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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2025/05/25 13:20 / 928 / 106
【小说】馥欲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5:58:26

62 下不为例
  宁馥刚才回到出租屋里,换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把前一天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忙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最近她睡觉时间也不太固定,时早时晚,主要看宋持风来不来,要来的话基本都睡得挺晚,第二天就干脆避开上午的高峰期,中午再去。
  忙完小家的事情,宁馥躺在床上,却忽然又想起宋持风走之前的表情。
  唇角僵着,眉头皱着,看着顶不情愿的样子。
  他说他弟弟在外面玩,出了点事。
  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学舞蹈的,家里不乏很多富裕人家的孩子。
  宁馥有不少阶层在时慈之上的女同学,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偶尔就会吐槽几句自己周围的离谱事,比如前两天谁出了个小车祸把人腿撞折了,家里花钱了了,又或者是吸了不该吸的东西进去了,这回已经是三进宫之类,搞得宁馥有一段时间特别担心时慈以后也会交到坏朋友,对那些对她围追堵截的富二代更是敬而远之。
  她没有一直盯着屏幕,而是想着宋持风可能忙着处理事情没空回复,便锁了屏准备先睡觉,明早再看。
  但微信消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宋持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宁馥愣了一下,接起:“宋持风?”
  “没什么大事,几个小朋友打了一架。”
  听起来是在汇报情况,但宋持风的语气却和走时截然不同,这句话似乎也是笑着说出来的。
  “他也没受什么伤,现在已经把人接回来了,抱歉,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害她担心了。
  宁馥悄悄舒了口气,嗯了一声:“没事就好,我看你走那么匆忙,还以为很严重。”
  “宁馥。”两人之间沉默尚未蔓延开来,宁馥便突然听见宋持风叫她。
  “嗯?”
  “明天我去看你练舞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来看我练舞?”
  “想去,”宋持风说:“我还没看过水下舞,想来见见世面。”
  “现在天热了,游泳馆人很多。”宁馥闭门造车两月之久,也确实需要一个中肯的观众,“要不然你晚上来?”
  “好。”
  约好时间之后,宁馥挂了电话,在床上安稳入眠。
  
  暑假里,游泳馆每天的高峰时间基本贯穿全天。
  从上午到下午,最后是晚上,只能说夏天一家人不知道去哪的时候,游泳馆基本是永远不会出错的。
  除去2米的深水池之外,每天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宁馥被逼到只能当提前开始适应水下舞台,义无反顾地扑进了深水池。
  这种全天制的高峰期只有一个意外,下雨。
  次日下午,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傍晚,游泳馆基本已经空了。
  宁馥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出去吃了个饭,回到游泳馆的时候,门口停车位上已经停上了一辆眼熟的车。
  宋持风已经买好了入场券,大概是准备给她打电话,结果一回头正好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去吃饭了?”
  “嗯,你有泳裤吗?”
  “有。”
  男人垂眸,看见女孩子的手指指腹已经被泡得皱了起来,面上好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皮,便伸手捞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是又在泳池水里泡了至少大半天。他心疼,又没法说太多,只无声地叹了口气:“进去吧。”
  宁馥进更衣室,要换的衣服却不是泳衣,而是水袖服。
  原因无他,毕竟她不是为了戏水才来游泳馆,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之后的水下水袖舞。
  因为是水下舞,水袖比普通水袖要更长,穿上也要更耗时一些,等出去的时候宋持风已经简单热完身了。
  整个游泳馆此刻除了救生员还坐在高位上再无其他人,宋持风站在岸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有水做混响,低沉声线有一种开阔感:“我站在哪里看比较合适?”
  “就这里吧。”宁馥被人围观的时候看他们基本都站在那,她指了指,抿抿唇:“要是我等一下演得不好,你要直接告诉我。”
  这舞国内还没几个人会跳,团长帮她问了最早尝试创新的那批人,得到些技巧之后便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现在只能靠你的悟性了。”
  还有两周时间,纪录片团队就要过来拍摄,宁馥这就跟揣着本武林秘籍闭关修炼似的,虽然经常有路人夸她跳的好看,但她实际上也摸不清自己到底跳得怎样,心里打鼓。
  如果宋持风昨天不主动提要来,她最近可能也会拉上林诗筠马慧欣来先做第一批观众的。
  宋持风刚想说怎么会不好,就看宁馥站上旁边最低的跳水台,从上面爽快地一跃而下。
  几个月前还怕水怕到连儿童温泉池都要犹豫的女孩进水的那一刻便如同成了鲛人,水袖如同轻盈海藻般在水中展开。
  按理说,水本就有浮力,这种轻飘飘的袖子到了水里会更不好掌控,但意外的,水袖在宁馥手中相当听话,好像并不是一个无生命的袖子,而是宁馥手臂延长出来的一部分。
  收,放,每一下都轻柔而不乏力道,柔软的水袖击甩出去的时候甚至充满力量感,伴随着宁馥在水中自由舞动的肢体,仿佛拥有实体一般,在水中击打出漂亮的线条,动作间梦幻气泡翻滚。
  宋持风站在池边不自觉地想,如果这一刻他不是站在这里,而是像摄影机一样沉在水里,看浮动的水波光影伴随动作落在她皮肤上,得是怎样一片瑰丽景象。
  不过宁馥的闭气还是差了点意思,在水中跳了一段儿便很快浮上水面,仰起湿漉漉的小脸儿看着岸边的宋持风,满眼忐忑希冀:“怎么样,还好吗?”
  “我觉得非常好。”宋持风原本还觉得心疼,这一刻也改变了想法,“把手都泡皱了,看来没白泡。”
  就很奇怪,明明宋持风也并不是专业人士,硬要说起来,可能和游泳馆见她练舞好奇过来看一眼的路人没什么区别。
  宁馥这段时间她不知得了多少路人的好评,全都一笑而过,完全没有当真,但面对宋持风的肯定,她的心情却一下轻快起来。
  “真的?”
  小美人鱼在水里弯唇笑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声都在这一瞬变得虚渺而遥远。
  宋持风觉得这一刻世界上可能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跳有多快,他蹲下身,伸出手,甚至等不及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便蹲跪在池边俯下身,将她上半身拉出水面便迫不及待地吻到一起。
  他的唇舌格外急切,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宁馥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当着救生员的面都可以这么直白地亲昵,手握成拳在他肩头搡了两下,却没等搡开,整个人也逐渐泥足深陷。
  雨声渐小,就像是逐渐变透的纱帘,就要遮挡不住两人拥吻画面之时,宁馥只觉面前一沉,就这么被宋持风挟着,双双倒进了水里
  雨天的天色本就暗沉,入水后便更是隔绝大量光线。
  气泡翻涌滚动,恍惚间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声音与触感,只有彼此。
  救生员估计吓了一跳,慌乱的口哨声隔着水,隔着对方的双唇与舌尖,却遥远得好像其他世界传来的虚弱之声。
  最后两个人被慌乱的救生员从水里拽出来,并肩站在泳池边接受游泳池安全教育。
  “会游泳是吧,游的还不错是吧,还可能会点潜水是吧!”
  “不要以为会游泳就可以为所欲为!听过一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这救生员确实是尽职尽责,估计也是刚真给吓着了,训起来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很轻易能联想到曾经高中,某些个脾气爆但人不错的老师。
  宁馥以前在学校就是乖学生,被老师批评从来不敢还嘴,到现在也一样。
  宋持风学生时就很会一心二用假认真,看着好像在认真听,实际上意识乃至眼神的余光都早游离开来了。
  他就看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听着,偶尔还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极佳的认错态度让救生员也有点凶不下去了,最后以“没有下次”作为结束,放两人离开。
  换衣服的时候,宋持风回想宁馥刚才乖巧的神色,觉得好玩,又隐隐有些遗憾。
  如果他也能和她一起从学生时代走过来,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从游泳馆出来,宋持风带着宁馥去附近吃了点甜品。
  宁馥练了一天,脸上已经有明显疲色,虽然吃完甜品之后稍有缓解,但宋持风还是决定不为难她,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他车还停在刚才的游泳馆门口,从甜品店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出了甜品店门,宁馥的手便被男人抓了过去,他不急用手指将她扣紧,而用指腹缓缓地,爱怜地摸索她从掌心到指尖的松弛褶皱。
  宁馥知道他在摸什么,把手抽出来又被握住,抽出来又握住,重复两次,她瞪他:“不许摸了。”
  小猫炸毛,宋持风却笑得厉害,对上她装凶的眼神,赶紧敛起笑意,正经八百地把她手牵好:“嗯,不摸了。”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这人就跟个大棉花包似的,一拳打上去就被稳稳接住,永远从容不迫,永远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破功似的。
  “宋持风,你生过气吗?”她忽然有点好奇。
  “当然。”宋持风侧头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每天在公司都生气,你没有从曲总监她们那里听说过我的恶名吗?”
  还真没有。
  曲总监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宋持风这人工作很拚,为人正派,不苟言笑看着有压迫感。
  “宁馥小姐要想看我生气,要不然下次来我办公室坐坐。”宋持风一眼便看穿她的小坏心思,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还不忘把下次见面的日期敲定:“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他问题衔接得很快,让宁馥几乎来不及思考这个邀约的合理性,便给出一个回答:“下周日?”
  七月底确实不年不节,但好就好在每年暑期舞蹈考级在这个时候进行,考级的这一周她们工作室顺势店休,让不考级的学生们也跟着放个小假。
  约好日子,宋持风才心满意足地帮她合上车门,自己绕向驾驶座。
  宁馥怀里装着水袖服的包湿漉漉的,她想先放宋持风车后座,扭过头去却见男人后座放着一个写着‘泛切电子’的牛皮纸文件夹。
  泛切电子在业界也算很有名的3C周边产品公司,主营各类充电器及连接线转换头。
  宁馥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觉得这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过,但远没有熟悉到看见就认出来的程度。
  “宁馥。”
  宋持风的声音及时将她的注意力唤回去,“要出发了。”
  宁馥意识到自己还没系安全带,便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送宁馥到了楼栋外,男人下车给她开门,随即在她眉心轻啄一口,道了声晚安,才将车驶离原地。
  当车开出红芪路之后,宋持风把蓝牙耳机卡在耳朵上,面无表情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泛切的文件夹为什么会落我车上?”
  语气不疾不徐,甚至斥责意味都不重。
  但冷冽的压迫感却足足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近十秒钟,才想起要道歉。
  宋持风的表情丝毫没有和缓,半晌,才道:
  “下不为例。”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5:58:35

63 流氓
  说是考级周能休息,实际上考级前几天,宁馥还得加课,等于把考级周的课提前上完,等忙到考级周的周日,都已经上成习惯,从床上准时睁开眼才想起今天已经开始放假。
  她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发现重新入睡有点难,便拿起手机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消息不多,林诗筠和马慧欣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去逛街,宁馥想着今天还有和宋持风的约,便婉言谢绝道:下次吧。
  拒绝完,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手机电量好像有点不对。
  虽然一晚上都插着充电器,但似乎还是睡前那个电量。
  还好起得早,宁馥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就直接进了旁边的手机维修店。
  那老板简单拿自己的充电器给宁馥的手机试了一下,便得出结论:“手机没问题,充电器可能坏了,换一个吧。”
  说完,便从柜台里拿一个推给宁馥:“拿这个吧,泛切,大牌子,最近还便宜,只要四十五。”
  宁馥看了一眼,上面泛切的LOGO赫然在目。
  她没多想,拿起手机便准备扫码付账,旁边的人却发出了好奇的声音:“什么叫最近便宜啊,这玩意还有涨跌,你当是菜市场大白菜呢。”
  宁馥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一般这种3C周边产品,价格都很稳定。
  记得她大一的时候买了个充电器,大三那年丢了,再去买,价格一模一样,一分都不带少的。
  毕竟一个充电器又不像手机那样一年更新好几代,技术早就已经差不多封顶了,哪怕是最快的快充也就那样,整个市场就跟胶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就是最近卷起来了呗。”老板自然也乐意在美女面前多表现表现,颇有耐心地科普起来:“要真说起来,那可是泛切先开始的,可能是仗着自己傍上了宋氏这条大腿吧,不管同行开多低,他都能往下压,感觉宁可卖赔本走量也不让同行好过,不过对咱来说,那可不就是渔翁得利了嘛。”
  那人不解:“那这样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啊,如果真的赔本的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抢占市场份额呗……”
  “没错,泛切之前看着籍籍无名,其实一直都在搞无线充电技术,准备弯道超车呢。”老板话还没说完,话头就被另一个走进店里的年轻人接了过去:“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肯定也是看上他们手里的技术了,我听人说,最近泛切的无线充电技术已经在试验阶段,一旦通过马上投产,现在泛切这些动作,没准就代表着以后无线充电才是主流,要把这些充电器的库存赶紧清出去减少仓储压力呗!”
  “但是我也听说泛切也在给几个手机厂商低价供货啊,而且宋氏这次是铁了心要搞同行,说是要拿芯片的货必须捆绑充电器,我感觉还是恶性竞争的可能性更大……”
  话题进行到这里,宁馥能真正听懂的也只有那句‘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
  她对这种话题一向兴致缺缺,付了款便不以为意地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先把手机充满电再说。
  回到家,她吃完包子,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近况。
  这是她最近难得的休息日,和家里两位活宝煲了好久的电话粥,宁爸宁妈本来还担心她和时慈分手之后情绪会很差,但看她又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又是准备参加纪录片的拍摄,生活一片积极向上,才放下了心来。
  一家人约好等宁馥纪录片拍完,正好天气也凉快了,趁国庆一起出去旅个游,到周边城市走走。
  宁馥笑意盈盈地挂了电话,才发现刚才宋持风发来了一条微信。
  估计是在会议中休息的时候发来的,相当简短。
  持风:醒了给我电话。
  宋持风的微信昵称充满了中老年人作风,就是真名去掉姓氏。
  朋友圈一条没有,平时好像也不怎么用微信说话聊天,基本都是电话解决一切问题。
  而且每一句话后面,都会很严谨地打上一个句号。
  宁馥盯着他那句话看了一会,着手回复。
  Nf:开完会给我电话。
  谁还不会了。
  那头,宋持风确实在开会,不过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就是每周日集合各部门负责人的例行会议。
  他一边听着宣传部总监发言,一边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直接低头笑了一声。
  虽然他这一声轻到不能再轻,但还是让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抖擞了起来。
  正在发言的曲总监睁着一双无辜小眼,给旁边助理一个眼神:我说错了?
  助理更无辜:没有吧……
  就在会议室气氛近乎凝滞住的时候,宋持风索性站起身,嘱咐助理记录好后半程会议内容,便拿着手机径直出了办公室。
  曲总监更无助了:完了,老大被我气跑了。
  总监助理也慌了:完了,老大被我老大气跑了。
  老大一走,会议室群龙无首。
  一帮人理论上来说也都算是精英阶层,三四十岁的年纪,到了这一刻却仿佛回到幼儿园。
  “老曲刚说错了什么吗?”
  “我先坦白,我走了一秒钟的神,没听清。”
  “隔部门如隔山懂不懂,宣传部的事,我们哪懂!”
  虽然不明原因,但作为惹怒老大第一人,曲总监在其他部门总监的目送下悄悄推开会议室大门,顺着刚才宋持风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
  她本意是想问问刚才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可以请宋持风直接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刚走过拐角,她就听见一个格外温柔的男声:
  “等一下我去接你?中午我已经在公司附近订好餐厅了。”
  这声音温柔到让曲总监甚至都没听出是宋持风在说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上刹车为时已晚,就这么硬生生走过去了。
  好在宋持风专心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她,曲总监从走廊迂回一圈回来,面对一会议室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没事,是我们误会了,我们宋总英明神武,怎么会生气呢!”
  虽然宋持风谈恋爱了这一消息也很恐怖,但还好还好,不是她工作出问题了就好。
  
  外面天正热,阳光烈得让宁馥透过窗子看出去都觉得睁不开眼。
  她的衣服大部分都丢在时慈那,现在已有的几条连衣裙一部分来自于之前宋持风叫专柜送过来的,一部分来自于她这段时间淘宝网购的。
  数量不多,选择有限,宁馥看了一眼,选了藕粉色那一条。
  粗吊带设计,简单裁剪,裙摆正好过膝。
  原本看起来有一些小端庄的款式因为身材也显出几分性感,宁馥换好衣服又稍微化了个淡妆,宋持风到的时候正好把头发扎好。
  她推门出去,碰到准备下楼买点酸梅汤的房东太太,老人家平时没少看她运动T恤运动鞋,这么猛地一看,笑容顿时将皱纹挤到一起:“哎呀,怎么这么漂亮,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
  宁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啊。”
  “哪里夸张了!”老人怕宁馥不信,还停下脚步开始详细地夸:“我看见你我就恨我们家李东晚生了五年,开学了才高三,要不然我铁定让他往死里追你,都怪他爸,结婚那么晚!”
  “您就放过我吧,她已经很受欢迎了。”
  宁馥被房东太太逗笑,忽然听一旁男声,才发现宋持风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洞里。
  房东太太一脸‘哦哟正主来了不敢说了’的表情,留下一句“老人家胡说八道几句而已啦~”,便抱着自己的保温杯乐呵呵地走了。
  “你刚不是说还有五分钟到吗?”
  上了车,宁馥才总算从刚才那句话里缓过劲来,笑着调侃:“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宋先生。”
  “她嗓门那么大,我还没下车就听见了,宁小姐。”宋持风也学着她的措辞,随手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我确实刚到,就在她夸你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的时候来的。”
  宁馥噎了一下:“学我说话。”
  宋持风万分坦然:“礼尚往来。”
  ‘咔哒’一声,安全带落扣,男人却不急坐回去,而是先低头浅浅地与她吻了一会儿,才笑着把车开走。
  他确实已经订好了餐厅,在公司附近一家粤菜馆。
  这家店开了很多年,期间翻新好几次,一直保持着高水准高消费。宋持风学生时代就喜欢过来吃,也带很多朋友来过,不管口重口轻,基本都是好评。
  宁馥口味一向清淡,带来这里再合适不过。
  餐厅人不多,两人入座,餐品应该是已经提前定好,宁馥刚坐稳,第一道菜就端了上来。
  她早饭吃得不少,后续又一直坐着没怎么动,本来不是很饿,但浅尝一口过后,便忽然有了食欲。
  这家店菜种类繁多,每一道菜量还不多,恰到好处,宁馥吃了很多道菜,品尝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一顿饭吃得不光是胃里的满足,舌尖更是过足了瘾。
  吃完饭,宁馥嘴上一点点口红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拎着包去稍微补了一下口红,又被宋持风拉住。
  “不补也没事。”
  “?”
  “反正等下估计也保不住。”
  “……”
  宁馥瞪他,却好像被剪掉了指甲的猫,挠上来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只觉得痒得钻心。
  “流氓。”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5:58:44

64 .大海的回应
  一会儿变态一会儿流氓的。
  听听宁馥骂人的词库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宋持风搂着她,笑着结了帐。
  这家店离宋氏总部确实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距离。
  外面盛夏,阳光炙热,路过的女孩基本都撑着一把伞用来遮阳,只有宁馥大喇喇地走在街头,雪白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亮得就像是被他牵在手上的月亮,颇为吸睛。
  宋持风的车已经让人停回总部停车场,两人慢慢散步回去。
  宁馥还是第一次午休这个时间来,隔着宋氏的外围墙看进去,发觉宋氏总部给人的感觉其实不像是一家公司,更像是一所大学。
  员工大部分穿着都没那么正式,有些人甚至直接格子衫牛仔裤,从食堂出来,可能手里还拿着一杯饮料或一个苹果,和他们一样散步回到主楼。
  “人好多啊,我们要不要等会再进去?”宁馥总觉得就这样和宋持风大喇喇地进去,有点太高调了,毕竟外面的人可能不认识宋持风,可宋氏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家老板。
  “宁馥,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又被瞪了一眼,宋持风笑得已经快比阳光还灿烂了,却还是带着她改弦易辙,转到侧门附近。
  相比正门,侧门的人就少了很多,两人进了门,坐的电梯也好像不同于普通员工,没有中间其他楼层,进门直达顶楼办公室门口。
  宁馥虽然之前来过宋氏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进到宋持风的办公室,大概因为是午休时间,整层楼包括外面的秘书岗都空着,宛如一座空城。
  宋持风的办公室很大,但陈设相当简洁,四个文件柜两两对立,一套用来会客的沙发茶几,一套办公桌椅,除去三面巨大的落地窗带来的磅礴感之外,和宁馥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你看。”宋持风进门,回头看她一眼,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我每天就在那生气,平均每天气六个小时。”
  他这话说得还挺可怜,但宁馥想想他上次把那么大一片度假山庄都统称为‘小生意’,就实在没办法对这资本家报以同情。
  要能赚那么多钱,一天气十六个小时她也愿意。
  宁馥把小包放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在宋持风的陪同下,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
  文件柜里的文件大部分名字都不太熟悉,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认识的,多数都是些财报和收购的文件。
  “是不是有点无聊?”
  宋持风看出她的想法,把人带到自己的总裁椅旁边,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是靠着办公桌,扶着椅背调转方向,让她跟自己一起看向窗外广阔的钢铁森林,“其实我的生活确实挺单调也挺无聊的,没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甚至连出去玩的时间也不多,说得夸张点,我现在有时候已经在幻想退休以后的日子了。”
  椅子很大,好像从尺寸上看着就不适合宁馥。
  但她整个人靠在里面,腰部被有力的腰托托住,意外的舒服。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都很享受赚钱的感觉呢,原来你也会觉得无聊。”宁馥从善如流地将目光落向城市远方,“看见钱变多,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钱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钱了,它不会是一个直观的数字摆在你面前,你能随时看见它增长,而是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你只有年终和年末能见上一面,也谈不上快乐,顶多是成就感吧。”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自己心里的声音说得像故事一样引人入胜:“所以我觉得像你这样,爱好就是事业,真的很好。”
  事业就是爱好,在做的时候永远充满冲劲,充满追求,哪怕不在舞台上,只在练舞房,甚至游泳池,都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我还羡慕你呢!”
  宁馥也没想到她来宋持风办公室,竟然会演变成聊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宋持风说那么多话,聊工作,聊爱好,聊舞团的趣事,每一个话题都在空中开枝散叶,引申延展出更多话题,一下便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在一个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办公室里,时间突然变得很快,快到外面的太阳眨眼间开始往西走,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那你想象中退休后会是什么样子?”宁馥忽然开始好奇:“遛鸟听戏打麻将?”
  “现在的老人都逐渐不流行这套了,你是希望我在五十年后当个叛逆老头,开启文化复兴运动吗?”宋持风有点好笑地说:“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人生活的方式不会大变,所以我现在能想象到的画面,就和今天差不多,我和你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一起散步回家。”
  宁馥搭在扶手上的手忽地一紧。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宋持风这样一句看似平淡,实际隐含千言万语的话作出什么反应。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十分强劲,宁馥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岩浆从脚底升腾而起,越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聚在头顶,让她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样,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那股热流灌满。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从上而下,炽灼的掌心包覆下来,将她的手拢住。
  “宁馥,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带你从我们公司正门走进来吗?”
  宁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与天空接壤的线,看那里被阳光烧灼得有一种虚幻的模糊感。
  她脑海中各种回忆如同四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杂乱无章地浮现。
  她想起前几天的游泳池,想起房东太太暧昧的笑容,想起那天收拾工作室时宋持风一本正经的表情。
  想起他手写的,遒劲而硬挺的大舞蹈家,想起他在医院面对她冷脸时些微落寞的神情。
  想起他背对着她,握着胯间的坚挺,想起噩梦中那一声熟悉的“别哭了”。
  宁馥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片承载着无数回忆,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而对宋持风每一个细小的动容,则是海水中一粒小小的气泡。
  看着微不足道,无迹可寻,但实际上当回过神来的时候,睁开眼,却发现早已遍布各个角落,叫她睁开眼是气泡的形,闭上眼依旧能感受到气泡的影。
  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宋持风话音落下,等了许久,宁馥亦没任何反应。
  他抓着女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自从遇见宁馥,他才知道,商场与情场虽然说起来都是人心,但后者却明显要复杂得多。
  商场本质利益驱动,如果是商业决策,他能通过本能嗅觉预判到对手之后五步的行动方向,但到了宁馥这里,他所有的谋略反而好像成了一种累赘。
  他不知道宁馥这一刻心里是怎么想这件事,怎么想他这个人,他只本能地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冒进了。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松动,她的软化,她的态度一天一天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宋持风发现自己开始贪婪,他想要更名正言顺的让她走在自己身边,而不用担心被别人,比如他手底下的同事看见不好解释。
  他想光明正大地带她去任何地方,出入任何场合,跟身边的人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或是太太。
  “宁馥,我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不是想暗示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未来的计划里,只要你愿意。”
  他开始弥补,开始害怕刚才那一句话把好不容易开始靠近他的女孩子吓走,声音愈发轻,愈发柔。
  但宁馥却始终没有反应,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掉进海里的小石子,溅不起一点水花,甚至就连如何坠落也看不见,就这么静静地沉了进去。
  大海没有给他反应,大海不会给他反应。
  宋持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也成了那几粒溅不起水花小石子,跟着一点点下沉,胸腔顷刻间便被咸涩苦晦的海水灌满。
  这里是庆城的顶端,脚下就是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宋持风却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嗯。”
  忽然,被他攥在掌心的手微微一动,就像一颗小小的气泡,撞在了宋持风下坠的心,下坠的小石头子上。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将他轻轻往上一抬,便在水中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那一颗被她拨弄来去的小石头子,却顺着那一点力量,停止了下坠。
  水流缓慢而轻柔地划过他的心,划过那一粒小石头子,让它悬在海水中不安地浮动。
  “我觉得,你的想法,比我那个遛鸟听戏打麻将的要好。”
  下一秒,女孩子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双眸璨若星河。
  “挺好的,不用文艺复兴了,宋持风。”
  谁说大海不会给他回应。
  大海听见了他的声音。
  回应了他的声音。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5:58:54

65 .办公室
  时间是下午三点。
  宋持风三点二十有个会,门口的何秘书觉得差不多可以先提醒一下老板,让他准备把手边的工作先告一段落。
  何秘书走过去敲了敲门,隔着门唤了声:“宋总。”
  一般宋持风这个时候都会直接接一句‘进来’,何秘书的手已经非常专业地握住了门把,就等进来二字一出,立刻推门而入。
  但熟悉的两个字没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略带不耐的“什么事?”。
  何秘书跟在宋持风身边也四五年了,立刻意识到老板应该并不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推门而入,随即收回了手。
  原本准备好的问题也自动被替换成:“三点二十的会议需要延后吗?”
  办公室里,宁馥已经被宋持风推到了办公桌上,他的电脑屏幕就在旁边,桌子两旁是成摞的文件,这一刻成了宋持风的帮凶,帮他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下这一小块地方。
  她后脑的发包已经微微松散,却还勉强能固定得住位置,连衣裙的拉链却早在刚才接吻的时候被宋持风拉开,原本悬挂于肩头的粗吊带滑落到大臂处,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推到明天吧,后面也不要再安排其他事情了。”
  宋持风在做出决定的同时,手还捻在宁馥双腿间,隔着内裤,缓缓地刺激着她柔软而潮湿的敏感。
  棉布已经吸上了水,洇开一块小小的水渍,指腹推上去的时候,如同赤脚踩在微微融化的雪地上。
  宁馥听见门外秘书那医生顺从的“好的”时,不自觉地便脑补出了一些失望与无奈的意思。
  她又用那种看着昏庸君王的眼神看着宋持风,只不过上一次留住没有说的话,这一次终于能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你好像古时候那种昏君。”
  宋持风笑了一声,胯间隆起的膨胀隔着一层西装裤牢牢地抵在她的腿心上,同时俯下身与她深深地缠吻。
  金属拉链扣变成两人中间存在感最为强烈的物件,男人偶尔后腰似有若无的耸动都通过那小小的硬金属准确无误地化作皮肤上的酥麻感,沉进皮下的触觉神经中。
  男人的手将她藕粉色的连衣裙往下一拉,隔着内衣揉她的乳,乳肉被罩杯兜着,如同盛在杯中的水,稳稳当当地晃荡,直到他没了耐心将她内衣推上锁骨,才一口气弹跳出来。
  乳尖儿落于他手,宁馥却呻吟连带喘息都被宋持风唇舌夺去,意乱情迷的恍惚间,下半身还在往她嫩肉上撞的拉链扣也好像成了一只多出来的手,从生理到精神皆是一种奇异的刺激。
  “如果昏君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一点不介意宁馥说他昏聩,顺着小女人的嘴角一路吻至侧颈,灼热呼吸烘着那一块敏感皮肤,掌心敏锐察觉她的颤抖,将她握得更紧,“就怕宁小姐不肯跟我胡来,一早还得丢下我去练舞。”
  因为最近游泳池人真的太多了,宁馥有时候只能赶早场,就是七点进去,练到九点出来,吃个早饭休息一会,等中午人都去吃饭了,再入场。
  她管这个叫错峰练习。
  “唔……别……”宁馥被他吻得呼吸都在颤抖,甚至都没听清他刚说了什么,双手抱着他肩膀,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来:“要不然我还能跟你一样……唔……”
  宋持风笑着去解皮带,皮质摩擦布料发出让人鼓膜发痒的窸窣声响,自觉臣服:“在这方面,我确实比不上我们大舞蹈家勤勉。”
  话音未落,宁馥就被男人握住膝窝,双腿被压在办公桌上,灼热的坚挺直接顶了进来。
  “呜……”
  宁馥的腰背在桌上微微拱起,发出难耐哼声,尾音又被男人吞下。
  这张桌子大概是定制款,高度完全为宋持风量身设计,正好到他胯部左右,双手伏于案上的时候后背自然隆起一个发力的弧度,每一下都精准地操进深处。
  简单几下抽插,宁馥的额角便浮现出熟悉的湿热感,她咬着下唇,不住闷哼,侧过头去的时候脖颈线条如天鹅般舒展开,白腻皮肤下隐约可见纤细的青色血管经络。
  她今天无论是喘息还是呻吟都格外克制,却好像欠缺了力道的抓挠,放大了心尖上那股酥麻瘙痒。
  宋持风伸出手去将她脸颊旁被汗黏住的发丝拨开,也很配合地俯下身去,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怕了?放心,他听不见。”
  这个他,指的是谁很清楚。
  别说听不见,就算能听见,以何秘书的眼力见,也会想办法让自己听不见。
  但身下小女人却红着眼眶,被操得眼泪连连尚且不忘毫无杀伤地瞪他。
  宋持风被她这一眼看得简直发疯,也顾不上哄她叫,先握紧了她的手腕,往里面狠插了好几十下,将她硬生生操到泄出来才稍微缓下速度与力道,以轻抽慢插过度。
  “你刚说话他就听见了,大骗子。”
  宁馥刚高潮出来的时候已经哭过了一轮,现在眼睛里碧蓝如洗,一片清澈,情欲如一阵一阵晃开的涟漪。
  内衣挪了位,雪白双乳摇晃,美得晃眼,美得吸睛,在他身下的每一秒都仿佛一枝洁白鸢尾盛放时最绚烂的那一瞬,叫人实在无法不痴迷。
  宋持风后腰一双腰眼彻底酸麻过去,抬手将手指送进她口中,搅着她柔软舌尖,如同水中戏鱼般打着转儿,另一只手则是拿起内线电话。
  “您说。”
  电话里传来何秘书对一切一无所知的礼貌声音,宋持风的注意力却基本都在宁馥身上,他下半身保持着深重的抽动,指尖抵在她的舌尖,趁她沉情迷乱之时,引诱她当做性器那样去舔。
  要宁馥给他口交,宋持风舍不得,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她应该是会的,毕竟宁馥的手上功夫就不错,握着他性器时简直熟练得让人发狂。
  “去西成买两块提拉米苏回来,嗯。”
  他语气语态一如既往沉稳,听不出端倪,却在宁馥本能地用舌从他指腹刮到指尖的瞬间,喉结微僵,随即往下猛地一滚。
  从这里开车到西成咖啡厅,开车来回大概一小时。
  宋持风支走秘书后撂下电话,便揉上小女人肉感十足的臀:“没人了,放心了吧?”
  她的屁股和胸,这两个地方他根本分不出更喜欢哪边,都是软弹而丰满的手感,其中乳房更软,而屁股更弹。
  他当然不会问出什么扫兴的问题,但操干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点情绪。
  “呜、你……嗯……轻一点……”宁馥却已经顾不上那些,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被席卷进这片肉欲洪流之中的小小木片,“宋持风……”
  旧情人之间做什么亲密举动都无可厚非,宋持风也不至于幼稚到那个程度。
  他情绪更多来源于嫉妒那个人更早地认识了她。
  但这恰好就是整件事最无力的一点,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他在整个胸腔弥漫开来的嫉妒心也只能变成一下一下直白又粗重的抽插,以龟头为支点,嵌入宁馥的深处,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就在何秘书外出的这一小时里,两个人已经把整个无聊的办公室各个角落都厮磨了一遍。
  宋持风就抱着她,一边走一边插,哄着她说出各种好听的话,叫他的名字,撒着娇说不要了,然后一次一次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落地窗前,他从背后插进去,将宁馥的双乳紧紧地压在玻璃窗上,两团雪团子被压得紧实,乳尖儿与乳肉几乎成了一个平面,结结实实地陷在里面,被他操得动弹不得。
  之后他抱着她靠在沙发背后,看她后背朝后倒下,柔若无骨般一样贴在沙发靠背上,被他插到浑身颤抖,就连小穴深处都跟着哆嗦起来,私处涌出无数暖流。
  直到何秘书成功买到提拉米苏回到岗位,宋持风才意识到他大概是路上遭遇了堵车,来回花了双倍的时间。
  他草草拔出在掌心射精后,依旧觉得不够尽兴,帮宁馥整理衣服时还不忘低头再去缠她,吻她。
  直到宁馥实在受不住,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声线泛哑,听着格外娇气:“宋先生,你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我腰都疼了。”
  她言外之意相当简单:让一个舞蹈演员腰开始疼,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有多禽兽吧!
  宋持风这才总算低笑着松开了手,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待会给你揉揉。”
  他这里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里面有一张床,还有一间独立卫浴,恐怕是为了方便彻夜加班后小睡一会才弄的。
  宁馥之前不是没听曲总监她们说过,宋持风刚开始接手宋氏的时候,其实宋氏有很多以前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之后,大刀阔斧做了不少改革,去芜存菁,宋氏才能在这几年内又一次完成了市值的腾飞。
  而这一切,当然不可能在优哉游哉中完成。
  “我让他刚去买了点蛋糕,你去洗澡,我去拿。”宋持风细心地将她的小包也拿了进来,跟她简单介绍一下浴室的功能便转身出去接蛋糕去了。
  宁馥进了浴室想起这里好像没有她能换的内衣裤,叫了一声宋持风,没人应,便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发个微信消息,权当留言了。
  但她刚点开微信,就看通讯录那里又多出了一个红色的1。
  时慈的微信早就被她拉黑,宁馥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就看是一个默认头像的小号发来的好友请求。
  时:宁宁,我们全都被骗了!宋持风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8:35

66 .腰疼
  时。
  能说这种话,还叫这个名字的,除了时慈,宁馥想不出第二个人。
  自从上次工作室打完那一架,宁馥就再也没见过时慈。
  他就像是忽然被打醒了,没有再来过工作室,听林诗筠和马慧欣还有其他女同学说,好像也没有再接到过他的微信消息。
  宁馥本来想着他就这样清醒了也好,毕竟他们会分手,也不是时慈人品有什么问题,追根究底还是两个人,以及两个家庭不合适的因素更多。
  她心里也希望时慈能尽快放下,重新出发,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从这件事中吸取一些经验,以后找一个更适合他,也适合他们家的女孩。
  但看见这一条好友申请,她只感觉时慈好像给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一记耳光。
  他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
  依旧在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依旧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全都是别人的问题。
  宁馥虽然第一次恋爱和第一次分手都是给了时慈,但这不代表她对分手没什么概念,也觉得分手真的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又是质问纠缠,又是围追堵截,最后还打架进了一次公安局,好像打定主意要把她心里最后那点对曾经回忆的美好都消磨干净似的。
  这一刻,看着时慈的微信,宁馥完全不想去问宋持风做了什么,甚至就连听他说话的欲望也提不起来。
  她就连拒绝都懒得点,直接把时慈的小号也拉进了黑名单,然后也忘了自己刚为什么拿起手机,就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洗完澡,宁馥想起内衣裤这茬,只能囫囵地先套着连衣裙出去,就看宋持风已经拎着小蛋糕回来,还带上了两杯咖啡。
  宁馥连衣裙底下就是真空,感觉走路都带风,相当不自在地走过去,却见宋持风朝旁边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腰酸吗,躺下我给你揉揉?”
  “……”
  宁馥看宋持风一脸坦然的表情,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忘了,小声提醒:“那个……内衣裤。”
  宋持风这才想起这回事。
  他忍着笑着走到浴室旁柜子前,拉开抽屉:“我现在叫人送过来,你先穿我的凑合一下?都是新的,只是之前放在这备用。”
  刚宁馥在洗澡的时候就注意到,宋持风应该确实在这里住过,而且时间还不短,浴室里的日常用品很齐全,而且都有大量使用痕迹。
  她接过宋持风递过来的灰色内裤,虽然可以预见到尺码不合身,但肯定还是比真空要强。
  穿上男式内裤,宁馥才总算趴到床上,让资本家宋持风为她服务一下。
  最近水里练舞练得她每天腰酸背肌肉酸痛,今天腰疼倒也不全是做爱做的,但有人主动要提供无偿服务,为什么不要。
  她裙摆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往床上一扑,整个裙摆边都被往上扯了一大截,露出底下男式的平角内裤。
  宁馥本来还以为宋持风的内裤穿在自己身上会大得离谱,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屁股很圆,真的套上感觉也还好,只有前面空出一块,感觉有点奇怪。
  宋持风按摩手法看得出有些生,时轻时重,但宁馥真的好久没享受过按摩了,还是舒服得眯起眼来,不时发出些低低碎碎的轻哼。
  以前大学的时候,都是她们这些女孩之间互相给对方按,但女生毕竟力气还是有限,那个时候林诗筠和马慧欣就会一边给对方按,一边哎呀哎呀地感叹:“看来还是有男朋友好哇!”
  想起从前,宁馥忽然又想起刚才那个好友请求。
  她趴在床上,脑袋陷入枕头里,随口问:“宋持风,你骗过我吗?”
  覆在她后腰的掌心微微一顿,男人的声线一如既往沉稳:“怎么这么问?”
  “好奇。”她回头,手臂却被他适时地握住,不知不觉翻过身来,等男人欺身下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按摩腰部哪里需要翻身。
  可已经晚了,她侧过头去,却躲不开男人炙热的双唇,侧颈被吻得一片赤红。
  “嗯……你怎么又……”宁馥以前没感觉宋持风是这么纵欲的类型,毕竟两人之前本就不常见面,经常时隔十天半月才见一面。
  “如果你说的是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有。”男人低沉嗓音摩挲她的鼓膜,引发阵阵战栗,“宁馥,你会介意吗?”
  他话音未落,唇舌便又缠上她,将她抱在怀里,吻得轻柔而细密,就像是极小的水雾颗粒,一下将情欲的气息清浅地扑了过来。
  宁馥几乎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宋持风的话,便又再一次陷入进他亲手编织的欲网之中。
  她被平放在床上,在男人解皮带的两秒钟时间里,简单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没那么容易给出答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她不可能把自己事无巨细全都剖开给宋持风看,也不应该要求宋持风对她毫无保留。
  这是很平等也很合理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宋持风的坦诚,宁馥却无法脱口说出那句‘我不介意’。
  男人手极其轻柔地抱着她,将她拥在怀里,下半身却沉甸甸地将自己的性器送了进去。
  宁馥再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宋持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之前有刻意克制?”
  等宁馥气喘吁吁眼泪涟涟地再一次看向窗外,已经是夜幕降临。
  她现在是真的腰疼了,虽然刚才一直就负责被宋持风压在身下享受,但享受的过程也是浑身紧绷的。
  想想一场演出也才最多两个小时,中途还有转场喘口气的机会,腰肌连续紧绷好几个小时这也太人间疾苦了。
  宋持风知道她今天是真辛苦了,笑着承认:“有,我怕要得太多,你会讨厌我。”
  宁馥:“……”
  懂了。
  合着是现在关系定了,不用怕被讨厌了。
  宁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无语地丢下宋贼就一个人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宋持风一支事后烟也正好抽完,抱着她还想亲,宁馥果断伸手抵住他胸口:“可以了,宋先生,我今天总算知道你是怎么压榨手底下员工的了。”
  她用这种冷淡的口吻调侃,听起来格外有趣,宋持风总感觉自从她回握住自己的手,好像在这短短一下午又见识到宁馥身上很多之前不曾看见的方方面面,让她更加鲜活,也让他感觉与她距离更近。
  宁馥是真饿了,等宋持风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把何秘书买来的提拉米苏吃了一块,又喝了半杯咖啡才同宋持风一起去吃饭。
  她也不知道宋持风为什么选的餐厅总那么合她口味,本想着吃了提拉米苏晚饭就吃点蔬菜不再吃肉和碳水,结果又一不小心拿东坡肉下掉了一碗米饭。
  回去路上,宁馥脑袋里已经开始想象一个大肉包子在水里甩水袖的画面了。
  “宁馥,纪录片是不是快开拍了?”宋持风问:“具体什么时候,地方定了吗?”
  宁馥因为自觉吃太多,被罪恶感冲击,点头的时候都有些无力:“听说他们比较顺利,会提早一周左右到庆城,拍摄地应该等来了之后再定。”
  昨天她才制片人麦朝通过电话,确认了一下拍摄时间之类的事情,听宁馥在电话里还有点不确定自己能跳得好,笑着宽慰她说:“你们团长给你拍的视频我们看了,都说特别好,小宁你就不要谦虚了,听说你为了那五分钟已经练了两三个月,我相信你一定行。”
  宁馥想也知道估计是团长借这位老同学的口来让她放心,心里暖融融地应了好。
  宋持风车没直接开到熟悉的楼门洞前,而是在红芪路路口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宁馥就知道他今晚估计又是没打算回去了。
  这住宅区确实是老,一楼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俩人眼看走到那铁门门口还没亮起来,宋持风便去口袋里找手机出来给她打光。
  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至极,想必也不是第一次。
  他看宁馥手伸小包里找钥匙,总觉得这外面的小铁门越看越破旧,孱弱,感觉他用点力,拿手都能拽开。
  “宁馥。”
  宋持风知道宁馥自尊心很强,不吃嗟来之食,但毕竟下午刚确定关系,他觉得也许现在会是一个旧事重提的好机会,“等纪录片拍完……”
  “小宁,你们回来啦。”
  就在宁馥刚转过头去准备听他说完的时候,房东太太又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摇着个大蒲扇,一看就是刚吃完饭不久准备下楼消消食儿。
  宁馥立刻笑着应:“哎,回来了。”
  宋持风借手机余光看着她发自真心的笑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必要。
  她喜欢红芪路,那就红芪路吧。
  他有车,也有腿。
  为什么非要小姑娘往自己身边迁。
  房东太太一看宁馥就高兴,但余光又看宋持风一脸淡漠之色,似乎是若有所思,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老人家心思细,想着没准是中午自己口无遮拦叫人不快了,便走上前道:“我家那个李东,最近好像是早恋了,天天盯着个手机,不知道在傻笑什么,哎,小宁你哪天要有空,帮我跟他旁敲侧击问问,现在他可防着我了,稍微走近一点儿立刻就拿个手机背面对着我。”
  宁馥听不出这话中端倪,只知道是房东太太嘱咐的事儿,立刻点头:“好,下次我遇到李东问问他。”
  倒是宋持风听出这老太太话外音是衔着中午那段儿的,立刻笑着将宁馥在老人面前拥住。
  “您放心,他现在是真没机会了。”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8:46

67.我爱你
  舞蹈考级结束后,工作室的课程数量锐减。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有了时间,说要来宁馥现在的新住处看看,宁馥当然高兴,特地起了个大早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路口接人。
  “这家的豆腐脑特别好喝,油条也不错。”
  “这家店的豆沙包很好吃,可惜他们只在早上开门。”
  “这个手机修理店的老板人很好,上次卖了一个便宜又好用的充电器给我!”
  三个女孩很快在红芪路路口会合,宁馥带着她们往里走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把沿途看见的店都挨个儿跟她们介绍。
  两个小姑娘觉得宁馥现在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只有跳舞的时候一双眼睛是发光的,现在这种光芒就像是贯穿了她整个人,整个生活,让她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她们本来还很担心宁馥是在强颜欢笑,但看她现在行走在阳光下,言笑晏晏地介绍红芪路上每一个细节,光芒四射的样子让她们甚至难以把她和那天同学会上那个面如死灰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这段时间她们联系并不多,因为宁馥忙着纪录片的拍摄,马慧欣在工作室周日又是公休,也只有林诗筠能一周见她一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都由衷地为宁馥这么快走出失恋阴影而感到高兴,也格外捧场,两个人就跟两个头回去北京的人见了长城似的,看见一块稍有特别的砖都要大呼小叫半天。
  小小出租屋里,女孩们终于看见上次宁馥发到寝室群里的沙发本尊。
  沙发很小,三个人只能并排挤在一起,但这种狭窄却并没有影响到她们高涨的情绪,笑声闹声从进门开始便不绝于耳。
  “宁啊那是厕所还是浴室啊,借我用用。”
  “是厕所也是浴室,你直接去。”
  直到马慧欣进了那逼仄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我靠,你有男朋友了啊,还、还……”还悄摸无声的同居了!
  宁馥想起卫生间里洗浴用品都是成双的,被看出来并不稀奇,就听一旁林诗筠先八卦地摆了摆手:“你猜猜宁的新男友是谁。”
  马慧欣看她一脸‘我跟你说这可牛逼大了’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应该猜不着,她先随便报了几个之前死追宁馥的男生名字,看林诗筠一一摇头否定,索性直接说出心里的那个答案:“不会是宋持风吧!?”
  当时那个视频,马慧欣也看了,一边看一边直呼这是什么爽文结局,事后也和林诗筠复盘,说感觉宋持风好像对宁有意思。
  但毕竟两人社会地位确实悬殊,比她和时慈还要悬殊得多,俩人在大呼舒爽之余,也只敢在心里猜测,没好意思去求证。
  林诗筠回头就看宁馥脸已经悄悄红了起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天呐宁,那可是宋持风啊,宋持风哎——他没给你买个什么五百平大别野?怎么就陪你住在这么个小蜗居里!”
  “这才显得牛逼不是,五百平大别野哪个霸道总裁买不起,我们宋总就要剑走偏锋,不起阿房宫,陪美人住草圈!”马慧欣文学造诣没多高,话说得别别扭扭,她也不介意,立刻又扑过去逼问宁馥恋爱细节。
  女孩子们又笑又闹玩了一上午,最后都累了,挤挤挨挨地躺宁馥那张小单人床上,俩人把她挤在中间,林诗筠感叹似的说:“宁,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和宋持风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就目前来说,我感觉你是找对人了。”
  “我也觉得。”马慧欣深有同感:“以前你和那个谁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总觉得你很累,有时候你坐在那一言不发,我都不敢找你说话。”
  那时候宁馥独处时相当寡言,虽然找她说话她会笑,也会回答,但那一双眼睛里却永远盛着似有若无的疲累,散发着一种距离感。
  “是吗?”
  宁馥倒是对马慧欣说的‘有时候’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好像是挺喜欢发呆的。
  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想一个人坐一会,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地坐一会。
  那时候她以为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独处和发呆。
  但现在想想,她好久都没有发呆了,每天都充实而愉快,躺在床上回忆一整天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中午,三个女孩去附近吃了宁馥最近狂爱的盖浇饭,林诗筠一边大呼“这罪恶的碳水”一边疯狂往嘴里送,同时还不忘问宁馥:“那宁啊,按你刚说的,你马上就要出发去拍纪录片了?”
  就在昨天,麦朝又给她打来电话,说得得去那些舞蹈的发源地进行拍摄,问她需不需要人过来接。
  宁馥想了想也是,毕竟纪录片,比起画面和效果,严谨是更为优先的标准,便跟麦朝说不用接,她可以直接去当地机场和他们会合。
  “是啊,按照他们的意思,加上途中的时间可能需要二十来天,然后等回来正好中秋,我就回家陪我爸妈,等国庆跟他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关于中秋和国庆小长假的安排,宁馥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昨晚挂了麦朝电话之后跟宋持风提起的时候,男人顿了顿,问她:“很完美的计划,宁小姐,但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宁馥很谦虚:“宋先生请说。”
  宋持风:“我中秋和国庆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宁馥看着他,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那我提前祝宋先生假期愉快。”
  宋持风也看着她,半晌,很大度地笑着说:“好,谢谢宁小姐。”
  然后把她压床上操了半宿。
  “宁啊……”马慧欣看宁馥说话说一半忽然低下头去笑,甜得让杯子里的可乐都黯然失了色,整个一个大傻眼。
  “行了慧,别说了,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林诗筠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好好吃狗粮就行了。”
  
  出发前夜,宁馥几乎被宋持风缠到了快天亮,才仓促地睡了两个小时。
  宋持风开车把她送去机场,又在登机口与她依依不舍临别深吻:“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有空随时打视频过来,如果我在开会会挂掉之后再给你回,不要怕打扰,去了那边万事小心,有事第一时间找我。”
  宁馥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回去才是要小心点吧,我还能在飞机上睡一会,你这可是实打实的疲劳驾驶。”
  毕竟是谈上恋爱之后第一次小别离,宁馥昨晚好歹还睡了两小时,宋持风是真抱着她一刻都没舍得合眼,现在眼白还泛着血丝。
  离登机只剩五分钟,宋持风这辈子也没觉得自己这么粘人过,但手环在她腰间,就是怎么都不舍得松开,宁馥看人家马上要异国恋的小情侣都没他们俩这么黏糊,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差不多得了,宋先生,我只去半个月而已。”
  十几二十天说长不长,关键问题是之后这一个月,宋持风的日程也是满满当当,想挪开点去看看她都没地方挪。
  眼看登机的时间已经到了,宁馥又叮嘱他回去路上小心,便拎着行李箱爽快地踏上了纪录片拍摄之行。
  麦朝确实作为制片人来说实力很强,每一环都精益求精,带着组里人到发源地走访,请当地的舞蹈演员为他们表演,拍摄,同时组里为宁馥准备的衣服与饰品也是极尽考究,只为还原出历史中各朝各代的原味,既保留历史,又呈现当下,宁馥跟着采风,辛苦之余收获颇丰。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纪录片的每一个镜头自然也是极其严苛,有时候就同一段舞蹈,宁馥得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在烈日下跳二三十遍,只因为每一次光照、风向不同,纪录片团队需要尽量记录到最多的素材,到最后才能剪辑出最好的效果。
  有好几次她跳到快要中暑,麦朝才喊卡,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会。
  但除此之外,在拍摄之余整个团队的气氛都很和谐,麦朝说话幽默有趣不说,每天拍摄结束后就带着他们这群小年轻儿去当地找些特色菜馆,用食物慰藉一整天的辛劳。
  天天不重样的特色菜搞得宁馥都忍不住拍照打卡发起了朋友圈,把林诗筠和马慧欣羡慕坏了,每天在底下评论: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个能闻到味儿的手机。
  同学之间彼此都有好友,有时候宁馥一看朋友圈好多个红点儿,点进去,一排同学已经齐刷刷地复制开了,大家顶着不同的名字和头像,拥有了同一个梦想。
  转眼,九月中旬,宁馥跟着麦朝来到整个纪录片的最后一站,敦煌沙漠。
  一行人到敦煌当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宁馥到了酒店洗漱完,对着窗外拍了一手夜景,朋友圈刚发出去还没两分钟,就接到了宋持风的电话。
  “刚下飞机?”
  听声音,宋持风应该也是刚忙完,声音都是哑的,显出一股透支的疲惫感。
  宁馥听着有点心疼,语气格外温柔:“嗯,刚到酒店。”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又接了一句:“你不会刚下班吧?”
  “嗯,跟英国分部的人开了个会,不知不觉就这个时间了。”宋持风说着,那头传来推门的声响:“今晚准备就住公司不回去了,明天可以多睡半小时。”
  宁馥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几点吃的晚饭?”
  那头沉默两秒:“七点。”
  一听就是谎言的味道。
  宁馥扬起声调:“宋持风!”
  男人低笑两声:“好好好,我招供。刚才吃的,抱歉,晚上一直在看第二季度报表,饭就在手边,没来得及吃。”
  他没有直接去浴室,而是顺手又翻了一下宁馥的朋友圈。
  这些天说是随时保持联系,但他俩忙起来的时候谁也接不了电话,只能趁这种深夜隔着电话厮磨一阵,缓解思念。
  然后他开始看朋友圈,尤其看宁馥的朋友圈,看她今天又到了哪个城市,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心情如何,天气怎样。
  很没意义,以前宋持风就觉得朋友圈这种东西很没意义,他对朋友正在忙什么没兴趣,倒是杨开远喜欢发,吃饭拉屎放屁都得发一个,比打卡上班还勤。
  但宁馥一走,她朋友圈的不定时更新就很好地嵌入了他偶尔休息的碎片时间当中,现在他只要得了空便不知不觉习惯性地往她朋友圈里点。
  他一点进去,就看见宁馥最新一条朋友圈,定位详细到酒店地址。
  宋持风微微皱了皱眉:“宁馥,你最新这条朋友圈看看能不能把定位去掉。以后发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定在酒店。”
  酒店和那些餐馆不一样,餐馆吃完饭就走,不会久留,但她接下来几天可都是要住在这家酒店的。
  虽然一家酒店不知有多少间客房,按理说也不用在意,但宋持风总觉得有些不妥。
  “嗯?”宁馥虽然想问那又怎么了,不过想了想这条朋友圈确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夜景拍的也充斥着毫无美感的噪点,便直接点了删除,“好了,我删掉了。”
  宋持风就喜欢宁馥这种干净利落的爽快。
  他笑着从床上坐起身,品咂着她话语间那股风尘仆仆的疲累,“好,那宁小姐早点睡吧,我也准备去洗澡了,晚安,我爱你。”
  “嗯,晚安,你快去吧。”
  宁馥应声,便举着手机习惯性地等宋持风先挂。
  但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却好像还在等着什么似的,完全没有要挂的意思。
  回过神来,一股浅浅的红忽然蹿上宁馥脸颊。
  “我也爱你,好了吧!”
  她拿着电话,抿唇的同时嘴角不自觉上扬,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拿他没办法。
  “快去洗漱睡觉!”
  真是好执着一人。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8:54

68. 二十分钟
  直到听见这句话,宋持风总算心满意足,笑着挂了电话。
  宁馥也是好气又好笑地把手机放床头柜充电,然后把自己扔上床,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次日,麦朝一早便带着组里所有人开始了新一轮走访,却是直到下午快傍晚的时间,才开吉普车带宁馥进了沙漠。
  宁馥怀里抱着道具琵琶,身上已经换上了飞天舞衣,长长的飘带在她身边卷曲,蜷成好大一团,她一下车,飘带被混着砂砾的风吹开,不等双眼适应沙漠的强光线,身后麦朝便叫了一声:“别回头,直接开始,太美了!”
  毕竟不是实时录音,而是后期配乐的纪录片,麦朝喊得那叫一个带劲。
  宁馥愣了一下,耳朵里的耳机已经传来了音乐。
  前奏响起,她的身体已身不由己。
  他们在敦煌逗留了几天,在这几天里麦朝的强迫症在敦煌几乎到了极限,因为沙漠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平地,他每天都在不断的拍,然后不断的否,再找新的机位让宁馥重新来过。
  宁馥本来还想着拍完之后能去看看月牙泉,到后来也不敢再有更多想法,组里一路的好气氛到敦煌算是画上了句号,每个人的神经都在麦朝的高要求下紧绷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不容易熬到麦朝说了OK,宁馥感觉自己人在沙子里,都快晒成一条海带干了。
  她总算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麦朝他们还得奔赴下一个拍摄地。
  因为敦煌这里花了比预计更多的时间,他们回到酒店就直接退了房,买了晚上的机票准备连夜走,找一位专精榫卯结构的建筑设计师。
  临走前,麦朝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小姑娘,这几天谢谢你理解我的高要求,你继续跳下去吧,一定能跳出头来,酒店我给你多续了两天,在敦煌好好玩玩,休息休息。”
  “是我应该谢谢您相信我。”宁馥说。
  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庞大纪录片项目,宁馥也不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天的拍摄旅程到最后变成成片能有多久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这一路收获良多,也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
  宁馥送麦朝他们去了机场,本想着回酒店先睡一觉再说,但想着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兴致高涨,便换了一身厚衣服,脚步轻快地出了酒店,准备去月牙泉边逛逛。
  沙漠昼夜温差很大,中午最热的时候能到三十度,但等夕阳西下,就只剩十度不到。
  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正好赶在暑假后,中秋前,敦煌游客很少,夜间更只剩三三两两,稀疏分散。
  月牙泉边围着一圈灯泡,正好绕着泉水,形成月亮形状。
  外面有点起风,夜风裹挟沙粒,吹动中间泉水漾起微波,倒映天上明月。
  月光将周围的砂砾照成细细银白之色,仿若海浪上的浮沫。宁馥站在两个月亮中间,长发被吹开,顺着脸颊两侧,柳枝般摇曳开来。
  温度有点低,但很舒服,她忽然起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忘了宋持风可能还在忙,就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语音电话的界面弹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么突然好像不妥,但还来不及挂,已经被宋持风接了起来。
  手机上先是出现宋持风的电脑屏幕,上面‘泛切’二字一闪而过,随即才被他拿起,对上自己的脸。
  “打扰到你了吗?”
  宁馥感觉刚一闪而过的好像是财报,有点担心打扰到宋持风工作。
  “没有。”宋持风立刻否认道:“已经看完了,正准备休息一会,你现在在外面吗?”
  “嗯,今天我的拍摄终于结束了!”宁馥把麦朝他们连夜赶路的事情跟宋持风简单说了一下,又切了个镜头,然后踩着沙子转了一圈,“现在我在月牙泉边,你看是不是很美?”
  她怕手抖拍不清,特地转得很缓慢,一边转还一边看着屏幕里的效果,却还是觉得不尽人意,小小抱怨道:“这个夜拍效果也太差了。”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轻笑:“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拍好看一点?”
  “哎?你说说看。”宁馥一听,本能地想到什么行业内幕,毕竟是半导体龙头企业,知道一点黑科技也不足为奇,立刻起了兴趣。
  宋持风很耐心:“你先切换镜头,换成前置摄像头。”
  “嗯,好。”
  宁馥很听话地切了摄像头,然后在屏幕上看见自己傻乎乎的表情,“换好了。”
  她是真的很认真,很正经八百地在等宋持风的下一步指示。
  但男人却把手机架在桌面支架上,整个人万分惬意地倒在总裁椅里朝她笑:“好了,现在就比刚才好看多了。”
  宁馥:“……”
  宋持风看着宁馥满脸‘就这?’的表情,笑得宽厚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这么可爱。
  宁馥就看着他在屏幕那头笑,笑声就跟一个一个沉甸甸的网球似的砸在她的鼓膜上,引发阵阵震颤,如弹跳火舌般将她的脸颊耳根灼烧通红。
  “油嘴滑舌。”
  她毫不留情地批评。
  宋持风虚心接受:“收到,下次一定改进。”
  宁馥又在月牙泉边逛了会儿,见天上逐渐飘起乌云,月亮变得若隐若现,听旁边有人劝她赶紧回去,说是要起大风了,便抖了抖鞋子里的沙,准备打道回府。
  她往外走的时候跟宋持风约了个回去的日子,便挂了视频,打了个小车回到酒店。
  路上,风力已经开始变强,宁馥不自觉地捂紧了外套,听砂砾撞击在车玻璃上,发出细碎而缠绵的声响。
  下车后小跑着往酒店里赶,直到呼啸风声被自动门隔绝在外
  但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她看见大堂沙发上站起一个人。
  “宁宁。”
  大男孩的面容比上次见面还要更黑瘦了一些,眼窝微微凹陷,下颌周围浅浅的胡茬以及浓重黑眼圈透露出他这段时间的睡眠状况应该相当差。
  看来她微信的联系人列表里有人截图比她删朋友圈的速度还要快。
  宁馥脚下脚步顿住,来不及去深想,就听时慈缓缓地补了一句,语气轻柔:“你别怕我,宁宁,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聊聊宋持风的事。”
  上次那一架打完,时慈终于意识到他和宁馥聚少离多,分崩离析……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一次酒会上见到宋持风开始的。
  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一次酒会,宋持风已经对他的女朋友见色起意,从而不断从中作梗,再加上他确实不争气,以为七年感情已经足够稳固,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才让他趁虚而入。
  “有什么好聊的。”宁馥却对他的说法提不起兴趣,张口只剩叹息:“我们已经分手了,时慈。”
  她并不想知道时慈口中的宋持风会是什么样子。
  宁馥一向只相信自己看到,自己听到,自己感受到的,既然选择和宋持风在一起,她当然也是打从心底相信宋持风是一个值得自己相信,值得自己托付的男人。
  况且在投资一事上,宋持风也确实另起了个空壳公司,专门用于给时慈的投资。
  她不太懂这些事,但只从人情的角度上来考虑,宋持风当时不方便直接用宋氏给时慈投资,这一点她是知道,也理解的。
  只是站在时慈的角度,这件事就好像充满了可疑与阴谋的味道。
  所以就算不听,她也知道时慈大概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宁宁。”
  大男孩却依旧坚持,“所以我不是来指责你和宋持风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立场,所以我只是想把宋持风这个人的真面目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之后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来干涉。”
  宁馥再一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站在感性角度她确实不是很想听时慈说那些话,但站在理性角度,她也确实希望时慈能就此放下,不要再一直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大门,看见门外狂风呼啸,卷起沙粒,仿佛将这里与外面世界的联系都一口气切断,变成了一片虚妄的尘土之色。
  “宁宁,你就给我二十分钟时间,我已经收集好所有证据了,你只要看一眼你就会知道宋持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时慈的情绪却被女孩的沉默鼓舞,他扬起声调,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二十分钟,宁宁,你给我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
  比起无休止的纠缠,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容易让人接受的时间。
  更何况,她现在别无选择。
  外面天气恶劣,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酒店,也不可能甩开时慈回到房间。
  纵使她可以选择求助酒店的安保人员,但这一次可以,下一次呢?
  她还会回到庆城,她还要继续去舞团和工作室工作。
  她不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就算她自己可以,那父母呢,朋友呢。
  “好吧,”
  宁馥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上大男孩如同黑夜孤灯般猛地亮起希望的双眸,她语气依旧坚定:
  “那就二十分钟吧。”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9:03

69. 愚蠢
  之前宁馥不认识宋持风的时候,还以为全世界都和她一样不认识宋持风。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的同学朋友,基本上都听说过宋持风的名字,加上这三个字并不大众,听着甚至有一股武侠小说男主角的感觉,基本连重名都很少见。
  所以宁馥想了想,没有把时慈往咖啡厅带,而是直接带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麦朝确实对她已经挺好的了,纪录片拍摄经费吃紧,其他人都住着双人或三人间,给她开了一个单人,还带沙发的单间。
  宁馥刷了房卡推开门,看见半开的窗帘外依旧是漫天黄沙,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回头看了一眼背着双肩包的大男孩。
  “你说吧。”
  她在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把沙发让给了时慈。
  时慈也没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宁宁,你还记得我挪用投资款那件事吗?”
  他放下背上的包,却先不急打开,而是放到一边,脊背挺得笔直,收紧的背肌一如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我记得。”宁馥说。
  “你记得就好,那件事就是宋持风整个计划的关键。”大男孩直直地看着宁馥,语气平静:“那我先把我的结论告诉你。”
  “好。”
  “最早,早在我们家开始争取麓城那家电脑公司的合作的时候,宋持风其实就出手了,当时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一家大厂参加进了竞争吗,那个公司其实当时已经被宋持风收购,他故意参与进来,假意竞争,把我拖在麓城,从而从庆城接近你,这是他的第一步棋,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庆城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但是他就等着我往里跳,因为只有我跳了,他才能下他的第二步棋。”
  时慈话音落下,宁馥才发现他好像不仅仅是变黑,变瘦了。
  那曾经总是萦绕稚嫩神色的眉宇间开始浮现出沉稳,让他说话咬字之间没有了曾经那种漂浮的毛躁感,变得清晰而锐利。
  “第二步棋?”
  她本以为时慈会抓着宋持风利用空壳公司向他投资的事情不放,但时慈这一次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只是这个想法她也早已在川城巡演的时候就怀疑过,质问过,但不知为何,同样的话题被时慈以铿金戛玉的语气从嘴里说出来,宁馥在隐隐升腾起的不安中,忽然意识到一个她曾经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那一天,宋持风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没有这么做”。
  他当时唯一为自己辩驳的话仅仅只有一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机关算尽”,其余每一句话都直指时慈的软肋与死穴——挪用投资款。
  “他的第二步棋,就更简单了,弄了一个空壳公司给我投资,当然,这一步他做的挺滴水不漏的,我抓不住那家公司法定代表人和他明面上的关系,我没有证据,但是他的动机却很充分。”
  时慈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木制茶几:“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第一,他要拖住我,继续拖住我,让我没有办法在你身边,把我们两个隔开,这样他才能更好的趁虚而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每一次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恨得牙痒。
  尤其想到那一天车开到家楼下,宁馥已经在他怀里,他却硬生生地被叫回去连夜做宣讲PPT。
  时慈简直恨透了宋持风的诡计多端老谋深算,也恨透了自己曾经的天真以及愚蠢。
  他就这样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友一步一步往别的男人身边推,还妄自尊大地以为宁馥永远会在原地等他,以为七年的感情就已经足够永远不变地绵延下去。
  思及此,大男孩心中情绪汹涌澎湃,叫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一下心情才能继续说:
  “第二,他知道那家公司迟早要暴雷,所以给我的那笔钱,差不多正好和那次的亏损数额相当——而我也真的是蠢到了家,别人给我挖了个坑,我就往里跳,我把钱转到我自己的卡里,然后交给了我父母,我说这是我之前跟别人做项目赚的钱,这次拿来填平家里的亏损,让他们不要再生气。”
  按道理来说,投资人投资就是为了赚钱,只要能够如期完成项目,中间的事情都不会过问。
  时慈当时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壮着胆子挪用了那笔数额相当的投资款,想着之后可以再拉过一笔投资,只要最后能够如期完成阶段性研发,交了差,谁还会管中间这些小插曲。
  但现在想来,宋持风恐怕等的就是他把钱拿回家这一刻吧。
  他的小动作迅速东窗事发,之后的事情一件一桩就像是一股一股汹涌的海浪推着他,扯着他往深处沉,让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最后人财两空。
  “而我因为一直觉得他的层次和我们完全不同,他站在更高的地方见过更多的人,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推动,而目的就是把我们两个人拆散。”
  他看着依旧坐在床沿,在他说这么一大番话时都完全没有动过的宁馥。
  看着她眼睛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墙壁,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却又更像是出了神,什么也没在想。
  “宁宁——”
  他试着唤她,却被宁馥打断:“你的意思是,从麓城那件事开始,就是宋持风一手策划的?”
  她的心跳很快,感觉血液全在往大脑上涌,就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种遥远的感觉,仿佛与自己的鼓膜隔着一层墙壁,声波在墙壁上碰撞,怎么也无法顺畅地直接传达过去。
  “宁宁,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他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在策划这一切,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个。”
  时慈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拉开了顶端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走到宁馥身旁轻轻放在她的手边。
  “宋持风当时刚完成对那家公司的收购还没多久,宋氏的法务和背调团队还没有和他们的人完成交接,再加上他们的总部在麓城而不在庆城,所以当时那个公司找的是其他的背调公司做的背景调查,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的,上面日期明明白白,宁宁,你说宋持风没看过这份背调报告,可能吗?”
  宁馥看了一眼文件袋,深吸一口气,拿起,打开。
  她的指尖捏住了里面的文件缓缓抽出,心下一片混乱与浑浊,直到看见顶端委托方名字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泛切电子。
  当时时慈口中提过的那个大厂,就是泛切电子。
  那天从游泳池出来,宋持风车后座上的文件夹是泛切电子。
  手机维修店里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宋氏收购了泛切电子。
  刚才在月牙泉边他电脑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泛切电子。
  宁馥耳畔‘嗡’地一下。
  就像是小时候忽然故障,陷入一片雪花点的电视机,没了知觉。
  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情应该怎么去形容,那些复杂到难以辨析的情绪,不知道是对宋持风隐瞒与欺骗的怒更多,还是对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与演技的惧更多。
  宁馥根本无法想象,与她连夜在床榻上抵死缠绵,耳鬓厮磨呢哝爱语,柔情缱绻到极点的男人,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窗外狂风呼啸,宁馥的脸颊涨红,额角渗出细汗,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冷,发抖。
  恼怒,羞耻,无措,种种情绪就如同窗外裹挟着砂砾的暴风将她席卷其中。
  “宁宁,你别哭,你别哭……”大男孩笔挺的脊背终于在女孩红了眼的一瞬间软了下来,他俯下身握住她的手,无比珍惜爱怜地往自己脸上贴:“我知道错了,宁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我这这辈子非你不娶,现在我也从家里搬出来了,我开始独立了,真的,宁宁!”
  在这段时间,时慈除了调查宋持风的所作所为,就只剩下对这段感情的反省。
  他终于意识到除去宋持风从中作梗之外,真正把宁馥在往外推的,其实是自己。
  当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之后,自己都难以理解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父母的想法影响,变成他曾经眼中迂腐又不齿的模样。
  “宁宁,我好蠢,我知道我自己之前有多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蠢,但是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也不会骗你,不会瞒你——”
  只是迟来的道歉与深情,就像是吃饱了之后再端上来的满汉全席。
  已经被其他东西填满的胃,哪怕面对再美味的食物,也已只剩下无能为力。
  时慈手里握着曾经恨不能无时无刻都与之相扣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但当他意识到她的挣扎,她在一点一点将手往外抽离的时候,便难以避免地再一次陷入了一种恐慌。
  “宁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有问题,我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蠢到家的想法,宁宁你了解我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不是真的那么想的,我只是……”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也好像在一点点地跟着被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曾经熟稔的套话变得陌生,开始卡壳,就像是演出遭遇失败的小丑,却显得比演出成功还要更滑稽百倍。
  “抱歉,时慈。”
  宁馥收回手,冷漠地别开脸去的同时,第一颗眼泪滚落眼眶。
  “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9:14

70 .塌陷
  沙尘暴对于敦煌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次的沙尘暴并不严重,不到两个小时,外面就恢复了平静。
  只是外面平静之后,宁馥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
  酒店房间没有挂钟之类的东西,只床头摆了个电子钟,外面风声一停,静得就像是一个能将一切吸入吞噬的黑洞。
  她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立刻给宋持风打电话,向他本人质问清楚的念头,只不断在心里向自己强调:
  明天再说。
  睡一觉再说。
  毕竟上一次川城的教训尚且历历在目。
  在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去质问,完全没有理性与思考,就像是一条发了疯的狗,看似在思考,实际上注意力完全散开,不由自主。
  为了自己,也为了宋持风,至少等平静下来再去问他。
  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问,问什么。
  她这么想着,从床上起身进了浴室,囫囵地洗了个澡和脸之后出来,躺上床才发现她确实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就现在这个状况,别说睡觉,就连忍住思绪,不去胡思乱想都很困难。
  宁馥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想着那些问题,不知不觉便想到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浑身发抖的同时再一次红了眼眶。
  那个背调报告上的时间,就在去年时慈去麓城前后。
  就像是时慈所说的,宋持风作为泛切电子的新掌舵人,不可能没有看过那份报告,否则他大可以在川城就清晰而笃定地告诉她,他没做过,而不用像那样利用转移视线的手法,只为迅速把这一篇揭过去。
  她之前只见过宋持风的柔情,温和,心细如尘,却从未想过他的另一面。
  也没想过在另一面里有这么多她想都没有想过的高明手段,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措辞,间隔,好像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仿佛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步步为营,由浅入深,盘算着他们的反应,盘算着整个局中每一步的推进。
  他把自己完全隐藏在一层一层的计谋之下。
  她又怎么能相信,现在他这一层,是真的真心,而不是另外一层伪装呢。
  只是宁馥不懂,她不懂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值得让他伪装下去的东西。
  可她的恐惧也正是来源于这种未知,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明白宋持风的谋略,从而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想些什么,甚至开始觉得两人之前度过的那些甜蜜的时光好像都暗藏玄机。
  宁馥躺在床上,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正在经历一种比任何东西都还要更加恐怖的,一种名为信任危机的东西。
  
  那头,宋持风从浴室出来,又出去看了一眼财报。
  这次由泛切挑起的价格战中,表面看着是在和所有充电器的同行宣战,实际他的针对性相当强。
  和泛切体量差不多,乃至比泛切体量更大的厂基本不受影响,因为他们主要的出货渠道除了零售,更多的还是和各大厂商的合作。
  所以宋持风等第一步走稳后,便迅速地执行了第二步。
  这一步能,也只能是国内芯片垄断地位的宋氏来做——需要从宋氏这里采购芯片的一律告知无货,但只要愿意和时慈家解约,宋氏甚至可以提供更加优惠的价格用来弥补他们违约金的损失。
  两面包夹攻势之下,部分没有被宋氏针对的小厂还算勉强能够生存下来,但时慈家那个厂就只得风雨飘摇自求多福了。
  而泛切虽然第二季度财报难看,毕竟卖一个赔一个,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但市场占有率却在直线攀升。
  现在市面上其他几个做充电器的大厂都嗅到危机感,咬死价格谁也不松口,心里骂翻了天也只能和着血吞,就看宋氏能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人到什么时候。
  宋持风对此自然是一笑置之,毕竟这副牌面现在于他而言,损失的那点钱比起回报来说,确实太过微不足道。
  且不说时慈家资金链断裂指日可待,泛切亦通过这一场战役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等自家的无线充开始铺货,其他厂商还能有什么肉吃。
  他关了电脑,想起宁馥刚才说准备再在敦煌稍微逗留两天,不让团长的房费白续,便给负责安排行程的何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宋总。”
  时间刚过零点,何秘书的声音依旧清醒。
  宋持风满意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帮我看一下明后天的行程可以吗?”
  “没问题,我看了一下,明天上午您有一场部门例会,下午和晚上暂时没有安排,后天只有下午有一个会面,不过可能等到明天会有新的安排。”
  何秘书报完,还不忘贴心询问:“需要调整吗?”
  “后天的会面推到大后天去吧,之后就说我不在庆城,有事都往后排,然后给我订一张明天下午去敦煌的机票。”宋持风本来想说全都往后推,但想想宁馥估计见了他又会用‘这个昏君又来了又来了’的表情看他,便决定至少把例会开完再走,“中午也可以,尽量早,不要晚。”
  挂了电话之后,宋持风又顺手看了一眼明日天气。
  手滑到敦煌那一页的时候,正好瞥见天气下方的‘天气新闻’中滚动显示方才敦煌沙尘暴的消息。
  男人眉头往眉心微收,几乎来不及细想,先给宁馥打了个电话过去。
  “……”
  现在距离刚才两人挂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宋持风本想着快要凌晨,宁馥如果顺利回到酒店应该已经睡了,但却没想到电话很快被那边接起。
  只是宁馥接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一片死寂迅速放大了他心中的不安,宋持风有些小心地尝试着唤道:“宁馥?”
  宁馥还是没有说话,但这一次,宋持风听见那头有一点粗重的呼吸声。
  宁馥的情绪一向稳定,甚至可以称得上坚强,一般的小事根本不足以让她掉泪。
  宋持风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秒他已经将那种瞬间的慌乱隐藏起来,语气一如往常:“怎么了,宁馥,我听说你那里刮了沙尘暴,你回酒店了吗?”
  “宋持风。”
  半晌,电话那头的女孩子总算开口。
  只是声线中饱满而沙哑的颗粒性如同一张粗粝的砂纸,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摁在了他的心头,压紧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但是你只可以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不可以有任何隐瞒,可以吗。”
  这也是宁馥想出来的一个最好的办法。
  现在看来,宋持风的段位与水平根本不是她可以把握得住的,他的话术完全已经到了潜移默化级别,如果放任他自行解释,她恐怕她又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带着跑,被转移重点。
  那么不让他说话,也许会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办法。
  “好。”
  如果说刚才,宋持风只是有感觉,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时慈应该去找过她了。
  男人早预见过这一天,这一刻握着电话,心情却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复杂。他轻而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不会隐瞒。”
  “你是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在计划让我和时慈分手?”
  女孩声音里的哭腔被敛起,温度却依旧很冷。
  就像是冬夜里的绵绵细雨,看着雨点极细毫无杀伤力,但却像是一根一根细小的针一样从天空中坠落,穿过衣服的布料,落在身上,细密的疼由浅入深。
  “是。”
  宋持风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对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伴侣而心动的那一瞬间。
  感性与理性在他的脑海中碰撞,发出如同刀刃碰撞的冷光。
  理性在告诉他,你不要发疯,她是别人的女朋友。
  而感性那一瞬间的声音大过了理性: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不要说只是恋人,哪怕已经结婚,他也有办法让他们离婚。
  这种念头浮现脑海的瞬间,连宋持风自己都为之一怔。
  都说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他这见色起意,未免也太疯狂了。
  “所以后来你出席了校庆,给我送了花,甚至趁我给你献花的时候,摸了我的手。”
  “是。”
  “然后,你早就收购了泛切电子,开始和时慈竞争那个电脑公司的单子,同时向我释放出信号,让我陪你吃宵夜,暗示我可以帮他。”
  “是。”
  那个时候他的举措还是披着绅士外皮的强硬,看似处处给她选择,实际却是将小姑娘深爱的男友抓在手里,行威胁之事。
  向她挑明目的的那个雪夜,他送宁馥回到家,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宋持风都忍不住耻笑自己的卑鄙。
  “但是在此之前,泛切电子内部已经委托其他公司对那家公司做了背景调查,你看过那份报告,你一开始就知道那家公司的情况,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甚至把它包装成一个机会,用来引诱我接近你,是吗?”
  电话那头,小姑娘犹如冰面般声音终于因为这个问题而产生了一丝裂痕,某一瞬咬字的囫囵透露出的委屈感足以将他凌迟。
  无形的手摩擦的力道开始加大,肉被粗糙的磨料摩擦,开始坚持不住,迸发出痛觉,弥漫开血腥气味。
  “宁馥……”
  男人叫她名字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他当然早就知道,雁过尚且留痕,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不留痕迹,滴水不漏。
  只是当初的他又怎么会想到,会在和宁馥一次一次的接触中,那种肤浅到了极点的喜欢会真的变成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爱。
  他开始真的欣赏她作为舞者那一份不屈不挠的坚持。
  他开始真的爱上她的原则底线,自尊独立,绝不吃嗟来之食的气节。
  爱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也爱她生活中所有璀璨光华,爱她的闪光点,也爱她的小缺陷。
  他从未觉得有哪个人会像宁馥这样可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怕只是打瞌睡时脑袋往下一点,都好像正好点在他的心尖上,叫他胸腔中的器官软化成一片。
  伴随着这种爱意的加深,他的行事开始愈发小心,如履薄冰,力求滴水不漏。
  以至于现在这简短到了极点的回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哽在他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说是,还是不是!”
  其实在他违背规则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宁馥的情绪已经快摇摇欲坠濒临崩塌,哭腔愈发遮掩不住,却还偏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狼狈地用手背擦拭眼泪,再顾不上所谓仪态。注意力全部都倾覆在一片死寂的听筒周围,生怕错过宋持风答案中的任何一个字。
  说不是啊。
  说不是啊!
  感性在脑海中的咆哮声几乎掩盖一切理性发出的声音,她在这一刻甚至感觉到哪怕宋持风在所有证据面前说不是,自己也会忍不住找借口为他开脱。
  “……是。”
  但没有。
  所有的落点,都落在了那一个无比艰难的字上。
  那一个字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羽毛,根本无法承载这一刻宁馥所有交错而复杂的情绪,又如同让水坝坍塌的最后一粒沙土,让她的眼泪顿时决了堤般倾泻。
  失足落水般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宁馥眼前微微一黑,她意识到今天对身体的透支,赶紧抬手捏住眉心,涣散开来的意识才艰难地再次被重组到一起。
  她再开口,声音轻弱到仿佛艰难爬出洞穴的虫蚁:
  “宋持风,我觉得你好可怕。”
  你好可怕。
  宋持风所有的心力好像也伴随着这四个字,好像一下被抽干所有水分,变得干枯的沙塔,猛地塌陷了下去。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9:30

71 .也是人而已
  宁馥挂了电话之后,像陀螺一样旋转了一整天的身体陷在床上,如同沉入了泥沼般,意识不断下沉。
  她已经疲劳到极点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在眼睛只留下一条缝,意识也仅悬着最后一根弦的情况下,迷迷糊糊地躺到后半夜,才终于睡了过去。
  虽然好不容易睡着,宁馥这一觉也睡得极不安稳。
  梦境的画面极为混乱又快速地浮现,她就像是在一个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赶场子,到最后什么也没记住,睁开眼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宁宁,你睡醒了吗?”
  直到时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宁馥才终于确认,昨天的一切不是梦,宋持风的‘是’不是梦。
  宁馥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走过去打开门,便见大男孩手上拎着几个塑料袋,站在门口笑得殷勤:“我帮你买早餐来了,宁宁,我没想到这里也有墨鱼水饺哎,我买了二两,就是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如果腥的话我帮你吃完。”
  大男孩直接拎着东西进了门,宁馥看着他把一个一个的打包盒在茶几上摆开,还贴心地打开了盖子。
  “时慈……”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都是她曾经喜欢的东西,新鲜热乎地散发着袅袅热气,而她却没有半点食欲。
  大概她的反应真的淡到让他有些接不上话,时慈也无法再假装看不见她一夜之间的憔悴,站起身走到宁馥面前,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满眼心疼神色:“宁宁,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谁遇到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的,但是心情不好也要吃点东西,要不然叔叔阿姨知道了得多担心你?”
  宁馥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想到还在等她一起实现出游计划的父母,才终于艰难地吃了几口早饭。
  时慈看起来食欲相当不错,宁馥没吃完的几乎被他一扫而空,她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等他吃完才轻声开口:“时慈,我们也聊聊吧。”
  大男孩整理好桌上的塑料饭盒塑料袋,看向她那一瞬间,眼神中有希冀,也有紧张。
  “宁宁,你想聊什么?”
  “聊聊我们。”
  ‘我们’两个字大概触碰到了时慈的神经,他在宁馥身旁坐下,神情变得认真而恳切:“宁宁,这段时间我是真的认真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但是我还可以改。这次来敦煌找你,就是希望你能看看我的诚意,我们在一起七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像爱你一样爱第二个人了,我是真的觉得如果我们就这样断了,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惜了,宁宁你不觉得吗?”
  可惜,当然是可惜的。
  七年时光,哪怕宁馥现在回首,也谈不上所谓千疮百孔。
  她和时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快乐更多,纵使那些快乐现在都已经变得遥远,就好像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一样,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但就像是她这一刻的想法,回忆起两人曾经时用到的措辞,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也是这段感情已经落幕,没有了回到过去的可能性的佐证。
  毕竟对没有过去的事情,是不会有可惜这种情绪出现的。
  “对不起,时慈。”
  她也不想把时慈当做镇痛剂一样的存在,填补此刻胸腔因另一个人而产生的,缺了一块的空虚与痛苦。
  “我很感谢你告诉我那些事,让我看见了宋持风的另外一面,但是——”
  宁馥顿了顿,怀抱着愧疚与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骗你,时慈,我觉得你这段时间真的成熟了很多,以后也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时慈一句对不起。
  虽然两个人走到现在,早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更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能带过去的,但宁馥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补上这一份迟来的歉意。
  “宁宁……”大男孩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对她平静的道别感到难以置信:“你喜欢上他了吗,你真的爱上他了吗,宁宁……我们在一起七年,七年了……他出现才一年不到……”
  如果时慈依旧是之前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也许她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悟,叫她更加愧疚,无法面对,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不去看他从震惊到绝望的表情:“对不起,时慈,对不起……”
  她到最后还是没能消化掉团长的好意,等时慈失魂落魄地离开后,便趁窗外上午日头正好,拎着行李箱下楼退了房,订了一张出发到庆城最近的机票,在候机大厅,身心俱疲地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回家。”
  “我好想好想你们啊。”
  
  “宁老师,怎么样,庐山的风景还好吗?”
  恰逢中秋国庆九天连假,国内所有景点几乎都是人头攒动。
  庐山上所有楼梯山路全都是摩肩接踵,简直给宁馥爬懵了,感觉自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参与一场非自愿流水线作业。
  对,她是被作业的那个。
  “风景是不错,就是太挤了,老有人踩我脚,头又低不下去,感觉有少许缺憾。”
  连着爬了多日的山路,好不容易回到宾馆,体力优秀如宁馥也瘫了,跟林诗筠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动都不想动。
  她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你们那边呢,泰山怎么样,好不好玩?”
  “哈哈,原来所有山都一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那边林诗筠估计也和她一样在床上瘫着,声音懒散:“我还以为好不容易全工作室出来团个建,就选到了全国最挤的地方呢。”
  和宁馥带着父母不同,林诗筠这次是带着全工作室为数不多的三四个老师一起出动,来了一次自工作室成立起头回大型团建工程。
  别看现在林诗筠抱怨得大声,其实一群年轻女孩结伴出行,玩得不知道多开心,宁馥每天点开朋友圈全是她们晒图的九宫格。
  “喂,宁啊,庐山好不好玩啊,我跟你说泰山真的不好玩,无穷无尽的就是爬山,我们这练舞的钢筋铁骨都开始肌肉酸疼了真他妈要了命了……”
  林诗筠说完又换马慧欣来说,说的话跟刚才大体上都差不多。
  宁馥一边笑一边听,等到林诗筠再把电话抢回去的时候,已经半小时过去了,“好了好了,我们不一直占你线了,省得宋总电话打不进来,到时候记恨我们!”
  朋友毫无恶意的调侃轻轻地碰乱了宁馥的心跳,她仓促地嗯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那天从敦煌逃回庆城,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虽然现在飞机上早就不要求关机,只要求打开飞行模式,但宁馥还是关了手机,直到出了机场才打开。
  开机后,她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列表。
  宋持风的,一通。
  大概是发现她关机就没有再打,微信上也只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持风:宁馥,我等你电话。
  看着这条微信,宁馥只觉得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
  他确实已经很了解她。
  她现在确实比较想独处,想把整件事,把自己的感觉整理清楚,而宋持风就给了她这样的空间,没有再一次紧逼过来,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宁馥没有回复,出了机场便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跟团长和林诗筠她们打了个电话告了假,表示节后再见,便开始在家做起了详细的旅游计划。
  宁馥以前经常刷到一些城市的旅游攻略,但却从来没派上用场过,这一次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小学生一样坐在书桌前,面对着平板电脑把未来的中秋国庆九天连假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旅游计划,从几点出发,几点到达,做到去哪个酒店订什么房型,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大张纸,把宁爸都给镇住了:“宁宁啊,你该不会是以后想到庐山定居吧?”
  其实宁馥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闲,闲到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天最多只能想两次,一次半个小时,不可以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更不可以让父母看出端倪,让他们担心。
  “宁啊——”
  只是挂断电话没多久,林诗筠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只是这一次比起刚才,周围要安静了很多,“你没事吧?”
  宁馥愣了一下:“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嗯嗯那两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林诗筠说:“希望我是多心吧,如果你有什么事,其实可以直接跟我们说的,之前你和时慈谈恋爱的时候,我和欣就看着干著急……”
  “其实……”
  ‘没什么’三个字梗在喉咙口,宁馥有点说不下去。
  她眉头不自觉地往中间皱,介于一个有点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状态。
  宁馥不是不信任林诗筠,只是她确实不是一个善于倾诉的性格。
  闷得久了,就连要怎么用语言总结出心里的感觉,再传递给其他人的能力都已经退化,让她思索了许久,才总算想到怎么开口。
  “诗筠,你会介意被隐瞒吗?”宁馥问。
  “宋持风瞒你什么了?”林诗筠一听便炸了起来:“他不会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吧,我靠,这个死渣男我他妈——”
  “不是,”宁馥本来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情挺沉重的,结果直接被林诗筠逗笑了:“就是……他其实为了让我和时慈分手,暗中做了挺多事的。”
  林诗筠:“比如?”
  其实这件事,宁馥真的没法跟除了林诗筠她们以外的人说,不熟的人太远,要么不认识时慈,要么不认识宋持风;而熟的人又太熟,说出来太让人担心。
  她甚至都没法想象,如果妈妈听说宋持风是她男朋友,心里会是怎么样个想法。
  “比如……”
  林诗筠听着宁馥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悉数道来,虽然有几个瞬间也确实为宋持风的城府起了一波鸡皮疙瘩,但又狠不下心来说‘要么分了吧’。
  毕竟宁馥一向很能藏得住事,以前和时慈吵架还能面不改色地去舞蹈房开腿练舞,现在却被情绪逼到不得不开口倾诉,可见内心的煎熬与复杂,恐怕比她表现出来的程度还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只是她也越听越纠结,越听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真心实意的感情,一边是谁也不知道的未来,谁又能站在绝对理性的立场去做选择呢。
  “那宁你现在就是比较害怕,怕宋持风爱你也是假的是吗?”林诗筠听完,帮她总结了一下刚才那一大番话的中心思想,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怕帮你做错决定,但是我觉得他爱你应该不是假的。”
  虽然林诗筠也就浅浅见过宋持风两三次而已,而且这两三次里还都不是很敢往宋持风的方向去看,生怕自己眼神不规矩不礼貌,冒犯了人资本家。
  但她每次看过去,宋持风只要不是在和其他人说话,眼睛基本都是看着宁馥的,那股柔情缱绻自不必多说,她一个旁观者看着也不自觉动容。
  也许爱一个人的样子可以伪装得出来,但眼神追逐的本能是装不出来的。
  不爱的人,眼睛怎么会本能地想要去注视,蜻蜓点水的一眼便足矣。
  那晚,林诗筠和宁馥聊了很久,聊到最后两个人都口干舌燥,宁馥的困惑还有好多,比如在这件事里她觉得自己和时慈都是宋持风棋盘上的棋子,本质上并无不同;再比如她也会担心以后宋持风会用对付时慈的手段来对她。
  只是这些问题林诗筠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毕竟爱情与未来,可能是世界上最容易变,也最莫测的两件事物。
  “宁,我觉得你的想法都很有道理,但是其实我们换个角度,宋持风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困扰呢?”林诗筠当时想了半天,才有点苦恼地说:“他也会像你一样担心未来,担心爱情,担心你有一天不爱他了,哪怕他能用权势把你捆在身边,但同床异梦又有什么意义呢。”
  宁馥微微一愣。
  “宁啊,我觉得他城府确实很深,可能也是在他那个位置必须有的能力吧,我作为你朋友,我真心建议如果你真的要和他继续谈恋爱,也得多长个心眼,别被坑了都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
  “但是,宁啊,我觉得你也不用把他想的太可怕了,因为他再怎么样不普通,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9:39

72 .担心
  中秋国庆连假,宋持风前两天被老爷子锁在家团聚,后七天老爷子带着妻子去国外,顺带捎走宋星煜,宋薄言回了研究所,他便一个人到了杨开远的度假山庄来。
  杨开远也挺意外的,毕竟上回都带着人宁馥来过一回了,看宋持风也不是那么没有创意的人,怎么还老来呢。
  他怀揣着一种‘我这度假山庄果然还不错’的自豪心情,见了宋持风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颇为没有眼力见儿地问了一句:“风哥,就你一人啊?”
  “那还要几个人?”
  宋持风甩上车门,车子便被人开去停车场,迅速远去,“我不喜欢趁长假团建,吃力不讨好。”
  两句话,杨开远还只能掌握到个大概情况,不知道这具体是吵架了呢,还是结束了。
  然后等宋持风开口说出那句“上次我住的那套房还空着吗”的时候,杨开远懂了。
  吵架了。
  受情伤了。
  来故地重游了。
  “空着呢,那套是我自留房,上次你住过之后还没人有荣幸进去过。”
  杨开远说着已经从前台拿好了卡,递给宋持风后和他一起上了观光车,路上看似无心地感叹一声:“风哥你知道吗,上次我那个表弟啊,和女朋友吵了一架,那女孩不理他了,他直接就把人摁墙上强吻了一通,吻完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想给风哥一点灵感,但看宋持风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连一个‘嗯’都懒得赏给他,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到了地方,宋持风一人重新走上楼梯,打开门,就看见里面的陈设摆饰一如上次他们推开门时那样,就连沙发上抱枕的角度都如出一辙。
  落地窗外依旧是广袤的绿地,只不过窗前再不见上次那一株白色鸢尾。
  宋持风在沙发上坐下,脑海中自然地想起刚才杨开远说的话。
  他听得出杨开远是故意那么说,想告诉他怎么哄女人,让他去哄哄宁馥,哪怕说上两句话也好过现在两人分开,各自独处。
  宋持风又何尝不想。
  那天他本想直接改签当晚去往敦煌的飞机,但奈何因沙尘暴,当地所有航班都暂时取消,等他第二天登上飞机过去的时候,宁馥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他当时一个人站在酒店大堂,忽然感觉在这么广博的大地上,失去了方向。
  以他对宁馥的了解,宋持风知道继续打电话也是没有用的。
  宁馥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是空间,是能够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环境。
  而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将自己置于被动等待的境地。
  她想要冷静的时间,他就给她时间。
  她想要独处理清思绪,他就暂时不去打扰。
  只是这才不过几天不见,他已经想她想得发疯。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景色,空气中好像还留有熟悉的气味,宋持风在沙发上倒下,闭上眼,窗外的风吹进来,还留有一丝夏热的暖意,拂过皮肤的触感也好像和五月时别无二致。
  “宋持风。”
  女孩子的声音忽然浮现耳畔,宋持风在沙发上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宽敞精致,是窗明几净,是在风中滚起波浪的窗帘——唯独不见那枝白色鸢尾。
  是幻听。
  “宁馥……”
  宋持风无比失落且无力地重新闭上眼,在这一刻,只有黑暗能够给他如同致幻剂一般的安慰,能给他一种虚幻的期待。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期待其实根本不可能存在。
  
  “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林诗筠的这句话在之后很多天里都一直萦绕在宁馥脑海中。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宋持风所做过的那一切事情之后,就不自觉地把他想成了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没有情绪,没有感觉,没有七情六欲,哪怕是爱情也只当做手上的一张手牌,仿佛一台工于心计的冰冷机器。
  还是林诗筠提醒她说,宋持风也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男人。
  “宁宁啊,我洗完了,你进去洗澡吧。”
  眼看国庆假期到了最后一天,宁妈正在一边烧水,准备试试今天刚买的庐山云雾茶。
  本来宁馥带着父母到这边,给自己开个标间,给父母开个双人间,结果前两天宁妈忽然拽着她,笑着说:“我还是想和宁宁住一起,让你爸自己住单间去吧!”
  然后就把宁爸一个人打发到单间去了。
  不过宁馥最近正好也不是很想独处,和妈妈两张床挨在一起睡觉,两个人可以聊到实在扛不住困意,闭上眼睛就着了。
  她洗完澡出来,宁妈的庐山云雾已经泡好了,房间里茶香四溢,甚至爸爸也来了,坐在宁妈的床上看电视。
  “你们快来看这个,真是他妈的疯了。”宁爸目光完全被电视上的情况吸引住,甚至不知觉的情况下骂出一句脏话:“光天化日,砸别人的店,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馥顺着爸爸的目光看了一眼电视,就看见画面正好由远及近,拍到了相当具有设计感的‘泛切’二字。
  而门店招牌下,有人手持铁棍木棒,有人两手空空,但这汹汹人潮的目的却都出奇一致地往泛切门店内部涌去。
  这个时间点警察与记者都还没赶到,看得出这段视频也是旁边围观的人群用手机拍摄后被电视台采用为素材,所幸门店现代化的玻璃窗透明度极高,通过不断抖动的镜头依旧能清楚看见男性店员直接被武力镇压,而女性店员则是迅速彼此掩护着后退,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交织成这人间地狱的序曲。
  宁爸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磕磕巴巴地把刚才记者介绍的情况向妻女复述:“好像是这个切泛……还是什么的公司,应该是压价抢生意吧,反正遭了同行记恨,就找人来砸他们门店。”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吧。”宁妈停下手上的动作,拎着热水壶皱起眉头:“真是疯了,做个生意做成这样,疯魔了。”
  宁馥听着父母小声地议论,木木地站在电视前,看着画面里一个一个狰狞的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外墙玻璃砸碎,尖锐而脆弱的声响通过不专业的设备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加具有毛躁棱角。
  画面就到这里结束,随后被切回电视台正常播放的高清画面,记者带着摄像机拍摄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泛切门店内部,对着镜头满脸严肃地说:“目前案件正在侦办中,我台将持续关注。”
  “好了好了,别看了,这些地痞流氓估计不用多久就抓起来了吧。”宁妈听见结果之后才重新低头把茶杯里的水斟满,“过来喝茶吧。”
  宁爸嗯了一声,走过去:“不过压价也确实挺遭人恨的,我感觉这对手公司能做出这种事儿,指不定还能再做出点什么来。”
  “哎,希望赶紧把人抓到吧。”
  宁妈叹了口气,把茶杯推到丈夫手边,抬头才看宁馥还呆呆地看着电视出神,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推了推她:“怎么了,吓傻了?胆子没这么小吧。”
  宁馥这才回过神,摇摇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要知道泛切电子现在可是宋氏旗下的企业。
  能这么明目张胆和宋氏对着干,而且能做砸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目的除了打击报复,鱼死网破之外,宁馥再想不到其他。
  但是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泛切会不断压低价格,可不单单是泛切自己就能做决定的。
  宁馥越想越觉得不太妙,“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拿着手机直接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点开电话的时候甚至心跳都隐隐地加起速来。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宋氏总部的安保那么严密,不可能让这种奇怪的人闯进去。
  但她为什么这么忐忑,为什么这么害怕。
  心脏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不断地在胸腔疾驰震动。
  这几天跟她通过电话的人很多,除去工作室那帮女孩子们,还有舞团的人,包括团长,副团长,江燕和余晓枫。
  通话记录很乱,宁馥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目光在焦虑情绪中几乎无法聚焦,屏幕上宋持风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才终于被她发现。
  “喂?”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宋持风的声音有几分涩涩的干哑,听起来好像已经睡下又被她的电话吵醒。
  宁馥听着听筒里男人还算平稳的声线,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确实过于神经质,只不过看见泛切门店被砸就过度联想到宋持风会有危险。
  她看着镜子里尚未来得及收起慌乱表情的自己,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甚至起了趁他还没发现是谁打来的电话就先挂断的幼稚想法。
  “宁馥?”
  直到听见男人叫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宁馥才仿佛整个人也被他从后抱住,压在了洗手台上。
  没有后路,动弹不得。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5/27 07:29:48

73 .受伤
  但毕竟,两人还是相隔很多公里。
  宁馥在庐山,宋持风在庆城,他没有办法真的把她抱紧,把她逃跑的后路阻断。
  听筒响起两声提示音,宋持风再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房间里,与手机对应的光亮只剩下门上小小的观察窗。
  周围万籁俱寂,窗外远远可见城市的不夜灯火。
  刚才短暂的电话就像是一场瑰丽的梦境,让宋持风有过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继幻听之后,再一次出现了幻觉。
  但就像是上天对他的怜悯,手机通话记录里宁馥的名字,无比清晰,没有余地的印证,刚才宁馥真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通话时间很短,只有二十秒不到,而且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甚至宋持风都还没有太清楚宁馥怎么会突然给他打一个不说话的电话,只是这已经足够让宋持风高兴了。
  正想着,杨开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喂,风哥,今天砸泛切的那几个小瘪三已经抓着了,刚在警局都撂了,说是收了钱故意去闹事的。”
  杨开远应该是从警局出来正往外走,迅速将嘈杂甩在身后,伴随着车门闭合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雇主就是今天伤你的那个神经病——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啊,故意拦车捅人,真他妈不怕被撞死!”
  他真是想起来就气。
  故意堵宋氏门口拦车,用身体把车逼停,就为了给竞争对手公司总裁来上一刀,然后跑都不跑,顶着‘大仇得报’的表情被保安抓住。
  更可气的是宋氏的新品发布会召开在即,这事儿只会给宋氏增加负面影响,估计对方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挑这么个好时候来行凶,逼得宋持风只能私下走程序,不能声张。
  “开远,我受伤的事情,你没有跟任何人说吧?”
  刚才接到宁馥电话的情绪回落,宋持风回到现实:“刚才宁馥给我打了个电话。”
  除去面对公众不能公布受伤的消息,宋持风也没打算把这件事跟家里说,只委托了杨开远同手底下的人一起处理这件事的后续。
  老爷子已经退了好几年,现在就是个吃吃喝喝的快乐小老头,而继母一向拿不定主意,宋薄言常年不回家,宋星煜又年纪小,要知道他就在宋氏门口被捅了一刀,老宅子里怕是一时之间连个主心骨都没了。
  反正他之前也经常外宿,只要和何秘书打好招呼,把这事儿捂起来基本没有难度。
  只是宁馥突然卡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确实有点太巧了。
  他只在度假山庄休息一天便再待不下去索性回到庆城工作,几天来一直相安无事,今天送到医院,做完缝合做笔录,警察走后吃了止疼药睡到刚才,宁馥的电话就来了。
  “啊?嫂子知道你受伤了?不能吧,我没说啊,我连嫂子电话都没有,哪儿说去啊!”杨开远愣了一下,小脑袋瓜转速立刻堪比破壁机:“不过风哥,这不是正好吗,你这一伤,嫂子那可不得心疼死,然后她马不停蹄来看你,眼泪那么一掉,你把她往怀里一搂,这是是非非,还不就跟过往云烟似的散了?”
  “算了,没必要。”
  宋持风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本来在宁馥那里就已经是个极度工于心计的男人,虽然这次受伤非他本意,只是正好在这个节骨眼,要让她知道,难免有卖惨之嫌,“那可能是她不小心按错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很好地解释宁馥打电话过来不说话又挂断的行为。
  毕竟事出突然,现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杨开远知道,如果不是杨开远,那宁馥就算要知道应该也不会这么快。
  “你最近让他们盯一下,网上如果有讨论这件事的,热度压一压。”
  出事时周围也有人路过,现在人遇到事都是第一时间拿手机出来拍,宋持风估计要再不管,一晚上过后明天满世界都是他被捅的视频了。
  杨开远一开始很不理解,想着这都删了,宁馥还怎么看见,宁馥看不见那还怎么心疼,宁馥不心疼那还怎么搂搂抱抱就此和好。
  但想了想就以宋星煜那个冲浪强度,估计宁馥还没看见他先满世界吱哇乱叫开了,便应下:“行我找人压。”
  但事实就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宁馥从庐山回来,第二天就去舞团了。
  “宁馥,好久不见啊!”
  “小宁庐山好不好玩?”
  面对同事们的热情,宁馥微笑回答的时候心里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想和同事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四月从川城回来,之后又是论文答辩又是纪录片拍摄,忙忙碌碌之间还没觉得,现在才发觉都马上要十月中旬了。
  满打满算半年时间,但她身边完全物是人非。
  从练舞室和同事们打完招呼离开,宁馥走进团长办公室报到。
  团长本来还在看东西,一见宁馥进来便是眉开眼笑:“小宁来啦,昨天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昨天团长来电话特地问宁馥未来半年有没有时间,团里在筹备一个新的双女主舞剧《双生》,其中一位女主已经定了江燕,问宁馥有没有兴趣来演另一位女主。
  这个舞剧规模比较大,光是排练,团里就规划出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巡演的城市也会比上一次的《江飞雁》更加大,基本都在一线及重点二线。
  这事儿说是让宁馥考虑,其实于她而言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珍贵机会。
  她立刻回答:“我已经把时间腾出来了。”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再经过练舞室的时候,就看里面应该正在休息时间,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
  余晓枫抬头便见宁馥站在门口,立刻朝她招招手:“宁馥你快来看!”
  宁馥愣一下,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走过去问:“看什么?”
  “估计又是看到哪个男爱豆地下恋爱曝光,受打击了吧!”
  江燕在不远处笑着打趣,余晓枫立刻跳起来说:“才不是呢,燕儿姐你也过来看!”
  她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转向宁馥,是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转发。
  闵:卧槽你看这个,现在外面不让发,捂嘴呢闵:今天早上宋氏的老大在自家公司总部门口被捅了一刀闵:牛逼了光天化日捅人闵:宋氏门口的保安都懵了,没来得及拦闵:捅完了才回过神来,太牛逼了闵:[视频]余晓枫显然是刚已经自己看过,脸色相当僵硬地点开转发过来的视频,“有点儿血腥啊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宁馥看聊天记录的时候鸡皮疙瘩已经蔓延开来,当看见视频里那个身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朝下车确认状况的宋持风扑上去的一瞬间,呼吸都停住了。
  她想起前天晚上宋持风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疲倦,终于意识到那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不祥的信号。
  以宋持风的作息,他怎么可能晚上十点不到就已经入睡,而且听起来还好像已经睡了好一阵子。
  “哎,宁馥,你去哪啊!”
  身后传来余晓枫的声音,宁馥却根本顾不上别的,只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急急地往外面走。
  她脑海中全是宋持风退后两步,身体撞在车后视镜上,同时一群保安一拥而上将那人拖拽开控制住,但宋持风西装外套下的白衬衣已经被血染红的画面。
  宁馥想起自己在慌乱中挂掉的那个电话,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忽然袭上心头。
  她很后悔那时候鼓起勇气问宋持风一句“你怎么这就睡了”,如果那个时候她多问一句,是不是能早一点知道,是不是能早一点过去看他。
  宁馥跑到路边拦了辆车,坐上去之后才重新给宋持风打电话。
  司机大概是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忙柔声宽慰:“小姑娘别哭啊,去哪你跟我说,我一路给你超过去!”
  那头,宋持风已经在床上架起了床上桌,摆上了笔记本电脑。
  何秘书就坐在旁边,显然宋持风受伤入院于他而言只是换了个办公地点。
  此时此刻,工作狂魔依旧在工作,电脑屏幕上是远程会议,何秘书正在专心致志地做会议纪要。
  宋持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会议的氛围却严肃到极点——这种情况从中秋节前两天就开始了,虽然何秘书也说不出具体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就感觉他心情很差,说话时字里行间那股压迫感让在这段时间被他抓到工作纰漏的,皆是叫苦不迭。
  何秘书工位就在宋持风办公室门外,连着多日看这些人苦着一张脸出来,看多了,工作都变得更认真努力了。
  “等一下,暂停五分钟。”
  何秘书手正在键盘上忙,就听一旁宋持风开口。
  他以为宋持风想去洗手间,正准备搀扶,就看宋持风合上电脑,接起电话:“宁馥?”
  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那张冷得跟冰面儿似的脸瞬间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何秘书的心情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只是老板能接电话,他不能闲着,趁这点时间稍微回看了一下刚才的会议纪要,简单整理的同时,谨记非礼勿听的原则,把耳朵闭得严严实实。
  看了一遍会议纪要没什么问题,何秘书便起身去给自己,也给宋持风倒杯水。
  他心里盘算着就宋持风这工作狂作风,今天估计得在医院待到九十点钟,心里长叹口气:这医院条件是真苦,只能坐硬板凳,连个靠背也没有,好想回公司。
  只是何秘书也没想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他走回宋总床边,手上的水杯还没递出去,宋持风已经把合上的笔记本先递了过来,“之后的会议全程录像明天带来给我看,今天你先回公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