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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试探
特护病房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任小月脸上心虚的表情,又怎能逃得过卫宁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
他心中掠过数个猜测,最后都化作了唇畔一抹飘忽的浅笑:
“小月,阳子他们对你干的事......我很抱歉。”
“欸?”任小月有点发懵,怎么话题突然从治病跳转到了这个方向?
男人脸色苍白羸弱,却依然风姿不减,嗓音温润:
“阳子和阿越是我的拜把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看到我这次情况很严重,才病急乱投医,去了S市找你......”
说着他又咳嗽了两声,眼睫垂下,清冷的容色越发显得出尘矜贵:
“能够在这样的时候见到你,我很开心......但我不能让你为难。你看这样好吗,今晚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这话说得让任小月心里一动,但下一秒就被打断了:
“宁哥,现在这么晚了,还是让她陪你呆会儿吧——”性情急如火的迟阳上前一步,他背后的成越也是拧着眉,明显无法接受卫宁这么“委曲求全”。
病房内其他人也不傻,哪能看不出卫宁在任小月到来之后的异常反应,赶紧附和:
“没错,都八点半了,就算订机票也要等明天。”
“任小姐就当是在B市散散心,这几天的车费食宿都不必担心。”
“妹妹你看,阿宁现在这样,你走了说不过去的......”
病房里陡然喧嚣的气氛,让任小月有点无措,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忽然意识到卫宁有多么狡猾。
这家伙是在以退为进。
他就是想让自己陪着他,不能回学校,偏偏还要装得光明磊落。
任小月毕竟年轻,又势单力薄,在周围一声声看似急切的劝说下,难免露出几分慌乱无措:
“我......”
她又看向卫宁,对方冷白的病容此刻看起来温文优美,毫无压迫之意。
“没关系的小月,”他嗓音很淡,身体靠在雪白的枕头上,眼扫过她的眼鼻口唇,仿佛要在最后的时刻多看她一会,“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听你的。”
任小月却感受这句话出来之后,卫宁的亲友团们越发不善的眼神。
总觉得她真的跑了,结局会不太妙......
“卫、卫宁,”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大学生,任小月在一圈权贵公子的注视下怂了,小声嗫嚅道,“我们是朋友,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
这话一出,男人眼底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冷玉般白皙的脸庞也多了一丝柔意:
“既然小月这么说,那就迟些再送你吧。阳子,酒店订好了吗?”
迟阳赶紧点头:“订的希尔顿,就在隔壁。”
“嗯,这几天......小月可以当作来B市旅游,需要开车去哪玩直接联系阳子他们就行。”卫宁说得轻描淡写,但任小月知道,他那两个好兄弟绝对不会把她送到除了医院以外的地方的。
毕竟把她带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安慰”卫宁吗?
当然,任小月现在怀疑卫宁的“病”跟自己有关,也不排斥留下来观察一下对方的病情。
卫宁那么精明,肯定在交谈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幸好没有对她步步紧逼。
任小月心里还在天人交战,她不确定要不要把路子蕴满血复活的原因透露给卫宁。
和自己做爱就能治好怪病......这在谁听来都像是天方夜谭吧?
想到这,小姑娘脸庞红了又白,很不自然地垂下头,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摆:
“卫宁......那个,希望你早日康复,我、我这两天会多来看看你。”
胆小的她还是没敢把自己的异常暴露给对方。
卫宁其实一直在观察她,哪怕任何一点小动作也没有错过。
对方提到路子蕴一夜复苏,面上的心虚多到快要溢出来,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他猜,她应该是跟那个男生发生了点什么,得知了某种信息。
现在又把这个信息套在了自己身上。
也就是说—— 自己这病,可能确实跟她有关。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她和路子蕴做了什么,才能对症下药。
“这样,你今天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卫宁面上依然温和,仿佛清风霁月,但手指已经在轻轻摩挲床沿—— 熟知卫宁脾性的发小们,尤其是靠得近的成越和迟阳都脸色微凝:
宁哥这个动作,通常说明他的心情不太好。
可是上一秒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任小月哪有这种观言察色的情商,她听到卫宁具有送客意味的话之后,终于松了口气,浑身像是从刑具上卸下来:
“好、好的,这么晚,我也不方便继续打扰你养病。”
“小月,以我们的关系,不用这么客气。”
关系?什么关系?
任小月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混乱又荒唐的3p夜,卫宁在她面前扯开了皮带,俯身擒住她腰肢的情形。
那时候他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阒黑如子夜里的深潭,随时都要把人淹没。
“呃,呵呵......”任小月被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脊僵硬,“那我先走了啊。”
她感觉在卫宁面前说谎简直就像是走钢丝,随时随地都可能万劫不复。
“嗯,晚安。”男人的手指一顿,唇角却轻轻抬起,看不出太多温度。
明明还在重病,唇瓣没有一丝血色,但依然给人一种无形而又庞大的压力。
任小月以前一直觉得电视剧里说的“气势逼人”都是唬小孩的,但这时却理解了那些腿软的人。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明明在笑,但整个病房都很安静,没人敢打岔。
很明显,这帮发小好友,都是以他为首的。
任小月的出身和经历注定让她很难理解卫宁跟他的朋友们的关系,但不影响她低着头,目不斜视快步出门。
小市民的心态就是这样的—— 我不看你我就是安全的。
病房门“咔哒”一关,房内的气氛才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噗,”韩雁如第一个抵唇笑了,眼眸朝着卫宁轻眨,“刚才是不是吓到她了?”
迟阳也挠挠头,不满地嘀咕:“这小妞怎么一副把我们这当狼谭虎穴的架势?我们也没说什么吧?”
卫宁笑而不语,心知任小月就是心思敏感,见识太少,把他和发小们当成一帮“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了。
事实上,就算她当场闹性子,坚持要回S市,也不会有人拦她的......顶多抱怨两句。
但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小月亮看轻好友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轻轻把话题带了过去:
“路子蕴的事......你们帮我尽快查一下,看他那边的医生有没有空。”
成越刚才一直在低头查手机,这会儿才抬起头:“路子蕴的具体资料我明早送过来,宁哥......他的症状真的跟你的一模一样。”
都是突然呕血,肝火旺盛,而且......找不到病因。
卫宁颔首,但很快又咳嗽起来,一只手掩住嘴巴,一只手拿纸:“咳咳......好,那拜托你了。”
见卫宁咳得面色涨红,本来轻松了一些的发小们赶紧围上来,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好一阵鸡飞狗跳。
期间,去拿水壶的成越被准备去喊医生的韩雁如撞了一下,兜里的东西“啪嗒”掉了下来。
“这什么啊?”韩雁如顿住脚步,指了指地上那张金色的卡片,“哪来的房卡?”
成越面色一僵:“糟了。”
这是任小月的房卡,她当时出门太着急,还是他帮忙关的门,房卡也一并拿出来,结果忘记还回去。
“咳......”卫宁胸膛震颤,用纸巾抹干了唇角的血渍,红艳的薄唇配上那双寒凉的乌眸,原本的仙气都化作了妖冶,“怎么了?”
“我忘了把房卡给她。”成越苦笑,望了眼窗下,“要不我现在追过去?”
迟阳啧了一声,拍了拍友人肩膀:“你小子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卫宁抬手,把带血的纸巾丢进床边垃圾桶,然后才望着成越,眼眸显出叁分玩味:“你怎么拿的她房卡?”
“我们在希尔顿订了两个房间,她就在我隔壁......”成越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但还是竭力稳定声音,“出门的时候,我还有迟阳跟她一起走的,她没锁房间,我帮着锁门,发现她房卡没带。”
迟阳也嗅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味儿,赶紧打了个哈哈:“没错,我俩这次为了把那小妞带过来,算是当了一次恶霸......宁哥您可千万劝劝小嫂子,别让她记恨我们啊。”
卫宁沉吟片刻,徐徐笑了,水墨画般的眉眼似乎洇开了寒雾:“......我会跟她说的。”
迟阳心里苦笑:居然真的没有否认“嫂子”这个称呼。
都这种时候了,宁哥还有儿女情长的心思,成越也真是......那丁点小心思哪瞒得过宁哥啊。
还不如早点坦白从宽呢。
卫宁也许是又吐了一次血,有些疲惫,眼皮也轻轻耷了下来:“她应该还没出正门,你们找个人去给她送房卡吧。”
成越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腿,却感觉胳臂被迟阳重重一扯。
“雁如姐,劳烦一下您大驾?”迟阳给韩雁如使了个眼色。
韩雁如勾了勾唇,心里觉得这画面还挺好玩—— 卫宁在他们圈子里素来是仙人一样不染尘埃的,长得这么俊,从来都只有求着他青睐的痴男怨女,就没见过他主动垂青哪位的。
现在好了,他不仅认了那小女孩的地位,甚至......还跟成越提了个醒。
伯父伯母估计还蒙在鼓里吧?
韩雁如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替世交家的叔叔阿姨发愁。
“行,我去找她。”身高腿长的大美女接过成越手里的房卡,意味深长地递给卫宁一眼,“就当是酬谢了。”
韩雁如走出去时,迟阳还有点纳闷:“她酬谢什么?”
卫宁阖眼,语气淡淡:“感谢我让她看了一场好戏。”
成越低着头,默不作声,他现在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另一边,酒店门口的任小月也摸到了空兜,脸色大变:她不会把房卡丢半路了吧?
她今天稀里糊涂被绑来了B市,脑子不太清醒,完全没想到房卡在别人那。
成越给她的羊羔皮大衣,里外都有暗格,所以她连忙敞开大衣,先搜里面的—— 就在此时,身旁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嗤。
任小月急着找房卡,没有在意。
但旁边那个如同百灵鸟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却带了一丝惊讶:
“阿铭,你看她穿的......是不是我之前给你看的那款羊羔皮大衣?”
任小月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玻璃旋转门的面前,停着一辆商务款的劳斯莱斯。
一个年轻的栗发女郎挽着男伴,仰起头跟他娇滴滴地说着什么,还指了指自己这边。
女郎生得楚楚动人,海藻般柔顺卷曲的棕栗色长发配着白皙皎洁的面庞,还有那双秋水剪瞳般明亮的眼睛,仿佛淡雅秋菊,令人越看越移不开眼。
即使是任小月这样的同性,也觉得此女比明艳大方的韩雁如更胜一筹,因为这种柔婉清雅的气质太罕见了。
任小月默默叹气,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有些人生来就是别人重新投胎都长不成的样子。
不过她心态很好,知道羡慕也无用,又低下头继续找房卡了。
林今瑶这边眼却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任小月—— 女孩身上穿的羊羔皮大衣实在太刺眼,本来当季新款只有在F国才有卖,国内专柜都买不到,她才拜托竹马成越去取的。
现在居然有人比她更早地穿上了这件。
而且还是这么瘦小的、平凡的女生,看她灰头土脸,妆都没怎么画,根本一点都不懂品牌风格。
“C家这款大衣是春秋系列的主推款,主打的是法式淑女风,精致与复古是它的灵魂,哪怕不搭Gianvito Rossi的复古细高跟,也该选一双颜色合衬的高跟鞋。”林今瑶拍开男友许清铭的胳臂,凝眸轻叹,似是惋惜,“她穿的居然是运动鞋......未免太随便了。”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娇养着长大,对穿搭极具眼光的富家千金,林今瑶看任小月就像在看小怪兽。
没保养过头发,没做过皮肤护理,土里土气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买得起C家大衣的人。
她隐隐后悔:就不该为了跟卫家拉关系,提前一晚赶回B市的。
遇见了这么扫兴的人,让她甚至开始嫌弃那件还没到手的同款大衣了。
“我跟成越打个电话。”林今瑶温柔地推了一把男友,“阿铭你去开房间,我等会上去。”
许清铭已经习惯了女友和她竹马藕断丝连的关系,对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感情的忠贞度是有弹性的。
他喜欢今瑶的美貌与风情,却不会为了对方吃飞醋。
毕竟论先后,自己是大学期间认识了今瑶,成越才是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
要说谁头顶最绿,那肯定不是自己。
所以许清铭只是替女友贴心地捋好耳边碎发,眼神随意瞥过不远处那个让女友不开心的“罪魁祸首”—— 对方正忙着翻兜,看起来像是在找东西。
她比女友矮了半个头,豆芽菜似的身材,确实撑不起那件雍容华贵的大衣。
不过能让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女友破防,也算一桩趣事。
想到这,许清铭微微一笑,转头信步走进酒店大厅。
63.夜袭
夜风萧瑟,希尔顿酒店的旋转玻璃门旁。
任小月脱下大衣,来回摸了好几遍,还是没能找出房卡。
“完了完了......”她开始咬手指,一般焦虑的时候,她都习惯咬点什么,并且还会不自觉地来回踱步。
好在酒店门口很开阔,她从门童这边走到前面的立柱,又走回来,脑子浑浑噩噩:
要是房卡真的丢了,自己应该是要去前台补办吧?
问题是房间号她也忘了,还有......
补办费贵吗?
自己卡里只剩不到五百块伙食费了,还要支撑半个月,真的不想出这种冤枉钱啊。
在任小月发愁时,伫立在立柱旁的林今瑶一边蹙眉,一边打电话:
“喂,是我......嗯,我跟阿铭提前到了。”
“你现在在哪?能过来吗?”
“在宁哥身边陪床?好吧,本来想让你把大衣给我送过来的,我就在旁边的希尔顿。”
林今瑶暗示到这,却没听到竹马像往常那样积极地应答,反而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喂?”她以为信号不好,拿开手机,看了眼显示屏,却发现5G信号是满格的。
任小月恰好在她面前晃过,还在窸窸窣窣地咬指甲,穿着那件白色外套晃晃悠悠,很是碍眼。
林今瑶看得黛眉紧蹙:
如果不是自己不认识这个女生,简直要以为对方在挑衅自己。
恰好电话里也响起了成越的声音:“你也在希尔顿?”
这个问法让林今瑶不太舒服:
“什么叫我也?还有谁在?”
“......我跟阳子也订了那边的房间。”成越卡顿了一下,还是轻声解释道,“这样吧,晚点我去找你和清铭。”
“嗯。”发现竹马还是随叫随到的,林今瑶稍微满意了一点,“别忘了跟我们说清楚卫宁现在什么情况,我可不想明天说错话。”
“好。”
听到这,林今瑶本打算挂了,但又看了一眼任小月的方向:
“成越,你说巧不巧,我在门口也遇到了一个穿那款大衣的女生。”
“......”手机另一端又沉默了。
林今瑶撩起耳侧的碎发,似乎想到什么,莞尔一笑:“不过她穿着很不合适,可能是尺码偏大......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呵呵。”男人那边尬笑了两声,“那个,宁哥喊我,先挂了啊。”
“等一下......喂?”林今瑶看着手机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有点意外,脸上的神色也阴了下来。
怎么搞的?
平时聊天都是成越话更多的,而且每次他都会等自己挂电话,今天居然这么反常。
林今瑶早已习惯被竹马偏爱,所以对方有一点点不上心,她都能敏感地捕捉到。
但因为没见到本尊,她只能把对方的行为归咎于卫宁—— “可能是宁哥情况不太好,他去喊医生了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绕过看起来神经兮兮的任小月往里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声。
正在思考着解决方案的任小月感觉一阵香风飘过去,淡冷的栀子香气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酒店肯定有备用房卡,不慌,说不定是我没把卡从房间里带出来。”
想到这,她就打算给成越打个电话,问清楚房间号是什么。
但下一秒,远远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任小月!”
她抬眸望过去,发现了踏着夜色快步朝自己走来的韩雁如。
明艳动人的美女挥着手里的金色卡片,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
“幸好追上你了,我还以为你上楼了呢。”
任小月疑惑:“房卡怎么......在你这?”
“成越说忘了还你。”韩雁如把东西塞进她手里,歪了歪头,“好了,我陪你上去吧,送佛送到西。”
任小月有点意外,她自忖跟韩雁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方也没有跟自己交际的必要。
韩雁如却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女人的眼睫毛又长又翘,扇动时像蝴蝶翅膀,漂亮极了。
任小月不太好意思地躲了躲:“呃......那个......”
她可没忘记韩雁如的性取向为女。
“你这是什么表情?”韩雁如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待会叫两杯红酒,我们边喝边聊天。”
“聊天?”
“对,都这个点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阿宁那边。”韩雁如边说边拖着任小月往电梯处走,“教你个小技巧,下次穿这种带毛的长外套,你可以选点深色的丝巾、腰带这种配饰压一下,免得外套看起来太臃肿。”
任小月听迷糊了:“哦......”说这个干嘛?
“细节决定成败,这样才不会浪费好看的衣服嘛。”
“谢谢......韩小姐。”任小月听出对方的好意了。
“叫我雁如吧,你是阿宁认定的朋友,我把阿宁当弟弟,你也别跟我太客气。”韩雁如又给她理了理领子,弯眸轻笑。
“好的。”原来是爱屋及乌。
两人继续往前,韩雁如一转眼,却看见了眼熟的身影:
“咦,她也回来了?”
任小月顺着她的目光一看:
又是刚才酒店门口遇到的那姑娘。
“先别过去。”韩雁如拉住了任小月,语气有点微妙,“我们等下一班电梯吧。”
“你认识她?”任小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韩雁如:“啊哈哈......林今瑶在我们圈子里很有名的。”
“有名?”
“对,她中学时代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韩雁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身边认识的男生好像都挺喜欢她的。”
“卫宁也是吗?”任小月有点惊讶,她想象不出来中学时代的卫宁是什么样子。
韩雁如扑哧一笑,语气变得揶揄:“你担心这个啊?”
任小月觉得她的语气很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不是担心,是有点好奇。”
“卫宁不一样,他以前就很傲慢,”韩雁如沉吟了一下,“不是表面上给你难堪的那种,而是他站在那,你就会感觉到他离你很远。”
任小月想了一下卫宁那张仙人般清雅脱俗的脸,不笑的话确实很有距离感。
“林今瑶很受欢迎,但比起阿宁还是差了很远。”韩雁如摇摇头,“当然,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好比的,都不是同一届。”
任小月点点头:“大家都喜欢好看的人。”
韩雁如笑了:“这倒也是,不过你别离她太近,明天见到她打个招呼就行。”
“嗯。”任小月本来也不是多嘴的人。
“成越跟她小学就认识了,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的,”韩雁如说起八卦有点上瘾,“家里也很熟,听说订过娃娃亲,后面林今瑶跟别人谈恋爱,这事就自动辟谣了。成越是不太喜欢别人提这茬的,我看他追了十几年还没死心呢。”
任小月听着,发现成越还挺痴情,这么多年都能坚持下来:“林小姐没有给他一个说法吗?”
“有啊,”韩雁如低头,声音压低,忍着幸灾乐祸的笑意,“高中毕业的时候成越跟她表白,她当众跟成越说的,‘我现在只把你当哥哥’。”
任小月眨巴眨巴眼,就像看了一场偶像剧,成越就是那个守候女主多年的苦情男二。
无论付出再多,等待再久,都是女主角的第二选择。
“我们劝过成越,但阿宁说没必要,只要某人心甘情愿就好。”韩雁如总结道,“我也觉得,反正林今瑶分了这么多个男朋友,但最好的异性朋友始终是他。”
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情感八卦结束后,任小月感觉和韩雁如的距离拉近很多。
她们一起回到房间,韩雁如还教了她一些醒酒技巧,以及睡前的美容养生小知识。
“雁如姐......”她现在喊姐也很顺口了,“卫宁的病情现在有多严重?持续多久了?”
韩雁如晃了晃红酒杯,抿了一口,有点欣慰:这女生到底还是有良心的。
“阿宁是从上周四开始发病的。”她看了眼手机,“今天是周一,吐了叁四天的血,每天都要输液,医生说找不到病灶,但可以推测,继续下去他的身体机能会逐渐衰退,僵硬......”
任小月听得心慌意乱,莫名自责,手里的酒杯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晃出了一小滩红酒,顺着她的手往地上滴。
“小心。”韩雁如挑了挑眉,拿起纸巾递过去,“你也别太紧张,阿宁家里现在已经约了国外的专家团队进行全方位的诊疗,梅奥诊所那边派来了最好的心内科医生......你在B市多留几天吧,陪陪他,他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骨子里挺脆弱的。”
任小月沉默了一会:“......嗯。”
韩雁如放下杯子,意有所指:“你知道吗,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女生这样。”
......
深夜,韩雁如离开后,任小月带着微醺的醉意洗了个澡,心跳越来越快。
“是我的错吗?”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颊红润,浑身赤裸的女孩,咬紧了嘴唇。
她现在基本能断定,卫宁和路子蕴的情况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在开学的那周,同一天认识了自己。
开始吐血的时间也是同一天。
是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病毒,才会让他们都变成这样?
任小月心惊肉跳,按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仗着酒意,心虚的她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之前治好了路子蕴,是不是—— 也能治好卫宁?
时针指向十二点,女孩换上白天成越给的那套衣服,深吸一口气,带上了大衣和房卡,以及一盒酒店柜子里提供的避孕套,往距离酒店不到一百米的医院走去。
此刻,特护病房这边已经空荡荡的,只剩门口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人员守着。
卫宁喜静,休息时不喜欢旁边有人,所以他的亲友们也不会在深夜陪床。
卫宁的父母也注意到这点,考虑到每天拜访的人那么多,会打扰小儿子养病的心情,严格限制了探视时间。
所以任小月再次来到这里时,整条走廊都是空荡荡的。
特护病房这个区很宽敞,就是要验证家属码,才能搭乘电梯。
任小月原本纠结着要怎么上去,刚好有个拎着热水壶的阿姨在她前面走过去,她灵机一动,跟着对方通过了保安身侧。
阿姨以为任小月是懒得出示家属码,还笑了下:“这里进出是有点麻烦的。”
“嗯。”任小月心里松了口气,乖巧点头。
“你去几楼啊?”
“四楼,谢谢阿姨。”她很有礼貌地朝对方抿唇一笑。
“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来照顾病人的,累不累?”
“呃......呵呵......还好。”心知对方是误会自己了,任小月也没好意思澄清。
她现在被风一吹,涨热的脑袋已经凉下来了:
待会—— 要怎么跟卫宁说啊?
总不能趁他睡着......把他给迷奸了吧?
不行不行,任小月顿住脚步,发现自己脑袋一热的后果居然这么严重。
她咽了口唾沫,最后还是停在了卫宁的病房前。
有个看护人员靠在凳子上睡着了,任小月不知道要不要叫醒对方。
但转念一想,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脸庞红得像番茄的少女拼命给自己鼓劲,告诉自己“都是为了救他的命”,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卫宁是个浅眠的人,尤其是在生病后,他就对声音更加敏感了。
门打开又关上,声音很轻,像是有人攒着劲。
医院里也会招贼吗?
卫宁睁开眼,侧了侧头,下一秒,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屋子里的窗帘没拉,月光从外面透进来,照亮了僵硬在原地的少女。
她个子娇小,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像一只笨拙的小企鹅,眼睛无措又可怜地看着他,似乎有点始料不及。
卫宁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糟糕。
都产生幻觉了。
白天看到她来的时候,他就想着如果真的要死,他也要再操她一次,让她忘不掉自己再死。
现在他的小月亮活生生来到眼前,他反而不太敢信。
“卫、卫宁......”任小月被他的眼望得更尴尬了。
救命,谁能教教她该怎么说?
男人却在她咬着嘴唇的时候,轻轻勾起了唇角:
“是真的啊。”
“欸?”
“小月,我没想到......”卫宁莞尔,苍白的皮肤隐隐透出一点红晕,不知是兴奋还是害羞,那张漂亮的脸庞在月光下仿佛要羽化登仙,“你会来夜袭我。”
“不、不是——”任小月被他说中心思,羞窘得差点跳了起来,“我......”
叁更半夜,偷偷摸摸,这不是夜袭还是什么?
百口莫辩的小姑娘磕巴了一会儿,终于咬咬牙,走上前:
“卫宁,你听我说,我......我有个猜测,但我不知道对不对,所以才来找你验证。”
“什么?”
“就是,你的病,我可能有办法解决。”
“你说。”
感觉自己已经抛弃了廉耻心的女孩闭着眼,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挤出来:
“跟我做一次。”
长久的沉默之后,卫宁扬起唇角,眼底墨色如海潮般翻滚上来:“哦?”
任小月深吸气:“我不是在开玩笑。”
卫宁似乎想到什么,眯了眯眼:“路子蕴就是这样解决的吗?”
任小月:......能别提其他人吗?
“小月,以后在我面前尽量不要撒谎。”卫宁歪了歪头,语气意味深长,“你太傻了。”
“我......我才不傻。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任小月感觉自己的勇气都快耗尽了,“我先说明啊,待会做完如果没用,你也不许怪我,我不负责的。”
“不行,你要负责。”男人轻笑一声,嗓音沙沙的,多了丝引诱的味道,“一次不行,可以多来几次。”
“卫宁——”任小月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丢尽了脸,她本来可以装鸵鸟的,要不是良心过不去,她才不会冒着风险深夜来找他,“你、你别太过分。”
她已经牺牲很大了。
看到小姑娘已经脸红得快要爆炸,卫宁感觉自己的下腹也窜起了汹涌的热意,喉结跟着滚动:
“既然如此......”
“那就试验一下吧。”
他从未想到,对方会送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哪怕他依然不相信这种离奇的“治疗方案”,但谁能拒绝主动送到嘴的肉呢?
64.出水
特护病房里,月光如水,病床上身形颀长、高鼻薄唇的男人穿着一袭蓝白条的病服,容色慵懒,挺立的锁骨和微凸的喉结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小月,我病了,现在动不了。”
他的嗓音听起来低沉又喑哑,像是在示弱,又像是在暗示。
任小月和他眼神撞了一下,就被里面浓稠的欲色一烫,赶紧挪开视线,嘴唇紧张地咬了咬:
“啊......”
他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她——要她主动一点吧?
偌大的房间此刻没开灯,安静得可怕,在卫宁幽幽的注视下,任小月揪紧了手指:
“那个......卫宁,我、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吗?”
她有点后悔,总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可是再拖下去,来探望卫宁的人又会变多,就更没机会帮他“治病”了。
“就在这里什么?”男人面容清冷,语气无辜。
任小月气恼地瞪他一眼,差点把外套上的小羊毛给扯下来:“明知故问!”
“嘘,小声点,”卫宁晃了晃那根修长的手指,放在唇前,用口型示意她,“隔墙有耳。”
任小月一惊,眼眸睁大,僵硬地往后面的房门看了看。
她可没忘记门口守着一个护工。
“那个......我去锁门。”任小月心虚极了,下意识想要走过去反锁,却听见床上的青年轻咳。
“不行,”卫宁手指抵着唇瓣,咳嗽了两声,眼眸睐起,“这样就此地无银叁百两了。”
任小月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脑子有点钝:“为什么?”
“因为半夜会有护士查房。”卫宁叹了口气,“看护我的人也每个小时进来检查一次我的情况,以防万一。”
如果直接锁门的话,他们很快就发现了。
任小月恍然,然后就是一阵尴尬:“那、那我们速战速决......”
然后她的脸就热得胀起来,啊啊啊,老天爷,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卫宁被她直白的话语逗笑,弯起的眼看起来盛满了星光:“......就这么迫不及待?”
任小月发现这个神仙贵公子居然也有孩童般顽劣的一面:“卫宁——”
真过分,他都病得这么严重了,居然还一脸淡定,搞得自己皇上不急太监急。
卫宁见她攥拳,气鼓鼓的,不由莞尔,多日以来躺在医院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其实早在她进来时,他就已经把浑身上下,从发丝尖到脚踝都扫视了一遍,下腹也难以自持地发热发硬。
要不是没开灯加上薄被掩着,格外热情的小卫宁恐怕会把他面前色厉内荏的小姑娘吓一跳。
任小月拍了拍滚烫的脸,努力装平静:“算了,不跟你计较,门不关可以,我拉帘子总行了吧?”
病床上方有一个U形滑杆,可以拉起布帘,保护病人隐私。
作为一个从未在床事上主动过的人,任小月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要不是怕卫宁死翘翘......
她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忍着羞窘转过身去,“哗啦啦”扯上了厚实的布帘,制造了一个更加私密的空间后,才不情不愿地走向病床边:
“卫宁,你现在真的动不了?”
男人伸出一只手臂,很快就耷了下来,看起来有点可怜。
任小月心道:都开始四肢麻痹了,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要瘫痪?
造孽哦,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少女下定决心,在男人那双温柔又暗沉的眼瞳注视中,缓缓地脱下了羊羔毛外套,从兜里掏出了那盒避孕套:
“卫宁......你......这个要我帮你戴吗?”
卫宁望着羞耻到爆炸,却还是忍着气性,小声关心自己的蠢姑娘,微微笑了:
“不太行,还是得你来。”
任小月:......可恶,来就来。
她吸了吸鼻子,虽然有点委屈,但也不敢再拖拉下去。
很快,任小月撕开盒子的塑料纸,打开包装,取出了一片湿漉漉的薄膜“小雨伞”,在男人的指点下笨拙地用手指套进去,把它撑开。
然后,她颤颤巍巍坐在了卫宁的床上。
卫宁的病床不大,也就刚够他躺的大小—— 任小月留意到下面还有轮子,脑门都开始冒冷汗了:“那个......这床稳的吧?”
“稳不稳,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卫宁轻笑,掀开被子,抓着她的手,“现在你先帮我套上它,乖......”
“你明明能动......”任小月忽然发现不对,原本连手都抬不起的某人怎么突然又行了?
她感觉自己被耍,顿时又气又羞,一转眼又看到对方白色的病服裤顶起一个鼓包的位置,脑袋嗡嗡作响:
“你、你不要脸。”
殊不料,卫宁被她细弱慌乱的嗓音一激,鼓起的地方反而越发膨胀。
“小月,来摸摸它......”他沙哑的嗓音就像是夜里引诱她的蛇,“你看,我只有手是好的,腿还是动不了,今晚只能靠你发发善心,救我一把了......”
他都那么多天没碰过她了,自从那次开荤,一直想念得紧。
现在可不是盼着她这个“女菩萨”大发慈悲,肉身布施么?
任小月本就心志不坚,加上那点点良心谴责,也只能被他拉着手,把手指放在了那火热的硕物上。
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指腹一碰,那玩意就像有意识般一跳,把她吓得低呼一声,差点站起来。
还是卫宁硬生生钳着她的手,才让她勉强恢复镇定:
“你、你这个太恐怖了......”
怎么一动一动的,还那么热。
之前那次3p的记忆,任小月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毕竟当时她中了药,脑子浑浑噩噩。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感受”男人的那根东西。
她缩了缩鼻尖,心底百般后悔,却还是被赶鸭子上架,慢慢褪下了男人的裤子,在一片昏暗中继续去摸那团灼热。
肉茎狰狞,黏糊烫手,任小月咽了口唾沫,几乎能感受到阴茎顶端冒着的热气。
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晚卫宁抱着她,从后面顶弄她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却让她的穴口莫名的发痒。
另一边,卫宁再怎么能忍,冠玉般的脸庞也因为高涨的情欲泛起了绯晕,呼吸声陡然紧促:“再往下一点......嗯......”
任小月一只手有点忙不过来,却又不敢声张,就好像握着地雷似的,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慢慢把安全套从他凸起的顶端往下包裹。
不得不说,某人这根玩意她用两只手才握得住,待会要是塞进自己身体里—— 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双腿发颤,小穴蠕动了几下,有些本能地畏惧。
但卫宁却轻拍她的大腿,嗓音淡淡:“这个姿势会很别扭,你还是坐上来弄吧。”
任小月僵持片刻,心道反正是要上床来那么一遭的,便也脱了鞋,腿一跨,坐在男人身上,深呼吸:
“卫宁,你不许乱动,等我套好再说。”
听她威胁自己,卫宁舔了舔唇,心里那头野兽有些压不住笼头,恨不得立即冲出来,把身上柔软的女体撞碎,让她哭着求饶。
不过他面上装得很从容,眼角眉梢都是融化的春光,声音像是要把他面前的姑娘温柔地溺毙:
“小月,你买的套小了一号,可能会有点紧,你先把它稍微撑大,然后抓稳我的......嗯,真棒......别太用力掐它的头......”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呼吸加重,眼中涌现强烈的欲望,性感的喘息声听得他身上的任小月脸红心跳。
女孩手指柔软瘦小,抓住男人鼓胀的肉茎时,手指甲无意识地刮过龟头和铃口,把卫宁摸得气血翻涌,有些后悔自己找了个没力气的借口,失去了主动权,没办法立刻把人反压在身下肆意鞭挞。
不过做戏便要做到底,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他轻喘着气,手指摸着她的大腿,一直往上,捏住她的牛仔裤拉链:“小月......嗯......你知道......待会要做什么吧?”
“我、我知道,”任小月心里七上八下,伸出一只手去按他作乱的手,但牛仔裤却被他熟练地扯开了裤头,他的手掌也顺势塞进去,按住了内裤的花心,轻揉缓搓。
“嗯......别这......哈......”小姑娘羞得差点跳起来,但因为跨坐的不雅姿势,被卫宁的手轻易按了回来。
“小月这里有点湿了......我给你擦一擦。”卫宁隔着薄薄的内裤,手指轻快地揉弄着她热乎乎的阴阜,指甲刮过她的花蕊,把人逼得扭腰不止,“唔,越擦越多了,很舒服吗......”
“呜......卫宁......你混蛋......”任小月没想到安全套刚弄好,这人就不装了,手上的力气还这么大,按着她的后腰把她往那根硕大的硬物上推。
任小月被搓出了点点湿意,绵软的花户和他赤裸的硬物互相摩挲,差点没打起哆嗦。
“啊呜......”她呻吟出声,下一秒却反应过来这里是病房,不敢叫得太响,慌忙咬住嘴唇,“嗯......慢点......”
卫宁却已经耐心告罄了,神仙也受不住她这么黏糊糊的叫唤。
男人一只手稍稍抬起她的臀部,另外一只手用力把她内裤连带牛仔裤褪到腿弯,让她下身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中。
病房里开了暖气,倒是不冷,就是任小月忍不住羞意,自己的花穴正好落在了那根男茎的正上方,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
她只能用力地掐对方的胳臂,屁股扭了扭:“你别乱来......我、我们慢慢地......先预热一下。”
女孩小声抱怨,双手反按着卫宁的胳臂肘,想把他往下推,结果却发现推不动。
“......你!”
她有点慌了。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卫宁应该病蔫蔫的,自己抓紧时间脱了裤子把事儿办完就能跑路了,对方肯定也没力气阻止她。
谁能想到卫宁这个家伙......剩下的力气也这么大?
说好的病了,就是这个病法?
“小月,来都来了,你不会想跑吧?”男人隐没在黑暗里的脸庞看不清深色,只有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格外幽深。
“当、当然不可能。”
“那你应该做点什么呢?要我教你么?”卫宁轻拍她的臀肉,“啪啪”两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
任小月被拍得微疼,小穴下意识一抽,紧张不已:“嘘!你疯了吗......”
居然还打她屁股,就不怕外面的人突然进来查房吗?
“卫宁,你别......别绕弯子了。”任小月大概猜出对方肯定有什么想法,才会故意折腾自己,“我说了跟你做......就不会反悔......嗯......你能不能冷静点?”
卫宁的手从臀缝里摸进去,指尖绕着她的花唇缝打转,带着一丝温柔的恶意:
“宝贝,不冷静的是你,小逼都湿得一直流口水了......”
任小月被他的荤话说得僵硬极了,耳根红得像烤熟了:“呜......还不是你......嗯啊......”
还不是他一直在挑逗自己?
男人的指尖逗弄着她的花心,把她搅得脑子也跟浆糊似的,醺醺然不能自已。
但很快,他的下一句话就让任小月惊醒了:
“小月,你坐上来吧。”
虽然看不清楚,但任小月还是看了一眼对方腹部往下的那根巨物,轻轻打了个寒颤:
“我......坐上去?”
她没试过女上位啊,救命!
偏偏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轻笑一声,又慢条斯理地哄她:
“对,不是说要帮我么?你自己上来。”
任·做爱菜鸟·小月两股战战:
“我、我不会啊——”
她找不准位置的话,不会把卫宁的命根子给坐断了吧?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推门声。
“卫先生,您醒了吗?我听到里面有动静......”
黑暗中,任小月浑身都僵直了。
艹,怕什么来什么!
卫宁却很淡定,手掌摩挲着她的腰,把人按在了自己怀里,被子一拉,盖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梦,说了点梦话,没吵到你吧?”男人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压抑着什么。
“呃,当然不会。”偷懒小憩了一会儿的护工揉揉眼,总感觉自己睡梦中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不过卫宁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
床帘没有拉开,看护人员也不敢靠太近。
他这个雇主领域意识很强,不能接受别人和他一个房间休息,护工也很有分寸,不会刻意窥探。
而且为了这份丰厚的薪水,他对这位生了怪病的大少爷还是非常耐心的:
“您要不要现在喝点水?我去给您倒过来。”
不过,大少爷似乎并不领情,在里面冷哼了一声,被子也弄得窸窸窣窣的:
“......水就不用了,我有。”
“你出去休息吧,现在不用查房,没你的事。”
护工还是很有分辨能力的,一听就知道对方不太耐烦,估计是被吵醒的缘故。
为了防止得罪雇主,护工赶紧应了声好,脚步敏捷地飞速离开病房。
在他关上门之后,帘子里,床上的男女又重新动作起来。
少女趴在男人胸口,努力地咬紧自己的嘴巴,手撑在对方的胳臂上,扭着腰想逃开对方在自己的花穴里作乱的手指。
她万万没想到卫宁居然胆大包天到了这个地步。
刚才护工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这个疯子居然把手指塞进了她没有任何遮挡的花心,顺着穴口探了进去。
任小月差点叫出声来,但也只能浑身颤抖着,竭力忍住想要尖叫的欲望。
小姑娘到底天真,还不知道眼前看起来清风朗月般出尘的“仙人”骨子里就是个荤素不忌的恶徒。
要不然怎么会被宋姚取了个“假仙”的外号?
无非就是骨子里狂肆,面上功夫却做得极好。
现在护工走了,他却没有放过怀里的女孩,反而噙笑,故意轻咬她的耳垂:
“小月......刺激吗?是不是很爽,刚才紧得把我的手指都吸住了......好孩子......乖宝......水怎么出了这么多呢......”
“呜......嗯嗯......哈啊......不要......那么快呜呜......”任小月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在他手指的抽送下像一只委屈的小动物,发出急促的气音。
狭窄的病床轻轻晃动着,被窝里濡湿又粘腻的,两个光洁无遮的下体紧挨着彼此。
“卫宁——”任小月被强烈的羞耻感和快感缠住,脸庞涨红,恼火地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被她咬住不放的男人笑意更浓,手指在甬道里抽送得越来越快,甚至带出了“啧啧”的淫靡水声。
“刚才他问我要不要水,我就在想......”男人清冷的眉眼此刻妖气尽显,他俯首呵了口气,逗弄着少女的耳朵,“我手上全都是水呢,都是你喂给我的。”
任小月耳朵痒得厉害,穴道里又被他按在敏感点上,吊着不上不下,只能两腿战栗,眼眶憋得湿红了一块。
“呜呜,骗子......”
说好的重病缠身浑身无力任凭宰割呢?
65.病房
当任小月被对方掐着腰托着臀,慢慢对准位置,感受到那根挺立灼热的硬物时,脸色越来越白:
“等会......啊......”
勃起的男根粗壮硕大,直径可观,连龟头都是鼓起来的,她亲手摸过,也就越发担心坐下去的时候,那玩意会把自己的小逼撑破......
“你慢点......呜呜......”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紧张地咬紧牙关,揪紧卫宁身上的病服领口,结果因为太用力,还把人家的纽扣给扒开了。
卫宁的胸膛顿时露出一截,虽然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但不断从指腹传来的热度烫得让她想要躲开。
“小月,别乱动,”他轻笑了一声,嗓音已经沙哑得厉害,却又格外温柔,“我不会乱来的......一点点进去可以吗?”
任小月轻轻打了个哆嗦,可能是因为眼前视线不明,所以身体的每一寸触感都更加明显。
臀部暴露在空气里有些凉,可是腿心湿润粘腻的花液一直顺着腿根往下淌,让她觉得瘙痒得厉害。
卫宁掐着她的臀肉,一只手从她的臀缝滑到花唇,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分,就把那两瓣微张的嫩肉打开了,暴露出里面娇嫩的小洞。
洞里刚被他的手指侵犯过一轮,小姑娘当时双腿都止不住打颤,泄了他一手的淫水。
通过几场性爱的开发,她现在越来越敏感了,身体也越发本能地适应男人的挑逗。
卫宁忍了半个小时耐心陪她做前戏,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情欲已经被自己催发,此刻便是他收获的时刻。
为了让她的第一次“女上位”能够顺利进行,他哪怕再想操进去,甚至眼眶都憋红了,都还是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尽力不吓到她。
“小月,放松点......对,乖。”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准了悬在自己的阴茎上方滴滴答答“流着口水”的小嫩阜,将她的臀部缓缓往下压—— “啊哈......”任小月感受到他的阴茎头像一只冰冷的蛇,从她最痒的地方不断往里钻入,鼓胀的龟头就像嘶嘶吐信的蛇头,左右试探着,想要寻找一条深入最里面的道路。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缓慢磨人、仿佛被凌迟般的刺激感—— 整个人都快要热疯了,偏偏摸不准那根巨物还要顶得多深才肯停止。
“好、好了没......”她一边小声抽气,一边带着哭腔制止他继续按着自己的腰往下掐,“就到这......够了......呜呃......再进去......就不行了啊哈......”
卫宁却只是用手拍了拍小姑娘颤抖的、渗着汗水的腰窝,没给她回复。
毕竟要是告诉她自己现在才进了一半,她肯定要吓得抽身逃走。
这里必须一提,当肉茎再一次探入她的身体里,感受到紧致又热情的包裹时,卫宁舒服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浑身上下原本焦躁暴烈的火,也像是被骤然安抚,让他的精神状态前所未有地变好。
大脑重获清明,就像久旱逢甘霖,让卫宁在插入时越发耐心细致。
他现在一只手用来扶着她的臀瓣,一只手却从她的后腰摩挲往上,摸到她的腰线,肚脐 ,再一直向上......到内衣带子。
任小月穿的内衣质量算不上很好,淘宝五六十左右一件,偶尔打折可能更便宜,因此布料摸起来也相当粗糙。
卫宁蹙了蹙眉,难得生出几分自责:
上次做的时候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但在心上人隐忍的幼猫般的呻吟声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只见他轻柔地把她的胸罩往上一推,把她左边的鸽乳露了出来,指尖拧着那颗发硬的红果,稍稍用力,激得他身上的小姑娘呜咽了一声,穴口猛缩。
“啊!呜呜......别捏......啊......卫宁......啊嗯嗯......”
上下失守,任小月一时间分不清先顾哪头才好。
也就在这一刻,狡猾的卫宁终于不再客气,腰身往上一挺,同时把她的屁股往下一摁,“噗嗤”一声,粗壮的阴茎整根没入,就像巨斧般把她娇小的身体撑开了。
任小月眼眶睁大,生理性的眼泪下意识蹿了出来,嘴巴微微张着,像是不敢相信。
但体内的胀痛感提醒了她上当的事实,那根硕大的男根此刻已经吸住了她的整个穴道,严丝密缝地嵌合在一起,让她有种动弹不得的恐慌感。
“傻子,动一动。”卫宁眼底欲望肆虐,但还是强行忍住,只是拍了拍她的臀,“现在你得用点力气了。”
女上位的精髓,就在于女方可以通过抬臀的动作,掌控深浅和交合的频率。
但任小月确实没经验,她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作,男人的龟头就要顶到子宫口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宫口位置也没有具体的认知,但她就是觉得......
这样的深度大概是她接触过的性爱里,最深入的一次。
“呜......”越来越慌张的她忍不住挠了一下卫宁的胸口,带着一丝无措,“你混蛋......呜呜......我、我动不了......”
男人被她卡得额头都渗出细汗了,那双狐狸般细长的凤眸敛着,低低地吐息:
“小月......可以的,屁股扭一扭,想象你在用你的小逼强奸我——”
任小月脸庞热得快要爆炸:“哈?你......你说什么......”
卫宁无法,只得耐着性子用手指导她:“对,先抬起来,嗯......不要全部出去,然后再坐下来......”
任小月被他强行“指导”,艰涩地上下起伏了几下,很快就感受到了那根男茎凸起的地方蹭到自己穴道某一处时,她整个人会特别酥麻。
“啊......哈啊......这样......呜......对不对......啊啊......”
小穴里那块地方被他结结实实地顶到时,任小月整个人都好像漂浮在云端,整个人爽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羞耻的,但为什么摇晃腰肢,上下颠簸的速度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以至于到最后,卫宁的手已经从她的屁股转向手臂,把她两只原本推在他胸膛上的手捉住,她还是没有发现。
卫宁也很愉悦地欣赏着他的小月亮一点点堕落的姿态,她力气小,必须撑在自己的胸膛上才能发力,没动几下就气喘吁吁,但在他听来却可爱得让他的下体越发膨胀。
“好粗......又顶到......顶到我了啊哈......呜呃......坏、坏人......啊呜......呃呃......”
任小月觉得自己疯了,好像在用一根叁十六点五度的仿真男根自慰,马上就要攀升到极点—— 所以这会儿她有点压不住声音,抬臀越来越快,最后随着她轻轻的一声抽噎,整个人落了下来,交合处溢出了大股温热的淫液,和他的性器一起黏糊糊地粘住,紧连在一起。
而她也无力地瘫软在了男人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一片失神。
“啧......”卫宁被她抽搐的穴道挤得差点射了,但好在长年的锻炼以及自制力让他没有丢这个脸,那根硕大的肉茎依然精神抖擞,等待着它的主人发动。
她获得高潮的速度太快了,就连卫宁也没想到—— “小月,你这也太快了吧......”他叹了口气,她爽完就算,自己还硬着呢,看样子也指望不上她帮忙,只能自力更生。
卫宁现在大脑舒畅,身体的元气似乎也在一点点恢复,让他有了更充分的力气行动。
于是他把娇小的女孩搂着,轻巧地翻了个身。
任小月刚高潮完,浑身乏力,只能任由他动作。
但下一秒,她却睁大眼睛,目送着自己的一只腿被他抬起,同时穴里的那根东西顽劣地跳了跳,然后狠狠地往里一顶,把她撞得腰都挺了起来:“啊!”
她叫声太大,下一秒就被俯身的卫宁堵住了唇瓣,只能“呜呜”地蹬腿。
被她搞得不上不下,鸡巴梆硬的男人这会可不怎么好说话,恢复成男上女下的姿势后,他实在难以忍耐,干脆一下又一下地把她顶起来又落下,鼓胀的男根撑得小姑娘眼泪都在眼眶里晃晃荡荡的,止不住呜咽。
“卫......啊......呜呜......嗯呃.....啊别这样......嗯......”任小月感觉自己要被他撞散架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上身的衣服布料不断摩挲,下体“噗嗤噗嗤”地进进出出,连带着他的阴囊也跟着拍在她的穴口,搅出啪啪的响动。
卫宁大开大合的鞭挞着身下柔软的女体,简直像是要把自己挤进她的子宫里一样用力。
这些日子,被她拉黑,身体又垮了,让他胸口总是窝着一团火。
现在这团火被她的身体熄灭了,全都化作了想要从她身上讨回来的汹涌欲潮。
不得不说,跟任小月性器相连,水乳交融的快感让卫宁意识到,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
比她漂亮、更符合他审美的女孩,世界上千千万万,但不会再有人能给他这么强烈的情感刺激了。
就像对小王子来说,玫瑰有无数朵,但他要保护的“玫瑰”只有那特殊的、任性的、被他骄纵坏了的一朵。
再一次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急促破碎的呻吟声,卫宁忍不住又去亲她。
他发现,做爱和性交是两码事。
抱一个你爱的女人,和单纯动一根鸡巴,体验是天差地别的。
当你在乎她的时候,她脸上滚落的汗水都是甜的,呼吸时呵在胸口的热气也是暖的,身体的每一寸都是让你珍视的。
甚至就算她咬你,瞪你,骂你,都是可爱的小动物行径。
他这么想着,手指覆上她的脸颊,亲昵地摸了摸,下身同时挺进又推出,把她软烂的小逼肏得水声四溅,小嘴只能发出无助的呻吟,方才有了一丝满足感。
不管她身上有什么秘密......都必须留在自己身边。
生是他的,死也跑不了。
卫宁温柔地衔住她的唇瓣,一边用舌头抚弄她的唇舌,一边把她撞得奶子乱摇,双腿颤颤,直到两人的肢体都像是融化在了一起,不管怎么动都无法分离。
......
任小月已经没有力气担心病房里的自己会不会暴露了。
她现在被许久没开荤的卫宁反过身体,脱掉了上衣和胸罩,露出削瘦的背和两只被他捏得红肿的嫩乳,死死压在床褥间,手抓着枕头,像一只案板上的鱼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巍巍。
女孩的臀部翘起,被男人的手抓着,缓缓插入了那根战斗力异常强悍的性器,坚硬滚烫的柱身一寸寸拓开她的穴肉,龟头一直撑到最深处,又酸又麻。
“呜......还没完吗......”她好想哭,明明刚才做了一次女上位,还有一次正常位,为什么卫宁还那么精神?
实际上,感觉到自己“大病初愈”的卫宁,不仅很精神,还打算一次性把她欠自己的补回来。
于是,小小的一张病床上,少女趴着,被身后的男人抬起大腿顶得面颊酡红,恨不得尖叫出声,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咬着枕头“呜呜”摇头,忍受身体里着强烈的、电流蹿来蹿去的刺激感。
男人见她细嫩的手指攥着床单,后背一直哆嗦,变从背部一路往上啄吻,像细密的雨滴,把她吻得魂酥骨软,身体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他垂眸,黢黑的眸子盯着俯卧在床上的少女好几秒,整个人忽然从后面严实地压了上去,迭在她身上,下体继续在她小穴里大肆驰骋,搅出粘稠又淫乱的水声。
从上方俯瞰,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就像一艘在海浪间颠簸起伏的小船,赤裸的身体间没有一丝缝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无论男人身下的女孩想怎么挣扎,都不得不随着男人越来越凶猛的动作沉沦。
在她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男人一声低哼,伴随而来的是“噗噗”喷发的白浊,把她穴道瞬间撑满的分量让她有种几乎要漏出来的尿意,却又被男人的阴茎死死堵住。
“呜呜......”她拼命摇头,眼睫毛上沾着泪意,身体也在高潮的余韵中抽搐着,除了喘息和忍耐,脑袋里一片空白。
“小月......”男人低声喘息着,嗓音性感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上瘾的恶劣,“唔......这次小逼怎么不喷水了?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再来一次怎么样?”
他怎么还没完?!
可怜的小姑娘以她那点贫瘠的性生活知识,根本想象不到正值壮年、久旱逢甘霖的男人能玩得多开,坚持多久。
但没关系,因为体力消耗过大,被卫宁再一次掰开腿之前,她就已经顶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66.小丑
次日清晨。
任小月睁开眼,就被窗外射进来的日光刺得抬起手:“呃”
身体每一寸都像是被卡车碾过般酸痛无力似乎发生了非常不妙的事情。
她揉揉眼,停顿了几秒,接着终于清醒,一屁股坐了起来。
低头一看,身上的T恤牛仔裤都换成了崭新的裙子。
如果不是胸前密密麻麻的红痕,她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春梦。
她不敢放松,偷偷去摸下半身,内裤和腿根倒是干爽,像是被毛巾细细擦拭过。
屁股下面本来湿漉漉的床单,也换了张新的。
这些善后工作都是卫宁干的?
在她不安地检查着自己全身上下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了挽着衣袖,把病服换成了西装衬衫的年轻男人。
对方清冷昳丽的脸庞此刻散发着一种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气场,仿佛野兽餍足后的从容慵懒。
“小月,你醒了?”男人朝她微微一笑,整个房间都好像亮了起来,“想吃点什么,我约了汉宫的厨师,他们很快就到了。”
“汉宫”是B市最难预约的五星酒楼,提供私厨上门,但价格绝非一般人能接受的水平。
在卫宁住院期间,基本每天早晨都会叫这家酒楼的外卖—— 如果不是医院里不许私自开灶,卫家甚至还打算请几位大厨随时待命,以便卫宁这个家族里最受宠的小儿子能够吃上最新鲜的食材。
不过任小月还不知道自己蹭的这顿早茶的含金量。 可能是昨晚干得太猛,她脑子有点断片,就像看电视的时候漏了一集:更多类似文章:j i z ai 8.co m
“呃卫宁你没事了?”
仙姿佚貌的大帅哥轻轻笑了下,坐在她身侧,捉住了女孩细瘦的手摩挲片刻,意味深长道:
“你觉得呢?”
任小月见他眼神清明,脸庞也比昨天多了几分红润的气色,说话时的口吻也相当淡定—— 还用猜吗?他果然和路子蕴都一样,被自己“治”好了。
不过这种瞎猫撞上死耗子的猜测成真,也让她生出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所以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女孩咽了口唾沫,倏地低下了眼睛,不敢再往卫宁的方向看。
她心想,卫宁现在绝对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他、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发现任小月垂头攥紧被单,不愿跟自己对视的架势,青年眼底多了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小月,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啊。”任小月咬了咬唇瓣,近乎呢喃,“你、你好了就行,我要先走了。”
她知道待会来探视的人肯定越来越多,而卫宁的交际圈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还是先溜为妙。
但她还没来得及下地,就被卫宁按住了肩膀,男人此刻伫立在她身前,白皙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一根根压在任小月的肩胛穴道上,让她浑身一怔。
“呃”小姑娘为了掩盖心虚,只能抬眼瞪他,“你干嘛拦着我?待会你的朋友亲人来了,我躺在这,你站在下面不觉得很奇怪吗?”
“比起这个,我倒觉得一夜康复的奇迹更让他们奇怪。”卫宁却睐起眼眸,俯身在她耳边温柔哄问,“小月,你确定没有其他事情想跟我说吗?”
任小月心知他肯定是被自己身上的不科学力量震惊到了,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
“我、我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路子蕴的情况跟你是一样的。”
卫宁“嗯”了一声:“所以你拥有能让我跟他生病的能力?”
“不是我!”任小月当即急了,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污蔑,“我哪有这种手段?”
要是有,她还能母单这么多年?
卫宁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昨晚酣畅淋漓的一场欢爱 ,就像灵丹妙药,真的把他救回来了。
卫宁能够明显感觉到,原本胸口的堵胀荡然无存,逐渐僵硬的四肢也恢复了灵活,仿佛这几天的病只是一场梦。
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变化,让他不得不相信任小月昨晚的说法。
而且抛开自己,光看成越昨晚的表现,卫宁就已经笃定任小月不对劲。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的感情,都挡不住和这小丫头的一面之缘。
不过,相较于上周被拉黑后的不满,吃饱餍足的卫宁已经不再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无论任小月背后有着怎样的力量,但能够牵动自己情绪起伏的只有她。
或许正是患过“绝症”,卫宁才能清楚地发现,自己最不甘心的事情—— 不是什么宏图大业,而是没能让任小月死心塌地留在自己身边。
卫宁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向来不喜欢内耗,所以他把这份不甘静悄悄地收敛起来,只留下一个温柔又迷惑人心的表面。
“小月,别着急,我相信你。”他盯着心爱的小姑娘,缓缓道。
任小月也稍稍平静了一点:“我真的没骗人。”
卫宁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我知道,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他并不急于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答案。
在他看来,只要人到自己手里,后面的魑魅魍魉迟早都会暴露出来。
而他在过程中享受到的这种顶级的情欲刺激,是正常情况下永远都无法体验的。
不会再有人能像任小月这样给他连同血液都一起沸腾的兴奋感, 因为这种情绪本身就是违背卫宁处事原则的。
他以前不是没遇过从精神到身体都相当默契的前任,但哪怕最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得到的情感体验也比不过现在的万分之一。
任小月的身体可以带给他毁灭般恐怖的欲望,又可以带来回归母体般温暖的安适,以至于卫宁做完之后,哪怕知道任小月有问题,依然选择了饮鸩止渴。
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说,品尝过世间最好的、独一无二的食物,要让他再度放弃,可能性几乎为零。
任小月虽然猜不出卫宁的心理活动,但对上男人真诚又专注的视线,也忍不住心软了:
“卫宁,那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路子蕴和卫宁在接触自己后都生病了, 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任小月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她并不觉得这样就代表着他们喜欢自己。
如果有选择权,她情愿不要这么奇怪的能力—— 但是卫宁却攥紧了她的手,把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脑门上,和她亲昵地鼻尖相对,声音轻柔:
“小月,无论如何,是你救了我。”
“但是”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关于这个怪病的来源和治疗方案其实我们可以一起探索。”
任小月被他说得心里一动。
确实,人最恐惧的是未知,如果能搞清楚路子蕴和卫宁的发病原因和解决方案,那一切都会回归正轨吧?
于是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卫宁眼睑半垂,眸光隐晦又温柔地包裹着她,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恶意:
她太天真,轻易就踏进了他为她布置的陷阱,以为自己真的会帮她解决问题。
但怎么可能呢?
卫宁不仅要掌控她的人,还要掌控她的心,让自己这份不公平的感情获得切实的保障和回馈。
所以,先找一个能光明正大接近她,和她做爱的借口。
从这个怪病入手,不就很方便么?
他看着女孩被感动后微微发红的眼眶, 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再也不会被任小月拉进黑名单了。
* 希尔顿酒店的负一层景观自助餐厅里。
“成越,你不吃吗?”林今瑶用手指卷起海藻般柔软的长发,懒洋洋地望着对面心不在焉的竹马,“在看什么呢?”
盯着手机紧皱眉头的成越却没有回她。
没有被成越冷待过的林今瑶柳眉一拧,正要发怒,却被旁边的男友拦下:
“阿越应该很忙,宁哥从国外请的那几个医生今天到,得有人接风。”
“那也不能”
许清铭在一旁看着女友笑了笑,把剥好蛋壳的鸡蛋夹进对方的盘子里:
“你啊,别生闷气了,眉头皱起来不好看。”
成越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眉心还是攒着的,似乎在思索什么。
“成越你是哑巴了吗?”林今瑶在外人眼里素来是优雅温婉的公主形象,也只有在喜欢她的男人面前会露出小恶魔般骄纵的一面。
眼前两位男性都体验过她的“两面派”,但怎么说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林今瑶就算再怎么娇纵,在他们看来也是情趣,反而更显真实可爱。
“阿越肯定是有急事,你别吓他。”许清铭熟练地给女友顺毛,然后把眼神瞥向一大早就表现异常的成越,“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把宁哥的门牌号发我就行。我和今瑶吃完早餐就过去,也不耽误你时间。”
成越似乎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刚才盯着手机,是因为卫宁发来的信息太惊人了—— 【我已经没事了,在办出院手续,你记得帮我取消梅奥那边的专家预约,机酒补偿照例支付。】
成越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定卫宁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
现在面对青梅和对方男友的视线,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我确实有点事,宁哥那边叫我赶紧处理,我待会再给你们打电话。”
林今瑶发现自己这次回来,好像根本不认识成越了。
他以前哪怕再着急,也会顾及她的心情,不让她产生任何怀疑和担心。
可现在呢他眼里根本没有自己!
许清铭发现女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拍了拍这位大小姐的后背,然后跟成越使了个眼色。
成越露出一个苦笑,耸耸肩,抓起手机大步离去。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林今瑶咬了咬嘴唇,脑瓜子嗡嗡的,心里莫名地不安。
许清铭可没有为情敌说话的义务,此刻只是笑了笑:“谁知道呢?”
另一边,成越已经拨通了迟阳的手机,对方那边气喘吁吁的,像是在快步奔跑:
“呼阿越你看到宁哥的信息了没?”
“你也收到了?”成越拧眉,清秀的单眼皮细凤眼也微微睐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知道,我已经到医院了,现在刚出电梯”迟阳那边步履匆匆,喘息急促,“啧,宁哥的助理都来了,铁定是去帮忙办出院的操!”
男人忽然骂了一个脏字,然后整个人都安静了。
“阳子?喂?”成越长腿迈开,一边往医院的方向跑,一边晃了晃手机,以为信号不好。
但没过几秒,迟阳就发出了刻意压低、语气古怪的声音:
“你猜我在病房里还看到了谁?”
成越皱眉:“谁?”
“咱们昨天带回来那女的,我叫‘小嫂子’的那位。”迟阳的语气里带了一点不可思议,“她居然坐在宁哥的床上,他俩还在喝早茶哎哟我去,宁哥这是真的康复了,还有心情给那女的剥虾壳呢。”
“她跟宁哥在一起?”成越步伐一滞,想扯唇却又扯不起来,“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早上去敲隔壁房门,却怎么都叫不醒她。
成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逼。
他当时想着任小月肯定累了,晚一点再叫她也不迟。
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67.出院
卫家大少一夜之间病愈出院的消息,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最先得知消息的卫家人,要不是接到卫宁亲自打来的电话,甚至还以为有人哄他们玩儿呢。
医院里也不平静,卫宁这宗罕见病加上他深不可测的背景,让科室专门给他组了一个专家会诊组。
结果成立没两天,病人就自主痊愈了。科室主任拿着卫宁最新的CT扫描片子,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同行面面相觑,表情尴尬: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昨天检查还严重得站不起来,今天就已经行动自如,甚至比正常人的指标更健康。
主任医师好歹也是在首都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见过的世面不少,但这会儿还是暗暗叫苦:
“没记错的话,之前咱们还打算请协和的康老、华西的齐老联合会诊......现在这......”
新的罕见病课题铁定泡汤了,甚至还会被其他院的大佬怀疑“哗众取宠”。
但卫宁身上这“医学奇迹”不是他们眼睁睁看着,也会怀疑是弄虚作假的结果。
“李主任,能不能让病人留院观察几天?”办公室里的愣头青忍不住发言道,“咱们为了他这个病花了那么大力气请专家,成立课题,现在他自己说病好了......万一出了事,岂不是还要赖上我们?”
这位姓李的资深主任医师深吸一口气,还是保持住了理性:
“不,让他出院,我们留好他的体检报告备档,让他签署出院风险同意书。”
“为什么?”
“因为他确实达到了出院标准,”李主任拿起了片子和附在下面的诊断书,“而且人家家里刚给咱们特需医疗部捐了一批慈善基金......院长亲自交代过的人,想走的话你敢拦?”
愣头青医生咬了咬牙:“为了病人的安全......”
“好了,对方主动表示会在一周内复诊,其他事你不用管了。”李主任叹了口气,“我去看看,把这尊大佛恭送出去再说......”
他们这种部门,本质上就是服务那帮达官显贵的,当然不可能跟一般的医患关系一样,让人家恭恭敬敬听医生的话。
事实上,卫宁已经是他们接待过的最不摆架子、相当配合医护人员工作的衙内子弟了。
人长得神仙一样俊秀,说话也彬彬有礼,别说那些小护士,自己这种大老爷们也顶不住对方的轻声细语。
卫宁用了一个上午的速度,雷厉风行地办好了出院,同时还让生活助理把病房“打扫”了一遍。
任小月在旁边看着心脏狂跳,她知道床单、被罩甚至自己昨晚那身衣服,肯定都一片狼藉。
卫宁该不会......全都交给助理了吧?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明显,卫宁也发现了,接着轻轻一笑:
“小月,你在找什么?”
“我......”任小月咬紧嘴唇,眼神游弋,“呃,我是觉得......那些衣服,就昨晚我穿的那几件,能不能......还给我?”
她好歹也是有羞耻心的。
虽然对卫宁来说,助理肯定不是外人,但她受不了啊。
任小月敏感的心思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和卫宁终归是不同世界的人,所以她不习惯被人“服务”,更不习惯自己和卫宁做爱的痕迹被别人窥见。
“你还要那几件衣服干什么?”卫宁低眸望着她,似乎有点疑惑。
在他看来,衣服脏了就应该丢掉,为什么要找回来?
“我——”任小月脸庞爆红,完全不知道名门贵公子财大气粗的逻辑,“我自己带回去洗啊。”
卫宁这个时候总算反应过来,任小月的家境和生活经历是不可能让她穿一套丢一套的。
不过他有点为难,除了那件质量看起来还算不错、且没有弄脏的羊毛外套,其他衣服连带床单被褥都被他打包,让助理送到垃圾站了。
该怎么跟她说好呢?
好在此时,迟阳过来了,手里还拿着预交金的收据,发现他老大还在跟任小月“卿卿我我”,忍不住咳了咳:
“宁哥。”
“嗯?”卫宁回首,见迟阳这小子搁门口挤眉弄眼,只好走近了些,“住院费用结算了吗?”
迟阳一大早自告奋勇,要帮卫宁去跑出院缴费流程,好让助理留下来打扫卫生,卫宁见他这么积极,也只能由他去。
“还没,”现在迟阳跑回来是为了另一件事,“阿越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也在过来的路上,问你要不要见见林今瑶和她男朋友?”
卫宁的表情有点淡淡的,明显不太上心:“他想带过来就带,我这边也快结束了,待会一起去景春吃饭。”
“景春”是B市最神秘的高端私人会所,坐落于香山别墅区,依山傍水,据说占地面积七千多平方米,拥有着首都最规范的高尔夫球场和跑马场,在寸土寸金的B市也相当豪遮,不过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成为会员。
当然,对卫宁这帮人而言,进出这个会所不仅没有门槛,甚至方便得像回家,毕竟有自家参股,也不求盈利。
迟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你今天出院,我多叫点人庆祝一下?”
单纯想带任小月认认人的卫宁不置可否:“你来安排。”
就这样,任小月稀里糊涂地被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直到成越过来的时候,她还在为了丢掉的衣服跟卫宁较劲。
“都怪你......你干嘛让他丢了啊?”任小月一想到自己那些衣服肯定都被助理看光了,就按不住臊意,只能小声埋怨卫宁,“那些衣服我要还给别人的!”
“什么?”卫宁原本还在跟门口的发小点头微笑,闻言忽然一怔,低头看她,“谁送你的衣服?”
任小月噎了一下,被男人清冷慵懒的乌眸盯着,竟有点心虚:“呃......”
“是我。”成越表情有点微妙,但还是信步走了进来,坦然承认道,“宁哥,她前天被我半路掳来,什么都没带,我把给今瑶买的一套衣服先给她用了。”
卫宁寒潭般幽静的眼眸扫过面前的发小,对方明显是赶过来的,脸庞还带着些许被风吹红的印子,秀气的五官微微绷紧,带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内疚。
成越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骗得过卫宁,那点看似不经意的小心思,此刻就像被硬生生剥开摊到太阳底下,晒得他无地自容。
他明知道任小月是卫宁的人,却还是生出了觊觎之心。
成越知道自己疯了,这种荒诞的、背叛自己好兄弟的念头根本就不该存在,或者即使动了念,也必须压在心底不露分毫......
可是做不到。
他奔跑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为卫宁的病愈高兴,而是在疯狂嫉妒着自己的发小兼老大—— 为什么任小月会偷偷跑过去找他?她就那么喜欢他吗?
这种激烈的、就像是火山爆发般的情绪,让成越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
如此丑陋、令人厌恶的自己......怎么对得起卫宁呢?
卫宁此刻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也让成越抿紧了嘴唇,在负疚感里反复煎熬。
发现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的任小月仰起头,在卫宁和成越之间来回打量:
“怎、怎么了吗?”
打哑谜呢?
“没事,”卫宁却已经撤回了观察发小的目光,在短短的几秒内心思百转,顺手拿起助理手中那件羊羔毛大衣,当着成越的面,把它披在了任小月肩头,“小月,我忘了问你,今天中午要跟我去聚餐吗?”
“聚餐?”
“我有几个朋友打算为我庆祝一下出院的事......”
“有其他人吧?”任小月的回应丝毫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那我不去。”
卫宁一边轻笑,一边伸手帮她把衣领整理好,语气里带着一丝亲昵的意味:
“怎么,不想被我带出去见人?”
“你、你说什么呢?”任小月被他俊美的脸蛋一晃,下意识有点磕巴,旋即意识到成越还在旁边,只好推了推他,“还有人在,你......”别那么肆无忌惮。
自己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卫宁知道任小月脸皮薄,肯定不乐意跟着自己去见好友们,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征求她的意见,打算先斩后奏。
不过见了成越之后,卫宁改主意了。
原因很简单—— 任小月的魅力有点魔性,现在自己身边的成越也中招了,他很难保证其他朋友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
而且奇怪的是,明明绑架她的人有两个,为什么迟阳就很正常呢?
成越见到卫宁半搂着小姑娘,低头跟她亲密说笑的神情,忍不住垂下眼睑,掩盖住复杂的情绪。
任小月却想起了衣服的事,心脏猛跳,但还是忐忑地抬起眼,看着对面那个寸头帅哥:
“成、成越,昨天你给我送的衣服......我、我有几件弄坏了,能不能......只还你外套啊?其他衣服的钱......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病房内两个名门大少爷:......
任小月的逻辑着实把他们震撼到了。
在他们的人生里,从来没见过这么——小家子气的姑娘。
给女伴买东西哄她们开心对卫宁他们而言,只是随手为之的事。
什么名牌首饰、包包、衣服......以他们的眼界,根本不会在乎女人能花自己多少钱,只在乎这个女人自己有没有兴趣,能不能得到。
成越给林今瑶买的这套衣服虽然是大牌新款,但价值对他来说也就那样,重在心意而已。
他没想到任小月居然还想把衣服“还”给自己。
她至于把他想得那么小气吗?成越的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忍了忍:
“谁说要你还了?”
卫宁的表情也不太妙,对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世家公子来说,让自己的女人为了几件衣服“赔钱”给别的男人,简直就是对他本人能力的一种侮辱。
好巧不巧,就在这种古怪到不行的气氛中,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宁哥,你醒啦?我和阿铭来看你了!”门口穿着一袭藕粉色淑女裙,妆容精致的美人笑吟吟地打着招呼,目光却在扫到卫宁身侧穿着羊羔毛大衣的女生时骤然一顿。
后面的许清铭发现女友忽然不动,心道这是怎么了,病房里有大象么?
“宁哥好。”他扶着女友的肩膀,非常自然地把僵硬不动的林今瑶往里面带,还低声问她,“怎么了宝贝?”
林今瑶却没有理他,而是死死地盯着任小月—— 准确来说,是盯着任小月身上的白色羊毛大衣,秀眸越睁越大。
68.决裂
林今瑶的目光实在太“火热”,导致任小月还来不及细看林今瑶的男友长什么样,就被对方吓了一跳,立马躲开了她的眼睛。
自己跟她无冤无仇,不会又是卫宁的情债吧?
美女面前本来就很没底气的任小月,根本无法应对这种咄咄逼人的场景,下意识露怯,往卫宁身后缩着装死。
察觉到林今瑶的表情不对,卫宁也拧起了眉头,眸光逐渐冷冽:
“林小姐,有事?”
成越一听就知道卫宁很不愉快。
不过林今瑶此刻的表现确实奇怪,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种模样。
以前的林今瑶即使嗔怒,也像一团光彩四溢、明艳可爱的焰火,不至于把人烫伤。
但现在——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青梅很陌生。
明艳变成了泼辣,娇俏变成了扭曲,漂亮的焰火突然就失去了光芒,让他忍不住皱眉。
“今瑶”成越斟酌片刻,正要开口,却在下一秒听见了林今瑶的冷笑。
“成越,昨晚我问你要衣服,你告诉我还得再等几天,我信了。”
“我现在再问你一遍,我的东西呢?”
“你真的记得吗?”
安静的病房里,女郎冰冷又清晰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回响着。
任小月嘴巴张了张,迟钝的脑子终于慢慢回过神来:
妈耶,敢情不是卫宁的桃花,是成越的啊!
对了,昨晚韩雁如还跟自己八卦来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羊羔毛大衣,心道:现在解释来不来得及?
天地良心,谁知道这衣服会是成越给他心上人准备的啊!
不过没等她探出脑袋,就被卫宁的大手轻轻按了回去,男人此刻表情淡漠,明显不打算让任小月掺和到这对青梅竹马的事情里。
他很清楚,林家这个大小姐看起来温婉淑女,实际上也是个霸道的,任小月现在出头只会火上浇油。
对方从小就把成越看作囊中之物,偏偏又喜欢吊着他,让他永远都处于一种得不到的状态,美名其曰“训狗”—— 卫宁跟成越委婉地提醒过,但成越毫不在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就不管了。
成越叹了口气,不想让情绪激动的青梅吓到后面的任小月,便上前一步:
“今瑶,你跟我出来,我跟你解释。”
他伸出手去拉林今瑶,但刚碰到对方的时候,就被女人用力地甩开了手。
“成越,你真让我恶心。”林今瑶眼眶已经红了,就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之后还要赌气的小女孩,“那是我的东西,没有我的同意,就算丢了也不会给别人用!”
说着说着,她越发气不顺,堂堂的林大小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最时髦的,何曾受过预定的东西被人半路夺走的委屈?
她要的新款,现在穿在别人身上,凭什么?
成越是把自己当成瞎子还是傻子?
她扬起手臂,一个巴掌就狠狠地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惊呆了所有人。
任小月被吓得一颤,无意识地抓紧了卫宁的衣摆。
卫宁顺势把人搂进怀里,懒洋洋地睐起眼眸,似乎并不打算插手发小的事。
任小月到底心软:“不、不阻止一下他们?”
“别管。”卫宁的语气很冷漠。
感情这种事,哪怕是兄弟插手,也只会添乱。
更何况林今瑶这女人的脾气,本就是成越自己娇惯出来的。
硬生生接了一巴掌的成越摸着火辣辣的侧脸,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今瑶打完也有点后悔,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扇巴掌是很不给成越面子的事。
但她和成越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关系,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所以她倔强地瞪着成越,打算等他像以前一样认错。
林今瑶其实不傻,她一进门就看出任小月和卫宁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理智逐渐回笼,她也找到了一个让她稍微冷静下来的缘由:
成越不打招呼就把自己的大衣给了那女的,极大可能是碍于卫宁的面子。
毕竟卫宁的女人向来眼高于顶,强迫成越把大衣给她也不稀奇。
林今瑶现在冲着成越宣泄怒火,也有警告任小月的意思。
就算是卫宁的女伴,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指挥她的竹马“上贡”名牌大衣。
成越这边吐了一口气,径直攥住林今瑶的手腕,把人往外拖:
“你跟我出来。”
林今瑶这次没挣扎,她还等着成越给自己认错道歉。
看着那对青梅竹马拉拉扯扯,任小月终于探出了脑袋,就像看了一场大戏:
“哇哦。”
大美女就是有底气,男朋友还在呢,竹马也要调教。
说起对方的男朋友任小月往许清铭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次看清楚了对方。
嗯,白白瘦瘦的公子哥儿,面容俊秀,有点校园剧男主的味道。
许清铭在旁边目睹了一场好戏,还在幸灾乐祸:
情敌自爆了呀。
但下一秒,他转过头,对上卫宁怀里那个怯生生的,正在偷看自己的小姑娘,忽然就怔住了。
本来平平无奇,让他怀疑卫宁审美有问题的女孩—— 怎么好像有点可爱?
娇娇小小的身体,穿着厚厚的毛大衣,露出懵懂好奇的神色,仿佛出来探险的小企鹅,面上写着什么都一目了然。
还有她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咬的,红津津的还有点肿,让人很想咬一口尝尝滋味。
许清铭咽了口唾沫,忽然觉得喉咙干涩起来。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把自己恐怖的想法赶走,可是心脏却越跳越快,甚至到了一种他根本无法忽视的频率。
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还有目之所及的一切,好像被赋予了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在许清铭打量任小月,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的这几秒,卫宁眯了眯眼,把他的小月亮塞进怀里。
“许少,麻烦让一下,我跟我女朋友先回去了。”
他当机立断地揽着任小月往前走,明显连基础的寒暄都不愿意进行。
任小月还懵着呢,被卫宁拉得一个踉跄,只能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她说得很小声,试图澄清自己跟卫宁的关系,却没想到卫宁轻哂一声,直接把人横腰抱了起来。
“啊!”任小月低低地尖叫一声,吓得回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别耍孩子气,”男人宠溺地望着她,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不再遮掩那份火热的占有欲,“跟客人开什么玩笑。”
“可”任小月发现卫宁狡猾死了,居然故意误导许清铭。
“小月,嘘,再闹我就直接带你回家了。”卫宁贴着小姑娘的耳垂,热气轻呵,挠得人痒痒的,“反正我家里也很好奇我的救命恩人是谁。”
任小月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你、你跟你家里说了?”
“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想见的女孩来了,所以我心情很好,身体自然就恢复了。”
“”任小月吓了个半死,她还以为卫宁要曝光自己的异常能力呢。
“我母亲和奶奶都觉得,是小月给我带来了好运气。”卫宁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耳根,“小月,她们想见你。”
“不、不不不要!”任小月痒得一哆嗦,随即头皮发麻,她根本就没打算跟卫宁发展下去,见个鬼的家长。
卫宁叹了口气,也不逼她:“行,以后再说。”
两人亲密无间地说着悄悄话,逐渐远去的背影落在病房门口的许清铭眼里,有点刺眼。
“嘶”他觉得挺邪门的,“我这是脑抽了吧?”
林今瑶是他喜欢的类型,但还不至于让他沉沦,作为一个豪门公子,他的真心也就仅限于不乱搞,对林今瑶的要求尽可能满足,哄她高兴。
但现在,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瘙痒着,几乎要生出一种从卫宁怀里抢人的冲动。
问题那可是卫宁—— 人家的大伯是二号,清正严明,这几年还隐隐有了超过一号的声势。
他爸倒是低调,在南方最发达的省当人防办主任,这地方看似不起眼但实权在握,也是个正厅级。
至于卫宁亲妈,将门虎女,祖父是开国元勋,而且家族根叶繁茂,娘家势力强悍。
想着想着,许清铭忽然眼前一亮:
不对啊,卫宁家里越是权势滔天,就越不可能跟那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小丫头有结果。
自己这种门第稍次,没有联姻压力且经济自由的家族旁支子弟,似乎更有机会。
正当他蠢蠢欲动时,后面传来了正牌女友饱含怒意的嗓音:
“阿铭,我们走!”
许清铭一回头,就看见脸色黑沉的林今瑶,明显是没跟成越谈拢。
“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没跟成越说好吗”
“别再跟我提这个名字。”林今瑶本以为被拉出去是会得到一个让她满意的道歉,以及对方的花式讨好,谁知道情况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今瑶,你要知道我不欠你的。”成越当时说完那句话,林今瑶心里就“咯噔”一声。
如果说他把衣服给了别的女生只是让她不爽,那他这句话就真的让她破防了。
“你不欠我难道我又欠你了吗?”林今瑶此刻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看看竹马是不是被人顶替了,“成越,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到此为止吧。”成越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出这句话,但真正出口时,却有种意外的解脱感。
他面对着曾经最心爱的姑娘,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眼神里,一字一顿道:
“今瑶,你现在是许清铭的女朋友。”
他的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从未得到过她平等的回应。
其实他不怪她吊着自己,却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颗心脏已经不再为她悸动了。
林今瑶的眼眸眨了眨,忽然眼眶就红了,漂亮的脸庞似乎强撑着,想要表现淡定一点,但还是没忍住那份汹涌的委屈: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跟阿铭好不好,都不关你的事!”
“对,不关我事。”成越的语气却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表情也是林今瑶从未见过的平淡,“就这样吧,我走了。”
成越说完就转身,迈开了步伐。
林今瑶几乎要把牙齿咬出血来:“成越你敢走,就再也不要来找我!”
仗着竹马的爱意肆无忌惮的姑娘,第一次体验到了恐惧,却为了面子只能这种威胁来挽留。
男人顿了顿步伐,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林今瑶怔怔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曾经连她眼眶红一下都要哄半天的男人,她以为永远都会陪着她,哪怕她结婚都不会放弃的男人,会这么绝情。
那个颀长的身形渐渐隐没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里,消失不见。
林今瑶不甘地咬着唇瓣,眼眶里蓄着的泪珠终于一滴一滴滚了出来。
成越以前说过,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的。
骗子——混蛋—— 并不知道女友和她的竹马已经决裂的许清铭,这会儿还在处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他没有心情安慰受伤的林今瑶了。
哪怕女友此刻前所未有地需要他,甚至一反常态、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身体颤抖不止,稍微一带就能拥她入怀,感受她的馨香温软 但许清铭却一点冲动都没有,反而心不在焉地想着另一个娇小的身影。
甚至,他侧眸看了眼委屈巴巴的林今瑶,生出一个特别糟糕的念头:
既然林今瑶这么在乎成越—— 那自己为什么不成全这对郎有情妾有意的青梅竹马呢?
当初绿了成越,现在把人还给对方,也算是皆大欢喜。
69.苍蝇
离开医院的半小时后。
B市西城区的金融街购物中心里,任小月有点尴尬地坐在负一层的VIP贵宾室,听着面前的导购笑吟吟地用最专业的口吻介绍着面前一整排的名牌当季新款。
四周金碧辉煌,杂志加上摆着Louis Vuitton、Hermès、Gucci、Dior等一系列大牌的新品宣传册和各类高端时尚杂志,整个贵宾室还分成内外间,外面是自助甜品区和衣服包箱展示区。
她现在坐着的地方是内间,隐秘的拉门隔出了私人的领域,手边摆着名牌骨瓷咖啡杯,里面是拉花的手磨咖啡,旁边还放着一迭动物奶油慕斯,面前的导购小姐甚至专门半蹲在她面前,拿手里的平板给她依次介绍不同新款的特点。
任小月很不习惯对方的跪式服务,嘴唇紧抿着,眼睛游弋,时不时瞥向不远处正在叮嘱助理的卫宁。
救命,为什么卫宁要带自己来这里买衣服?
她根本听不懂导购那些专业术语,什么面料什么大师什么设计风格......
“L家的秋冬系列今年主打皮革元素,适合沉稳大气、又不乏个性的新时代女性......您看这件沙漏型大衣,A字廓形不仅能更好地勾勒出您的身材曲线,还能让您的双肩更加挺括有力量......”
任小月:......这是在委婉提醒自己的肩膀太窄吗?
不过导游小姐姐长得甜美可人,音如莺鹂,无论说什么都是婉转动听的,让人生不出一点气。
任小月心里叹了口气: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原来商场还提供这种1v1服务,不用去专柜选购,只要坐在这里,人家就会主动把衣服、包包、饰品给你送过来。
她整个人陷在云朵般柔软的麝皮沙发里,手指不安地抓挠了几下空气,耳畔已经传来了熟悉的男人的嗓音:
“怎么样,小月?有看中的吗?”
“呃......”任小月仰起头,对上卫宁那张谪仙般俊美出尘的脸,欲言又止,“我、我不想买那么多。”
卫宁微微蹙眉,俯身下来,从导购小姐姐的手中接过平板,随意地扫了一眼,手指轻点了几样,“嗯......我看看,这几件挺适合你的。”
任小月探过头去看,衣服下方的标价让她狂冒冷汗。
她忍不住轻扯他的衣袖:“卫宁......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导购小姐笑容僵住,心里暗暗着急:这姑奶奶不是吧?有人帮忙付钱,她还犹豫什么?!
亏她介绍了那么多,不会白费口水吧?
正如她所想,小气吧唧、卡里只剩五百块的任小月还真接受不了动辄五位数、甚至六位数的衣服。
一件大衣够她一年的生活费,她怎么敢穿出去?
被小姑娘拉到帘子里的试衣间,卫宁还有些好笑,俊眉轻挑:
“小月,说好在这留几天,你没有换洗的衣服怎么行?”
“不是这样,卫宁......你、你别给我买东西了。”任小月咬咬嘴唇,她小时候也看过《流x花园》,幻想过成为女主的感觉,但这会儿真的把这种待遇摆在面前,她反而做不到心安理得。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自己救卫宁是出于应急需要,绝对不是为了跟对方纠缠不休。
现在自己还欠着人家摄影设备的钱,账都没消呢,哪能债滚债层层迭加呢?
卫宁这人精低眸一看,就从小姑娘变化不定的表情里察觉出了她的心思,轻轻一哂:
“你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我报你的救命之恩,不行么?”
任小月低着眼,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我穿不惯这里的衣服。”
纸醉金迷的世界,她就算只是站在门口,也已经被里面刺眼的光芒给吓坏了。
正如那件被她收起来的羊羔毛大衣一样—— 拿着超出自己承受能力的馈赠,她不安心。
“卫宁,你去忙你的事吧,真的要报答我的话......帮我订张回去的高铁票就好。”任小月深吸一口气,在卫宁那双看不出情绪的乌眸里,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要回学校上课,就不在B市这里久留了。”
男人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将那一丝戾气掩在眼底,免得吓到任小月:“你要食言?”
“我......”
“你自己答应再陪我两天,结果连一天都等不及?”青年冷静地复述着之前他们的约定,也让任小月把头垂得更低。
她本来觉得来都来了,还找辅导员请了假,打算在首都玩几天。
但卫宁这一手提醒了她:
自己这几天住哪?花销怎么办?
全都交给卫宁的话,自己以后还有底气跟他划清关系吗?
卫宁现在打着糖衣炮弹腐蚀自己,任小月也不敢高估自己的意志力,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这种级别的金钱攻势下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坚持多久。
还不如趁自己现在清醒,赶紧回学校上课,恢复正常的生活。
看着少女一言不发,却又格外坚持的模样,卫大少爷不动声色地冷笑—— 执意要跟他分清界限是吧?
“小月, 过来。”
任小月呼吸一顿,觉得不妙,却已经来不及。
男人高大的身影逼近,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颚,俯身盯着她,嗓音压得极低:
“你就不怕......我又因为你生病吗?”
沙沙的嗓子,搭配上那双蛊惑人心的幽黑眼瞳,仿佛要撞进她心底。
任小月噎了一下,不可抑制地脸红:这家伙......居然动用美色攻击,太不要脸了。
“别、别乌鸦嘴——”她磕巴了一下,但声音还是放软了些许,“你都没事了。”
“谁知道呢?”男人却垂着纤长的眼睫,清凉的薄荷气息伴随着他的呼吸压了下来,逼近了她,“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呼出的热气紧贴着她的脸颊和唇瓣,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让她一时间有些腿软。
“卫......”她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脸庞如同火烧火燎般发烫—— 这、这是表白?
两人视线越发胶着时,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
卫宁眼神沉下,眉间的不愉一闪而过,但终究还是松开了她,拿起手机:
“喂,妈?”
“有什么事?......对,一周后我再回去复查。”
“先不回家,待会还有个朋友聚会......嗯,跟阳子他们。”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卫宁眉头攒了攒,旋即复杂地瞥了眼任小月:
“把她也带回去......恐怕不行。”
任小月似乎意识到对方在跟谁说话,心里一紧,虚得快要晕过去。
老天爷耶,卫宁他家人不会真的想见自己吧?
好在卫宁也意识到小姑娘的不自在,拉开了试衣间的帘子,信步出去了,伴随着越来越轻的声音:
“现在老爷子怎么说.....”
任小月见他离开,赶紧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盯着镜子警告自己:
不准再中美人计了。
刚才卫宁一示弱,她差点把持不住,意志力直接清空。
“走了......必须赶紧走。”任小月终于下定决心,远离卫宁这个“麻烦精”。
恰巧,她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任小月看了眼屏幕,意外地睁大了眼—— “宋菁?”
手机另一端,传来了宋姚他亲妹妹,宋大小姐焦急的声音:
“喂......是,是小月姐吗?”
“是我,怎么了?”任小月纳闷了,她这个家教“学生”向来没大没小,之前没叫过她一次“姐”,怎么现在突然就改口了?
“小月姐姐,呜呜......”手机那边传来了小姑娘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老师,我、我哥出事了,您知道吗?”
任小月:?
“我知道打给你很冒昧......可是,可是他前段时间不知道跟谁打了一架,现在一直咳血,医生说查不出病灶 。他说那就不治了,我爸妈都急死了......呜呜.....”
任小月听得脑子一抽一抽,暗道自己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一个两个都生这种怪病。
“小月姐,你能来看看我哥吗?他不肯说是谁打的他,也不接受我们照顾他,更不肯去医院!求求你帮我们劝劝他吧......”
宋菁这病急乱投医的口吻,听得任小月更是心慌意乱:
“可我、我现在不在S市......”
“姐姐就算你在北极我都给你买机票,求你了——我哥真的很喜欢你,他肯定会听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任小月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能暗暗咬牙:
卫宁都救了,还差一个宋姚吗?
但愿他们好了之后脑子也能恢复正常,别再盯着她了。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心脏坐过山车的节奏!
于是很快,卫宁就发现从试衣间出来的心上人,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现在就要回S市,你帮我订机票或者高铁吧。”
任小月这次要他帮忙倒是理直气壮,毕竟她是被他的朋友强掳过来的,他有义务把她送回去。
卫宁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刚才电话里,他母亲隐晦地催促他带任小月回去—— 但不是相看“儿媳妇”,而是家里请了寺庙里的大师,要给她相面卜卦,看看是不是她给自己设了桃花煞。
没错,卫母在得知儿子因为一个女人一夜之间病愈的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女的给儿子下了咒。
卫宁哭笑不得,他是无神主义者,自然对那些神神怪怪的玩意避而远之,但他家老一辈却相当在意风水和命理,祖母和母亲经常去香山寺为他求姻缘福禄。
他理解亲人的担心,却也不想任小月为此受到惊吓。
所以,早点把她送回S市也好,至少他母亲的手伸不了那么远。
不过——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他拂过少女细软的发鬓,帮她把碎发挽在耳后,声音柔和,“我再叫个人陪你。”
任小月微怔,正要拒绝,却对上卫宁幽深的眸,里面蓄着微微的歉疚:
“小月,我本来应该亲自送你的,毕竟我的朋友没经过你同意,就强行带你来到这里......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吧?”
“......其实也还好。”任小月并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这会儿早就消气了,“不要再有下次就行。”
“嗯,我保证。”卫宁的手指停顿在她耳侧,温柔地摩挲片刻,才道,“我最近还家务事要处理,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话,我让人给你订下午的机票。”
“好。”
“至于送你回去的人......”卫宁本来想说“迟阳”,后面心念一动,改口了,“就叫成越吧。”
倒不是卫宁想找人绿自己,而是他不想再另生枝节。
成越性格细腻体贴,又重情重义,哪怕他对任小月的态度出了问题,卫宁也相信对方不会背着自己出手。
至于迟阳......虽然现在看着正常,万一跟小月相处久了也出问题怎么办?
素来飘在云端的仙人,此刻终于染上了一丝世俗的烦忧—— 都怪月亮太亮,惹来太多苍蝇。
或许有朝一日,他得把月亮装进只有他知道的房间里,独家收藏,才能放心。
70.机场
日光正盛,位于首都T1机场的麦当劳里。
“您好,我要一份板烧鸡腿堡。”个子瘦小的任小月挤到收银台,飞快地说道。
服务员在电脑上手指飞快地操作:“板烧鸡腿堡嗯,还有吗?”
任小月看了眼汉堡套餐下面将近半张的价格,咽了口唾沫:“不用了。”
一个汉堡二十多,要是买套餐的话价格翻倍,她实在吃不起。
在她等餐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眼没有备注的陌生来电,怔了一下才接通:“喂?”
“任小月,是我。”对面的声音清朗,掺着些许沙哑,仿佛羽毛扫过般酥麻,让任小月一时间觉得耳熟又陌生。
“你谁啊”
“我是成越,听不出来么?”
任小月恍然:“你你怎么有我号码?”
“宁哥给的。”对面似乎被她的反应逗到,严肃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一点,“他刚交代我送你回S市,你现在还在金融街吗?”
“没有,我让卫宁的助理把我送到机场了。”任小月老实回答道,“然后助理帮我订好机票,办完值机就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待在机场。”
“那正好,我也已经到机场了,你在哪个区?”成越这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拖着黑色的商务行李箱,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瓷砖地面上,健步如飞。
“我还没过安检,就在麦当劳这里。”
“行,你在那边坐着,等我过去。”对方相当利落地结束了这段通话。
任小月心道:他早上还被扇巴掌,又被自己看到了,待会见面会不会尴尬啊?
机场的麦当劳备餐速度很快,成越还没赶到,任小月就拿到了自己热气腾腾的板烧鸡腿堡。
她没要打包的纸袋,直接用纸巾包裹着烫呼呼的汉堡,拨开外层的包装纸,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香软的面团混合着鸡腿肉滑嫩的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
作为一个小城市出来的姑娘,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这种高热量垃圾食物。
以前上学她还会害怕被家里人发现,现在到了大学,她吃洋快餐的频率直线上升。
而成越就是这个时候推开麦当劳的玻璃门的。
甫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靠窗的那个娇小身影。
任小月没有穿他送的大衣,只穿着件干干净净的浅色长裙,腰线细细的,扎着低马尾,双手捧着汉堡,眼睛笑得弯弯的 即使隔得老远,也能看出她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享用美食的快乐。
成越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原本眉眼里的阴霾逐渐消融。
这傻姑娘怎么吃个麦当劳都这么满足?
他就没见过要求这么低的。
成越忍不住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景春那里的饭局—— 近在咫尺的湖景与山光清幽至极,偌大的桌面摆着各种山珍海味、炰鳖脍鲤、昂贵酒水 在场众人却无暇顾及五星大厨精心烹调的美食,反而围着大病初愈的卫宁不断恭维道贺。
除了庆祝卫大少爷病愈,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卫宁他爸今年要被调回B市,负责中央国家机关人防办的要职。
这就意味着卫家的权力在今年又得到了进一步巩固,一号二号之间的天平也越发倾斜。
成越不知道卫宁究竟对任小月是怎么打算的,但毫无疑问,卫家肯定接受不了小月这样的“儿媳”。
看着为了一只汉堡都那么开心的小姑娘,成越叹了口气:
以前他从来不信圈子里会有“灰姑娘”这种剧本,也不觉得世界上存在足以让他们这种应有尽有的衙内少爷们折腰的女人。
哪怕天仙下凡,也跨越不了阶级的天堑。
可是此时,他完全理解了那些抛弃家族也要跟恋人私奔的“不肖子弟”。
遇到她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望着她的笑容时,他的心脏完全不受控制地搏动着,仿佛呼吸的每个瞬间,世界都是五彩斑斓的。
成越忍不住苦笑,长腿却已经情不自禁迈开,直奔她而去。
任小月像只松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啃着汉堡,下一秒就感觉肩膀被敲了敲:
“唔咦?”她转头一看来人,有点窘迫地抬手掩住了沾了油的嘴唇,“成越,你、你这么快就到了啊。”
成越被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可爱到了,忍不住扬唇:“对啊,还看到了一只小老鼠在吃东西”
“你——”任小月又不傻,对方调侃的意味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也把剩下的半只汉堡卷了起来,装进包里。
“不吃了?”
“待会上了飞机再吃,现在还有两个小时起飞,你办好值机手续了没?”
成越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女孩中止进餐的原因:“你不会是要陪我去值机吧?”
任小月很奇怪他的问法:“不然呢?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她这次回S市,本来是不需要别人陪的,卫宁非要找个人当她的飞机搭子,那她自然也会关心搭子的登机手续顺不顺利。
在她的视角里,成越是专门来陪自己的,自己跟他虽然有点恩怨,但也不好无视对方。
成越却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后脑壳,啧啧感慨:“你这丫头还挺有良心的啊。”
看到小姑娘愿意饭都不吃就陪他值机,他心里一荡—— 被喜欢的人在乎,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啊。
并不知道成越脑补了什么的任小月:“别乱摸我头。”
两人从麦当劳并肩出来,成越才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不去贵宾室候机?那里有免费的自助餐啊。”
“我又不是头等舱,没有vip待遇。”
成越顿住脚步,拧眉:“什么?”
以卫宁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给她选坐最好的座位?
“你别想岔了,我让助理给我买的经济舱。”任小月嘀咕了一声,“头等舱上万呢,没必要。”
成越看了眼自己的票,面色凝重。
他当时想着头等舱总共就几个位置,自己怎么也能坐到任小月隔壁。
现在完蛋了。
“陈助怎么敢给你订的?”成越眯起眼眸,“他也不问问宁哥的意思?”
“那个助理原来姓陈吗?”任小月若有所思,轻声道,“是我强行要求他换掉的,不用责怪他。”
她其实感觉那位精明能干的助理不太喜欢自己,说话客气是客气,但明显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想来也是,能给卫宁当生活助理的人,情商智商肯定不低。
在对方眼里,自己勾着生病的卫宁在病房里就搞上了,确实不像个正经姑娘 任小月有点羞惭和难受,但没敢表露出来,还尽力替那个助理解释:
“他还要帮卫宁去取什么石头,很赶时间,肯定没办法在机场耽搁太久。”
成越的神色这个时候有几分疑惑:“石头?玉吗?”
卫宁确实喜欢玩玉。
但哪家玉器店都不可能催这么急奇了怪了。
无论如何,发现任小月的舱位降了,成越也只能咬牙跟着降舱。
这里面的差价,航空公司表示不会退,任小月看得心疼不已。
也是巧了,前台的空乘小姐看到成越的白金卡之后,态度很好地询问了一句:
“这位女士,您跟这位先生是同伴的话,要不要免费升舱呢?这趟航班还有空余的头等舱位哦。”
“欸?这也可以的吗?”任小月惊了,天上居然还有掉馅饼的好事?
成越在一旁抵着唇,他不会告诉对方:
乘务员之所以愿意帮她升舱,很大概率应该是看在他的那张白金卡的份上。
在国内各大航司,持有白金卡的客户每年都有几十张免费升舱券,不用白不用。
于是,任小月迷迷糊糊地跟着成越升了舱,被领到了贵宾候机厅,还蹭了好几瓶罐装咖啡和袋装薯片。
期间成越看着她像个小土包子一样四处张望,收拢零食,忍不住又上手去揉她的头。
任小月推搡着他,脸庞气得涨红:“你有病啊,一直拍我头干嘛?”
成越舔了舔干涩的唇角,细长秀丽的眸子睐起来,心道自己确实被她搞出病来了。
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前所未有地冒出了想要狠狠操她的恶念。
最好把她欺负到缩在自己怀里哭唧唧地颤抖,只能被他抱着走才好。
还不知道自己的飞机搭子居然生出了何等可怕的心思,任小月还以为成越这是在记恨早上的事呢。
毕竟她看到了他最倒霉的样子。
“成越,你是男人,要大气一点。”她挪开他蠢蠢欲动的爪子,警告他。
“嗯。”成越心里越发燥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她知道自己是男人,那肯定也能理解男人都会有的冲动吧?
71.送达
登机口,收获了一背包零食、满载而归的任小月在成越看奇行种的目光下,有点脸红。
但没办法,第一次来头等舱休息室,谁知道里面有这么多吃的嘛。
她以前倒也不是没坐过飞机,高考结束的时候,她家里终于答应让她去H市看她爱豆游嘉宥的演唱会。
当时她提前半个月买的特价廉航,还研究了一下怎么才能薅到飞机餐,结果去了H市因为天降暴雨,演唱会取消,当时还被同担抱着安慰。
H市是全国最繁华的金融中心,物价高昂到任小月甚至没有勇气停留太久,就灰溜溜地拍了两张外滩的照片回家了。
现在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头等舱的快乐。
不仅可以薅这么多羊毛,就连上飞机都不用排队,直接走绿色通道。
她和成越两人在基本看不到人的通道上健步如飞,旁边就是落地玻璃窗和蓝天白云下的硕大飞机,视野开阔极了。
“真好啊。”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外面的晴空万里。
身材颀长的寸头帅哥不远不近地缀在她后面,盯着她的侧脸,不由轻笑:
“任小月,你怎么整天傻乐呢?”
离开B市还有宁哥,居然让她这么高兴?
这是不是意味着任小月—— 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在意卫宁?
任小月回头,递给他一个“你不懂”的表情:“你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所以不觉得漂亮。但我是第一次看呀”
“哦~”成越拖长了嗓音,上身不自觉地前倾,想要靠近她一些,“第一次坐头等舱?”
“对啊,”小姑娘也没多想,老实地应了一声,“以前我只在电视剧上看过这么豪华的待遇。”
“这就豪华了?”成越垂眸盯着她,觉得挺好玩,“那你知道宁哥回S市一般是怎么坐飞机的么?”
任小月摇摇头。
“他一般不跟别人坐。”成越歪着脑袋,似乎想起什么趣事,“我们高中有个游学活动,全班包机去Y国,就他一个是单独飞过去的。”
任小月听得有点无法理解:“哈?”这也太装了吧?
成越耸了耸肩,朝她眨眼,秀眸多了分无奈:“没办法,他有洁癖,觉得公共飞机上细菌很多。”
卫宁出行一般只坐私人飞机,就算他们这帮发小,都要全身消毒才能蹭上同行的机会。
不知不觉,成越跟她聊着八卦,原本有意保持的距离不自觉地缩短了许多。
“这么挑剔啊”任小月轻声感慨着,走路的速度不自觉放慢,却在下一秒就被后面的男人抓住肩膀往前带,“欸?!”
成越的表情却很自然,手掌也没放松:“走啊,别愣着,后面还有人呢。”
任小月感觉肩膀被他的掌心一烫,不自觉地蜷缩一下:
“哦,你你先放开,我自己走。”
“不是,你注意,前面那有个台阶”
任小月这时候正要拉开他的手掌,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报应—— “啊!”她一脚踢到了隆起的不锈钢台阶上。
这里正好是通道和飞机的连接口,设置了叁级小台阶,任小月光顾着成越的动作,没留意脚下。
成越看她疼得脸都皱起来,也有些好笑:“你以为我故意摸你呢?”
任小月却没好气,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要不是他动手动脚,她才不会这么紧张。
被迁怒的成越也只能当着乘务员的面,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把脚趾发疼、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女扶了起来。
任小月睁大了眼,扭了扭腰,不服气:“不要你扶——”
成越朝她笑了笑,不仅没放手,甚至还把她的一只手臂绕过自己的颈部,让她整个人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走吧,你没看其他人都盯着咱俩呢?” 任小月窘迫地抬起头,对上了眼神古怪的乘务员×2。
被围观的感觉很不妙,脸皮薄得要命的任小月立马老实了。
扶就扶吧,反正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
于是这对在外人眼里非常别扭的“小情侣”,就这么亲密地登机了 几分钟后,第一次见识到头等舱的任小月忘记了脚趾被撞的不满。
这里的座位一共四排,每排四个座位,且每个座位都是包厢式的。
不过中间两张座椅是挨在一起的,用隔板隔开,私密感十足。
最重要的是,宽敞舒适的皮质座椅是可以打横的,把腿放上去当床完全没问题。
只坐过一次廉航,被挤在狭窄的角落里像老鼠一样缩了五六个小时的任小月感到了什么叫幸福。
成越知道她是第一次坐,还给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调节座椅的方式和拖鞋、毛毯以及耳机的存放位置。
任小月这个时候总算明白卫宁把成越叫来的原因了,对方做事真的很细腻,无论是她想得到的还是想不到的,都会耐心解释给她听。
成越跟她的位置在中间,也就是并排的两张座椅,相距并不远。
“小月,你看这个东西可以推开,”寸头细眼的秀气青年朝她弯了弯唇,把座椅之间的那块隔板推来推去,“你要是无聊,就拉开它,我可以陪你说话。”
任小月还记着刚才的“仇”呢,嘀咕了一句:“我才不找你聊天”
成越也不急,只是轻眨眼睫,缓缓把挡板拉上了。
重新获得了安静的空间,任小月忍不住开始折腾:
先把包里的零食拿出来,摆在小桌板上,然后又研究了一下飞机上的电视怎么开,耳机怎么连接。
然后,她就尴尬地发现,很多东西她都不会,比如电视屏幕就一直黑的,她按遥控器也没用。
虽然可以问隔壁的男人,但任小月想到对方看好戏般的眼神,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窘迫了。
飞机启航,任小月感受到周围的灯光逐渐暗下来,也忍不住拢紧了毛毯,缓缓闭上眼。
可是上升颠簸的过程中,她还是有点慌,耳膜也被某种刺耳的声波震得又痒又痛。
在她心神不定时,挡板那边传来了低低的男声:
“喂,小月。”
任小月捂着耳朵,胃里被颠得翻江倒海,眉头紧皱。
“任小月——”旁边的男人却不依不挠。
“干嘛?”任小月终于转过头去,却见对方已经拉开挡板,黑暗的空间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对方的手伸过来。
“你咬这个,耳朵就不会痛。”
成越的手在昏暗的环境里是温热的,宽大的,手心有点潮湿,上面放着一块口香糖。
任小月知道吃口香糖能缓解坐飞机时的耳鸣,便不客气地接过来。
可她的手指刚碰到他的掌心时,就感觉他的手指握住了她,紧紧地攥住,传递着炙热的温度。
她怔住,旋即挣扎了一下,却因为飞机的再一次上升颠簸摇晃了一下,不敢动了。
昏暗私密的小空间里,两只手触碰时,一个大胆又火热,一个细瘦又慌乱,微微湿润的指尖和掌心摩擦挤压着,连同呼吸也变得无比暧昧。
短短几秒,成越竟有种时间暂停,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她的错觉。
等飞机再次恢复了平稳,他苦笑了一下,终究还是松开了这只胆怯蜷缩的手。
“你怕什么?”他哑声说着,把她的手推了回来,连带着那根口香糖。
任小月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把手缩回来,眼珠慌乱转动:
刚才他是在调戏自己吧?
还是她太自恋呢?
不管怎么样,她把脸埋进毛毯里,咬住唇,强行否认了那几秒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任小月只是个普通人,惹不起那么多男的,也不想惹。
* 下了飞机,任小月似乎想起什么,跟正在拿行李箱的成越低声说了句:
“大衣我让卫宁还给你了,你有看到吧?”
成越垂眸盯着她的头顶,轻轻“嗯”了一声。
卫宁在“景春”的时候专门提醒他:“去我车上,把你的东西带走。”
成越当时还有点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后备箱那件被装回袋子、原样返还的羊羔毛大衣,才明白其中含义。
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但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宣泄这份憋屈。
卫宁是他最信赖的、心甘情愿追随的人,自己本就不该越界,对方能这么委婉地警告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对方甚至还让自己送任小月这一趟如此信任,成越怎么可能辜负?
因此,哪怕一路上他躁得快要发疯,最后也只能把所有情绪浓缩在与她指尖相触的那几秒。
柔软的,可爱的,近在咫尺的她,让他一见钟情的她 送完这一程,成越就再也不会主动见她了。
人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再心动,也该到此为止。
任小月没有读懂男人此刻复杂的眼神,她还在好奇: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玩几天还是直接回去啊?”
“我当然是回去了。”成越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轻松,眼眸却黏着在她身上,“毕竟我也很忙的好吗?”
“你是干什么的?”任小月一听,还真有点好奇。
“打灰的。”
“啊?”
“我家是搞建筑工程的,”成越忍住了想要揉她脑袋的念头,手指在空气里动了动,“你算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说吧。”
“哦,也行那我就先走了?”任小月看了眼不远处的出租车,又瞥向送了自己一路的成越,“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拜了。”成越站在原地,挥了挥手,目送着小姑娘的背影离去。
任小月其实离开的时候也有点心虚:
这家伙全程护送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自己这用完就抛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她顿住脚步,正准备回头跟他说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手机却响了。
“喂?”
“小月姐,你回来了吗?我哥真的要不行了你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是宋菁的声音。
“呃快了,”任小月脑壳嗡嗡,顿时把成越的事丢在脑后,“你不用叫司机,我现在打车过去。”
“你快点啊姐姐,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叁天了我们都很害怕”
任小月都没想到宋姚能任性到这个地步:“他就这么折腾自己吗?不能强制送去医院?”
“我哥那死脾气我们都拿他没办法的!”宋小姑娘的语气明显已经精疲力尽,“他不想干的事,谁都绑架不了他。而且他说去医院没用”
任小月大为震撼,但也没办法,只能快速拉开出租车的车门,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车子缓缓驶出,而留在原地的成越,也沉默地望着出租车远去,许久之后,才拿起手机给卫宁发了一条信息:
【宁哥,已经安全送达。】
旋即,他也没看卫宁的回复,直接关掉了手机,靠在扶手电梯的一侧,盯着自己的右手—— 刚刚握过她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72.急吻
暮色昏黄,从机场驶出的出租车进入高速立交桥,也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被堵住了。
任小月抓着手机,望着窗外橘红色的天空,表情有些茫然无措。
距离上一次见到宋姚似乎已经很久了。
掰着指头算,今天是周二,她跟对方是上周五碰面的。
而且那次碰面的结果非常“惨烈”,自己被睡奸了,然后又亲眼看着宋姚被姜峻打得半死丢出去。
任小月感觉,当时要不是在学校,姜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活该。
自己明明都说清楚,把人删掉了,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缠上来的还强奸她。
她不把他告了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体现。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焦虑,咬了一下手指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像是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把一些她想都没想过的异性不断地推到她身边。
姜峻,路子蕴,卫宁还有宋姚,自己现在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已经有四个了。
墨栖川那次不算,纯属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吧?
后知后觉的小姑娘,因为这几天的赶场,终于意识到了“太受欢迎”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种魅力让她无法坦然接受,就好像偷来的东西,用的一点都不安心。
他们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别开玩笑了,任小月到现在都不觉得,那些位高权重、英俊翩翩的上位者们会看得上自己这种普通人,更别说痴迷。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任小月当时迫不及待地跟姜峻分了手,只领到了几天的女友体验卡也丝毫不后悔。
“路子蕴吐血然后是卫宁,”任小月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打了几个名字,眼睛轻眨,“再然后就是宋姚”
这些人和自己的认识时间都差不多,发病时间也极其接近,而前面两个人在跟自己做爱后就恢复正常,说明她的猜测没有错:
自己身上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异,导致和自己接触的异性都被传染了“病毒”一样的东西。
【他们都生病了。】
任小月打完这行字,咬了咬嘴唇,惶惶不安:
不知从何而来的病毒让他们疯狂“迷恋”自己,那他们又不傻,要是发现端倪,会不会 “想杀了我呢?”更多类似文章:ririw en.c om 平心而论,任小月代入自己,绝对不能接受感情被人操控。
所以她此时也越发抗拒去见那几个男人。
这又不是她想要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攀他们的“高枝”,只想作为平凡的女大学生正常地活着。
可是他们已经因为自己“病”了,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任小月攥紧了手机,深呼吸几秒,却发现宋菁又打来了电话。
“喂?”这次,任小月接电话的口吻带了一点抗拒和不满,“我已经在路上了,现在有点堵车”
“我知道,小月姐,你看微信了吗?”
“啊?”
“我给你发地址了呀,不是你上次来的紫园别墅,我哥这几天都住在麒麟府的疗养山庄呃,你按定位来吧。”
任小月:这帮有钱人就不能在一个地方住久点么?
好在宋菁给的另一个地址也不算远,任小月在滴滴的软件上改了目的地,前排的司机立刻反应过来:
“欸,小姑娘,你住那边啊?”
“不是,我去找人的。”任小月抱紧了自己的背包,摇摇头。
“嘶,麒麟山庄这地儿我记得不对外开放了呀,待会车肯定进不去。”司机明显对那地方颇为敬畏,“你这朋友厉害啊,听说现在那山庄里面的酒店只接待市政府的客人,还有疗养院呢里面都是退休的领导干部。”
任小月不懂这些,只能低着头装作看手机没听到。
司机师傅没等到回应,倒也不生气,只觉得正常。
他眼睛挺利的,后排这姑娘虽然看着土气,但衣服和鞋子都不是便宜货,目的地又是那种富贵地方,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女孩。
这种客人向来不喜欢跟司机交谈,他之前接过几个都是这样的。
于是车内恢复了安静。
任小月也在微信给宋菁回了个信息:
【那边要登记吗?我可能进不去。】
宋菁飞快地回了她一句:
【别怕,我已经在门口等着接你了!】
任小月琢磨着有点不对劲,宋菁为她哥着急可以理解,但这态度是不是也殷勤过头了呀?
这对兄妹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任小月,在路灯亮起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山庄脚下。
那里的雕花大门紧闭着,把通向里面的路封得死死的,门口好几个高大健硕、全副武装的看门保安,威严十足。
任小月下了车,软件上扣了她五十多块钱,让她稍稍心疼了一下:
作为一个只要超过十块钱打车费就无论如何也要坐地铁的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宋菁或者她哥报销。
好在宋菁还是很靠谱的,任小月一个电话打过去,人就已经飞快地在大门另一端招手了:
“小月老师!我在这!”
于是任小月顺利地通过了一大帮猛男保安的审视,坐在宋菁开过来的白色电动车后面,脑壳嗡嗡的:
“那个宋菁,你怎么还骑小电驴呀?”
“这个啊,是我借我们家保姆的。”宋菁原本染金的头发现在变成了酷酷的粉紫色,随意地用发夹一卡,露出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小吊带,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
她小嘴叭叭地解释道:“我哥现在这情况啊,有点坏了,上周五不知道去哪鬼混,回来就蔫了吧唧的。不过呢,他吐血是更早一点的事了,我妈当时看到垃圾桶里有带血的纸团,还以为是我来姨妈丢的呢。”
“呃”任小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宋菁吐了吐舌:“切,谁来姨妈会把擦屁股的纸巾丢外面啊,又不是有病。”
这姑娘很健谈,把宋姚发病的前前后后都给她解释了一遭,还带着她在山路上乱窜。
“姐,我跟你说,现在我哥瘫在床上,家庭医生是束手无策了,请来的专家也看了脉,开了药一点用都没有。我爸这不是等着中央换届后新的调令下来么,这段时间都没空管我哥,我妈呢苦口婆心,把他那帮狐朋狗友都喊过来了,我哥还是一副等死的样子。”
任小月听得脑门冒出冷汗:“那、那你叫我来是催他上医院?”
“对啊,他这幅鬼样子不去医院能行吗?而且我妈不知道你来了,她还在家里给我哥煲汤呢。”宋菁的语气得意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哥以前谈女朋友跟换菜似的,但再漂亮,也没有一个能让他往家里带。你不一样,他特别在乎你,甚至还威胁我——”
“威胁?”
宋菁卡顿了一下,硬生生把前面的话头收回去:“呃哈哈,没什么,反正你过去,他肯定愿意听你的。”
任小月忍不住苦笑:“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要不是她在路子蕴和卫宁身上验证过,他们没有自己的话会一直吐血,甚至可能死掉 她还真不打算赴宋菁的约。
宋姚对她做了坏事,她还要去“拯救”对方,任小月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有点伟大,像电视剧里的“圣母”。
不过,“圣母”在抵达宋家的那栋别墅时,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
这里依山傍水,林荫密布,主车道宽敞又安静,一路上根本看不见几个人,就像待在一个清凉的氧吧里,连呼吸都是通透的。
而别墅群也布置得错落有致,每栋之间的间隔很远,私密性十足。
宋家这栋位于人工湖泊的旁边,走过去还有一座小桥,前水后山,明显是找风水师精心设计过的“聚财盆”。
任小月从小电驴下来,就看到别墅门口的菲裔帮佣恭敬地走了过来,朝她们鞠了一躬。
对方看起来不太会说国语,打招呼的声音有点生硬:
“小姐,欢迎回家。”
“这位贵客,请把行李交给我吧。”
任小月老脸一红,她还是很难适应这种港剧豪门的主仆相处方式。
但宋菁却很自然地挽住任小月的胳臂,另一只手把电摩托的钥匙一丢:
“菲比,钥匙还你。小月姐,快跟我来,我哥在楼上呢。”
任小月一想到宋姚,脑壳就有点疼。
但来都来了,她也只能跟着宋菁坐电梯上了二楼。
别墅里的布置相当贵气,入目都是琳琅满目的大理石和红木柜台,每一寸都擦得光亮可鉴,任小月却无心观察,眉头紧蹙,被宋菁拖着往里走。
在二楼的主卧门口,宋菁停住了脚步,轻轻咳嗽了一声:
“哥,我带人来了啊。”
主卧里没有任何声音,双开的土耳其式大门依然紧闭。
“啧,受不了他,明明是他叫我咳,”宋菁嘀咕一声,把手放在任小月背后,轻轻一推,“小月姐,你加油吧,争取说服他!”
任小月越发感觉不对:“你、你不进去?”
“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重聚呢?”宋菁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而且他现在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呀。”
在宋菁的半推半搡下,任小月拧着眉走进了宋姚所在的主卧。
“咳咳”房间里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咳嗽声。
“宋姚——”任小月穿过会客厅,往卧室的方向缓缓走去,只见里面一片黑暗,明显是没有开灯。
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中药味,以及些许葡萄酒的香气。
任小月身后,卧室的大门已经悄然关上。
但她也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此刻被突然亮起的灯光吓了一跳:
“欸?!”
“咳谁啊宋菁?咳咳”两米多宽的厚实的大床上,床幔被卷起,纯黑色的真丝被褥下,一个颀长的身影蜷缩在其中,手抵着下颌咳嗽不断。
任小月想起了不久前的卫宁,心里一颤,叹了口气:
“是我。”
被子里的人倏地不动了。
不知为何,任小月发现对方动都不敢动的时候,居然有点无奈又好笑:
“宋姚——你妹妹说你出事了,让我来看你,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说完,床上的男人就已经猛地掀开被子,露出了一张看起来许久没打理、胡子拉碴却又难掩英俊的沧桑的脸庞。
他的头发贴在鬓角和颈间,喉结滚了滚,一双蛊人的桃花眼此刻定定地望着她,里面就像幽幽地蹿起了一簇野火,越烧越旺。
“任、小、月”
他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碾磨,变成食物咽下去—— 任小月在这样的视线逼迫下,背脊下意识地僵硬了,脑袋里冒出了那天被他压在床上的恐惧。
“宋、宋姚你先冷静”
但男人却已经赤脚踩在地上,矫健的躯干仿佛一只饿久了的猎豹,叁两步朝她奔来,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整个人都箍在了怀里。
“你总算想起我了哈”他的手臂压着她的力道是那么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都压碎一样,“柴火妞,老子这几天都快死了你怎么才来”
他的嗓音有点沙,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任小月被他抱得腰都快断了,只能慌乱推他:
“疼等会欸!宋姚你别发疯”
男人此刻朝思暮想的温软躯体在怀,哪里还忍得住,眼眶都憋红了:“操我他妈就是疯了犯贱犯成这样本来想再也不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了——”
任小月被他粗粝的胡茬蹭着脖子,痒得直哆嗦:“你、你本来就是疯子啊”
她尖叫了一声,原因无他,因为宋姚的手已经从她的腰摸了下去,掐住了她的臀肉大力地揉捏:
“叁天,我等了你叁天你光顾着安慰姜峻,把老子放哪了?”
任小月只觉得屁股要被他捏成发软的面团了,忍不住扭腰挣扎:
“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两人的身躯摩挲着,贴合着,很快就升起了热度。
“那路子蕴就是吗?”宋姚听了她的话,冷笑一声。
任小月一怔,脑袋都懵了:宋姚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路子蕴和自己 但男人却不再给她思考的余地,而是攥着她的下颌就咬了上去—— “呜呜呜嗯!”任小月哪怕有了救人的心理准备,也没料到他咬得这么急,这么狠,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样汹涌猛烈。
男人的舌头灵巧如蛇地从她唇瓣钻进来,撬开她的齿间,津液不断地涌进她的喉腔,带着她的舌头一起交缠起舞。
任小月捶打着他的肩膀,越来越难以呼吸,偏偏盘桓在她臀部的手也从裙底探了进去,拉住了内裤的边沿,指尖在她的软肉上来回刮擦。
“啊呃嗯嗯不呜呜”在宋姚上下的动作里,她根本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脑袋就像开了的水壶,除了嗡鸣和沸腾,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宋姚上下挑拨的技巧实在太高超,瘫软成一滩水的任小月被他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时,还迷迷糊糊地低吟着。
她半睁着眼,脸庞越来越红,身体也止不住地在他的抚摸下发痒发烫。
几日不见,这个亲吻着自己的男人好像变得越发妖孽。
只见他额头高耸,眉弓突出,睐起的眼尾就像春日的桃粉氤氲,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沉沦的色气。
他舔舐着她的唇角,又轻啄她的下巴,脖子雨水般绵密的细吻温柔又缠绵地覆盖住了她。
以至于任小月都忘记了—— 自己究竟是在“救”他,还是在享受这份热烈的柔情?
73.舔入
宋姚的双开门主卧面积非常庞大。
七八十平米的空间,内外分区,书房和会客室位于一侧,往里走才是私人卧室。
任小月此刻就待在宋姚这个从未接待过任何异性——甚至包括他母亲和妹妹的绝对私人领域之中,昏昏沉沉地感受着男人高大而又滚烫的身躯和他迫不及待的欲望。
“啧......啾啾......”昏暗的橘色吊灯下,男人握着她的半露的鸽乳,嘴唇黏在她挺立的红果上吸得啧啧有声,“唔......硬了......你果然也很想我吧?”
任小月的双手努力推着他的脑袋,可是胸口被湿热的唇舌包裹、舔弄的快感却让她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卸掉了,只余下“呜呜”的哽咽声。
“啊......宋姚......你不要蹭......好痒哈......啊哈......”她的双腿并拢着,胸脯传来的濡湿与炙热感让她不自觉地并拢双腿,臀部在柔滑的真丝床褥上不断滑动,腿心不自觉地分泌出一些痒意。
她太讨厌宋姚这一上来就动手的作风了。
要不是他生病......
等会,看他这熟练又有力的动作,任小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但很快,发觉她分心的男人把头埋在她的胸口,用他新长出来的胡茬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的乳晕和乳头,她就痒得晃了晃脑袋,想不起多余的事情了。
羽毛般的剐蹭感,让她忍不住弓起腰,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怀疑。
“呜啊......宋......别挠......哈......哈啊......”她的内衣还没完全脱下来,乳头就已经被他磨得肿胀了起来,红津津的小硬颗粒在橘黄色的金属顶灯照耀下,仿佛刚刚洗好的深红色樱桃。
宋姚看得眼底暗色翻涌,忍不住又伸出舌头,舌尖在她乳晕上来回打着转,秀丽的桃花眼上挑,认真欣赏着她脸庞通红、双眼迷蒙的媚态。
说实话,任小月被他吸着奶子,浑身发软的样子乖得让他恨不得立刻把梆硬的鸡巴插进去,好让她露出更多惹人怜爱的痴态。
但宋姚有过上一次睡奸她的经验,这回学聪明了—— 光是干她,给她的印象还不够深,也不能给她留下更多自己的烙印。
他要征服一个女人,就要把她浑身上下每一寸都了若指掌,让她感受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记。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柴火妞彻底地离不开自己。
正如任小月察觉到的那样,宋姚此刻的状态确实不怎么正常。
不是卫宁那种病恹恹的虚弱,而是有种亢奋过头的热情。
任小月被他的舌头舔得双肩耸起,两只腿不断摩挲,胸脯前不断往前挺—— 本意是想逃跑,但却反倒羊送虎口,让他含住了乳尖,用牙齿在硕果上来回碾磨。
“啊啊啊......啊哈......”小姑娘哪里经受过这么耐心的乳头调教,这会儿觉得自己想尿又尿不出来,整个人羞耻得不行,“宋......啊姚......咿呀啊啊......停下来......哈,好奇怪啊......”
少女羞涩又隐忍的呻吟却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助长了她胸前苦干的男人的气焰。
“小月......宝贝......说,想不想我?”宋姚吐出她左边的乳头,另一只手又捏着她右边的乳根,把她的小白兔像橡皮泥一样放在掌下推揉,“上次在姜峻办公室......没有给你做前戏......这次......咱们一次性补上。”
任小月感觉自己的胸脯热得好像要融化了,只能用手不停地掰扯着他那只肆虐邪恶的大手:
“够、够了......哪有这样......呜呜......哪有你这样的?”
宋姚却坏笑了一下,精致雅痞的脸庞扬起来,带着一丝好整以暇的谑弄:
“你以前没遇过,现在不就遇上了?乖啊,不会的我会慢慢教你......你负责爽就行了。”
任小月眼眶已经被水雾浸湿了,嘴巴抿着:“宋姚......你......你真的病了吗?”
她发觉宋姚跟卫宁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卫宁当时根本玩不了这么多花样,也就手指摸了几下,她还是女上位做完第一次,他才恢复了力气。
现在宋姚根本就不像病人,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嘴巴含着她的乳头又霸道得很,她拼命推都推不动。
宋姚舔了舔唇瓣,漂亮的眼睛仿佛盛着狡黠的星光:
“之前是真的生病......可是见到你,我就觉得......整个人都变舒服了。”
任小月到底理亏,见他说生病的样子不像骗人,也只能忍住羞耻,把推他的动作改为轻抚:
“那、那你别一直......这样舔我......好不好?我很难受......”
宋姚见她脸庞红彤彤的,像灯光下煮熟了的红苹果,便忍不住扑哧轻笑:
“傻姑娘——”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乳尖,滑向小腹,埋头在她的肚脐轻轻啄了一口:“这叫舒服......你现在小逼肯定已经湿了......嗯,我摸摸......”
说着,男人的手指就已经撩开她的裙摆,指腹触碰到了她的内裤。
果不其然,那里已经氤氲着热气,湿哒哒的蕾丝内裤紧贴在女孩饱满的阴阜上,透着淫乱的味道。
宋姚低眸看了眼,倏地顿住,继而挑了挑眉:“谁给你买的蕾丝内裤?”
“我......”
“不可能是你。”他想都没想都否定了任小月自己买的可能,“姜峻?那家伙这么闷骚?”
任小月脑袋轰地一声,被羞臊的热气炸开了:“才、才不是!”
她其实也迷糊了,好像是卫宁吧......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卫宁买的新衣服。
不过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这种......腿心凉飕飕的,屁股肉被薄薄的布料裹住,好像是有点怪怪的......
宋姚把任小月心虚走神的反应当作了承认,心里忍不住冷笑:
粉红蕾丝,还是绑带款的,一扯就能整个脱下来......没想到姜峻内心还挺狂野—— 想来也是,不够野,他也不会把任小月带到办公室找刺激。
无论如何,在任小月身上看到了别的男人的印记,宋姚一秒都没有犹豫就在她的尖叫声中,“嗤啦嗤啦”地撕开了她身上所有的遮蔽。
最先遭殃的还是裙子,纽扣被手掌一扯,叁两下崩开,甚至扣子都飞了出去,手掌顺着拉链的地方往下一扯,连衣裙就已经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继而被宋姚像垃圾一样随手扔到床下。
再然后就是内衣,排扣早就在他吸吮奶头的时候已经悄悄松开,这会儿两边的吊带已经脱落到她的肩侧,正好被男人一手一边,往外一扯,然后一并丢开。
最后便是这条让宋姚妒火难熄的情趣蕾丝内裤,任小月的身材并不丰满,但这条内裤设计得非常扬长避短,漂亮的蕾丝细带绕着女孩的细缝绑成了丁字形,在臀部两侧各有一个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扯,蝴蝶结松开,那这片薄薄的布料也就会顺势滑落。
非常适合调情的时候穿。
宋姚一边拆一边弯了弯眼睛,笑意不达眼底:“真会玩啊宝贝......你穿着他给你买的内裤来我这......是做好了激怒我的准备吗?”
“你、你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任小月被他气得磕磕巴巴,但下一秒,就看见自己两条大腿被他掰开,腿心那块薄薄的布料覆在她的阴唇上,被她的花液打湿,因为湿润的黏意,还没有完全脱落。
宋姚就这样盯着,忽然轻哂一声,低头压住那条内裤,把蕾丝和她的花心压在了一起,指腹用力地来回摩挲—— “喜欢穿这个,嗯?”
任小月被他粗粝的压感弄得惊呼一声,接着双腿乱蹬:“啊......别弄......疼......”
蕾丝的布料和娇嫩的花唇摩擦时,有种莫名的瘙痒感,她羞于启齿,只能支支吾吾地喊疼。
宋姚是什么人?
他只需要看一眼任小月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是享受还是真的抗拒。
这会儿他也渴了,喉咙哑了哑:“你疼?我也疼......傻子,害我旷了这么多天,这次......你得好好补偿我。”
说完,男人就弓着腰,把头往下探,双手用力把她的腿往上一推,摆成了M字的状态,让她的花阜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任小月感觉不对,屁股扭了扭,但马上就被他“啪”地一拍:
“别乱动。”
响亮的打屁股的声音,让她羞得一颤,接着又忍不住挣扎。
可是腿被钳制着,男人的重量也整个压了上来,她的反抗注定徒劳无功。
“宋、宋姚......你想干什么......啊!!!你混蛋......”
她后半句已经变了调,原因无他—— 宋姚这个时候已经伸出了舌头,把她的内裤咬住,往旁边轻轻一吐:“啧......宝贝儿,湿成这样......看来你也迫不及待了吧?”
任小月欲哭无泪,谁被舔了这么久会没有一点生理反应啊?
她的身体自从开了荤就没停过,已经很习惯这种湿哒哒等着承欢的场景了......
这、这又不是她自己能选的!
“蠢妞,你别乱扭啊......真是傻子,不知道小逼一直流水,腰还乱扭的女人最容易撩火吗?”宋姚捏了一下她的屁股,低头,用新长出来的胡茬摩挲着她娇嫩的花心,就像很多根羽毛在她的花唇之间不断研磨,让她的脊椎蹿出了细细密密的电流。
“啊......啊啊......哈......”任小月感受到他呵出来的热气,花瓣中间的嫩珠也不由立了起来,“我......”
她还来不及说完,就感觉男人的舌头顺着花唇舔了上来,舌尖抵住了她最敏感的阴蒂那一点,慢慢地碾压着,旋转着,把她顶得张大了嘴巴,脑袋里像是炸开了烟花—— 好爽好爽好爽......
他好会舔......
啊哈......原来那里被湿湿热热的舌头舔舐,会这么刺激......
“不行了呜呜......啊啊啊......别......”女孩的腰肢本能地拱了起来,臀部太高,却被男人牢牢地握住臀肉,往自己的嘴巴里松。
“哧溜......哧溜......咻......啾啾......”男人疯狂地吸吮着那颗小小的花珠,在少女越来越急促的媚吟声中,拇指和食指掰开了她的花唇,让她不断紧缩的花穴暴露在空气里。
咖粉转深红色的穴口似乎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噗嗤”喷出了一股透明的液体,淫乱地黏着在他的手指之间。
“我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流了我一手的逼水......”他咬了咬她的那颗小硬珠,漂亮的眉眼此刻流露着花蝴蝶般的艳丽风情,“不过嘛......还不够。”
他的舌头从花唇往下滑,一直滑到她的穴口......
“啧啧,真可爱。”
男人的手指强行掰开了她的穴口,那根宽大的,粗厚的舌头也顺着淫液,一点点地顶进了少女最柔软的穴道,像灵蛇一样猛地撞了进去。
“啊!”任小月抓着他的头发,腰拱在半空中,呼吸一顿。
下一秒,伴随着女孩的尖叫和呻吟,男人的舌头开始在那个紧窒又柔软的花穴里肆无忌惮地抽插了起来。
“噗嗤噗嗤......”水花四溅的冲撞与激情,就像一团烈焰把任小月浑身上下都烤化了,变成了水蒸气,飘飘忽忽,除了哭泣和呻吟,脑袋里一点别的都装不下了。
这是她十八岁以来,人生头一次感受被男人用嘴巴服务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