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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等林素纯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路久家了。还穿着上次穿的那套睡衣,躺在路久房间的床上,身边有一片刚刚被躺过的痕迹,还带着身体的余温。
清爽的身体依然是酸酸的,但不发烧了。林素纯摸着冰凉的额头,慢吞吞地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路久本来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见到林素纯出来,有些不自然地直接按了结束游戏。他把手柄扔到一边,拉着来到他身边的林素纯,坐到自己的腿上。
糯米饭见林素纯出来了,也屁颠屁颠从窝里跑出来,将小爪子搭在她的腿上直摇尾巴。林素纯弯身,把兴奋的小狗抱在怀里。
路久等她安稳地坐好后,手自然而然地摸上她的额头,测试温度。
“不烧了。”路久终于放心了。他放下手,顺势环搂住林素纯,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语气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晕过去了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
刚才还好好的女孩像是被突然抽走了生机,轻飘飘地垂落在床上。穿好裤子的路久慌张地将她翻过身来,才发现她正泛着红晕的脸颊和轻轻呼出热气的干燥嘴唇。
连忙扶着她,让她躺到枕头上,给她整理衣服盖上被子,路久掏出手机,正要给医务室的老师打电话。
巧的是,下一秒就传来了敲门声,是吃午饭回来的老师想要看看林素纯好点了吗。推门进来的她没想到路久还在这里,看着他一脸担心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没去吃饭吗?”
“我不饿,老师你快看看她怎么了。”路久焦急地说。
因为平时篮球训练总会有些小磕小碰,所以路久经常来医务室,久而久之就和这儿的老师混熟了。第一次从吊儿郎当的路久脸上见到这种紧张的神情,老师有点惊讶,但她也没多问,给林素纯量了量体温,耐心地告诉路久,她还有点低烧。
同时她建议路久,最好让林素纯给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把她接回去好好休息。
道听途说过一些林素纯家里的情况,路久知道她没有人可以打电话,于是便同老师说这事交给他解决。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给他姨妈,也是辛恒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刚比赛回来,大巴车直接开进学校了,他太累不想走回家,想让姨妈派车来接。
辛恒妈妈一向很宠这个外甥,就算他家和学校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她也派了司机来接。
因为是校董之一,所以辛恒家的车能够开进校门,停在医务室的门口。路久抱着昏睡的林素纯,没走几步,直接钻进了车里。
一路把这个体重有点过分轻的女孩抱回了自己家,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小少爷给她认真擦洗了身体,还换上了睡衣。把这一切都忙完,路久才有些愧疚地躺到她的身边。
林素纯的睡颜比他想象中的还乖巧可爱,只是呼吸很轻,显得整个人都很飘渺。心有余悸的路久伸手与她的手十指紧扣,掌心贴合的温度让他渐渐沉下心来。
一直陪到感觉林素纯要醒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路久才慌慌张张地松开她的手,起身去了客厅,装出一副正在打游戏的样子,然后就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林素纯抱着糯米饭,安静地窝在路久的怀里,没有什么想说的。路久以为她不说话是还在生气,连忙又说:“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你要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都跟我说好不好?”
林素纯对上路久等待原谅的亮晶晶圆眼睛,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而后像是想让他安心一般,很乖地笑了笑。
她并没有因为路久而生气,所以没必要接受他道歉。至于他说的其他话,她没想过,也不太在乎。
“我有点饿了…”林素纯摸摸瘪瘪的肚子,有点腼腆地说。现在已经是傍晚,除了早上出门上学前吃的那块面包,她什么都没吃。
听着林素纯像撒娇似的话,放下心结的路久笑了笑:“等会跟我去吃饭呗!我姨妈请客,庆祝我哥…竞赛金奖,也庆祝我进入决赛。”
这听起来像他们老辛家的家宴,林素纯是傻子才会去,她赶紧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去了。”
猜到林素纯肯定会拒绝,路久也没强求,他给她点了一些清淡可口的外卖,看着她吃完才收拾收拾,准备去赴约。
林素纯要跟他一起走,他看着林素纯重新换上那套上次放在这里洗的校服,又给她找了一件稍微厚一点的外套让她穿上。
两个人一起下楼,司机一直等着再送路久去吃饭。路久让他先送林素纯回家,但林素纯住的那片街道,开车不好进入,所以在路口,林素纯就和他道别下车了。
目送着那穿着自己外套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来往的人潮中,路久才让司机开车去珍珠酒楼。
刚一下车还没站稳,路久的肩膀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记玩笑拳,随后是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秦祎的抱怨:“你们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来得晚,让我一个人应对六个爸妈,你们真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路久装作吃痛的样子:“大哥,我们要上学的,肯定不如你这种已经保送的清闲啊…”
秦祎哼笑,一一拆穿:“你比赛刚回来吧,阿恒和昭昭今天竞赛都没去学校。”
“哎对啊,我哥和昭昭呢?他们肯定回来的早啊,怎么没跟你一起。”路久灵机一动,献祭他哥他嫂,转移话题。
秦祎瞥了路久一眼,觉得他还是从小到大那副傻狗模样:“那肯定是去约会了啊…”
今天这顿饭,并不是林素纯以为的老辛家的家宴,而是路久他们这群发小和父母的简单聚会。差不多的富贵出生,父母辈是至交,从小一起长大,形成了他们这个五人小圈子。
两个完全不想进去听家长唠叨的高中生坐在大厅里,一边看着不断进出的人和车,一边等着辛恒和许昭昭的到来,顺便闲聊两句。
秦祎说他下周要去日本玩,问路久要不要一起。一般出去玩这种事,路久都会热烈参与,但没想到这次他却拒绝:“马上要期中考了,我们教练说比赛完暂时停止训练,让我们回去上课。”
秦祎不以为然:“我听我妈说,你妈不是让你高三去他们那边读吗?这边学不学的无所谓了吧…”
路久摇摇头:“我不去了。今天刚跟我妈说了,我妈也同意了。”
这就是之前林素纯和路久视频时,他一直在烦躁的事情。那通车上的电话,不但打搅了他的睡眠,还差点影响他的未来。
秦祎看着路久已经下定决心的样子,也没再劝,反而问了他一个别的问题:“你说,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礼物呢?”
“干嘛,要送你那位灰姑娘啊…你俩不是分手了吗?还是你提的呢,打分手炮的时候,她气得咬了你一口。”路久的机关枪重出江湖,扫射完,他睨了秦祎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问:“你是要买礼物给她求复合吗?”
秦祎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直接否认:“我要给别人买。”被刺得很不舒服的他开始反击:“这不是看你追人有经验才问你吗?你别忘了,四班那个小谁,你追了人家一个星期。”
“是啊,追到的第二天我就说分手了。”路久也没想起来人家女孩子的名字,他冷笑一声,“你真好意思说,要不是跟你们打赌赌输了,我怎么可能去追人?”
话题都说到这儿了,路久不得不回忆起来:“我记得跟她说分手之后,她还诅咒我。说路久,你会遭报应的。”他顿了顿又说:“我后来确实遭了报应,连着迟到了一个周,七天都被教练罚围着球场蛙跳,导致我现在一提到蛙跳,腿都好像在抽筋。”
秦祎乐了,真心嘲讽:“你真不是个东西。”
路久虚心接受,并且送上对秦祎的人物评价:“因为觉得人家喜欢你的样子很可怜,所以才和人家在一起,你这个老好人也没好到哪去…”
在这俩人的一唱一和中,辛恒和许昭昭姗姗来迟。差不多天天见的四人一碰面,也没什么可寒暄的。
矮他们一截的许昭昭站在三个高大男生其中,立刻亲切发出倡议:“今晚饭桌上,最好谁都别说我和辛恒在一起的事。”
路久看了一眼当事人辛恒,辛恒冲他摊了摊手,一副我无所谓,我没意见的样子。
“啥意思啊大小姐…你们俩在搞地下恋情啊?你是不是嫌我哥拿不出手,不好意思跟宁姨说。”这下路久那个狗脑袋更想不明白了,但这不耽误他热心肠,爱担事。拍着胸脯,他保证道:“没事没事,我替你说!”
被评拿不出手的辛恒都无语了,沉默着狠狠给了他弟一脚。
许昭昭看向路久,杏眼微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你说吧,如果你和你哥不怕被我母后大人杀头的话。”
“好了,别闹了。”永远是和事佬的秦祎又一次站了出来,“我手机震动了,估计是我妈给我打电话催咱们进去。”
许昭昭摆摆手道:“你们等会,我先进。必须要造成咱们不是一起来的错觉。”
三个男生从小就听她的,等着她小小一个进包间,等了好一会才抬步往那边走。一边走,路久一边问辛恒他和许昭昭到底想干嘛。
辛恒不语,倒是秦祎接了话茬:“路久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会希望她从一群和她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的混小子里找一个当你的女婿吗?”
路久立刻感同身受,有点怒了:“那肯定是非常不希望。我闺女那么好,他们怎么配?”
秦祎替他得出结论:“那不就得了,宁姨也是这么想的。”
路久终于反过味来了,他拍拍辛恒的肩膀,觉得不被丈母娘认同的哥哥很是可怜。
辛恒懒得理这精神病,本来还想问问林素纯好点了没,但是看着他弟这个癫样,他也没什么心情了。
这次小聚,一如既往。除了路久远在国外的父母,其他人的父母都在。先是庆祝了秦祎保送,许昭昭和辛恒竞赛金奖,路久进决赛这三件小朋友的喜事,然后大人们才说起了那件颇为重要的事情。
听着大人们的谈话,秦祎分神和身旁的路久八卦:“他们说薛叔一家要回来,那阿昀也要回来咯…”然而这并没有得到八卦搭子路久的回应,秦祎有点好奇地凑过去看他拿着手机在干嘛,发现他在看周六的电影票。
“两位哥,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求推荐。”路久低着头一边刷一边问道。
辛恒想了想说:“疯狂甜品店吧…今天刚和昭昭去看了,还可以。主角是一群小蛋糕,挺可爱的。”
路久很满意:“那我和林素纯就看这个好了,她不是还挺喜欢蛋糕的…”
“谁跟你说她喜欢蛋糕?”辛恒微微皱眉道:“我们班同学在班里过生日的时候,切给她的庆祝蛋糕,她一次都没有吃过。”
路久听了他哥的话微微一愣,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一旁一直看着的秦祎不忍让路久的约会落空,他好心提醒道:“如果你想约她周六看电影,我建议你换个时间吧,她那天有约了。”
“和谁?”路久和辛恒一起看他,两个笨蛋兄弟脸上都带着他一眼就能看懂的表情。
秦祎笑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和我啊…”
第十五章
秦祎和林素纯约的下次是这周六晚上。周六的晚上没有晚自习,放学之后林素纯没磨蹭,背着书包,先坐车回了家。正在换衣服的时候,她接到了秦祎的电话,问她在哪里?等下过去接她。
林素纯想了一下,说了上次路久送她时,车子暂停的那个路口的的名字。秦祎说好,又好脾气地问她二十分钟之后到可以吗?林素纯说可以。
把校服换成帽衫长裤,林素纯又背着包匆匆出门了。从她家走到那个路口要四五分钟,她到后只等了几分钟,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自己面前,而后车窗缓缓打开,秦祎坐在驾驶座里,一脸和煦的笑意。
没想到是秦祎自己开车来的。林素纯愣了一下,在听到秦祎说上车后,她才绕到副驾驶,开门坐了进去。
“秦学长,晚上好。”她同秦祎小声打了个招呼,便低下头乖乖地找安全带。把安全带系好后,整个人才坐正,有点拘谨又很警惕的样子。
总是被叫学长,但是这次听了心情格外好的秦祎笑着回了她一句晚上好,然后把刚刚买好的奶茶放到她面前让她选。一个保温袋里,有一杯温的和一杯凉的。
林素纯软软地道谢,选了一杯凉的。秦祎把落选的那杯温的放到一边,他看着林素纯插上吸管,像小动物似的嗫了两口,才踩下油门,打方向盘,将车驶出临时停车区。
他温声对林素纯说:“我一成年就拿驾照了,技术还可以,你不用紧张。”
林素纯点点头,在逐渐平稳的车速和徐徐倒退的窗景中,她环着奶茶杯子的手指慢慢放松了下来。
与辛恒,路久他们不同,老好人秦祎和传闻中一样,的确是一个温柔且爽朗的公子哥儿,讲话风趣幽默,并不会让人产生一点被冒犯的感觉。
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林素纯和他待在一起,总感觉很舒服,情绪会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偶尔还会顺着他起的话题说几句。
讲着上周班里的趣事,秦祎趁着红灯的时间,不动声色地侧头看林素纯。穿着奶油蓝色帽衫的她倚靠着皮质椅背,被他逗得抿着嘴笑,秀气的眼睫被笑意压弯,软软地垂着,像两弯月。清秀干净的学生模样和秦祎记忆里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时间在他们像朋友一样的聊天中飞速流逝,车子很快到了他们约好的酒店。秦祎他们在这里都有专属的套间,所以他带着林素纯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去了顶层。
在泛着冷光,急速上升的电梯里,林素纯站在秦祎身边,不可避免地望向对面那块,正映照他们的镜子上。
她这才注意到,秦祎也没有穿校服,今天的他穿着牛仔外套和裤子,看起来比平时在学校里更加成熟,有了一些大人的感觉。
似乎是注意到林素纯在透过镜子看自己,秦祎回完消息,收起手机,抬脸笑着与镜子中的林素纯对视。
两波目光对上的那一刻,被瞬间锁定的女孩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害羞或是惊慌地躲开他的视线。她很坦然,也冲他轻轻笑了笑。
因为秦祎提前叫了送餐服务,所以在他们进套间没多久,就有送餐的服务生礼貌敲门。推进来的餐车上都是这个酒店比较着名的特色菜,还有一碗给林素纯特地点的养生汤。
“我听说你前一阵子生病了,这个汤很补,你可以尝尝好不好喝。”秦祎说着,让服务生把汤摆到林素纯面前。
林素纯同秦祎和服务生说谢谢。其实她不挑食的,唯二不吃的就是辣和蛋糕,还恰好都让路久碰上了,这样看来,也不知道此狗是幸运还是不幸。
秦祎简单吃了几口,便去浴室洗澡了,只留下林素纯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喝汤。养生汤的味道很不错,汤头带着一点点甜味,她很喜欢。
喝了几口汤,她看着碗里的冬菇有点分神。总觉得秦祎洗澡很慢的样子,她想了一下,从包里把今天讲的习题册拿了出来,开始研究上面的错题。
秦祎洗澡确实很慢,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出来后会看到林素纯在餐桌旁一边写习题一边等他。估计写题比等他重要,她还蹙着眉,一副对学习有点苦恼的高中生样子。
觉得林素纯很好玩的秦祎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旁,坐到刚刚自己坐的椅子上,她都没注意到。憋着笑的秦祎大体扫了一眼习题册上的题,伸手点了点第八道选择题,清清嗓子说:“这个应该选b。”
听到秦祎的声音后,林素纯一惊,失措的笔尖在题上画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秦祎如愿地将她像受惊小动物一样神态尽收眼底,他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笔,扯了一张草稿纸,把为什么选b的解题过程写到上面,然后将纸推到她眼前。
非常简洁明了的做题思路,让林素纯捋了一遍就完全看明白了。心里感叹着被保送A大的人果然好厉害,她冲秦祎感激地笑了笑,又抽了一支笔,把自己刚刚选的a改成b。
看着习题上还有几个被红笔圈出来的题,估计都是让林素纯犯难的,脾气很好的秦祎索性一块都给她讲了。讲完更为简便的思路方法以后,他还从册子里找了好几个同类型的题让她再做一遍巩固。
酒店约炮成了一对一家教,但这两个人好像都没意识到。接受新知识很快的林素纯低着头做题,时不时垂下的碎发被她勾到了耳后,露出来的白净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的映衬下,柔美安静。
秦祎举着手机,悄悄拍了一张林素纯的照片,发到了有辛恒和路久的群里,紧接着跟了一句【小秦老师课堂开课了,有需要的速来!】
路久秒回了一个小狗诧异的表情,讽刺道:【没见过自己付钱给人当家教的 秦哥果然老好人 当代活菩萨】
秦祎回复调皮笑表情,并配文字:【没被邀请的别酸。】
辛恒不知道在干嘛,没有出现,但有一个被他们遗忘的人物出来说话了。
许昭昭发了个星星眼吃瓜的表情,问道:【秦哥交新女朋友啦?】
看完这条,一向稳重的秦祎有点傻眼了,他完全忘了这是他们四个的群了。与此同时路久连忙单聊他秦哥:【挖槽大哥 你快删了吧】
他们四个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关于男生的一些龌龊事情,秦祎他们从来不会让许昭昭知道,而林素纯刚好就是他们男生不能说的一件事。
那边路久在私聊的对话框里上蹿下跳,这头秦祎尴尬地在群里回了个哈哈就不说话了。幸好许昭昭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她往群里发了个链接,说这是新开的网红店,请群里另外三人必须在下周抽出一天空,陪她去尝尝。
粗神经的路久第一次这么有眼力见,立刻把话头扯过去,和许昭昭热聊这个网红店。秦祎默默窥屏中,心里终于舒了口气,他放心地撤出群聊,按灭手机。
再次抬头,发现已经写完的林素纯正望着他,脸上是满满的不好意思,她小声说:“对不起啊,我现在去洗澡…”
秦祎根本没在意这个,他拉住起身要走的林素纯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这个纤瘦的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
林素纯坐在秦祎的两腿之上,能感觉到他发丝的水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凉凉的。她愣愣地看着秦祎,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秦祎瞥了一眼桌上基本没动的饭菜和汤,只是温柔地问她:“只吃这那么一点,你吃饱了吗?”
林素纯点点头。一般上床前,她不怎么喜欢吃太多东西,因为会被顶得不舒服。
不过她不想跟秦祎解释这些,她总觉得她说了,秦祎肯定还会劝她再多吃一些。她对温柔和粗暴这两种极与极从来都没有什么反抗的权利,还不如直接顺着他的话说,让自己难受少一点。
想着或许是她不喜欢吃,也或许是女孩子饭量小,秦祎没有再劝,他松开环着林素纯手腕的手,细心地跟她说浴室衣柜里有给她准备好的浴袍。
浴室的衣柜里,不单只有一件女士浴袍,还有一套烟粉色的情趣内衣,连带着同样颜色的猫耳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洗完澡的林素纯站在衣柜前,本着不能欠秦祎什么的原则,她换上了那套小猫情趣内衣,还不忘带上那对猫耳。
对着镜子犹豫了一会,有点腼腆的她又把浴袍穿在了情趣内衣的外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她推开雾蒙蒙的浴室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外面是昏暗的。房间里的灯都被秦祎关上了,只剩下一片窗帘大开的落地窗,将远处整个城市的霓虹夜景收入这透明框中,一片五光十色的星星点点等待出来的林素纯入眼。
秦祎独自坐在落地窗旁的观景躺椅上,没有催促看夜景看入迷的林素纯,只是耐心地等待她看够后,再次乖顺的跨坐到自己腿上。
第十六章
面前穿着白色丝质浴袍的女孩,轻软的像片甜蜜的月亮。秦祎抬手捏捏她别在发间的粉色猫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怎么戴上这个了…”
他都忘了放在衣柜的这套情趣内衣了。起初买来是想让林素纯换上的,可在见到那张清纯脸蛋以后,他却忽然没了这个想法,所以也就没想起来同她说。
林素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秦祎,好似一个乖乖等待拆开的礼物。等了一会,见秦祎一直不动,她就有点疑惑了。
秦祎总是一脸温和的样子,常常让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故而她也不知道现在的秦祎是开心还是生气,只好又凑近他一些,牵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那段浴袍腰带上。
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子,只需要轻轻一扯,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光景。
这对秦祎的诱惑力太大了,他皱了皱眉,单手扣住那纤细的后颈,都不需要用什么劲,就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用自己的额头贴着林素纯的额头,压抑着心底那渐渐汹涌的渴望,沉声说:“你可以不用这样…”
秦祎的老好人属性已经延伸到连一件性爱商品都会怜惜的程度了。但作为商品的林素纯很有自觉,没有昏头。她眨了眨眼睛,鼻息轻扑在秦祎的唇间,说话声音也是柔柔的:“没关系啊…你已经付过钱了,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那根紧绷的弦终于还是被单纯的邀请毫不费力地挑断了,不再受理智控制的欲望喷薄而出,像开闸泄洪一样,席卷秦祎的身体各处。
在欲望的驱使下,他没有犹豫地松开那软玉一样的脖颈,手指向下,勾住蝴蝶结的下摆,拆开了这件他期待已久的礼物。
月光笼罩,被一双大手脱掉的丝质浴袍顺着林素纯光洁的皮肤滑落到地上,像一片月亮的碎屑。显露出来的烟粉色情趣内衣缚在她白嫩的身体上,仿佛量身定制一般。
她细白脖颈上挂着一根细绳,细绳在胸前分开,延伸到了两边的奶子上。丰腴软圆的奶子被两片烟粉色的薄纱覆盖着,周遭是一圈毛绒绒的锁边,两粒浅红色的奶头躲在其中,若隐若现。
而再往下是由两根细带和一块小小布料组成的内裤,一根一指宽的细带环扣在她的胯骨上,中间同色系的倒三角布料包裹着她软嫩的阴阜。三角下方,一样粗细的细带顺着会阴和股沟一路向上,再次和胯骨上的细带汇合。
两条细带的交接处挂了一个烟粉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之下是一条软长的猫尾,搭在秦祎的腿上,和她头顶的猫耳互相映衬。
不止月光,窗外亮起的霓虹也格外怜爱她,斑驳陆离的光影恣意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染了一层迷离暧昧的光。
在这月色霓虹下,林素纯似乎真的成了一只刚化作人形的发情猫,跪坐在人类的腿上,等候人类精液的灌注,注满她的小小子宫。
礼尚往来一般,秦祎也让林素纯帮自己把浴袍脱掉。听话的她抬手解开了那浴袍的腰带,浴袍下的男人身体精壮,一丝不挂,没有内裤包裹着的粗长鸡巴斜斜向上,搭在腹肌上。
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林素纯就被秦祎翻身压在了身下,一番天旋地转让她眼前有点发晕,双手不自由自地环上了秦祎的脖颈。
秦祎就势埋到她的颈间,想到她不喜欢接吻,便吻着她的脸颊去舔咬她小巧的耳垂。他的手也没闲着,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掐住她软鼓鼓的乳晕,隔着那层粗糙的薄纱,捻玩拉扯着有些涨大的奶头。
异常敏感的林素纯能感觉到,秦祎的那根光润的鸡巴正贴在自己的阴阜上,随着秦祎的动作,似有似无地撞击摩擦那渐渐湿软的阴唇。
一直将那两粒奶头玩得像两颗红豆一般,秦祎才直起身子,他垂首看了看躺在自己两腿之间,正眯着眼喘息的林素纯,头上的猫耳似乎随着呼吸在颤动,又纯又欲。
等待了一会,秦祎才扣住林素纯的膝盖,掰开她蜷起的双腿。她穿的那件情趣内裤,附在阴阜上的那块三角布料中间有一道开口,正好可以完全将逼穴露出来。
可能是光线昏暗,秦祎总觉得看不清,所以他又把那被分开的腿往上抬了抬。林素纯察觉到了秦祎的想法,她用胳膊撑着身体往后靠了靠,头倚在躺椅的椅背上。然后她顺着秦祎的姿势,勾着自己的腿,抬高屁股,让小逼向上,完全暴露在秦祎的眼前。
屁股后面的猫尾巴也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秦祎看了一眼,帮她从身下揪出来摆好,而后笑着夸她:“小猫好乖啊…”
很乖的猫刚经历过揉奶,那淫荡的逼穴吐了一波骚水,将旁边烟粉色的布料被染得深深浅浅,紧紧贴在肥厚的阴唇上。
整个张开的逼都是湿淋淋的,躲在布料下,仿佛一朵等待开采的粉软小花。秦祎逗弄似的捏了捏其中圆鼓的阴蒂,没有意外地感受到林素纯小小的轻颤。
掰开自己的腿,保持着这种有点献祭的姿势,林素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秦祎下面的动作。她看着秦祎握着鸡巴,把那根粗壮的茎身熨贴在她湿软的逼穴上,龟头从她的阴阜上露了出来,直直地对着她,还带着些粘液, 熟悉的滚热温度侵袭着身体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呼吸一滞,微微放松身体,等待着被秦祎彻底进入。
但秦祎并没有直接操进去,他跪在那里,用膝盖分开并且夹住了林素纯的屁股,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合上双腿。然后他用已经硬胀的鸡巴,贴上她被湿透布料裹住的阴唇,挺动起腰来。青筋虬结的鸡巴在她滑软的阴唇之间来回抽插,硕大的龟头一下一下地顶弄着敏感的阴蒂。
被磨着的柔嫩小逼仿佛有什么吸力,引得秦祎的鸡巴越磨越深。小阴唇也在湿滑的抽动中被迫打开,只得完全接纳这根硬热肉刃的刺激,还有布料边缘的摩擦。逼口不停冒出的湿黏骚水给予更多的润滑,好让它继续厮磨小逼。
因为姿势的原因,林素纯不得不全程观看了自己被鸡巴磨逼的经过,她咬着嘴唇抑制呻吟,垂眼看着自己的小逼被磨成嫩红色,磨得水亮肿胀,磨到喷出汩汩骚水,将身下的尾巴完全打湿。
秦祎也随着林素纯射了,他把龟头抵在翕张的逼口,马眼里射出的大量精液全部都糊在了被磨肿的肉逼之上。
躺椅是真皮的,林素纯潮吹喷出的水柱喷洒在上面,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片片水渍,再配着湿掉的小猫尾巴和挂满白色精液的逼穴,是一种被玩坏的样子。
没想到会这样的秦祎有些抱歉的弯下身,把林素纯抱进自己的怀里。她一整个像猫一样,窝在他的臂弯里,靠着他的颈肩,又一次看到了之前的那个血色牙印。或许现在不能说是血色,因为痕迹已经淡了很多了。
正在平复气息的林素纯没忍住好奇,用手指点了点那里,问了一句是怎么弄的。
秦祎抚摸着她的背,笑笑说:“是前女友咬的。”
她“哦”了一声,想要脑补一场盛大的爱恨情仇,然而一想到秦祎老好人的模样,却又实在想不出具体的因果为何。
正在思考的林素纯不知道,她情趣内衣上的毛绒绒的装饰正不断骚弄着秦祎的胸膛。那心底深处还未被平息的欲火像被扇了一阵绒软的风,火势只增不减。
秦祎亲了亲林素纯的肩膀,问她:“可以吗?”
脑子跑远的林素纯听着秦祎的话,回神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秦祎的鬓角,软声回道:“可以呀…”
想着刚才是正面的姿势,这次林素纯趴在了躺椅上,手肘撑着,把白软的屁股翘起,垂下来的猫尾巴卡在她的股间,像是真的长出来的一样。
很是喜欢的秦祎揪着那尾巴玩了几下,然后他从尾巴的蝴蝶结下发现一个小扣。轻轻一解,前面勒在阴阜上的那块开裆的布料就自然地松了下来,轻飘地垂在林素纯的双腿之间。
这样倒是方便秦祎从后面操进去了。他又伸手摸向林素纯的阴阜,沾着精液的逼穴还很湿润。
捻弄了几下阴蒂,感觉到有新的水流出后,他举着鸡巴,擦过会阴,将骚水和精液一起堵进了林素纯的逼里。
偌大的落地窗前,秦祎整个人伏在林素纯身上,手环着她的腰,持续向里面顶弄着,每一次都会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他炽热的胸膛贴着她凉凉的脊背,嘴唇随着抽插的动作,轻吻着她的后脖颈,时不时的还会啃咬几口。
那条被掀到后背的猫尾巴,软软地落在林素纯的肩膀上,稍微侧侧头就可以看见,同样能看见的还有外面大片的夜景。
或许是这条猫尾,也或许是被操的姿势,让鸡巴顶得有些头发昏的林素纯觉得现在的自己成了夜晚路边的一只野猫,此时正在接受操干和播种。
野猫会叫,但她不会。只有等到精液喷射出来,把子宫填满之后,她才能动弹。
那一天晚上,秦祎像是头一次开荤一样,抱着林素纯尝试了很多种姿势,从躺椅到落地窗前,最后一起躺到了床上。
又一次掰着那纤细但带着肉感的腿,将精液再次注入那被操得软烂的子宫里后,秦祎穿着粗气,跪坐在床边。
林素纯像只温顺又可怜的猫,无力地躺在他的身下,猫耳朵钩挂在汗湿的发丝之间,猫尾巴也凌乱地放在一边。那块三角形的布料又回到了她的身下,紧紧勒着已经被操得肿胀的小逼,依稀可以窥见里面流出几丝乳白色的痕迹。
看起来很累的她,似乎在小声喘息着。和她呼吸同频的是微微胀起的肚子,在那片被顶起的白嫩肚皮下,是秦祎射出的精液,都被她好好地存放在了自己的子宫里。
彻底回神的秦祎沉默着,看了林素纯好一会,被欲望噬食的温柔才终于又冒了出来。不再被驱使的他垂下头,轻轻亲了亲她的脸。
第十七章
前一天太累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昏睡到了中午十一点。林素纯睁眼看了看表,又懒洋洋地在被子里窝了一会才起床。
这会秦祎已经走了,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在她刚洗漱完,送餐的服务生又推着餐车敲门了,说是秦少爷点的。
睡醒就有饭吃的人生确实有点快乐。一个人没什么顾及的林素纯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喝粥,顺便研究了一下秦祎走前留给她的那张名片和他刚刚发的消息。
秦祎说,这家的孩子是个小学生,最近在找家教。他觉得林素纯成绩不错,辅导小学生没什么问题。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去试试,给的酬劳不低。
急需用钱的林素纯简直是一百个愿意。看完消息之后,她饭也不想吃了,把筷子一放,深呼吸暗暗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然后给名片上的这位秦女士打了个电话。
听声音,秦女士是一个非常爽快的女人。她们很快就互加了微信,而后秦女士给林素纯发了她家的地址,约定下午三点见面。
心里揣了一件重要的事,林素纯顿时就没了胃口,她忍着身上的酸痛,换上来时穿的衣服,背上包,离开了套房。
拒绝了秦祎请司机送她回家的好意,她红着脸问了一路的服务生,才找到酒店的大门出去。走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这酒店的名称才知道,这家酒店在这个城市出名的程度和珍珠酒楼不相上下。
周日的阳光总是好的不得了,林素纯按照地图给她显示的路线,坐上了去秦女士家的公交车。
秦女士的家是在靠近郊外的别墅区,坐公交车从市里到那边大概需要快两个小时的路程。因为还没有到大堵车的时间,所以来的这一路都很顺畅。
到站后,和林素纯一起下车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位奶奶和一个和林素纯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们下车一个向东走了,一个和林素纯走的一个方向。
她匆匆扫了一眼,也没多在意,继续低头看着手机的地图走。这里只是离秦女士家最近的一个公交站,还需要再走个十来分钟才能到那片别墅区。
别墅区的安保很严格,除了住户,其他人进出都需要在门口的保安亭里给里面的住户打电话确认,登记没问题以后才能进入。
林素纯给秦女士打过电话后,便在保安亭里等别墅里配备的小车来接。等待的期间,保安叔叔还分给她一块西瓜吃。
她小口吃着西瓜,总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
这个想法在看到小车司机脸上的大痣之后得到了验证,她确实在很小的时候来过这边。不过具体因为什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和林母一起来的,保安叔叔也曾递给她一块西瓜。
大痣司机开着小车一直把林素纯送到了秦女士家的门口,出来迎接她的是一位保姆阿姨,一路笑眯眯地领着她走进了别墅。
秦女士正在客厅等她,模样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是一位短发干练的职业女性,看起来像是在时尚圈工作的。
她身边还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女孩,应该就是她那位小学生女儿。小女孩眼睛圆溜溜的,一看到林素纯在看她,她就会对着林素纯甜甜的一笑。
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秦女士就录用了林素纯。她工作时间是每周日的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午晚两餐和小女孩一起吃。如果有事请假,提前一天说就可以了。工资也像秦祎说的那样不错,一天七百块,日结。
望着林素纯那副乖巧的学生模样,秦女士只把她当小孩,她笑笑说:“小祎是我侄子,他说你是他的学妹,那我肯定放心。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若若除了不爱吃饭,其他时候都是个脾气很好的小孩。你们都是小女孩,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林素纯这才知道,原来秦女士是秦祎的小姑,一切这样的顺利都是因为秦祎这个侄子在暗中帮忙。
心里的感激顿时又迭加了一层,在秦女士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很认真地给秦祎发消息说:【谢谢你,秦学长。】
这次是真心的,不是小机器人式的回复。为了表示自己诚恳感谢,她又迅速编辑了一条:【下周五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秦祎秒回说:【好啊,正好我下周五回来,到时候见哈。】
虽然不知道秦祎要去哪,但林素纯还是发了个ok的表情。
想借请客吃饭感谢秦祎的事就这样轻松定下来了,林素纯麻烦秦女士在路口把自己放下,然后她像平时一样背着书包,独自往家走,只是步伐轻快了不少。
五月的天,这时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残留的黄昏做了大片线网的底色,铺洒在这条未知前方会如何的路上。
迎着夕阳,林素纯在家里的阳台收衣服时,才发现上次从路久家穿回来的衣服还没还回去。她打开和路久的对话框,哒哒打字问他,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她放学以后去给他送衣服。
消息发完以后,林素纯就拿着浴巾和睡衣去洗澡了。等洗完澡,吹干头发,又忙了一会别的,她才想起来路久这件事。
然而路久并没有给她回复,他反而发了一条朋友圈,篮球明星的背影图是他的头像,定位在日本东京,内容是【兄弟们期中加油 我先跑了】
下周三到周五是期中考,合着这少爷是躲期中去了。林素纯有点无语退出了他的朋友圈,转眼又看到了辛恒的头像,是一只在绿草地里奔跑的小白狗。
要不然明天带去学校给辛恒,让他转交给路久?这个念头只是亮了一下,就被林素纯迅速打消了。她想,太麻烦了,还是不要和辛恒有太多的接触比较好。
以前的话,可能硬着头皮就去了,但现在不一样,辛恒有女朋友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和辛恒的那些破事说不定就会因为某一次的接触被彻底捅出来。到时候在别人的眼里,她这种只配上床挨操的炮友,说不定就成了影响人家感情的小三,哪怕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这种资格。
不过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被骂也是应该的,主要还是怪她太贪财。林素纯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浪费时间。她从桌子旁边的书堆里找到错题册,打开台灯,低头认真复习起来。
期中考的这一周,大概会是很安静的一周。
因为要准备考试,所以没什么人来约林素纯,恰好她也暂时不用考虑这个月的债务。而同班的大班长也是忙得很,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转头,他就不在座位上了。
这些都让林素纯过得很是轻松自在,以至于在考场上写卷子都是思路异常清晰,下笔如有神助。
只是,这种很少有的开心心情在周五的晚上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轻轻打断了一下。
周五下午考完了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就可以直接放学了。忽然没什么事做的林素纯直接坐车去了和秦祎约定的餐厅。那是一间最近新开的网红餐厅,听说是森林主题的,里面的菜系基本上都是和植物蔬菜有关的,主打一个绿色健康的美味。
她进去的时候,餐厅刚到开餐时间,店员们还在准备,里面没有什么客人,所以她很顺利地就选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座椅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看起来像真的。林素纯没来过这种餐厅,所以很好奇地悄悄伸手摸了摸那大片的叶子。
在印证是假的后,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对面的座椅上就很冒然地坐下了一个人。是一个扎着马尾的高挑女孩,身上穿的是他们学校的校服,眉眼清冷,正静静地望着林素纯。
林素纯默默的把手缩回来,有点紧张地握住桌上的水杯,轻声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她想,不能是想要拼桌的吧,明明店里还有那么多空座位。
女孩的声音也很冷,她问:“你叫林素纯对吗?”
林素纯点点头,她想不通这女孩到底想干嘛,只觉得现在很尴尬,所以她倒了杯水,放在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瞥了一眼水杯,继续说:“我叫程盼,比你大一级,和秦祎同班。”说出来的话好像带着无情的冰刺,但这对林素纯毫无攻击力,她没明白,还在呆呆地等着对面的人接着说下去。
估计是看出来对面的这位学妹有点笨蛋了,程盼抿嘴叹了口气,又追加了一句介绍:“我是秦祎的前女友。”
完了,来打小三了。这是林素纯的第一反应,但她很快就觉得不对了。程盼说她是前女友,那她这种分手后的炮友就不能算小三了吧。
一头雾水的林素纯有点局促地笑了笑,又问:“您好,程盼学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还是绕回了最开始的那个疑问,也是程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她望着这个满脸不解的林素纯,支持着她一股脑坐到她面前的那种冲动悄然散了,只留下一个还在为情所困的躯壳,与面前白净漂亮的她,两两对视。
第十八章
或许是同学之间的议论和嘲笑,过于刺耳;也或许是家里备考的房间窗户太小,实在很闷。
几乎快被逼疯的程盼躲开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放学的母亲,又像之前那样,跟上了刚考完出来的林素纯的背影。
在程盼的眼里,只见过两次的林素纯很像一只尚需要保护的幼鹿,背着书包的她总是走得慢慢的,但步伐却带着轻快,一副没什么烦恼的样子。
程盼跟了她一路,最后来到这间在许昭昭朋友圈出现过的餐厅。因为是共友,所以她能够看到秦祎在下面评论问味道如何,许昭昭笑嘻嘻地回复说味道不错,可带新女友品尝。
新女友。程盼看着林素纯抬着脸,懵懂的与自己对视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一片沉默的绿植中,程盼像一座逐渐化掉的冰雕,眉眼被融化的水浸过,一点点柔和下来。
见她一直不说话,暗暗察言观色的林素纯绕过满地的雪水,小心地站在她的面前,同她开了个话题:“学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咱们可以先点一些,等一会学长过来…”
她猜程盼大概是来找秦祎的,所以才这么说。然而程盼眉头一皱,立刻打断道:“我不饿,也不是来等他吃饭的。”
那好吧。预判错误的林素纯闭嘴点点头,她终于对程盼的语气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了,所以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又缩回了自己那个无形的壳里,拿起一旁服务生放下的菜单,认真研究了起来。
看着林素纯垂眉那副软趴趴的模样,程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过激,她抿了抿嘴,轻声解释道:“我不找他,我要找的是你。”
接着她问了一个自己想问却又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和秦祎现在在交往吗?”
林素纯没想过会被秦祎的前女友问这个问题,她连忙笑着解释:“没有的事。今天约在这吃饭也是因为他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我感谢他才…”
“但是我看到你们两个去开房了。”程盼再一次开口打断了林素纯的话。
她像个私家侦探一般,表情木然的陈述着林素纯和秦祎那天所有的事:“上个周六,在西街的路口。你上了他的车,然后你们一起去了他家的酒店,一晚上没出来。第二天八点多,他开车出来了,当时我真的很希望开车的他有事…然后你十一点多从大门出来的。”
说到这里,林素纯想起了那个和她一起下车的女孩。她的脸上笑意未散,只是语气冷了一些:“后来你还跟着我坐车去了别墅那边对吗?”
程盼没有否认,然后她很认真的向林素纯道歉:“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跟踪的。我家也住在西街,那天放学回来刚好看到你们,因为太好奇了,所以就打车跟上了你们。”
也有不想相信的成分,所以程盼才会跟上那个还不到一个月就移情别恋的前男友和他新认识的女孩,打算一探究竟。
结果就是在酒店外面等待的那一晚的风很大,将她心里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吹灭了。浑身冰凉的她终于信了秦祎和她只是玩玩,根本没有喜欢过她这个结论。
没有接受程盼的道歉,林素纯喝了一口水,神色平静地问:“学姐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程盼摇了摇头,长时间被看管的她感觉自己已经变得神经质了,说话也有点前后不搭。
像是在今天终于抓到了一个宣泄口,有些焦躁的她同对面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林素纯说:“我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面对这突然抛来的话题,林素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但她又把水杯往程盼的手边推了推,像是同意一般,默默地将这个即将全部融化成水的女孩轻轻托了起来。
程盼讲的故事和秦祎有关,是一个拯救灰姑娘的故事。
出生在与红灯区相邻的那条西街的程盼,暴躁的父亲整日无所事事,柔弱的母亲开裁缝店养家。在升高中之际,因为母亲的苦苦哀求,成绩优异的她通过入赘到富人家的舅舅进到这个学校的奇特班里。
只是刚开学没多久,程盼就被班里那些知道她身份的拜高踩低的狗腿子给孤立了,而那些真正的少爷和公主,基本也不屑于和她打交道。
程盼不在乎这些东西,但她却在乎秦祎。因为秦祎和他们不一样,他是班长,常常会因为一些班里事务来找坐在最后面的程盼。
他人很好,从来不会像其他班委一样,对程盼摆出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对程盼也很温柔,讲话慢条斯理,尾音总像在与她商量。
这让程盼很快就沦陷在被爱的错觉中,她鼓起勇气在一个晚自习向秦祎告白了。
楼梯拐角的灯忽明忽暗,站在几节台阶之上的秦祎听后,垂眼看着程盼,问她:“那你想当我的女朋友吗?”
完全没想过秦祎会这样问的程盼,不带一丝犹豫地点了头。或许是过于开心,她把秦祎眼中觉得有趣的怜悯,错看成了温柔的爱意。
在那个晚自习之后,他们理所应该地成了一对,秦祎为她解决家里的各种矛盾和麻烦,带她见自己的朋友,慢慢进入自己的生活。
只是后来,他们并没有像童话里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得到A大保送后,不怎么来学校的秦祎和程盼提了分手。
分手理由是倦了。这种敷衍至极的态度让程盼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于是不带一丝犹豫地答应了。
“我以为是秦祎厌倦了这种他单方面的拯救,所以才跟我提了分手。”程盼轻叹了口气,又说:“后来他在班里的那群狐朋狗友嘲笑我,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们跟我说,别觉得你自己多特殊,他对谁都那样。和你分手确实是倦了,但他也没喜欢过你,当初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觉得你很可怜而已。”
有多可怜呢,即便是紧张得有些发抖,嗓音带着哭腔还依然要对秦祎说:“我很喜欢你…”
分手以后,才知道自己被作弄的程盼揉了揉眼睛,低头掩饰性地拿起水杯,她望着手里晶莹剔透的水杯,笑了笑:“许昭昭你知道吗?他们里面那个小公主。她还冷着脸劝过我,让我别陷得那么深,要不是会很受伤。我真应该听她的啊…他们一起长大的,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了。”
一般在这个时候,听故事的人都会适当地说几句安慰的话语,但林素纯一直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她都没什么朋友,也很少有这种和别人长时间交流的情况。现在的她没办法通过以往的经验给予眼前人反应,所以只能像个失电的小机器人一样,沉默地望着程盼。
但这也误打误撞的合了程盼的心意,高傲的她说出那番自虐式的倾诉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安慰或者怜悯。她只想借此告诉林素纯,这个和她一样住在西街的可怜女孩,一个她用自己得出的结论。
看着林素纯直着身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程盼冷静地劝说:“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说,离秦祎远一些,离他们那些人渣都远一些。不要陷进去,他们只爱自己,只会把别人珍贵的感情,当作丰富自己生活的养料。”
程盼和秦祎分手并不是他们最后的结果。被分手的程盼在第一次模拟考考砸后,被多嘴的班主任找了家长,原因是早恋影响了学习。
没被影响的那个最近都不来学校了,只留下还要高考的这个,独自吞食恶果。
早恋对于程盼那个摇摇欲坠的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件几乎灭顶的大事,尽管程盼一再解释,没考好是因为前一天吃了雪糕拉肚子光跑厕所造成的,但从那以后她还是被彻底看管了起来,成了众人眼里失恋的疯子。
早就习惯了在学校之外,母亲的时刻不离,所以在母亲进门就注意到的程盼能从林素纯背后玻璃的反光看到她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同她一起的,还有秦祎,她之前总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
程盼的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枯稿的手拉着她走。起身的程盼被拉了一个踉跄,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杯里的水顿时撒了一桌子,还有一些顺着桌面流到地下,被一旁的秦祎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程盼看到了,她忍着母亲拉痛她的手劲,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秦祎。秦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程盼,好久不见。”
程盼也笑了,眉眼的阴霾被终归笑意驱散。好像又回到了高一刚开学,她站在讲台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她说:“秦祎,希望以后咱们再也别见。”
像是观赏了一场大戏,在尾声,林素纯看着秦祎代替离开的程盼坐到自己的对面。他神色自若地叫来服务生,把眼前的一片狼藉打扫干净,只留下一片光洁的桌面,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很快,收拾完的服务生又送来两杯饮料,放在林素纯面前的是一杯冰抹茶,上面飘着一个猫咪样式的棉花糖,像是安抚一样。
秦祎问一直没说话的林素纯是不是被吓到了,她摇了摇头,把菜单推过去,让他看看吃点什么。
还好秦祎点的菜都是她想吃的,这让林素纯的好心情回归了一点。补上自己另外想吃的,林素纯心满意足地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因为察觉到秦祎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打量自己,林素纯吸了两口冰抹茶,随他愿一样问道:“你肩膀上的那个牙印,是程学姐咬的吗?”
秦祎点点头,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她应该很恨我吧…毕竟是我提的分手。”
“那倒也不一定…”林素纯轻轻地说,她无视掉秦祎似乎在扮深情的模样,回忆着程盼最后那个释然的表情,总觉得不能够用恨去捆住她即将面对的美好未来。
林素纯不知道此时的秦祎和她回忆的是同一个画面。看着程盼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他心里不是没有一点波澜,不过这点回味只能成为他人生中很薄的一页,他的前方,总会被更精彩的东西丰富。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秦祎看着林素纯正专注地用吸管在戳那只飘在冰抹茶上面的棉花糖,像被可爱到似的,他摇头笑了笑。
然后他伸手拉住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那条珍珠手链,环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圆润的珍珠成串点缀在她的腕间,显得她的手腕更加的细白。
“在日本出去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觉得很适合你,喜欢吗?”秦祎问。
林素纯点了点头,乖乖地回答:“喜欢。”
秦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上餐的服务生打断了,这间餐厅上菜很快,一样接着一样,几乎没有间断,所以他也就没再继续说。
除了上菜快,味道也不错。虽然都是素菜,但没有让林素纯觉得自己像头牛一样,一直在吃草。
秦祎在饭桌上也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她,看见她喜欢哪样就会多给她夹一些。他倒是挺开心今天的林素纯胃口不错,看着她吃饭,总觉得像小猫进食。
一顿饭下来,他们都没有再提程盼。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今天只是林素纯为了感谢秦祎,所以请了这顿饭。
在门口前台付完钱后,林素纯婉言拒绝了秦祎送她回家,她说还约了一个朋友打算去逛逛,不知道几点回家。
体谅她刚考完试想好好玩玩的心情,秦祎没有再坚持,只是好像留恋似的捏了捏林素纯带着珍珠手链的手腕。
林素纯和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后,便独自目送他离开了。看着那辆黑色的车驶离了自己的视线,她莫名地想到了程盼的那句“当时我真的很希望开车的他有事…”。
轻笑了一下,她又恢复了平时无人时那冷淡的神情。从包里掏出纸巾,擦去手腕间被珍珠手链扣划伤的一点点血珠,而后她给秦祎发了一条消息:【手链我放在你衣服左边的口袋里了。】
想了一下,她又发了一条:【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第十九章
那条重新回到自己口袋的珍珠手链和林素纯发来的两条微信,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对此,秦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他早就看出,林素纯对自己只有单纯的感激,没有因此产生什么喜欢的感觉。
那个看起来又乖又笨的学妹或许早就察觉到了他并不单纯的目的,而今天程盼的出现恰好给她的猜想送来了一个印证。
秦祎一直都是程盼说的那种人。永远高高在上,用一点无关紧要的礼貌和怜悯,就可以让渴望爱的人理所当然地产生被爱的错觉,借此换取一段喜欢,捉弄一颗真心。
等到厌倦了,他就会轻轻地挥挥手,将这把如尘埃一般的东西毫不在意地挥散。
记得程盼说,不要陷进去,他们只爱自己,只会把别人珍贵的感情,当作丰富自己生活的养料。
养料?当时的秦祎听后,在心里暗暗发笑。他很想告诉高估自己的程盼,别多想了,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点可有可无的调味剂而已。
但嘲弄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讲出口,因为他对这个陷落在爱意里的善良女孩还带着一丝舍不得。明明自己正在苦苦挣扎,却还想提醒另外一个被盯上的女孩,不要靠近这个怪圈。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看似和她一样可怜的林素纯,其实和她一点也不一样。
这个下午,最早到的并不是林素纯,而是秦祎。刚落地,无事可做的他早早就来到了这间餐厅二楼,站在栏杆处,借着草木的遮挡,饶有兴趣地看着林素纯和程盼一前一后的落座。
他们相隔距离不算太近,所以秦祎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垂头向下看,程盼还是那样,像一座正在休眠的活火山。而林素纯依然一副软糯的样子,本来还弯眼笑着,后面似乎被怼了,就抿着嘴,不怎么说话了。
秦祎怕她被欺负了,想要下楼终止这场透着荒谬的见面。然而抬脚前,他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却发现了那平静神色中的一丝不耐,始终若有若无地覆在那张平素里透着乖巧的脸上。
很罕见,所以才会被很轻易地捕捉到。有点像小猫的爪子,平时藏匿于柔软的猫掌之中,但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点点尖儿。
被刺到的秦祎怔了一下,紧接着他就毫无预兆的与向上看的林素纯对上了视线。
那双总像是含情含水的眼睛里结着懒得掩饰的冷漠。但只是一眼,林素纯便若无其事地撇开了头,好像根本没向这边看过一般。只留下没缓过神来的秦祎,以为刚刚是一段错觉。
他隐约意识到,林素纯这只猫,或许只是看上去绵软好欺。那一点不经意间的流露,大概才是她真正的内里。那里没有心的位置,只充斥着冷硬和淡漠。
对这种看起来不会上钩的无情猎物,即便是操起来很舒服,秦祎也没了什么兴趣。
因为及时止损而倍感无趣的他,拿过那串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珍珠手链看了看,不束缚在那细白的手腕上,它就是一条没什么温度的链子。
而现在,也没什么价值了。这样想着,他随手将手链扔进了垃圾桶里。
另一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放过的林素纯,在回家没多久后便收到了秦祎发来的微信消息,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没关系】。
她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看着上面的正在输入安静地等了一会,然后她等来一条叮嘱。秦祎叮嘱她早点睡,别忘了周日家教上课的事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素纯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很认真地回复道:【谢谢学长,你也早点睡,晚安。】
很值得开心的是,期中考试之后紧接着周末,林素纯本想毫无负担地睡了个懒觉,奈何刚过十点,就有一个没眼力见儿的疯狂的给她打电话。
是没回消息,但一直在发朋友圈的路久,他打电话来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闲聊,顺便问林素纯家的地址,他要来找她玩。
前一天晚上看小说看到半夜的林素纯捧着电话听路久絮叨,她还是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以为自己在做梦,便没有一点防备地把家里地址直接告诉了路久,然后轻轻皱着眉,嫌吵似的挂了电话。
直到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响了又响,还伴随着路久像狗叫一样的呼唤,睡眼惺忪的她才抱着被子坐起来,感觉不太妙。
思考了一小会,逐渐清醒的她放弃了装作不在家这个念头,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比起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一脸焦急等候的路久,最先迎接她的是一大束红色玫瑰花。浓烈的花香伴着风来势汹汹,顿时刺激到了林素纯的鼻子,让她不住地打喷嚏,身上敏感的皮肤也随着开始泛起阵阵痒意。
眼看着因为路久的靠近,那花束又离自己了一些,她连忙捂住鼻子,软声软气地说:“路久,你把花拿开好不好,我有点过敏…”
而后“嘭”的一声门响,门被关上了,只剩那一束能够填满整个怀抱的玫瑰花被孤零零的留到了门外,红艳艳地倒在走廊里,散发着扰人的香气。
又这样轻车熟路地解锁了一个林素纯的雷点,金牌扫雷手路久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被林素纯拉进来的他,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手足无措地盯着那个穿着白色练功服,鼻尖红红的女孩,总觉得她娇气的要碎掉了。
已经被路久看作娇气包的林素纯吸着鼻子想,还好路久听她说完就立刻把花扔到了一边,要不然她肯定又会起大片红疹子。这副暗自庆幸的模样,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路久。
看着这个很大一只的路久缩在她家的小板凳上,一脸的忧心忡忡,性子软的林素纯伸手拍了拍他环在膝盖上的手,反而安慰道:“我没事的,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打了几个喷嚏就好啦。”
说话还是瓮声瓮气的。路久没信,他把手掌翻过来,握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粗燥的拇指轻抚过她白皙手背上那几个针眼一般的小红点,他低声说:“还说没事…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林素纯这才注意到原来还是过敏了,她不太在意地把手从那温热的大掌中缩了回来,笑笑说:“这一点点而已,等下抹点药就行。”
“药给我。”说着,冷着脸的路久伸出了手。林素纯愣了愣,觉得是逃不掉了,只好挪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找药。
小小的抽屉里,各种药的盒子还不少。眼神很好的路久一眼就注意到摆在其中的“紧急避孕”四个字,心里蓦然一沉,有点不是滋味。又一次陷入这种奇怪感觉的他望着林素纯瘦弱的背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人住最怕遇上一些小毛病,所以林素纯会把常备药放在抽屉里比较显眼的地方,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支过敏药膏,刚要打开就被一只大手拿了过去,顺带一起拿走的还有半盒棉签。
路久一手拿着药膏和棉签,一手按着林素纯的肩膀,让她坐到床边,然后自己蹲在她的面前,牵过她过敏的手,打算给她涂药。
客人蹲着,自己坐着,这让林素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她轻轻拉了拉路久的大拇指,小声说:“你坐呀,别蹲着,一会脚要麻啦…”
路久没动,瞥了一眼那坐在上面像受刑一样的小板凳,说:“你别管了,我蹲着比坐着舒服。”
林素纯很听话,没有再管,她垂下眼,安静地注视着路久给她涂药。
路久虽然人看着粗枝大叶,但上药的动作却很是仔细认真。他将药挤在棉签上,挨个点涂过敏的红点,然后再慢慢推开膏体,让它更好地渗入过敏的地方。
微凉的膏体缓解了手背上细微的痒意。感觉很舒服的林素纯捂住嘴,悄悄地打了一个小哈欠。为了驱散睡意,她觉得还是聊会天比较好,所以她问道:“路久,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日本好玩吗?”
路久有点敷衍地瞎编:“还行吧…每次去都那样,就随便逛逛,没什么好玩的。”
没人知道,那天之后,路久的心里像是被种下了一根绵软的刺,让他总觉得不舒服。再加上秦祎和辛恒的两重刺激,让本来已经拒绝的他又重新邀请了秦祎一起去日本散心,甚至还催着他提前定了周日的机票。
然而到了那里以后,路久什么地方都没去。他就整天躺在酒店的床上左右脑互搏,被各种情绪拉扯;要不然就是拉着一张脸泡在温泉里休整脑子,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水狗。看得和他一块来的秦祎恨不得立马给他买张机票,赶紧送他回国。
不过还顾虑着多年友谊的秦祎只是想想,并没有这么做。他特别诚心地问:“你连期中考试都逃了,到底还在烦恼什么?”
被问的路久看着秦祎那张极其八卦的脸,又想到了之前把林素纯介绍给他的事。他烦躁地翻了个身,什么都不想说。
路久烦恼的源头是一个人,现在就坐在了他的面前。
给林素纯的手抹好药后,半跪着的路久抬起头,望向她的脸,感觉像在欣赏一个被他修复好的宝贝。
眼前正歪着头看他的人依然是那副清纯漂亮的模样,她从来不知道他曾经的日思夜想,所以看着他的神情总带着些无辜。
你怎么会无辜呢?路久心里那根软刺又在蠢蠢欲动,他伸手,有点报复似的捏了捏林素纯还带着困劲儿的脸。可看到软嫩的脸颊被他捏出了一点红印,他又不舒服了。
这么多天就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还是说要给他送衣服。都看他的朋友圈了,还不给他点赞评论一下。明明他是和秦祎一起回来的,结果秦祎去吃大餐了,他却在家吃泡面。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定位,不甘心的路久有点负气地问:“你怎么这么困,昨天和秦哥干嘛了?”
他们之间不是经常消息互通吗?怎么反而来问她了,而且听起来很像查岗。尽管有些疑惑,但林素纯还是乖乖地解释:“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困是因为昨晚熬夜看小说,就是那本最近很流行的推理小说…”
想训狗似的,烦恼了一个周的心情顿时被烦恼源头的一句话给平复了。终于重拾好心情的路久,语气都变好了:“哦,那个我看了,凶手是侦探的第二人格。”
这下轮到被突然剧透的林素纯烦了,她瞬间变得有点气鼓鼓,但声音还是软的,她质问道:“路久,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第二十章
问完以后,林素纯就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了。路久到底是来干嘛的,卖逼的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路久并没有接林素纯的话,连蹲带跪了半天的他,抬着小狗一样圆溜溜的眼睛,有点可怜巴巴地对她说:“你拉我一把呗…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顿时没什么脾气了的林素纯,哭笑不得地伸手,拉住路久的手,想要把他拽起来。路久的手很大,能够把林素纯的手整个包起来。他确实也这样做了,温厚的大掌包裹着那那只刚刚涂好药膏的小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被抱住的林素纯没能收住劲,整个人扑在了路久的胸膛上。像被一团棉花糖砸到的路久,如愿以偿地搂着这个还是那么好骗的笨蛋,顺势向后倒去。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林素纯床旁边的地毯上,毫发无伤。
以为是自己力气小的问题,林素纯窝在路久的胸前,抬着满是愧疚的脸,慌慌张张地问:“抱歉,是我没拉住你…我有没有砸到你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坐起来。但是路久像是耍赖一般,双手紧紧环住她,不让她动弹。不止如此,他还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表示让她放心:“没事,你很软,砸不到我的。”
感觉哪里都软乎乎的,还带着一点点清甜的味道,路久在心里补充道。他抱着林素纯,舒服地仰面躺在地毯上。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和顶灯,他忽然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林素纯曾经给他直播自慰的画面。
那一对比她手大的奶子被她笨笨地捏出各种形状,白嫩的奶肉中间被揉出一道又软又弹的沟壑,像在等着一根滚烫的鸡巴狠狠贯穿。
一直在找机会挣脱的林素纯忽然不敢动了,感觉不对的她重新趴到路久的前胸上,用手背垫着下巴,望着路久,有点犹豫地说:“可是你硬了,还顶到了我。”
不要脸的路久立刻装出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他抱着林素纯半坐起来,学着她的语气,倒打一耙道:“那怎么办呀?是你扑到我怀里,一直蹭把我蹭硬了…我不管,你要负责!”
知道他在碰瓷,但是已经懒得思考的林素纯跪坐在他的怀里,索性点明了他的目的:“那你要做吗?”
想是想,但路久似乎还没从上次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望着面前的林素纯,依然是穿着当时视频里那身白色练功服,他忽然有点不着四六地问:“你睡觉也练功吗?”
林素纯是真的有点无语了:“这是睡衣啊…”
被第二次这样说,她有点失落了。轻推开路久的手,她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低头扯着身上这件穿起来非常舒服的纯棉睡衣下摆,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觉得像什么练功服。
对女孩子的衣服还处在未开智阶段的路久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过一向粗神经他好歹从林素纯微蹙的眉眼中看出了一点不开心,所以他连忙垂头凑过去,亲亲她的耳尖,安慰道:“对对对,是睡衣…就是穿起来仙风道骨的,特别像个正在修炼的小仙童。”
也不知道修炼的哪家仙法,总这么勾人。路久想着,控制不住耍流氓一样,亲完耳尖的嘴唇顺着耳朵的轮廓,又含住林素纯的耳垂,用舌尖触碰卷弄着。
感觉很痒的林素纯拉住路久卫衣帽子上的绳子,知道要做什么的她并没有躲开,反而又靠近了路久一些。路久就势搂着她的腰,不安分的嘴唇继续向下,缠绵地擦过她的脸颊,最后是她的嘴唇。
林素纯一怔,又一次别开了头。感觉到那炙热的嘴唇僵在她的唇角,她抵着路久的胸口,脚步向后退了退。
习惯了林素纯一贯的乖顺听话,所以第一次被她这样直接拒绝的路久,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捧着林素纯的脸,有点不开心地低声问道:“不可以亲吗?”
林素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道:“不是的,我还没洗漱…”
路久信以为真,以为林素纯介意这个,于是温声说道:“没关系啊,你好香…”话还没说完,他却在林素纯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抗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又问道:“为什么不可以亲?”
感觉到路久不如秦祎好糊弄的林素纯,垂下眼睫,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有点生气的路久盯着那张满含歉意的脸,也沉默着不说话。
接连被拒绝两次,上来火气的他轴得很,非要等来林素纯一个答案。
林素纯能从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看到逐渐翻涌的怒气,也知道是自己导致路久生气了。所以,她没有多给路久等待答案的时间。
很自然地避开路久的视线后,像赎罪似的,林素纯乖乖地跪到地毯上,抬手脱下路久的裤子和内裤,然后仰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面色逐渐阴郁的路久。
宁愿摆出这副让人玩的模样,也不愿多跟他解释几句。这让路久变得更加恼怒,有些气急败坏的立刻随了林素纯的愿,直接用自己的鸡巴顶开了她柔软的嘴唇,粗暴地操进她的嘴里,让那硕大的龟头蛮横地充斥在她的舌头和上颚之间。
林素纯上面的嘴和下面的逼一样听话,只要有鸡巴操进去,就能温顺地将之完全接纳。
还未消气的路久看着她垂眉含着自己鸡巴,一副等着被顶弄,甘愿做飞机杯的样子,莫名有了一点心疼。
他垂在身侧的手又捧住了林素纯的脸,但语气还是冷硬的:“愣着干嘛?我不想动,你自己舔。”
脸颊贴着路久掌心的林素纯望了他一眼,然后像个得到指令的小机器人一样抬手,用细白的手指环上自己含在嘴里的这根肉红色的鸡巴。
跪坐在路久腿间的她,先吐出被她的口水润湿的龟头,然后尽职尽责地从鸡巴的根部开始舔。还微微泛红的鼻尖时不时蹭过他的卵蛋,像小动物一样,用软嫩的舌头一点点舔舐着这根青筋偾张的肉刃。
舔弄了一会,她改成用双手环住他渐渐变硬的鸡巴,撸动着,舌头慢慢向上。等到整个柱体都被她含得湿淋淋后,她才凑到那龟头顶端轻轻一吸。
站着的路久顿时被刺激地打了个激灵,龟头上的马眼液不由得吐出一点点精液,林素纯一边撸动着鸡巴,一边用嫩红的舌尖挑弄着,将那溢出的乳白色液体卷入自己的口中,而后继续吮吸吞吐。
从路久站着的角度看下去,刚好能从林素纯半开的衣领中看到她的奶子,这让他又想到了她乖乖揉奶的样子。
总觉得不够刺激一样,路久的手指捏了捏林素纯的耳垂。被他捧着脸的林素纯,慢慢抬起了头,她的嘴巴被塞得鼓鼓的,一双含着水的眼睛无辜地凝望着他。
顶着一张白嫩清纯的脸,却在做着给人舔鸡巴的事。路久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要射了。
他强忍着射精的欲望,把鸡巴从那软滑的嘴巴里抽出来,低声对她说:“不要手,用你的小奶子撸…”
知道这是要乳交,嘴巴还泛着水光的林素纯,脱掉自己的上衣,懵懵地托起自己胸前绵软的奶子。瘦弱的锁骨下,两团丰满白圆的奶肉被她的手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像是怕路久的鸡巴插不到一样,她还往前送了送。
路久扶着鸡巴,没有直接顺着乳沟操进去。他先用湿润的龟头沿着浅红色的乳晕来回打圈,马眼偶尔快速顶弄几下那柔软的奶头,引得敏感的林素纯咬着唇,发出几声轻哼。
玩到那两粒奶头完全挺立起来,意犹未尽的路久才将鸡巴从一对奶子的下面,直直插进那一直在等他的奶肉沟壑中。
和嘴巴以及逼穴的紧致柔韧感不同,林素纯的奶子和她人一样,软得不可思议。把鸡巴埋在那白得腻人的乳肉里,就像埋进了一团甜软的棉花软糖之中,一点也不想拔出来。
对乳交没什么经验的林素纯,笨拙地双手团弄着自己那柔软细腻的奶肉,夹住那根入侵进来的滚烫柱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胡乱忙碌了一会,只是把自己弄疼的她,认输一般地对路久说:“我不会呀…”
路久看她皱成一团的小表情直想笑,但脸上还在装冷酷:“这次我想动了,你乖乖等着。”
其实路久也不会,但他好面子,觉得自己在林素纯面前不能说不会。
把妨碍自己的裤子踢到一边,路久挺着腰,毫无技巧地在那对软乎奶子中抽插,他甚至还在胡思乱想。
没在群里见过林素纯给人乳交的视频,是不是因为她没给谁这样做过,所以才说不会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真是好运,成为了这对嫩生生奶子的第一个开垦者。
被迫直腰跪着的林素纯,只要一低下头,就能清晰地看到路久那根沾着体液和口水的鸡巴,在她双手拢起的奶肉中进出。渐渐变成深红色的龟头深陷在里面,顶出又缩进去,像一只藏匿的野兽。
在不断的摩擦抽插中,体液和口水随着升高的体温渐渐消失,只剩下又硬又烫的触感,灼吻着那嫩软的皮肤。这让林素纯悄悄皱了眉,她总觉得自己的奶子快被磨破了。
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没持续多久,路久就射了。
看着黏腻的乳白液体一股股散落在自己胸前,林素纯终于泄劲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暗暗松了口气。
第二十一章
射完后的路久,开心地在心里哼着歌,他从床头柜的纸巾盒抽了两张湿纸巾,蹲下给林素纯擦拭身上的精液。
这时候他才发现,林素纯白嫩的胸肉已经被他的鸡巴磨红了。大片的红印都落在了乳沟的位置,连带着那浅红色的小奶头都变得肿胀水亮,像两粒饱满的石榴籽,看起来很是可怜。
面前的小可怜林素纯与刚刚爽到不行的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路久的亢奋情绪一下子就被铺天盖地的冰水浇灭了,只留下了满地的噼里啪啦。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戏谑嘲笑几句,但现在,他却成了个哑巴。
路久沉默着把自己射在林素纯胸前的精液一点点擦干净,然后拿过刚才被林素纯脱在一旁的衣服给她披上。瞥了一眼林素纯表情呆呆的脸,他弯腰勾着她的背和腿,打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林素纯一直瞧着路久晦暗不明的脸,以为他还要做,于是随口问道:“还继续吗?”
四个字立即点燃路久,他没好气地说:“继续什么?你这么娇气,我都怕给你操坏了。不是跟你说过,觉得哪里不舒服都跟我说吗…药膏在哪?我给你上药。”
感觉被机关枪凶了的林素纯抿了抿嘴,她在心里嘀咕她常常思考的那个五字问题:他又怎么啦?但她没问出口,总觉得再说这个又要挨凶,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不用啦,手上过敏的地方不严重,一天涂一次药就行。”
“不是你的手。”路久冷漠着一张脸说。他伸手轻柔地碰了碰那被他玩肿的奶头,但粗粝的指尖还是磨到了微微破皮的地方,让林素纯有点不自然向后缩了缩,她这才反应过来路久说的是要给这里上药。
林素纯摇摇头,表示委婉拒绝,并且迅速把自己睡衣扣子全部系上,想要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路久看着都气笑了。被玩被操都可以,但接吻和抹药就不行,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他真是对林素纯这个神人有点没脾气了。
看着林素纯坐在床边,双手支在身侧的乖样子,他还是蹲下,柔声叮嘱道:“那你记得自己抹药啊…我看你抽屉里有药膏,那个我也有,我姨妈给买的,特别管用…哎,你再露出那副觉得我很啰嗦的表情试试呢?”
林素纯赶紧说没有没有,她看路久穿裤子,以为他要走,便拜托他等下走的时候,把玫瑰花一起带走。
哪知,路久根本没想走。他穿好裤子后,又屈膝坐在了她面前的地毯上,和她面对着面,一副不走且还要聊聊的样子。
“不吃辣,不喜欢吃蛋糕,对玫瑰花过敏。”路久抬手,给林素纯比了个三的手势,又问道:“这位娇气包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又喜提新称呼的林素纯低头,有点腼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些问题…”她想了一下,回答道:“似乎是没有了,所以你可以放心啦!”
路久自然是不信的,他看着林素纯那张春光明媚的小脸,又有点分神,还是想亲她。
林素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窥伺着,她还好奇的问,为什么路久会知道她不喜欢吃蛋糕。她记得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路久盯着她粉软的嘴唇,也没多思考,直接说是辛恒告诉他的。他还说,上次林素纯生病,也是辛恒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学校接她的。
林素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哦”了一声。她讲“哦”的样子,在路久看来也很可爱,嘴巴弯成了软软的O型,看起来特别好亲。
路久还是没忍住,用手揽住她的脖子,头微微扬起,亲了她嘴角一口。亲完了以后,他还找补 道:“你嘴角有东西。”
感觉自己像被小狗舔了一口的林素纯愣了一下,随即又好脾气笑了笑:“那谢谢你啦…还有花,也谢谢你。”
花也好,蛋糕也好,虽然都不是林素纯能接受的东西,但那并不代表她不喜欢。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起身从挂在椅子上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包装袋,然后放到了路久的手里。路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把包装袋打开,里面是一条给小狗戴的领结。
林素纯坐到了路久身边,抱着腿,柔声跟他解释道:“咱们上次不是一起给糯米饭过了百天纪念日嘛,之后我就一直想买个礼物给它。恰好昨天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宠物店,看到这个就买了,感觉很适合糯米饭。”
是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和糯米饭橘黄色的毛发特别相配。
一回家,路久就给兴高采烈的糯米饭戴上了。把小狗好好打理了一番,又找了很多角度,拍了十几张照片,其中还夹杂着几张自己觉得挺帅的自拍,一股脑都给林素纯发了过去。
林素纯直接无视掉中间那几张像货车司机一样的照片,对糯米饭的写真发出强烈的喜爱之情:【好可爱,喜欢喜欢!】
路久就当林素纯是在夸自己,喜滋滋地发语音,约她明晚上一起遛狗。
林素纯答应得很快,接着说自己要去洗澡,先不聊了。路久又一次叮嘱她记得抹药,然后给她转了账,才恋恋不舍的暂时结束对话。
说去洗澡的林素纯,其实并没有去洗澡。存完糯米饭照片的她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安静地放了会空,然后才起身来到书桌前,继续完善明天当家教需要的教材。
小学生的课业对她来说不难,但她还是按照课本,很用心地准备了不少教材。这一完善又弄到了半夜,等觉得完全可以了,她才去洗澡睡觉。
有点可惜的是,林素纯当家教的第一天是一个阴雨天。人很好的秦女士派了司机来接她,说以后都会派车来接她,这样安全,她也可以多睡一会,不用早起赶车。
所以林素纯比约定的时候早到了一些。她到的时候,若若刚睡醒,还在吃早餐,一见她走进餐厅,便笑眯眯地喊她林林老师,还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一旁在准备的保姆阿姨问林素纯要不要吃一点,她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吃过早餐了。保姆阿姨也没再多劝,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便又去忙碌了。
外面的世界被蒙蒙细雨笼罩,别墅里,餐厅的实木餐桌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满脸困顿的小学生若若,小口吃着三明治,另一个就是小老师林素纯。也稍稍有点困的她并不着急,一边嗫着果汁一边等若若吃饱。
无聊之中,她还注意到她对面的位置,放着一份还没有动过的三明治和米粥。还没想可能会是谁的,就听见有脚步声从二楼下来了。
再次走进餐厅的,是一个留着圆寸,五官凌厉的高大男孩,年纪看起来和林素纯差不多大,应该也是个高中生。
然后林素纯就听见若若同他说,老哥,早上好。
若若他老哥看起来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他没搭理他妹的早安问候,冷着一张脸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冰水。开封灌了半瓶后,才坐到那份早餐前。他抬眼撇了对面的林素纯一眼,没有说话。
像一团寒气一样从自己身边经过,现在又和自己面对面坐着。林素纯默默低下头,继续喝果汁,努力成为一名高段位的透明人。
与他相反,他妹若若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后,非常热情地给林素纯介绍了她这位冷面老哥:“林林老师,这是我哥哥乔澄,跟我爸姓。今年高一,在城东上学,最近被我爷剪了新发型,特别像劳改犯对吧…”
对于小学生这种生动的比喻,林素纯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刚想干笑几声,但余光注意到本来在吃饭的乔澄,忽然抬头看向这边,于是只能又硬憋了回去。
若若是个小人精,她能看出来林素纯是话不多的那种,所以又去给乔澄介绍她的这位林林老师:“哥,这是林林老师,咱小祎表哥给我请来的家教,和辛恒哥一个班的。哎,你笑一下行吗,别把人吓跑了。”
乔澄倒是没笑,“嗯”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吃饭。
大概是因为有了熟悉的人在场,若若的话变得多了起来,本来还带着困意的小脸一下子挂上了忧愁,她托着脸,语气惆怅:“哥哥,我们学校下周有亲子会,妈妈爸爸都没有空,让你去…”
乔澄皱了皱眉,偏锐利的五官显得更加冷硬,但说出来的话却柔和很多:“我知道,已经请好假了。”
正大光明偷听这对兄妹谈话的林素纯不由得看了乔澄一眼,却没想到与他对视上了。第一次见面,林素纯觉得总避开人家的视线不太好,只好对他轻轻笑了笑。
看着她哥那有点扎手的圆寸,若若很真心地劝说道:“要不然那天你还是别请假,好好在学校上课吧…你现在这个发型不太适合出现在我们学校。”
乔澄收回看向林素纯的目光,又看向若若,面无表情地说道:“随你,等到时候没人陪你做游戏,你别哭着给我打电话。”
想到那种没人陪的恐怖场景,若若只能退而求其次,双手合十祈求:“哥,要不你戴假发吧,太吓人了…”
乔澄懒得管这位小学生妹妹的疯言疯语,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他站起身,语气冷淡地撇下一句:“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吃,吃完了和林…林老师上去学习。”
第二十二章
小学生的课业比林素纯想象中的简单一些。给若若检查完周末的作业,又帮她提前温习了下周的课程,时间就来到了中午。
午饭的时候,又是只有若若和林素纯两个人。见林素纯看着桌上的两副餐具,有点疑惑的样子,若若了然地说,不用等她哥乔澄吃饭,因为这个时间段他肯定在画画。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同是女孩子的她们渐渐熟悉,若若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笑嘻嘻地对她的小老师说:“我哥虽然长得凶悍了一点,但实际上是美术生来着,画画特别棒。等会他下来,可以让他给你画一张画像…”
林素纯笑笑没说话,心里还是觉得算了吧。对于乔澄的外形,她是有一点抵触的,因为那会让她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交集。
吃过午饭,若若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保姆阿姨就哄着她回房间睡午觉了。林素纯也跟着进入了午休阶段,一下子没什么事做的她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继续看那本还没看完的推理小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被路久剧透的缘故,林素纯越翻越觉得无聊,看得有些倦怠的她,控制不住地捂着嘴打了个小哈欠,晚睡的后遗症也伴随着枯燥乏味一同而来。
合上小说,林素纯望着不远处,形成一片雨帘的窗子发呆。这场从早上就开始下的雨到现在也未停歇,屋外连绵的雨珠淅沥落在通顶落地窗户上,给安静的客厅带来了阵阵催人入眠的滴答声。
在这规律的声音中,林素纯慢慢闭上了眼睛,随着脑海里的一脚踏空,思绪渐渐沉没在无尽的细雨中。
九月,是这里的雨季。整个城市日复一日地被倾泻而下的雨水浸泡着,像一只被迫沉睡的钢筋巨兽。
接连的大雨导致学校的电路出现了问题,因为需要找人检修,所以校领导临时决定给在校上课的老师和学生放假一下午。
刚上高中没几天的林素纯,对于这突然到来的休息时间,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家补觉。
这个时候林母在上班,林素纯一个人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借着窗外犹如白噪音一般的雨声,很快就进入了不被打扰的午睡时间。
雨声会模糊听觉,所以那天林素纯才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在迟钝的感觉到房间里有陌生人的气息后,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留着圆寸的半裸男人坐在她的床边,他身材瘦削,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脖子上戴着一条比他眼缝粗的金链子。
“妹妹醒了?”男人幽幽说着,森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显得格外恐怖。
没等林素纯有什么动作,他快速伸手,猛然抓住林素纯蜷缩起来的脚腕,感受着那温软皮贴骨下的颤抖,他又咧嘴一笑,说道:“醒了就和妈妈一起陪叔叔玩玩呗…”
但是在梦境碎片的下一块里,男人的圆寸头就变成了一颗沾满血的血葫芦。汩汩鲜血下,男人的眼睛淫邪地与林素纯对视。像是被那目光钉在了原地,林素纯挣扎着,没办法逃脱。
从画室出来的乔澄,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睡着的林素纯。他不由得放轻了下楼的脚步,然后从一楼的客房里找了条干净的毯子,轻手轻脚地走到林素纯面前,弯下身,想要给她盖上。
但还没来得及这样做,林素纯就猛然睁开了眼睛,她似乎还没从梦境中走出来,望着乔澄的眼里带着残余的惊悸,她抬臂一把推开了那双想要给她盖毯子的手。
林素纯推人的这点力气,对乔澄来说像一阵软绵绵的风。但看到她隐约含泪的眼睛,乔澄还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让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冷峻了。
他没有理会刚刚林素纯推开自己的动作,而是执着地弯身把她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和那条要给她盖的毯子一同放在了她的紧闭的膝上。
逐渐从梦魇中清醒的林素纯看着他的动作,愧意占据了慌乱的心头。她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只能看着乔澄高大的背影离开了客厅。
但过了几分钟,乔澄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果汁,是早上保姆阿姨给林素纯倒的那种。他沉默着把那杯果汁放在林素纯的面前,然后坐到了她隔壁的长沙发上。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算亲近。
林素纯连忙补上没说出口的道歉:“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她的语气里满是歉意,但这对乔澄似乎没什么用,他只是“嗯”了一声,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那个,是因为我做了个梦,还没醒…”说着,林素纯就感觉不太对了,来给人家小朋友当家教,结果自己竟然睡着了,这真是太不应该了。于是她又急忙补充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睡着…”
乔澄说了句没关系,接着他问林素纯:“要不要看动画片?”
看着林素纯有点懵懵地点点头后,他又说道:“喝果汁,你的嗓子很干。”
林素纯一向听话,连思考都没思考,乖乖地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清甜的果汁流过喉咙,确实慰藉了干哑的喉咙。终于平静下来的她,双手环着杯子,看着乔澄拿着遥控器选择动画片的样子,有点出神。
刚刚梦里那个留着圆寸的男人是林母上班会所的一位客人。林母以为这个时间,林素纯肯定会在学校,所以才第一次带着这位极其难缠的客人回了家。
但就是这一次,恰好碰上了学校临时放假回来的林素纯。
没有再从那位软乎乎的小老师嘴里听到对不起之类的话,自觉不怎么会说话的乔澄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像哄若若那样,目不敢斜视地选了一部以前经常陪她看的动画片。伴着多彩变幻的画面,他与林素纯一起看起了猫和老鼠。
林素纯不怎么爱说话,乔澄更甚,他们两个安安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猫鼠追逐,像两座温热的雕塑。
还好没过一会,午睡的若若就醒了。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她没什么起床气,一从楼上下来,就直接笑呵呵地扑到了林素纯身边。林素纯看着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抬手拢了拢她睡歪的小辫子。
乔澄问了一下她的作业和预习情况就没再说什么,倒是他妹很懂他哥的想法,兴冲冲地歪头问她林林老师:“这些都完成啦!那我可以看一会动画片吗?”
林素纯自然没有理由拒绝,笑着说:“可以呀…”
就这样,得到小老师的允许,没有任何课业压力的小学生若若,开始享受她周末最后的动画片时光。
林素纯陪着若若看了几集,时不时还会和她讨论一下有点幼稚的剧情。时间在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小话中,很快就到了林素纯下班的时间。
望着外面的小雨有变暴雨的趋势,林素纯婉言拒绝了晚饭,打算麻烦司机再送她回家。
细算这一天也没相处多久,对林素纯很是喜欢的若若,恋恋不舍地站在玄关处送她。
林素纯看出了若若低落的情绪,她俯下身子,捏捏她圆鼓鼓的小脸蛋,温柔地安慰道:“下周咱们还会见的,不要不开心。”
若若点点头,只好不情不愿地招了招小手,借此同她说再见。林素纯笑眯眯地举着双手,冲若若摇了摇,表示拜拜回见。接着她又礼貌地看向一直站在若若身后的乔澄,小声对他说道:“再见。”
没想到自己会被注意到的乔澄,看着那张带着甜笑的脸,他很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再见,路上小心。”
林素纯走后,一大一小两兄妹站在朦胧的落地窗前,一直看着载她的车子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的乔澄突然问他妹:“我看起来真的很吓人吗?”
这是乔澄一直在脑海里思考的问题,他到底有多吓人,才会只是接近,就能把她从睡梦中吓醒。
若若瞥了一眼那新鲜的圆寸头,有点无奈:“哥哥你房间里应该有镜子吧?”
“那戴个帽子会不会好一点?”乔澄又诚心发问,看起来很想解决这个问题。
若若想象了一下,摇摇头说:“不会。你这个发型戴上帽子,只会让人觉得你身体很不好。”
乔澄皱了皱眉,突然发现他妹说话的艺术精进了不少。他张嘴刚想要反驳些什么,就被若若不满的打断了。
“哥,你别老皱眉,这样显得你更凶了。”若若劝得很真心,描述得很写实:“凶神恶煞的,和林林老师坐在一起,你像她的仇家。你们也算是同龄人吧,人家宁愿跟我这种小学鸡玩,也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
乔澄倒是没想过皱眉这个习惯会让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不过他很好奇,一直不喜欢各种老师的若若为什么会和林素纯的关系变得那么好,所以他问道:“你们不是才相处了一天吗?怎么变得那么亲…”
若若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呀!再说了,林林老师那样的人,谁看了都会想和她一起玩吧…”
漂亮又温和,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乔澄抬手揉了揉若若的头,笑着说:“你们小孩子就喜欢这样的…”
“哥哥你没成年,不也是小孩子吗?”小侦探若若摆出一副早已看透的样子,“下午看动画片的时候,你总是偷看林林老师,我都发现了…”
对于自己的亲妹妹,乔澄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耸耸肩,完全承认妹妹的观察结果。
正巧保姆阿姨过来叫他们两兄妹吃晚饭,讨论林素纯这件事也因此暂时终止。
吃过饭后,本来还想问点什么的乔澄,看看注意力已经全放到乐高上的若若,只好上楼去了画室。
别墅的画室里,柔和的灯光下,再次面对着自己熟悉的空白画纸,乔澄提笔,没有一丝犹豫地画了几幅神色各异的人像。
每一张被铺满的画纸上面都是那位林林老师今天的模样,穿着白色雪纺衫和牛仔裤,虽然是看起来略显成熟的装扮,但小巧的脸庞还带着纯情的学生气息。
乔澄画纸上的她,表情丰富,一点也不像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小机器人。她们有的抬起头,一脸懵怔;有的直背坐着,礼貌的微笑;有的神色委屈,眼里像含着窗外的细雨;还有的眉眼微弯,仿佛天底下所有的甜蜜都汇集在了她的脸上。
像是对待珍宝一般,乔澄把一张张画平铺在自己的眼前。在众多轻快活泼的神情中,那第三幅画成了乔澄心上的一条细微的裂痕。
他端详着,总觉得那朦胧的泪光会从纸上浸出来,滴落在他的心里,流出一道难以擦去的湿漉漉痕迹。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早早沉入夜色的别墅外,一改白日的小雨绵绵,风声夹着雨声,猛烈急促地袭来。
这场未被天气预报预判到的暴雨,最终还是打湿了情窦初开的乔澄。
第二十三章
与现实截然不同的梦境,是乔澄一段幻想的反映。
在专属于乔澄的梦里,那位被他惊醒的小老师并没有慌张地推开他的手。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弯身将毯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蹲到她的面前,专注地看着她还带着睡痕的脸。
林素纯安静地半窝在柔软的毯子里,像躲进了没有风雨的安全堡垒。只是那双惺忪睡眼里,依然有残存的畏怯和水光。
即便是第二次面对这种情况,乔澄还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这次长嘴了,很是抱歉地先对林素纯说:“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
听到乔澄的道歉,林素纯连忙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这一来一回之间,她瓷白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神色,只有眼尾还泛着浅红,总让人觉得那里随时会流出眼泪。
不知不觉,还蹲着的乔澄变成了仰头望着林素纯。他还记着若若对他说的,所以努力地控制着眉头,想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
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所以总在沉默的乔澄,现在说话有点无所畏惧,他问林素纯:“我可以抱抱你吗?”
在乔澄的眼里,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的林素纯,看起来都很需要一个拥抱的样子。
林素纯没有回答,她也在看着乔澄,低着眼睫,垂下来的目光凝视着他,好温柔。梦里的她没有那么怕乔澄,也没有那么讨厌他。
林素纯与乔澄对视了一会,便偷偷抿着嘴笑了。眉眼间笑意未散的她从毯子里探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颗圆寸脑袋,像摸小宠物一样,一直摸到脖子。
见望着自己的乔澄没什么反应,她的另一只手才环上那脖颈,整个人依赖似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回应的乔澄呼吸顿时一滞,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才敢抬手环住林素纯纤瘦的脊背,去回抱这具似梦似幻的身躯。动作小心而轻柔,生怕把这水一样的女孩碰碎。
梦里的触觉并不算真实,但乔澄能想象到,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会喷洒在自己的耳间,是轻软的,是温热的,像她人一样。
林素纯就是那团将乔澄打湿的暖雨,在他的梦里,毫无预兆地降落在了他的怀里,填满他渴望的怀抱,留下满地潮湿。
只是乔澄在梦里才能抱住的那团雨,现实中却坐在辛恒的怀里,乖乖的与他接吻。
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远方不时传来的雷声。辛恒家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他靠坐在沙发上,搂着林素纯的腰,吻上了她软软的嘴唇。
被他抱在怀里接吻的林素纯,上身穿着辛恒的家居服,下身未着寸缕。她两条细白双腿分开,跨坐在辛恒的腿上,家居服下露出的半截屁股贴着他那块硬挺的地方。
刚刚洗过澡的林素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是水蜜桃味的,和她家那款一模一样,浅浅依附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几乎与她融为一体。
她是辛恒掌中的一颗桃子,只要轻嘬一口,就能尝到渴望已久的甜蜜汁水。辛恒也确实这样做了,急迫地厮磨吮吸着她像软糖一样的唇瓣,双唇交缠的水啧声渐渐覆盖了窗外若有若无的雨声。
对这种浅尝辄止的接吻,辛恒并不满足。只是一段时日没见,他感觉到自己调教的接吻玩具似乎忘记了怎样接吻,于是想要帮她再加深一下记忆。
轻啄着林素纯水软的唇,他的手顺着她腰间的曲线,滑到家居服的下摆处。而后将手慢慢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与那片带着甜香的肌肤亲密无间。
入侵的温热掌心不断向上,拢住了她藏在衣服下的奶子。他的手指也像他人一般坏,附上那片柔软后,便开始戏弄挑逗中间那两粒凸起。只是小小拨弄了几下,那两粒还有点肿的浅红奶头就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挺立了起来。
感觉差不多的辛恒安静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林素纯那副被他轻咬着下唇,眼睫带着泪光的模样,埋在她衣下的手指,再次作恶,轻轻掐住了她硬起来的奶头。
那种细微的又痛又麻刺激到了林素纯,让她不由得微微张嘴。得逞的辛恒挑了一下眉,顺势深入勾住她软软的舌尖,揉弄着她的奶子,彻底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舌相触之间,连同汁水一起吞下的,还有她透着舒服的轻哼, 林素纯被辛恒亲得浑身发软,身上的力气像被他抽空了,只能乖顺地贴在他的怀里,承受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阵阵情欲。
连林素纯自己都没想到,只是一个亲吻,便引起了她藏匿起来的滔天欲海。
汹涌湍急地冲散了她的意识,让她顿时失去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情潮一般的逼水不受控地从她的肉鼓鼓的逼穴之中一波波流淌出来,浸湿了她屁股下面,辛恒浅灰色的运动裤。
完蛋了呀。这是潮吹后,林素纯的第一反应。她都来不及顾那袭来的虚脱感,有点慌乱地轻推着辛恒,强借着这点力往后坐了坐。
然后她看到,自己刚刚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显得辛恒两腿之间的那一块更加鼓鼓囊囊。
辛恒也没想到,只是亲一亲就会引得林素纯这么快潮吹。
他的没想到是一种失去掌控的讯号,这说明林素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了新的变化。察觉到这一点的辛恒皱了皱眉,低头看着那块被林素纯弄湿的地方,忽然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但下一秒他就看不到了,因为林素纯又扑进了他的怀里,心虚一样,用屁股再次盖住那块深色的地方,软软的阴阜毫无防备地紧贴上他有点硬的鸡巴。
她挽着过长袖子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似乎在冒热气的耳朵挨着他颈间的皮肤,整个人都变得暖乎乎的,身上甜蜜味道也更加的明显了。
辛恒拍了拍她的屁股,感觉这里也像桃子,他有点无奈地笑道:“刚刚喷了那么多水,怎么现在装起乌龟来了?”
被识破在装乌龟的林素纯把脸埋在辛恒的肩膀上,有点不敢看他。她已经猜到辛恒下面肯定会说她是个骚货婊子;是只欠操的小母狗;说她让人亲几口,小逼就淫荡地直流水。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眼睫悄悄地垂了下来。可是这次不能说她呀,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辛恒没有说,他只是轻声问怀里这个脸颊也在发烫的女孩:“林素纯,你在害羞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林素纯落在辛恒耳边的声音小小的,怕他听不懂自己小机器人一般的发言,她又补充道:“我是说刚刚。”
“第一次这样吗?”辛恒问,他正在检查这位似乎要被情绪烧掉的小机器人。
而在听到林素纯软软地“嗯”了一声后,知道她一定不会对自己说谎的辛恒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从上而下抚摸着林素纯的背,好像在安抚她。
林素纯的脊背很瘦,藏在衣服下面,像一截截还未长开的嫩竹,生生抵着柔软的皮肉,显得格外伶仃可怜。
所以路过的辛恒才会让司机停车,他从车上下来,给坐在街边长椅上,看起来很无助的她撑起一把伞。
在绵绵细雨中,还没从方才的血色阴影中走出来的林素纯,愣愣地抬起头,望着这位没说过几次话的班长。而给她打着伞的辛恒,垂首看着她连眼睫都湿漉漉的样子,没有说话。
在那个学校临时放假的雨天,他们才成为高中同班同学不久,还没有什么能力消化这场猝不及防的相遇。
看着林素纯无名指关节上的血渍,辛恒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他摸摸鼻子,轻声关心道:“你的手受伤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听着辛恒说的,林素纯才发现自己刚刚从医院出来,没有把手洗干净。她有点慌乱地使劲擦去那刺眼的红色,同时语气冷淡地回绝道:“不用了,谢谢。”
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素纯极其抗拒的态度,情绪冷下来的辛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伞便上车走了。
林素纯眯眼看着雨中辛恒离去的背影,她还坐在原处未动,任凭周遭急雨坠落。被伞护住的她,从中汲取到了一点暖意,也让她更加看不清自己要去的前方。
命运很奇妙,那时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窝在辛恒的怀里。
靠着辛恒肩膀的林素纯,透过他的侧脸,安静地望着立在沙发旁边的那盏亮着的三角落地灯。
灯罩里散发出来的暖色光晕,笼罩着抱在一起的她和辛恒,如同一把伞那样,将外面的风雨全部阻隔。
这一天里,在梦境与现实的雨中来回漂泊的她,终于在这层保护罩里感觉到了安心。她慢慢松弛下来,又小声对辛恒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说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一天小学生的老师,现在林素纯说话也像个小朋友似的。
辛恒听着她撒娇一样的话,侧头轻轻吻了吻那还泛着红的耳朵,他把声音压到和林素纯的声音差不多小的音量,同她说:“我知道…”
第二十四章
下午从若若家回来时,最近都没怎么见的辛恒打来一个要求见面的电话。这恰好成了一根救命稻草,解救了一直困在下午那个梦中的林素纯。
仿佛一段记忆的循环,曾经的辛恒用一把雨伞护住了无处可去的林素纯,现在的辛恒用亲吻和体液暂封了林素纯的噩梦,让她将那满是鲜血的残影封存于自己的记忆磁盘中,暂时遗忘。
在那团包裹着他们的光晕里,他们位置对掉。来到辛恒身下的林素纯,半靠着沙发背,而辛恒单膝跪在她的身前,抬起她软白的大腿。
他随手从一旁抓了一个抱枕,放在她的屁股下垫高,让她赤裸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潮吹后的小逼也湿漉漉的,丝丝透明的骚水挂在肥厚的阴唇之间。逼穴随着双腿乖乖打开,露出里面粉嫩的小口,翕张着等待辛恒进入。
这段时间忙到已经禁欲的辛恒,看到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还是变回了那个俗人。暗怀欲念的他,扶着林素纯那张带着懵怔的脸,又倾身亲了上去。
大拇指和食指轻捻着她脸畔小巧的耳垂,他侧着头,缓慢地浅吻那对微启的软唇。
再次被吻住的林素纯抬手附在辛恒的肩膀上,在两对嘴唇轻柔地缠绵中,她探出一截水红色的舌尖,悄悄地触碰着他的嘴唇。
这种小心地试探和接纳让辛恒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借此含住那软软的舌尖,另一只手松开她的腿,转而摸上她光滑的阴阜。
揉揉那冒出头的阴蒂,沾着覆盖在上面的逼水,他的中指和无名指慢慢伸进了那小小的粉软逼口。像之前那样,只是塞进去两根手指便被裹着水全部吸住,整条窄软的甬道显得满满当当的。
所以每次吞吃他鸡巴的时候,都让人感觉那样的艰难。想着操进去之前,那张总是皱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白净脸庞,心情不错的辛恒一边与林素纯接吻一边给她的小逼做扩张。
待到那紧致的甬道一点点放松下来,变得越柔软,辛恒又添了一根食指,三指并齐,飞快地抽插着一直在流水的肉逼。
连续进出肉逼的手指勾刮着湿软的嫩肉,指腹每每划过内里的敏感点都会让林素纯发出轻浅的哼声。
沉浸在快感里的她,失神地听着下面愈发明显的咕唧水声,完全忘记了回应,只会吐着舌头,软着身子任由辛恒亲吻,抠弄。
在辛恒的手指又一次熟练地抵压到那个藏匿在深处的敏感点后,林素纯反射性地一阵颤抖,下面想要潮喷的感觉随之袭来,但却被他突然中止的手上动作给打断了。
她睁开因为高潮即将来临,而涌上泪的眼睛,望着与她额头抵着额头的辛恒,满眼的不知为何。抽出手指的辛恒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她被吮红的嘴唇。
感觉那柔韧的小逼已经扩张得差不多了,不想多等的辛恒脱下那被林素纯弄湿的运动裤和内裤。他抬着林素纯的腰,在她的双腿之间,从上而下,把勃起的鸡巴一寸寸插入那被他的手指插成肉红色的逼穴里。
亲眼看着自己的小逼吐着水,很艰难地吞吃下那根布满筋脉的滚烫鸡巴,这次没怎么感觉到酸胀的林素纯不由地默默舒了口气。
被辛恒的鸡巴直接操入子宫,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次也一样,他直接用龟头强制顶开了那软熟的肉壶嘴,熟稔地在软滑的甬道和操开的子宫之间抽动。
刚刚那股没有被彻底满足的酥痒,也同这直捣黄龙的鸡巴,一起顶进了敏感的子宫里,随着鸡巴的进出,慢慢消融在阵阵软声轻哼之中。
窗户外,一天风雨声不曾停歇,客厅里,林素纯在辛恒的怀里下雨。
她的身体是水做的,嫩软的奶肉在两臂之间,被顶得不停荡动着,漾出白花花的涟漪,像两捧月色湾。下面被完全占据的小逼又是另一片潮湿地,逼口一松一紧之间,汩汩骚水顺着抽插的鸡巴淌到外面,汇集到她屁股下面的抱枕上,洇湿一片。
站在沙发前的辛恒,拉着林素纯温热的小手,快速挺腰。腿间的睾丸随着他的挺动,不断拍打着她的臀肉,在那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粉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那副被他撞得有些恍惚的样子,忽然松开她的手,停下了动作。
林素纯的身体还处在渴求高潮的阶段,感觉像被突然抛下一样,有点茫然的她软着声音喊了一声“辛恒”,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辛恒盯着她眼底愈发控制不住的情欲,沉声问道:“林素纯,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是辛恒第一次把决定权交给林素纯。被突然问到的她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所以。
已经料到她会是这种懵懂青涩反应,于是辛恒继续抽动着鸡巴,在甬道里由缓到急顶弄着,偏偏不操进那贪婪吞吃的小子宫。而空闲下来的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着那软而鼓的阴蒂。
还未散去的渴望随着辛恒的动作卷土重来,林素纯咬住下唇,乖乖夹着小逼,等待他给予自己高潮。
只是辛恒早已洞悉林素纯的所有反应,每当她颤抖着,要抵达那个解脱的点时,他便不紧不慢地停把鸡巴从她的小逼里拔出来,好像在等自己那个问题的答案。
这样反复几次,迟迟达不到高潮,几乎要把林素纯逼疯了,急迫又无助的她伸着双臂,想要辛恒抱抱她。
辛恒沉默地看着林素纯含着眼泪的泛粉眼皮,心里一钝,但还是俯身把她揽进怀里。
整个人又一次窝进辛恒的怀里,林素纯像只终于回家的淋雨小狗一样,亲昵又讨好地蹭着他的脖颈。
辛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声音很是温柔,他重复问道:“纯纯,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称呼,让沉浸在欲海中的脑袋有了片刻的清明。堪堪反应过来的林素纯,知道辛恒想要自己什么样的回答,所以她乖巧地顺着辛恒的话,贴在他的耳边说:“要你进来呀…”
话罢,辛恒被拉住手,引导着去摸那瑟缩渴望的湿软小逼。看似无动于衷的他,在林素纯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笑弯了一双桃花眼。
一肚子坏心眼的他按照林素纯说的,扶着鸡巴再次操了进去,然后语气正直,继续诱导:“进去以后,要做什么呢?”
被进入的林素纯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软着身子缓了一下,手默默地摸到自己和辛恒正相连的地方。那里湿成一片,还有半截的鸡巴没有操进去,好像在等林素纯发号施令。
她轻轻触碰着那粗壮的肉刃,指尖传来了无法忽视的滚热触感,让她隐隐有些期待被彻底进入,持续操干。
这样想着,尚未满足的下面立刻又迎来了阵阵空虚。渴求和欲望化成了一泡水吐出,但被鸡巴堵在里面。林素纯只好软声软气地回答他:“用你那里,进来操我…”说着,她又凑上去,亲了亲辛恒的脸颊,小声央求道:“求你了,辛恒…”
求你了,辛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觉得自己正被需要着的辛恒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收回放出的决定权。
他捏住林素纯的手,拉到她的耳边,与她十指紧扣,然后把还留在外面的鸡巴彻底插进了她的小逼里,深处的子宫又一次被蛮横地顶出他龟头的形状。
同样被满足渴望的林素纯轻哼着,细软的手臂环上辛恒的脖子,靠在他怀里,任由他顶得上下颠簸,仿佛天上一片随风起伏的风筝。
而辛恒,是那个在地上放风筝的人。他的手里掌控着那条系着林素纯的风筝线,哪怕是给了她决定权,也知道她永远不会飞出他给她设定的天空。
一阵激烈的情潮过后,辛恒抱着被弄湿的林素纯去浴室清理。今天的辛恒有点温柔,没有刻意折腾或是羞辱她,只射了一次便放过了她。
托着屁股,被整个抱起的悬空感,让还在迷糊的她不由自主地用双腿勾住了辛恒的腰,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完全依赖的姿态有点像一只睡不醒的考拉。
一向迟钝的林素纯这才后知后觉,自从到这儿,她似乎一直都在辛恒的怀里,是温暖的,带着一些保护的意味。
偌大的房子里没有开灯,到处都暗暗的,辛恒抱着林素纯走得很慢。
时间好像随着辛恒的步伐在后退,让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那时候,做事利落的辛恒总嫌弃林素纯慢吞吞的,所以会在结束后直接抱着累成软趴趴一团的她去洗澡,帮她清理干净。
但后来,他就不那样做了。像对这只不属于他的小动物失去耐心一般,他只会静静地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那个被他操得双腿直发颤的女孩,一个人慢慢地走进浴室,艰难地清理那些他射进去的精液。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落差还会让林素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随着后面吃的苦头多了,她就自动把这点空洞自愈填平,很少在意了。
对曾经试图去理解的小机器人来说,辛恒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太难懂了。这也就导致现在的林素纯觉得,与其费心竭力地去搞懂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如只是维持金钱和性这样的简单关系容易。
当一个乖巧听话,不挣扎的床上玩物,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最好的。
所以如今,即便是旧忆重拾,林素纯也没了那种被护着的错觉,她只是安静乖巧地靠在辛恒的怀里,把他当美好记忆的切片,悄悄汲取那些可以安抚她噩梦的残像。
第二十五章
三好班长沦为小机器人的人形充电桩,察觉到自己被利用的班长大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主要还是因为今天有求必应的林素纯格外乖,她没有说那些让他生气的话,总是一副很需要他的样子,依恋似的贴在他身边,像块热乎乎的黏人年糕,散发着甜糯的味道。
其次就是,身边没有那些以路久为首,眼力见为零的烦人家伙打扰,实在美好。
屋外还在狂风暴雨,厨房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充满了暖乎乎的水汽,这是现在很少有的时光。
在咕嘟咕嘟声的声音里,辛恒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冻馄饨下到已经沸腾的锅里。知道林素纯有做爱之前不喜欢吃东西的习惯,所以他煮了一些小馄饨当作夜宵。
清理过后的林素纯安静地站在辛恒身边,与他一起等待开锅。她依旧穿着辛恒的居家服,柔软的纯棉衣物穿在她身上有点松垮,看起来很像是辛恒的所有物。
方才凝在她眼底的情潮已经在周遭温暖的空气中慢慢蒸发,只留下一张愈发透粉的脸和一脸略显轻松的神情,与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看着她,又想到下午开门时,见到的那副魂不守舍,被打湿的样子。辛恒理所应当地以为林素纯这个受气包在秦家受了委屈,所以问道:“今天做家教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想到会被辛恒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情绪,林素纯一怔,然后摇摇头说:“没有呀…做家教挺开心的,若若他们都对我很好。”
这位笨蛋虽然有时候钝钝的,但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秦女士一家都是很善良的好人。
听着语气还行,看样子不是在那里受的委屈,辛恒微微放心。本来还想接着问的他,注意到刚下进去的馄饨有些粘在一起,于是便伸手从厨具架上取了个汤勺,放进锅里轻轻搅动,试图把聚在一起的馄饨弄散一些。
林素纯薄薄的肚子隔着衣服,贴在岛台边上,她看着辛恒翻搅的动作,借机转移话题:“辛恒,你要出国读书了吗?”
或许是因为被几滴热汤溅到手背,也或许是别的。辛恒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将汤勺从锅里拿出来,把锅盖盖上,然后沉声问身边比他矮点的女孩:“谁跟你说我要出国的?”
咦?林素纯傻愣愣地歪头,看着辛恒变得不怎么明媚的侧脸,她讷讷开口:“大家都在说,你这段时间不怎么来学校是因为在忙留学的事…”
其实原话是这样的:听说班长最近不怎么来学校,是因为在和女朋友一起准备留学的事。啧,真好,估计很快就能在朋友圈刷到一对双宿双飞的留子情侣了。
想到了林素纯说的这个“大家”八成就是她前桌小米。对此,辛恒有点后悔把这个人缘极好,但也极其八卦的女孩安排到整天默不作声的林素纯的前面坐了。
虽然觉得有点无厘头,可结合最近许昭昭在申请学校的事稍微一想,辛恒就对这个八卦的产生有了些头绪,他说:“大家是不是还说,我要跟许昭昭一起出国读书?”
说到了许昭昭,林素纯望着逐渐翻腾的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辛恒的问题,毕竟之前那几次有关许昭昭的衍生记忆都不太美好。
许昭昭是一颗吞不下的钻石,哽在林素纯的心头。让她不得不开启沉默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始逃避那个美丽女孩的所有相关。
眼前蒙上一层白雾的锅盖忽然被辛恒掀起,他往里面加了一小碗水。在凉水的作用下,刚刚还沸腾的煮锅恢复了平和。有些开始变熟的小馄饨浮到了锅面上,像怎么都藏不住的心事。
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辛恒语气淡淡地给自己澄清:“我和许昭昭分手了,最近不怎么去学校也和她没什么关系。”
他瞥了一眼好像在认真听自己讲话的林素纯,继续耐心地解释:“我爷爷前一阵子练拳扭伤了脚,我没去学校的时候都在陪他。”
原来是这样,有点回神的林素纯关心道:“那爷爷现在好点了吗?”
看着她流露出来的担心神情,辛恒摸摸她的头:“就是小伤,没多大事。老爷子以前当兵的,体格好所以恢复的很快。我今天从他家走的时候,还听见他打电话说明天要去钓鱼。”
林素纯点点头,小声说:“没事就好呀…”依然是又乖又笨的样子,却让辛恒看得有点发愁,他总觉得林素纯有一种老了会买保健品的美感。
还没收回的手又揉了揉那个很喜欢跟在小米后面听八卦的笨脑袋,辛恒假装严肃地告诫道:“林素纯,不要相信那些关于我的八卦。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
根本没把辛恒的话往心里带的林素纯,顶着被揉乱的头发,也不生气,她小小“哦”了一声表示回应。
只是辛恒一眼就看出了林素纯又在扮乖,他又气又无奈地捏住她软嫩的脸颊,两根指头向中间轻轻用力,就把敷衍他的女孩捏成了正在吐泡泡的小鱼。
林素纯仰着头,抬手拉着辛恒作怪的手腕,嘟嘟囔囔:“辛恒,锅开了…”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完全煮熟的馄饨全部漂了上来,滚沸的汤水顶着它们在锅面不停翻滚。辛恒暂时没心情管这些,他垂下头,惩罚似的重重地亲了林素纯一口,才松手放过她。
又被欺负的林素纯,手垂在两侧,有点无措,她的脸颊和耳尖都泛了红,活脱脱一颗水煮桃子。满是疑惑的她头脑风暴了好一会,也没想通今天的辛恒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亲她。
反观欺负人的辛恒,心里爽得很,但脸上一点变化没有。他没事人一样将浮起来的小馄饨从冒着热气的锅里舀出来,分别盛到一旁那两个早早配好馄饨汤的碗中。
一碗飘着紫菜,蛋花和虾皮,一碗只有蛋花和虾皮。辛恒端着这两碗馄饨走出厨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林素纯紧随其后,拿着两把勺子,是一条跟屁小鱼。
早在第一次开房的时候,辛恒就知道了林素纯不喜欢吃紫菜,但他还是故意把飘着紫菜的那碗馄饨放在了她面前。林素纯默不作声地把勺子放进去,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每当面对林素纯时,辛恒那隐藏在完美面具下的恶劣因子就会不受控地冒出来,弄的他总想要欺负一下这个软绵绵的女孩。
这次也一样,所以他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就等着林素纯反应。
已经习惯逆来顺受的林素纯自然是没什么反应,现在的她连蛋糕这种折磨人的食物都能安然吞下,更何况只是以前不怎么喜欢吃的紫菜。
用勺子舀起一颗挂着紫菜的小馄饨,林素纯若无其事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刚想要放进嘴里,就被辛恒拉住了胳膊。他皱着眉说:“你不是不喜欢吃紫菜吗?”
林素纯愣了愣,随即眼睛亮亮地说:“你还记得呀…”
计划落空并且还被软声软气拆穿的辛恒没有回答,冷下脸的他整个人靠过来,张嘴吃掉了林素纯勺子里的馄饨,然后把放在茶几上的两碗馄饨交换了一下位置。
那碗本来就是特别定制的馄饨,最后还是回到了不喜欢吃紫菜的林素纯面前。达到目的的她垂下眼睫,舀着碗里面的蛋花,很轻地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带着一些狡黠。
房子里照明的灯又一次被辛恒关上了,只留下了投影仪的光亮和他时不时亮起的手机屏幕。系统默认的手机桌面上,显示今天是五月二十一日。
找了一部两个人都没看过的外国片,辛恒和林素纯坐到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一边吃夜宵,一边看电影。
电影采用了倒叙的手法,开头的第一幕便是阔别很久的男女主人公在飞机上重逢。
那代表着二人欣喜情绪的粉红色光影从幕布中映出,铺落到他们几乎要碰到的肩膀上,好似汇进漫长雨夜的一丝暖融融的光。
周日的这场绵长的雨下了很久,一直下到周一的第一堂课结束。大课间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才终于有了放晴的趋势,所以每周一的升旗仪式照常举行。
林素纯跟小米并排,一起站在班级队伍里。等待仪式开始的她,低头盯着脚下潮湿的塑胶跑道,逐渐放空思绪。
校服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她想都没想地拿出来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面一条微信消息。轻触点开,是路久,他让林素纯回头。
林素纯很听话地回头看,便看到了站在隔壁七班队伍里的路久,高高的个子,被排在最后面的位置。
看见林素纯在看自己了,路久立马冷下表情,垂着眼皮,冲她扬了扬下巴,看似完全不在意还必须彰显自己的帅气。
林素纯能看出来他是在装酷,所以很友好地冲他弯眼笑了笑。
本来没指望林素纯有什么回应的路久愣了愣,下一秒却也跟着笑了。云开雾散之下,他忽然有点晃神。操场上来来往往那么多同学和老师,可他的眼睛里却只留下了林素纯那片薄薄的身影。
脸上带着残留的笑意,把头转回来的林素纯又打开和路久的对话框,路久给她发了个小狗高傲的表情,跟刚刚他看林素纯的表情一模一样。
高傲的路久在打字:【你冲我笑什么 不是说咱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吗】
林素纯想了一下,回复道:【其实有熟一点点的…】
路久被她的用词弄得有点想笑,又问道:【熟一点点是几分熟】
林素纯好认真诚恳地回答:【三分。】
虽然只有三分,那路久也不嫌少,继续发出邀约:【那好吧 你的三分朋友因为昨天下雨没能一起遛狗有点难过 他想问你 端午节假期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林素纯欣然同意:【好呀,等会再说,我们老班儿来啦。】
看到消息后,路久便抬起了头,他看见林素纯乖乖地收起了手机。六班的班主任从她身边经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站在路久身边,玩得很好的同班男生忽然顶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你咋了?这都要夏天了,怎么还一脸春情荡漾…”
“滚蛋。”路久笑骂了一声,他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垂下头,又不自由自主地笑了笑。
那笑容三分甜蜜,三分羞涩,还有四分对情起不知所措,看得男生顿感十分恶寒:“哥,我求你了,快别笑了。”
像是想要制止路久的鬼魅微笑,男生刚说完,又连忙接上自己的话:“你听说了没,昨天江边出现了一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