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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 / 2025/04/27 14:28 / 206 / 19
【小说】末世海棠之希望**纯爱**

第一章 乌庆阳,这是他的名字。
  我立刻认出不远处的男人,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但他以前在肖台镇拥有一家农机修理铺。
  大坪村的田地很早被承包,大部分村民也都搬到旁边的肖台镇。爷爷奶奶虽然在镇子买了一套房子,但仍然喜欢住在村子里,而且还在屋后的土地开垦了一片菜园。有那么几次,我曾经把家里的农药喷泵拿到他的铺子维修和保养。这个人身上一股机油和香烟的味道,而且满脸的胡子、不修边幅。记得当时他从头到尾连个笑脸都没有,只是解释了下需要做的工作。爷爷说这个老板人不错,不会和我们耍心眼坑我们。
  现在,他正站在我刚找到的摩托车旁边,一只手拿着猎枪,另一只手翻着我的包。
  我刚出发没多久,路过这个废弃的商店和加油站。所有的汽油、食物和补给品早就被抢劫一空,连个水果糖都不剩。我在废墟中翻翻找找,只在巨大的冰柜后面,发现两包纸巾和一瓶水。屋子旁边,加油泵被砸得粉碎,里面空空如也。然而,我在房子另一侧的树林里,找到一个宝贝: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一片灌木丛里。
  我拔掉摩托车上覆盖的树枝和杂草,把它直立起来,屏住呼吸摆弄电线。这是我在陨灾发生后一年内学会的技能。学得最快的还是摆弄枪支弹药,只用两个星期,我就能准确射击十米之内的任何目标。我并不指望摩托车能用,我已经一年多没碰过能开的车了,但发动机突突突发出启动的声音时,我差点笑出泪花。我把背包放在座位上,向树林里走了几步,躲在一颗大树下解手。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我无法改变保持隐私的习惯。
  一个错误。
  我脱裤子蹲下时周围没人,实际上一路都没有看见人。但当我站直身体,拉起牛仔裤,刚一转身就发现那个修理铺的老板从天而降,而且正在翻我的背包。我拔出放在臀部皮套里的手枪,从树后走出来,瞄准他。他看到有人出现时,额头明显抽搐了一下,立刻举起自己的猎枪。
  我吓了他一跳,了不起!
  「后退!」我走到摩托车的另一边,沉声道。
  他的表情忽然变了,警惕地盯着我。身体绷得紧紧的,手指在扳机上准备就绪。然而,他没有瞄准我,另一只手仍然拿着从我包里取出来的一本书。
  「后退!」我又说一遍,尽量使声音听上去冷酷无情。
  我远没有自己想要的那么吓人,我看起来还是太年轻,身材又瘦又小。头发很长,编成辫子盘在脑后。我只要动一动嘴,脸颊就会出现一个酒窝,这让我看上去既幼稚又无知。不过,我的枪里装了子弹,我知道怎么用,希望这个男人能明白这一点。
  他后退一步,拿着书的手举起来表示投降。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刚看到这辆摩托车,想查查看……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声音柔和而沙哑,带着大坪村人的口音,就像五年前在他铺子里听到的一样。
  「你肯定不会伤害我,现在后退!」我站在摩托车边,随时准备跨上车离开。
  根据他的外表和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肯定已经奔四十,但因为长时间暴晒和风吹雨打,看上去要苍老很多。他的五官刚硬而粗犷,黝黑的脸上刻满深深的皱纹,头发凌乱不堪。面庞很脏,工装裤和短袖衫沾满了各种污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然而,他身材瘦削笔直,肩膀宽阔,手臂粗壮结实一一这种线条是体力活儿干出来的,不是健身房里锻炼得来的。
  他又往后退一步,像在对一只受惊的动物说话:「嗨,你应该认识我啊,我叫乌庆阳,和你都是大坪村的。我在咱们镇子上有一家农机修理店,你还来过我的店,我帮你家修过撒农药的喷壶泵。我不想偷你的东西或伤害你,我只是路过。」
  乌庆阳,这是他的名字。
  我想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尤其是最后两句,我很愿意相信他。爷爷曾经说过他是个很实诚的人,但五年前我所认识的世界已经完全改变,即使是曾经看起来正派的人也不再值得信任。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放下手枪。
  「你的名字叫麦菱,对吧?我记得没错吧?麦三爷的孙女?你还有个弟弟,叫麦苗。」乌庆阳一眼不眨看着我,先是观察我的反应,然后又上下打量我。
  我的衬衫没有系扣子,里面的背心紧紧贴着皮肤。牛仔裤已经磨得薄如纸,而且是低腰设计。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我的胸口,而是很快回到我的脸上,一直停留在那里。
  好吧,乌庆阳也许没有变得太坏,但不足以让我放松警惕。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一定把我的沉默当作肯定。他继续说:「我是乌庆阳,你爷爷奶奶和我很熟的,你还记得我吗?」
  是的,我记得,但我没有直接回应。乌庆阳也许从我的表情识别出答案,他微微倾斜脑袋,神色更加放松,试探地问道:「你想把枪放下吗?」
  「不。」
  「好,没问题。我会把我的枪放下!」乌庆阳边说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猎枪放在地面上。
  他直起身子时我感觉好多了,但我还没蠢到相信这个人现在无害。乌庆阳背上还背着一支猎枪,腰带上挂着一把巨大的砍刀。他身上不再有机油和香烟味,而是充满泥土和汗臭味。
  我也是,这早就不再困扰我了。
  「你一个人吗?」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
  我没有回答。
  「你要去高冠山陆堡营吗?」
  我没有点头,但乌庆阳表现得像我点头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我也要去高冠山陆堡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在一起走。」
  我的肩膀僵硬,摇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
  乌庆阳的眼睛微微睁大,赶紧说道:「不是那样的……你误会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要求你。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走这么远,一个人不安全。」
  乌庆阳完全正确,我也完全同意。然而,我信任过的人都死了。
  「我怎么知道和你在一起会安全?」我反问。
  乌庆阳瞬间严肃起来:「我认识麦三爷,你奶奶还教过我小学。我一直待在咱们肖台镇上,从来没离开。你还记得炸毁五台桥时,我在那里吗?而且我还跟着其他老乡一起进山打猎,分发食物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面。」
  我确实记得。
  陨灾发生第二年,镇上的领导还能将住在镇上和周围村子里的老乡组织起来。大家一起将通往镇子的几条主要道路封的封、炸的炸,防止到处游走的流氓团伙成群结队到镇上抢劫。肖台镇比较运气,旁边有一个驻防训练营。虽然当时只有二三十个军人,但他们保护了我们的安全,老乡们也将粮食贡献出来,而且一伙儿青壮年还组织起狩猎队伍,经常进山打猎,其中就有乌庆阳。后来,森林里的动物越来越得稀少,乌庆阳和其他人仍然会分享猎物,补充我们的口粮。
  乌庆阳一定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浑身放松下来,诚恳说道:「麦菱,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强迫你,绝对不会要求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太想信任他了,以至于我的手都在颤抖。我努力拿稳手枪,问道:「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起离开镇子?」
  乌庆阳的脸黯淡许多,说道:「我女儿生病了,蕾儿只有六岁,我不能离开她。」
  我听到他声音中的痛苦,与我胸口的疼痛一样。每个家庭都残破不堪,每个还活着的人都失去了亲人。
  「你呢?你为什么留下来?」他问。
  「我奶奶。」
  「她的肺?」
  我点点头。
  陨灾发生的第一年,全世界都乱了套。极端天气频发,洪涝旱灾加剧。此起彼伏的海啸、地震和飓风杀死无数的人、动物和植物。因为陨灾引起的火山爆发、岩浆喷涌在世界各地频频出现,大大小小让人防不胜防。火山灰杀人的速度慢一点,痛苦的时间长一些。直到最近一年,大气中的灰尘才开始从空气中沉淀、消散。
  「我女儿也一样,蕾儿一周前刚刚去世。我现在去陆堡营,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
  我很想答应。乌庆阳看上去凶神恶煞,但他强壮有力、装备齐全、而且知道如何打猎。目前为止他都表现得非常正派,行为举止也不出格。然而,我现在比五年前可警惕多了。
  十二岁时,我的父母去国外打工修路,他们将我和弟弟送到爷爷奶奶身边。我不得不离开熟悉的城市和学校,搬到这个山区小镇。爷爷奶奶很慈爱,为我们做了他们能做的一切.爸妈又源源不断寄钱给他们,所以生活很富裕。尽管没有父母陪伴,但我在学校的成绩还不错,也交了很多朋友。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小镇,但基本上生活还行,可以说轻松开心。
  和肖台镇其他同龄女孩儿一样,我们在接近陌生男人时会采取合理的预防措施,但仍然认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维持文明。我曾经以为这里远离人口中心和大多数暴力,有山脉和河流的保护,而且我们有猎枪,大家应该很安全。
  不过那是以前,后来,在我们还有电视和网络的第一年,新闻报道一天比一天糟糕,一个接一个的地区陷入暴力和混乱。听到很多女人和孩子的悲惨遭遇,我会吓得睡不着觉。每个人诚惶诚恐,前途未卜,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我们没有拳头、没有力气去抢去掠夺。恐惧伴随着我一年又一年,生存意识急剧加强,直觉更是发挥到极致,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年轻女性,生活在当下的世界,这是必备。
  我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丧心病狂,陨灾之前,会有邻居大叔帮我们搬重物,去镇子时会有好心司机送我们一程。我在陨灾发生后还交了一个男友,吴磊腼腆体贴,我们亲热时,他对我非常温柔。还有爷爷,他一辈子都是个善良的农民,有一次上山捡果子,为了护住邻居家的小伙儿,脚滑摔下了悬崖。
  我知道有好人,但我认识的好人都死了。
  现在这世道,男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不想说乌庆阳是个笑里藏刀、口腹蜜剑的坏人,但我不会冒险。即使这个男人承诺保护我,但没人保护我不受他的伤害。
  「怎么样?麦菱,放下枪,我们可以一起去陆堡营。」乌庆阳仍在极力说服。
  我使劲儿吞咽一下,用力摇头,垂在背上的两条长辫子微微摇晃。「不,我要一个人走。」
  乌庆阳没有坚持,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好吧,你一路小心点。」
  「我一直很小心。现在慢慢走上前,把那本书放回我的包里。」
  乌庆阳垂眸看了看手上的书,好像忘了一样。「宋词?」
  我的背包里每个角落都该放最为重要的必需品,带一本书很愚蠢,但我不能丢下。这是一本薄薄的平装《最美宋词五十首》。奶奶去世前,我一遍又一遍读给她听。
  「是的。把书放回去,然后撤到加油站的商店边。」
  「好,没问题。」乌庆阳向前走了几步,把书扔进我的包里,然后又往后撤。「你犯了一个错误,麦菱,你一个人不可能坚持很久。」
  「我们走着瞧。」
  我注意到乌庆阳垂眸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猎枪,仍然躺在脚边。我一时想占为己有,武器几乎和食物或车辆一样重要,但我决定不这么做。
  和其他人一样,我坚持当下的生存规则:任何我找到的、还没有被别人认领的东西,都可以毫不犹豫占有。然而,猎枪是乌庆阳的,他就站在那里。此外,这把枪真的很大,我不确定是否能用。我回头看了乌庆阳一眼,发现他正盯着我。当我看着他的枪时,他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道:「这把枪留给你,但你必须等我离开后才能过来拿。」
  「好!」
  「撤退!」
  乌庆阳照我说的做了,不再试图改变我的想法。
  等他走得足够远时,我拿起包,一条腿跨在摩托车座位上,把枪放进枪套里。我发动引擎,摩托车仍然运转良好。我朝公路驶去,泥土和碎石飞扬成一团尘土,身后只剩乌庆阳、他的猎枪和肖台镇的最后残骸。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27 14:44:15

第二章 乌庆阳出乎意料的现身。
整个世界只用五年就分崩离析了。
  我十五岁时,在火星与木星轨道之间的小行星带里,一颗行星因为散热产生的反作用力脱离轨道,直直朝着地球高速飞来。天文学家预见到行星的到来,但却认为不应该影响我们的生活。因为体积和质量不大,而且目标是太平洋。他们谈论各种可能性,也预见撞击后的结果。但这一切都只是理论,没有人太在意。
  随着撞击时间的临近,科学家们不断修正他们的探测结果。直到撞击前一个月,这些科学家才意识到,小行星的大小比预测大三倍,轨迹也略有改变。我们根本无法阻止这么大、移动速度这么快的小行星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运行。当时的结论是,这颗小行星在穿过地球大气层时,即使没有完全燃烧落到地面,也不足以引发灭绝级事件,所有科学家都这么说。然而,天文学家,还有各个领域的无数专家,以及我们每个人,都尝到宇宙不可预测性的惨痛教训。
  小行星在穿过大气层时四分五裂,一方面是好事儿,减小的尺寸和重量避免某个地方受到重大撞击。另一方面大大小小的陨石落在地球各个陆地和海洋,巨大的冲击波和无数爆炸碎片摧毁陆地大部分地区。撞击产生的尘埃和碎屑导致全球气温下降,雾霾遮挡了近一年的大部分阳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地球从此不再安宁。巨大的海啸、飓风和地震此起彼伏,整个地球无一幸免。我们身处大陆内部,没有感受到陨石坠落的直接影响,但对之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却深有体会。人们从海岸城市逃离,一波一波向中部移动,躲避海岸线一场又一场飓风袭击。之后大陆内部也开始动荡,火山轰鸣、地震频发。
  肖台镇周围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喷发,但时不时会喷出一团又一团的火山灰。大片农田勉强经受住寒冷和尘雾的侵袭,却被火山灰摧毁。我们的食物来源消失。陨灾发生第二年,基础设施也逐渐瘫痪,很多地方开始断网断信号,去年年初已经找不到任何地方有水或有电。像地球上的所有动植物,人们也在一茬接一茬死去,没有间断。爸爸妈妈早在陨灾后一年就失去联系,他们也许活着,也许死了,我尽量不去想太多。
  在我听到最后一次无线电广播时,世界人口已经减少一半。现在,我敢肯定减少得更多。大部分的人都放弃了,但有些人会躲在某个地方,囤积尽可能多的食物和补给,还有些人加入流动的暴徒队伍,成为天灾之后的人祸。他们开着卡车和坦克,掠夺想要的一切,杀死任何挡路的人。没多久这些人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蝗匪。
  我十四岁时,肖台镇大约有三万人口。到十五岁时,从沿海城市搬来的人让镇人口急剧增加,但并没有持续很久。死亡如影随形,大部分人继续朝内陆深处搬去。再次有人统计时,肖台镇已经只剩区区两千人。留在镇子的人们尽一切保证大家的安全,当蝗匪袭击乡镇村落变得越来越普遍时,大家组织起民兵队伍,炸毁通往镇子的主要道路:云济河的五台桥。而进入镇子的另外两条路是蜿蜒曲折的山路,很容易防守。
  镇上大部分男人和女人都学会打猎、钓鱼和射击。我们很幸运,有自己的粮仓,而且镇领导和附近的一家军队训练营合作,互相提供食物和保护。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努力生存,但这不够,镇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生命越来越脆弱,一个小小的喷嚏、一次无意的割伤、甚至是扭脚绊跤,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人们不断地经历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痛苦,更不用说那么多对明天失去希望,走上自我了断的生命。
  三个月前,由于环境变化和河水枯竭,森林中的动物数量锐减,我们已经不足以继续维持。镇子里五百多名幸存者决定前往高冠山陆堡营。陆堡营是一个军队驻扎地,那里由大部队把守,并且放出消息接收各个地方的难民。全国各个地方都有类似的传闻,陆堡营虽然仍在一千公里外,但却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唯一没有去的人,是那些不愿离开病得无法旅行的亲人的人。
  包括我。
  爷爷已经去世两年,我不想离开奶奶。她求我走,但我不会、也不能。尽管我知道风险,我还是留下来,勉强维持我们的贫瘠生活。幸运的是邻居青年感激当初爷爷的救命之恩,答应带着我的弟弟麦苗离开,并且一路都护他周全。奶奶两天前去世,我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呆在这里。我要去寻找弟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摩托车里的汽油大概能走将近八十公里的路程,我没有选择大路而是小路,因为大路总是意味着危险。一路都很顺利,很少会撞到人,只碰到三三两两的小群人在路边徒步旅行。
  当我看到汽油油快用完时,不得不在路边停下车子,从包里拿出一张路线图。这是我从一本《全国旅游地图册》上撕下来的地图。我没有离目的地靠近多少,而且需要加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一辆废弃的车,还得是没有被抽走油的废弃车。这很难,但比找到还有电池可用的纯电车容易。断电后,充电桩成了摆设,电车在耗尽电池后也成了废品。油车稍微简单些,通常需要找到一个无人城镇,然后搜索空房子,直到发现一辆油箱里有油的车。
  我继续前行,才开了四五里,竟然发现路边有一辆完好无损的皮卡。我既惊讶又怀疑,废弃的汽车通常在一小时内就会被路人拆掉,所以这辆车一定是刚停下不久。我放慢摩托的速度绕车一圈,没看到有人坐在车里。可能没油了,这通常是车辆被停在路边的主要原因。当然,也可能是机械故障,油箱里还有汽油。我得停下来看看,无论可能性多小,找到汽油的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我将摩托车停在汽车前面,然后下车走到驾驶室门口。当我发现座位上有一个男人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往后跳出好几步。他瘫倒在座位上,所以我刚才看不到他。
  他的衬衫浸满鲜血。
  我的第一反应是躲避,这个人显然是死于暴力,我必须离他越远越好。然而,这辆车可能能开,油箱可能有汽油,后备箱可能有补给。如果我因为一些血迹和一具尸体而不去检查,那就太傻了。我鼓起勇气再次靠近,小心打开车门,把司机的身体稍微推了推。我需要点火测试车里是否有油,然而刚一碰他的身体,我竟然感受到一丝温暖。
  那人呻吟一声,睁开眼睛。他的目光与我相遇,嘴巴张开想说些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却哑哑无声。我鼓起勇气靠近,检查他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很快发现腹部有一个丑陋的窟窿,很像是枪伤。在有救护车和医院的时代,这可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但他今天不可能活下来。我很遗憾,但并不难过。
  陌生人的死亡已经不能触动我了。
  如果这辆车有汽油,我需要它。然而,无论我在过去五年发生多大变化,我都无法把他拖出车外……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行。
  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我终于说道:「抱歉,我希望能帮你,但我没有能力。」
  「陆堡营。」他轻柔的呻吟声终于形成一个完整的词语。
  「陆堡营怎么了?」我不禁问道。
  其实,我不想参与他试图告诉我的事情,不管他要干什么,都可能是导致这个人丧命的原因。帮助他人的品质是可贵的,但在当下,也是危险的。自从陨灾以来,每个人都深有体会。活着的人只能指望继续活下去,趋利避害是人性本能。可这个男人说的是我正要前往的目的地,临死之前竭力想告诉我的,也许正是我需要知道的信息。
  「陆堡营怎么样?」我再次问那个男人。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已经死了,我甚至不用检查他的脉搏就能知道。这几乎是一种解脱,我已经见过太多人死去,但我仍然不忍心看着别人受苦。现在他死了,我可以开他的车,用他的补给,不必为此感到内疚。我伸手去试着点火,汽车发出嘶嘶声,但没有启动。
  没油了,我无言咒骂几句,走到车后打开储物门。我还算幸运,里面有几个食品罐头,还有三瓶水。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吃东西,所以我抓起一个罐头,打开后站在路边吃完里面的桃子。我把所有的食物和水瓶放进背包里,然后四处走动检查后座,确保车上没有其他可用的补给。
  什么都没有。
  我大汗淋漓,汗水都滴进眼睛里。如果对日子的估计没有错,现在应该是八月。气温远没有我童年记忆中的夏天那么热,但空气肮脏,身上像是裹了一层泥浆。在路边逗留很危险,我回到摩托车,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加油,这样才能继续前进。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陆堡营也许出了什么意外?我应该抓紧时间找到弟弟,但我能活到陆堡营的可能性很小。我的胃又开始翻腾,刚才的桃罐头吃太快了。
  压抑住翻腾的肠胃,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引擎声,声音越来越大,正快速向我靠近。汽车意味着人,人意味着危险。我应该躲起来,摩托车肯定跑不过这辆汽车。然而,我一整天都没在路上看到其他车辆,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乌庆阳也在朝陆堡营前进,他可能选择同样的路线。
  也许乌庆阳有一辆车,也许他会停下来再次问我是否想和他一起去陆堡营,这次我可能会给他一个不同的答案。很快,一辆小轿车驶过来,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直到我发现开车的不是乌庆阳时,为时已晚。车辆停下来,车里有四个人,从敞开的窗户向我大喊大叫。看到四个人中有一个是女人,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说这些人安全,至少没那么危险。
  我举起手枪瞄准他们的司机。
  「嘿,小姑娘,」其中一个探出后窗,口齿不清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其他人哄堂大笑,我盯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喝醉了,全都喝醉了。这个时候能找到酒精是奇迹,显然他们不能错过这个奇迹。今朝有酒今朝醉,一点儿也没错。
  「哇!」司机对我用枪指着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反而笑着说:「放下枪,小妞儿,我们都是好人。找到这辆小轿车,不仅有钥匙,而且还有一个装满啤酒的冰箱。我们只是想兜风,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玩玩。」
  「不,谢谢。」我仍然端着枪指着司机。
  他继续说:「别着急说不,你不应该一个人呆着,我们这里有你的座位。」
  「不,谢谢。」我稍稍松口气,这些人不是我最害怕的那类暴戾坏蛋。他们不会肆意抢劫、掠夺杀戮,我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但他们喝醉了,而且是一群醉酒的人,很可能会做出清醒时不会做的事情。
  我没有放下枪,尽管我的胳膊因为疲惫而颤抖。我正要告诉他们继续开车,却又听到另一辆车向我驶来。我暗道不好,自己根本不可能像控制一辆车那样控制两辆车上的人。我要惹上麻烦了,真正的麻烦。我的内心大声哀嚎,离开镇子才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在我弄清楚该怎么做之前,第二辆车已经冲到我们面前。这是一辆老式的吉普牧马人,车身伤痕累累。我呆呆看着车停下来,接着乌庆阳拿着猎枪走出车子。他的头发仍然蓬乱无章,脸上没有笑容。说来惭愧,我差点儿松了一口气,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发生了什么事?」乌庆阳问道,把枪抵在肩膀上,瞄准车里的一伙人。
  「嗨,我觉得路边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可能需要帮助,」司机仍然带着笑容,醉醺醺说道。
  乌庆阳喉咙里发出一声粗哑的声音,走上前拉开驾驶室一侧的车门,命令道:「下车。」
  车内的人茫然地看着他。
  他动了动手里的枪,再次喊道:「下车!」
  「别伤害他们。」我踉踉跄跄走近乌庆阳身边,说道:「他们只是喝醉了,没危险。」
  尽管乌庆阳出乎意料的现身让我松了一口气,但我还是害怕他脸上的冷酷表情。直觉告诉我,乌庆阳是个好人,但我见过好人做出可怕的事。两年前,我和其他人一起守卫城镇周边,一个我认识并尊敬的老师开枪打死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那个可怜人显然精神不正常,也没有武器,但老师还是开枪打死了他。
  过去所有理所当然、约定俗成的事情,都已经改变。
  乌庆阳没有理我,仍然对着司机说道:「出来!」
  这次他的声音足够吓人,车里的人听从了他。四个人都从轿车里出来,挤在路边。乌庆阳伸手来到车里,关掉点火开关,又拿走放在旁边的钥匙,然后胳膊一挥,将钥匙扔到马路对面的一片灌木丛中。
  醉汉们茫然地盯着他。
  「钥匙在那儿,自己去找吧!」乌庆阳就像在跟淘气的孩子说话一样。
  其中三个人追着钥匙的方向跑到灌木丛,司机笨拙地挥动双手,吐出一句话:「那是我们的,混蛋。」
  乌庆阳用猎枪的枪托猛得击中他,动作几乎漫不经心。司机哼了一声,倒到地上嗷嗷哭泣。
  我的手出汗太多,手枪几乎滑落,赶紧把它收进枪套里。肠胃翻搅得更厉害,我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将之前吃的桃子罐头全部吐在路边。
  乌庆阳这时才看向我,眼睛在我身上上下移动。他焦急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说道:「他们只是喝醉了。」
  他们现在不构成任何威胁,司机倒在地上呻吟,其他几个仍然在灌木里翻找。醉酒找东西显然不太容易,等他们找到钥匙时,可能才会清醒,或者清醒时才能找到钥匙。扔钥匙真是个好主意,我希望自己能想到。
  乌庆阳朝他的吉普甩甩头,示意我现在上车。今天早些时候,我拒绝他的旅行邀请,因此犯了一个错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即使他以后会强迫我,我也只能接受。这是弱者加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方法,也是现实。
  我只犹豫了一秒,就坐进吉普车的副驾驶座,比摩托车舒服多了。
  「你在跟着我吗?」当乌庆阳滑进驾驶座时,我问道。
  「我告诉你了,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这是避开高速公路和城市的最短路线。」
  「这是你的车吗?」
  「两天前,我在一处车库里发现的。我以前开的是辆破旧的拉货车,但这辆车性能更好,而且适合越野。」
  「摩托车没油了,我在路边一辆皮卡车里找到些罐头食品和水。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但我拿不了那么多。」
  「带我去看看。」乌庆阳挂上档,开到刚才的皮卡前。
  我领着他走到汽车旁边,他咕哝了一声,我猜是赞同的意思。
  我将摩托上的背包放到他车里,乌庆阳将皮卡里的其他食物和水瓶也搬进来。他又彻底检查了一遍那辆车,又拿出一个扳手和两盒抗生素。乌庆阳的车后放了一些营养棒和自制的鹿肉干。还有更多的水瓶、露营装备和三把枪。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乌庆阳发现我包里的湿纸巾和防晒霜会怎么想。
  「你检查过那个死人吗?」乌庆阳干巴巴问道,声音很冷酷。
  「他死了。」
  「我知道,但你检查过他身上有什么我们能用的东西吗?」
  「哦,没有,我没检查。」想到那人最后的时光,我又是一阵恶心。
  乌庆阳花了一分钟检查那人的尸体,拿出一把小手枪,把枪放在吉普车后面的其他武器中。
  「那个人临死提到陆堡营,」我觉着这个信息有必要告诉乌庆阳。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还没说完就死了。你说会不会陆堡营有事?」
  乌庆阳想了想,说道:「我的前妻在陆堡营。」
  他的声音中有着深深的担心。
  「我弟弟也在那里。」
  乌庆阳舔舔嘴唇,说道:「只要我们能活着到达那里,就一定会向陆堡营的负责人提到这件事。」
  「好吧,我们一起走。你还有多少汽油?」
  「大约四分之一箱油,不会带我们走太远。」
  「那我们继续再找点油,沿途肯定有一些废弃的城镇。」
  我们还有两三个小时行驶时间,离太阳下山还早,但无处不在的尘埃和灰烬使太阳的光芒显得有气无力。
  「是的。」乌庆阳关上吉普车的后挡板,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向后退去。
  乌庆阳迅速放下手,没有碰到我,而是说道:「抱歉,你的手臂在流血,你说你没受伤。」
  我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解释道:「我没有受伤,没有被那些人弄伤。我一定是在拿补给的时候被割伤了,我甚至没有意识到。」
  我拿出包里的湿纸巾和绷带,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我脱掉衬衫,乌庆阳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掉胳膊上的血迹。我稍微转过身,让他把绷带包扎好。他的眼睛时不时盯着我的背心,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我的胸部。当我重新穿上外套时,有点儿不自在。我早在三年前就不戴胸罩了,移动时乳房会晃动。透过破旧的布料,乳头清晰可见。
  「谢谢。」
  乌庆阳咕哝了一声,然后拿起一瓶水递给我。「喝水,你看起来要晕倒了。」
  「非常感谢,」我低声说道,又觉得太过干巴巴,然后更真诚地说:「谢谢你。我是说,谢谢你停下来帮忙。我刚才也许看上去还好,但也没那么好……所以谢谢你。」
  「任何人都会。」乌庆阳听到我的感激有一丝尴尬,但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不好意思的人,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感觉。
  「不!不是任何人,现在没人会,所以谢谢你。」
  乌庆阳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嘟囔几句,然后换个语气说:「除非你还有更多东西要放在车里,否则我们该走了。」
  我又检查了一下摩托,说道:「不,就这样。」
  「那就上车吧。」
  我慢慢地爬回副驾驶座,他看着我,好像在等什么。
  「怎么了?」我终于问道。
  「喝水,我不想看着你昏倒。」
  我早就习惯尽可能节约用水,所以不想在没有绝对必要时开瓶喝水。但是乌庆阳等着我,所以我拧开瓶盖,喝了几口。
  他挂上档,但脚踩着刹车。
  「你为什么不继续喝?」乌庆阳劈头盖脸问道,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必要的暴躁。
  我放下水瓶,皱着眉头说:「我在喝,但不想喝得太快再吐一地,我也不需要被你指使。」
  「看起来你需要。」
  我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不是认真的。他脸上没有一丝微笑,不像在开玩笑,而且发出一声我听不懂的哼哼声,垂眸盯着我脚底的背包。包口敞开,书从里面露出来。我知道他在关注什么,赶紧俯身拉上拉链。
  「宋词?」乌庆阳带着质疑问道,语气和今天早些时候问的完全一样。
  我眯起眼睛,试图表现出不容商量的样子。我很确定这没用,尤其脸上还有一个酒窝。
  「是的,宋词,我之前告诉过你。」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这本书?」乌庆阳好像觉得我疯了。
  考虑到当下的情形,也许他有理由认为我疯了。我失去亲人,失去家,失去一切。我只有很小的机会能够活着到达陆堡营,但我仍然随身携带这本书。
  现在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宋词不再重要。我可以向他解释,譬如心存希望,保护仅存的美丽,在凄惨冷酷的现实中体会些许温情。
  我没有解释,也许我确实疯了。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27 14:54:07

第三章 乌庆阳确实是一个正派人。
乌庆阳开车只走了两个小时,天就黑得无法继续行驶。
  此时仍是傍晚时分,天本不该这么黑。然而夕阳被肮脏的大气和雾霾遮挡,我们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夜晚开车太危险,虽然乌庆阳强壮有力,而且有些武器装备,但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对周围环境一无所知已经够提心吊胆,更不用说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走夜路。我们只能在白天赶路,这会儿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我们发现一片油菜花地,已经被厚厚的尘土覆盖,但从高低和形状看一定不会有错。乌庆阳绕着油菜花地的周边开了一大圈,才在田野后很远的地方看到一处破旧的房子。这里也曾经满目皆绿。我能想象一到春天时,金灿灿的油菜花在阳光下闪耀跳跃。现在,只剩连绵起伏的灰色山丘,还有一些破损的篱笆留下稍许痕迹。
  从路上几乎看不见这栋房子,窗户全都被砸坏,意味着已经有人将这里洗劫一空。这不是重点,对我们来说,方圆数百里没有城镇村庄,这处油菜花地的荒芜和孤立将比其他地方都安全。我们先藏好吉普车,然后将补给拿出来,走进破旧的房子。
  「在这里找到食品或水的机会不大。」我环顾屋子,里面满是灰尘和蜘蛛网,仅有的家具都因天气原因损坏或腐烂了。
  「是啊,朝里面走走吧,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稍微完整的房间。」
  里屋情况稍微好一些,其中一间储藏室看起来完好无损。门关着,窗户也没有破损。里面还有一张床,仍然整齐地铺着水仙花的棉被和配套的床单。很显然,这家人原本种植油菜花为生。灾难发生后,他们的房子大部分被毁,只能挤在唯一一间能住人的房间里。
  我盯着床中间的一个喜羊羊娃娃,胃里一阵翻腾。这家人现在在哪里?
  「我们就住在这个房间吧!」乌庆阳说着,将背着的补给包滑落到地上。他看我有些不对劲,拧着眉毛赶紧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你又病了?」
  「不,我很好。」我清了清头脑,压抑住胃里的翻搅,走到窗前拉开布满灰尘的窗帘。外面没有光,只有一个大土坡,这可能也是房间幸免遇难的原因。
  「这里有点闷热。你觉得我们可以开个窗户吗?」我问道。
  乌庆阳不喜欢这个主意,走到窗前张望。他把窗户稍稍打开,甚至还有一块纱窗。
  「应该可以吧,」乌庆阳勉强说道。
  我将床上的浮土稍微扫扫,将睡袋铺在床上,坐了下来。
  「你需要吃点东西。」乌庆阳翻了翻背包,给我一根燕麦营养棒和一瓶水。
  「我现在还好。」
  「你一点儿也不好,吃吧。」
  我茫然地盯着他。
  乌庆阳把食物伸到我脸前,说道:「现在就吃。」
  我接受了水和燕麦营养棒,强迫自己将食物咽到肚子里,又坐了好一会儿,确保这次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因为无事可做,我看了看营养棒上的标签,已经过了保质期将近两年。味道仍然不错,而保质期无关紧要。现如今,如果食物看起来不错,那就可以吃。
  乌庆阳把一个书桌推到门口,以防有人闯入。窗户和门都需要采取防范措施,确保我们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虽然这年月,我们什么也不能确保。
  乌庆阳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吃营养棒,一边清理猎枪。我喝完最后一口水,看到乌庆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脱掉鞋子,解开裤腰带。我的胃顿时开始翻腾,但不是食物过期的缘故。这时候乌庆阳可以毫无顾忌地显露真面目,我现在和他困在一个房间,门又被一个沉重的桌子挡住。如果乌庆阳认为他应该为提供的帮助和保护得到报酬,那我就该付出报酬,无论他要什么,我都必须得答应。
  我的心脏狂乱跳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掌心中冒出一层冷汗。
  乌庆阳站着,垂眸默默地看了我很久,最后嘟囔着说:「睡吧,麦菱。」
  他伸展身体躺倒在床上的另一边,我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拉开睡袋躺进去。乌庆阳手边还放着一个手电,据说可以永远亮着。然而今晚浪费光亮没有意义,我们不会在黑暗中做任何事。我很高兴对他的直觉没有错,也很高兴爷爷的判断依然正确。乌庆阳确实是一个正派人,不会乘人之危。我躺在他旁边,可以清晰闻到他的味道,这股浓烈的味道曾经让我觉得太强烈刺鼻,但现在却奇怪地让人安心。
  我吃了东西喝了水,睡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身边有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我的身体放松下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能如此放松过。
  乌庆阳仍然醒着,因为他偶尔会变换姿势。
  「我感觉好多了,」我在寂静中说道。
  他嗯了一声。
  「非常谢谢你。」我由衷说道。
  他又嗯了一声。
  我转过头,乌庆阳躺在我旁边,一只胳膊弯曲着枕在脑后,另一只胳膊在摆弄被子。他没有把被子盖在身上,枪在旁边的地板上,还有他的腰带也在那里,腰带上系着一把带鞘的猎刀。
  「你知道,你能做的不仅仅是嗯嗯嗯。」
  他仍然保持着姿势,只是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
  这次,乌庆阳终于转过头,眯着眼睛瞪着我。「我说睡觉,麦菱。」
  我翻了个白眼,侧身背对着他。
  对乌庆阳的戒心解除,我想表现得友好些,在愉快的氛围下进行交谈,但显然这超出乌庆阳的能力或兴趣。他今天早些时候说得挺多,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但那是在我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从那以后,他说的话都是在当时必须交代的事情。
  乌庆阳不想两人相处融洽,我也不应该抱怨。如果他不愿意做我的朋友,那他可以不做。他完全有权利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太阳升起。乌庆阳提议我们同路,但从来没有逼迫,更没有交换条件。所以,我报答他的方式就是忍受他的沉默寡言。如果他想要一个沉默的旅伴,我会如他所愿。
  房间越来越冷,我盖上睡袋。总的来说,这张床很舒服,而且我确实感到安全。我闭上眼睛,自娱自乐地想着如果允许的话我会对乌庆阳说些什么。他需要理发……需要用清晰响亮的声音回应礼貌的询问……我很遗憾他的女儿死了……我希望他的前妻在陆堡营一切都好……希望我们能安全到达那里……他还有抽烟的冲动吗,还是已经彻底戒掉这个坏习惯?
  也许明天乌庆阳会更友好一些,想到这里,我睡着了。睡得比几个月前好多了,虽然醒过一两次,陌生的环境也让我害怕。然而,当我闻到乌庆阳的气味时,我又很快睡着了。直到感觉肩膀上有一只大手,我才真正醒来。
  「麦菱,该醒来了。」
  我眨着眼睛,抽着鼻子,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快亮了,我们准备出发。」乌庆阳站在床边,直到我睁开眼睛,这才抽回放在我肩膀的大手。
  「嗯,明白。」我强迫自己坐起来,揉着脸,抚平从辫子里散落出来的头发。我看向窗外,乌庆阳说得没错,一丝朝阳已经穿透黑暗。「这一觉我睡得时间可真长。」
  乌庆阳只从嗓子里嗯了声,扭身穿上鞋子,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用把小刀打开一罐桃子。
  「你睡得好吗?」我问道。
  「是的,睡了一会儿。」乌庆阳吃掉罐子里一半的桃子,然后把剩下的递给我。
  我看着桃子罐头,昨天呕吐之后,这瓶罐头就看着不怎么好吃,但我绝对不会浪费食物。
  乌庆阳趁机打开地图,研究我们今天的路线。
  「这样行不行?这条路会带我们穿过芦岚山么?」我一边吃着罐头,一边指着一条小路问道。桃子罐头和昨天吃的味道一样,我也做好可能呕吐的准备,但今天尝起来还好。
  乌庆阳又分析了一会儿地图,点点头道:「是的,看起来没错。我们今天需要找更多的汽油,希望还能遇到没有被洗劫的小镇,否则就得放弃车子走路了。」
  「换句话说,我们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到达陆堡营,不是吗?」
  「是的,但只要我们能找到汽油,就不算太坏。」
  「好吧,我们走吧。」
  我们沿着一条又旧又破的双车道向前行驶,这一天很快变得漫长且无聊。我们偶尔会碰见路人,大多数人都在步行。有两次我们远远看到行驶的汽车,乌庆阳立即拐弯将车开到路边,远远躲开,避免和对方车辆相遇。
  一路上,我们在三个早已废弃的乡镇停留,总算在一家民宿的停车场里找到一辆油箱里有汽油的车。乌庆阳的虹吸泵非常有效,看着汽车再次被注满汽油,我们都不由长松一口气。不仅如此,我们还在这间民宿里找到几条浴巾和一管未开封的牙膏补充储备。
  除此之外,我们在路上度过了一天,乌庆阳几乎什么都没说。我绞尽脑汁,琢磨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要这么沉默,显然都不怎么成功。我试着,真的试着,不生他的气。乌庆阳没必要非和我说话,他不欠我什么,更不欠一个友好的态度。但不管怎么样……聊几句或笑一笑会要了他的命吗?
  下午时分,我们停了一会儿车,伸展四肢、解决内需。乌庆阳检查发动机,虽然在我看来车子明明运转良好,但也许他只是为了避免和我说话而自己找事儿。
  我第一百次摊开地图查看。
  「看到什么了吗?」乌庆阳一边关上引擎盖一边问,然后回到驾驶座。
  「没什么值得一提。」汗水顺着我的脖子滴落到胸口,枣红色的衬衣变得透明,皱皱巴巴地贴着胸口,映出里面黑色的小背心。我扯了扯衣服,试着给自己扇出些凉风。
  乌庆阳猛地扭头,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可能让他看到我的胸。我天生就不是瘦子,妈妈和奶奶也都身材丰腴玲珑。如果我有健康的饮食,至少十五岁之前,也会和她们有一样的体型。不过,陨灾后我就再也吃不上饱饭,所以身上长不出肉,但我的胸部还是挺大,将背心撑得高高耸起,再被石子大的乳头顶出两个凸起。
  吴磊曾经是我唯一的男友,有一次他带着调侃的笑容告诉我,我的两个乳房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流口水。乌庆阳看起来很不舒服,但并没有特别惊讶我的大号乳房。
  「抱歉,我身上的汗太多了,出不完。」我尽量不去感到尴尬,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严肃的成年人,但仍然能感觉到脸颊微微发烫。
  「可不,我也是。」乌庆阳掀起短袖的下摆,擦了擦湿漉漉的脸。
  我瞥见短袖下一身腱子肉,黝黑且泛着油光。我也想这么做,但露出的皮肤可能会让乌庆阳跳下车逃之夭夭。想到这个画面,我不禁咯咯笑起来,我不记得上次这么笑是什么时候。
  乌庆阳飞快地看我一眼。
  「对不起。」我笑得停不下来。
  「你没事儿吧?」
  「是的。」我捂住嘴,试图停止笑声,但没有用。
  「怎么回事?你歇斯底里还是怎么了?」乌庆阳越来越紧张。
  「也许吧。」我仍然笑得停不下来。「对不起,我刚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乌庆阳启动引擎,将车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要分享一下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的嘴唇微微张开,乌庆阳真的想听我发笑的原因吗?他显然不知道怎么笑,而且说不定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摇摇头,说道:「最好不要。」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27 15:09:45

第四章 乌庆阳说我的头发乱糟糟的。
一个小时后,我们遇到麻烦。
  路过一个叫凤华镇的地方时,这个镇子的人还没有离开或放弃家园。他们不希望陌生人驾车穿过镇子,而且设置重重路障。我们是过来人,完全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些当地人都是现在少有的正派人,就像乌庆阳和我一样。他们尽最大努力保护镇子安全,用最妥当的方式维持着生活。我们没有争辩,也没有试图说服他们改变主意让我们通过。然而,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多走五十里的泥土路才能绕过凤华镇。
  和我们交谈的一名守卫好心建议,有一条山路穿过树林,最终会越过所有的路障,带我们回到既定的路线。经过近半小时的搜寻,乌庆阳和我终于找到这条崎岖小路。道路布满枯枝烂叶,在山上蜿蜒曲折。不仅比公路慢得多,而且特别耗油。
  天色开始变暗,我们才走了计划中一半的路程。周围没有房子,没有任何建筑物。除了奄奄一息的树林,什么都没有。
  「我们得露营了,」乌庆阳终于说道。
  我看着天空,很容易得出同样的结论。我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觉得我们会安全吗?」
  「希望如此,周围没有人。我也无法想象还会有其他人经过这里。」
  乌庆阳又开了十分钟,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地势稍微平坦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条流淌的小溪。他停下车,两人分头开始忙碌。
  他在地里挖了个洞,在里面生起篝火。我检查溪水,很高兴比我曾经见过的任何河流都干净。我往补给品中的一个大锅装满水,放在火上烧开。我们必须这么做,确保溪水不会因为任何潜伏的细菌而生病。煮好冷却后,我们装满所有空水瓶。等待水煮开时,我打开一罐青豆,倒进另外一个小锅里。
  豆子稍稍加热,和鹿肉干拌了拌就算我们的晚餐。我一口接一口地喝了两瓶水,乌庆阳也一样。因为之后我们还会有水装满瓶子,所以这次可以放纵些。总的来说,是一顿相当不错的晚饭。吃完后,我拿出新牙膏,在牙齿上擦了一点,然后漱口。我几乎忘记刷牙后清爽干净的感觉。这让我决定去小溪里洗洗澡,我抓起一条毛巾,从包里拿出块用了一半的肥皂。
  我站起来说:「我要去洗洗。」
  乌庆阳正在用手指头刷牙,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真的洗漱,在小溪里。」
  乌庆阳明白过来,马上说道:「我不会看的。」
  「谢谢。我们俩闻起来都糟糕透了,你也应该考虑好好洗洗。」
  闻言,他的眉毛高高扬到发际线。
  「不是同时洗,」我瞬间脸上发烫,心脏砰砰剧烈跳起来,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在我洗完后,你可以在我洗完之后洗,如果你愿意的话。」
  该死。我还能听起来更蠢吗?
  乌庆阳又嗯了一声,模模糊糊说道:「好的,明白了。」
  天色越来越暗,但还没有完全漆黑,而且火堆里也有足够的光亮。我走到小溪边,确认乌庆阳背对着我后,脱掉黏在身上脏衣服。
  我仍然穿着背心和内裤,没勇气脱得一丝不挂,就算再荒无人烟也不行。
  我走入河中,水量比我以为得要多,没走几步水就淹没大腿。我没敢往深处走,而是屈膝蹲下来,浸湿全身,然后站起来在身上抹上肥皂。我很享受,非常享受,感觉过去几天的所有尘土、污垢和汗水都随着溪水一冲而尽。
  我坐在河床上,仰头将整个脑袋浸入水中,同时解开头发,将头绳绕在手腕上。当我搓洗头皮时,真希望自己能有一罐洗发水。这样的东西,早在两年前就不是必需品。现在我只能用肥皂清洗,虽然产生不了泡沫,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我站起身,感觉棒极了。天色渐暗,空气开始变冷,但温度非常舒适。我看向乌庆阳,他仍然坐在同一个位置,背脊挺直。乌庆阳也许连偷看我的心思都没有,无论我拥有什么样的女性魅力,显然无法吸引他。
  我想知道他的老婆长什么样。
  就在自己犯蠢时,我听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吓了一跳,不由轻轻叫出来。乌庆阳已经站直身体,举起枪大步朝声音的方向走去。我双手环抱,缩在水里,只穿着湿透的黑色背心和内裤,等待乌庆阳的侦查结果。
  「呆在那儿,」他简短地说,继续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很快,乌庆阳消失在越来越漆黑的夜色和树林中。
  我缩在水里非常害怕,也痛恨自己无助到极点。虽然答应乌庆阳呆在水里,但我还是咬牙缓缓走出溪水,从衣服旁边的枪套里拿出手枪。
  乌庆阳正巧回来,说道:「我什么都没发现,估计只是一根老树枝折断掉下来。」
  我松了口气,弯腰把枪放回原位。直起身子时,发现乌庆阳牢牢盯着我。先集中在我的脸上,然后向下。
  他的身体僵住,脸颊也微微发红,然后瞪我一眼,说道:「麦菱,你快点儿遮一遮自己吧!」
  我伸手拿起毛巾,也瞪着他说:「你不必那么凶啊,我听到有声音,当然安全更重要。所以,枪肯定比衣服有用!」
  乌庆阳锁着眉毛,转身背对着我,我从未见过他举止如此夸张。
  「等你穿好衣服提醒我。」
  想到把脏衣服穿在干净的身体上,我十万分不情愿,尤其是知道这会儿我们没危险。
  「我要用毛巾裹一会儿,直到身上干了再说。」
  乌庆阳没有说不,但显然不是很高兴。过了一会儿,他问:「你裹好了吗?」
  「裹好了……」我把毛巾绕在腋下,说道:「天啊,乌庆阳,你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刚洗过澡的女人似的。」
  他转身面对我,给我一个生气的眼神,但什么也没说。
  我倒挺希望乌庆阳和我争论,至少这样两人可以进行一场真正的对话,而不是一个说一个听。我不再理会这个令人恼火的男人,坐在篝火前开始梳头发。我的头发又长又厚,而且已经三天没梳理过辫子,想要理顺可是得花点儿时间。
  乌庆阳走到我们的背包处,拿出一条毛巾。
  「你要去洗了么?」我问他。
  「是啊,你说了,我身上发臭,难闻极了。」
  「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身上也很难闻。」
  乌庆阳没有接话,但满脸的不高兴。
  「给,」我说着,拿起刚才用过的肥皂递给他。「你可以用一一」
  我一时间顿住,因为正撞上乌庆阳脱掉短袖。他赤裸着上身,露出宽阔的胸膛,平坦而轮廓分明的腹肌,还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疤痕,从他的右腋窝一直延伸到肚脐。他太热了,浑身大汗,显得皮肤更加油亮粗犷。茂盛的毛发从他的肚脐眼开始,一直眼神到裤腰,可以想象他下面的毛发有多浓密。
  「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肥皂。」我不好意思说道,又在心里骂自己,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就看见他脱下衬衫么!
  「哦,好吧,谢谢。」乌庆阳接过肥皂,等我转过身后才朝溪水走去。
  我稍微心安了些,但依然尴尬不已,背对着他坐在篝火旁的一块石头上,梳着头发。我听到他到溪水边,然后是脱裤子的沙沙声,接着是溪水溅起涟漪。我想知道他是否留了些遮挡下水,至少是内裤吧,他穿的是什么内裤呢?真希望转过头快速看一眼,但那太猥琐下流了,也不合适。乌庆阳没有偷看我,所以我也不能偷看他。
  我专心梳理湿发。
  「肥皂没了。」
  我想都没想就转过身,遗憾的是,乌庆阳已经穿上工装裤,在用毛巾擦干头发。
  「没关系。也许我们可以在路上的某个房子里或其他地方找到更多的肥皂。」我将头发梳顺,因为还很潮,所以没有编辫子。
  乌庆阳斜眼看着我,有什么事情让他很困惑。
  「我要去洗洗我的衣服,你想让我帮你吗?」
  他愣了愣神,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乌庆阳?」
  「什么?哦……好的,谢谢。」他还在用毛巾擦头发,不停擦,好像双手没事儿做的。
  我拿起两人的衣服,走到小溪边。与其说洗,不如说就是简单的冲一冲搓一搓,希望能尽量洗掉衣服上的一些污垢和汗水。我不敢用力揉搓,两件衣服都已经很薄了,而这是我们行李里所有衣服。
  洗完衣服后,我发现乌庆阳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用剃须刀刮胡子。
  「你不用镜子也能刮胡子吗?」我好奇地问。
  「如果我小心一点、慢一点的话。」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继续问:「你有剃头推子吗?你应该趁着这个时候也剪一下头发。」
  乌庆阳抿住嘴,然后说:「不,我没有。倒是你,应该让我用刀把那乱糟糟的头发割短。」
  我下意识举起手捂住头发,抗议道:「我为什么要剪头发?」
  「太长了,如果遇到危险,对方很容易抓住你的头发制服你。」
  我把头发从中间分开,开始编辫子,说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剪头发。如果有人能抓住我,不管我的头发长不长,他们都会抓住我。」
  乌庆阳耸耸肩,继续小心刮着下巴上的胡子。即使没有剃须膏,他也没有划伤自己。
  这很蠢,我知道很蠢,但我非常抗拒他说出剪头发的要求。我喜欢我的头发,一辈子都留着长发。每个人都说我的头发乌黑发亮很漂亮,只有乌庆阳说我的头发乱糟糟的。
  我编好辫子,身上的内裤基本干了。我站起来走到放牛仔裤的地方,扔下毛巾,在乌庆阳发出反对的声音之前,穿好牛仔裤。我要像昨晚一样穿着牛仔裤和背心睡觉,两个人的衬衫还在火边烘干,周围一片黑暗和寂静……乌庆阳想剪我的头发,这一点儿都不重要。
  乌庆阳用湿毛巾擦了擦脸,问道:「你看都刮干净了吗?」
  他抬起下巴,向我展示成果。我两天前见到乌庆阳时,一副邋遢潦倒的模样,对他印象一点儿也不好。知道他人不错后,看他顺眼多了。这会儿靠近他,发现乌庆阳实际上很帅气。起初感觉他的眼睛很苍老,但实际上却敏锐深邃。还有下巴的线条和颧骨轮廓,不仅棱角分明,而且成熟稳重。尽管他刚刚洗漱完毕,我仍然可以闻到乌庆阳身上的淡淡味道。即使才两天,我却觉得分外熟悉。
  他没穿衬衫,我也喜欢,一股意想不到的热气从我的腹部涌出。
  「怎么样?」乌庆阳又问了一遍,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他揉着脸,检查是否有遗漏。
  我往后退一步,感觉脸颊烧起来。「很好,你说今晚我们怎么睡?」
  尽管问题很含糊,而且我忽然转变话题,但乌庆阳明白我在问什么。
  「车里有睡袋,虽然只有一个,但我们俩不能在这里同时睡觉,必须有一个人守夜。」
  「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以轮流睡觉。」我说完就去拿睡袋。
  我的胃里有食物,还喝了很多水。身上干干净净,嘴巴里还有牙膏的味道。除了不喜欢乌庆阳让我剪头发,其他感觉都蛮好。
  「你在唱什么?」乌庆阳突然问道。
  「什么?」
  「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听起来很熟悉。」
  我这才意识到,当我在火堆旁铺开睡袋时,一直在轻声哼着歌。我不得不又哼了几个音符,才能想起刚刚在唱什么歌。
  「这是我奶奶最喜欢的一首黄庭坚的词,词牌名是定风波,名字是《次高左藏使君韵》。他当时被贬到重庆,开始生平最艰难困苦的一段生活。上片首二句写环境恶劣险恶,重阳节阴雨绵绵,到处是水,人们整天困在屋里。下三句风格一转,写重阳放晴,登高痛饮,颇有几分傲兀之气。」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提高声音又唱了几句。
  万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终日似乘船。及至重阳天也霁,催醉,鬼门关外蜀江前。
  我的声音不好听,不像我奶奶,但调子还能勉强找准。当我唱完时,乌庆阳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你知道这首词吗?」我问道,有点害羞。
  「是的。我听你奶奶唱过,我一直很喜欢她唱歌。」
  我也一直很喜欢这首词。有那么一刻,我太想念奶奶了。
  奶奶非常有才气,她喜欢宋词,而且擅长音乐。她可以自己为宋词谱曲,很多时候哼着哼着调就出来了。陨灾之后,生活每况愈下,但她仍然充满乐观,就像这首词里的黄庭坚一样。不仅如此,她还会用这些美丽的宋词为我打气鼓劲。奶奶总是让我给她念喜欢的宋词,还时不时教我如何去唱。她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其实是在教我不要放弃希望。
  假如她仍然活在世上,会在菜园中劳作,晚上在灯下看书,对我来说都是莫大鼓舞和安慰。奶奶几天前才去世,那感觉就像一块重物压在我的胸口,但我没有哭,我哭不出来。人的本能中有一种防御机制,当失去的东西太重要时,内心痛苦的那一部分会完全关闭……变得无比麻木。我甚至无法理解过去五年里,数亿人的死亡意味着什么,我爱的每个人几乎都死了。
  「你会整首词吗?」乌庆阳问道,粗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是的。」
  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等待,然后翘起眉头,说道:「继续啊!」
  我在睡袋上坐好,抱着膝盖靠在乌庆阳的腿上,为他唱完整首词。
  莫笑老翁犹气岸,君看,几人黄菊上华颠?戏马台南追两谢,驰射,风流犹拍古人肩。
  我已经好几年没唱歌了,这很奇怪,几乎可以说情绪激动。乌庆阳什么也没说,然而,他在听,很认真得听。过片三句承上意写重阳赏菊,老人头上插花不合时宜,但他却一点儿不服老。最后三句是整首词的高潮,黄庭坚说自己重阳节不但照例饮酒赏菊,还要骑马射箭,吟诗填词,其气概直追古时的风流人物,将豪迈气概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一直非常喜欢文学,最讨厌的一类就是刻意煽情赚人眼泪。奶奶当初把这本《宋词》送给我时,告诉我这里都是真实的人生,真实的情感,所以一代传一代,永远被铭记。不光是这些词念起来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总能打动内心,无论是哪个朝代,给人力量、给人希望。
  唱完后,好一会儿我才从恍惚中清醒。起身去树后小便,然后把最后一块干毛巾折起来当枕头。
  「我会睡半夜,轮到你的时候叫醒我。」我正要爬进睡袋,听到乌庆阳只是嗯了一声,立刻坐起来,与他对视。「你不能整夜不睡,你也需要休息。答应我,后半夜你一定要叫醒我。」
  乌庆阳不耐烦地看着我,又嗯了一下。
  「嗯嗯不是承诺,答应我。」我坚持说道。
  「好吧,麦菱,你太固执了。我保证,行了吧?」
  我点点头,在睡袋里舒展身体,为自己小小的胜利而高兴。地面坚硬而凹凸不平,但我一点儿不介意。我喜欢乌庆阳离我这么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伸手抓住他。我仰面躺着,闭上眼睛,聆听夜晚的声音,近处有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远处则是小溪流淌的哗哗水声。
  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说道:「虫子!」
  乌庆阳在原来的位置上挪动了一下,问道:「虫子怎么了?」
  「虫子,听!你听到了吗?」
  乌庆阳安静了片刻,然后说道:「是的,很轻,应该是蟋蟀吧!」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蟋蟀的叫声了。」我朝着天空微笑,说道:「记得小时候,夏天的夜晚会听到它们发出很大的声响,大到我都想捂住耳朵。」
  「是的。」
  「也许科学家们是对的,也许地球最终会恢复。他们说这需要十来年时间,但会发生。也许世界会恢复生机。」
  「也许。」
  我转过头,在橙色的火光中看向他。乌庆阳正看着我,没有笑,但此时并不显得焦躁不安。
  「也许当我们老了,我们会再次去露营,树林会是绿色的,到处都是虫子、鸟和小动物。兔子、松鼠、野猪……」
  「狐狸、鬣狗、还有鹿。」乌庆阳低声说道。
  「对,以前有很多狐狸,在村子里到处游荡,有时直接跑到我们家的后门廊上,吃我奶奶种的黄瓜。」我咯咯笑着:「她很生气,后来我早上会偷偷溜出去扔个苹果给它们。」
  「你不该喂它们,它们会记住地方,之后每次都来呢!」
  「我知道。」我埋怨地看他一眼,但没有生气。「可是它们吃苹果的样子太可爱了。」
  我裹着睡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篝火的热量和夜晚的黑暗。「听着这些虫子的声音,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们俩都听了很久,然后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注意到乌庆阳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他不是那种容易让人读懂的人。
  「再唱一首吧!」乌庆阳忽然说道。
  我被他直率的话吓了一跳,他转过脸看向我,表情难以捉摸,但这次没有移开目光。
  「再唱一首,」他的语气变得温柔,几乎是恳求。
  我躺着仰望头顶的黑暗,再次唱起一首词。这次我选的是南宋张孝祥的《西江月 阻风山峰下》。熟悉的歌词令人心酸,唱到最后几句,我的声音几次哽咽。
  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波神留我看斜阳,放起鳞鳞细浪。明日风回更好,今宵露宿何妨。水晶宫里奏霓裳,准拟岳阳楼上。
  张孝祥生在风雨飘摇的南宋,满怀收复失地的愿望,却被一贬再贬。他的一生跌宕起伏,官场失意、家国破碎,可仍能保持着浪漫且洒脱的信念。虽然无力改变现实,但是最终也坚守住自己。张孝祥的词豪放自由,承接苏轼,又传递于辛弃疾。在这首词里,他途经洞庭湖畔的黄陵山时,被风雨所阻停滞不前。然而,他在字里行间展现出豪壮和阔达的情怀,既有对启程的期盼,又有对未来的憧憬。
  我唱完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声音仍然在空中回荡,与夜晚的其他声音交织在一起。我想起第一次跟奶奶学唱这首词时的感受,沮丧又忍不住希望,不知自己能不能真像古人一样面对困境时积极乐观,命运坎坷但仍然满怀豪情。亲人一个一个离开后,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也不再相信任何人会照顾其他人。奶奶最喜欢的词可能仍然很美,仍然充满希望,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或者……意义更多。
  我伴着昆虫的轻柔合唱入睡,祈祷醒来时它们没有消失。
  = =待续= =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12:46

第五章 乌庆阳对那群人说他是我的男人。
  我感觉有人轻轻摇晃肩膀,立刻惊醒过来。
  「轮到我了吗?」我喃喃自语,快速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如果你感觉还好的话。」乌庆阳半蹲在篝火旁,俯身看着我,仍然没有穿衬衫。
  「我感觉很好。」我笨拙地爬出睡袋,坐到他旁边的石头上。地上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我弯下腰捡起来喝了两口,从睡梦中完全清醒。
  乌庆阳走进黑暗中,我想他是去解决内需。他回来后,蹲在睡袋上,把猎枪和刀放在伸手可及的距离内,然后拉开睡袋的拉链睡进去,松松垮垮盖在身上。我猜他故意不拉拉链,万一遇到危险,可以迅速跳起来做出反应。
  「时不时戳一下篝火,防止火熄灭。」乌庆阳的脑袋枕在我刚才睡过的地方,又嘱咐了一句:「我从来不会睡得很沉,所以如果有麻烦,我会马上醒来。」
  「放心,你快睡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乌庆阳的视线又环绕四周检查一圈,这才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他的呼吸就平稳下来,我很确定他已经睡着了。
  夜很漫长也很寂静,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盯着沉睡中的乌庆阳。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大约五个厘米长,从左耳一直延伸到脸颊。他的鼻梁有点儿歪,都是曾经受过伤的标志。一只胳膊放在睡袋上,前臂上的黑色毛发在火光中闪闪发光。乌庆阳没有打鼾,但他呼吸很响,在安静的黑夜里,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爷爷奶奶一辈子都住在农村,后来土地承包给村里,才像其他村民一样在镇子里买了房。然而,他们很快就决定镇子的生活并不适合老两口,将房子上了锁回到村里的老宅,摆弄自己家后院开垦出来的两亩菜园。我和弟弟被爸妈送到爷爷奶奶家后,因为要在镇子上中学,他们这才来往镇子多了些。每次往返,都不会两手空空。有那么一两次,他们将家里的农机拿到乌庆阳的修理铺进行维修和日常保养。
  我坐在寂静的夜里,看着乌庆阳平静的面庞,试图回忆和他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也没有觉得他长得好看或难看。我只知道他一直生活在肖台镇,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身上总是飘着一股浓浓的烟味。乌庆阳是一个会修理农机的老板,铺子大约二三十平米,一角是个小办公室。里面乱七八糟,桌子上堆满纸张文件、水杯或饮料罐子。他有一个超大的烟灰缸,旁边放着好几个打火机。我记得桌子中间还有一张婴儿的照片,应该是他的女儿乌蕾。对我来说,和当地小餐馆的掌勺或杂货铺的店主一样,存在着但没有丝毫特别。
  我记得有一次周末,爷爷接弟弟和我从学校出来。我们在回家前,去他的铺子取农药罐,他正在打电话。谈话结束后,他向我们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他对打电话的人说了什么,当时我并不感兴趣。然而,当我坐在树林中间的一块石头上,乌庆阳睡在我的脚边时,我想起他在电话里说的大部分内容。
  「我得挂电话了,赵悦……是的……是的……我知道……我们今晚可以谈谈……我说过我已经尽力……抱歉……但我没办法……你不用这么难过……别这么说……再给我些时间……」
  乌庆阳停顿下来,听着对方说话。他背对着我们,走到办公室更远一些的角落。然而,我仍然能听到他的声音。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去过……赵悦,停下来……我现在不能在这里说这些,我有顾客在等着呢。」
  乌庆阳挂了电话,向我们走过来。爷爷将钱付给乌庆阳,麦苗拿起喷桶泵。我们三人离开他的铺子,我再也没有想起那次谈话。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坐在铺子老板身边,会看他睡觉,会好奇他的伤疤是怎么得来的,会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我现在才意识到,在那个电话里,他可能在和妻子吵架。乌庆阳提到过他的妻子,除了名字叫赵悦以外,我对她一无所知。乌庆阳显然还爱着他老婆。目前为止,我从来看不出他脸上流露出任何情感,只有两次例外。一次是提及他的女儿,还有就是对赵悦的担忧。
  我坐在石头上几个小时,喝完水瓶里的水,最后不得不起身到大树背后小解。当我回来时,乌庆阳还在睡觉,但他翻转了几下身体,好像在睡梦中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同。我再次坐在石头上时,他的一只手伸向我的脚,手指轻轻握住我的脚踝。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但乌庆阳还在睡觉。我没有把脚拿开,他整个晚上都抓着我的脚踝。
  第二天,我们在极其单调的旅途中度过,两人终于从山林里的崎岖小路中走出来,又回到计划中的道路上。但接下来的任务,最要紧的事情是寻找汽油。
  最终,我们在一个瓜棚的旁边找到一辆小货车,里面有十来升汽油。因为天色已晚,两人决定在瓜棚里过夜,轮流睡在一张木板小床上。第二天,我们路过一个戒备更森严的城镇,所以不得不再次离开计定道路,晚上在树林里露营。乌庆阳又变得沉默寡言,永远只用鼻腔回答是或不是。两个人就像回到第一次一起过夜,而不是之后互相照应的那个夜晚。
  乌庆阳又将自己封闭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很没必要。
  我们终于在第五天早上跨越省界,进入曲宁镇。由于汽油又快用完,我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再绕一大圈回主路。这次必须想办法进入镇子,无论如何不能再次被拒之门外。让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是,曲宁镇已经荒废无人,主干道两边的房子被洗劫一空。好在我们又往镇子深处开了一会儿,发现还有几排房屋状况还好,值得进一步搜索。
  我们找到一个没有被洗劫的农舍,在前院的柴草棚里看到一辆车。
  「哇!直觉告诉我,那个油箱里肯定有汽油。」我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但愿如此。」
  乌庆阳走上前,熟练地操作起来。车里果然有汽油,我喜出望外地看着乌庆阳给车子加满油,又在棚子傍边的架子上找到另外一个汽油罐,乌庆阳把罐子也加满油放在车子里。从量上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储备应该能带我们到达陆堡营。虽然意外在所难免,但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异常。
  「我们不妨再检查一下房子,说不定还有惊喜。」我难耐不住喜悦,满脸期待地建议乌庆阳。
  这个农舍没有破损的窗户,说明里面应该仍然完好。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同意,绕到屋后一脚踢开后门。里面除了厚厚的灰尘,房间很整齐。我们首先找到厨房,我径直走到橱柜前,屏住呼吸打开橱柜门。架子上摆满食物,大部分食物早就发霉坏透,蔬菜、面粉、大米、玉米,但还有桶面和罐头……许多桶面和罐头。
  「哦,我的天哪!」我倒吸一口气,拿出两个桶面,后面是一排水果罐头、八宝粥、黑米紫薯粥、银耳羹、鱼罐头和午餐肉。我忍不住再次惊呼:「天哪,天哪,天哪,看看这些!」
  乌庆阳嗯了一声,像平常一样。
  我在屋子里找到一个编织袋,将所有的桶面和罐头一股脑装到里面。乌庆阳也拿起一个布袋,往里面装满盐、胡椒,辣酱,他还在角落的橱柜里找到两袋晒干的玉米。我们把满满两袋食物放在门口,开始搜查房子的其他地方。
  我一直在笑,楼梯下的储藏室里还有四大罐纯净水,而且我还找到两瓶洗发水和护发素。乌庆阳发现一个枪支柜,除了枪以外,旁边有一个装满弹药的抽屉。
  我们来到卧室,衣柜里装满衣服。我一边咯咯笑着,一边翻找内衣抽屉,里面有几条看起来适合我的新棉质内裤,还有胸罩。对我来说尺寸小了些,而且我也不想再穿胸罩。现在这个时候,乳房下垂根本不是事儿,舒服方便才是第一位。
  另外一个抽屉里是男士内裤,我举起一条灰色平角内裤,打量了一下尺寸,对着乌庆阳问道:「这些看起来适合你,你想来几条吗?」
  乌庆阳双膝着地,正在大衣柜底部翻找鞋子。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脸颊似乎微微发红。
  「好的,」他咕哝着,目光又落回鞋子上。「看起来女鞋对你来说太大,男鞋对我来说又太小。」
  「没关系,至少我们有一些衣服。这里有男士短袖,我还可以挑些衬衫。」
  「不要拿太多。我们没地方放所有的东西。」乌庆阳提醒。
  「我不会,这家女主人和我体型差太多,我就拿几件备用的衬衫。」我一边说,一边收集两个人最需要的衣服和裤子。以后我们清洗了身上的衣服后,至少有一套可以更换。
  我拿起一件漂亮的蓝色丝绸吊带背心,质地柔软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你不会拿那个吧?」乌庆阳站到我身后,问道。
  「不。」我叹口气,站起来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我很想要吊带背心,太喜欢了,但我的生活和漂亮不沾边。
  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放到车里,这次收获如此丰富,我兴奋地真想大喊大叫。乌庆阳没有笑,他从来不笑,但他的表情很放松,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我喜欢他的表情,当他将最后一桶水在车里放好转身时,我想都没想,伸出手臂搂在他的腰身,扑进他的怀里。乌庆阳没有动,至少没有立即动。他僵硬地站着,好一会儿双手才慢慢地向上移动,轻轻放在我的肩头。
  我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使劲儿吸嗅他身上的味道,这才稍稍撤离他的怀抱。乌庆阳垂眸看着我,眼睛看起来很亮,嘴角微微上扬。
  我一脸不敢相信,问道:「你在笑吗?」
  「什么?」
  「你真的在笑吗?」
  「当然不是。」但他的嘴唇又抽搐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我咯咯笑着再次拥抱他,双臂稍稍使劲儿,然后松开手,说道:「是的,你很高兴,和我一样高兴。你否认也没用,我了解你,乌庆阳先生,我们俩对这次搜寻到的战利品非常满意。」
  他咕哝了几句难以分辨的话,然后轻轻将我推向车子,说道:「上车,我们该走了。」
  在我们即将离开小镇时,经过一家加油站商店。大门已经被砸碎,里面看起来一片狼藉,所以不太可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然而,不亲自检查一下是愚蠢的。
  乌庆阳将车子停在路边,说道:「我进去看看,你到驾驶座来。」
  我照他说的坐好,没有多问。
  「准备好你的枪,如果发现任何麻烦,立刻开车。」他表情严肃,说完朝店里走去。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不得不在他背后喊道。
  乌庆阳在店里只待了几分钟,我就听到路上有动静。不是汽车的引擎声,而是说话的声音。我拿起手枪,除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开车离开,更不会将乌庆阳置于危险之中。我才不管他命令我什么,我不会那么做的。
  我把枪对准正在靠近的声音,当我看到两个骑自行车的小孩时,我放松下来。他们后面跟着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每个人都骑着一辆自行车。如果没有车,骑自行车比走路要好,而且不用担心加油的问题。
  「你不必提防我们,小姑娘,」其中一个女人看到我时喊道。她看起来快五十岁,脸上挂着愉快的微笑:「我们只是路过,不会伤害你。」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慢慢放下枪,但双手仍然稳稳握着。我不想把枪指向孩子,但我必须做好准备,以防这群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
  「你一个人吗?」那个女人又问道,在副驾座旁边刹住车闸,一脚蹬着地面停下来。
  「不是。」我立刻回道。
  「你不是吗?」女人显然不信。
  「不是。」我再次强调。
  「我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险。现如今单独走在路上可不是明智之举,成群结队才会更安全。」女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胡子拉碴、肩部皮套里有把枪,又说:「大周很强壮,而且没有女人,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飞快地瞥了眼大周,学着乌庆阳绷住面部表情的样子,淡淡说道:「不,谢谢。」
  「你不该这么快拒绝,像你这样的年轻漂亮女孩需要男人。」女人仍然坚持她的主意。
  「我有男人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她有男人了。」一个声音在旁边紧随其后,更低沉、更粗鲁、更响亮。
  乌庆阳。
  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从商店里走出来,来到驾驶座旁,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占有欲强烈,就像在宣示他的主权。我感觉腹部下方有一股紧绷的热气,记得几天前在小溪边的时候也这样。
  「我是她的男人,所以你们都给我退后离开。」乌庆阳的粗鲁很吓人。他的猎枪靠在肩膀上,没有瞄准也没有摆好姿势,但清晰可见。
  「嗨,我们没有坏心,」那个女人赶紧说道,看起来很惊讶,也有点失望,但并不像要诉诸武力。「很抱歉,我们以为这个小姑娘是一个人。」
  「她不是。」乌庆阳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恶劣。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我微笑着对那个女人说,想在任何人发怒之前结束这次谈话,又指了指吴庆阳。「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这个男人将我照顾得很好。」
  「好吧,祝你们好运!」那位女士和大周挥手示意,然后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沿着道路继续向前。
  乌庆阳皱着眉头,轻轻推我一下。我滑进副驾驶座位,让他坐进车里。当我们经过那群骑车人时,我还挥了挥手和他们再见。乌庆阳踩住油门立刻加速,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消失在视野中。
  直到这时,乌庆阳才转过身来瞪着我,说道:「我告诉过你,如果看到任何人就开车离开。」
  「你告诉我,如果有麻烦就开车离开。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麻烦,那些人没有危险。」
  「你不可能知道。」
  「是的,我知道。他们以为我一个人,所以提议和他们搭伙。他们出于好心,没有恶意。」
  「好心?」乌庆阳冷笑,扭头看着我们面前的道路。
  「是的,好心。」
  「你想和他们搭伙在一起吗?」他快速看我一眼。
  「我当然不想和他们在一起,但他们没有恶意。」
  「他们想让那个老头子操你!」
  乌庆阳的粗鲁和愤怒吓我一跳,我一时之间慌了神,于是说了句最不相干的话。「我不认为他是一个老头子,那人可能才四十岁上下。」
  「你几岁?十七?还是十八岁?你真的想和他上床吗?」
  「当然不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只是说这不是大事,你不必为此大发雷霆。」
  「随便吧!」乌庆阳毫不客气又哼了一声,专心开车再不理我。
  「随便吧!」我让自己放松,不再争吵,没有理由为这件事儿烦心。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17:15

第六章 乌庆阳和我一样紧张、还很愤怒。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乌庆阳对那群人说他是我的男人时,只是在遇到未知情况时使用的一种策略。我其实没有理由喜欢,更不该着迷他将手放在我肩上。但我确实喜欢,为什么?对我又意味着什么呢?
  「你在和我生气吗?」几分钟后,乌庆阳终于打破沉默,问道。
  「没有。」
  「我只是说当时你应该毫不犹豫将他们吓跑,这样他们就不会有那些荒谬的想法了。」乌庆阳更进一步澄清。
  「我明白,我没有生气。」
  「那你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越来越了解乌庆阳,显然这是相互的,他也越来越了解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试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我只是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需要一个男人的想法。」
  我冒险看了他一眼,发现乌庆阳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试着解释:「你知道,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从小家人就教育我,女人可以做男人能做的任何事。我应该独立,各个方面都该独立。无论是选择一个人生活,或者和任何我选择的人一起生活。只有真正独立,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可现在呢,似乎都变了。所有人都认为女人该有男人照顾,没有男人我就会不安全……所以……有时还是感觉很奇怪。」
  「陨灾后,发生了很多变化。」
  「我知道。通常我根本不会去琢磨,但有时还会忍不住去想陨灾前后的区别,而且……我不知道……我希望我能再次独立,希望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我不会感到渺小和无助。」
  「无论是陨灾之前还是之后,你都很渺小。」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我知道。」
  「不。我的意思是,这就是问题所在。陨灾前,生活与体格无关。没有男人,你也能照顾好自己,因为生活不是为生存而战,但现在我们又回到原始状态,就像古代一样。男人更强壮更有力气,虽然不是每个人,但总体而言男人更有优势。当你为生存而战时,这很重要。麦菱,这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你只是没有男人那么强壮。」
  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些话确实让我感觉好多了。
  乌庆阳补充道:「男人可能更强壮,但我们并没有那么独立。」
  「什么意思?」
  「我是认真的。现在的男人,没有女人根本活不下去,就像女人没有男人活不下去一样。我们需要彼此。」乌庆阳清了清嗓子,避开我的目光。「我需要你,就像你需要我一样。」
  「你真的需要我吗?」这对我倒是很新鲜。
  「你认为如果没有你,我这几天会更好过吗?你会考虑我所没有考虑的事情,更擅长找到有食物和汽油的地方。你……你让事情变得……好起来。如果没有你,我很可能现在不会走在这条路上,你让我……」
  我惊讶地盯着他,问道:「我让你什么?」
  「没什么。」乌庆阳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好像后悔自己说的话。
  我想继续追问,但他突然封闭的表情让我忍住了。乌庆阳刚才说的话,比以前对我说的话要多得多,我不想逼得太紧。
  我更喜欢他像现在这样认真地跟我对话,回想两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忍不住指出:「个子小并不意味着我无助。」
  他扬起眉毛瞥我一眼:「我从没说过你无助。」
  「我会开枪,也会用刀。」
  「我知道。」
  「我做得还不错。第一次,我们相遇时,我哪里都没有损伤,而且还骑上摩托车成功离开了。」
  「你做得很好。」乌庆阳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但他说这些话时扭过头。
  我抿住嘴唇等了一会儿,意识到他不打算继续,蹙起眉头道:「说完,我知道你的话没说完。」
  他张开嘴,然后又闭上。
  「告诉我。」我追问道,这不是咄咄逼人,而是一种恳求。「我知道你还有'但是'没有说,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做得很好。」乌庆阳迟疑片刻,显然内心正在纠结。也许是意识到这和我的安危有关,所以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但当时如果我愿意,可以把你的枪拿走。」
  「什么?不,你不可能!」我惊讶极了。
  乌庆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也用不着。
  「真的吗?你可以把枪从我手里拿走?毫发无损?」我其实一点儿不怀疑他的话,乌庆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有些沮丧地说道:「我以为我做得还不错,在我的威胁下,你退缩了。」
  「你确实做得不错,大多数情况可以保护自己。」
  「但你也说,如果你想伤害我,完全可以做到。」我叹了口气,稍微垂下身子。「我做错了什么?」
  「你太依赖枪了。如果你把所有安全感都放在枪上,那么你永远无法保护自己。」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我思考良久,问道:「你能教我吗?让我做得更好?我知道我很弱小,但我不想感到无助。你能教我吗?」
  乌庆阳转过脸,目光和表情都变得柔和。「好的,我会帮助你。」
  因为早上得到很多食物,所以我们决定中午停下来吃个午饭。我们找到一片被树林挡住又看不见道路的空地,生火泡了两包桶面,还开了一罐午餐肉。
  吃完后乌庆阳走进树林,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我猜他不只是小解。我回到车后,利用这会儿时间重新整理我们的补给品。
  没多久,我听到乌庆阳走近的脚步声,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正要关上后备箱,说些关于补给品的建议,突然感觉他的一只手抓住我的辫子。我吃了一惊,没能立刻做出反应。那只手趁机抓住我的头发,使劲儿把我往后拽,一只手臂缠住我的脖子,紧紧勒住我,直到我的后背抵在他的胸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吓坏了,挣扎着想要摆脱控制。是乌庆阳,我知道是乌庆阳,虽然看不见他,但我非常确定是乌庆阳,绝不会搞错。我握住拳头向他砸去,但乌庆阳一把抓住。他的手很大,我都握成拳头了还能被他包进掌心。看到自己使劲儿挣扎却没办法脱逃,一时的恐慌变成愤怒。
  我大吼道:「你在干什么,乌庆阳!」
  「你说你想让我帮你保护自己。」他的声音沙哑,在我耳边说道。
  「是的。但你不能这样帮我,你至少得给我一点儿警告啊?」我气得牙根痒痒。
  「不,你的第一课就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我扭动身子,但乌庆阳没有放开我,而是用铁臂把我困在他的身体前。
  「但那是你啊,我不认为我需要对你保持警惕。」
  「如果不是我呢?如果是其他人从你身后走来呢?」
  「我知道是你。」
  「不,你不知道,你没有看到我,我非常确定。」
  「是的,我知道,可我能闻见你的味道。」
  「每个人闻起来都像我,现在没人用香皂或沐浴露了。」乌庆阳说得不容置疑,但听上去还是有些惊讶。
  「我知道,但我能分辨出你的味道,在你靠近我之前我就闻到了,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我的初衷只是为自己没有警觉辩解,但真说出来了,又对坦白有一丝尴尬,气氛也一下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我知道是你,所以不认为我需要保持警惕。」我抓住乌庆阳的胳膊,想要他松手。
  「好吧,我相信你。」乌庆阳粗哑地同意,不像平时那么粗鲁,但仍然牢牢卡着我的脖子。「但如果有人突然袭击你,像这样抓住你,你会怎么做?」
  说完,他的手稍稍松开,但又马上收紧。一只手抓住我的两条辫子,另一只手把我的胳膊压在身体两侧,将我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我猛地向后撞击,努力挣脱他的束缚。作为回应,乌庆阳放开我的辫子,双臂抱住我,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扭动身子,没用。我踢他的腿,却只能碰到脚趾。乌庆阳咕哝一声,没有放开我。我向后挥动肘部,因为使不出力气,没可能造成足够大的伤害。这个男人抓住我,比我力气大得多,我被实实在在困住了。
  我非常沮丧,挫败地松了力气,瘫倒在他身上,说道:「我该怎么办?」
  「你身体的哪个部位可以移动?」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的脚。」
  「还有什么?」
  我扭动手指,但手臂被夹住,无法够到他的身体。
  「还有什么?」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呼吸吹拂着我的头发。
  我本能地转头,灵光一现,兴奋地说道:「哦,我的头,我可以移动我的脑袋。」
  我把头向前弯,然后用力向后甩。我以为会撞到他的鼻子或下巴,但却落在他的肩膀。一阵剧痛传来,我不得不承认:「哎哟!我觉得这对我的伤害比对你更大。」
  乌庆阳轻轻哼一声:「是的。这样向后撞不是好主意,但你还能用什么其他方式移动你的头?」
  我拱起脖子转过头,直到嘴巴碰到他的衣服。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但又犹豫了。
  「就是这样,行动啊!」乌庆阳看在眼里,急声催促。
  「角度不对。」
  「那就改正。」
  我奋力转动脑袋,角度足够大时张开嘴,牙齿咬住他上臂的肌肉,这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部位。我没有咬下去,但我保持着这个姿势。
  「快点儿啊!」乌庆阳嘶声说道。
  我还是很迟疑,这是乌庆阳,我不想伤害他。意思到了就好,干嘛动真格的。
  「行动吧。」乌庆阳的身体在我身后,坚硬而火热,我忽然发现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快点儿,小姑娘。咬我的同时,还要踩我的脚。不是踩我的脚趾,而是踩到脚背,一定要用力。因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开始!」他仍然在耐心指导。
  乌庆阳的态度非常认真,我也立刻收住心神照他说的完成动作。踩他的脚,同时咬他的上臂。
  乌庆阳大声吸气,肯定很疼。他没有放下胳膊,但松开了。我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过身,同时拔出刀鞘,刀尖对准他的腹部。
  「很好,真的很好。」乌庆阳面颊泛红,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野性的兴奋。
  我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浑身充满力量。乌庆阳再次向我袭来,我设法躲过几次攻击,但他向左佯攻,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我一时吃痛松开手,刀子掉到草地上。我赶紧去捡,他却在我够到之前抓住我,把我拉回他的胸前。我立即开始扭动,转过头再次咬他。这次他的手臂搂住我的脖子,紧紧将我掐住。我的牙齿比以前更容易咬到他的手臂,但他不让我移动头部。
  我喘息着,虽然脖子上的压力不足以伤害我,甚至可以呼吸畅通,但也刚刚好把我困住。
  「乌庆阳,」我喘着气呜呜叫道。
  「你能动什么?」他的沙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模糊不清,几乎只是低沉的咆哮。
  我抬起腿想再踩一脚,但乌庆阳的另一只手臂搂住我的大腿,把我的腿压在他的腿下。
  「你能动什么?」乌庆阳又问。
  他的胳膊收紧,提醒我开动脑筋,还有其他办法解围。我却再次感受到他硬邦邦的身体,坚实、强壮、充满男性力量,熏染得我一阵眩晕。我扭转动臀部向后推,立刻感觉一个硬邦邦东西抵着我的后腰。一股我几乎无法应付的深层压力从小腹升起,我的心跳加快,鼻腔里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像热浪一样萦绕全身。即使仍然在他的手中无助地挣扎,但我不确定是否在试图逃脱。
  「操啊!麦菱!」乌庆阳的声音变得紧张而严厉。「别再这样扭来扭去,你在浪费体力,快点儿想啊,你能动什么?」
  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我的手臂,我突然意识到我可以动我的手臂。乌庆阳正抓着我的脖子和大腿,我可以用肘部击打他的侧面。
  我像以前那样把自己从他身边拉开,但这次在逃开之前我失去平衡,或者他失去平衡,我们俩一起跌倒在草地上。乌庆阳压到我身上,全部体重都落到我的脊背和腰肢。我们俩都喘着粗气,他赶紧双手撑在我的脑袋两侧,减轻压在我身上的一些体重。
  两腿之间的脉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向乌庆阳靠拢,偎依在他怀中,渴望他的拥抱和碰触。我口干舌燥,呼吸越发急促,整个人晕乎乎的,促使我的身体做出脑子从未考虑过的事情。我抬起腰,臀部碰到他胯间的凸起,急切地摩擦,喉咙里发出难耐的渴求。
  乌庆阳顿时定住,又立刻从我身上爬起来,倒在我身边的草地上。
  当我翻身时,乌庆阳坐直身体,用世界上最凶狠的目光瞪着我,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揉揉发热泛红的脸颊,试图清醒起来。「对不起,我……我没有……」
  「你不能这样做。」乌庆阳两道剑眉拧在一起。
  「我说了对不起,我没想太多。」我紧张地吞咽一下,无力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我没有……我没有意识到你……」
  「你没有意识到什么?我是个男人?」乌庆阳和我一样紧张、还很愤怒,脸也红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但男人不一样……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会都想……想要……」我的目光不自觉瞥向乌庆阳的胯间,他的裤子很宽松,这会儿看不出是什么状态。除非我胆大包天爬到他身边,像刚才一样身体抵到他的胯部。否则,我不可能知道他是不是还硬着。
  我们对望彼此,两人都在喘着粗气。我忽然开始想象乌庆阳是主动的一方,他扑到我身上,再次压住我,做男人女人会做的那档子事儿。我不会反抗,说不定还会和他一样迫不及待。我的呼吸加快,心脏砰砰直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像发情的母猫似得,满脑子的性。
  「对不起,我不是想……」我再次低声道歉。内心仍然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我没想到……我会引起……你的反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要我。」
  乌庆阳没有回答。
  「你生我的气了吗?」我小心问道。
  良久,乌庆阳长长地、嘶哑地叹了口气:「不,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希望他是认真的,但又没办法确定。过去,很多人--无论男女--都不认为性是严肃的事情。我们的村镇虽然谈不上有多现代化,却也谈不上保守古板。如果某个人滥交,也许会有人皱眉摇头。大部分时候,大家确实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性很可能只是寂寞男女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现在不一样,性只有两个功能,要么发泄需要,要么换取利益。
  性,是一种控制的手段,一种商品。
  对乌庆阳来说,性很重要,至少不是随随便便的,否则他不会对我刚才的作为如此愤怒。我知道今天太唐突冒失了,又有些担心,千万别因为自己对乌庆阳产生性吸引力,搞砸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不敢多想,迅速将这个可怕的念头赶出脑子。即便如此,内心还是不自觉地慌乱,只不过脸上没有任何流露。
  「我们最好走吧,」乌庆阳边说边站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拉我起来,但很快收回动作。
  我自己站起来,诚恳说道:「再次抱歉……谢谢你的帮助。」
  他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你做得很好,我以后可以再教你一些东西。」
  乌庆阳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也许我的鲁莽没有毁掉一切。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32:09

第七章 乌庆阳竟然会害羞。
  当我们到达下一个城镇时,天色已经很晚。路基被毁,裂缝贯穿整个道路,有些地方几乎有半米宽,我们不得不开车远离道路才能通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道,凝视着损坏的路面。
  「不知道,应该是地震吧。还有什么能把道路毁得这么严重?」他绕过损坏的地方回到路上。
  「地震一定很严重,看看两边的房子,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有没有逃出去。」我指着几乎夷为平地的建筑,大部分都只剩些残败的梁柱骨架,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钢筋。摇摇欲坠的楼板或屋顶,要么已经坍塌要么随时会坍塌。我忍不住感慨:「没听说这个地区发生过地震,整个世界简直乱套了。」
  「本来就是。」
  很快我们就看到一个加油站,旁边是一家小餐馆。整个房子像是被挖掘机推倒一样,包括与之相连的一家药店,歪歪扭扭塌到一边,没有一堵墙是直立的。
  「一定是地震摧毁了这个镇子,不是抢劫造成的。」没人在花力气抢劫后还会多看建筑一眼,更别说搞破坏了。
  「没错。」乌庆阳把车停进停车场,再次观察周围:「也许值得一看,如果只是被地震摧毁,里面可能还有东西。」
  「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药品。」我立刻振作起来。
  乌庆阳开车来到商店背后,我们绕着小楼,寻找可能的出入口。商店里临街的部分被搜查过,所有货物都被掠夺一空,我只在碎玻璃下面找到一个口香糖。我失望地摇摇头,看向乌庆阳的方向,希望他能发现些有用的东西。
  「食物和药物都在店面的柜台里,什么都没留下不奇怪。」乌庆阳喃喃自语。
  「是的,但不该是所有的食物和药物,这里应该有储藏室。如果我们能进入后面的部分,可能会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们花了些时间刨开废墟里的砖块和混凝土,乌庆阳最终找到一个豁口进入商店后半部分。不过,我们必须移动一个用来存放饮料和食品的冷藏柜。这个冷藏柜非常重,歪歪扭扭倒下,靠在一部分陷落的屋顶上。两个人齐心合力,总算稍稍推到一边,开出一条窄小的通道。
  乌庆阳低下头挤进去,然后停了下来,说道:「你最好呆在外面,这房子可不太稳固。」
  说完,他就缩着身子朝里面爬,我尖叫着抓住乌庆的衬衫阻止住,坚决说道:「不行!我不会站在这里保佑老天一切顺利。如果对我来说太危险,对你来说也一样危险。」
  乌庆阳一听就黑了脸,显然对我很不满。
  我才不管呢,板起面孔说道:「我是认真的,我不会让你为了一盒止痛药冒生命危险。」
  乌庆阳应该意识到我没在开玩笑,虽然皱着眉头,但到底让步。「好吧,你可以跟着我。」
  他的语气中没有我在拖后腿的怒气,只是意见不合,所以我不认为他真生我的气。我跟着他穿过入口,里面大多数货架都被撞倒了,各种货物散落在地板上。
  「哦,天哪!看看这个!」我立刻扑上前,翻遍散落在地上的各种药物。
  「找些我们需要的东西,但不要拿太多。我们没有地方放。」乌庆阳叮嘱。
  我高兴得不得了,收拾起胃药、止咳糖浆、更多的消炎药和急救用品。乌庆阳试图推开另一片架子和墙壁,但是担心房子塌方,也不敢使全力。。
  「我们进不了药房储备室了。」乌庆阳不无遗憾说道。
  「进不了也没关系,这里有足够多的药品。咱们一起找找吧!」我没有抬头,已经开始为各种药物分类。
  乌庆阳走到商店的另一边,翻看更多倒塌的货架,偶尔弯腰捡东西。
  「有肥皂,」他喊道。一分钟后,又补充道:「还有很多防晒霜。」
  我咯咯笑着俯身去拿一包止痛药。
  「呃,你需要这个吗?」乌庆阳忽然问道。
  我直起身子,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一包卫生巾。
  乌庆阳的脸故意瞥向一边,假装寻找其他有用的货物。
  「不知道,我已经大半年没来月经了,我猜是因为营养不良或者其他原因。」我暗暗好笑,为了将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又说道:「但如果有一包,我可以拿来以防万一。」
  他把卫生巾扔向我的方向,好像那东西会咬他。乌庆阳对女人的事情竟然会害羞,这是我从未想到的。
  「你有没有看到清新剂?」我叫道。
  他嗯了一声。
  「那是'是'的还是'不是'的意思?」
  「没有,我没见过。下次路到河水时,我会好好再洗一下。」乌庆阳抬臂低头,闻闻自己的腋下,郁闷地说道:「这样我就没那么臭了,显然你在几里之外都能闻到我的味道。」
  我这才明白他以为自己被嫌弃了,轻声笑道:「不是啦!我不是在给你找清新剂,我是在给自己找。」
  他有些困惑:「你不需要清新剂。」
  「哦。」
  「你闻起来很好。」他转过身,在地上继续搜寻。
  我直勾勾盯向乌庆阳的背脊,又挪到挺翘结实的臀部,心里有种奇怪的愉悦和难以置信。
  我闻起来糟糕透了,就像任何在炎热的天气里没有洗澡的人一样。不过,也许他对我的味道和我对他的看法一样。虽然散发浓重的酸臭,但不是令人厌烦的酸臭。而是那种很熟悉、很安心,而且能够激发某种欲望的味道。
  好吧,也许的确没有必要找到清新剂。就算有,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然后我又会一股子汗臭味。我跨过一堆女性卫生用品,差点踢到一盒避孕套。我盯着它,差点--差点--伸手去拿。我想要性爱,想和乌庆阳性爱。我们之前的防身训练让我明白这一点,也相信自己会非常享受。
  我以前从未有过性爱,当世界变得一团糟时,我才十五岁,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如果有机会,吴磊和我本可以做到的,但他在上全垒之前就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其他人交往过,不是说我没有收到过邀请。事实上,我收到过很多,包括一大堆交换式的追求。但我不想只是为了安全和男人在一起,哪怕就是为了有个伴儿也不想。
  乌庆阳不一样,我想和他做爱,是因为他是个正派的好男人,而我又喜欢上这个正派的好男人。两人一见面,乌庆阳就明确表示他不会对我有所行动。不过,今天发现他至少被我吸引。所以,也许做爱将成为一种可能。
  我想拿避孕套,但临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乌庆阳和我现在关系融洽,我不能因为误读信号而搞砸这一切。也许他的勃起只是勃起,并不意味着他想要我。此外……我们现在有比性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我们关心的人在陆堡营,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你收拾完了吗?」乌庆阳从地上捡起一个塑料袋,抖了抖袋子,把我们收集到的东西放进去。
  「是的,收拾完了,」我对他笑了笑。
  当下,性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 =待续= =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35:49

第八章 乌庆阳会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关心和体贴。
  我们从药店出来时,天空下起大雨。
  陨灾后的一年里,全球一半地区都遭受酸雨的侵袭。陨灾前我从没经历过酸雨,但知道现在的雨水没有以前那么清新干净。空气中充满臭鸡蛋的味道,令人作呕的暗淡云团永远不会消散,整个天空都被染成锅底一样的黄黑色,连带着雨水也脏得要命。
  这么多年过来,打在皮肤上的雨滴不像以前那么恶心。我快步跑向车子,车顶可以保护我们,但车窗玻璃合不上,大风时不时会把雨水吹进来。
  「讨厌啊!」我擦去脸上的雨水,下意识看着我的手。这会儿已经比刚开始那一年好多了,至少没有被雨水中的烟尘弄得黑乎乎一片。
  「天已经快黑了。」乌庆阳用衬衫擦擦脸,关切地说道:「我们找个房子,然后就地休息吧。」
  「行,就怕这里没有完整的房子,走了这一路都被地震毁完了!」
  我们开车穿过镇子中心,很快来到一片住宅区。到处都是残墙断壁,又走了二十分钟才终于找到一个状况稍微好些的别墅区。我浑身被雨水浸透,冷得发抖。乌庆阳缓缓经过五六栋在我看来过得去的房子,却没有停留驻扎,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些房子有什么问题?」我不解地问道。
  他探着头,透过雨水和昏暗的前方凝视,然后说道:「我希望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这样你今天晚上就能睡个整觉了。」
  看着乌庆阳认真的样子,我顿时胸口一紧。这个男人总是面无表情地透出一股凌厉凶狠的气息,但也会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关心和体贴。我心里暖暖的,差点儿忍不住上前抱住他亲一口。
  可能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他紧张地看我一眼,问道:「怎么了?」
  见我没有回答,他更粗鲁地问:「究竟怎么了?」
  我清清嗓子,说道:「没什么,咱们试试前面的山头吧。那个地方的景色很好,所以可能建有更大更结实的房子。」
  乌庆阳按照我指的方向开车,我们发现一栋两层小楼,周围都是枯死的松树。这是我们目前发现的,受损程度最小的房子。他把车停在附属车库前,下车走到车库的一侧,透过窗户往里看。
  「又怎么了?」我浑身湿透、精疲力竭,对乌庆阳之前表现出的体贴周到已经没那么感动了。
  「没什么。车库里没有车。」
  「我们现在不需要汽油。」
  「我知道,你待在这里,坐到驾驶座。」
  我没有掩饰不耐烦,说道:「天啊,你还检查什么,我们干嘛不能进屋呢?」
  「我们当然要进屋,不过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来。」
  在我争辩之前,乌庆阳消失在房子后。我变得更加焦躁不安,嘟囔着乌庆阳令人讨厌的习惯。这时,我面前的车库门忽然打开一条缝,接着乌庆阳的双臂抬起车库门。
  他挥手让我开车进车库。
  「这样车子就不会淋到雨,而且也不会被人看见。」乌庆阳边说边把车库门关上。
  「聪明。」我的称赞有些勉强,但很真诚。
  乌庆阳又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从车上拿出晚上过夜的必须品,然后走进主屋。雨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下来,走路时鞋子发出吱吱声。真希望这里能找到可以换洗的衣物和毛巾。不过,住户在离开前肯定有时间收拾行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食物或个人物品,但家具和许多厨房用品还在。我爬上二楼检查卧室,一共四个卧室,但没有一个有两张床。
  「我一会儿搬张床进来。」乌庆阳抹了抹头发上的雨水,不觉得是大问题。
  「真有必要吗?我想我们可以用两个房间。」我认为自己的主意更简单。
  「不,我们得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这样我才能堵住门。选一个就行了,随便选哪个。」
  我走进主卧,这是最大的一间,有张很大的床,窗户下面有一把躺椅。
  「别搬了,床这么大,我们两个都可以睡。」我一屁股坐在躺椅上,累得精疲力竭,动都不想动。
  乌庆阳皱起眉头,显然不同意。
  「乌庆阳,没关系。谁还在乎共用一张床?我们在外面露营的时候睡得更近。我们都已经很累,我不会让你费劲去搬床,更不会让你睡在躺椅上,所以要么共用这张大床,要么我们再轮流睡。」
  乌庆阳嗯了一声,但我已经明白这是同意的意思,所以我起身整理过夜需要的食物和衣服。他沿着房间的周边走了一圈,检查窗户、打开衣柜,又挪动躺椅。
  我拿起一条床单裹住自己,问道:「乌庆阳,你看我们能在屋子里生火么?」
  乌庆阳耸耸肩,说道:「可能吧,只要木头是干的,就会燃烧。」
  「咱们烧一会儿吧,」房间里不冷,但我因为被雨淋透而发抖。「就一会儿,只要能把汤热暖和就行。」
  乌庆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想可以吧,在黑暗和雨中,没人能看到烟。」
  我忍不住拍拍手,咧嘴笑道:「太棒了!」
  我走到背包旁,拿出早上搜罗出来的一件衣服和裤子。我想也没想脱下湿牛仔裤,换上干爽的瑜伽裤。无意中瞥了乌庆阳一眼,发现他正在看着我,但立刻转过身抓起衣服的后脖领,从头上一把脱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背对他脱掉衬衣和背心,换上干净的套头衫。我把两个人的衣服和裤子收集起来,挂在窗户边。虽然在下雨,但吹吹风过一夜应该能干。
  做完这一切,乌庆阳已经用几根木头生起一堆小火。我打开两个罐头,把它们倒进锅里。罐头的包装上写着蔬菜牛肉汤,而且是浓缩的那种,里面有大块的肉和蔬菜,味道应该不错。我又跑下楼去厨房拿了两个碗和勺子,这样就不用从锅里直接吃东西了。等到乌庆阳将食物煮热,两人坐在渐渐熄灭的火堆前,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
  外面虽然下着大雨,但我们呆在一个不透风不漏雨的房子里,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而且还有个饱饱的肚子,既暖和又满足,实在是非常幸福的生活。我在火光中给了乌庆阳一个惬意的微笑,他也几乎回以相同的微笑。
  「先别堵门,睡觉前我得再去趟卫生间。」当然不是真正的卫生间,抽水马桶早就不能用了。
  「是的,我也是。我比平时喝了更多的水。」
  「我想这是件好事。」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别的事可做,我扑通一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享受着饱腹的感觉。乌庆阳的眼神追随着我的动作,但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乌庆阳起身拿了一个塑料袋走到床边,说道:「在那家药店找到的,我们可以尝尝。」
  他把几包色彩鲜艳的糖果倒在我旁边的床上。我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紧握。
  糖果,糖果!
  乌庆阳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巧克力是不能吃的,但其他可以试试,我打赌有些糖果能放一辈子。」
  我咯咯笑着撕开一包五颜六色的豆豆糖,它们像鹅卵石一样落在被褥上。我们互相对视,然后把糖果放进嘴里。
  「哦,天哪,太好吃了。」我呻吟着,一边嚼一边向后倒去。
  乌庆阳又嗯了一声。
  我没管他,甜味通过舌头上的味蕾转化为神经信号,再传送到大脑。我可能又长长呻吟一声,没人这时候能忍得住!我已经很久没吃过糖果了。
  乌庆阳打开一袋软糖,吃了一颗,嚼着嚼着就做了个鬼脸。「味道还行,但真的很硬。」
  「嗯,可能放的时间长了,所以有点儿难嚼,但还是很好吃。这里还有好几个棒棒糖,包装的很严实,应该不怕放。我们应该留着,一点点吃,这样每天都可以有一点儿小零食。」
  乌庆阳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默默地品尝糖果的甜美。
  我忽然有感而发:「感觉就像过年一样。」
  乌庆阳扭过脸转向我。
  我笑着解释道:「过年的那种感觉,嘴里充满甜味,胃里撑了太多年夜饭。你知道吗?」
  「是的,感觉就像那样。」
  「你过年的时候,逛过肖台镇的庙会吗?」
  「哦,当然。在肖台镇,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儿。每个人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到城隍庙门口,看浓妆艳抹踩高跷的人游街。」乌庆阳的嘴角上扬,露出一种微笑的样子。「小时候我们总是聚在一起,仔细盯着那些游街的人,如果认出谁在装扮谁,都会扯破嗓子大喊大叫。」
  我咯咯笑着,又抓起一颗糖豆,没有立刻咬碎,而是含在嘴巴里。「我去的时候也还那样儿,而且越来越夸张。哇,庙会那天,全镇子的孩子都出来玩,街上水泄不通,走路都不可能。」
  「你也加入了吗?」
  「没有。我搬到肖台镇时已经十二岁,第一年我谁也不认识,之后就太老了。」
  「我似乎记得很多中学生在庙会上蹿下跳。」乌庆阳侧过身,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放松、温暖、非常性感。
  「我知道。」我笑起来,说道:「他们都在用过年的由头逃避上补习班,但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我很乖的,大人让老老实实学习,就会老老实实学习。」
  乌庆阳嗯了声,这次我意识到他真的在笑。「我知道那个补习班,我小时候也上过。在肖台镇可谓大名鼎鼎、历史悠久呢!」
  「你是说你上过补习班?」
  「是的,你奶奶还是补习班的一位老师,她是一个好老师。」
  「可不么!」我说着说着就有些难过,回想起往事,心脏不由一阵抽痛,爱和悲伤在我胸口同时涌出来。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乌庆阳盯着天花板,缓缓说:「我以为将来某一天也会带小蕾去那个补习班,这样你奶奶可以教她识谱唱歌。她一直喜欢音乐,假装自己是舞台上的大歌星。」
  我的喉咙哽住,担心地看了眼乌庆阳,他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乌庆阳爱他的女儿就像我爱我的奶奶一样。不久前,他也失去了心爱的人。
  我对失去已经非常麻木,但没有乌庆阳那么严重。也许是因为我的爷爷奶奶恩爱有加,而且享受过大半辈子的富足生活。蕾儿不一样,她还是个孩子。我想知道乌庆阳是否还能为女儿的离去而难过。也许他已经走出悲伤,也许他再也不知道该如何悲伤。
  这是陨灾后,我们失去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担心自己无论说什么,乌庆阳都会退缩,再次紧紧封闭住自己。我不希望发生这种情况,所以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缠绕,然后捏了捏。他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抽开。我不想让他陷入沉默,所以率先找些轻松的话,打破紧张的气氛。
  「你过年那些天,有没有在大街上摆摊儿卖过东西?」
  「哦,当然,」乌庆阳听起来又放松下来。「年轻时,我会批发一些牛仔裤。后来开了修理铺,就将店里每年没用完的机油、各种农机的零部件拿出来卖。」
  我想象着乌庆阳在大街上叫卖牛仔裤,配上他现在干巴巴的语气,忍不住笑起来。
  「那你呢?你们家卖什么?」
  我侧过脸,回答道:「这是爷爷奶奶最喜欢争论的话题,爷爷想卖菜卖鸡蛋,奶奶想卖窗花和荷包。不过,他们总是把麦苗和我打扮得喜气洋洋。奶奶有一件旧的红袍子……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非常花哨。红色天鹅绒配着金色镶边,还有一串串闪亮的珠子。我从没见她穿过,大小却非常适合我。爷爷奶奶摆摊儿的时候,我打扮得像个会移动的珠宝箱,把头发卷到头顶,画上深色眼线,涂着口红,大声吆喝。」
  「我敢打赌你看起来很漂亮。」
  「我也这么认为,还拍过一大堆相片和视频。」我轻声笑着,眼睛始终盯着乌庆阳。「我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想的,让我打扮成那样。不过他们从来没说什么,反而很喜欢。」
  乌庆阳这次笑了,真的笑了,我以前从来没见他笑过,我们还有糖果可以吃。
  那一刻,我尝到幸福的滋味。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46:07

第九章 乌庆阳硬着,真的很硬。
  我在半夜醒来,身上盖着被子,温暖而舒适,周围弥漫着乌庆阳的味道。我甚至在睁开眼睛之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乌庆阳和我一起躺在床上,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睡觉。虽然开始睡在床的两边,但现在我依偎在他身边,静静地蜷缩在乌庆阳的怀里。我希望是他向我翻身,但我睁开眼睛时,明白事实并非如此。我们躺在乌庆阳一边,意味着是我挪过去拥抱他。
  乌庆阳睡得很香,鼻翼间喷发出缓慢而灼热的气息,淡淡的胸毛搔着我的额头。如果他醒来发现我们这样搂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发火儿。鉴于上一次近身接触,我估计他不会喜欢。我尽可能小心翼翼抽身,但他的手臂紧紧搂着我,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我静静躺着,直到他放松下来,然后再次试图抽身。这次我成功了,翻身躺到我那一半的床上,侧身蜷缩背对着他。这里没有乌庆阳的怀抱温暖舒适,但我必须待在这里。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天亮了。我们又依偎在一起,乌庆阳抱着我,坚硬火热的身体紧贴我的后背。我睁开眼睛,发现这次是在我这一半的床上,他是那个翻身的人。我稍稍安心,就算乌庆阳醒来,也不会和我生气了……然后我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乌庆阳硬着,真的很硬,而且还直直戳着我的屁股。
  他穿着我为他找的运动裤,布料质地宽松柔软,我能感觉到他压在我屁股上的形状。我的裤子很薄,所以能感觉到一切。
  乌庆阳的一只手臂抱着我,脸颊就在我的脑后。呼吸拂过我的后颈和耳朵,我能闻到他的味道,感觉到他的欲望。他在睡梦中扭动身体,轻轻地顶着我的屁股。我心头痒痒的,双腿之间很快湿润起来,不得不忍住愉悦的呻吟。我需要离开这张床,不能让自己继续这种感觉,在乌庆阳睡着的时候不行。
  我非常轻柔地试图移动抱着我的手臂,乌庆阳咕哝着,反而把我抱得更紧,再次贴住我的屁股。我的脸颊火辣辣滚烫,呼吸跟着长短不均,阴阜酸痒悸动。我以为乌庆阳是个浅睡者,为什么他还没醒来,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吗?我知道乌庆阳不是故意的,这是他在睡梦中不由自主的身体反应。可他还是反应了,而且非常性奋,紧紧地贴着我。
  我的身体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激动得忽然抖了下,血液在血管中奔流沸腾。
  我浑身紧绷,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稍等一会儿,才再次试图移开他的手臂,希望可以顺势离开床,但他仍然使劲儿搂着,不让我这么做。
  乌庆阳附在我的耳畔边,嘟嘟囔囔发出似梦呓般的声音。虽然不成句子,但听起来像是反对我离开他的怀抱。我扭动一下臀部,他低声呻吟,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沙哑,竟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靠得更近,乌庆阳也在睡梦中往前一顶,坚硬高耸的肉棒几乎陷入我的臀瓣中间,勾得我面红耳赤。
  天哪,这感觉真好。
  然而还没享受多久,我忽然感觉乌庆阳的动作没有那么轻柔,而且整个身体都紧张起来。我立刻意识到他醒了,赶紧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如果我们俩都醒着,乌庆阳肯定会懊恼生气,不是对我,而是对他自己的行为。就算他是在睡梦中,估计也会特别自责。我俩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关系,指不定会在他的懊恼中退回原点。
  乌庆阳一动不动,保持着他的姿势。我闭上眼睛,同样一动不动,竭力发出缓慢而深沉的呼吸,装作处于熟睡状态。然后,他的手臂慢慢从我的腰间抽出,再快速从我身边挪开。我不喜欢身后没有乌庆阳的冰冷和空虚,但又对此无能为力。
  床垫上的重量在缓缓移动,乌庆阳发出一声轻柔的呻吟。我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翻过身查看。好一会儿,我什么也没听到,然后是他的脚步声,再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他没有移动躺椅,所以进去的应该是和主卧相连的洗手间。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能一动不动听着。很快我听到了,声音很轻、很低沉,几乎听不见,但他肯定在做什么,发出一种奇怪的、有节奏的拍打声。
  我睁开眼睛继续聆听,但又听不清楚,然后我忽然明白他在洗手间干什么。乌庆阳睡在床上时又硬又翘,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我想象着他在手淫时的样子,没一会儿自己也受不了了,艰难地抓着睡袋一角隐忍着。肌肤透出非同寻常的绯红色,腿根变得炽热,两瓣阴唇不停张合,似乎比心脏跳得还快。
  我不应该倾听联想,但我控制不住,身体更是产生一波又一波的反应。我只觉心荡神驰,不假思索地一只手伸进裤子腰带里,直到可以触及阴蒂。我快速用力地摩擦揉捏阴蒂,脸庞埋在枕头里,掩饰沉重的呼吸声。
  我能听到乌庆阳的声音,他还在自慰,我也是。
  我还没到高潮,就听到乌庆阳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嘶哑,介于喘息和呻吟之间,接着一切声音都停下来。我更加快速用力,以便在他走回房间之前解决自己。很快,一股暖热的淫水泄出来。高潮来得又快又猛,我不得不闷在枕头里喘息,命令身体赶紧放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我没有挪动脸庞,这样他就不会看到我的脸有多红。我能听到他走来走去,收拾垃圾,整理用品的声音。然后是布料沙沙作响,他肯定在换运动服。
  几分钟后,我感觉到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麦菱,醒醒,该起来了!」
  我假装迷迷糊糊从枕头里抬起脸,翻身睁开眼睛,说道:「哦,早上好。」
  「早上好。」乌庆阳面无表情,这很正常。
  他看起来镇定自若,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根本想不到他刚才在洗手间做过什么。当然,他也毫不知情我在被子下面做了什么。
  我起床换好衣服,两个人分了一罐豆子,然后出去方便并将行李放进车里。我们检查了附近的几栋房子,直到找到一辆有汽油的车,把汽车和我们的汽油罐加满。
  我们再次上路。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5:52:52

第十章 乌庆阳的面部有短暂的扭曲。
  一天过得平淡无奇,我们没有遇到任何被占领的城镇,但也没有离陆堡营更近。
  这一地区的道路被地震破坏得非常严重,我们不得不经常离开道路,寻找一条能够穿过废墟的路前行。下午某个时候,乌庆阳说应该注意加油。我们很快到达一座废弃的村子,发现很多汽车,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损坏。大部分油箱都是空的,但总算让我们寻到一辆漏网之鱼。我们加完油,走进一处院子,我去树后解手,突然听到院子后面有声音。
  「嘿,乌庆阳!」我听到一声咕噜声,所以知道他在听。「附近好像有条河,我们应该去看看水是否干净,可以烧开然后装满我们的瓶子。」
  乌庆阳和我一起拿着空瓶子绕到屋后,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处小溪。他俯身捧起水,检查水质。
  「还不错。」乌庆阳往脸上泼了更多的水,我们把空瓶子装满,准备生火烧水。
  乌庆阳伸手过肩,抓起短袖从头上脱下来。这是一件新短袖,我替他选的黑色圆领衫,大小非常衬他的体型。乌庆阳半蹲半跪,捧起溪水泼到脸上、胳膊上和胸前,揉着腋窝和前臂。
  我强迫自己把目光从他赤裸的背脊移开,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们有时间的话,我去拿肥皂和毛巾,我们可以好好洗洗。」
  乌庆阳直起身,抬起湿漉漉的脸看看天空,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夜。」
  我没有掩饰眼中的期待,兴奋地说:「真的吗?这么早?我们其实可以在天黑前再走一个小时。」
  乌庆阳耸耸肩,说道:「是的,但这所房子不错,屋顶、窗户和门一个不缺,以后可能找不到更好的。而且,这旁边有小溪。我们可以打扫清理一下,在这里生火。我们必须烧水,不然瓶子里的水也不能喝。再加上做饭吃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我几乎想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高兴地说道:「听起来不错,我开车过来,这样就不用把所有东西都搬下来了。」
  「我可以去--」
  「你全身都湿了,我去拿啦,又不远!」我已经跑开,朝着我们停车的方向跑去。
  「慢一点,揣好你的枪!」乌庆阳在我身后喊道。听起来像是下意识的,而不是刻意的那种。
  车停在房子前院,完全看不见小溪。我放慢速度,按照他说的小心前行。我们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到任何人,但还是得谨慎。
  我不够谨慎。
  我走到车旁边,微笑着哼着歌。想象着自己痛快地洗个澡,还能用新搜刮来的洗发精洗头发。之后,我们将坐在篝火边一起吃晚饭。补给还算充裕,所以这次可以做点儿更丰盛的食物。我坐进驾驶室,把枪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我注意到后备箱打开了,所以又下车关上车门。
  「看这里,告诉你我听到有个女孩儿在唱歌。」一个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
  男性、陌生、猥亵。
  我立刻转身,看到两个脏兮兮、留着胡子的男人朝我走近。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刚才肯定不在这儿,但他们现在就在我面前,离我只有几米远。我本能地伸手拿枪,但枪套里面是空的,
  「退后,」我只能抓起刀,大声向他们呵斥,声音因恐慌而变得嘶哑。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与陌生男人打交道,但这两个人的出现没有半点预兆。我既震惊又害怕,几乎喘不过气来。
  之前说话的人笑了,那笑声刺耳、难听。
  「是个小野猫,我喜欢这个刺毛儿女孩。」他搓搓手,又朝瞧不出颜色的二指背心上抹了抹。
  「我不是一个人,」我设法平稳呼吸,厉声说道,又向他们挥了挥手里的尖刀。「如果你敢碰我,我们会杀了你。」
  那个背心男丝毫没有退缩,满不在乎说道:「在我看来,你是一个人。当然,现在有了我俩,你当然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我已经两个月没操过女人了。你也一样,对吧,老钱?」
  老钱是他旁边的男人,怀疑地看着他的同伴,不太确定:「我不知道,如果她不想--」
  背心男朝地上吐了口痰,哼了一声:「现在这个世界不一样了,女人是否想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想要!」
  他走上前把我困在车尾,叫老钱的那个男人虽然仍然有些犹豫,但也跟着走了两步。乌庆阳就在不远处,我知道他会来救我。我试图尖叫,让他知道我需要他。可不知怎么回事儿,我的喉咙堵住了,只能发出嘶嘶吸气声。
  背心男也发现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又试了一次,但还是没成功。这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无法发声求救。我必须行动,现在、立刻、马上!我咬住后牙槽,豁出去冲向老钱,刀尖划过他的胳膊。老钱哀嚎着向后踉跄几步。我借机从他身边窜出去,试图到副驾驶座拿回手枪。就在我几乎到达时,背心男追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抓住我。
  「你很泼辣,不是吗?」他的呼吸钻进我的鼻子,臭得我几乎呕吐。
  「算了,放她走吧,伙计。我的胳膊流血不止,需要包扎。」老钱走上前催促道。
  「绝不可能,这个女娃我要定了,现在就操了她!」他的一只手掀起我的衬衫下摆,摸到我的腰就要撕扯我的裤子。
  我的喉咙终于顺畅,尽力尖叫起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太快,我几乎无法思考,只是拼命地扭动身体,挣脱他的束缚。那男人调整手臂,以便更好地控制我。当手臂勒到我的脖子上时,我张嘴使劲咬住一块儿肉,朝他的脚踝拼命踩下去。
  背心男惨叫一声,愤怒地放开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我的嘴唇流着血,耳朵嗡嗡作响。这还没完,愤怒的背心男又挥起拳头向我招呼过来。好在我稍稍偏移,拳头的力量没有完全落在脸颊。饶是如此,我还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而且又被他这一拳抡到地上。我发疯似的不管不顾,拼命起身想要去拿枪。不远处又传来另一种声音,一种我根本听不清的声音,就像野兽在咆哮。
  乌庆阳。
  我回过头,正好看到他全速奔跑,冲向袭击我的背心男。乌庆阳用力扑向他,把他撞倒在几米之外。一场快速而血腥的肉搏打斗开始,开始只是互相拳打脚踢,但后来背心男拔出一把猎刀,挥舞着砍过来。乌庆阳不知怎么地,从他手里夺回刀,然后到处是鲜血。
  当我看清怎么回事儿时,乌庆阳已经把猎刀刺进背心男的脖子里。那个男人睁着大眼,当场毙命。乌庆阳没有停留,立刻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他的猎枪,举到肩上,瞄准老钱。
  老钱整个过程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刺伤的一只胳膊还在流血。他后退一步,颤巍巍说道:「不是我,没有我!」
  「别杀他,」我在地上嘶哑地说:「他没有,而且一直在叫那个人停下来。」
  乌庆阳停顿片刻,恶狠狠说道:「快跑,现在就跑,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老钱转身就跑,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乌庆阳等到老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放下枪走到我身边。他半跪在地上,揽住我的身体,焦急地问道:「操,麦菱,你受伤了吗?」。
  刚刚紧绷着的身躯顷刻间瘫软成泥,我不得不依靠在乌庆阳宽阔的怀抱中。我的脑袋仍然眩晕,背心男的袭击吓得我惊魂未定。然而,我能感觉到,我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我想告诉乌庆阳没事,但发出的声音却只有呜咽。我又努力试了一次,终于成功,虽然颤巍巍的,但总算说了出来:「我还好。」
  乌庆阳的面部有短暂的扭曲,咕哝了些我听不清楚的话,随即仔细检查我被背心男打着的地方。
  「我在流血吗?」
  乌庆阳咬着嘴唇,说道:「只流了一点,已经止住了。」
  「我想洗个澡,那个人身上……身上……很多汗……」
  乌庆阳小心扶着我站起来。我的膝盖发软,整个人都是晕头转向的,心里烦乱如麻,走了两步如同踩在棉花上,踉踉跄跄。乌庆阳立刻抱住我,扶到车子副驾驶座上。我弯腰移开手枪,我到底为什么要把枪放在这里?
  乌庆阳开车带我们来到小溪边的一处隐秘草丛,下车后抱着我坐到河岸。我其实能走路,只是现在不想和他争论。他从后备箱里翻出肥皂和毛巾,来到我旁边。我已经在脱衣服了,根本没想过在乌庆阳面前避嫌害羞,全部心思都在洗澡,一定要把那个背心男的恶心气味和汗水从我身上洗掉,越快越好。
  我将上身脱了个精光,毫不犹豫走进水中。水一点儿也不深,坐在小溪里,刚刚埋没我的背。我拿起乌庆阳递给我的肥皂,涂上泡沫,使劲儿擦洗胸部和手臂,直到再也闻不到那个男人的味道。这才双手抱住膝盖,脑子里一遍遍回闪刚才的一幕,忍不住浑身发抖。乌庆阳站起来走到车边,回来时拿着另一条毛巾。他把毛巾浸入水中,冲洗我的背部,再在上面涂上肥皂,小心温柔地擦洗后背皮肤。
  「你得……」他的声音嘶哑,好像忘记如何说话。
  我看到他指着我的牛仔裤,说道:「不用,他没有碰我那里。」
  乌庆阳的眼神有一丝放松,伸手将我辫子里散落的头发梳理回去,然后说道:「我能……我能处理一下伤口么?他打你的地方?」
  我无言地点点头,看着他站起来,然后拿着消毒药膏和绷带回来。乌庆阳轻轻擦去血迹,再包上一大块绷带。
  他低声说:「伤口不大,主要是瘀伤。」
  我仍然觉得那个男人拳头打中的地方很疼,不过,考虑到情况可能会更糟,这点儿疼痛根本不算什么。我很幸运,但又似乎无法停止颤抖,肠胃翻搅,忍不住恶心。
  「谢谢你,乌庆阳。」我嘶哑地说。
  他的脸又扭曲到一起。
  「谢谢你,幸亏你及早赶来。」
  「我应该早点来的。对不起,我其实已经感觉你动作有点儿慢,但没想到是……我应该知道的……」乌庆阳说话时心烦意乱,口音变得非常浓重。
  「你来得太及时了,谢谢你。我才是蠢货,竟然没有保持警惕。我--」
  「你不蠢,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他,都是他的错。」乌庆阳的声音再次变得粗犷,几乎有些凶狠,但他仍在轻轻地按摩我脑后的头发。
  「我是很蠢。不该放松警惕,但却放下了枪。我……一心想着你的安排……我很高兴……我放下了枪……我怎么能放下枪呢?」
  「这不是你的错,你当然可以高兴,都是他的错。」
  我双手紧抱膝盖,试图停止颤抖,又说:「我记得你教给我的,我狠狠咬了他,踩他的脚背,挣脱他的控制。」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乌庆阳毫不犹豫夸奖我,看得出来在努力控制情绪。
  「谢谢你帮助我。」
  乌庆阳的手伸出来,又落下去。他没有碰到我,我知道他想做点什么,但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仍然光着上身坐在溪水里,我把湿毛巾放在胸前,说道:「你能从我包里拿出另一件衬衫吗?蓝色的那件?」
  他立即站起来,迅速拿给我。当我穿上时,乌庆阳站起来,对我说道:「你还需要什么?想喝水还是吃东西?」
  我想了想,那个背心男的尸体仍然躺在房子附近浸满鲜血的泥土上。他可能有同伙,如果老钱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再次找到这里?虽然乌庆阳已经将车开离稍远的距离,但谁知道他的同伙会不会沿着溪水察看。我于是说道:「现在不需要,你介意……你介意我们去别的地方过夜吗?我不想呆在这里。」
  「当然,没问题。」乌庆阳扶我站起来,收拾好我们的东西,开车离开小溪,远离农舍。
  我们在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外发现另一片废弃的房屋,大多数因地震损坏而倒塌,但有栋单层小屋完好无损。小套间不像主屋,更像是间值班室,所以很适合我们的需求。
  收拾好过夜的补给,我一言不发走进卧室,乌庆阳跟着我。
  「你饿了吗?」他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将睡袋铺在床上。这张床上有一条漂亮的被子,霉味很重,但并不难闻。我钻进睡袋里,侧身蜷缩着。
  乌庆阳用衣柜堵住门,爬到我旁边的床上。
  我翻身面对他,他还在仔细观察,非常温柔。「我能做点什么吗?」
  「我没事。」看他一脸怀疑,我又强调:「我会没事的。」
  「我知道你会。」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想让我……做……」
  「做什么?」
  「抱着你,或者别的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但这正是我想要他做的,我默默地点点头。
  乌庆阳挪动了一下身子,我翻身到另一侧,这样他就可以从后面抱住我。他的手臂松松地搂着我,我重新感受到他的力量和热情。
  我又开始颤抖。
  乌庆阳磨蹭着我的头发,然后是我的肩膀,咕哝着:「我应该来得快一点,我很抱歉,麦菱。」
  「你来得够快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我记得乌庆阳之前一直对我说的话。我重复了一遍:「都是他的错。」
  乌庆阳的呼吸落在我散落的头发上,有些瘙痒。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前臂,身体紧贴着我。被他的气味包围,我安下心来,也不再颤抖。我知道他现在给我的谈不上情感,但乌庆阳此刻在我身边,支持呵护着我。这对我来说仍然很重要,因为此时此刻,我不必强迫自己坚强。
  陨灾发生后的五年,世界变得越来越残酷无情,我的生活也一天比一天艰难。掉到地球的石头夺走一切,什么都没留下,所以我从没想过会再次经历这种感觉。
  一种慰藉。
  我闭上眼睛,在乌庆阳的陪伴下睡着了。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6:01:48

第十一章 乌庆阳的眼神中露出赞赏之色。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房间里非常亮。这很不寻常,我们通常天还黑着就起床,太阳一跳出地平线就出发。我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乌庆阳也在屋子里,我还没看见他的人就闻到他的味道。我坐起来,发现他坐在窗户旁边的软垫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乌庆阳在读我的《最美宋词五十首》,看到我坐起来时,立刻放下书,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天啊,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我们应该早点出发的。」
  乌庆阳站起来耸耸肩,说道:「没关系,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下。」
  我靠到床头,然后拍拍旁边的被子。乌庆阳走过来坐到床上,用一种让人有点不安的眼神审视着我。
  「你感觉怎么样?」他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更柔和。
  乌庆阳的关心让我感动,但又忍不住对这样的关心有些气恼。我比他以为的坚强,乌庆阳对我该有点儿信心的。「我很好,就是瘀伤有点疼,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我应付得来,而且你以为我头回遇到这种事儿吗?」
  「我知道肯定有人试过,但那个人抓着你,还打你。我看到他把你一拳打倒,他--」乌庆阳看上去非常镇定,但他的口音更浓重了。
  他还在懊恼和自责中。
  我立刻打断他,清晰地说道:「我确实被打倒,但现在我又站起来了。虽然我花了点时间才站起来,但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被打败、打残、打趴下的人。」
  乌庆阳的眼神中露出赞赏之色,他放松下来,轻轻说道:「好的。」
  「所以,我不需要睡一整天。我知道你在替我考虑,但完全没有必要。我想重新上路,我们需要快点儿到达陆堡营。」我拍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心。
  「你得先吃点东西,一些含蛋白质的食物。你昨晚没吃晚饭,今天出发已经晚了,索性再晚一些也没关系。」
  我有些犹豫,但确实腹中饥饿。
  乌庆阳补充:「我也饿了。」
  「好吧,但在吃饭之前我得先出去解手,我快要尿床了。」我从床上下来朝门口走去,看到乌庆阳跟在我身后,我停了下来。
  乌庆阳没等我发问,直接说道:「你不能一个人,从现在开始,去任何地方都不能一个人。我以前给你空间,尊重你的隐私,但现在不行,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我想了想,对他微笑道:「好吧,但我解手的时候你得背对着我,这是我的底线。」
  「没问题。」
  我一点儿不介意他对我的保护更加严厉,我们之前太放松了,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然而,为了确保乌庆阳不会认为我被打垮,我必须坚强起来。今天还不错,其实早上醒来时感觉就好多了。我猜是因为乌庆阳的细心帮助了我,他给了我一些可以向前推动、努力抵抗的力量。
  随着一天的过去,我的信心又回来了。无论如何,发生太多事情,不能只停留在糟糕的回忆中不能自拔。晚上安营扎寨时,我感觉昨天的那点儿伤害已经不值一提,完全恢复正常。
  由于出发晚,地震造成的破坏需要绕行,以及一路无休止地寻找汽油,我们这天没能走多远。天黑的时候,可能只离陆堡营靠近了大约五十里。到处颓败不堪,我们找不到一处能住的房子,不得不再次离开道路,在一处还算茂密的树林里过夜。
  乌庆阳又教了我一些实用的自卫动作,还让我学习使用他的猎枪。我情绪高涨,这个时候谁都希望自己强壮起来。睡觉前,我再次要求乌庆阳保证后半夜一定要叫醒我。前几次他确实叫醒我,但我怀疑他叫晚了,乌庆阳根本没睡后半夜那么长时间。不过,我没有证据,我早就没见过可以用的表了。
  我背靠着一棵树坐着,枪放在我身边。乌庆阳睡在我的脚边,睡梦中,他伸手抓住我的脚踝,就像几天前那样。
  我没有躲开。
  第二天早上,空气比以前凉爽许多,而且感觉更清新,有些接近我童年记忆中的样子。我们分享了一罐苹果罐头和一包巴旦木,然后收拾行装准备上路。我一边卷起睡袋,一边哼着歌。我没意识到自己在哼歌,直到发现乌庆阳盯着我看时,我才停下来。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你……你今天有点特别。」
  我不知道乌庆阳在说什么,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我可以看出他在夸奖我。我对乌庆阳笑了笑,他也差点回以微笑。
  这一天和前一天差不多,我们还是得不停绕路。除了一些无害的徒步旅行者外,没有遇到其他任何人。直到下午,我们发现一条很大的河。我问乌庆阳是否可以停下来,不仅给水瓶装水,而且两个人也可以清洗一下。
  乌庆阳花了一点儿时间侦查周围环境,直到他找到一个两边都被岩石挡住的好地方,才允许我们驻扎。两人拿上空水瓶、毛巾、肥皂和洗发水,走到大河边。
  我们先检查水质,判断煮了之后能喝后,很快把水瓶装满。然后我脱下外套,决定像前几天那样穿着背心和内裤清洗。河水很宽但一点儿不深,应该没问题。
  乌庆阳站在我面前,猎枪松松地放在肩上。
  我问道:「你也要洗,对吗?」
  「等你洗完,我们轮流站岗。这里很安静,可我不会冒险。」
  我没有争辩就接受了,拉开牛仔裤的拉链,说道:「我会快点儿的,但我头发很脏,需要花点儿时间洗头。」
  「可以。」
  我脱下衣服涉水而入时,乌庆阳没有转身,也没有盯着我看。他警觉地扫视着我们周围的环境,无暇顾及我。我迫不及待将身上的汗水和灰尘清理干净,然后拆开辫子,整个脑袋浸入水中。凉凉的河水冲刷头发,再涂上香波泡沫。感觉太好了,我一边冲洗洗发水,一边愉悦地哼歌。
  从河里走上岸,我忍不住呵呵笑道:「我都不记得上次这么干净是什么时候了!我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奢侈的放纵,以前也没有。」
  乌庆阳只是嗯了一声。我不想这会儿考验乌庆阳的耐心,赶紧用毛巾裹住自己,夹在腋下固定住,然后伸手拿枪。
  「我等身上干了之后再穿衣服,你现在去洗吧!」
  乌庆阳没有争辩。他放下猎枪,走到河边。我像他一样站在岸边守卫着,他脱下衣服,只剩下一条灰色平角内裤。乌庆阳动作麻利,甭管我说河水有多舒服,他洗澡和洗头时没有丝毫停留。
  乌庆阳不喜欢在露天时做任何危险的事儿。
  我像他一样保持警惕,避免一直盯着他看,但我很难把目光移开。他只在河里几步远的地方,河水仅仅没过他的小腿肚子,我能看到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也许是因为骨架高大吧,即使这么多年资源匮乏,饿肚子是最稀疏平常的事儿,他一点儿不显得瘦弱干瘪、营养不良。
  乌庆阳的大腿粗壮、臀部挺翘,手臂和肩膀结实宽厚,被河水打湿的棉质内裤紧贴着他的身体,我几乎可以看到勃起的形状。乌庆阳的身体不仅仅是有吸引力,而且是强大、活力的代名词。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不自觉向他靠拢,就像我口渴时会向水靠拢一样。
  我还没完全回过神儿,乌庆阳就上了岸。
  「有时间让我梳理头发吗?」我问道。
  乌庆阳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
  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快速梳理打结的湿头发。乌庆阳拿起毛巾裹住胯,手里端着枪站在附近,看起来性感得有些不协调。
  我忽然发现他的腰上有一道血痕,立刻将刚梳好的头发甩到脑后,直直奔向他,大声说道:「乌庆阳,你受伤了!」
  「什么?」乌庆阳很惊讶。
  我来到他身边,不管裹着身体的毛巾滑落到地上,伸手查看他的伤口,焦急地说道:「你受伤了,肯定是那个男人的刀砍到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哦,没什么,我几乎没注意。」乌庆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可能是刚才洗澡时绷开的。
  「我不知道他砍伤了你,你甚至没稍微处理一下。」
  「我说没什么。」乌庆阳听上去脾气很坏。
  我有点儿解脱,还能发脾气,说明他伤得确实不太糟糕。
  「好吧,如果我们不处理的话,伤口会感染的。你怎么这么蠢?」我没管掉到地上的毛巾,走到车里拿急救用品。
  乌庆阳在我身上来回扫视,然后猛地把头移开。
  乌庆阳皱着眉头,说道:「我告诉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事儿!」我怒视着他:「我必须处理伤口,不管你有事儿没事儿。」
  乌庆阳没有再反对,但他身体非常紧张。因为毛巾碍事,所以我从他的身上解下来,乌庆阳松松地握在手里。他还穿着内裤,所以不是裸体。我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涂上抗菌药膏并在上面缠上两根绷带,整个过程他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当我把绷带固定好后,突然意识到我站得有多近。我能感觉到乌庆阳皮肤散发的热量,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气味。他是真实的,而且就在我旁边。我的手指从绷带上滑到乌庆阳的身体侧面,他的嗓子眼里迸出一个快速的吸气声。我瞥了一眼他的脸,看到他的目光从我的嘴唇扫到胸部。我的头发披散着,背心仍然有点湿。
  乌庆阳的灼灼目光停留在乳房上,乳头明显翘起来。我好像能感觉到两个乳头,随着我的喘息摩擦背心上衣。在乌庆阳热气腾腾的目光下,我有一种平时没有的渴望,那是一种类似饥饿的感觉。我垂眸看了看他的胯部,短裤布料像帐篷一样撑起来。乌庆阳勃起了,我的腿心一阵悸动。我俩都沉默了,除了彼此加速的呼吸什么都听不着。
  忽然,乌庆阳扭过头,喃喃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深吸几口气,仍然看着他的腹股沟。乌庆阳的勃起在潮湿的布料下清晰可见,我想起几天前听到他在房门外自慰。轻柔有节奏的拍打声,还有最后喉咙里发出的咕哝呻吟声。
  我太想抚摸他,几乎浑身颤抖,却不得不说:「没关系,」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必抱歉。」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手指忍不住颤抖,不得不握紧拳头。
  「我们该走了,天黑前还能再赶一两个小时的路。」乌庆阳红了脸,尴尬地转身离开我。
  我有些失望,压下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说道:「明白,我马上就准备好。」
  = =待续= =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6:13:03

第十二章 乌庆阳和我一样想要。
  两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一片别墅区。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有钱,每栋别墅都很大,而且前后左右围成院子。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可能是因为地震毁了大多数的房子,也可能他们在地震之前就搬到更安全、物资更充沛的地方。在我们还有无线网络的极短时间里,充斥着各种亦真亦假的消息,其中就包括权贵阶层早早躲到某个地方,那里不仅有充足的食物,还有源源不断的能源。我一点儿不怀疑真实性,只不过所有这些和我们平民老百姓是没有关系的。
  我们在一处毁得不算太严重的别墅前停下来,这个房子有漂亮的铺地露台,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烧烤的室外火炉。南边一半塌陷严重,但北边没有太大的损坏,甚至还有几扇窗户完好无损。房子建在半山腰,非常容易俯瞰周围地区。这是乌庆阳找地方过夜时,最看中的一点。
  室外火炉很完美,我们生了一堆小火,烧开水下了一包挂面。吃的时候又泡了些干蘑菇和木耳,还配上一罐烤牛肉。罐头上的标签就是这么写的,虽然我不确定是真肉,但味道很好,很熟悉。我们一起刷牙,一先一后在后院的花园里解手,然后两人上楼去了卧室。乌庆阳用梳妆台堵住卧室门。之后他放松下来,我从他的姿势和表情中看得出来。
  等他换上干净的衬衫和运动裤时,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脱掉裤子,坐在床脚观察乌庆阳。他的头发太长,而且乱糟糟的,需要梳头还需要刮胡子。那又怎么样呢,乌庆阳仍然是我见过的最性感的男人。
  看到我在看他,乌庆阳停下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你感觉还好吗?」
  「我感觉很好。」
  乌庆阳不是很确定,坐在我旁边,身体的重心在床垫上移动,又问:「你累了吗?」
  「还好,不太累。」
  乌庆阳犹豫片刻,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到情绪变换的原因。他看不出来,所以我主动问道:「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吗?」
  他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当然。」
  我张开嘴,但话却堵在喉咙里。那感觉很奇怪,就像在冒险。
  「怎么了,麦菱?你说好了,我会尽力,没必要犹豫。」乌庆阳的表情很真诚。
  「乌庆阳,你知道我前几天被那个男人困住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挣脱逃跑?」
  「当然,但那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奢想,所以我最大的愿望是自己能够选择。你知道吗,我痛恨害怕,还有那种无助的感觉。陨灾之后,这种感觉不仅挥之不去,而且每天都在加剧。」
  乌庆阳明白过来,问道:「你想让我教你更多的防身术吗?」
  「是的,但现在不行。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担惊受怕很多年了,真得非常厌倦,好像我无法控制任何事情。我想做点什么,做点儿我能控制的事儿。」
  乌庆阳还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紧张地吞咽一下,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自己挑男人做爱。」
  乌庆阳忽然静止,甚至连睫毛都没颤。我已经大声说出来了,想收回是不可能的。这估计是我和乌庆阳上路后做过的最愚蠢的事,但我不会后悔。
  「你知道,那个困住我的人,看到我时第一反应说这是个女人、软弱可欺的女人。他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别无他法只能忍受接纳……如果男女之间只剩性这一件事儿,为什么我不能有所选择?为什么不能由我说了算?所以……我想选择你……但也不想让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乌庆阳,我原本不会问,但似乎……似乎你……你可能也想……我是说……我让你也产生欲望……想要……所以我想……」
  自从遭到袭击后,我一直都在考虑这个事儿,但思绪总是乱七八糟。这会儿说出来,虽然谈不上语无伦次那么差劲,但也是磕磕巴巴,东拉西扯,没有一点儿连贯性。好吧,我拿不到作文满分,或者演讲优异勋章,但我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想……」乌庆阳的声音柔和而粗哑。
  「上床……和你……当然,我说的不是睡觉……我们已经同床共枕,睡了好几个晚上。我是说……男女之间……在床上另外做的……是的,我想要。」我低头看着双手在膝盖上扭动,没等乌庆阳说话,又补充道:「如果你想的话。」
  「为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很惊讶他这么问。「我告诉过你,我想有选择……我想自己做决定……我想……有所掌控。」
  「我可以帮你,用其他方式。」
  「但我想这样做,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和我?」乌庆阳的眼睛睁得更大,仍然在搜寻我的脸。
  「是的,和你。我喜欢你,所以我想选择你。」乌庆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我越来越紧张,我颤抖地吸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道:「你……你喜欢我吗?」
  乌庆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嘴唇几乎在发抖。「你知道我喜欢你。」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我也觉得你……应该喜欢我的样子……你对我……身体有反应……今天下午在河边……」
  「何止今天下午啊!」乌庆阳的眼睛垂下来。
  我想起几天前他在门背后手淫,而我偷偷伸进内裤里揉搓自慰。我全身发热,终于能从嗓子里发出声音,说道:「这不是很好嘛?我们都想,为什么不呢?为什么我们总是……必须赶路、拾荒、找汽油、斗争、躲避和受伤?为什么我们不能……为什么我们不能……获得一些更好的东西?……快乐?」
  乌庆阳盯着我,脸上充满惊喜和不可思议。看得出来他很动心,和我一样想要,但又在内心挣扎做决定,不知道是不是正确选择。
  这给了我足够的勇气,拉住他的手,说道:「天啊,乌庆阳,这是我提出来的,你没有占我便宜。是我自己的决定,自己的选择,我一直在对你这么说……所以……你想吗?」
  乌庆阳沉默了很久,最后脸上闪过一丝光亮,低声承认道:「是的。」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换了个姿势,侧身面对他,问道:「现在行吗?或者……你需要时间……」
  「是的,现在很好。」乌庆阳的脸颊微微泛红,背部僵硬。
  我挪动屁股,向他靠近,乌庆阳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会儿应该是他开始行动啊!我们两人只有他有经验,但乌庆阳还是没动,好像在等待我反悔。
  我小心翼翼脱下衬衫,只穿着蓝色背心和黑色棉质内裤坐在他面前。乌庆阳的目光快速移动,先是我的胸部,束身背心将我纤细的身体服服帖帖包住,胸部又大又挺,两粒乳头在钱币大的乳晕上缀着,微微上翘,将背心顶出两个尖角。他又看向我的腹股沟,内裤式样很传统,遮住平坦的小腹,腿心两侧露出几缕体毛,还有阴阜顶端的轮廓。
  我毫无羞耻地伸展着,让他端详身上的一切。乌庆阳的眼中泛出一丝热气,似乎很喜欢我的身材和皮肤。
  我放心下来。乌庆阳确实想操我,他只是很谨慎,担心欲望越界。但他确实想要我,我也想要他。我又朝他挪近了些,直到膝盖碰到他的腿。乌庆阳伸出手,轻轻触摸我的胳膊两侧,上下滑动一会儿,碰到我的乳房下侧。我们俩都盯着他的手指向上移动,捏住已经凸起的乳头。
  我有点儿喘不过气,乌庆阳的灼灼目光柔和许多,问道:「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别犹豫了,开始吧,我想感受一些……好东西。」我越来越难以自持。
  乌庆阳双手抓住背心下摆,从我的头上脱下。两个乳房弹起来,乌庆阳直勾勾地瞧着,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这次他摊开手掌覆盖上去,真正的肌肤相亲。酸胀的乳房被他滚烫的掌心一握,我的上身忍不住跟着瑟缩,发出细碎又憋闷的轻哼。我打开胳膊,挺起胸口将乳房贴近他的掌心,摩擦幼嫩的乳尖,两腿之间的热气越来越浓。
  乌庆阳花了很长时间探索我的身体,他温柔地、小心地抚摸我。乳房、腹部、大腿、手臂,最终又回到胸前,转着圈揉搓,乳头从他的指缝露出来,因为性奋挺立着,像颗艳红的小樱桃。
  我喘息着仰起头,身体开始发抖,不得不双手撑在身后支撑自己。乌庆阳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他隔着内裤托住我的臀部拉近,将脑袋埋在双乳之间,然后像个饥渴的婴孩,张大嘴巴含住一个已经被他捏得红艳的乳头,贪婪的舌头不停吮吸和轻弹。
  「啊呀……」乳尖传来酥酥麻麻的快感,我只觉畅快极了,指甲抠进床单里,直直地挺起背部,全身充满性欲的脉动。从脚趾到头皮,每一处地方我都能感觉到。我知道自己的乳房敏感,以前也揉捏性奋过,但感觉不像现在这样。当乌庆阳的牙齿擦过乳房时,我又发出一声轻声呻吟。
  乌庆阳立刻吐出已经被吸吮得湿漉漉的乳头,向后退了半个身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的脸。
  「乌庆阳……」我脸色潮红地看着他。
  「你喜欢吗?」乌庆阳仔细观察着我的反应。
  「当然,」我脑门出汗,脸颊发烫,脑袋嗡嗡作响,阴阜不停抽搐。
  「很好。」乌庆阳眼睛变得火热急切,他再次向前倾身,鼓起劲儿吮吸另一个乳房。一只手在大腿滑动,来到大腿内侧向上挤压。手指逐渐接近大腿根部,轻拂内裤的裆部。我不由自主缓缓移动,增加阴阜和手指的摩擦,吟叫声越发娇媚不堪。
  我的身体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敏感,明明是初经人事,反应却如此剧烈。穴口不住张合收缩,汨汨淌出好些暖呼呼的淫水,羞得我胸口泛出一片红晕。乌庆阳也感觉到了,手掌伸到我的阴阜摸了把,感觉到粘腻的淫液浸湿我的内裤。
  「你真的喜欢,逼里的淫水流出来这么多。」乌庆阳喃喃低语,听起来有点惊讶,又快速嘬了一下我的乳头。
  「是的,是的,我喜欢。」我忍不住放声娇泣,撑在床上的胳膊不由自主摇晃。
  他向后退,神情却十分专注地瞧着我:「你确实想要。」
  「我告诉过你。」我吸了吸鼻子说道。
  乌庆阳的表情发生了某种变化,清楚表明他终于接受这一点,相信这是我想要做的事儿。
  「你躺好,」乌庆阳急切热烈地看着我的身体。他站起来,从头上脱下短袖。他没有脱裤子,但我看得出来他想要,勃起的形状隔着裤子清晰可见。
  我躺到床上,踢开被子。身上只有一条内裤,但感觉和赤身裸体没两样。
  我既脆弱又渴望,难以保持静止。我在梦里也不敢去想的事情,就要真真切切发生了。激动是最轻描淡写的说法,此时此刻,神经是紧绷的,肉体又是酸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两手无助地抓住床单,攥得指节泛白,盼望乌庆阳的进一步行动。


天空之城 / 发表于: 2025/04/27 16:22:11

第十三章 乌庆阳竟然还要再问一次。
  乌庆阳侧躺在我身边,一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继续抚摸我的乳房,指尖在乳房的轮廓上上下下滑动,时不时轻弹乳头,我每次都会抬起胸部迎向他的手指。当他再次叼住我的乳头时,我忍不住卷起身体,低吟娇喘,而他渐渐向下,嘴唇和脸庞磨蹭我的小腹。
  我的手指忍不住插进他的头发里,恳求:「乌庆阳!」
  「嗯。」他出乎意料地舔了一下我的肚脐,然后又爬上来,托住一个乳房整个吸进嘴里,饥渴而贪婪地舔舐。
  急切的欲望排山倒海袭来,我大喊大叫:「乌庆阳,我受不了了,快点儿啊!」
  「嗯……现在,张开你的腿。」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夹住大腿,缓解阴阜阵阵抽搐的疼痛。我乖乖打开大腿,露出早已湿透的裆部,乌庆阳的目光一动不动盯在那里。我们都喘着粗气,他的两根手指隔着内裤上下抚摸,在不同的地方用力推挤。很快,他找到我的阴蒂,开始打圈揉捏。
  我呜咽着,向后挥动手臂,想抓住什么东西,任何东西都可以。我找到床头板,紧紧抓住。高潮开始凝聚时,我几乎哭了,但他停下来。
  「你喜欢这样吗,麦菱?」乌庆阳一边脱下我的内裤一边问道。
  「是的……天哪,是的……我……我……」
  乌庆阳的手指覆盖在阴阜上,问道:「你什么?」
  「我……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我就要高潮了!」我难耐地连声祈求。
  「我会让你高潮的,我会让你喜欢高潮!」乌庆阳的眼中流露出热切的承诺。
  我既惊讶,又兴奋,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那你倒是快啊!」
  「会很快。」乌庆阳重新调整姿势,跨坐在我的一条腿上,鼻子蹭着我的乳房。
  「不是这里,位置太高了,你需要往下,再低一点。」我催促道。
  「你要耐心一点。」乌庆阳笑了,整个身体都在摇晃,一缕呼吸飘过我敏感的皮肤。
  「我不要耐心,我要高潮。」我简直就是只贪欢发情的小母猫。
  乌庆阳的语气稍有变化,说道:「不要太快高潮,我要让你先好好享受一番。」
  他又开始吮吸我的乳头,我有些紧张,不是性冲动下的紧张,而是情感上的。乌庆阳这个时候还在把我的需要放在第一位,如此认真努力地确保我喜欢。我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动,抚摸着他的背,享受着结实起伏的肌肉,然后手指再次缠住他的头发。
  乌庆阳又笑了,这次他终于伸进我的大腿之间,手掌纹路一路轻抚,摸到饱满湿润的阴阜。手指拨开两片阴唇,指尖轻轻挑弄阴蒂。没有内裤阻挡,所以当他探索的时候,那种感觉更直接、更清晰,心脏撞得肋骨都快从胸口扑出来。明明都是手指,却和自己摸着太不一样。乌庆阳的手指更粗硬,也更有力,哪怕就是捻一捻小巧的阴蒂,都能让我身体融化。
  「喜欢吗?」耳边传来乌庆阳浑厚而低沉的声音。
  「喜……喜欢……」我确定乌庆阳可以看出来,他就是喜欢听我亲口说,一遍又一遍。
  乌庆阳不停用手指挑逗和爱抚,穴里已经涌出好些淫水,滴滴答答地淌出来,糊了一腿根。我浑身软得只能瘫在床上,发出很多难堪尴尬的喘息娇吟。没一会儿,他的一根手指伸进我的穴口,不停转动摩擦着小穴的肉壁。进了一半,那软嫩的穴肉就吸上来,像是推拒,又像是牵引着手指往里走。
  我的自慰从没有如此反应,一时无法习惯。小腹不停收缩,阴阜随着跟着抽搐,陌生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夹住大腿。
  「腿张大一点,你先泄一次出来。」乌庆阳边说边安抚性地抚摸我的大腿内侧。
  我乖乖分开双腿,同时弯曲膝盖。乌庆阳抽出手指,然后和另一根手指合在一起,再次滑进去。我忍不住扭动身体,他的手指也越发深入。起初的抽插变成揉挖,奇异的饱胀感从身体的深处传来,带着褶皱的穴肉紧贴着两根手指,几乎能感觉出每一个指节的凸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能再次抓住床头板,脚趾蜷缩在床单里。
  乌庆阳的两个指头完全没入,嘴巴又吃着我的乳房连啃带咬。熟练的挑逗让我的身体逐渐火热,体温增高,心跳加快。我满头大汗,摇头晃脑,咬着嘴唇,发出无助的声音。
  他的嘴巴终于放开乳房,又渐渐朝下移动,头发挠着我的肚子,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用力地舔了一下我的阴蒂。原本已经在乌庆阳的手指下溃不成军,现在加上舌头,一阵可怕又窒息的快感叫我几乎丧失心魂,身体立刻在他的动作中达到高潮。
  我完全没有准备,差点儿被快感带来的冲击晕厥过去。我松开床头板,抓紧乌庆阳的长发,尖声告饶,那声音又断断续续,嘤嘤咛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能发出如此浪荡和淫靡的声音!
  「真是太棒了,」乌庆阳说道,鼻子嗅着我的肚脐,手指仍在抚摸搔挠嫩穴内紧绷的肌肉。「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你现在感觉很好,就像你说的一样。」
  乌庆阳说得没错,这感觉刺激得我不想停下来。但我说不出口,注意力都在身下的隐私部位。乌庆阳的拇指按在阴蒂开始按摩时,快感再次加剧。我发出呜咽,身体不停扭动。很快,在第一次高潮之后,我又迎来一波小高潮。
  乌庆阳向上移动身体,嘴唇从小腹到乳房再到颈间脉搏,吮吸着那里跳动的脉搏,轻轻地按压着我挥之不去的收缩。他没有亲吻我的嘴唇,碰都没碰过,我也没指望他会这么做。
  「你真的高潮了,我的手都湿透了。」乌庆阳声音里带着笑意,但我看不到他的脸。
  我咯咯笑着,双手拉了拉他的头发。现在他更放松,也完全接受我们在做的事儿。我感觉好多了,说道:「嗯,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不,比我想要的还要好。都是因为你,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我们早该这么做了,你竟然还犹犹豫豫。」
  「是的,你感觉很好,我看看能不能让你感觉更好。」
  「我怀疑还能再一一」我还没说完,乌庆阳就把我的一条腿抬起来,高高地搭在他的背上。
  虽然他还穿着运动裤,我能感觉到他的肉棒压在我的另一条大腿上。乌庆阳的手指还在我体内,现在角度不同了,感觉也不同,不光是爱抚挑逗,也不光是抽插和摩擦。这一次,更硬、更深、更原始。乌庆阳不是在用手指做爱,而是在用手指操我,粗暴、快速、急切。
  他的脸仍然埋在我的喉咙处,不时咬啮吸吮。我发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叫喊,指甲掐进他的后颈。这次高潮来的更快,身体不停颤抖,脚后跟使劲儿摁在他的裸背上,像是在做最后挣扎。乌庆阳手上的速度终于慢下来,我们俩都喘着粗气。
  「现在你感觉更好了,告诉你你可以的。」乌庆阳的声音低沉、浑厚、令人陶醉。
  也许我会再次高潮,也许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我从来不知道身体能有这种感觉,过去,我只从摩擦阴蒂中获得过快速、热烈的快感。乌庆阳不一样,他可以刺激冲击我的身体,把我翻个底朝天。
  「我的手都湿透了,」乌庆阳抽出手指,又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肩膀。
  「告诉你了嘛,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手。」
  目前为止,我的身体只容纳过俩人的手指。挺进时已经感觉窄小艰难,很难想象如果换成是乌庆阳的肉棒,我会疼痛得如何撕心裂肺,又会舒爽得如何惊心动魄。
  「你确定吗?」乌庆阳清了清嗓子,抬起身体,伸直双臂俯视着我。
  我惊讶得差点噎住,都这幅样子了,他竟然还要再问一次。「是的,我确定。我想要,我以为你也想要。」
  「我没有保护一一」
  我想起不久前拾荒时刻意扔掉的保险套,心里有些懊恼。转念一想,没有任何遮挡和乌庆阳亲密接触,未尝不是件完美的事儿。
  我捧住乌庆阳的脸颊,让他宽心:「我知道。但我认为我们不需要避孕套,我告诉过你我的月经已经好久没来了。我想,我不能……我不会怀孕的。」
  自从陨灾以来,生育能力急剧下降,婴儿很少见。如果我奇迹般地怀孕了,我可能对人类在做一件好事。
  「我会拔出来的。」乌庆阳再次露出警惕的表情。「最后的时候,虽然也不是万无一失,但可以尽力避免。」
  我点头同意,乌庆阳对性的了解比我多得多,所以我想他能处理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