的肉。
她攥紧他的脑后发,眼神很冷静,嘴角微微带笑,音调愉悦地上扬:“祺尧,你怎么了呢?你忘了嘛,你的牙齿被打磨过的呢,根本就不锋利。怎么了?生气了又想放出鸡巴来操我?没办法啊,你现在还能硬起来吗?没有人插你肛门,你都没法射精了。又哭什么呢?昨天晚上你后面都流血了,我帮你擦的药呢。你爸爸不要你了。你妈妈也不要你。只有我。只有我不嫌弃你。只有我了解你。甚至了解你的性癖。很难得吧?你不仅喜欢看强迫和偷拍的av,你还喜欢看群交和乱伦。是不是想找人轮奸我?你可以选一批人,我可以让他们操操你。实在不行也可以转战男同区,市场庞大也赚得多。猎奇区也行,人兽,你肯定会喜欢吧?我是等着呢。等着看你能忍多久,怎么了,一个夏怡梨就受不了了?不是赵赊嫚喜欢你?我可以让她圆梦啊,帮你们俩拍小电影,郎才女貌多吸睛——祺尧,你藏不住事,你起码得忍个半年吧?没想到你这么着急,没关系,只有我会包容你,心疼你——前面这几颗牙拔了就行,其他的先给你留着,要听话啊,生命真的太脆弱了。我想保护你的。嗯?这几天先不发推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陪着你啊。不要哭了。不要怕。颤抖什么呢?你明明就很喜欢被这样对待啊!”
江桧话说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给他注射了镇定剂。他倒在地板上,连呼吸都很安静,安静地像是死了一样。
江桧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带笑。
活着呢。
无能的男人。遇事知道哭。
哭什么呢。真是。
至少她无论如何到最后都会和他结婚。
这是板上钉钉,绝不能动摇的事。
—— 走读放学晚了,回家的路上会有醉酒躺倒在一旁的酒鬼,她绕开酒鬼走。她的想象里一靠近他们,他们就会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绊倒,然后把她拽到漆黑的巷子里。
她的回家路不经过小巷,但小巷里会有撸管的露阴癖,视线对上那一瞬间他会从里向外朝她走来。
她边假装打电话边加快脚步,往明亮的地方走,往人多的地方走,往有人居住的地方走。但又怕突然出现的好心人也是坏人的共犯。
她每天都要回家。
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心理历程。
每当她把钥匙插进锁眼,打开门的一瞬间,她会用最快的速度砸门而入,生怕慢一秒被人摁住门沿,和她一起进家。
每次跳到沙发上平复呼吸的时候,总有种劫后余生的惊险感。
平复后又回想钥匙插进锁眼,克制不住想象自己被露阴癖或是流浪汉醉鬼尾速的场景,就算他们真要做什么,她也手无缚鸡之力。
如果他们真的碰了她。
像校庆当晚同桌男生对她的那种强迫。
她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 从一而终,不离不弃啊。
不论他是谁。
不论他对她做过什么。
不论他对这个世界而已是怎样奇怪的存在。
她一定会做到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二十二)和家教的初次
林峪伏案书写的样子真的很像季萄月。
半夜清醒时,她迷蒙的双眼掠扫桌前黑影。
一小块台灯的光将他照亮。
先是侧脸,一个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的。轮廓。再是在光下律动的笔,投射出清晰的影。
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挺拔的背脊显得人身姿高挑,也清高冷淡。
宿醉一般。她昏沉的思索被负面情绪裹挟,头重脚轻的错觉。
只觉得那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是只可回避的现实。
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给绝望的人以希望,给干渴的人一瞬间甘霖的幻想,又立马挥发消散。
怎么可能是他……
潜意识的思绪让沮丧再度占据了她的大脑。
她的身体被沉重的烦闷情绪挤压到萎缩。
幻想不过是在重复无止境的幻灭。
那么—— 是谁先开始的这一切的呢?
林峪此刻在她体内略有章法地抽插着,像在捣烂一颗软葡萄,挤轧出大量葡萄汁。
她眼神有些迷乱,眉头紧蹙。
但、但不是痛、啊…啊……呜呜…她低喘着,发出委屈的抽泣声,她身体里的汁液被他轧到喷涌而出。
林峪给她翻了个面,盯着她紧闭的双眼,又看向她发抖的腰身,双手掐紧她的腰大力开合。
他知道她的呻吟不是因为疼痛。
是鳄鱼的眼泪,更是一种他早已了然于心的欺骗。
她只是太爽了。
她在他猛烈的顶撞中,好几次差点撞到床头,出于关心,他捞过颠簸的她,用力地把她往身下扣紧。
这样明明会顶到更深……呜呜…
她双眼含泪,只知道固执地咬唇呜咽。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频繁地深呼吸,她太紧了……前戏做了将近一个小时,可还是太紧……
紧得就像窄小的瓶口,出于好奇,冒险地把手指伸进去,才惊奇地发现里边别有洞天。
瓶壁满是湿软的软刺,再深入会被紧紧绞拧手指,明知道这样的力道会绞断手指,快感却驱使人将手指伸到更深处。
明明知道会上瘾……
明明知道他现在的每一步都很危险……
可是停不下来…真的、只要试过一次…停不下来的…别太过就行…顺从就可以……
不要动心。
事情是怎样开始的?
很简单。
江桧淋浴后,擦干净身体,头发吹到半干。
空调只有二档,风力较小,举着手一直吹到她手酸,于是只到半干便作罢。
出了浴室,浑身却还有湿漉漉的错觉。
林峪在书桌前,看她进来给她递上玻璃杯,玻璃杯里是晶莹透亮的水液,因摇动而晃荡。
她接过喝了几大口。
江桧垂着眼坐在床沿,看着腿上残留的点点水液。
“林峪。”
“嗯?”
“你做过吗?……做爱。”
他轻微摇头。
“那你可以和我做吗?我不是第一次,但我很怕疼,希望你能温柔一些。”她语调很轻柔,像一根洁白的羽毛,而羽毛微微弯出弧度,弯出微笑的弧度。
她和他对视了。对视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紧张,下意识想要回避,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他的紧张也变得明显。
“我有点害怕……但我认为如果是你的话,我或许不会怕——你能帮我验证一下吗?”她声线紧了,像绷紧的琴弦,处于非常容易被弄断的状态,而她却把这样危险的状态袒露于他。
就像对未知敌友性质的人露出了完整的后背。完全不考虑对方可能暗藏的刺刀。
是一种真诚的坦然。
更是一种隐晦的考验。
“我爸爸说。你和他一样,什么都可以做,对吗?”女孩天真的问话显得无辜,像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言语藏着侮辱和威胁。
松散的空气好像在几秒内被快速挤压成一个小小的方盒。空间里有近乎窒息的人。
他伏在她上方,他的影子制造了一片人为的阴影。
她被笼罩在其中,然而她并没有因为阴影而瑟缩,有磁力的黑色眼珠里漾着信任的光,她对他轻轻微笑。
尽管那弧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嗯。”他轻轻应答。
她没有听到。
她只感受到了脚背和脚踝细微的触碰感。
和温柔的舔舐。
在性爱中的十指相扣。
她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她对他没有过多的情愫,他也同她预想的一样,会是一个完美的老师。
完美的老师的教诲。
不一定要靠深思熟虑的语言。
不一定只是说。
还可以做。
她在他沉默的摆动中,感受到一颗颗汗珠,滴落在他自己的皮肤上,他现在就像肌肉男模一样性感。
逆着光,在一次次的高潮中她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泪。
原来性爱中男生的表情可以是温柔的、克制的,而不是野兽般粗喘的狰狞。
或许吧。
或许她已经克服了初夜的恐惧。
(二十三)战栗
写完习题,把用完的草纸铺平折迭,扔进垃圾桶,盖上笔帽。
江桧觉得肩颈有些酸胀,房间像封闭的客车车间,一股散不开的闷味,气闷过于厚重,她想出去吸吸新鲜空气。
林峪在给她批改家庭作业,她看向他一丝不苟的侧脸,托腮,若有所思。
“林峪,我想打羽毛球。”
“好的。”
她带了瓶柠檬味的苏打水,拧盖喝了一口,解了一些渴意。
林峪带了瓶紫色铁罐装的冰汽水。才从冰箱拿出没多久,灌身还裹着一层薄薄水液,中部偏上那里的水珠已经被林峪的手指蹭掉了。
打完几场后,他们各自喝水休息。
江桧咕噜咕噜灌完她的苏打水后,看向林峪的汽水,冷水液已经被晒干或蹭干了。而他的手背沾上了细微的水珠,不,是汗液。
她的视线转移着,黑色的眼珠轻轻滚动,从他握汽水的手爬到他张开喝水的口腔,再是他冷淡的眼睛。
“是什么味道呢。”她语带好奇。
“葡萄味”他看向她。
“我可以尝尝吗?”
他轻轻点头,幽深而寂静的眼睛更深入地凝视她。
她淡色偏粉的唇瓣贴上他的嘴唇,牙尖轻轻嘶咬他的上唇,作为回应,他轻咬住她的下唇,她的舌尖进入了他的口腔。
发出黏腻的口水交缠声,口腔里清晰的响声传到耳蜗中,自动扩大了音量,这样的异响提醒着他们正在做什么。
他们在接吻。
他们昨天刚做过爱,那是他的第一次。
不是她的。
他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但那不重要。她问的没错,他和房间里颈上系着链子蜷缩在地板上的那位一样,都是她的狗。
而主人不想让他当狗。一直把他当做正常人对待,耐心地亲吻他,面对面站立交流,像两个独立的个体。他知道的。他们不一样。
他可以随时被她踹到在地,安静地承受耳光和冷嘲热讽。而他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他知道她不会这样对她。
他和房间里趴着的那位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没有做过对她那样粗暴的事。
况且他从未想过逆反。
他的手顺上她的头发,从发顶顺到发尾,顺而柔的触感令他有些上瘾,他从来没和一个女生这么近距离过。
耳根热了。
希望她不会发现。
他看着她的眼睛,深色的眼珠腻着她,胶着,对视也是一种引诱。
那么,他愿意被她引诱去什么呢?
当然是—— 心甘情愿被她引诱去奉献他年轻的身体。
他不比她大几岁,但他是她的老师。
虽然。只是短暂的师生关系。
一年后她会回归校园。
她没有留级,只是休学。他只需要帮她续着正常学生的课程,再有针对性地优化她的能力,回去直接上高二下册。跟随她那届学生的脚步。
她很聪明。
她做得到的。
他将她公主抱 抱回房。
他的后背抵着门板上,轻轻剥落她的吊带裙,她白皙而饱满的乳房一点点露出,像在揭开一个美丽的秘密。
肩部被吊带结硌久了,蹭出一小块红晕。
其实她还在发育,不应该穿过紧的内衣,她腋下的嫩肉被勒红,两只圆滑的奶子中央有他昨天留下的草莓。
他低头看向她的乳尖,含住了顶端,她下意识发出一声娇喘。
她好像变了。
做过之后,她的眼神变了。从前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眼神被取代,温柔而带有些许怨气的眼神,像在对他撒娇。被他啃咬过的双唇会从淡色的白,变成微微充血的红。
他没有过经验—— 所以、所以即便是比他小的她,也显得比他游刃有余,他像一只呆头呆脑的鹅,下意识傻站在原地,无意看到她娇嗔怨怼的眼神才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
做、做什么、现在应该要做些什么?
他的两指牵拉着她的内裤边沿,将她内裤剥落到她的脚踝,握住她的脚踝,打开了她的双腿,他有些急躁了,呼吸略显粗重急迫,色情地含住她的舌头。
亲到他的下颚紧绷,额侧一直在流汗。
他整个人像关在冒热汽的蒸锅里,急躁地撕开安全套包装,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缓慢地进入了她。
她娇喘连连。
他的手掌从她的肚皮滑上去,包裹住她叁分之二的乳房,捏紧了,乳肉像水液般溢出指缝。
身下缓慢地动作着。
他不断深呼吸。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毫不回避,坦荡地看进他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他沉默得像哑巴。
然后含住了她的嘴巴。
射了两次精,他捏着她的小腿,斜着身子到盒里拿新的安全套,手指碰到光滑的外壳都有些打滑。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应该节制一些的——下午还要带她去游泳。
但一看向她泥泞的身下,和她小巧圆润的奶尖,和红通通的脸蛋鼻尖。他觉得有些事不由他决定,他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况且这并不是他想就能立马停下的。
他抓揉着她水蜜桃般的臀肉,臀肉软得像软糖。换了体位,侧着身插进了她的小穴,他一边揉着她敏感的阴蒂,双重刺激着她的欲望。
她小声低吟着,生理性的泪水在滴落。他毫无怜惜,手指顺着她牛奶般丝滑的皮肤,一路向下,揉到阴蒂,揉掐并用,微微的粗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在这样的刺激下她很快高潮了。
* 尖叫着。颤抖着。喘息着。
两个人因为性爱而同时战栗着。
(二十四)心流
下过雨。
湿润的空气。
银白色蛛丝。我无意闯破蛛网,丝网状蛛丝在我嘴唇阻了一道,柔软的嘴唇触感总是尤为敏锐。仅是唇部突然感知的丝状异物感。我便很快判断出是蛛丝。手臂的小部分被蛛网粘附。发丝般。成股。成阻。
黄色的大灯。像一整颗发亮的蛋黄。被大小参差的蚊虫持续纠缠。在视野停留久了。哪怕是余光。眼前会开始旋转黑白光圈。
人脸进入黄光能照射的范围,皮肤也变成黄橙色,五官被独特色光涂抹,周身气质被揉得十分温暖柔和。
走出黄灯。人进入白炽灯填满的屋子。皮肤霎时冷却,眼神也冷漠。
我们隔着一扇窗。一扇厚厚的窗。
我在图书馆。他在教学楼。
我推开窗,看向他的脸,他的眼睛。
而他的眼睛看向的是顶高的树,他在看树的枝丫,看枝丫上的水珠,水珠挂在枝丫摇摇欲坠。
它危如累卵,迫切需要外力的挽救。需要一个宽厚的掌心,或是一张细密而完整的蛛网,接住脆弱且易摔碎的它。
灰色胸脯的鸟儿偶然降落在枝丫,它别无它意,它频繁动作着,整饬羽毛。
水珠一颗颗从枝尖坠落。
它摇头晃脑左顾右盼,若无其事地飞走了,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办了坏事。
我们隔着的不止是一道窗,还有一条宽阔的街道和两排枝繁叶茂的树。
他站在五楼,我站在四楼。
街道在一楼的腰侧,街道的两腰各有一排挺直的树,树的颜色灰暗暗的,绿得不真诚,像吸进过多烟雾的肺。
我知道我们隔的不止是一扇窗。
参差的不止是树。
我看清他冷漠的眼睛。
我最熟识的——暗藏着利益至上的眼神。
里面有过于功利的价值观。
他专注的眼睛像把冷血的手术刀,落到哪儿会血肉模糊,落到哪儿会痛不欲生,他了如指掌,但他无动于衷,选择性地挑开没用的皮肉,只取对他有用的部分。
哪怕会弄得别人鲜血淋淋。
有时我真希望这把冷血的手术刀能朝向我,割我的肉,挑我的筋,把我的皮肤划得破破烂烂,鲜血淋漓。
让我流血,让我疼,让我掉眼泪。
我把这也当作一种亲密。
但他的残忍正在于这—— 他不认识我。
还有比这更痛的吗?
有时候我真想像那些大明星疯狂的私生饭,冲到他的面前不顾一切地强吻他,然后歇斯底里地吼着“我真的很爱你你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多了解你吗——”
那种疯狂,那种病态,说实话我很向往。
人们说:
「要做自己哦,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坚定地做自己哦~」
为了别人好,我不能做自己,这是我最大的善良。
所以我总在忍耐。有时候我把欺负我的人在脑中各自报复了一番,把他们挨个捅死,或是慢条斯理地虐待致死。
可能习惯了忍耐和退却,久了就自然而然变成了我人格的一部分,我变得只会忍气吞声了,我甚至告诉自己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个性。不懂拒绝。不懂反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现在必须否认自己。
否则我真的要失去真正的自己了。
幸好有张祺尧……否则我真的会失去自己,永远做那个低眉顺眼的江桧。
我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直到我成了一名「女性主义者」。
在初一的时候。
所以我从那以后一直告诫自己。
「最坏的女孩也优于最好的男生」
如果非要让我决定他们的生死,要选出一个人决定他的生死,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我只是想让我的同胞活下来。
她们曾经是我最信任的群体。
我竭力维护她们敏感的自尊,不遗余力地鼓励,期待着她们脸庞在懊恼后,在一脸纠结为难的哭脸后,终于露出的晴天般难得的微笑。
我掏出桌洞的卫生巾,坦荡地递到她们的手心,我希望她们不要回避,我希望她们不要羞耻,我不断告诉她们,曾经有多少女孩因为被污名化的月经弄得细菌感染致死。
我希望她们坦荡。我希望她们自信。我希望她们挺直腰板走路,不要含胸驼背,不要畏惧视线,大胆地争取属于自己的机会,要力争上游,要扶摇直上。
我一直在默默关心和祝愿她们的前程。
但你要我怎么说?
你要我说不在意?
你要我永远的重蹈覆辙?
你要我闭嘴,要我不反抗,要我按照她们所精心规划的死法烂掉?
你想看我被永远地彻底地碾碎,对吗?
我的脑海里还有她们对我回以温柔微笑的残影。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虚妄。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然而我经常失却自己。我被自己甩进垃圾箱。每天强迫自己接受一个既定事实。
「我不重要」
这是事实吗?我讨厌这个事实。
因为它让我总对自己说,闭上嘴巴,你的意见并不重要。别让别人不高兴。别人是天。是空气。不可违背。不可有一丁点的怠慢。只可拿出最体贴的服务。忍受最冷漠的对待。
「婊子」
我无比痛恨且厌恶这组词。
无论是哪种引申意和怎样的组词。
直到这个词频繁地套在我身上。
她们眼尾微挑的细细微笑,青春期女孩特有的娇涩,饱满红唇轻轻吐露最恶毒的咒怨。
只要一被套上这个词,我仿佛能立刻从弓背写题的姿势,变作另一番情态。我滑出课桌凳圈出的区域,跪坐在地,微微张唇,等待男性生殖器的填充,迷离而谄媚的眼色,饥渴地深喉。
一旦被套上这个词,我便不再是我。
所有在逆境中的坚持,在枯燥学海里坚毅刚强的抗争。拼尽全力但失败的巨大痛苦。全然烟消云散了。
我只用跪在镜头前,眼神迷离,露出痴呆的表情,发出娇气的浪叫,满口不加思索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
仿佛这些就是我最大的魅力。
仿佛这样就能发挥出我最大的价值。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哪一个节点?
为什么我身为我自己,在我自己的世界要这样地小心谨慎?
为什么在我的世界里有很多别人?
为什么他人的恶意会直达我敏感的内心?
为什么我的心灵只是恶意的直通车?
我希望她们闭嘴。希望她们中止。有时候我真想杀了她们!那感觉很强烈。猛地一下插进我脑子。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一直约束自己。即便内心被阴邪黑气笼罩,即便大脑因极度愤怒而是双颊涨红。我永远在约束自己。
不要这样诅咒别人。即使她对你做了最过分的事。
可是—— 可是她们太狡猾了。她们肢体上总是很规矩,从不触碰我,仿佛我是一摊腐臭的烂液。她们冷脸走过的表情简直像在经过垃圾池,屏住呼吸,但又不得不经过我,委屈也高贵。嘴唇微微下瘪。
要是只有这些也还勉强能够忍受。
然后呢。
然后这群人开始贬低我打压我,甚至差一点弄死我。
我的腰部好像还隐隐作痛。
有时候我突然回忆某些个碎片。
她们温声细语的柔情,我总会心里一暖,内心感动于独属于女孩之间的细腻触动,感动的心思芽一样冒。
直到头顶被几股强劲水柱当头灌淋,我恍然大悟。
那些微笑并非为我精心准备。
我只是旁观。那些笑脸不是对着我的。我只是在旁观她们的笑脸,和她们少有的善意。
事实是。她们若发现了我小心翼翼的旁观,定会脸色一变。换做另一神态。
当头不遗余力地背刺我。
去死吧。这群贱* 有时候她们让我感到恐怖。
意识到自己在某个瞬间与她们趋同更恐怖。
你知道吗?
比起这,让我更恐惧的是自己,她们露出丑恶嘴脸时我仿佛看见了自己。
因为我真想弄死她们。
不惜一切的代价。
在女厕被霸凌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了。
我不理解。
为什么没做过坏事的人也要得到报应?
非要分个因果报应的话,报复我的人也该是季萄月。
我太喜欢他了—— 所以我跟踪他,窥看他,监听他的电话,买和他同款的衣服和水杯,听他听过的歌,做他做过的习题册,偷印了他的成绩单,偷拍过他的侧脸照和背影照,幻想着他柔滑的手摸上我的腿根,进入我的身体。
幻想着他冷漠的眼神破冰,对我露出罕见的温柔。
这很过分吗?
我也只是幻想啊!
那么—— 这些过量的冷漠和报复又是怎么回事?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呢?
我们不都是女孩吗?
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同胞啊!
(二十五)立书汶
吃过晚饭,他安静地趴在她脚边,眼神放空,视野里的灯偶尔变成光斑。
神色怏怏。
她在翻他的聊天记录,之前她也翻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应该没有发现他的隐藏好友,里边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聊天。
她一手拿青提,青提刚洗过,清澈的提子滴着水。
她百无聊赖地在他手机屏上划来划去,手机屏光打在她脸颊。她的眼神很专注。
……她会发现吗?
他有些惴惴不安,一面又感到一股疲惫的麻木。
随她吧……反正也已经这样了,他的舌头小心蹭了蹭已经不再存在的几颗前牙,蹭了一舌尖药粉,他麻痹地、迟钝地克制住了想要继续往上顶的舌尖。大不了也就一死。
这样的生活真的太无聊。
他的泪液不着痕迹地流露。
她应该是发现了。
她的脚踩到他的后颈,他的后颈一瞬间像要被轧断。而她只是像不小心踩空一样猛力踩了一脚,又再次平衡了身体。
若无其事的表情让剧痛也变成他的一种错觉。
她肯定发现了。
因为她现在正心情很好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因为刚刚她的表情不是这样的。
刚才她的表情像是凝成的霜。
立书汶。
他的好哥们叫立书汶。
立书汶是他的好朋友。
他们在一起几乎是无恶不作。
一起看黄碟。一起对女优的身材评头论足。一起研究以后操b的体位。一起出去网吧通宵。一起去灯红酒绿的昏暗小巷里探索。
有时立书汶还会帮他撸管。
礼尚往来,他也会帮立书汶测jb尺寸。
……总之他俩是毋庸置疑的超铁哥们。
所以他才会什么都告诉立书汶……
在与立书汶完全失联之前,他给立书汶发过一些图和一些半口嗨半认真的话。
【图片】×6 张祺尧a:怎么样?
立书汶b:我靠,哥!你是大哥!!
b:不是——我没想到你是真敢啊?!
b:你就不怕她报警抓你?
a:她敢?!
a:除非她想被爷操死!
a:我草,爽得我jb要炸了,我都数不清一晚上我射了几次,全射给她了草,现在是一滴精也没有喽~~我这两天尿尿,尿道口都酥酥麻麻的唉我草。
a:怎么,你想不想试试?
b:……想!【色】【色】
a:等我玩腻了再说,发几张图片先让你饱饱眼福【邪恶GIF】
第一张图片是她被亚麻绳绑住双手双脚的图片。从后俯拍的视角。好在她侧着脸,大半发丝遮蔽了艳红而耻辱的表情。
第二张图片是她的上衣被他胡乱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乳房,左边的乳头若隐若现,闪光灯下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嫩得能滴奶。
第叁张直接对准的是她吐露着浓白精液的下体,穴肉微微外翻,周边浓密的阴毛被湿液弄得有些杂乱脏污。嫩粉色和深黑色的反差更是逼得人激发出内心深藏的兽欲。
第四张是她被他掐着腰后入,细嫩的腰部皮肤被留下深刻而粗暴的红色指印。臀上还有五指大张的巴掌印。
第五张是她被他攥着舌头舌吻,她的眼睛局促地不知道该往哪看,没办法只好盯住他的眼睛。一个毫无美感的吻。
第六张是自上而下的奸淫视角。他摸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让她好再更深些吞咽他的性器。
这些图片他自己看过很多遍了。
校庆那天晚上回去了就一直在回味。
说睡了,结果洗个澡鸡巴翘得可高,摸出床头柜的手机,飞速地划开屏保,骂几句脏话,又很快缩回滑滑的被单里自慰。
操b真爽,*的。
明天还要哄她口交……
虽然他张祺尧是有些护食,但是好哥们……还是愿意分享的。
他相信就算是立书汶先破了处也会发给他看的。怎么没拍几个视频呢……真是有些可惜……想着想着喉咙里又发出难以控制的呻吟来。
又射了一发……
他躺在床上,还懒得把内裤拉回腹部,就这么晾着自己的弟弟,本来是贤者时间,但今天情况实在不太一样,他不是照往常看着a片撸的,他是想着自己操b的画面撸的。
于是他一面又用手掌盖住眼睛,开始更深度的遐想……
想起立书汶那傻小子竟然问他操b爽不爽。
当然是爽的啊。
不过他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欲望气球的气体来源并不单一。
谁说快感非得是要撸管做爱?
看她被欺负很爽,打火机漂烧她的发尾,她敢怒不敢言的颤抖让人很爽。
她被女生排挤孤立,没有任何人愿意和她做同桌,她咬紧的下唇直发白,敏感到恨不得就地死掉的崩溃表情让他感到很爽。
她尝试拒绝却受到更严重的报复后,惯性胆怯的表情让人很爽。
太多了。他又是青春期。
在教室里、在上课、在上没有老师看守的自习或者别的什么正式场合。他不用把手伸到裤子里撸器官。
光是看着她咬唇忍耐的表情就能射。
真想射在她脸上。
他不止一次地想。
抓奶子很爽。把她按在墙角给他撸鸡巴很爽。只知道死做题不知道口交要把牙收起来的女孩很傻。他想扇她的逼。扯她的奶。想看她哭。哭着捂逼求饶。
性癖太杂了……
总有一天他要当着立书汶的面上她。
立书汶早想操人,但立书汶和他一样,没钱嫖,又怕被大人发现。平时只敢看黄片口嗨意淫,现实遇到女生都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但他张祺尧可不一样。
他可太不一样了—— 他想要就会去做!
—— 她怎么还在和对面聊天……
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
他有些忐忑地吞咽口水,而她完全不可能注意到。
她的表情像第一次接触到电子产品一样新奇,每一个按键对应一个功能,她像沉溺其中的网瘾少女一样对其着迷。
然后她好像笑了。
食指指骨抵着嘴唇,她好像……很开心地笑了。他没敢抬头,只敢垂着眼装成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