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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2025/04/17 01:51 / 657 / 9
【小说】我在仙门当卧底

第一章
  「玄天宗立派八百载,诛邪魔、护苍生,乃仙门正道之翘楚。」
  问心殿内,檀香缭绕,殿顶悬着的三十六盏青玉宫灯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铺就的白玉地砖在光亮中泛着温润光泽。殿中央高台上,一位身着月白广袖道袍的仙师负手而立。此人一副中年模样,面如冠玉,三缕长须在胸前微微飘动,头顶束着莲花冠,腰间悬着一枚玄天令,上面的字倒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望着台下五十余名屏息静立列成方阵的少男少女,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尔等历经重重考验,今日能站在此处的,皆是根骨清奇、心性纯良的修道种子。」
  余幸站在第三排靠右的位置,低垂着眼睑,余光却将殿内布局尽收眼底。他身着粗布麻衣,腰间空空如也——那柄师尊赐他的短刀早已藏在了山门外某处。
  他刻意让呼吸显得急促,双手微微颤抖,与周围那些既紧张又兴奋的少年们别无二致。
  「然则……」仙师话音陡转,广袖翻飞间一面青铜古镜已握于掌心。镜面光滑如水,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三月前魔教总坛虽被夷为平地,可仍有少数余孽在逃。」
  他眉目间闪过一丝锐利,扫过台下每张面孔:「今日这叩心关,便是入宗前的最后一道考验。」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映照出殿顶宫灯的倒影,那光芒竟比实物还要刺目几分。
  几名站在前排的弟子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却又不敢移开视线。
  余幸将头垂得更低,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关,师尊说此鉴可照神魂本源,为此特意还传了他《敛息决》。但此刻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法器,仍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脊背。
  仙师轻拂镜面,似笑非笑地踱步下台。忽然,他扬起袍袖,指向右侧第六排一个穿靛蓝短打的少年:「你。」
  「近前来。」
  那被点中的少年浑身颤抖,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哆嗦着向前跌去。
  当少年走到玉阶前时,仙师毫不犹豫地将照神鉴对准了他。镜面上赤色光芒一闪而逝,原本清澈的镜水突然变得浑浊,继而浮现出一团团蠕动的黑影,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镜中翻滚。
  「果然。」仙师冷笑一声,镜中黑影愈发浓重,「你体内流淌着魔教的血脉。」
  「不!仙师明鉴,弟子冤枉——」少年仓皇后退,话音未落,仙师广袖一挥,一道红光闪过,头颅掉落时脸上还凝固着惊愕。颈腔里涌出的鲜血喷溅在白玉地面上,分外刺目。
  无头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殿中一片死寂。有女弟子捂住嘴,强忍呕吐的冲动;几个站在死者附近的人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仿佛那鲜血会沾染到自己身上。
  仙师掏出一方雪白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面。染血的帕子飘落在尸体上,很快被浸透成赤红色。「魔教妖人诡计多端,常以柔弱外表惑人。」他抬脚碾碎滚到跟前的头颅,脑浆在靴底发出黏腻声响,「不过倒要谢他为诸位试镜。」
  他缓步走向另一侧,镜面再次亮起:「下一个。」
  余幸浑身肌肉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当指尖触到空荡荡的束带时,他猛然惊醒——该死!现在自己只是父母双亡的采药童子,一个来求仙缘的可怜人。
  想到这儿,他强迫自己放松肩膀,缓缓将手放下。
  「你在做什么?」
  仙师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响。余幸抬头,发现仙师不知何时已看向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殿内温度骤降,余幸能感觉在胸腔里的心脏急如擂鼓。
  此刻他清醒地知道,但凡说错任何一字都会立时当场毙命。
  一息,两息……
  余幸身旁的人已悄悄挪开少许,生怕被牵连。
  「嗯?」
  仙师眉头微蹙,神情渐冷,袖中隐隐有红光流动。
  「我、不……弟子……」余幸声音发颤,故意让语调显得慌乱,「方才被那妖人溅出的血吓到,忍不住……想抓个倚靠……」
  仙师不置可否,只是抬手示意:「上前来。」
  余幸不敢违抗,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盯着仙师腰间晃动的令牌,上面的四个篆字在眼前不断放大——「除魔卫道」。
  站定后,仙师举起照神鉴,青铜镜面正悬在他面前三寸,镜面起初清澈如泉,映出他刻意维持的惶恐表情。虞长老教他的秘法在经脉中开始运转,然而不知为何,以往运用娴熟的法决此时却失了作用,丹田处蛰伏的魔气躁动不止难以弹压。
  镜面上原本清晰的倒影开始扭曲,隐约有黑气在镜中起伏。仙师眉头渐蹙,手指已经掐起法诀。
  「柳师兄……」
  斜刺里插进的温婉女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余幸看到一双绣着丹桂的软缎绣鞋踏入视野,藕荷色裙裾逐步扫过阶面。
  「苏师妹有何见解?」仙师法诀未收,语气却缓和了些。
  余幸的视线顺着绣有青莲纹的腰封往上,看到张芙蓉面。被称为苏师妹的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云鬓间一支白玉簪,腰间悬着个莲白色的药囊,清幽药香混着若有似无的奶香扑面而来。
  她弯俯身见礼时纤颈微弯,露出小片羊脂玉般的肌肤:「这孩子面色泛青,显是误食过阴煞草。此物遇照神鉴必生黑雾,丹经补遗篇早有记载。」
  说着话,少妇从腰间的囊中捏出枚乌色丹药塞入余幸口中。不等他思索这女子眉眼间的熟悉感来自何处,就感觉一股辛辣从喉间迸发,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仙师沉吟片刻,看着镜中逐渐消失的黑气,终于收起法决。
  「既是丹霞峰作保……」他袖袍一拂,「站回原位吧。」
  余幸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双腿因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当他退回人群后,才发现后背衣衫已与肌肤黏在一起。
  「继续。」仙师的声音再度响起,那面青铜古鉴在他掌心缓缓旋转,镜面散射出的光芒在殿内划出几道凌厉的弧线。
  余幸看着他接连点出七个少年男女。每个被点到的人都抖如筛糠,有的当场瘫软在地,有的则跪地求饶。但无论何种反应,最终都逃不过那枚鉴子的映照。
  当第七具尸体轰然倒地时,殿内的血腥气越来越重,混合着熏香,逐渐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这鉴子竟如此厉害……」余幸暗自庆幸的同时,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那名替他遮掩的女子——她此刻正垂首站在台阶下,自刚才起便再未说过一句话,对眼前的杀戮更是视若无睹。
  「放我出去!我不要修仙了!我——」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视线。余幸转过头,正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少女发疯似的冲向紧闭的殿门,她的发髻早已散乱,脸上满是泪痕。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环的刹那,又是红光飞过,少女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咚」地砸在殿门上,又滚落到地面。
  「此时想跑,已是晚了。」仙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随着殿中的啜泣声越来越密,那名苏姓女子终于抬起头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胸前起伏的曲线在素色内衫下若隐若现:「师兄这便收手吧,再有妖人可交刑法堂……」她十指掐诀,唇间轻诵清心真言。随着澄澈道音在殿宇内流转,众人躁动的心绪竟渐渐归于平静。
  「静心,凝神。」女子的话音似汩汩细流,涤荡着众人灵台中的恐惧。
  闻听此言,仙师冷哼一声:「道心不坚的庸碌之辈。」他手中的神鉴骤然迸射出一道亮光,照向大殿右侧的玉壁。逐渐安定的少年男女们这才惊觉,那壁上竟镌刻着一幅宏大的飞天斩魔图。那画上仙人御剑、妖魔授首的场景忽地活转过来,凛冽剑芒与猩红血焰在墙面上流转不休。
  余幸看得入神,恍惚间竟觉得画中妖魔朝他露出森然笑意。他急忙移开视线,却见那丹霞峰的女子不知何时正望向他,四目相对便急急别过脸去。她的侧脸幽光中若新月生晕,发间的玉簪闪烁着莹莹光辉。
  「此乃我玄天宗祖师荡魔卫道之象。」仙师的声音将余幸的思绪唤回,「魔道作恶多端,正该斩尽诛绝。尔等今日所见,正是印证天理昭彰,何惧之有!」
  「不错!妖祟正当人人诛之。」
  问心殿的大门倏然荡开,冷冽如雪的女声紧跟着传入殿中。
  「今日这玄门净地,便藏着个混入的孽障!」
  汉白玉的地砖上倒映出余幸紧缩的瞳孔。
  ——完蛋了。
  ……
  一道身影踏着满地血泊进入殿中。
  来人同样是一袭月白袍服,只是比那仙师身上的在襟口多了些以玄金丝线绣着的狴犴纹样。她的身段丰腴却不失挺拔,发髻高挽,一支乌木簪横贯其间。那张脸生得极美,却冷若冰霜,唇若涂朱,眼尾微微上挑,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冷艳。
  「刑法堂执事景玉昭。」她亮出一枚玄铁令牌,「奉命缉拿混入宗门的魔道妖人。」
  仙师闻言朗声笑言:「原来是景师姐。巧得很,我方才已用照神鉴找出几个魔门奸细。」地上横陈的尸首便如佐证般触目惊心,「不知师姐所说的孽障,又是何人?」
  景玉昭扫过殿内惨状,面上却无半分波动。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中年仙师的身上,朱唇轻启:「便是你,柳玉函。」
  满殿哗然中,柳玉函笑意微敛:「师姐说笑了罢,我入宗门已十余载,又怎会是那……」
  「那就请柳师弟当众激发宝鉴映照自身。」景玉昭不耐打断,纤指轻点他手中铜镜,「照神鉴以玄功催动时,镜光当为青色。不如你当场演示一番?」
  那唤作柳玉函的仙师终于沉默。
  「我、我看到了!」一名锦衣少年突然冲出人群,「那镜子方才发出的分明是——」
  血光乍现。
  少年尸首分离的瞬间,余幸看清了柳玉函袖中射出的根本不是玄门剑气,而是一缕缠绕着黑雾的血丝。那血丝割断脖颈后又迅速缩回袖中,他在那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魔气。
  「你不拦我?」柳玉函转向景玉昭,眼底泛起血色。
  景玉昭冷眼观瞧,法袍无风自动:「妖魔猖狂,不过是你的罪孽又添一笔。」
  殿内的香气逐渐浓郁,柳玉函面色骤变。他指诀连变,周身却腾起紊乱的血雾,原本凌厉的魔气竟如无头苍蝇般在丹田里横冲直撞。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原本俊逸的面容因魔气反噬而扭曲起来。
  「我说今日怎地压不住杀人的心性,原是这香的问题……」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苏姓女子。
  景玉昭冷笑道:「还要多谢苏师妹的「引气散」。」她皓腕一动,三道银索自腰间激射而出,如灵蛇般缠上柳玉函四肢百骸。
  「说!你可还有同党?魔教余孽都藏在何处?」
  柳玉函疼得面色煞白,却强忍着笑道:「三月前总坛都被你们扬了,我如何得知?」他啐出一口血沫,「想靠这个当上首座候补?做梦!」
  银索骤然收紧,勒得他骨头咯咯作响。
  「带走。」景玉昭冷声喝道。殿外立刻涌入四名玄衣弟子上前将人拖走。她转而拾起地上铜鉴,法诀催动下,镜面这次当真泛起澄澈青光,如水波般扫过殿内众人。
  余幸下意识又运转师尊所授的敛息秘法。这次体内魔气竟出奇地温顺,蛰伏在丹田深处纹丝不动。
  「首恶已除。」景玉昭收镜入袖,声音里好似带着几分失望,「余孽尽数伏诛,尔等各自散去罢。」
  直到踏出殿门,余幸才敢长长舒了口气。直到灼目天光晒在脸上,他觉得自己僵死的心好像活了过来。
  石阶才下三级,他的脚步却蓦地停住。
  「若柳玉函不能用照神鉴,那些被杀之人——景玉昭口中的『魔教余孽』又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望向正在缓缓闭合的殿门,地面上铺陈的汉白玉砖早已被涤尘诀洗得莹白。可落在余幸的眼里,那些光洁的玉砖上依旧翻涌着血一般的红光。
  【未完待续】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1:50:20

第二章
  月华流泻,为玄天宗内刺破云海的十二座主峰披上了一层清冷而圣洁的银纱。
  然而在这轻纱之外,还坐落着几座贫瘠的山头,那里便是外门弟子聚居修行的地方。
  远离了主峰的琼楼玉宇,余下的只有鳞次栉比的石屋和木舍。疏星与风声为伴,空气中的稀薄灵气夹杂着汗水、草药和尘土的味道。
  毫无睡意的余幸躺在角落的硬木床上,听着周围如同兽吼蛙鸣的鼾声,心头冰凉。
  他默然抚过身下粗糙的床板,指尖好似还能触到前世那柔软的床垫。好不容易挣多了钱换了租住的房间,不曾想如今尽成泡影。原本以为穿越后是天命翻覆,谁料仍是在这儿睡硬榻住寒舍。
  贼老天,真是无情。
  想到「穿越」,余幸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抽搐。他分明只是加班时心口绞痛想小憩片刻,再睁眼却已换了具身躯。前世父母早亡寄人篱下,成年后便逃离那冰冷的「家」,终日为偿还助学贷款奔波,连段正经恋情都未曾有过——这般了无牵挂的人生,死了倒也无妨。
  但可恨的是,在这个能飞天遁地的世界里,他穿的竟是个被魔教掳走的垂髫稚子。
  这就是他不幸的开始。
  余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贴身处摸出枚再普通不过的青玉佩。这不是什么好玉,甚至边缘还微微有些硌手。但此刻它的中心处正散发着一点微弱的荧光。
  这光芒,系的是虞洺薇的命。
  他那位强大、美艳、喜怒无常,视他为禁脔玩物的师尊,如今正依靠着这枚以双方本命精血炼制的「同命相怜佩」,勉强维持着。
  意识稍微沉浸,仿佛就能见到魔教总坛山崩地裂般的毁灭景象,听到那血与火交织的喊杀声。然后,就是那个女人染血的身影……
  平日里慵懒娇媚得像只猫,斗法时却狠戾得如同地狱爬出的修罗。他仍记得彼时在无数正道修士的围攻下,那双总是游走于自己身上的玉手,竟在生死关头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只是敌人太多,法宝太强,任她已是元婴前期的修为,终究还是难以阻挡,最后也只能拼着燃烧本源,以赖以成名的遁空之法逃出包围。
  两人成功脱险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她倒在自己怀里,失去意识前说的话犹在耳边。
  「你是我的……炉鼎……」
  「带着我……活下去……」
  「炉鼎……」余幸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混杂着自嘲、屈辱,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是啊,炉鼎。
  他闭上眼,仿佛又能感受到当年被虞洺薇从一群卑贱的奴仆里「选中」时的场景。她高高在上,如同巡视自己园圃的女主人,目光在他稚嫩的身体上扫过,带着一种评估货物的挑剔。然后,便是那枚冰冷的、象征着从属的魔印,被她强行打入他的识海深处。
  「纯阳之体!」她展露出的狂喜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余幸从灵魂到身体都彻底凉透。他知道,自己完蛋了,这具被探明的「极品炉鼎」之躯,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
  他成了她的「亲传弟子」,也成了她的物件。
  他记得她教导他魔功时的严苛,稍有差池便是噬心蚀骨的惩罚。也记得在他刚刚引气入体、体内第一缕纯阳真元诞生时,就被她迫不及待地拉入那张巨大而香艳的床榻之上。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某些画面便如潮水般涌现出来。
  那是虞洺薇的寝宫,他被剥光了衣物,手脚被无形的魔气束缚,摆成一个屈辱而方便「享用」的姿势。
  女人斜倚在榻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袍,袍下是她那具成熟丰润,却又紧实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胴体。两条修长匀称的长腿随意交叠着,足上套着的丝质腿衣在烛光下泛着幽暗光泽,将她的小腿、膝盖、大腿根部都完美地包裹起来,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那腿衣极薄,甚至能隐约看到底下肌肤的颜色和青色的脉络。她的玉足并未穿鞋,就那样赤裸着,脚掌圆润,足弓优美,涂着暗红蔻丹的趾尖如同熟烂的浆果般诱人。
  「幸儿,」虞洺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长直润的小腿,用那温凉滑腻的足弓,轻轻地踩在余幸的小腹丹田处,缓缓碾磨。
  「师尊……」余幸惊恐不安,身体因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位强大而神秘的女魔头而微微颤抖。
  「嗯?」她不满地挑眉,足尖向下沉了沉,那隔着丝绸传来的压力让他闷哼一声,「叫主人。」
  「主……主人……」他屈辱地改口。
  「这才乖。」虞洺薇满意地笑了,声音如同银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好徒儿,你这身子骨……可真是个上好的鼎器。师尊……不,主人我啊,可要好好『疼爱』你了。」
  然后,便是无法抗拒的入侵。一股阴寒却又带着奇异吸力的魔元探入他的体内,粗暴地引导着他丹田里的那点可怜的纯阳之气。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强行打开的容器,最宝贵的东西正被源源不断地吸走,逐渐变得空虚、冰冷。
  身体上也随之出现了最原始的反应。他的阳具在对方用脚有意无意地撩拨下,可耻地勃起跳动起来,甚至从铃口处溢出了粘稠的清液。
  虞洺薇很满意他的反应,她的葱指滑过因充血而胀大的性器,感受着那灼人的温度和脉动;她的唇舌吻过因情欲而泛红的肌肤,体会着那敏感的稚嫩与青涩;
  她的乳尖擦过因畏惧而战栗的腰腹,捕捉着那甜美的痉挛与颤抖。
  直到她用湿热紧致的蜜道,将他的下体完全吞没。
  每一次吞套和研磨,都伴随着纯阳精气的流逝。
  他记得她在耳边低语,讲解着炉鼎与主人之间灵肉交缠的妙处,讲解着他的性器如何因她的滋养而变得更加美味。
  他记得自己在那灭顶般的快感中,精元一次又一次地被榨取,而身上的女人却发出满足而愉悦的轻笑,如同品尝到了最顶级的佳肴。
  他记得虞洺薇腿上的丝衣因为采补而滑脱松散,甚至被他的精液沾湿,黏附在潮热的肌肤上,描摹出愈发淫靡的曲线。
  这种关系,是他的噩梦,也是他力量的来源。他的修为在这样的锻炼下突飞猛进,但也让他彻底沦为了她的附属品。
  思绪从回忆中挣脱,余幸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那枚玉佩上。
  幽光摇曳,明灭不定。
  这是,虞洺薇与他约定的暗号。
  余幸眼神骤然锐利起来,确认好同屋的人都彻底陷入沉睡后便悄然滑下床铺。
  他推开后窗,瘦削的身影灵巧地如同鬼魅,逐渐隐入夜色的阴影里。
  《敛息诀》在体内默默运转,将余幸的气息压至最低,脚步轻盈地踏在山石草叶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他避开外门巡查的弟子,也绕开了那些可能存在的禁制,朝着与师尊约定的地点潜行。
  那三个月的逃亡生涯,教会了他太多东西。
  余幸熟门熟路地钻进一处隐蔽的山坳,这里已是玄天宗的边缘,草木繁密,怪石嶙峋。若非有特殊神念指引,就算路过百次外人也绝难发现藏于深处的狭小洞穴。
  拨开作为天然屏障的藤蔓,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药香和女子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余幸心头一紧,快步走了进去。
  洞穴尽头,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惨淡的光芒。一张简陋的石床上铺着柔软的兽皮,虞洺薇就依靠在那里,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往日总是精心梳理的如云秀发此刻凌乱地披散着,几缕甚至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往日艳若桃李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紧闭的双眸下是浓重的青黑。一袭紫色裙装松松垮垮地裹在她玲珑浮凸的身体上,微微散开的衣襟挡不住胸前那惊心动魄的曲线,隐约可见下方腹部狰狞的伤口和胡乱缠绕的布条,渗出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所经历的惨烈。
  这个曾经让无数正道修士咬牙切齿又暗中觊觎的女人,如今就像一件破碎的瓷器,依旧动人心弦,却也脆弱不堪。
  听到脚步声,虞洺薇长长的睫羽缓缓掀开。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刻浑浊无光,显得空洞而疲惫。她看向余幸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有警惕,有审视,还有一闪而过的依赖。
  「回来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虚弱。余幸在她床边跪坐下来,应了声「是」。当被问起叩心关时,他眼底微沉,前几日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白玉地砖上绽开的刺目血花,柳玉函宣判生死时的淡漠,景玉昭见死不救的冷酷,还有……那苏姓女子带着惊疑、担忧以及一丝暖意的目光。
  那暖意像是点星光,在那冰冷残酷的玄天宗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这些无谓的思绪,现在也不是时候。
  想到这儿,余幸低声道:「师尊,问心殿事了。有个叫柳玉函的被发现是魔……
  咱们的人,已被刑法堂执事景玉昭拿下。弟子侥幸过关,现为玄天宗外门弟子。」
  他言辞简洁,却刻意隐去了那女子相助的细节。
  虞洺薇静静听着,待他说完才咳了几声:「柳玉函……我知晓一点,他不过是当年血影长老随手落下的子罢了。」她冷笑一声,「玄天宗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轻喘几下后她又看回余幸,目光中多了几分锐利:「你……没漏底吗?特别是你这身……这身沾了我魔气的道体。」
  余幸心头一跳,垂着眼睑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以敛息秘法收敛了气息,未敢有丝毫大意。」
  「那就好。」虞洺薇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身体不受控地打着冷颤,一层肉眼可见的寒霜迅速爬上她的眉梢和发鬓。
  「好冷……那老匹夫的玄冰剑气……又发作了……快压制不住了……」虞洺薇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泛着一种不祥的青紫色。
  她猛地抓住余幸的手腕,那只手冷得像万年玄冰,却又带着惊人的力量。
  「余幸!」她急促地命令道,声音因痛苦而扭曲,「快……用你的纯阳真气……
  帮我……帮我镇压这股寒气……只有你的纯阳之体……能……能暂时护住我的本源……」
  余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早已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交缠。此刻熟悉的画面甫一映入眼帘,蛰伏在骨髓深处的欲念便骤然苏醒。
  「还愣着干什么!」虞洺薇厉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迫切,「别忘了,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余幸没再犹豫,他迅速解开自己的衣带,然后伸出手去脱虞洺薇那裹在身上裙装。
  两具赤裸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交叠。成熟与青涩,虚弱与生机,构成了一副诡艳的画面。虞洺薇冰冷如万年寒冰,腹部的伤口狰狞可怖,但除此之外,肌肤依旧细腻,曲线依旧诱人。余幸的身体则散发着少年人特有的气息,在纯阳体质和被激发的欲望的影响下,灼热得像个火炉。
  「脚……我的脚……好冷……」虞洺薇颤抖着,无意识地用冰冷的足尖蹭着余幸的小腿。
  余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双玉足上。莹润中透着丰盈的弧度,足背如弓,微蜷的趾尖与绵软的足跟皆泛着诱人的淡绯,足底不见半分粗粝痕迹,只余一片令人心颤的柔腻。即使在如此境地,也带着一种难言的诱惑。这或许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某种癖好,让他此刻竟有些口干舌燥。
  「用……用你的阳气……先暖暖脚……」虞洺薇好似察觉到了他炙热的视线,又或许只是本能地寻求温暖,她的声音已是十分微弱。
  余幸稍作迟疑,但看着她痛苦的神情,最终还是俯下身,掌心拢住那截冰凉的脚踝。他沉息凝神,运转起体内翻涌的炽烈真元,小心翼翼地裹覆上去。然后,在那双桃花眼的注视下,他低下头,将温热的嘴唇压上玉脂般的足背,舌尖轻扫过凝脂肌肤,以口中津液与渡去的纯阳气息,一点点化开刺骨的阴寒。
  女人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身体的颤抖似乎减轻了些。纤巧的足趾蜷曲,足弓绷紧,似乎在迎合这别样的「治疗」。
  虞洺薇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苍白的双颊蓦然浮起病态的的潮红,吐息凌乱间,她伸出寒凉的手,抚上余幸的面旁:「好徒儿……师尊现在……很难受……
  你快进来……救救为师……」
  余幸深吸一口气,他扶住自己那根早已因纯阳体质和生理本能而硬挺滚烫的阳物,冠首涨得紫红,虬结的脉络在硬挺的柱身上跳动。他屏住呼吸,试探着将渗着前液的顶端抵入那上那处往日温润此刻却寒凉紧涩的幽径入口。
  「嗯啊……」虞洺薇再次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失去了承欢时的湿滑与温热后,每一次深入都如同钝刃刮过嫩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但她只是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余幸的肩膀,催促道:
  「快……运转心法……将真元……渡过来……」
  余幸立刻照做。丹田内蛰伏的纯阳真炁骤然沸腾,化作滚烫热流沿着经脉涌向他的下身,再通过两人紧密交合处,缓缓注入虞洺薇那如同冰窖般的躯体。他那根灼如烙铁的阳物挟着至刚之气,楔入了她被寒气侵蚀的甬道。
  炽烈阳气与刺骨寒意交融的刹那,虞洺薇的「玄姹吸元诀」自行运转,她的甬道内壁仿佛如活物般开始本能地收缩蠕动,贪婪地吸吮着这股救命的暖流。余幸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纯阳真炁正如烈阳消融霜雪般与那阴戾刺骨的玄冰剑气激烈交锋。
  精气不断流失带来的眩晕感尚未消散,丹田深处却因这极致的「献祭」而迸发出更磅礴的阳气,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而虞洺薇绞紧的甬道内壁不断传来的湿热包裹与贪婪吮吸,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藏在尽头那紧闭的宫口,此刻也因阳气的浸润而微微翕张,如饥似渴地嘬吸每一次贯入的冠首。每当余幸抵至最深,他都能感受清晰感受到花心软肉传来的强烈吸力,以及反复碾磨冲击时的细微触感,这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哈啊……对……就是这样……」虞洺薇的唇间泄出甜腻的呻吟,原本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甚至主动挺动腰肢,用腿根厮磨着余幸的腰腹,诱使他更深更重地撞击。那双长腿倏然如蛇般缠上他的腰际,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彻底融入体内。
  余幸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腰胯耸动的力道也愈发凶狠,所有的恐惧、担忧、仇恨都被翻腾的欲火焚尽。他看着身下师尊交织着痛楚与欢愉的绝艳脸庞,耳畔萦绕着她婉转承欢的呻吟,胸膛里涌动着占有、征服与被渴求的扭曲快意。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幼兽,将饱含纯阳精元的怒龙狠狠贯入那湿热的销魂窟,感受着冠沟刮过她敏感肉褶带来的战栗,清晰地体会着自己精华被她饥渴吞噬,化为她生命中一部分的禁忌快感。
  这场以疗伤为名的交合不知持续了多久。当余幸感觉丹田内的纯阳真气几乎枯竭,视线开始模糊时,一股无法抗拒的痉挛从尾椎升起。他在一声近乎崩溃的低吼中,将饱含本命精元的浊白阳精,如洪流决堤般悉数喷射进了虞洺薇的宫腔深处。
  虞洺薇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滚烫的元阳如同岩浆直冲她寒凉的宫,激得她发出一声绵长的媚吟,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
  激情退去,余幸脱力地伏在虞洺薇的身上,大口喘息着。女人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脸颊红润,气息渐趋平稳,体内肆虐的寒毒像是再一次蛰伏起来。
  她并未急着推开他,只是静静地躺着,默许他沉甸甸的躯体压着自己。良久,才迟疑地抬起手,带着几分生疏,轻轻抚过他的后背。
  「此番……多亏你了,幸儿。」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罕见地透出一丝温软的倦意。
  余幸的身体骤然凝滞。自那场劫难后……这是师尊头一回用这般亲昵的称谓
  唤他。
  他默默地起身,开始穿衣服。极致的欢愉和消耗过后,身体的极度疲惫和空虚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记住你的任务,必须想办法潜入丹霞峰,峰主一脉秘传的『九转还阳丹』,或是他们压箱底的青木回春功,二者皆可。我这次伤及本源,剩下的时间至多还有半年,你要尽快!」
  虞洺薇的声音重新变得清冷,仿佛刚才那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娇躯只是幻觉:「玄天宗不是善地,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保护好自己,才能完成我的嘱托。
  永远不要轻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你记住,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余幸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违逆。
  走出洞穴,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激得余幸打了个寒颤,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的洞口,那里不仅藏着他与虞洺薇的秘密,更像是一个无形的印记,提醒着他——那曾以为只是「不幸的开始」,如今看来,早已化作一条无法挣脱的锁链,将他与那个女人的命运死死绑在了一起。
  虞洺薇是他枷锁,亦是他倚仗;他恨她凌辱,却又不得不依她而存。纯阳之躯、炉鼎之命、外门之身、异世之魂——种种因果同于一身,他想活下去,就必须变得更强。为了她,更是为了自己能在这泥沼般的命运中争得一线生机。
  前路纵是万丈深渊,亦是他唯一的方向,再无退路可言。
  【未完待续】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1:58:23

第三章
  玄天宗外门,丁等九五二七号。
  这就是余幸如今的身份,刻在一枚随时可被抹去的木牌上。他的住处位于外门最偏僻的角落,一间仅能遮风挡雨的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汗水的酸腐气。屋内除几张硬木板床和几个破旧蒲团外,再无他物。
  所谓的份例,不过是每三日发放一次的灵谷;每月一块的下品灵石;以及每季更换一次被浆洗发白的制式衣袍。如此微薄,恰似宗门对无根弟子的冷漠宣判。
  「真是……梦幻开局。」余幸在心里默默自嘲,好似又回到他以前为了还债时紧巴巴的日子。
  昨夜他潜回后便合衣假寐,直到天光泛白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跟着起身洗漱。同住一个大院落的其他外门弟子大多面色麻木,眼神里既有对未来的希冀,也有对现状的焦虑和对同伴的戒备。这里的资源太过匮乏,匮乏到任何一点微末的利益都足以引发争斗。
  简单的早食是几块干硬的、不知用什么杂粮混合妖兽肉干制成的饼子,味同嚼蜡。余幸默默地啃着,听着周围弟子们低声谈论着前日考核中的惊险、柳玉函长老的叛变、以及那位从天而降般美丽的刑法堂景玉昭执事。
  「啧啧,景执事真是杀伐果断,那姓柳的仙师都没撑过三招就被废了修为,直接锁拿回刑法堂了!」
  「哼,什么仙师,分明是魔教的妖人,死有余辜!」
  「听闻景执事一心想晋升首席候补,这次揪出柳玉函这个大内奸,可是立了大功……」
  「我还听说她昨日又抓了个行踪诡异的外门弟子,似乎是想拷问同党,可是打得不成人形后也没问出什么,就直接废了修为扔下思过崖了。她为了那个位置,也太……」
  「闭嘴!这话岂是你我能说的!想跟那倒霉蛋一样?」
  身侧的声音带着恐惧迅速消失。余幸低着头,将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那景玉昭果然是个狠角色,他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若有机会接触,务必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能被看出破绽。
  早食过后,便是每日例行的早课。
  数十名新入门的弟子,在一位面色疲惫眼睑青黑的外门师兄带领下,盘坐在山腰处的石坪上,依照传授的玄天引气诀进行吐纳。
  这引气诀据说是玄天宗最基础、最中正平和的入门心法,旨在引导弟子感应天地灵气,引气入体,淬炼肉身。然而对余幸来说,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依照法诀,余幸努力放空心神,试图感应空气中的灵气。他那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虽已经能够清晰地理解这个过程,但身体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
  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可一旦尝试将其引入经脉,丹田中那被虞洺薇种下的魔印便开始隐隐躁动。
  那魔印就像是饥饿的凶兽,只想要将这引入的微弱灵气吞噬同化,却又被敛息决的运转强行压制。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一种微妙的冲突,让他非但无法顺利引气,反而觉得气血翻涌,经脉隐隐作痛。
  余幸表面上认真修炼,然而实际收效甚微。一个时辰下来,他累得满头大汗,体内却空空如也。
  反观周围的其他弟子,虽然大多也进展缓慢,但逐渐有人脸上露出了喜色,显然是成功引动了气感。
  「哼,余幸是吧。」那名师兄冷漠的目光扫了过来,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麻木,「这引气入体竟能做得如此艰难,真不知你是如何通过考核的。莫要以为进了仙门便能一步登天,若无寸进,三个月后的外门小测,你便是第一个被清退之人!那下场,自己掂量。」
  余幸低垂的眼帘下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前世寄人篱下与劳碌生涯,加上今生的炉鼎经历使他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和隐忍蛰伏。在这险境中,他明白意气用事只会招致更多麻烦。
  对周围视线里的幸灾乐祸和同病相怜置若罔闻,余幸只是恭敬应道:「弟子定当加倍努力。」
  早课结束后,照例是分配杂务。外门弟子除了基础修炼,还需要承担大量的杂役工作以赚取贡献点。这些贡献点是除了份例外,获取额外修炼资源的唯一途径。
  在这外门之中,弟子间同样等级森严。像他这般初来乍到、修为低微又无背景的,自然处在最底层,不仅要忍受老弟子们的呼来喝去与刻意欺压,就连分派活计也只能接手他人挑剩的。
  今日他的差事是去药田旁的仓库整理新到的低阶灵植。这些灵植品相驳杂,灵气含量也低,大多是给外门弟子练手用的。那管事弟子是个三角眼,随手一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麻袋,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开干。
  同来的几个外门弟子唉声叹气,有人已经开始小声抱怨:「又是这种苦累活儿,上次整理完我腰疼了三天。」
  「谁不是呢,要不是为了那几点贡献换点草药……」
  话没说完就被一边的同伴小声打断:「行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当心别被王师兄听见,要是误了时辰,他被上面责罚,咱们也跑不了。」
  「那边的,嘀咕什么呢?手脚麻利点!」三角眼管事厉声呵斥,「耽误了规定的入库时间,这个月的贡献点你们就都别想要了!」
  余幸默默蹲下身解开一个麻袋。混杂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想起上辈子在出租屋里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那时候疯狂加班,能给绿萝浇个水都是难得的放松。
  「按照《百草纲》先按五行属性分类……」旁边的弟子翻着发黄的书册嘀咕,动作笨拙。
  余幸先是找来炭条和草纸,手上熟练地把灵植按性状摊开。「就当是整理库存的表格吧。」他自嘲地想着。上辈子做业务时练就的归档本事意外地派上了用场:茎秆类放左边,叶片类堆右侧,带花果的单独归类。遇到相似的品种,就用炭条画个简易对比图,标注好关键特征。
  「你这是在做什么?」三角眼皱眉看着地上诡异的排列。
  「回师兄,我家是采药的,学过些土办法,这样分拣起来更快。」余幸条件反射般露出谨慎而谦卑的微笑,「同类集中处理,清点数目也方便。」
  三角眼狐疑地看了看他,又扫了一眼其他人手忙脚乱的进展,觉得这小子虽然方法古怪,但效率似乎确实高了不少。他想挑刺也找不到什么明显错处,最终只能冷哼一声,悻悻地走开了。
  当其他人还在第三袋挣扎时,余幸已经整理到第六袋。中途有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在加班整理报销单据。
  「九五二七!」王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指了指旁边几袋整理好的,「看你做得快,把这几袋搬到那边架子上登记好。正好,那边新到的你也负责了。」
  余幸心里一沉,暗想还是太显眼了,怎么就忘了上辈子「能者多劳,累死拉倒」的职场教训。他假装惶恐地应道:「是,师兄。」起身时却因为蹲得太久,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踉跄,怀里刚抱起来的一捆凝霜草便散落了一地。
  「没用的东西!」三角眼立王师兄立刻找到了发作的理由,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准备教训他。
  「王师兄,算了。」
  一道清泉般温润的嗓音忽地从身后传来,恰似酷暑中拂过的凉风,让仓库里原本沉闷的气氛都为之一轻。
  余幸猛地一怔,这个声音……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仓库门口立着身着藕荷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她身姿窈窕,曲线玲珑,一张芙蓉秀面上带着温和的浅笑,长发用一支简单的白玉簪挽起,更衬得颈项纤秀,肌肤莹润如玉。
  日光透过枝叶间隙洒在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是她!问心殿里那个替自己解围的女子!
  女子缓步走了进来,目光在仓库内扫过,先是礼貌地对王师兄点了点头,随后视线落在了地上散落的凝霜草和旁边的余幸身上。她黛眉微蹙,却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九五二七,还不快把东西捡起来!愣着干什么!惊扰了苏菀师姐看我怎么罚你!」王师兄立刻对着余幸呵斥道。
  苏菀这才对着余幸温和地说道:「这位师弟,可是身体不适?这凝霜草性寒,若方才搬运前接触过火属性的药材,气息相冲之下,是容易头晕气短。下次当注意些。」
  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苏菀,原来她叫苏菀。
  「我……弟子无碍,多谢师姐关心。」余幸连忙低下头,捡起地上的灵草,掩饰住眼中的惊疑和心头的悸动。是错觉吗?他总觉得这位苏师姐看他的眼神似乎格外专注。
  「九五二七,还不快谢过苏师姐!」那王师兄借坡下驴,谄媚地对女子笑道,「师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来此有何吩咐?」
  苏菀没有理会王师兄的殷勤,只是走到余幸面前,素手轻扬,一股柔和的灵力托起他怀中散乱的草药。
  「这些低阶灵植虽不起眼,却也是宗门资源,当小心看护才是。」她的声音依旧温柔,目光却在余幸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清澈如水,又好似藏着千言万语,直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余幸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缕草木清香和某种令人安心的气息。这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是那个冰冷黑暗的魔教地牢里?
  那时他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却遇见了一个同样温柔的身影,一双带着暖意的手,一块递过来的热乎糕点,还有那一声声哼唱的歌谣……
  那是他在这个冰冷世界里感受到的第一缕,也是唯一一缕不含任何杂质的温暖。
  不可能!余幸立刻掐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这位一看便是出身名门正派的清丽仙子,怎么会和那种地方有联系?定是自己最近心神不宁才产生了错觉。
  「多谢苏师姐教诲。」余幸抱着草药,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嗯,」苏菀轻轻颔首,这才转向王师兄,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奉师命来此,劳烦王师兄尽快将药材清点入库,我稍后需按流程领取。」
  「是是是!苏师姐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加快速度!」王师兄忙不迭地应承,随即对着其他弟子大声催促起来。
  苏菀没有再看余幸,转身向仓库外走去,衣袂带起一阵香风。余幸低着头,视线低垂间却恰好瞥见她裙裾下若隐若现的锦缎绣鞋,以及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脚踝。
  不知为何,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这位苏菀师姐为何会对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外门弟子另眼相看?那日在问心殿她出手相助,究竟是出于偶然的善意,还是别有缘由……
  他不敢深想。如今的自己不过是玄天宗最普通的外门弟子,资质平庸,前路渺茫。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内门师姐。
  他们之间,隔着天堑鸿沟。
  可那一瞬的温暖,以及心间的熟悉感,却像是一颗石子悄然坠入他沉寂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她……到底是谁?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2:07:13

第四章
  夜色渐深,大多数弟子或已沉沉睡去,或在简陋的居所内盘膝而坐,吐纳调息。他们各自怀揣着渺茫的期许,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在这片修炼之地崭露头角。
  余幸却不在其中。
  他害怕暴露没有再去山洞,而是找到了一处被飞瀑遮掩的浅潭,水帘后方恰好形成个石凹。水汽在岩壁上凝结,青苔爬满石缝,显然已久无人至。
  这里将是他新的修炼之所。
  盘膝而坐,他眉头紧锁,白日修炼《引气诀》时的痛苦经历再次浮现。那中正平和的法门与他体内被种下的魔印以及纯阳体质格格不入,如同水火难容。每次引气入体,都如烈火烹油,非但不能滋养经脉,反而会引起魔印的躁动。那个外门师兄的嘲讽犹在耳边,若三月后小测仍无寸进,他这个「丁等九五二七号」
  怕真要被逐出门墙。
  「既然正道功法行不通……」余幸目光渐沉。他如今唯一的倚仗,只有虞洺薇所授的魔道法门,以及这具躯体本身。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收敛心神,开始运转法诀。与引气诀的滞涩不同,此法一运,蛰伏的魔印顿时苏醒,阴冷能量如毒蛇出洞,沿着特定经脉游走。
  这股力量比灵气更容易被他调动,每一次流转都带来一种力量增长的错觉。
  但纯阳体质似乎在抗拒着这股异种能量的侵蚀,经脉如遭冰火交煎,痛彻骨髓。
  余幸咬紧牙关,冷汗浸透衣衫。前世办公室里熬夜加班的疲惫,竟不及此刻痛苦的万分之一。虞洺薇说过,他的身体是最好的炉鼎,却也是最矛盾的战场。
  若非他纯阳体质本身足够强韧,恐怕早已在这反复的冲突中经脉寸断而亡。
  「等等!」余幸忽然睁眼,他敏锐地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魔功运转后,纯阳之力虽被压制,却似经过淬炼般更为精纯。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微动。
  「阴阳相济……」
  他的前世虽只是个普通人,却也知道阴阳流转的道理。引气诀无法被魔印接纳,魔功又与纯阳之体冲突。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用某种东西作为桥梁将它们调和起来?
  什么东西能同时接触到这三者,并且作为这一切冲突的载体和核心?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他自身的纯阳精元。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凶险。修士精元乃性命根本,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本源,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根基尽毁,甚至当场殒命。尤其是在他精元本就因「炉鼎」经历而亏损的情况下。
  但眼下的处境,已容不得他瞻前顾后。不成功,三个月后就是死路一条。冒险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余幸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沉浸心神,尝试从自己本源深处牵引出一缕金丝般的纯阳精元。这缕生机勃勃的能量,既不同于魔印的阴冷,也异于灵气的平和。
  他以莫大的毅力,控制着这缕阳元,如同最精巧的绣花针,一端去安抚那躁动不堪的魔印,另一端则尝试去同化缓慢渗入体内的灵气。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纯阳精元接触魔印,如同滚油入水,激起剧烈的反噬,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而用它去包裹灵气,又像是蛛丝承露,稍有差池便会溃散。
  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滑落,余幸的脸色惨白,身体因为过度专注和痛苦而微微颤抖。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那缕被纯阳包裹的灵气,竟被魔印接纳了一丝!虽然羸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微小的成功,却让余幸的心脏狂跳起来!
  有门!
  这个发现带来的狂喜,瞬间冲淡了身体的剧痛。虽然前路依旧凶险未知,但这至少证明,他的思路或许是对的!他的纯阳体质,或许不仅仅是作为炉鼎原罪,也可能是他唯一能够破局的关键!
  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似乎真的找到了一条独属于他的修行之路。
  余幸仰倒在冰冷的岩石上,任由瀑布的水汽沾湿头发和衣衫。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那笑意在脸上渐渐扩散,最终化作一个无声的、近乎释然的笑容。
  ……
  日后的清晨,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的药田间,余幸的步履虽依旧谨慎,但眉宇间那份沉重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些。
  连续几夜的修炼,虽然每一次都如履薄冰,痛苦不堪,进展更是微乎其微,但他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对那三股力量的掌控正以缓慢的速度提升,体内那微弱的平衡也似乎更稳固了一点。
  他今日负责的是照看一片名为「紫云草」的低阶灵植。
  刚转过篱笆,一道熟悉的浅绿色身影便映入他的眼帘。
  苏菀半跪在灵田垄间,纤指轻抚一片开着淡紫色小花的灵草,仔细地验看着它们的状态,神情专注而温柔。这片区域种植的正是丹霞峰常用的几种基础辅材,她出现在这里,似乎合情合理。
  「苏师姐。」余幸走上前,依礼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女子闻声抬头,看到是他,清澈的眸子里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作笑意:「是余师弟啊。今日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她站起身,自然地拂去裙裾上沾染的少许泥土。
  「尚可,多谢师姐关心。」余幸应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脸上那真诚的关切所吸引。毕竟在外门,这样纯粹的善意实在太过稀有。
  「那就好。」苏菀点点头,目光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清风徐来,带着田垄间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了她身上那缕独特的、若有若无的甜香。
  就在这时,苏菀的目光投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短暂的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回忆的恍惚。她微微侧着头,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曲,鼻间竟轻轻哼起一段童谣般的调子。
  那哼唱极其轻微,稚嫩简单得如同孩童无心的低语,断断续续,不成曲,不成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韵律。
  然而,就是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哼唱,如同带着魔力,在传入余幸耳中的瞬间炸响。
  嗡——!
  一道无声惊雷在脑海深处炸响!
  余幸整个人骤然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这旋律!这简单到近乎随意的旋律!
  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被狠狠地撞开!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裹挟着带着刻骨铭心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满是血腥和霉烂气味,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肮脏的稻草上,发着高烧瑟瑟发抖。就在他以为快要死掉的时候,忽然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将他揽入怀中,避开沾染的血迹,用衣角擦去他额头的冷汗。一个同样虚弱却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别怕……姐姐在这里……很快就没事了……」
  她拍着他的背,嘴里哼着这支不成调的曲子。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驱散。她的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可眼神却温柔得像是夜里的烛火。
  记忆中的声音与此刻眼前之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余幸看见她将藏起来的最后半块硬糕点掰碎,一点点喂进自己干裂的嘴里;看见她撕下自己破烂的衣袖,为他包扎那被踢伤流血的胳膊;更看见在某个深夜,她挡在自己身前,硬生生挨下那一记带着倒刺的鞭子……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在他早已麻木的心脏上狠狠地剜过,带来迟来的、尖锐的剧痛。两世为人,他早已习惯了冷眼、算计与疏离。可在地牢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那个抱着他、哼着曲子的身影,却是他最幸福的记忆。
  怎么会?!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气质如兰的女子,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师姐!」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干涩,「这曲子……你……你从何处学来?我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听过……却又好久好久没听过了……」
  苏菀被他近乎失态的反应和那发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红晕,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慌乱,但很快,那慌乱就被一种更深的的情绪所取代。
  「啊?曲……曲子?」她垂下了眼帘,避开了余幸那灼人的目光,声音依旧试图保持平稳,但依旧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我……我方才哼什么了吗?许是……许是随口哼的吧,以前听谁唱过,记不清了……也可能是风声。」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着情绪。片刻后抬起眼,脸上又浮现出那温柔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余幸看来显得有些刻意和勉强:「余师弟,你今日是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可是修炼出了岔子?若有不适,定要及时上报师兄,万不可逞强伤了自己根基。」
  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事,微微颔首道:「我丹房那边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师弟好生照看这些灵植,莫要分心。」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离去,脚步虽然依旧保持平稳,但比起平日的从容,却明显快了几分。
  风声?听错了?
  余幸看着苏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绝不可能听错!那段旋律,那份感觉,他死都不会忘!
  是她!
  一定就是她!
  难怪,难怪见到她就觉得如此熟悉!难怪她会对素不相识的外门弟子流露出那样的关注和善意!
  可是……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玄天宗丹霞峰的内门弟子吗?怎么会出现在魔教的地牢里?她的过去和现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无数的情绪冲击着余幸的理智:有重逢的狂喜,有对她安危的担忧,更有对她刻意隐瞒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余幸的心,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感到了真正的混乱。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2:09:37

第五章
  心头的疑云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反而如同梅雨季节里墙角的霉斑,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那歌谣,那眼神,那温柔关怀后残留的暖意,都与记忆中那个在魔教地牢里给予了他穿越后第一缕光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是她。不会错。
  可那些解不开的谜团却如紧绷的弦,时时扰人心神。他想去质问,想抓住她的肩膀问她可还记得地牢里的孩童。可理智却告诉他,若她真是当年的姐姐,此刻隐瞒身份必有缘由;若她并非那人,这般莽撞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既装作不识,我又何必点破?”余幸心中苦涩,这看似平静的宗门实则暗流汹涌,若因自己一时冲动,害她被指认为魔教余孽……
  将翻涌的惊疑与探究欲强行按捺,深埋心底最深处。因为他清楚,眼下处境如履薄冰,没有实力,真相只会是带来毁灭的毒药。
  表面上,他仍是那个寡言慎行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沉默地混迹于为前程挣扎的同门之中,做着最繁重的杂务,偶尔从旁人闲谈中捕捉关于宗门、强者或那位丹霞峰苏师姐的只言片语。
  那道被瀑布遮掩的石凹则成了他每个夜晚唯一的去处。
  单独修炼引气诀依旧是滞涩难行,余幸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投入到那晚福至心灵般想到的“中和”之法上。
  他以自身纯阳精元为媒介,一端安抚体内魔印,一端调和外来灵气。这过程无异于在钢丝上行走,每一步都伴随着经脉欲裂的剧痛和心神枯竭的煎熬。
  但余幸并未放弃。因为在这近乎自残的修炼中,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三股原本势同水火的力量之间确实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平衡。他的纯阳之体如同被反复捶打的顽铁,正变得愈发坚韧凝实。而对体内那道阴冷魔印的掌控与适应,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强。
  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中和后的新生力量他尚未完全掌控,就如同在体内埋下了未知的隐患,这令余幸很是苦恼。几番尝试无果后,他只得暂且搁置这个难题。
  数日后的宗门杂务,轮到了外门弟子们最头疼的一项——前往北侧的寒晶谷采集冰魄草。
  寒晶谷如名所示,终年笼罩在阴寒雾气之中。谷底深处沉积着万年玄冰,寒气彻骨,寻常低阶弟子踏入此地,如陷冰窖,举步维艰。
  踏入谷口的瞬间,刺骨寒意便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周围的弟子们纷纷运转运转功法护体,却仍被冻得面色发青,浑身颤抖。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微弱。
  “真他娘的冷!”
  “快些干完快些走,我感觉手指头都要冻掉了!”
  余幸本能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感受到难以忍受的酷寒,内视之下,他发现体内的纯阳精元在这极寒环境中竟变得异常活跃,自发流转间将侵入肌体的寒气轻易驱散。而原本蛰伏的魔印则明显变得更加沉寂。
  这意外的发现让余幸心中一动。在这种环境下,他尝试引导纯阳精元去调和灵气时,来自魔印的干扰果然大大减小。
  虽然仍是步步惊心,但他感觉自己对纯阳精元的操控似乎比在瀑布后修炼要顺畅了许多。渐渐地,一股温润的暖流自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游走,悄然壮大着自身的修为。
  岩缝间丛生的冰魄草泛着幽蓝微光在寒风中摇曳。弟子们则忍着严寒,动作僵硬地开始采集。
  余幸混在人群中,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轻松,低头专注地寻找着冰魄草。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现在更懂得藏拙。
  他找到一小片长势不错的冰魄草,正蹲下身小心挖掘,浑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
  “喂!新来的,九五二七是吧?”一道粗粝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几分不善。
  余幸心中一凛,缓缓直起身子转身。只见三个穿着同样外门服饰的老弟子已将他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家伙,眼神倨傲,正上下打量着他,旁边两人也是一脸戏谑。余幸记得他名叫张虎,在外门是出了名的刺头,专爱欺凌新人拉帮结派。
  余幸谨慎地抱拳行礼:“张师兄,有何吩咐?”
  张虎用下巴点了点余幸脚边新采的冰魄草,扯出个假笑道:“小子,手脚挺麻利啊?这片长势不错,你小子运气挺好。不过寒晶谷阴气重,师兄们体谅你尚未凝练出气感,帮你分担些如何?”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会意,上前就要抢夺余幸放在地上的药囊。
  这摆明了就是强抢。余幸暗自皱眉,外门弱肉强食,这种事屡见不鲜。他不想惹事,却也不能将辛苦采得的灵草拱手相让。
  他后撤半步护住药囊,低声道:“张师兄,这都是要上交的宗门任务……”
  “任务?”张虎嗤笑着逼近,周身骤然爆发出练气八层的威压,“爷的话就是规矩!少废话!交出来!否则今日就让你在这寒晶谷里冻个够!”
  见对方还要再说,张虎那蒲扇般的大手就直接朝余幸的胸口抓来,手指间带着一丝外放的灵力,显然是想给他个苦头吃。
  余幸心中一沉,但想到此刻的身份他只得硬生生忍住躲避的冲动。然而就在张虎手掌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体内受寒气激发的纯阳之力陡然翻涌!更棘手的是,连日来修炼出的“中和真元”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引动,如脱缰野马般顺着经脉直冲受袭之处!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本能反应,连余幸自己都猝不及防,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寒谷的寂静!
  张虎的指尖刚碰到余幸的粗布衣衫,整个人便如触电般猛地暴退,脸上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攥住右手,只见那只手的指尖竟然覆上了一层诡异的白霜,仿佛瞬间被冻结,而相邻的皮肤却又呈现出烙铁灼烧般的焦红,更有丝丝黑气自皮肉间渗出。冰火交织的剧痛顺着手臂蔓延,转眼间便让他冷汗直冒。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张虎的声音都走了调,指着余幸厉声喝问,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惊惶。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吓得面无人色,踉跄着退开数步,惊疑不定地盯着余幸。
  余幸自己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那难以驯服的“中和真元”在失控之下竟会产生如此诡谲霸道的威力!
  四周采药的弟子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停下手头活计,远远投来或惊疑或畏惧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张虎可是八层,怎会被一个新人所伤?”
  “那黑气是什么?难不成是魔……”
  “嘘……小心祸从口出!若让执事听见,咱们都没好!”
  “冤枉啊!”余幸瞬间回神,换上惶恐掺杂着茫然的神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脑袋哀嚎道,“弟子……弟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张师兄明鉴!许是这谷中寒气作祟?弟子刚才也觉得浑身发冷……”
  他这番窝囊到极点的表现,反倒让惊疑不定的张虎更加迟疑。眼前这人战战兢兢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身怀异术的样子。莫非……是哪个看不惯自己的暗中出手?又或是凑巧引发了谷中某种禁制?
  张虎越想越怕,毕竟区区外门弟子怎会掌握如此诡谲手段。他低头看着自己仍在剧痛中渗出黑气的手指,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只觉得面皮发烫,羞恼之余,更生出几分踢到铁板的懊丧。
  今天这亏是吃定了。若再纠缠下去,万一那诡异力量再次发作更可能惊动执事。届时彻查起来,自己强抢灵草私吞倒卖的行径反倒先要败露,终究得不偿失。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张虎强忍疼痛虚张声势地撂下句狠话,恶狠狠瞪了余幸一眼,捂着伤手快步离去。两个跟班也如蒙大赦,灰溜溜地紧随其后。
  一场风波,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迅速消弭。
  四下一片死寂,唯有寒晶谷的凛冽风声回荡。周围投来的目光里混杂着惊疑、忌惮与探究。
  余幸缓缓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冰屑。虽然暂时脱险,他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反而被更深重的忧虑所笼罩。那“中和真元”失控后的威力与诡异特性远超他的预估。这力量犹如悬顶之剑,虽解了眼前危机,却也彻底暴露了异常。
  他必须尽快找到掌控这股力量的方法,否则今日之事,恐将成为更大祸端的开始。
  余幸眼角余光瞥见一名身着灰袍的执事弟子正冷眼望向这边。他心头一紧,立即将冰魄草收入囊中,始终低垂着头避开众人视线,转身快步离去,不愿在此多留片刻。
  走出谷口,寒意渐退,暖阳重新洒落肩头。余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丹霞峰方向,心中关于苏菀的影像和疑问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恰在此时,他的目光凝固了。
  不远处的山道上,两道身影正缓缓走来。
  其中一人,正是苏菀。她穿着身淡雅的道袍,身姿娉婷,宛如空谷幽兰。
  另一人则是位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一袭质地上乘的青色云纹法袍随风轻扬,腰间灵玉生辉,面容俊逸,气度不凡。
  余幸认得他。正是这几日外门弟子们私下议论颇多的丹霞峰亲传林渐,据说深受峰主器重。
  此刻林渐正微微倾身,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同苏菀低语。他目光虽落在女子面上,但历经两世浮沉的余幸分明看出,那温柔中透着几分刻意——是对自身尊贵身份的矜持,而非真心流露的情意。这般体贴,恰似骄子精心准备的完美。
  只见他手臂轻抬,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轻轻揽住了苏菀的腰肢,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苏菀的身体在那一刻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僵硬,但几乎是瞬间,她的面上便恢复了温婉得体的笑容,微微仰首回应着林渐的话语。甚至主动伸手极其自然地为他拂去了肩上沾染的一片落叶。二人并肩而行,男才女貌,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对无可挑剔的神仙眷侣。
  这画面和谐得如同精美的画卷,却也刺目得像尖刀。
  余幸木然站在原地。地牢中哼唱的残破歌谣,与眼前天骄身侧的温婉佳人,在脑海中激烈对撞,生出荒谬而尖锐的痛感。他试图从苏菀眉眼间寻得些许蛛丝马迹,捕捉到她浅笑下转瞬即逝的阴影,这令他疑惑更深。
  “可以啊,小子!”一个略带兴奋和解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余幸转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形敦实的外门弟子,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石磊。
  这位入门多年消息灵通的老油条此刻脸上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和一丝好奇,显然也是刚从寒晶谷出来。
  石磊先是朝谷内方向轻蔑地啐了一口,随即凑近余幸,压低声音用手肘撞了撞他:“好你个九五二七!他那爪子,啧啧……看着就解气!”他的眼中闪着快意,“这厮仗着早入门几年,修为略高便横行霸道。当年我刚入门时也吃过他的亏!快说说,你究竟使的什么手段?符箓还是法器?”
  余幸心中警铃大作,慌忙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连摆手:“石师兄你可别取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忽冷忽热,张师兄就那样了……”
  他必须将这异常遮掩过去,绝不能暴露。
  石磊狐疑地打量他几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半信半疑地撇嘴:“罢了,算你走运。不过张虎此人睚眦必报,日后你可得多加小心”
  他话锋忽然一转,视线顺着余幸方才失神的方向望去。当看清那对渐行渐远的人时,脸上轻佻的神色顿时收敛,转而露出凝重之色:“小子,比起张虎那点破事,有些人和事,你连看都不该多看。”
  石磊用下巴朝林渐和苏菀的方向点了点:“方才你眼珠子都快粘在人家身上了。不是我爱多嘴,实在是得提醒你一句。”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那位林渐师兄年纪轻轻便筑基圆满凝脉在即,是峰主跟前的红人,一心向道,目标高远得很,咱们得罪不起。至于那位苏菀师姐,听说是林师兄早年历练时带回来的,后来才拜入丹霞峰,那可是林师兄视若珍宝的道侣。”
  “你今天能让张虎吃瘪,不管是运气好还是真有两下子,都别昏了头。人家是天上的云彩,咱们是地上的泥。”他的语气异常严肃,“林师兄那人,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心思深着呢,而且极重规矩和脸面,他的东西,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先前就有个不长眼的,也是像你这般,还经常在私下里说些浑话,后来嘛……
  ”话音戛然而止,只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总之你要谨记。”
  说着重重按住余幸肩头:“安心修行,早日脱离外门才是正途。别为些不该有的心思……把小命给搭进去。”
  说完石磊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扛着工具走了。
  余幸如遭雷击般僵立在原地,石磊这番毫不掩饰的言语犹如一盆冰水,将他心底那抹连自己都未曾明辨的奢望浇得透凉。
  痴心妄想……惹祸上身……
  是啊,他凭什么?
  他狠狠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压抑的平静,以及对力量愈发炽烈的渴求。
  活下去,然后变强。
  这才是现在唯一该想的事。
  至于苏菀,就当是幻梦吧。在这个世界,他不需要梦。
  他几乎耗尽全身气力,才将视线从那对渐行渐远的璧人身上移开。转身时脚步仿佛拖着千钧重担,向着外门那片拥挤简陋的屋舍走去。
  只是那段不成调的哼唱,仿佛还在耳边若有若无地回响。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提醒着他——越是压抑,便越是鲜明。有些痕迹,终究无法轻易抹去。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2:12:47

第六章
  寒晶谷风波过后,余幸在外门弟子间竟莫名多了几分凶名。张虎那诡异的伤势被传得愈发离奇,有人说余幸身怀长辈赐予的一次性护身法宝,威力惊人;也有人私下猜测他或许得了什么奇遇,修炼了某种秘术。但无论何种猜测,都让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同门多了几分敬畏,连带着分派的杂务也清闲了不少。
  对此,余幸心中却无半分窃喜,反而更加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瀑布轰鸣如雷,水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石凹之中,余幸赤裸的上身布满细密汗珠,肌肉线条在寒气中紧绷如弓。
  体内那股由纯阳精元、魔印与灵气融合而生的力量被他命名为“混元真气”。
  如今,它仍如初生的幼兽般,时而温顺蛰伏,时而暴烈反噬。寒晶谷的意外让他清醒意识到,这股力量虽强,却极不稳定。
  “必须尽快掌控它,否则迟早要自食其果。”
  余幸不敢偷懒,他运转起那套被他借鉴前世武侠小说,命名为《混元功》的粗陋法门。以纯阳精元为引,如同牧人执缰绳般谨慎控制着那混乱的力量。水雾弥漫的岩穴中,只见他眉宇紧蹙,周身气息时急时缓,显然正经历着凶险的拉锯。
  然而,修炼并非总能心无旁骛。脑海中,那苏菀与林渐并肩而行的画面,连同石磊那番直白警告,如同冰锥刺破他强装的镇定。那份温暖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
  他转而想到林渐假模假样的笑容和苏菀那隐藏在温婉之下的疲惫与空茫。
  “她过得真的好吗?”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随之而来的是对自身弱小无力的痛恨。
  “力量,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强烈的渴望灼烧着理智。对苏菀的复杂情愫、对炉鼎命运的不甘和对未来的惶惑,尽数化作对力量的偏执追求。
  心神激荡间,他强行压下杂念,再度沉入修炼。但这石凹的环境远不如寒晶谷那般能天然压制魔印,混元真气中的阴冷部分愈发活跃,使得混元功运转愈发艰难。他尝试调动更多的纯阳精元去包裹驯服那混元真气,希望能将前日里获得的那点微弱进展巩固扩大。
  然而,心神不稳之际,那本就处于微妙平衡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轰然挣脱了所有束缚!
  “噗——”
  灰蒙蒙的真气如溃堤洪流,裹挟着灼热与阴冷交织的狂暴能量在他体内疯狂肆虐!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贯穿,五脏六腑似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丹田气海更是翻涌如沸,几欲炸裂!
  余幸眼前一黑,喉头涌上腥甜,又是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意识有如风中残烛,昏暗不定。
  “完了……”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他终究还是玩火自焚了。
  ……
  去往后山的小径被月光照得透亮。
  苏菀提着莲花灯,脚步匆匆,她秀眉微蹙,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和愧疚。
  自那日药田分别后,余幸便似乎刻意回避着她。几次想寻他说话,都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那日他追问歌谣时眼中的震惊、困惑,以及要将人灼伤的炽热目光,至今让她心跳加速,难以平静。
  她知道,他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她能说什么呢?
  坦言自己认识他,就在那个如同炼狱般的地方?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偷偷塞给他糕点、为他哼唱古怪童谣、甚至替他挨过鞭子的姐姐?然后呢?让两人共同背负这个秘密,在这对魔教余孽赶尽杀绝的玄天宗里,日日担惊受怕如履薄冰?
  不,她不能。她历经千辛万苦才逃离那个魔窟,好不容易得到林渐师兄的庇护,于丹霞峰有了一席之地,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她怎能因一段必须被埋葬的往事就毁掉现在这一切?更不能……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她又如何能真的放得下呢?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在地牢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瘦弱孩童,眼中交织的惶恐与茫然,唯独对她展露出的信任和依赖。那感觉就像在永夜中两人共同点燃的一星火苗,既温暖了他,也照亮了她自己。
  他是那片绝望深渊中,她唯一愿意倾注真心的存在。照料他的日日夜夜,既让她在黑暗中找到了微光,也寻得了自己存续的意义。
  如今重逢,他虽已长成少年模样,可眉宇间那份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脆弱和压抑却与当年别无二致。
  这让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她既忧心自己的无心之举会触动他尘封的伤痛,又担心他性子执拗,钻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尤其是后来听闻他在寒晶谷与人起了冲突,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想也知道,以他外门弟子的处境,必然受了不少委屈。
  她本想早些来寻他问问情况,或许能帮衬一二。无奈近来林渐师兄因修炼到了紧要关头,心绪愈发焦躁,对她的管束也较往日更严,让她难以脱身。直到此刻,她才终于寻得一个去查看几株夜间成熟灵药的借口,匆匆溜了出来。
  借着送伤药的由头,她先去了余幸的住处,却见床榻上空空如也。接着又在外门弟子常去的几个修炼场所转了一圈,仍旧不见踪影。
  “这孩子会去哪儿呢……”
  苏菀望着寂静的夜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转而想到外门弟子为求清净或保密,有些人常会自行寻找僻静之处修炼,后山那些人迹罕至的角落便是首选。
  她略一思忖,便提着灯朝着后山几处可能之地寻去。
  夜色渐浓,山路崎岖。当她循着水声,逐渐靠近那道隐蔽的瀑布时,心中那股不安感陡然加剧!冥冥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同时,身为丹师敏锐的感觉捕捉到空气中一缕极淡的血腥气,以及某种紊乱而危险的波动!
  是他!
  苏菀面色骤变,再也顾不得其他,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真气运转,身形如燕地穿过冰冷的水幕,冲进了瀑布后方的石凹!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惊胆战,饶是她曾亲历魔教地牢的种种残忍,此刻仍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余幸面如金纸地瘫倒在地,唇边血迹蜿蜒,前襟已被红色染透,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痉挛。
  “阿幸!”苏菀失声惊呼,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她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玉指急急地搭上他的脉门。
  灵力刚一探入,她的心便猛地一沉。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气血逆流,经脉多处受损,更有一股非阴非阳的狂暴能量在他体内肆虐冲撞,经脉壁垒如同被腐蚀般布满裂痕。
  “怎么会这样,他究竟在修炼什么……”苏菀又急又怕,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几枚最为珍贵的疗伤圣药。指尖轻启他紧闭的唇齿,将丹药送入口中,然后并指如莲,迅速点在他胸前几处要穴,将自己精纯柔和充满生机的灵力缓缓渡入。
  她的灵力如春风化雨,温柔绵长,努力梳理着余幸体内紊乱的气息,试图安抚那股狂暴的力量。
  然而这一次,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除了气血逆流经脉受损外,更有一股诡异至极的混乱真气盘踞在他丹田与要穴之间。那异种真气带着微弱的腐蚀性,顽固难消,正不断冲击破坏着他的经脉。她的灵力虽然精纯,但在接触到这股真气时,竟如同泥牛入海,非但难以奏效,反被其侵蚀消磨,传来阵阵刺痛和麻痹。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苏菀大惊失色,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能量,这绝非正道功法,也不同于她所知的任何一种魔功,倒像是某种强行糅合产生后的可怕怪物。
  “他的身体,是纯阳之体……还有那魔印……”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苍白。这孩子难道是被当成了炉鼎?他是在尝试化解体内的冲突?可这种方法简直是自寻死路!
  望着余幸因痛苦而蜷缩颤抖的身体,听着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呻吟,苏菀的心像是被狠狠攥紧。怜惜、自责、恐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如果我早点找到他……如果我那日不曾离去……”她眼眶泛红,将更多的灵力不计损耗地渡入余幸体内,竭力压制那股暴乱的力量。
  为了更精确地探查伤势和引导灵力,她的指尖在他胸腹间游走,解开了他湿透的衣襟,露出了少年虽然清瘦却线条分明的胸膛。肌肤相亲,气息交融,她的灵力与他体内残存的纯阳精元、丹药之力以及那混乱的能量纠缠在一起。
  在氤氲药香与那令人安心的体香包裹下,余幸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他发出几声带着痛苦的呻吟,身体因寻求慰藉而下意识向那温暖的源头贴近。
  他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手臂,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两个含糊不清却如同惊雷般在苏菀耳畔炸响字眼:
  “姐姐……暖……”
  这声无意识的“姐姐”,宛如最锋利的刀刃,刹那间击溃了她的所有心防。
  她猛地一颤,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是他,真的是他,他还记得……
  巨大的酸楚和复杂难明的情感瞬间淹没了她。苏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唯一的“弟弟”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柔声安慰道:“别怕,姐姐在这里。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母性的温柔和疼惜。
  或许是丹药生效,又或许是她的灵力疏导起了作用,余幸体内暴走的“混元真气”终于稳定了下来。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纯阳之体与生俱来的旺盛生机,加上失控导致的阳气失衡,此时正在他体内郁结膨胀……更要命的是,苏菀那蕴含生机的灵力本为疗伤,阴差阳错地助长了他体内早已过剩的阳气。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点即燃!
  一股难以抑制的本能冲动,如野火燎原般自他的下腹轰然升腾!
  在昏沉虚弱的困顿中,少年胯间那根象征着蓬勃欲望的阳物却不受控制地昂然勃发,突兀地将裤裆顶出极为醒目的轮廓,甚至还因气血奔涌而微微跳动着。
  如此近的距离,苏菀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惊人的变化。当微凉的指尖无意中擦过那隔着薄薄裤料也依旧滚烫坚硬的凸起时,她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缩手,雪白的脸颊和修长的脖颈霎时涨得通红,连耳垂都染上了艳丽的血色。
  石凹内的空气骤然凝滞,只留下瀑布的水声哗哗作响。
  怀中的余幸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他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吟,身体不安地扭动着,眉头因欲望无处宣泄而紧紧皱起。
  苏菀望着他这般脆弱又煎熬的模样,心口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蓦然一紧。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地牢里高烧不退时,他也是这般痛苦地蜷在她怀里;
  阴暗角落中,他明明遍体鳞伤却强撑露出干净而倔强的笑容;还有每一次,每一次承受折磨后,总是用稚嫩嗓音先唤出的那声“姐姐”……
  这个孩子,实在承受了太多。
  而此刻,他体内真气逆乱,经脉受损,再加上这因纯阳之体和功法反噬导致的阳气暴走,郁结难消。苏菀身为丹师深谙医理药理,她心知若不能及时疏导这股失衡的阳火,任其在他脆弱的经脉中肆虐冲撞,不仅会前功尽弃,更要进一步损伤他的根基。
  甚至,彻底毁了他!
  必须设法帮他疏解这股阳火!
  然而该如何化解?针灸?她手边并无银针。丹药?随身携带的已是上品,却收效甚微。灵力疏导?非但会火上浇油,况且她自身灵力已近枯竭……
  一个禁忌的想法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在她脑海中疯长,愈发清晰而坚定。
  她的道侣林渐,他待她不好吗?表面上,是的,他给了她庇护,给了她丹霞峰内门弟子的身份。但那更像是对藏品的呵护,是展示给外人看的完美。
  林渐从未真正尝试走进她的内心,从不曾理解她在魔教经历的恐惧和挣扎。
  苏菀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在他那温和完美的表象下,可能还在暗自嫌弃她那段不光彩的过往。在他身边,她从未得到过慰藉。那颗心始终孤独,冰冷如初。
  而眼前这个少年不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狱,他懂得她笑容下的恐惧,她也怜惜他沉默下的痛苦。地牢里那些相拥取暖、依靠彼此体温熬过的漫长日夜,早已让最初的怜悯与依赖悄然蜕变,沉淀发酵,超越了单纯的姐弟情谊,化作一种更为深沉而复杂的羁绊。
  她看着眼前因为重伤痛苦和本能依赖而格外无助的少年,感受着他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孤独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如熔岩般在胸中滚动——混合着深沉的母性疼惜、不顾一切的强烈保护欲、以及她自己都难以言明的执念。
  她想要抚平他的伤痛,给予他温暖,想要将他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用最彻底最直接最不容抗拒的方式!
  或许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平息他体内狂暴的阳火,挽救他濒临崩溃的躯体。
  又或许她也能借此稍稍温暖自己那颗早已支离破碎、冰冷孤寂的心……
  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苏菀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眼底雾气氤氲,交织着怜惜、挣扎与疯狂。
  她不再迟疑,内心那股汹涌的情感彻底压倒了残存的理智。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伸出手。这次不再仅仅是为疗伤,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勇气,颤抖着解开了他腰间的束带,握住了那根怒张勃发、青筋虬结、散发着惊人热量与生命力的少年阳物。
  “唔……”即便处于昏迷,这突如其来的直接触碰仍令余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身体猛地绷紧,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动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细腻的触感,那带着女子微凉体温的玉手,正无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完整包裹住了他最敏感的部位。
  “姐姐……”他试图挣扎,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神智也混沌不清,只能任由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掌控自己脆弱的所在。
  “阿幸别怕……”苏菀的声音也抑制不住地发颤,她俯身将自己滚烫的脸颊贴上少年汗湿的胸膛,感受着他那如战鼓般急促的心跳,同时不自觉地汲取着他身上独特的纯阳气息,“姐姐在呢,不会有事的,放松些……”她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紧闭双眼,纤长的睫羽不住抖动,仿佛要藉此将世俗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另一只原本在输送灵力的素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覆了上去。两截雪藕般白皙细腻的手臂交叠着,以一种极其生涩、笨拙、却又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决,开始在那根青筋毕露、滚烫得几乎要灼伤她掌心的炽热阳物上,试探性地撸动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初次接触的茫然和羞怯,纤指时而无意拂过微启的铃口,时而顺着那灼热硬挺的茎身徐徐滑下,细细体会着那贲张跳动的脉络。
  这触感反倒令她心尖发颤,娇躯发软。
  拇指堪堪抵住顶端不断渗出清露的马眼,柔腻指腹摩挲着画出细小的圈。每一下动作都惹得手中的阳物更加硬挺,虬结的青筋在她指缝间突突跳动。饱满的菇首在她生涩的抚弄下胀得发亮,颜色变得愈发深红。这从未有过的体验,直教苏菀恍惚觉得自己也置身于熔炉之中,那热度自相贴的肌肤直烧进心窝里,要将她整个人烤得融化。
  余幸的思绪被彻底碾碎。羞耻、震惊、难以置信……所有的理智都在这铺天盖地的刺激中土崩瓦解,只剩下灼热的喘息在喉间滚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带来的细腻触感,每一次揉搓,每一次套弄,都像是精准地点燃了他体内最深处的火焰。
  纯阳之体对这种刺激的反应远超常人,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快感好似暴烈的闪电般窜遍他的全身,让他几乎忘记了疼痛,只剩下渴望释放的冲动。
  他的腰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挺送,想要将肿胀的阳物更深地送入那双温柔的手中。纯阳之体蕴含的旺盛精力,让他即使在内伤未愈的情况下,此刻的欲望也如火山喷发般猛烈。
  幽闭的石穴中,飞瀑声与少年压抑的喘息交织,女子紊乱的呼吸亦清晰可闻。
  苏菀垂眸凝视着身下少年那副情潮难抑的模样,只觉心头一热,檀口微张,吐息愈发急促。眸中水光潋滟,如烟似雾间透着几分醉人的迷乱。纤纤素手不由得加快了捋动的节奏,莹白细腻的掌心与少年坚硬滚烫的性器厮磨得愈发激烈,上下撸动间发出淫靡而粘腻的咕唧水声。她耳根烧得通红,却仍不肯罢手,反倒因这羞人的声响愈发情动,指尖力道时轻时重,直勾得少年腰肢发颤。
  “呃啊……”
  随着余幸一声濒临极限的嘶吼,一股股带着浓郁纯阳气息和少年麝香的浊白精液如洪流般喷薄而出,尽数倾泻在苏菀那双早已被濡湿的手中。浓稠的白浊瞬间沾满了她纤细的十指,顺着手背,沿着雪腕蜿蜒流下,甚至将衣袖也浸得半透。
  那灼人的温度和黏腻的触感让她身体猛地一软,几乎要支撑不住瘫倒下去。
  高潮的极致欢愉如同烟花般在余幸的脑海中轰然炸开,瞬间吞噬了一切痛楚和意识,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与虚脱。他大口喘着气,高潮的余波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失焦的眸子怔怔望着上方渗水的岩顶。
  似乎体内那股肆虐的狂暴力量,随着这次彻底的释放,好像当真缓和了几分?
  身体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而苏菀则彻底僵在了原地。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满手的狼藉——那白浊与透明交织的痕迹仍带着灼人的余温,又看了看身下神情空茫的少年。仿佛恍若大梦初醒,冰冷的现实骤然回归。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惶恐与无措,以及羞耻与悔恨,顷刻将她吞噬。
  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她双唇颤抖,连完整的字句都讲不出来。眼中的泪水突然决堤,如同断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滚落。
  她猛地抽回双手,仿佛掌心的粘稠是噬骨的剧毒。她甚至不敢再看余幸一眼,用衣袖胡乱地擦拭着手上的污秽,动作狼狈不堪。然后如同逃避梦魇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石凹,身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石凹内再次只剩下余幸一人,以及空气中弥漫麝香与女子体香混合的暧昧气息。
  瀑布的水声依旧,如同亘古不变的叹息。
  余幸缓缓阖上了沉重的眼皮,感受着躯体的疲惫和灵魂的震荡。
  他和苏菀,终究还是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越过了那条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投入死水的巨石,将他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彻底搅乱。
  他又该何去何从?
  无尽的黑暗和疲惫再次袭来,将余幸拖入更深的昏沉之中。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17 02:30:45

第七章
  水珠从钟乳石尖坠下,啪嗒一声碎在余幸的眉心。
  他缓缓睁眼,只觉得身体像被重铸过的剑坯,每一寸骨头都酸软无力。丹田与经脉间,仍残留着狂乱风暴肆虐后的痕迹,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但那股要将他撕碎的混元真气,此刻竟安静得像场褪去的潮汐。
  是苏菀师姐的丹药?还是她渡入灵力的功劳?又或是,最后那场意想不到的荒唐宣泄见了效?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冰凉,坚硬,湿滑。
  昨夜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急于求成后的失控,经脉欲裂的剧痛,濒临死亡的绝望。
  然后,是那道身影,闯进飞瀑,带着怜惜与惊惶。
  再然后呢?
  余幸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还沾着血迹的衣袍敞开着,裤子皱成一团,腰带松散地落在旁边。干涸的白浊黏在皮肤和布料上,结成半透明的硬块,好似凝固后的涂鸦。
  这一幕让他耳根倏地发红发烫。
  他清晰地记得那双温软异常的手掌,记得那羞怯而坚决的抚弄,记得那沾染浊白后的惊慌,以及最后那仓皇离去带起的衣裳……
  石凹内还浮动着她特有的草木清香,间杂着些许腥膻。
  这旖旎又罪孽的味道让余幸心头一颤,随即便涌起难言的烦躁。
  「为什么……」
  他望着头顶的岩层。上面那些历经千万年形成的石锥,此刻就像无数悬而未决的疑问。地牢里哼着小调的姐姐,和现在这个颤抖落泪的师姐,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前世二十余年孤身辗转,却想不到这女子心思,倒要比那混元真气更难参透。
  他不再去想苏菀,转而内视己身。这一次失控虽然凶险,却也并非全无收获。
  那失控的混元真气在宣泄之后,竟真的沉淀下来,显出几分前所未有的温顺。
  「原来如此,这才是阴阳相济,疏泄真的有用。」
  少年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以阳元为引调和灵气魔印的混元功,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
  在这条险径上,他竟真的摸出了门道。
  他强撑着站起身,腿脚一阵发软,差点再次摔倒。
  水流冰冷刺骨。余幸仔细清理着身上的污秽,将石凹内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一丝不苟地抹去。动作僵硬而机械,仿佛在擦拭一段不该存在的记忆。
  最后望了一眼这见证了禁忌开端的秘密之地,余幸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适运转起敛息诀,如青烟一般没入将散未散的夜色。
  回到外门角落那间破旧石屋时,天边已然泛起一丝灰白。屋内几名弟子鼾声依旧,无人察觉他的归来。
  余幸站在门边,微微侧耳,确认一切如常后,才悄无声息地躺回硬板床,阖上眼帘,在倦意里寻求安宁。
  ……
  晨光熹微,饭堂里人影晃动,食物粗粝的气味混杂着弟子们压抑的交谈。
  余幸刚端起自己那碗杂着些许灵谷的糙米粥,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正是石磊。
  这位外门的老人儿此刻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懒散和市侩,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焦急与凝重。
  「九五二七!」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小子这次怕是摊上大事儿了!」
  余幸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石师兄何出此言?」
  还装!「石磊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将他拉到更偏僻的角落,」张虎那孙子!
  昨晚滚去执事堂告状了!添油加醋,说你在寒晶谷对他使了什么歹毒的邪术!还说你身上冒黑气,忽冷忽热,就差指着鼻子说你是魔教奸细了!」
  余幸眼底闪过寒芒,面上却跟着显出几分惶恐:「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师兄……
  那种妖法……我一个采药的如何能会……」
  「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石磊打断他,语速极快,「现在宗门里风声鹤唳,刚出了柳玉函那档子事,刑法堂那位景执事更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张虎这么一闹,上面肯定要查!这时候沾上『魔』字,管你冤不冤,先进刑法堂扒层皮再说!
  尤其是你这新入门的,根底不清不楚……」
  他顿了顿,凑得更近,气息都快喷到余幸的脸上:「我可听说了,执事堂已经去调了你的入门记录,估计很快就要来找你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千万别乱说话,也别想着跑,那是自寻死路!」
  「多谢石师兄提醒……」余幸心中感激,声音却略显干涩。
  石磊叹了口气,再不多言。他匆匆走了,生怕沾上什么麻烦。
  山雨欲来。
  刚避过内忧就有了外患。
  余幸坐在原地,碗粥已然冰凉。
  他知道石磊说得没错,在玄天宗这种地方,疑罪从有是常态。
  刑法堂,那是宗门律法的象征,冰冷,无情。
  余幸没心思再吃下去,脑中仔细回忆着虞洺薇教导的《敛息诀》精要,以及前世应对各种危机的经验。
  越是危险,越要保持清醒。
  他迅速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冷水胡乱拍了拍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刚做完这一切,院门外就传来了沉重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不带丝毫感情的呼喝:
  「丁等九五二七,出来!」
  声音仿佛铁器般冷硬。
  来了!
  余幸心脏猛地一缩。他看到同院几个弟子好奇地探出头来,随即又飞快地缩了回去。门窗瞬间紧闭,如同隔绝瘟疫。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闭眼深吸长吐,然后推门而出。
  院子里,四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弟子安静站立。他们腰悬制式长剑,胸襟处用玄金丝线绣着狰狞的狴犴图腾。
  那是刑法堂的徽记,传说中能辨忠奸、断善恶的神兽,此刻却散发着冰冷的威压。
  为首一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如刀,手持一枚玄铁令牌,正冷冷地盯着他。
  「外门弟子余幸,编号九五二七?」平常得没有半点起伏。
  「弟子在。」余幸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声线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茫然。
  「有人指控你于寒晶谷内使用邪术重伤同门。」那人面无表情地宣读,接着举起令牌,「现需你随我等前往刑法堂,接受问询。」
  他的语气并非请求,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弟子遵命。」余幸装成怯懦而顺从样子,垂首应是,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绪。
  在同门或怜悯或迷茫或恐惧的眼光下,他如同被无形枷锁束缚的罪囚,跟在两名刑法堂弟子身后,一步步走出了外门大院。
  阳光正好,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周围是熟悉的青翠山峦,空中有偶尔掠过的仙鹤。但这平日里习以为常的景象,此刻却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
  余幸知道前路叵测。
  柳玉函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而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外门弟子,一旦坐实了罪名,又能好到哪儿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石阶上回响。
  啪嗒,啪嗒。
  一声,又一声。
  越来越靠近那座象征着威严与铁律的殿堂。建筑棱角分明,色调深沉,匍匐在山腰,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沉默巨兽。
  山风掠过,携来阵阵松涛,也卷来刑法堂前那对狴犴石像投下的重重阴影。
  余幸压下心底翻涌的寒意,被带着,一步踏进了那浓稠如墨的黑暗之中。
  ……
  刑法堂的偏殿,与外门弟子想象中的阴森可怖略有不同。
  这里并非血迹斑斑的拷问室,而更像一间没有多余陈设的公堂。
  殿内实在算不上明亮,角落里长明灯昏黄的光,将墙上模糊的律法条文照得如同鬼画符。陈年木料与微尘的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来气。
  余幸垂着头站在中央,像一株被霜打蔫了的草。
  身后的两名玄衣弟子如同石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前方,黑漆木的长案之后,端坐着一位面色肃正的中年修士。同样是刑法堂的服饰,但襟口的狴犴纹样更为精致繁复。他的太阳穴微鼓,周身散发着凝脉期特有的灵力波动。
  此刻,他正垂眸翻看着一卷玉简,指尖偶尔划过光滑的玉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这便是今日负责问询的执事。
  偏殿的另一侧,张虎正龇牙咧嘴地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还有些白,右手上缠着厚布,隐约还能看见边缘渗出的暗色污迹。
  他望向余幸的目光里,怨毒像烧红的炭火,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殿内一时陷入了某种寂静,只有灯芯偶尔爆开一点细微的噼啪声。
  沉甸甸的压抑如千斤重担,坠在众人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执事才放下手中玉简。抬眼时,那目光便似冷厉的刀锋,直直钉在余幸身上。
  「抬起头来。」声音不高,听不出喜怒,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余幸依言抬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紧张与惶恐,以及一丝因伤势未愈而透出的虚弱苍白。
  他能感觉对方的灵识如水银般漫过自己全身,心中暗自庆幸《敛息诀》早已运转到极致,将丹田深处的秘密牢牢遮蔽。
  「你便是外门弟子,余幸,丁等九五二七?」执事问道。
  「是,弟子正是余幸」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微微躬身时还牵动了胸腹间的隐痛。
  执事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张虎:「张虎,将你在寒晶谷遭遇之事,再说一遍。」
  「要仔细些。」
  「是!执事大人!」张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得了吩咐后立刻跳起来,声音又尖又利,「弟子那日见这新来的师弟在采集冰魄草,笨手笨脚的,便好心上前指点,顺道想试试他能否抵御谷中酷寒。谁知这小子不识好歹,眼神还凶得很!
  弟子原想拍他肩膀提醒,哪知道他身上『轰』地一下就冒出黑气!还有……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邪门力道,又冷又烫,险些就废了弟子的手!」
  他高举伤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执事大人!那绝非正道功法!弟子斗胆猜测,他若不是暗藏了歹毒法器,就是偷练了魔功!柳长老前车之鉴不远,此等奸邪,断不可留啊!」
  张虎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他此刻确实有几分真切的恐惧,毕竟那伤势太过诡异,让他本能地联想到了传说中魔功的阴毒。
  他既是报复,也隐隐带着几分「揭发有功」的妄想,或许还能将自己平日那些劣迹遮掩过去。此刻将水搅浑,把余幸钉死在「邪道」上,最是稳妥。
  中年执事听完陈述,面色不变,转而重新看向余幸:「张虎所言,你认是不认?」
  「弟子、弟子冤枉啊!」余幸像是被吓破了胆,连连摆手,声音带上哭腔:
  「弟子才入门几天,连引气都磕磕绊绊,哪里懂什么邪术啊!」
  他指向张虎,脸上是被人冤枉到极致的愤怒和委屈,眼眶甚至有些泛红:
  「那日明明是张师兄先带人围住弟子,要抢弟子采的冰魄草!弟子护着药囊不给,张师兄就恼羞成怒,直接动手抓向弟子胸口!弟子当时吓坏了,只觉得浑身冰冷,天旋地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师兄就突然惨叫着退开了……」
  他像是耗尽了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白了几分,声音微弱下去:
  「弟子也吓傻了,还以为是谷里寒气太重,冲撞了什么……再说,张师兄修为远高于弟子,弟子如何能伤到他?分明是、是他自己心虚,想要栽赃!」
  「你放屁!」张虎怒吼道,「执事大人,这小子巧言令色,定是心中有鬼!」
  「肃静!」中年执事眉头微蹙,冷喝一声。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指节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沉默片刻,他离案起身,缓步走到两人面前。
  「张虎,伸出你的手。」
  张虎不敢怠慢,颤抖着解开布条,露出那只依旧红肿的手掌。伤处触目惊心,指尖皮肤像是被冻裂又被烙过,隐隐还有黑丝般的细线在皮下蠕动。
  中年执事伸出两指,青色灵力如丝线缠绕,轻轻搭上张虎手腕。
  闭目感应片刻,等他再睁眼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伤势的确诡异。非冰非火,倒像是一种混乱而驳杂的异种能量侵入所致。
  但这力量极其微弱,且并非纯粹的魔气。
  他收回手,转向余幸:「站直,放松心神。」
  余幸心头猛跳,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强行压下所有杂念,死守心神,全力运转《敛息诀》,将体内那缕初定不久的混元真气沉入丹田最深处,如同沉眠的冬蛇。
  执事手掌虚按,掌心对着余幸的丹田,随即一股远比探查张虎时更强的灵力波动散发开来。凝脉期的神识,如一张无形无质的巨网,细细密密地笼罩下来,仔细探查着他的经脉窍穴。
  余幸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无孔不入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流转,探查着每一寸角落。
  它拂过他受损的经脉,触碰丹田深处的魔印,也感应到了那缕被他极力压缩的混元真气。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神识在扫过魔印时没有引起任何异动,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能量。而那性质古怪的混元真气,似乎正印证了他资质愚钝、修炼不当、气血混乱的表象。
  片刻之后,那股神识缓缓退去。
  中年执事的眉头皱得更深。
  奇怪……这名叫余幸的弟子,体内灵力确实微弱驳杂,气息虚浮不稳,经脉中似乎还有些暗伤淤塞,像是修炼不当或受过冲击所致。但怎么看,都不像能发出那种诡异力量的样子,更不必说有什么魔气迹象。
  可张虎的伤,又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余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怯怯:「执事大人……弟子……
  弟子听、听其他师兄说过……张师兄他……平日里就喜欢指点新人,让、让大家把好东西孝敬给他……弟子想,是不是因为弟子不肯交出冰魄草,才……」
  他没敢说得太明白,但话里的意思,已足够清晰。
  「强抢新人灵草」这种事,在外门几乎是半公开的潜规则。
  执事的目光倏然转向张虎,冷了几分。身在刑法堂,各峰间的这些勾当,他岂会不知?
  张虎脸色霎时惨白,张口欲辩:「执事大人!我那是……」
  「够了。」中年执事打断他,语气已透出明显的不耐。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邪术无凭,魔气无踪。反倒是张虎品行不端,强抢灵草在先,其证词实在可疑。至于那伤,或许真是寒晶谷的特殊环境,加上两人冲突时的意外。
  「此事疑点颇多,尚无确凿证据证明余幸修习邪术。」他回到案后,声音冷硬地做出裁决,「张虎,你伤势虽奇,但起因未明,且你身为师兄,强索同门财物,恃强凌弱,亦是触犯门规!回外门后,自去戒律处领二十鞭!若再敢无故滋事,定不轻饶!」
  张虎脸色一白,面如死灰,却不敢再辩驳,只能恨恨地垂下头:「弟子……
  领罚。」
  执事最后看向余幸,声音恢复了平淡:「至于你,余幸,虽暂无实证,但此事确有疑点。从今日起,需留在外门杂役处待命,听候进一步查验,非有指令不得外出。若再有任何异动,刑法堂绝不姑息!」
  「弟子……遵命。」余幸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一半,连忙躬身行礼。
  「带下去。」执事挥了挥手。
  两名玄衣弟子上前,一左一右,将余幸「请」出偏厅。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走出刑法堂时,午后的阳光正烈,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后背的冷汗,被吹来的山风一激,凉意浸骨。
  他知道,事情并未结束。
  「待命」、「查验」,这些字眼如同无形的枷锁,依旧悬在他的头顶。
  殿内,中年执事看着张虎狼狈离去的背影,又拿起案上的玉简,提笔在关于「余幸」的那一栏写道:
  「资质平庸,身有暗伤,未见魔气。冲突起因,张虎强索在先。然寒晶谷之事存疑,能量残留特异。建议:持续观察。」
  他顿了顿,又在末尾加了一笔:「卷宗归档,上报景执事备览。」
  ……
  刑法堂深处,一间更为雅致肃穆的静室。
  檀香袅袅。
  一份关于外门弟子余幸与张虎冲突的卷宗,被一只素白纤长的手轻轻拿起。
  手指的主人,一身月白法袍,襟绣狴犴,正是景玉昭。
  她随意翻着,目光掠过那些枯燥的记录。当看到执事对余幸体内能量「能量残留特异」、「资质平庸却反伤练气八层」等字眼时,那双冷若冰霜的凤眸中,极轻微地闪过一丝兴趣。
  「余幸……丁等九五二七……」
  她朱唇轻启,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一个新奇的词语。指尖在卷宗上轻轻一点,仿佛只是随意记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然后,便将它放到了一旁,拿起另一份关于魔教余孽的密报,神情重新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与专注。
  一个外门弟子的些许古怪,在她眼中,还远不如追捕真正的猎物,以及那个空悬的「首席候补」之位来得重要。
  但那颗种子已然落下。
  或许,会在某一天破土而出,抽枝发芽。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21 01:14:14

第八章
  丹霞峰,静室。
  光线,有些薄。
  风从窗外拂过,带来远处山峦的青翠气息,也带来一丝挥之不去的焦灼。
  苏菀支着下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只空了的药瓶。案上,几株半枯的灵草散着淡淡的苦香,研钵里还沾着些许金色的粉末。
  晨辉斜斜地落在她脸上,照出眼下淡淡的青影。那张平日里温婉清丽的面容,此刻写满了心事。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衣角,像是要捻碎什么。
  「杂役处……」
  听来的词语,像细小的冰锥,扎在心上。
  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宗门里被遗忘的角落,是泥沼,是囚笼。
  她几乎能想象出阿幸此刻的模样——困在那劳苦之地,被无形的锁链缚住手脚。人多眼杂,处处是监视的眼睛。
  他身上可还有伤。
  那夜石穴中难以言说的隐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手指上仿佛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坚硬,贲张,带着惊人的生命力。少年在她怀中压抑的低吟,那浊白喷溅时的灼热,以及她自己落荒而逃时的狼狈与心悸……脸颊蓦地飞起红霞,连耳根都烫了起来。呼吸也跟着乱了一拍。
  自责,担忧,还有,她不敢深究的情愫。
  「都是因为我……」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
  恰在这时,静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清冷的声音随之而来。
  「阿菀,我让你准备的凝神香,如何了?」
  是林渐。他依旧纤尘不染,丰神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郁色和不耐。
  「师兄。」苏菀连忙起身,将纷乱的心绪藏好,垂眸应道,「已经备下了,只是有味辅材年份稍有不足,恐效果略有折扣……」「无妨。」林渐打断她,目光落在香炉上,带着审视,「我破关在即,心神需得绝对宁静,半分差池都出不得。你近来似乎心事重重,莫要因此耽搁了炼丹。
  这段时日,安心静修,少些外出走动,免得沾染凡尘秽气,扰了我清修。」他的语气并非苛责,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吩咐,仿佛苏菀的存在,价值仅在于此。至于她的心思,她的忧虑,他似乎从未真正留意过。
  「是,师兄。」苏菀的声音低了下去,唇角却依旧是温顺的笑意。
  林渐取了香,点点头转身便走。他的背影挺拔,却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峭。
  静室重归寂然。
  只余下炉火偶尔的「噼啪」轻响,更显空旷。
  苏菀望着那扇重新合拢的门,眼底的疲惫更深了些。心头那一点点残存的、对于道侣温情的期望,也如灰烬般冷却。
  他有他的大道,他的瓶颈,他的前程。
  而她,可以是他修行路上一件合用的器具,一个点缀门面的符号,却算不得互诉衷肠、相濡以沫的伴侣。尤其在他修炼不顺时,这种疏离和挑剔便愈发明显。
  这份隔阂与孤独,反而让她更加去考虑那个同样独自挣扎的少年。
  她不能就这样放着阿幸不管。
  至少,她要为他做点什么。
  但要如何做?杂役处遍布眼线,直接去探望无异于自投罗网。
  苏菀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目光落在药架上,一排排的瓶瓶罐罐,是她最熟悉的领域。
  对了!药!
  刑法堂或许能探查灵力魔气,却未必精通药理。
  她走到药架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玉瓶瓷罐。很快,她心中有了主意。
  苏菀取出一只毫不起眼的青瓷小罐,先是在里面细细铺了一层专治跌打损伤的外敷药膏——这药膏气味浓烈,能够活血化瘀,胜在便宜量大。杂役处最常用,最不引人注意。
  她沉吟片刻,又从自己私藏的锦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三枚丹丸。
  色泽温润,米粒大小,隐隐有毫光流转。
  「凝脉玉露丸」。丹霞峰秘传的上品疗伤丹药,药性温和,最善修复受损经脉,稳固气血。
  她将这三枚珍贵的丹丸仔细地嵌在底部,再用药膏抹平覆盖。从表面看,与普通的外敷药一般无二。
  做完这一切,她又找来一张草纸,模仿着药事房管事的字迹写下用法用量。
  又在末尾角落,用指甲轻轻划了一道极浅的印记。
  一切妥当,她将瓷罐拢入袖中,手心已沁出细密的汗。
  接下来,便是如何将这罐药膏,送到阿幸手里。
  ……
  杂役处。
  汗味,尘土味,牲畜的秽气,还有劣质草药腐烂的味道。
  这里远比外门弟子的居所更加拥挤混乱,低矮的石屋像蚁穴般密集。
  余幸被塞进靠近马厩的一间小屋,屋里还挤着五个面色同样灰败的杂役。
  稻草铺成的床板散发着霉味。
  他这才知道,所谓的「待命」,不过是换了种方式的囚禁。外门弟子参与早课和领取基础份例的资格被剥夺,每日是最繁重的杂役,周围是麻木、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管事的呵斥,同伴的冷漠,还有暗处那若有若无的监视,构成了他此刻生活的全部底色。
  日复一日。
  他不敢有丝毫异动,用敛息决藏好所有气息后,只留下畏惧和顺从。
  像是块被扔在角落里的石头。
  唯有一次,山下挑水路过石磊。那汉子头也不抬,与他擦肩时含混地嘟囔了句「东边柴房,清静活轻」,便匆匆走远。
  余幸心中记下。
  内伤还在隐隐作痛。他的身体因为缺乏灵气滋养和休息,恢复得极其缓慢。
  混元真气虽然初步稳定,却因经脉的问题难以梳理。
  单靠自己,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这日傍晚,余幸拖着疲惫的身体躯回到那间气味难闻的屋子,正准备坐下调息片刻。
  一个尖嘴猴腮的管事走了过来,随手将一只青瓷小罐扔到他脚下。
  「喏,你的。」管事撇撇嘴,眼神里带着嫌弃,「丹霞峰送来的外伤药。哼,走了什么运道。」
  丹霞峰?
  余幸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连忙捡起瓷罐。入手微凉,罐身普通,上面贴着张粗糙的草纸。
  「多谢管事。」
  那人早已不耐烦地走开,似乎多看一眼都嫌晦气。
  余幸转身回到自己的角落,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最后一缕天光,拧开罐盖。
  一股浓烈刺鼻的药膏气味扑面而来。
  是杂役处最常用的那种活血膏。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落,转瞬又觉得释然。也是,苏菀师姐她又能如何?
  他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触感粘稠清凉,正要随意抹在手臂的划伤上。
  忽然,他动作一顿。
  这气味……
  浓烈药味下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其淡雅却绝不该属于这种劣质药膏的味道。
  他连忙将罐子凑近,仔细嗅闻分辨。
  没错!虽然极其微弱,但那绝对是灵植精华高度凝练后的清雅丹香!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将指尖探入粘稠的药膏之中,轻轻搅动。
  药膏深处,有几个微小的、坚硬的、圆润的物体。
  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表层,三颗色泽温润如玉的丹丸静静地躺在暗沉的药膏底部。
  凝脉玉露丸!
  余幸瞳孔骤缩!这种丹药他曾在虞洺薇那里见过!虽非顶级,却也是疗愈经脉内伤的上品!
  是她!
  真的是她!
  一股复杂难言的热流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冰冷。震惊,感激,困惑,还有一丝无法忽视的暖意。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
  她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用如此巧妙的方式,将如此珍贵的丹药送到自己手里。
  她明明可以选择彻底撇清关系,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竟藏着这样的坚韧。
  少年紧紧攥着那只瓷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罐身冰凉,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三枚丹丸抠出,用衣角擦去表面的药膏,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吞下。
  丹丸入口即化。
  一股温润平和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暖流蓦地在腹中散开,如同甘泉注入龟裂的大地般涌向他干涸受损的丹田与经脉。
  纯阳之体加速药力运转。体内原本滞涩的混元真气,似乎也在这股沛然药力的滋养下,欢快地流淌起来,变得更加圆融顺畅。
  前所未有的舒泰感传遍全身,几乎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强行压下这股冲动,将剩下的普通药膏在伤处胡乱抹了,然后把空罐藏入怀中。
  倚着寒玉般的石壁,他闭目内视,感受丹药在经脉间徐徐化开,修补着损伤,重燃生机。
  苏菀……
  她的名字,连同那双含泪的眼眸,在心底变得无比清晰。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意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之间的牵绊缠绕得愈发紧密。
  窗外,月上中天。
  惨白的辉光泼在污浊的院落里,竟也映亮了他心底晦暗的角落。
  有良人相伴,便不再孤单。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21 01:24:39

第九章
  杂役处的夜,不是安静的夜。
  是牲口的嘶鸣、是粗鲁的鼾声、是风刮过破屋烂瓦的呜咽。
  共同组成一曲粗糙的、走调的眠歌。
  余幸躺在稻草上。霉味钻进鼻孔,身体却感觉不到冷。
  「凝脉玉露丸」的药力,像最温润的春水,淌过他受伤的经脉。三枚小小的丹丸,能量却大得惊人。原本的伤痛,早已被一种暖洋洋的酥麻的舒适感所取代。
  纯阳之体对上品丹药反应尤为敏锐,就如同一块贪婪的海绵,将药力吸得干干净净。不过短短数日,内腑的隐痛已基本消弭。
  余幸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肌肉,乃至每一寸肌肤,都在这药力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韧凝实。
  黑暗中,他无声地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重新充盈的力量。
  那张含泪的脸,那对躲闪的眼眸,和那双温软的手,再次不受控地浮上心头。
  那份馈赠背后的情意与风险,像是烧红的铁灼烙在他心上。
  他不能辜负。
  也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想到这儿,余幸悄无声息地起身。
  杂役处的「眼睛」虽然无处不在,但它也有看不见的死角。白日劳作时,他早已将各处环境摸了个大概,连同石磊的话一直都记在心里。
  夜已深沉,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他运转起「敛息诀」,气息如沉石入水,翻不起半点波澜。他避开巡逻管事的灯火,绕过窃语的杂役,向着东侧那片堆放柴薪的区域潜去。
  这里确实偏僻,只有几间破旧的棚屋歪歪斜斜地立着,空气里弥漫着木柴干燥的气味和经年累月的灰尘味。
  柴垛高高堆起,像一座座沉默的小山,山后的深处有一小块平整隐蔽的空处。
  风从屋顶的破洞里灌进来,带着夜晚的寒意。
  没有蒲团,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土地;没有暖衾,周身是刺骨凛冽的寒风;没有烛火,眼前是无边浓稠的黑暗。
  但这已是最好的修炼之所。
  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小心地运转《混元功》。
  比起在瀑布石凹时的凶险和滞涩,这一次的修炼无疑顺畅了许多。内伤的痊愈让气血运行无碍,经脉的坚韧也更能承受混元真气的冲击。更重要的是,他对那三股力量的调和,有了更深的体悟。
  纯阳精元是引线,也是战场。它一边安抚着那如同冰蛇般盘踞的魔印力量,防止它暴起反噬;一边同化着引入体内的稀薄灵气,艰难地将其打上烙印。自身则受到来自两边的拉扯与冲击,消耗巨大的同时,更要承受冰与火的反复淬炼。
  丹田处,魔印剧烈震颤着,暗红纹路时隐时现,竟隐隐透出反噬之兆。就在即将混乱之际,吸收的药力适时散开,温润药性如溪流般游走经脉,将躁动的阳元牢牢固守。三股纠缠的力量在药力的调和下,终于逐渐开始交融。
  痛,依旧是痛彻骨髓的痛。每一次导引,经脉都仿佛要被撕裂。
  汗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冷风一吹,带来阵阵湿冷的寒意。余幸咬紧牙关,额角青筋跳动,身体因为极度的专注和痛苦而轻微颤抖。
  但他的心里却有一份笃定。
  那晚石穴中的「疏泄」,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他隐约领悟到,混元真气的平衡不在于压制,更在于一种动态的流转与适时的「宣泄」。
  淤积的对抗情绪需要一个出口。
  他不再将所有力量都压在丹田气海,而是尝试着在运转周天时,有意识将那最狂暴最难驯服的能量引入特定的经脉。如同开凿河道,让洪水有路可走。使其在体内奔流,在流转中消耗,转化,最终归于平稳。
  这无疑更加凶险,对经脉的负荷也更大。幸好药力仍在,给了他冒险的本钱。
  余幸周身气息翻涌,引气二层桎梏应声而破,三层境界水到渠成,继而直冲四层五层。
  修为,在险境中攀升。
  时间,在黑暗中遁走。
  月光从屋顶的缝隙漏下几缕,在地上投出惨白的光斑。
  少年的脸色时而赤红如火,时而青紫如冰。他感觉自己像是正拽着三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精力与体力都已濒临枯竭,呼吸微弱得几近断绝。
  丹田内的混元真气,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沸水,翻腾不休,似乎随时都要再次失控。
  引气七层的瓶颈就在眼前。
  坚硬,冰冷,如同铁铸的门。
  余幸不敢怠慢。凝聚最后的心神,引导着所有的混元真气,如同百川归海狠狠砸向那层无形的壁障!
  一次,两次……
  经脉鼓胀欲裂,丹田轰鸣如雷!
  汗水如雨,滴落不断。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意识即将沉沦的刹那——「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震颤从丹田最深处传来!
  仿佛琉璃破碎。
  那坚固的壁垒,应声而破!
  原本阻塞的能量洪流如同江河入海,豁然贯通!
  一股远比之前更为磅礴也更为精纯的力量,瞬间爆发!
  灰蒙蒙的混元真气不再混乱,也不再驳杂,而是呈现出一种带着内敛光泽的稳定形态。阴与阳,魔与灵,在这时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韧平衡。
  引气后期,成了!
  新生的力量如大江奔流,冲刷着余幸的四肢百骸!原本因过度负荷而刺痛的经脉,在这股能量的洗礼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像是被神工锤炼过一般,变得更加宽阔坚韧!
  丹田气海更是扩展了数倍,混元真气充盈其中,自成气象,带着沉稳的威势。
  就连那深埋核心的魔印,似乎也因此变得愈发沉寂,与他融合得更加紧密,更加隐晦。
  最重要的是,他对这力量的掌控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心念到处,真气随行。
  甚至能轻易模拟出普通灵气的波动,足以乱真。
  「呼……」
  一口带着腥甜味的浊气,被他长长吐出。
  余幸睁开眼。
  眸中精光一闪,复又归于往日的沉静。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虽然这点修为在强者面前依旧如同蝼蚁,但对他而言,这却是自己一步步在这地狱般的地方,挣扎出来的希望!
  他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虫鸣,风声,远处马厩的草料味,都清晰可辨。
  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蠢蠢欲动。
  下腹处那根代表着生命本源的物事,也因气境界突破带来的气血激荡,不受控制地昂然勃发,坚硬如铁,顶在粗布裤子上,轮廓峥嵘。
  纯阳之体在突破境界时带来的生理亢奋总是远超常人。
  但余幸很快压下了这股躁动。
  天,快亮了。
  他站起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敛息诀运转,奔腾的力量瞬间沉寂。他又变回了那个气息微弱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柴房。像一道影子,融入晨曦的微光。
  少年低着头走在杂役处混乱的人流中。脚步沉稳,眼神平静。
  周围,依旧是麻木的人群,依旧是冰冷的目光。
  但没有人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体内已藏着怎样的力量。
  囚笼仍在。
  但笼中的野兽,已舔舐伤口,磨利爪牙。
  等待着破笼而出的那一天。
  【待续】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4/22 11:44:25

第十章
  浓稠的夜色是最好的遮羞布。
  掩盖了杂役处的腌臜,也藏起了阴影里的蛰伏。
  余幸蜷在柴房的角落里,像一只屏息凝神的猫。
  胸口贴身的玉佩在微微发烫。不是求救的虚弱,而是一种命令式的震颤,带着点不容抗拒的霸道,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虞洺薇。
  她又需要他了。
  少年的身体本能地绷紧。
  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突破?还是伤势有了变化?亦或是又多了什么别的想法?
  余幸突兀地想起那个怀抱的温软,想起苏菀眼中的泪光,想起那罐藏着秘密的药膏。
  再去见她?
  去见那个将他视为炉鼎禁脔,在他身上种下屈辱魔印的女人?
  心头涌起抗拒。像是不愿从一场短暂的暖梦中醒来,去面对冰冷的现实。
  但玉佩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像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命脉。
  他与她,生死与共。她若有失,他也难逃一死。
  更何况他也需要答案。关于魔印,关于炉鼎,关于他自己。想要摆脱控制,就必须要先了解控制。
  幸好,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少年。
  引气后期、敛息决、混元真气。
  此刻的余幸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底气。
  山风扬起,带着寒意。
  他像一道影子,滑入更深的黑暗。
  杂役处的巡逻暗哨,在他提升后的感知里,如同白昼下的标靶。凭借着对杂役处的熟识,他轻易地避开,甚至还利用混元真气模拟的气息波动骗过了一个昏昏欲睡的管事。
  围墙再也拦不住他。脚步如狸猫般轻盈,落地无声。
  ……
  熟悉的山坳,熟悉的石洞。
  依旧是那几颗夜明珠,只是光芒似乎柔和了些。
  虞洺薇并未像上次那般虚弱地倒在石床上。
  她斜倚在一张不知何时搬来的软榻上。身上换了一袭暗紫色的长裙,裙裾如同流动的暗夜星河。一头如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乱,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腿。
  那双修长匀称的腿,正被一层薄如蝉翼、泛着幽暗光泽的黑色丝质长袜包裹,从纤细的脚踝延伸到大腿深处,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完美曲线。那丝袜极薄,贴着肌肤,隐约能看到底下白皙细腻的肤色和淡青的脉络。
  未穿鞋履的赤足暴露在空气里。足尖圆润小巧,暗红蔻丹在丝绸边缘若隐若现。足弓绷起流畅的弧度,足底不见半分瑕疵,肌肤细嫩得似乎稍一用力便能掐出水来。
  即便只是这样安静地搁着,也透出一股难言的诱惑。
  她面容的病态苍白褪去几分,眸光却愈发幽深。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半开半阖,含着审视与玩味的视线落在走近的余幸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打磨出些许光彩的藏品。
  「回来了?」虞洺薇朱唇微启,嗓音低哑,却似羽毛般轻轻搔过心尖。
  「师尊。」余幸低头恭敬地应道。
  「嗯……」她拖长了音调,目光在他周身流转,仿佛要将他里里外外都瞧个分明,「比预想的快了不少,没让为师失望。引气后期……啧,纯阳之体就是不一样。」
  赞赏?更像是估价。
  余幸心头一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来。」虞洺薇朝他勾了勾手指。那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诱人堕落的鬼火。
  余幸不敢违抗。他依言上前,在榻边跪坐。
  一缕比先前更为馥郁的成熟女子幽香,裹挟着苦涩药味迎面袭来,让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虞洺薇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抬起一只裹着黑丝的长腿,将那覆着丝绸的纤足轻轻搭在余幸的肩上。
  那触感恰似羽毛,很轻。
  却仿佛有千钧重。
  隔着布料和丝袜,他能分明地感知到她足底的细腻纹路与微凉体温。
  「师尊今日……气色好了许多。」余幸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哦?」虞洺薇轻笑,足尖在他肩头缓缓碾磨,像猫在玩弄爪下的猎物,「那自然要谢你……我的好徒儿,提供的『养分』着实不错。」
  「如今你修为精进许多,想来那纯阳精元也更为精纯了罢?」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侵略和占有。
  「师尊,今日疗伤……」余幸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她鼻间逸出一声轻哼,足尖施力碾了碾,丝袜传来的压迫感透着羞辱「为师说过,私下该唤什么?」
  少年闭眼再睁开,声音艰涩:「主……主人……」
  「这才对。」她满意地笑了。稍稍直起身子,足尖自他下颌轻划而下,落在他结实的胸膛,用那曲线优美的足弓,缓缓画圈。
  「我的伤,哪里是几次双修就能好的?今日叫你来,除了看看你这鼎器打磨得如何,也是有些闷了。」
  「倒是你这纯阳之体,当真是个妙物。修为每进一步,阳气的质与量便不可同日而语。」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足尖的动作却更加大胆,向下落在余幸小腹丹田处,轻轻碾磨,「让主人好好验验它够不够纯,够不够烈」
  余幸心下一紧。
  他能感到那足底的力道变化,隔着衣料时轻时重地施压,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地撩拨着他。
  纯阳之躯对情欲刺激尤为敏感,更何况境界突破后体内气血正是鼎盛之时,这股欲火瞬间被点燃。下腹处那原本就蠢动的阳物,在这充满暗示的足尖撩拨下骤然勃发!粗布裤裆被撑起一个狰狞的弧度,硬挺的轮廓随着脉动一跳一跳,将布料绷得发紧。
  「呵……精力旺盛的小东西,这几日是憋得狠了?」虞洺薇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红唇勾起更深的笑意,桃花眼里闪着兴奋的暗芒。她的足尖像是有了生命般,在那勃发的硬物上轻轻一点便迅速移开,留下令人发狂的酥痒。
  「唔!」他猛抽一口冷气,身体绷紧!
  「修为见长不说,连这『本钱』也越发惊人了。」她的嗓音里浸着戏谑,眼尾却泛起危险的艳色,那眸光里翻涌着赤裸的欲念、探究与掌控的火焰。
  少年脸颊瞬间赤红,羞耻感如火烧。
  他想要后撤,可身体却如同被钉死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您……」
  「嘘……」虞洺薇竖起食指,抵在水润的唇边,「别说话。」
  另一只黑丝玉足也随之抬起。
  两只丝足,如同两条交缠的黑蛇,开始在他肌理分明的身躯上游移。
  抚过脸颊,勾住脖颈,然后……探向那勃发的根源。
  脚趾灵巧地夹住那根隔着布料也依旧滚烫的肉茎,轻轻厮磨揉弄。
  丝袜的触感滑腻冰凉,却带着惊人的弹性,将余幸的敏感处紧紧包裹,挤压。
  女人的玉足灵活得不可思议:时而用趾尖轻搔铃口,刺激得马眼阵阵收缩,渗出更多晶莹前液;时而并拢足趾模拟手掌姿态,上下撸动柱身;时而游走至底部,用足弓轻轻搔刮鼓胀的囊袋。
  黑丝与粗布裤料厮磨,发出细微淫靡的沙沙声。那层薄薄布料下,被丝袜包裹的硬挺阳物传来的惊人热度与搏动,同样灼烧着虞洺薇的神经末梢。
  「主人……嗯啊……」余幸的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呻吟。理智在情欲的洪流中分崩离析,身体彻底沦陷于对方娴熟的玩弄。每一次足趾的揉掐,每一下丝袜的刮蹭,都像在神经末梢引燃细小的火花,带来难以言说的快感。
  他甚至能嗅到她丝足上淡淡的幽香,与自己勃发时浓烈的雄性气息交融,在空气中酿成令人眩晕的味道。
  「确实……成色上佳。」虞洺薇垂眸审视着在她足下战栗的少年,眼底掠过满意的光,宛若在鉴赏一件精心雕琢的珍品。她玩弄得更加起劲,足弓压住茎身根部,足尖则反复挑逗着顶端最敏感的冠状沟壑。
  「啊……不……」余幸的腰肢开始违背意志地轻颤,本能地追逐着那折磨人的丝足,渴望将胀痛的阳物与那带来极致快感的掌控发生更深的接触。
  「想要了?」虞洺薇得声音里带着玩味,她忽然松开脚趾,居高临下地命令道:「自己把裤子脱了。」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
  但在虞洺薇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他只能颤抖着手解开裤带,让那根忍到极限憋得发紫的怒龙彻底弹跳出来,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饱满的龟头涨成深绛色,顶端的马眼不断泌出清液,柱身上虬结的青筋的柱身突突脉动,蒸腾着骇人的热气。
  虞洺薇的视线黏在那根怒张的阳物上,眼底掠过惊艳与贪婪。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余幸几乎停止呼吸的动作——她缓缓分开裹着黑丝的玉腿,绷直足尖,展露出那道诱人至极的足弓曲线。
  「自己动,把它……放上来。」她吐出的每个字都像带着魔性。
  余幸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那双裹着丝质长袜的玉足近在咫尺,散发着混合体香与丝缎气息的致命诱惑。
  他如同被操控的傀儡,机械而顺从地将自己滚烫的性器,缓缓抵进虞洺薇并拢的黑丝足弓之间。
  这一次,再无任何阻隔。
  「嘶——!」
  皮肤与丝绸接触的刹那,两人都细微地抽了口气。
  虞洺薇的脚趾下意识蜷缩,足弓绷出更诱人的弧度,将那根灼热的阳物夹得更紧。薄如蝉翼的黑丝下,她能清晰感受到惊人的粗壮尺寸和灼人温度,以及那贲张跳动的脉搏。
  而余幸只觉得被两片柔韧滑腻的温玉裹挟,细腻丝料紧贴着他暴起的每道青筋。冰凉与灼热,形成鲜明反差,刺激得他脊柱发麻。
  虞洺薇开始动了。
  足弓压覆,足跟研磨,足趾包裹龟头。缓慢地,充满挑逗地上下滑动,刺激着早已敏感至极的肉茎。
  黑丝的冰凉滑腻与阳物的灼热粗粝形成致命反差。每一次套弄都深深勒过暴起的青筋,刮过敏感的冠沟。足心最柔软的凹陷处反复碾磨着铃口下方脆弱的系带。时而轻拢慢捻,时而狠狠夹紧,惹得阳物阵阵痉挛,发出细微而淫靡的「滋滋」水声。
  「嗯……啊……」余幸呼吸彻底乱了。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完全沦陷于这双黑丝玉足的掌控。快感化作汹涌浪潮,一波接一波冲刷着他残存的理智,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在情欲的漩涡里。
  十指深深掐入掌心,指节泛白。腰身失控般剧烈耸动,配合着足间的节奏,将滚烫阳物一次次送入那冰滑蚀骨的「足穴」深处。
  余幸看着黑丝被自己不断渗出的前液浸透,呈现出深浊的水痕,紧裹着他勃发的阳物勾勒出淫猥的轮廓。那双莹白如玉的纤足,此刻正用最下流的方式亵玩着他最脆弱的部位,前液混着丝袜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虞洺薇看着他情难自禁的模样,眼中闪过迷离。她脚下动作更快,更用力。
  足弓如同最紧致的穴口,每一次滑动都精准地带来猛烈地刺激。
  「快了……我……」余幸感觉自己即将到达顶点,全身痉挛般颤抖。下腹肌肉绷得死紧,一股灼热的洪流正沿着脊柱向上冲击,即将冲破最后的闸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虞洺薇脚下的动作猛地停住!
  丝足依旧紧紧夹着他肿胀欲射的阳物,却不再动弹。足尖甚至还恶意地勾了一下那胀得发亮的龟头。
  快感戛然而止。
  巨大的失落和无法宣泄的痛苦瞬间席卷!积压到极限的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滚烫精液像熔岩般灼烧着精索。极乐骤然化作酷刑,他冷汗涔涔,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茎身被足尖轻蹭的刺激下疯狂跳动,却始终得不到释放。
  「呃……为、为什么……」他声音嘶哑,身体剧烈颤抖。下身的阳物痛苦地抽搐,顶端泌出的清液如同绝望的泪水,连带着根部都开始发痛。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虞洺薇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少年因寸止而扭曲的面容,看着他那根因为无法释放而胀得发颤的狰狞性器,眼中漾着恶劣的笑意,「这点定力可不行哦,主人还没尽兴呢……」
  她的丝足再次动了。却不是之前的套弄,而是用足尖极其缓慢地在那肿胀的龟头上打圈揉转,用足跟轻轻碾压憋硬的囊袋。每一次触碰,都带来剧烈的颤栗,却又不足以释放。
  如同最残酷的刑罚。
  虞洺薇陶醉于这种绝对掌控的快感。她眯着眼欣赏少年濒临崩溃的扭曲表情,耳畔萦绕着他压抑的粗喘,足尖愉悦地把玩着被折磨到极限的巨物。
  时间凝固。每一息都是煎熬。
  余幸的意识在欲火中寸寸崩裂。下腹胀痛难忍,血液在阳物里疯狂奔涌,每理智在欲望和痛苦中反复被焚烧。
  他被那双黑丝玉足夹着要害,维持着屈辱的姿势。到最后甚至无意识地挺动腰胯,用肿胀到极点的菇首去蹭那对带来痛苦与快感的魔足。
  直到他眼前发黑,快要虚脱。
  虞洺薇才终于玩腻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欲望,红唇轻启:「想要释放吗?求我。」
  「呃……求……求你……」
  听见想要的答复,她双足猛地夹紧,足弓如穴,用力向上抵住那饱胀的龟头,同时脚趾灵巧地揉搓着柱身根部,再次以近乎榨取的姿态,狠狠地撸动套弄起来。
  速度之快,力道之猛,远超之前!
  「啊啊啊——!」
  余幸发出近乎崩溃的嘶吼!
  身体猛地绷直!一股股灼热、浓稠、带着浓郁纯阳气息的白浊,如决堤般猛地从铃口喷射而出!尽数浇灌在包裹着黑色丝袜的玉足上!
  白与黑,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精液喷射在足弓上,有几股甚至溅到了蔻丹趾尖。白浊液体顺着纹理蜿蜒流下,将华贵裙摆和冰冷地面玷污得淫靡不堪。
  腥热的浊液将黑丝染得一片狼藉,湿漉漉地紧黏着莹白的足背,散发着灼人温度和腥膻热气。
  极致的快感过后,是巨大的虚脱。
  余幸瘫软在地,大口喘息。模糊的视线中,唯有那双沾满他浊白精华的丝足在眼前晃动。
  虞洺薇慵懒地收回玉足,任由精液在丝绸上缓缓流淌。她垂眸欣赏足尖滴落的浊白,又瞥向瘫软失神的少年,红唇勾起一抹餍足而妖冶的微笑。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水润的唇瓣,嗓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这次的精华……确实比往常更浓稠呢。看来忍得越久,养分越足,下次为师要好好榨干你才行。」
  她的话语似一盆冰水,将余幸高潮的余温浇得粉碎。少年再次记起自己的身份——一个随时可供采补的人形炉鼎。
  虞洺优雅地捻起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脚上的污秽,仿佛那只是不小心沾上的尘埃。
  看着余幸那副失魂落魄、愤懑却不敢言的样子,她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些:「前几日你的气息不稳,可是遇到麻烦了?」
  他动作一僵,抬头看她。
  「你那纯阳之体,过于刚猛霸道,若只知一味强求精进,不懂收敛调和,极易反噬自身,走火入魔。」她把玩着丝帕,淡淡道,「你牵连着我的性命根本。
  若是伤了根基坏了大事,可担当得起么?」
  她信手从袖中抛出一只釉色玉瓶,落在余幸脚边:「丙上的月华流觞,倒能与你体质进行调和,或可助你固本培元。权当是,此番表现的赏赐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余幸怔忡。他盯着地上泛着幽光的玉瓶,又抬眼望向虞洺薇。对方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倦怠神色,教人捉摸不透。
  「怎么?不想要?」她挑眉。
  「……多谢师尊。」他压下惊疑,捡起玉瓶。
  「回去吧。」她挥挥手,语气恢复淡漠,「记住你的任务。丹霞峰的东西,尽快拿到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余幸默然起身,将凌乱的衣衫仔细拢好。他不敢再看虞洺薇,只深深作了一揖,便转身悄声退出洞窟。
  夜风裹着山间寒气吹在脸上,总算让他昏沉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想不到这次召唤,竟是场精心安排的查验与驯服。
  这女人心思深沉如海。拿捏人心,如抚琴弄弦。
  他攥紧玉瓶,凉意沁入掌心。
  检查,调教,甜枣。
  她到底想怎样?仅仅是利用?还是……
  迷雾团团。
  余幸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掌,丝质腿袜残留的滑腻感受仍在指尖灼烧。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加快修炼的进度。
  为了任务,更为了摆脱这被掌控的命运。
  他脚步一紧,重新没入未知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