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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灰色斑斓
“走走走,小新,打撇撇去。”
黑不溜秋的瘦猴屁颠颠地跑过来,汗珠把枯黄的头发结成一绺绺细绳,鼻涕流下又被吸溜回去,如喝水呼吸般自然。
“你去呗,我作业还没写完。”
坐在土屋门槛上的男孩懒散地回应着小伙伴。小孩穿着明显大一号的开裆裤,旧旧的还有些补丁,但是很干净,和瘦猴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是幸,不是新。x-ing,四声。”
伊幸对瘦猴儿前后鼻不分的坏习惯很不满,这群小破孩,就喜欢拿动画片里的人物往现实里套。
前些日子他们去小可家看电视,当时点播台正在放日本的动画片,主角也是个小屁孩,名字就叫“小新”。加上方言前后鼻音不分,他的名字就开始被玩坏了。
“你真不去?虎子他爸今天赶了不少鱼。”
瘦猴儿挤眉弄眼的,他们这群孩子可没少在虎子家蹭,虽说不能留下吃饭吧,搭两口菜总不至于被大人训。
“作业真没写完,明天我去找你,阔以不?”
怕他继续纠缠,伊幸从荷包里摸出三张赢来的撇撇,装作不舍,“喏,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瘦猴儿见状大喜,鼻涕泡儿都吹破了。用袖口揩了揩,吸溜几下鼻子,脏兮兮的小手接过四方纸片,吹着牛:“赢了分给你。”
伊幸瞅着他的“仁丹胡”直发笑,倒也不嫌弃,摆了摆白嫩的小手:“都给你。”
瘦猴儿也不矫情,撇撇到手,转身就走。
闹腾的小伙伴走远了,伊幸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天边。农村没有高楼,天空便也阔远。绣了金边的火烧云从东烧到西,火球不灼热,温柔地将光线撒向大地和男孩的眼底、心里。
观察了片刻云朵的形状,浮想中把它们和猫猫狗狗联系起来,轮廓上的些许相似就在伊幸的心里留下完成作品似的成就感。这一时刻,这一片天空,那几缕云朵,就是他独一无二的画布和杰作。即便作品不能分享,但构想完成的那一刻,无名却伟大的画作便烙印在了心间。
作业没写完当然是骗刘壮的,作为育红班到三年级都身兼班长重任的三好学生,伊幸的作业放学前就写完了。即便是费时的抄写词语,在他灵巧的手下也撑不了多久。
之所以拒绝刘壮的邀请,只是撇撇大王不愿放下身段去欺负小朋友罢了。开裆裤小屁孩酷酷一笑,也幸亏路上没有其他大人,不然指不定得上来捏捏他的小脸。
老话说“记四,记事”,从幼儿园开始,伊幸就总是做梦,而且梦还很清晰。在梦里,他的人生仿佛按下了20倍快进,熟悉的陌生的事物,不曾学习的经验... ...尽皆历历在目。
“应该不算‘重生’吧?”
记忆中的“自己”算是老书虫了,重生流小说自然是看过。时间是物质存在的方式,超脱于具体物质的宇宙时间长河是不存在的。伊幸将信将疑,在蹭了好长时间村委会的江城日报之后,记忆的可靠性得到了证实,他也就抛弃了那些无法验证的猜想。
要说这份记忆对伊幸造成了多大影响,大概也就是加速了他的成熟吧。至于像重生流网文中的主角那样搅动风云,他是没这闲心思的。
发家致富,人无横财不富。资本的原始积累向来充满着血腥味。文明地吃人也是吃人,而后来的他一直渴望着的是“去了那吃人的心思,放心走路”。
高贵者最愚蠢,低贱者最聪明。伊幸在尚不成熟的学生阶段也有过攀比的心思,甚至心中埋怨过父母的不富裕。后来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看惯了无耻下流的自私者的面孔,他却感谢起了父母给自己的出身。不算极端贫穷,又算不上所谓“小康”的家庭,让伊幸即便在脱产的学生时代也能保持对所谓底层的同情,继而快速认清自己的未来和立场。
“你这孩子,坐大门口干啥,也不怕着凉。”
视线蒙上黑影,女人嗔怪的声音打断了伊幸的思绪。他顺着母亲的力量站起身,绽开大大的笑容:“等你呀,老妈~”
灰色的记忆被斑斓覆盖,每一条人影都是不可取代的色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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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贫人家
儿子可爱的笑容是母亲的活力,陈娜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俯下身抱了抱伊幸,温温柔柔地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mua~我儿子真乖。”
改开出生的她性子算不上开放,女孩的时候就出门闯荡,到了结婚的年纪被家人催促回了老家,是以思想中又有了些新鲜东西,但不多。
她算得上是传统意义上的严母,最多也就学学小孩儿说话哄哄儿子,但伊幸都三年级了,母子间还如此亲昵,只能说都是伊幸太省心的错。
“唉呀,都是口水。”
伊幸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推开母亲的脸。
陈娜逗完小大人似的儿子,就要去厨屋烧火做饭。
厨房和主屋是隔开的,是个单独的屋子。每次做饭都很麻烦,得先生火才行。细长的烟囱连接着屋外,每天到了放学的时候,村里到处是袅袅炊烟。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家已经开始用起了煤气灶,吴虎家就是。当然也有用煤炭炉的。要说为什么伊家还在用土灶,看看旁边的土屋就明白了。
“不用去了,嘻嘻。”
伊幸拉住母亲的手,妈妈的手形状很好看,但常年劳作、忙里忙外的,自然不如小孩子细嫩,手心指肚上都是茧子。
将母亲拉到堂屋的饭桌旁,伊幸踮起脚尖,拎起塑料菜罩。
“当当当当~”
木桌上的菜式并不繁杂,炒白菜、酸豆角、土豆炒肉。伊幸算好了时间从大锅里端出来的,因而还冒着腾腾热气。
陈娜呆呆的,胸中的情绪骇浪惊涛般翻涌,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出于大人的矜持,她迅速擦拭一下眼角,说话带着鼻音:“这些都是宝贝你做的吗?”
城里人近些年兴叫“宝贝”,农村到底还是落后了太多,只是太过激动,陈娜下意识用了这个稍显肉麻的称呼。
“嗯!妈妈每天上班那么累,我就跟虎子妈学了学做菜。”
伊幸上前抱住母亲的腰,拍拍她的背,哄道:“妈妈不哭嗷~”
陈娜禁这小大人一哄,顿时破涕为笑,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妈妈才没哭呢~咱儿子懂事了,妈妈这是高兴的。”
反手抱住儿子的小脑袋,开心地搓了几把。
“吃饭,让我尝尝咱家小宝贝的手艺!”
伊幸对这个称呼是抗拒的,可见母亲这么开心,也不忍扫她的兴致,跟着坐了下来。
“嗯!好吃~”
这倒不是鼓励式教育,儿子做的菜还真不错,至少没有半生不熟或者用盐过重,至于油嘛... ...哈哈,油可不便宜,想多也多不了。
土豆是片状,厚度还算均匀,考虑到力气和刀工,的确很不错了。
陈娜美滋滋地品尝着儿子做的饭,食欲大振。
“爸爸今天还是夜班吗?”
饭桌上方的瓦斯灯寿命将尽,纵使努力盛放出光彩,但还是不太明亮。灯光昏暗,却不影响母亲秀美的脸颊。晶莹润泽的皮肤就好像能让光线透过一般,较小的耳朵背着光,红润肉感。
伊幸忙错开视线,埋头干饭,顺便问起了父亲的情况。
“是哦,所以今晚就咱娘俩咯~”
陈娜心情大好,腔调中调笑之意明显。不点而红的唇秀气地抿动,进食沾上的油光看得伊幸心惊胆战又食欲大开。
父亲伊纪青是镇上钢厂的工人,干了也有大几年了。厂子是三班倒,正值壮年的他靠身体硬抗,也还算吃得消。不过之前听父母聊天,母亲一直催他进城里找个活计,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熬垮了。
夫妻俩最近在考虑砌个新房,心里都憋着股劲。伊纪青打小就没了娘,捡牛粪打猪草放牛喂鸭都干过,庄稼汉出身的他有着农村人的那股执拗劲,但有些时候,执拗的侧面就是保守。如今在厂里的工资虽然不高,一个月八百,但家里也种着地,要是他去城里了,这地就得荒着了。
伊幸明白父亲。他这头老黄牛在地里耕耘了这些年,小农的脑子里,地就是根,哪能轻易放下?江山变色的洪流却不会放过他们,新世纪的“羊吃人”会平等地赋予小农们“农民工”的新身份,润滑红艳艳的钢铁齿轮。
“对了,妈。今天虎子他爸回来了,我和虎子他们打撇撇的时候听到他和芳婶聊天,说他们工程队里缺人,准备在老家招一批去。要是我爸能去就好了,指不定也能跟虎子爸一样,开辆面包车回来。”
伊幸面露羡慕,扒饭间泄漏点重要情报。
陈娜闻言面色一喜。吴大军是村里的本事人,前几年去了城里,不知怎得就拉起了一只工程队,接了不少活儿,如今是个不大不小的包工头,逢年过节开个面包车回村里,派头不小。她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只觉今天是好事连连,就要亲亲宝贝。幸亏伊幸见势不对,闪现拉开身位,不然脸上就得留个油印了。
... ...
洗完澡上了床,伊幸拉了拉母亲的胳膊,正色道:“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
陈娜睡前喜欢看看杂志,虽然都是什么医院打广告发的,可她仍旧看得津津有味。
“我想要条裤子,不开裆的那种。”
虽然有三角裤兜底,不至于小鸟朝天,但开着裆总归是件羞耻的事情。
“哈哈,宝贝你害羞啦?”
陈娜放下杂志,小手摸进棉被里。察觉到雀雀被制,伊幸翻了个白眼。比起记忆中的母亲,眼前的陈娜显然没有那么刻板严肃,反而时不时流露出娇俏的少妇风情。虽然结果就是偶尔会干些不太着调的事情,但伊幸却很欣慰。至少,母亲更幸福,更快乐了... ...如果能不弹他的小雀雀的话就更好了。
玩弄片刻,陈娜也就消停下来。将儿子搂进怀里,搓了搓圆圆的脑壳,柔声道:“嗯,明天妈就去街上给你买。”
“不买新的也可以... ...”
陈娜沉默,仰头阻止泪水溢出眼眶。她不是个脆弱的女人,儿子的赤子之心却能轻易触动她的心房。她宁愿儿子不需要这么懂事。伊幸的意思她哪能不懂,但如果连儿子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愧为人母。从小到大,除了过年能有件新衣服,其他的都是亲戚朋友家孩子穿过的衣服。
家里不让她读完初中的时候,她没哭;在深圳天天吃方便面的时候,她也没哭;二十岁被家人叫回结婚的时候,她依旧没哭... ...可,可让这个懂事的孩子跟着吃苦,她如何不哭?
她拼了命地想要挣钱,就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别家孩子吃零食的时候儿子在旁边看着,别家孩子背着漂亮的小书包而她儿子用塑料袋,别家孩子有家长接而他顶着雨跑回家... ...
可从这地里又能刨出几毛钱?几年前的“大下岗”她仍心存余悸,原来工人也会失业,有力气有手工活也不一定能吃上饭。是以她对如今的活计分外珍惜,即便工资低廉,但钱多钱少都是钱。咬牙多干点,能挣一厘是一厘。
种地眼见是指望不上了,村里有本事的都往城里跑,这次从儿子嘴里听到的消息就像春雨一样及时,她就算拼着和爱人吵一架也得逼他出去,不出去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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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楂
伊幸感受到母亲的身躯在颤抖,不由心生无奈。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其实很少哭,而今却不知怎么了,跟个小女孩儿似的。
于是在她怀里蹭了蹭,试图分散母亲的注意力。陈娜好像误会了,“要... ...要摸吗?”
伊幸怔了下,嘴上想要拒绝,手却老实地伸进妈妈的秋衣里。
他一直有个不好的癖好,断奶后仍念念不忘自己的饭盆,小手每晚都要摸着母亲的大奈奈入睡。不过之前都是隔着衣服,现在母亲却主动把秋衣往上拉了拉,白润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可爱的肚脐起伏不定。他知道母亲怕冷,不多犹豫,手就顺着妈妈柔软的腹部摸了上去。
“嗯~”
陈娜紧了紧怀里的小脑壳,眼角还残留着泪珠,双颊生晕。
伊幸向来认为自己是一个很有节操的人,此时却碎了一地。脑海中闪过“乱伦”这一禁忌词汇,手下意识捏了一把,慌忙想要抽出,却被母亲按住了。
陈娜只觉身子变得滚烫,儿子的小手经年磨练,技巧早已熟练。久违的快感从乳尖传递,她不禁发出动情的呻吟。
母亲是芳华正盛的女人,有需求很正常。还小些时候他还经常被小两口给震醒呢,只是这两年父亲被钢厂榨干了身体,他就很少能目击现场了。
【罢了,就当义务劳动了。】
至于那莫名的悸动,不过是男性的基因在起作用,对,都是基因的问题,是本能的锅。
不过,这手感... ...
舔了舔嘴唇,红色秋衣下大肉团被一只小手揉弄着,棉料紧贴,反馈出每一个动作。母亲睡觉不戴胸罩,但双乳依然聚而不散,形状和大小都是极品。可能是动情的缘故,两点激凸分明可见。
伊幸揉面团似的玩弄着母亲的乳房,柔软中带着韧性的少妇美乳手感极佳,摸着摸着,他有点上头了。
【都怪妈妈乱叫】
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陈娜其实并没有大声吟唱,但咬唇忍耐的“哼唧”显然更加诱人。伊幸拉起母亲的红秋衣,一对水滴状的嫩乳跳出,粉色的草莓划出美丽的弧线,他也不提醒,埋头干饭。
“啊!嗯~~~”
猝不及防的酥麻使得陈娜低低地叫了一声,随后慌忙忍住,化为鼻哼。
“呼~~哼~~~”
母亲娇躯一阵战栗,喉间随之吟唱出婉转娇声,伊幸早有预料,识相地停下手头功夫,只是嘴里不舍地吸溜几下。
陈娜不管儿子的作怪,潮红的秀脸上是满足的余韵,她轻抚着宝贝的头发,心中的爱意泛滥。
歇了半晌,察觉到下身泛起熟悉的凉意,她推了推对饭盆依依不舍的伊幸,慵懒的少妇音渗着妩媚:“还不放开妈妈?”
从母亲肚皮上翻身下来,伊幸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听话地松开手。陈娜瞅了眼乳房上的口水,虽然早就习惯了,但她还是很害羞。媚了儿子一眼,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才拉下秋衣。接着也不避嫌,在腰身摸索一下,秋裤便连同内裤一起褪下。
“怎么?难道还想舔这里不成?”
虽说儿子还很小,不懂男女性事,但目不转睛地盯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他的眼神就跟看到自己的双乳时一样,陈娜还真怕他央求要玩弄这里。
“嘁,这是妈妈尿尿的地方,我才不舔呢。”
朝不知进退的母亲翻了个白眼,伊幸翻过身去,不给她调侃自己的机会。
“嘿,你这小混蛋~”
都说儿肖母,翻白眼的习惯是从陈娜这儿继承过去的。这不,嘴里骂着,陈娜也翻了个神似的白眼,不过,和伊幸相比,充满了女性的妩媚多情。
用毛巾把下身擦了擦干净,她凑过去闻了闻,脸色羞红。
【才没有骚味呢。】
想到刚才冒失之下说的话,陈娜打了个冷战。收心凝神,抱好儿子,睡觉!
“咯~咯咯~~~”
雄鸡报晓,天际泛白。
陈娜亲了亲儿子的小脸,麻利地下床洗漱。把桌上的菜又回锅热了热,就着馒头吃了点早餐。
伊幸醒得也不晚,摁了几下压水井的手柄,接了些清冽的井水,毛巾往脸上一盖,顿时精神了。
“记得刷牙,你柳叔家的可可吃糖吃多了,都有蛀牙了。”
陈娜吃饭也不忘唠叨,伊幸听完却老脸一红,记忆里这个年龄他的确不喜欢刷牙,也不剪指甲,邋遢得很。不过对他来说都是没发生的事,完全没必要脸红,嗯!
“那我今天去学校可要看看,笑笑她,哈哈。”
把毛巾搭在天井的细绳上,伊幸说笑着,上了饭桌。
“给你爸留点,别都吃完了。”
伊纪青上的夜班,下午去,早上回,过不了多久就要到家了。
“收到,老妈。”
敬了个怪模怪样的军礼,伊幸继续扒饭。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过他还没到青春期,饭量不大,一家人将就将就刚刚好。
“啐,你妈我还没老呢!”
擦了擦嘴,用餐完毕的陈娜给了儿子一个爆栗。
“是是,我妈美得跟仙女似的,一点都不老。”
陈娜习惯了他没大没小的言辞,哼了一声作罢。
她年轻在外打工的时候吃多了方便面,加之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吃得便不多。
“妈,你先等等。”
伊幸快速扒干净碗里的饭,翻了翻帆布包,摸出一袋山楂片来。
“给。这是柳依可之前给我的,我不爱吃甜食。”
陈娜接过,揣进兜里,眼眶又有些红,“别老接人家姑娘家的零食,小男子汉,羞不羞。”
“我可不是白吃白拿的。柳依可她的数学都是我教的呢。”
伊幸振振有词,表示不受嗟来之食。
陈娜嗤笑一声,她这儿子打小就受小姑娘亲近,没少被塞零食。好在虽然经常和女孩子玩,性格却不娘,不然就要担心他被排挤了。
“好啦好啦,都是我儿子凭本事挣来的,妈妈谢谢你啦~mua~”
留下一记香吻,陈娜就出门上班去了。
伊幸嘿然一笑,摸了摸被吻过的侧脸,转而把菜碟放到锅中的蒸篦上,盖上锅盖。
周一的大早上,早读的学生们摇头晃脑地读着课文,那声音真个催人入梦。不过小学生睡眠都挺足的,换成高中生,指定倒一大片。
伊幸就是其中一员,嘴上念着不过脑子的课文,心思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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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幸运女神在微笑
大脑正享受着放空的愉悦,胳膊忽然被肘了一下。
柳依可是他的同桌,虽然桌子各是各的,但屁股下面坐的却是一条长凳。
“山楂片好吃吗?”
小丫头跟做贼似的,课本竖起,脸蛋朝着他,悄咪咪和他说话。
“好吃,可甜了~”
伊幸也压低声音,夸张的表情逗得小姑娘发笑。柳依可年纪还不大,但眉眼和她芳名远扬的母亲极像,是个美人胚子——除了漏风的门牙显得有些滑稽。若换作后来的言情小说,这会儿决计是要捂嘴红脸的。但柳依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没那份大小姐的矫情味儿,只顾龇牙傻笑。那笑容天真纯美,伊幸的心绪也随之平和。
“我妈昨天说起你了,让你来家里玩,来不?”
“今天怕是不行。”不待小丫头露出失望的神情,他迅速补充,“明天肯定可以...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
警惕性拉满的伊幸快速切换频道,柳依可也默契地跟着念叨。
纪澜面如寒霜,故意在这俩小家伙旁边站定。清冷的香风和凝重的压力在伊幸身边酝酿开。
小丫头到底心思浅,心虚地瞟她,正巧对上了母亲严厉的眼神,顿时打了个寒噤,蔫儿了吧唧地继续读课文。
伊幸全情投入,好似要从诗词间瞧出那奔流的黄河和矗立的鹳雀楼来,摇头晃脑看得纪澜想给他来一下。
见这小子稳如泰山,纪澜也不自讨没趣,踱步离开。
柳依可松了口气,又想找伊幸说话,可他仍旧大声念着诗,她就明白了,老妈还盯着他俩呢。女孩撇了撇嘴,早读都快结束了,还是读课文吧。
... ...
“铛~铛铛~铛铛铛~”
透过贴着报纸的窗户,伊幸依稀能看到对面教学楼三楼走廊上的一道倩影,是纪老师。
熹微的晨光穿破湿润的空气,为她斑驳的人影镀上一层金光。这一刻,伊幸不由想起了一部叫《传奇幻想殷商》的电视剧。纪老师就如同优雅的乐师,不急不徐地敲着编钟,唤醒沉睡的心灵。空谷幽兰,余音袅袅。
... ...
伊幸没见过爷爷奶奶的样子,只是听邻居说过,爷爷是大队的会计。在斗争最为激烈的那十年,他年龄虽大,但还是积极参与,甚至还去北京见过毛主席。
公社解散了,老人就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听父亲说,爷爷就跟泄了气的自行车轮胎似的,一夜间就瘪了下去。伊幸那时只当父亲在哄小孩,说得夸张。后来,老人似乎振作了起来,在村里做个剃头匠,挣点活命钱。终究在新的千年到来之前合了眼。
周围人都说那老头没福气,孙子都没能见上一眼就咽了气。伊幸却很是钦佩爷爷,假若生命如烛火,他老人家似乎就没有过残烛之势,红灿灿地烧着,直到余烬散去。
要说爷爷不顺心的事儿,那大伯的性子算是一件。按现在人们的眼光来看,大伯算得上有本事的人。结完婚就带着老婆跑到城里去闯荡,虽说没成个大老板,但至少也在城里折腾了那么些年,攒了点家底。伊幸家砌新房就找大伯借了万把块,放在当时可不算个小数。
不过,伊幸对这个大伯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除了母亲去他家借钱受了不少窝囊气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大伯的性格。对自己的得失斤斤计较,占起便宜来却恍若未觉,也难怪能在新时代混得比老实憨厚的伊纪青好。时代不同了,要求的“本事”自然也不同,老实本分不再是夸奖和赞许,反倒嘲讽的意味逐渐多了。
这不,伊幸装作老实地和吴虎写作业,竖起耳朵听房里的动静,不时顺着门缝瞅两眼。大人们谈事会有意避开孩子,但不多。门掩着,没关严实。
按理说以老爹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跟吴大军这种精明人怕是不好沟通。这时的表现却让伊幸大跌眼镜,老爹吞云吐雾的姿势显然是惯犯,脸色不谄媚,但也说不上严肃死板。看吴大军的反应,似乎还挺满意。没多久,吴大军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嘴里叼着烟屁股,笑呵呵地说着什么。接着屋里就传出了板凳摩擦地面的声响,看来是谈完了。
“伊老弟,那就说好了哈,过几天我就回县里,到时候一起坐大巴走。”
伊纪青爽快地答应了,看到儿子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写作业,宽厚的大手摸了摸小脑壳,叮嘱他早点回家,便喜滋滋地卷着身烟味离去了。
伊幸表情不变,头脑里却掀起了一阵风暴。记忆出现了偏差,老爹这次交谈过于顺利了,没有因为挂职的事情和厂里拉扯几个月,没有因为死犟和妈妈大吵一架... ...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是好事,想再多也没意义,杞人忧天是吃饱了之后才能干的事情,现在他可急着回家干饭呢。嗯,字面意义上的干饭。
幸运女神嘴角微翘,对伊幸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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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摘一朵花送给妈妈
字词句篇章,从逻辑上来看,按照的是由低到高的发展顺序。荣升四年级的伊幸自然也脱离了简单造句的水平,要开始写小作文了。
要说作文,至少在小学阶段他是很讨厌的。脑子里没货,当然写不出东西来。不过,曲线救国的策略他有,还很多。例如从《时文选粹》《智慧背囊》《心灵鸡汤》之类里挑挑拣拣,加工一下,应付小学作文那是信手拈来。
读书人的事儿,不叫抄袭,叫致敬,换谁来都挑不出毛病。
可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又有古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被老师捉到日记抄袭了怎么办,在线等,急急急。”
“伊幸,把头抬起来。”
荧光灯闪烁不定,看来也该换了。冷淡的灯光在镜面上打了个滑,朝伊幸射去,刺得他眼神躲闪。
纪澜的眼神在男孩瘦弱可爱的脸蛋上游走,冷艳的眸光中含着些怜惜。
“我怎么不知道你妈妈疯过啊?你这日记写得可真‘漂亮’!”
纪澜上身的雪色毛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
“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抄作文的。”
伊幸认错认得干脆,不像普通学生那般沉默抵抗。不过其实也看人,他知道纪澜真心对他好,不是师德败坏的那一茬儿,自然有错就得认,还得尽快认,慢一秒是他心不诚。
纪澜鼻息一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男孩态度诚恳,乌黑的大眼睛全是感情,不带演技。她的气也就消了。
纤指在桌上敲了敲,她再度开口:“再有下次... ...”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伊幸拍着胸脯保证,浮夸可爱的模样让纪澜破了功。
“噗嗤~”
“纪姨,您真好看。”
“没大没小的,在学校要叫纪老师。”
“那... ...纪老师,您真好看!”
冷艳绝伦的女教师此时言笑晏晏,办公室的氛围缓和下来。日记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大,她之所以要把他叫过来敲打一番,另有原因。可有些事终究羞于启齿,她也就放下了。谁叫她家闺女就是个赔钱货呢~
想到此处,她不禁揪了揪伊幸的脸蛋,伊幸可不是任人揉扁搓圆的主儿,下意识反击。
“嘤咛~”
小手在雪白的毛衣上留下一道罪恶的凹痕,纪澜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抱住伊幸的手高高扬起,恨恨地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记。
“小流氓!”
伊幸悻悻然道歉:“纪姨对不起,习惯了。”
“嗯?”
纪澜狐疑之下连忙追问:“你摸谁了,是不是可可?”
小男孩慌忙摆手,他平时只把柳依可当女儿在看,嗯... ...虽然这种想法也很奇怪,但总之,他又不是畜生,怎么可能对这么小的女孩下手。
“没!是我妈妈... ...”
意识到说漏了嘴,伊幸急忙捂嘴,萌圆大眼中透着清澈。
“呼~那就好。嗯... ...你都这么大了,还在摸... ...啊?”
察觉到未来丈母娘眼中的鄙夷,伊幸臊得脸红,心里恨不得给这张破嘴来上两记。
男孩又沉默了,纪澜宠溺地拍拍他的脑袋,转移话题:“可不许对我家可可这样啊。”
伊幸猛地抬起头,“那当然,再说了,她又没有... ...”
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男孩的贼眼却不时瞟两眼波涛如怒的峰峦,姣好的饭盆在白色的衬托下显得很是硕大圆润。
纪澜着装已经很保守了,但伊幸的眼神灼灼,不由使她想起刚才的触感,胸口似乎有只幼小的手在乱摸。她下意识将手覆盖在饭盆上,挡住男孩灼热的视线,给他额头上来了一记:“不许乱看,好了,回家去吧,免得你妈妈担心。”
伊幸离开办公室,礼貌地带上门。纪澜双肩微垮,手背贴上绯红的脸颊,有点烫。
... ...
栀子花的花语是守候与坚持,陈娜很喜欢这种花,当然,她不知道花语。
村里种栀子花树的还不少,桂花树也有,但不多。在这个香水并不普及的时间段,沁人心脾的花香能为枯燥的生活平添色彩。
伊幸去柳依可家后院薅了几多重瓣栀子,细心地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看不到小虫子才满意。
“妈妈,妈妈,你看~”
伊幸乐颠颠地冲进厨屋,献宝似地拖着裁开的矿泉水瓶,黄白的栀子含着水珠,鲜嫩欲滴。馥郁芳香在房间里散开。
陈娜手里翻炒,扭头看向儿子手中的花儿,明艳动人的脸蛋上浮现温婉动人的笑意。
“放到房里去吧,准备洗手吃饭。”
男孩便又一阵风似地卷了出去。
进了堂屋,老爹看样子刚到家,正坐在藤椅上歇息。伊幸正开心,又朝着父亲显摆一下才拿进卧室去。
伊纪青慈爱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多了一丝怅然。他这一走,年关才能回来了。对于乡土观念的伊纪青来说,背井离乡的决定很是沉重。打工的地方在外省,得先去县里和吴大军汇合,然后大巴去省会,再从省会转车,兜兜转转不知道要多少趟。尽管前路茫然,但总比在土里刨那仨瓜俩枣要好。不说要多富裕,但至少要让伊幸把书给读下去,高中的学费可不便宜。伊纪青心里又沉重几分。
“你跟娃儿说了冇?”
“还冇,走的时候再说吧... ...”
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嘴唇嗫嚅几下,望着爱人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皱纹,陈娜沉吟片刻,“你走了之后我跟他说吧,娃儿懂事,不要操心。”
妻子的声音很轻,眼角泛红,伊纪青笑着安慰:“嗯,对伊幸我很放心,就是苦了你了。以后别拼命干,身体要紧。大军说一个月能挣个两三千,别等挣着钱了,你身体反而垮了,得不偿失。”
两只生茧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会好起来的,爸爸、妈妈。”
伊幸望着堂屋相互扶持的贫贱夫妻,喃喃自语。
【未完待续】
第六章 光阴轮转
信心是支撑人们前进的动力,是比黄金更重要的宝物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 新世纪第九个年头,2008年。
无数人高歌赞扬的折点,不少人挺起胸膛的开端。
红星超市门口,柳依可徘徊踱步,小皮鞋沿着地板的缝隙踩踩踏踏,点缀着小黄花的裙摆在空中飘扬。
“陈娜阿姨,伊幸哥怎么还不下来?”
“就来了,我刚刚催过他了,正在换鞋呢。”
陈娜笑盈盈地支着侧脸,丰润的胸脯搁在玻璃柜上,少妇风情十足。
“蹬蹬蹬”
伊幸蹭蹭地下楼,“嘭”地一声跳下来,惹得老妈嗔怪不已。
“可可,走!哥带你钓虾子去。”
“你才不是我哥呢,哼!”
当着伊幸的面柳依可是不承认的,她捶了一把男孩的肩头,抚顺小裙子,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妈,我们走啦。”
伊幸和老妈打了个招呼,便要呼啸离去。
“骑慢点!都快上初中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可可,晚上来吃饭呀,姨准备了不少好菜。”
“好~”
男孩和女孩齐声回答。陈娜只是笑,又有点酸。
初夏时节,风儿也暖和起来,拂在脸上暖洋洋的,惹人困倦。
伊幸悠哉地踩着踏板,自行车碾过堤坝的水泥路面,河风中裹几缕腥气,却不难闻。
“可可,哥想唱歌了。”
“你唱呗,嘻~”
柳依可搂着男孩的腰,脸蛋贴在他的背上,好闻的薰衣草香气包围了她,不由用脸颊蹭了蹭。
“你肯定听不懂~”
“瞧不起谁呢!”
「新しい季节は」
「なぜかせつない日々で」
「河原の道を自転车で」
「走る君を追いかけた」
“迎接新的季节却为何日日苦闷”
“骑行河畔追赶奔跑的你”
男孩的歌声澄澈清越,穿透这和煦的风儿,传到江面。
女孩抱紧了男孩的腰,笑呀笑,小腿踢着裙摆,在空中晃荡着。
「同じセリフ同じ时」
「思わず口にするような」
“同一时间同一句话”
“不经意的异口同声”
「谁も触れない」
「二人だけの国」
「君の手を离さぬように」
「大きな力で 空に浮かべたら」
「ルララ宇宙の风に乘る」
“谁都无法触及专属我俩的国度”
“绝不会松开你的手”
“巨大的力量将我们举向天空”
“噜啦啦 乘着宇宙的风”
柳依可听不懂歌词,却能体会到飞扬的少年意气却从曲调里溢出。她正是无忧无虑的年岁,开心着男孩的开心。在伊幸唱到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她也和了起来。
二人的歌声如悦动的音符,和谐动人,要乘着初夏的风儿飞向天空。
“这首歌叫什么?”
柳依可拂开粘在嘴边的发丝,好奇地问道。
“Robinson。一家泰国连锁超市的名字。”
“我还以为是鲁滨逊呢,哈哈哈”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伊幸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孩聊着天,兜完风下了堤,将车停在兰州拉面的店铺前。
柳依可轻盈跳下,亲昵地搭住男孩的肩膀,笑道:“吃这个吗?”
伊幸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今天可不一样。”
柳依可挑了挑秀气的蛾眉,却没有追问,她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于是安静地坐在塑料凳上,看他要整什么花活儿。
“斌哥,我来啦!”
兰州牛肉拉面,其实也可以叫青海拉面,因为开店的绝大多数是青海化隆人,这家店的老板也不例外。
“哈哈,是伊幸啊。行,这个点也没啥客人,你来吧。”
老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回族大叔,为人很热情,伊幸没少照顾他家生意,因而颇为熟络。
“嘿,您就瞧好,看我学到了几成功力。”
伊幸为了学拉面技术央求了周斌好多天,周斌听他是为了讨小女孩欢心,也就不顾忌什么商业机密了,小小地教他几手。
男孩在案前站定,架势摆得挺足。周斌捏着下巴点头赞许。
伊幸熟练地抹油、揉面团,双手在空中飞舞,眼花缭乱之际,面团最终变成一团细长的面条,像模像样。他抖了抖手间的面条,在灰面上滚了滚,两端残余的小面团一揪、往案板一甩,手一扬面条就进了锅。
“你小子,学得还挺溜刷。”
周斌口音虽重,当地方言却随口就来。
“保准不跟您抢生意。”
拉面也算个体力活,对伊幸现在的小身板来说,还是有些超纲。他一边擦着汗,不忘和周斌贫嘴。
“行了行了,我在这儿看着,你快出去吧, 人小姑娘都快等急了。”
周斌往外瞅了几眼,他挺喜欢这俩小家伙,瞧见柳依可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拍了把伊幸,催他出去。
“OK”
伊幸朝他比了个手势,周斌笑笑,回了他个OK。
陪柳依可说了说话,拉面就端上来了,满满的牛肉让伊幸目瞪口呆。
“叔请你们的,慢吃,我去收拾收拾。”
大叔潇洒转身,留下一道帅气的背影。
薄如纸片的牛肉盖了厚厚一层,伊幸咋舌不已。这就像你吃红烧牛肉面吃到了牛肉块一样,得怀疑是不是可以买彩票了。
“我不爱吃牛肉,给你。”
柳依可把碗里的牛肉扒拉出来,一片片堆在伊幸的海碗里,小山包似的。她瞧着有趣,又从“山顶”往下夹,直到铺平才罢休。
“你快尝尝,今天的有什么不同?”
伊幸不着急,眼巴巴地让女孩尝尝。
柳依可乖巧点点头,先喝了口汤,味道没变化。抿了抿葱花和香菜,原汁原味。
“面,你尝尝面。”
柳依可奇怪地瞧他一眼,见他面露焦急,便夹起面观察了一下。
“嗯... ...粗细不均,周叔是不是刚睡醒?”
小女孩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吹了吹,小口吃了起来。
见她吃得香,伊幸得意一笑,专心致志地嚼起牛肉。
“嗝~”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饱嗝,对视一眼,先是不好意思,然后嘲笑彼此。
“给。”
免费提供的卷纸很粗糙,伊幸用不太惯,于是从兜里掏出一袋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柳依可。
“啵~”
小丫头看得瘦弱,身手还挺敏捷,恶作剧得逞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神似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擦干净脸上的油印,男孩恼羞不已,正准备大刑伺候。
“哥,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女孩挽着被风刮起的乱发,面色淡雅宁静,温柔的笑意使伊幸不由自主地想起纪姨。
男孩一愣,面色也变得柔和,摸摸她的脑袋:“不客气,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柳依可喜欢吃牛肉,今天更喜欢吃面。
... ...
昏黄的灯光下,周斌按照惯例盘点,拉开抽屉时却怔了一下,只见零零碎碎的散钱上躺着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这臭小子... ...”
他笑着摇摇头,点了支烟。青烟蜿蜒上旋,男人眯缝着眼,望着把灯泡撞得直晃荡的蛾子,思绪飘回了从前。在那里,也曾有一对男孩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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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波恶
回家走的是大路,相对平坦。柳依可叉起一块小蛋糕送到男孩嘴边,“嗷呜”一声就被吃干抹净。
见他夸张的模样,女孩咯咯直笑。
“小馋猫,擦擦嘴,纸巾在口袋里。”
女孩嘴边一圈奶油,好在没有弄脏裙子。将手头的纸盘和塑料叉随手扔进路旁不知哪家店子的垃圾桶里,柳依可从男孩的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随后双手又插回口袋,抱住不动。
“怎么?这天儿又不冷。”
伊幸调侃道。
他穿的是运动装,口袋在腹部两侧,天冷的时候柳依可就喜欢把手钻进去,暖烘烘的。
“这样抱着更舒服。”
女孩娇哼一声,手往里怼了怼,绷紧的布料扯得伊幸不太舒服,只好讨饶:“小公主,你随意。”
柳依可这才放过他,忽而想起很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丫头自小跟他屁股后头到处疯,没想到现在还学会拐弯抹角了。伊幸便又调戏她:“没有啊,今天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嗯... ...”
男孩沉吟,柳依可扑闪着眼睛,待他后话。
“要说忘了的事情,糟了!”
“怎么了!?”
柳依可下意识紧张起来。
“生日快乐~”
调戏够了,伊幸清浅一笑,温和祝贺。
“坏蛋!”
柳依可这下反应过来了,恨恨地在他腰间揪了一下,没舍得用力。不待男孩呼痛,小手隔着衣服慢慢揉着。
“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
“那不一定哦。”
没想到可可也到了多愁善感的年纪。
“但是呢,我们不是放过风筝嘛。咱俩就和风筝一样,你在地上牵线,我在天上飞,跑不了的~”
柳依可不是个笨女孩,她喜欢听伊幸的比喻。
“那我要在线上缠钢丝,嘻嘻~”
... ...
老妈的买菜车跟着伊幸算是受了不少苦,把柳依可安全送回家之后就被男孩站起来蹬。
“慢点,你个死孩子!”
一个急刹车横在超市门口,陈娜薄怒地冲出来,叉着柳腰教子。伊幸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放,背后就突感凉意。
他无奈地拉长声音:“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都是汗,自己进屋擦擦去。”
陈娜嫌弃地抽回手,在裤腿上擦了擦。
拿老妈没办法,伊幸进了洗手间,毛巾放盆里搅和搅和,拧干盖在脸上。清凉的触感驱散了疲倦。
“妈——”
“又叫什么!”
陈娜嫌他烦,撇了撇嘴,将货架上的三鹿奶粉扔进废纸箱,随后进了里屋。
多亏了伊纪青这两年的卖力,房子到底是砌好了。夫妻二人一合计,光靠那点死工资不如开个小超市,挣多挣少总比种地好。
红星超市就这样开业了。
说是超市,其实也就算个大点的杂货铺。一楼前堂卖货,穿过走廊就是仓库和厨房,二楼才是卧室等生活区。
自建房虽不如城里的商业房精致,但相较屋外大雨,床头小雨的老屋,好了十万八千里。陈娜也知足,去年上坟都多烧了几捆钱。
“来了,催魂呢!”
这孩子,马上要初中了,还这么粘人。陈娜嘴上嫌弃,心头很是窃喜。农村人表达情感都比较含蓄,孩子年岁渐长,和父母的关系随之趋于淡薄,她家却不同,母子俩亲亲抱抱都是常有的事。
“妈,后面够不着,帮我擦擦呗。”
一楼的洗手间不大,一大一小就快把空间占满了。
“里边去点。”
掐了把儿子的胳膊,陈娜挤进洗手间,拍开他不老实的手。
“老实点!”
这两年手头宽裕了些,陈娜的精气神好了不少。体态较从前也丰润不少,白花花的奶脯晃晃荡荡,惹得伊幸眼热不已。
边享受着母亲的擦背,伊幸佯装不经意问道:“妈,这裙子啥时候换上的?白天没见你穿呢。”
老妈的手上顿了顿,声音从身后传来:“洗完澡换的,天气热起来了,晚上穿凉快点舒服。”
陈娜答得自然,反过来拷问他:“今天没去钓虾子吧?”
母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听上去情绪平稳,伊幸却只觉如芒在背,冷汗涔涔。
“呃... ...可可今儿穿的白裙子,去河边不太方便。我俩就去镇上逛了逛。”
“嗯。”
背上的力道加了三分。
“去之前还去你‘斌哥’那儿给你那小媳妇儿拉了碗面。”
老妈的阴阳怪气实在难顶。斌哥,你可害苦了我。
“呵... ...是有这么回事。这不可可过生日嘛,送贺卡啥的太俗了,我就想着... ...”
“哼~”
伊幸算是想明白了,老妈换这身碎花长裙,显然是跟她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儿媳争风吃醋呢~
“让我看看送您的生日礼物还在不在?”
伊幸转过身。营养跟上来的他个子蹿得很快,头已经和母亲的肩膀齐平了。
“呀!?”
去年某日闲来无事,他花两块钱买了张彩票,不出意料中了头奖。陈娜说攒着给他娶媳妇,他偷偷扣留一点,买了条金项链。
老妈口头上责备他乱花钱,但还是开开心心戴上了,至于结婚时伊纪青送的“五金”,安安静静躺在柜子里呢。
蒂芙尼心形项链中心镂空,钻石在其间熠熠生辉,可仍不如白玉碗耀眼诱人。
“嗯~就知道使坏。”
陈娜背靠在水泥墙面上,乳肉被儿子把住,身子都软了。
白色蕾丝透过领口钻了出来,挺拔的双峰夹出深不见底的沟壑,伊幸送给老妈的生日礼物就埋在里面,他努力用舌头去找,怎么着都找不出来。
小坏蛋的动作很是下流,羞得陈娜闭上了眼睛。
伊幸爱极了儿时的饭盆,母亲的肌肤光滑细腻,身子养得极好,风娇水媚都便宜了他。
“停... ...停一下~”
老妈有话要说,儿子自然遵命。
“您说~”
陈娜白了他一眼,由着他继续捏弄。
“你爸今年要提前回来过年。”
“啊?这才刚出去没个把月吧?”
手上的动作都惊讶地停了下来,陈娜拍了拍他埋在奶罩里的手,示意继续。
“听说,形势不太好... ...啊~”
下意识拧了拧小红豆,伊幸闻言一愣,没想到风暴在此刻便已初现端倪。
“那就回来呗,话说,之前给您提的意见,您寻思得怎么样了?”
陈娜睁开眼,对上儿子期待的目光,神色很是复杂。她的蛾眉微微蹙起,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老妈万岁!爱你,老妈!”
“唉呀!别乱亲,真是的!”
【未完待续】
第八章 文艺汇演
夏日未至,骄阳却已开始烘烤人间。
下了课间操,伊幸将校服敞开,稍解暑意。
每次跳《小白船》他都感到别扭,倒不是不愿意和柳依可跳舞,只是男生跳这种柔美的舞蹈,臊得慌。
正往教室里走,黑猴精摸了过来,“小新,纪老师让报名六一的节目,你要上吗?”
对这个外号早已免疫,伊幸奇怪道:“咱们班不是有个武术表演吗?”
刘壮略略讶异,显然对他的消息之不灵通感到失望。
“那个是群体表演,咱班还得出个人节目咧。”
说着,撞了撞他的肩膀,坏笑一声,“身为班长,你不上谁上?”
“靠~”
伊幸扶额呻吟,纪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已经把他的名字写好了,就等着填节目名呢。
“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黑猴精爱莫能助并深表歉意,终于还是憋不住奸笑。
伊幸意识到不对,捶了他一拳:“你是故意的是吧?是不是纪老师让你递话?”
眼见计谋被识破,刘壮滑溜地躲过擒拿手,嬉笑不已:“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传声筒。欸?快上课了,我先去小卖部搞根热狗吃,白白。”
挥了挥手,一溜烟跑了。
柳依可在侧听完来龙去脉,为帮伊幸纾困解难便献上妙计:“要不我去跟我妈说说?”
“不用了,到时候吃亏的还得是我。”
伊幸阻止她落井下石的行为,柳依可捂嘴窃笑。她当然知道伊幸很怕她妈妈,这么说不过是想逗逗他。
“那,你想好要表演什么了吗?”
她歪了歪小脑袋,旺盛的好奇心展露无遗。
伊幸神秘一笑:“嘿嘿,保密~”
柳依可还要追问,转念一想,回头问问妈妈不就知道了?
... ...
“记忆”很特别,它不是单纯的影像声音,还似乎含着彼时的情绪、感觉。
哲学点来说,记忆是知觉的再现。至于知觉是什么,伊幸表示,是听到的水声、看到的白嫩、闻到的麝香、摸到的软弹、尝到的甘甜... ...综合起来便是了。
“伊幸!我在跟你说话呢!”
“啊——哦!纪姨,我在听。”
“在学校要叫纪老师。”
“好的,纪老师,我在听。”
金丝眼镜削弱了几分冷峻眸光中的寒意,但仍刺骨。纪澜身着淡黄长裙,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身为教师,她的着装总是相对保守。
当然,主要看气质。冷艳若冰山,凛然不可犯的纪澜即便身材惹眼,但旁人首先注意到的只会是她不苟言笑、沉凝的氛围,这也为她挡去了不少麻烦。
可眼前这个看着长大的臭小子明显不吃这一套,明明小的时候还很乖巧,现在却越来越皮了。
纪澜眸色深沉,唇不点而绛,“那我刚才在说什么?”
“说节目的事情,话说,纪姨——”
“纪老师!”
“行行行,纪老师,您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名字报上去了,一点都不民主。”
伊幸大吐苦水,试图博取同情。
“是谁说过都听我的来着?”
臭小子想不认账,这还得了?纪澜气势渐涨,身影宛若虎踞龙盘。
他举手投降:“那我就唱首歌吧,《听妈妈的话》。”
“妈妈”两字发音极重。
“出去!”
“纪老师再见。”
惹完事就跑,真刺激。
纪澜身为教师,但思想较为传统,渴望儿女双全,可惜丈夫不顶用,近年甚至借生意繁忙为由疏远她,她只能暗自怄气。直到,伊幸的出现。
于她而言,学生其实也不过是她教学生涯中的短暂过客,毕业后大概一辈子都见不上几次。可谁叫伊幸这臭小子拐走了她家宝贝闺女,叫她不上心都不行。
说实话,孩子还小,疯疯闹闹的她没当回事,毕竟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但伊幸和女儿关系太亲密,身为母亲她得有备无患。
因而她对伊幸很是关注,得知他家庭情况很是贫困,纪澜却不以为然,她不是个势利眼,反而很青睐他的孝顺懂事。
伊幸待人接物有种小大人的风范,从小就对她很礼貌,嘴还甜。一去二来,她打心底喜欢上了这孩子,视作儿子般对待。
有时她很羡慕陈娜,她才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一泡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谁也取代不了。
不过陈娜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溺爱孩子。纪澜不太赞同,可她不过是旁人,没有插嘴的份儿,便只好以教师的身份对他严加管束,结果就是伊幸很怵她。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伊幸和可可两小无猜,性格也很契合,大概多年以后自己就会以丈母娘的身份喝他俩的喜酒,将多年的缘分延续下去... ...
伊幸闪出办公室,撒了欢地往自行车棚跑去。柳依可伫立在铁锈斑驳的柱子旁,望着教学楼方向,翘首以盼。
“怎么这么晚?”
女孩娇声嘟囔,语气中却不含责怪。
“咱妈话多,陪着多聊了几句。”
“呀!你说什么呢!?”
柳依可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晕红的脸颊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仿若夕阳爬上了她的娇颜。
她没想到伊幸居然这么没轻没重,就算她说过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但是他怎么能够没脸没皮地称自己的母亲为“妈”呢?
柳依可脑子一团浆糊,小脸通红:“你... ...你没在我妈面前乱说吧?”
她是不忍心责怪伊幸的,只是担心他胡说八道惹母亲反感,那样指定没好果子吃。思及此处,柳依可难免忧心。
伊幸没想到逗着逗着,女孩就认真了,这下反而轮到他尴尬了。
为了打消她莫须有的忧虑,他急忙解释道:“我就跟你说着玩的,当纪姨的面哪敢啊?”
“哼~量你也没这胆子。我妈可是如来佛祖,就你这孙猴子,一只手就能镇压!噗嗤~”
反应过来自己在傻急,柳依可鼓了鼓小脸,又想到伊幸在母亲面前讨饶的样子,不禁没心没肺地咧嘴傻笑起来。
“好了,快上车吧。”
伊幸不愿多聊纪澜,催她上车。
“闪电号,出发!”
中二地喊了声口号,男孩哼哧哼哧地蹬起自行车,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隐没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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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
柳依可的家在教职工宿舍区,但不是和其他老师一样住在筒子楼。她父亲柳建军下海经商,成了先富,她家就搬了出去。
当时学校还有些福利,建了几排小洋楼,价格低于市价,鉴于纪澜还任职,便买了一栋。因此,她其实住得很近,伊幸送她回家不过几步路的功夫。
“周末过来不?我想妮可了。”
小丫头还学会找借口了,伊幸点点头,应了下来。
“拜拜。”
拍拍她的小脑袋,伊幸一扭龙头,自行车如臂使指地调转方向,披霞离去。
“叮铃铃~”
伊幸方单脚点地,还没下车,一道迅捷的黑影便扑至脚边。
“喵呜~”
妮可是狸花小母猫,去年还是无主流浪猫,尽来他家打秋风,陈娜可是苦其久矣。后来经过伊幸的和平友好磋商,妮可成功入籍伊家,上岸成功。她战斗力不弱,对犄角旮旯的鼠鼠们重拳出击,遇上蛇类也敢上演一出龙争虎斗。
陈娜原本对这只偷腥猫的劣迹耿耿于怀,旦见她雌威赫赫、护宅有功,便冰释前嫌,抛却了往日恩怨。可妮可的心眼和年龄一样小,不大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女主人拿扫把赶她的画面,是以她并不亲近陈娜,不过偶尔看在伊幸的面子上才许女主人撸上两把。
伊幸站定,拿脚背掂了掂妮可柔软的小肚皮,猫猫不生气,舌头舔舔前爪,圆溜溜的黑瞳里透着股傻气,冲主人“喵喵”叫。
“走,进屋!”
听到伊幸发号施令,妮可轻盈地跃下,在前边领路,步伐优雅,细长的尾巴开心地在空中舞动。
陈娜听到儿子进屋的响动,先是一喜,继而趴回玻璃柜上,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神似妮可不愿意让她抱的时候露出的神色。
她装作看不到伊幸,朝狸花招招手:“妮可,过来让妈妈抱抱。”
妮可傲娇地瞅了她一眼,谄媚地跑到主人脚边转圈圈,然后晕乎乎地躺倒在地,露出圆滚滚的小肚皮。
伊幸看得好笑,黏人的小母猫心机不少。
宠溺地在小猫肚皮上揉弄几下,一把抱起来到陈娜身边:“妈妈,抱抱。”
白了儿子一眼,陈娜立起身子,方便他搂住。
“喵!”
小母猫瞳孔快收缩成竖瞳了,猫嘴大张,肉垫死命推大母猫胸前的肉团子。
“呵呵,这小母猫还吃醋了~”
陈娜如今心态似乎回到了结婚前,孩子气地调戏起妮可,大胸脯往前顶,蹭得妮可痛不欲生。妮可颇具灵性,深知眼前的大母猫不好惹,她又不能亮爪爪,灵魂从猫嘴里飘了出来。
伊幸可享福了,绵软的饭盆在他肩膀处磨蹭,好闻的栀子花香蕴着温热体香直冲鼻头。心头火起,身体便有了动作,罪恶的小手往后探去,隔着牛仔裤抓捏起母亲肥颠颠的肉臀。
陈娜若无其事地继续逗猫,母慈子孝的场景看得纪澜好生羡慕。
“陈姐,我来买点东西。”
纪澜拎着挎包,人影娉婷,娴静如菊。
在儿子腰间掐了一记,忍受着儿子报复性的拍打,陈娜热情大方地招呼起大主顾:“纪老师来啦~”
“纪姨好~”
纪澜小步进了超市,不无艳羡地奉承道:“你们母子俩感情真好,我家可可现在都不和我亲了。唉——还是儿子好。”
说着说着,便和陈娜拉起家常来,话里话外无不是对她的羡慕,说得陈娜心花怒放,就连屁股上作恶的小手都顾不上了。
见两位长辈热烈交谈,伊幸只觉无趣,愤愤然拍了一记掌中肥臀。
客厅陡然一静。
“好大的蚊子。”
伊幸装模作样地挠了挠胳膊,冲纪澜歉意地笑了笑:“纪姨,我上去写作业了,顺便喷点花露水。”
纪澜点点头,继续和陈娜攀谈起来,大概是天气太热,陈姐脸蛋红扑扑的,看得同为女人的她都不禁暗赞。
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妮可翻身落地,轻巧无声,随主人上了楼。
超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儿子的撺掇下,陈娜起了开服装店的心思,也经常在看服装杂志。但她是穷过的人,做生意很谨慎。因而她在二楼开辟出一块内衣区作为实验,看看效果如何。她眼光独到,加之热情大方的性格和谁都聊得来,因此镇上的妇人们都喜欢来这里买内衣,纪澜就是老主顾。
“噔噔噔”
鞋底敲击楼梯的声音响起,在卧室里写作业的伊幸耳根一动,知道是纪姨上来试穿内衣了。
妮可乖巧地趴在主人的腿间,双眸微阖,打着盹儿。突然感觉身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在顶她,精神一振,小母猫好奇地爬开,盯着裤子下浮凸的圆球,粉嫩的小肉垫举起。
伊幸吓得亡魂皆冒,势若闪电地抓住挥下的猫爪,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好险!
妮可疑惑地望向主人,旋即视角一阵变换,命运的后颈肉被抓住。
伊幸咬牙切齿,在小猫无辜的眼神中往腿间指了指,又拍打几下她的猫爪:“不许拍,知道了吗!?”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直到确信妮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伊幸才将它放下。
“喵呜~”
小猫很单纯,干了坏事必须道歉,按照本能伸出舌头去舔。
“打住!”
伊幸一把抱起她,再度和她无辜的大眼对视。
“呼~”
伊幸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意兴阑珊地将她放在书桌上,经过这一番打岔,失控的欲火消于无形。
跟一只猫计较啥呢?
小猫咪不懂,只知道主人情绪不好,小舌头舔舔伊幸的手背,安慰他。
伊幸趴在桌上,侧着脸,只手搓猫猫头,怔怔出神... ...
他之所以这么一惊一乍是有原因的。
自接收记忆以来,他的人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在记忆中,柳依可不过是他儿时玩伴之一,年岁渐大关系就疏远了。高中时他动过给她写信抒怀的念头,但不过是一时冲动,终于没有实践。
和柳依可的关系不近,那和纪澜的关系也就止步师生。是以他对纪澜也不太了解。柳依可对他来说是新的体验,纪澜,也是。
正是这份新奇,他犯了错。
伊幸挠了挠头,烦闷不已。
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平凡一微粒,道德底线说不上太高,但至少在彭宇案前会扶老人,手里有雷管也不会朝茅坑里扔,不会抓小女生辫子... ...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手呢?
他非常懊悔。
上周末柳依可邀他去家里玩,他刚到就碰到纪澜在沐浴,正巧该死的浴室门栓还坏了,更巧的是纪澜并没有注意到门缝不小。
伊幸尴尬不已,但既然进了门,也不好贸然离去。他目不斜视地穿过浴室门口往柳依可房间走,可眼睛不听使唤,一个劲往门里钻,作贱的手也扒在了门上。
岁月对纪澜是如此优待,至少在他的记忆里,纪姨就没有衰老的迹象。三十岁的年纪,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胸大臀翘,白花花的肉体晃得他眼晕。
腹部往下走,也是——白。
但记忆在此就按下了暂停键。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面无表情的雍容脸蛋上镶嵌的若不是冷若冰霜的凤眸就好了。”
... ...
当时伊幸的大脑一片空白,乱糟糟的想法胡乱穿梭。
纪澜眼中寒意更甚,伊幸打了个激灵,忙不迭跑开。柳依可还好奇地问他为什么那么急,满头大汗的。
如果事态止步于此,他还能解释为马虎大意,年龄能为他挣得不少谅解,可事情没那么简单。
想到周末要再闯龙潭虎穴,伊幸头都大了。屋外传来二女的谈笑声,接着就是下楼的脚步声,男孩总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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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启蒙
夜,红星超市,二楼,主卧。
床头灯洒下暧昧的光辉,为窗帘紧闭的房间带来些许光明。
伊幸侧着身子,小手在妈妈柔软的肚皮上抚摸按揉,嘴里啧啧作响。
陈娜夹紧双腿,双手轻捋儿子细密的短发,胸脯被仔细地含弄着,腹部的小手隔着宝宝房间挑逗着,熟透的少妇暗流涌动。
“妈——难受~”
伊幸孩子气地撒着娇,全身只穿一条三角裤,双手揉搓白玉团之余,硬物抵住了母亲柔软的腹部。
杏眸微眯,沉浸在欢愉中的母亲纤手摸上了硬物,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要尿尿... ...也可以说是想要尿尿,不过尿出来的东西不同罢了。
“起来吧。”
伊幸麻溜地坐起身,大剌剌地张开双腿,枕头往腰间一搁,靠在床头。
陈娜柔美的脸蛋上残留着红潮,既有母爱的慈祥,又叠有雌性的媚意。
双手熟稔地往下一拉,热腾腾的大鸡巴就跳了出来。伊幸还没长毛,无毛鸡有一种幼稚的禁忌。
陈娜按捺住内心的波动,玉手轻柔地附上棒身,上下捋动几下,权作热身。粗糙的老茧早已不见踪迹,纤细的手指柔弱无骨,冰凉舒适。
“疼吗?”
母亲的眉眼绽放似水柔情,低声询问。
“嗯——有点... ...”
伊幸眉间微皱,不似作假。
“那妈妈再轻点。”
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陈娜卷起舌尖,香津稠密。感觉差不多了,丰润红唇轻张,香唾便垂落在翕动的马眼上。
温热的唾液淋在包茎龟头上,伊幸闭目直哼。
陈娜认真地将唾液抹匀,指腹在包皮处按揉几下再往下轻扯,伊幸就在这舒适与静电般刺痛中徘徊,眉头皱紧又舒展。
如此循环半个小时,陈娜打量了一下,包皮褪下大半,便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毛巾把棒身擦拭干净,就要拉起三角裤。
“妈妈——”
伊幸欲言又止。
“不行。”
陈娜脸色不变,沉凝地拒绝。
“昨天是我不小心,这次绝对... ...”
“说不行就不行!”
母上大人生气了,伊幸秒怂,拉起裤头,悻悻钻进被窝,下身虽然硬得难受,但谁叫他昨天浇了妈妈一头呢?只能说自作自受了。
日课做完,陈娜习以为常地坐在床边用毛巾揩拭下身。去年开始,睡觉前她不穿内裤了,弄脏了很麻烦。
白嫩桃臀透过轻薄的纱质面料显出肉色,伊幸看得眼馋,手又摸了上去。
“不许舔。”
伊幸急刹车,闷闷不乐地将扑过去的脑袋往后缩,差点拧了。实在是气不过,手上又是捏又是拍。
陈娜虽然禁了他嘴上的福利,手头的权利却好心地保留了,因而她只是皱了皱眉。
“妈~”
“嗯?”
“马上六一儿童节了,我有个节目,您可得去啊。”
儿子不作怪,陈娜心情平稳下来。听到他有节目,背对着伊幸的脸上笑开了花。她一直以儿子为豪,今天之所以摆脸色也是因为他太过分了。
那玩意儿是能对着妈妈射的么?而且,射还不说,全洒她脸上了,弄得头发上都是,搞得她晚上还得洗头。再再说了,这臭小子的东西又浓又稠,味儿还重,至今鼻尖似乎都环绕着石楠花的味道。她怎么就不能摆摆脸色了?
但说到底,也不能怪他。到底还是未经人事的孩子,懵懵懂懂的。想到这,陈娜又心软了,白臀往后靠了靠。
“不许啃。”
伊幸大喜过望,立马往前拱:“遵命!”
陈娜咬紧唇,眼神发虚。
... ...
到了周末,伊幸思虑再三,还是准备赴约。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至少换个心安。
他正往外推自己心爱的自行车,妮可蹲在车篓里,不慌不忙地梳理毛发。
陈娜眼睛盯着电视机,嘴里磕着瓜子,装作浑不在意地发问:“怎么?又去柳依可家么?周周去,你纪姨指不定哪天拿扫帚把你赶出来。”
醋味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活脱脱一幽怨小少妇。
柳依可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伊幸想些有的没的,将母亲嘴唇的瓜子揪出来,吃起了嘴子。
“唔!?”
陈娜惶急,去拧他耳朵,伊幸敏捷地缩回脑袋。母亲来不急骂他,杏眸慌张地向门外打量,发现没有行人经过,这才抚胸平气。
“你个臭小子,等你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伊幸多精明一小孩,偷袭完就往外跑,这时已经骑车上路了。陈娜愤愤不已,不一会儿,又捧住脸傻笑,好似热恋中的小女孩。
身后之事不必问,伊幸飒然前行,朝凶险之地驶去。
妮可喵呜一阵,瞧见主人面色凝重,便乖乖趴好,不再出声。
... ...
熟悉的车铃在窗外响起,柳依可坐不住了,小腿在空中晃荡,可怜兮兮地朝纪澜卖萌。
纪澜对这个赔钱货闺女没招,挥挥手,“下去开门吧。”
柳依可立马起身,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不多一会,就领着伊幸上了楼。
“纪姨中午好。”
“嗯。”
似乎觉得这样太冷淡,怕女儿瞧出不对,纪澜便又不慌不忙补充道:“吃午饭了吗?”
“吃了,吃了。”
闻言,纪澜收回目光,视线低垂,重新投回手中的杂志上。伊幸拿不准她的脉,装作没看到柳依可暗示他坐过去的小动作,一屁股坐在了纪澜身边... ...的板凳上。
柳依可大眼中满是惊讶,连猫都不撸了。伊幸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敢主动往妈妈身边凑。
纪澜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着杂志,娴静淡雅的气质让时光都仿佛慢了下来。伊幸蓦地忘了要说什么,看得发痴。
少年人的目光过于热烈,纪澜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平静的目光挪到身边伊幸脸上。
极具攻击性的凤眸在金丝眼镜的掩映下不再那么难以直视,伊幸在她的注视下只觉心头怦然跃动,平素口若悬河的巧嘴也不知为什么不起效了。
“你也看《意林》吗?”
到底是成熟女人,纪澜不动声色递过话头。伊幸感觉有戏,连忙接过话茬:“当然看过,里面的笑话不错。”
冷眸中的寒意似乎在增强,这小子,刚才还觉得孺子可教。
“比如‘盘子要洗七遍’‘夏令营中的较量’,就挺有意思。”
纪澜面色稍霁,听出了男孩语气中的嘲讽。
“洋奴哲学的确要不得。”
她点评道。
“那您信不信,过不了多少年,情况就要反过来?”
世纪开头十多年自由派势力不小,私资想要更多利益,喜欢搞挟洋自重的戏码,后来每逢风波也都会搞些小动作,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正如《宣言》中对封建社会主义者嘲讽的那样:“每当人民跟着他们走的时候,都发现他们的臀部带有旧的封建纹章,于是就哈哈大笑,一哄而散。”
想到若干年后自由派被铁拳狠砸,被粉红们群嘲痛打,他不由感觉滑稽,狗咬狗的戏剧永不落幕。
“经济发展起来了嘛,也该自信了。”
吹了吹热气,纪澜淡然饮茶,说了几句略显敷衍的话。
“是啊,该自信了... ... 我们本来可以生活得更好的。”
男孩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纪澜眼中透着惊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沉吟片刻,她安慰道:“风云变幻,一切会好起来的。”
“也是,倒退不过是暂时,历史还是要向前进的。”
柳依可在一旁听得捉急,抓耳挠腮,终于憋不住了:“妈,你俩在说什么呢?”
“在聊哲学,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不待纪澜回应,伊幸率先答道。柳依可黑白分明的眼珠瞪着他,气鼓鼓的。
纪澜见到女儿可爱的模样,心情好上不少,默契地和伊幸对视一眼,冰山初融。骤然绽放的笑颜如冬日雪梅,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妈,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女孩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而夸奖起母亲。伊幸在侧大点其头,深以为然。
被两个孩子这么注视着,纪澜古井无波的俏脸上也不免攀上红霞,妩媚地横了一眼伊幸,向着女儿嗔怒道:“还不快写作业去!写完才能玩。”
讨厌!
柳依可被翻手镇压,不满地扭过身子,伊幸在纪澜的注视下也不好继续闲聊,老老实实坐到柳依可身边开始写作业。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taboo
农村小学布置的作业不多,还没到后来要高喊“减负”的程度。纪澜看得通透,对女儿的成绩要求也不高,不会逼着她学习。
没多久二人就写完作业,跑到书房里玩起了电脑。柳建军很宠女儿,吃穿用度没落下过,别人家孩子有的,她也有。
当然,电脑算不上小件,之所以购入还是因为纪澜要用。纪澜不是什么老古董,热爱知识的她连电脑技术也可谓精通。
因此,两个小家伙现在正守着时间偷纪澜农场里的菜。记忆中QQ农场还得到09年才上线,不过记忆出现偏差是常有的事,伊幸也没放在心上,他正偷得开心呢。
祸祸完纪老师的菜园子,趁柳依可去洗手间的功夫,伊幸先把自己菜园子收拾完。除草、除虫、浇水一条龙,再施点化肥,连菜都来不及收就将魔爪伸向了小女孩贫瘠的土地。
“唉呀!你干嘛!?”
不幸的是,被逮了个正着。柳依可对男孩打破“君子协定”的举动深表不满,“让我偷回来!不对,是拿回来!”
伊幸看着她小手连点,白嫩嫩的蔬菜水果随之远去,心里都在滴血。柳依可乐开了花,体会到了偷菜的乐趣。
“不公平,我的都是四季作物,你的才一季!”
“不守信用的人没脸说‘公平’,略略略。”
正当二人玩得起兴,“笃笃笃”,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柳依可头也不回,两人一猫都盯着液晶显示器,和谐无比。
“可可你先玩着,我找伊幸有点事。”
“那你们快点。”
柳依可虽然不满,但她听话。
“咔哒”
伊幸带拢房门,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
纪澜仪态端庄,走姿也不同常人,脊背挺直,如弱柳扶风。伊幸的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字——“大”。
不多时,二人在主卧门前停下。
纪澜推开门:“进来。”
语气不容拒绝。
伊幸老实如鹌鹑,埋头弓腰,伺候女帝的小太监般跟进房间。
“坐吧。”
纪澜的宽臀吸住床沿,双腿并拢斜摆,只露出小腿下半截,姿态优美。
伊幸在梳妆椅上扭来扭去,如坐针毡。他把运动装拉到大腿中段,双手紧紧摁住。
“洗衣机上的内裤是你拿的吧?”
“嗯... ...嗯?”
纪老师犀利的提问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不是偷窥的事情?
不对!完犊子。
偷窥那事可大可小,毕竟门栓坏了是不可抗力,门没关紧也可以推到意外因素上去,但是内裤... ...。
伊幸头皮发麻地迎着纪老师如剑般的目光,鼓起勇气想要否认,对视一秒,终于还是泄了气,自暴自弃地点头承认了。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未到来,伊幸偷偷抬头窥探,纪老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帘垂着。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发落的犯人,格外难熬。
时间如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纪澜缓缓开口:“没有对可可做过坏事吧?”
“没!没有!可可还小... ...”
小的不行就冲着大的来是吧!?
纪澜心头微怒,翘起二郎腿,娇喝道:“站起来!”
伊幸条件反射般直起身子,突然,双手朝下捂住。
“撒开。”
男孩不情不愿地将手挪开,双手紧贴裤缝,腿间搭起的帐篷朝着纪澜耀武扬威。
伊幸的莽撞让纪澜心慌了一会,他看到纪老师害羞地别过视线,心里生起一丝得意。纪澜察觉到了,重整旗鼓。
“你很得意?”
“没有。”
伊幸绷紧脸,再不复小人得志的模样。
纪澜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片刻,“脱掉。”
“嗯。啊?”
他大吃一惊,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让你脱掉,裤子。”
从纪老师的表情里,伊幸窥探不出任何信息,只好照做。
“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脱个裤子都磨磨蹭蹭的。”
凤眸中含着鄙夷,脚尖的露趾凉鞋在空中晃荡不停,这是纪姨紧张的表现。伊幸心中大定,不再犹豫。
“嘣~”
怒龙出闸,仰天长啸。
伊幸的下身正好和纪澜的脑袋齐平,是以大鸡巴弹出后直指纪澜那张素净的脸蛋。吓得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旋即意识到这样弱了气势,螓首又倔强地凑了回来,双眸凝视着高耸的肉柱,成了斗鸡眼。
嘶~
伊幸暗自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一小步,他怕射出来。
肉柱远离,纪澜的双眸也恢复正常,她冷声道:“就是这根东西在作怪是吧?”
你说话就说话,手别乱碰啊!
伊幸内心在哀嚎,小屁股往后缩,却被把住。
“许你退了么?”
由于低头,眼镜顺着鼻梁下滑些许,纪老师威严的凤眸上抬,食指好奇地点在男孩的大鸡巴马眼上,一抬一放,浓厚的先走汁拉成丝。
“纪... ...纪姨,别... ...”
被成熟女人玩弄于股掌刺激了他的自尊,濒于崩溃的道德底线在发出警报。
纪澜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呵,包皮都没褪下去,就开始想女人了?”
语气中满是嘲讽和鄙夷,伊幸却更加兴奋了。
“小变态。”
纪老师的嗓音中渗出不易体察的娇媚。指腹在马眼上绕着圈,指甲轻轻挑着包皮。舒爽中带着刺痛的感觉淹没了伊幸的大脑,但他很是硬气,颇为不服:“再过几天就褪下去了!”
“哦?谁帮你褪啊?”
纪澜饶有兴趣地问他,食指收回,指间搓弄着黏液。
“我妈!”
【哼,我就知道。】
骄傲的傻小子还不知道上了女人的套。纪澜的提问指向性极其明显,可他现在是小头占领高地的状态,察觉不到也情有可原。
“你妈怎么帮你弄?”
伊幸说完就后悔了,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坚贞模样。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纪老师雾蒙蒙的双眸中满是好胜欲,左手仍旧把住男孩的小屁股,右手来了招“猴子偷桃”。
“喔!”
他喉间发出羞耻的呻吟,沉甸甸的阴囊被纪澜托住温柔抚慰。
揉了一会儿,双手兀然放开。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伊幸忙把住纪老师的凝霜皓腕,被针刺的目光瞪了一下,畏缩地收回了手。
“先... ...先把口水涂上去。”
纪澜嘴角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右手擒住棒身,红艳艳的嘴唇来到上方,追问道:“怎么涂的?”
红唇微张期间,舌头一闪而逝,伊幸吞了口唾沫,想要诈她,终究还是缺了些勇气,老实吐露:“就那样呗。嘴里弄出口水然后淋上去。”
说完了实话,他内心感到轻松和一丝后悔。
“这样吗?”
蜷曲的香舌上溢满透明的津液,呈丝状向马眼流去,由于离得太近,伊幸产生了纪老师就要帮自己口交的错觉。
“对... ...”
小拳头捏紧放在腿侧,伊幸小脸涨得通红,鼻息加速。
“老师喜欢诚实的孩子,所以... ...啊呣~❤”
龟头猝然被温热的软肉包裹,伊幸惊得战栗。
纪老师在给我口交!
鸡巴头被雍容冷肃的纪姨叼住,伊幸兴奋地直发抖。
“你妈给你这样弄过吗?”
吐出前端,纪澜问道。
伊幸猛猛摇头,香艳刺激的氛围使他一时失语。
纪澜心下得意,面容上却不表露。
“妈妈帮你把包皮褪下来。”
纪澜曾经起过做他干妈的心思,后来考虑到自己闺女明显要是伊家人了,便绝了这个念头,但还是哄他喊过几声“妈”。此刻纪澜故意把这层身份搬出来,分明包藏祸心。
视线上移观察伊幸的表情,粉唇抿住包皮往下扯,男孩痛苦,就用舌头舔一舔,润一润。如此往复多次,红彤彤的龟头逐渐暴露在空气中,鸡巴头初次接触略带寒意的空气,倍感异样,伊幸不禁再度发出难堪的呻吟。
由于陈娜已经帮他弄了一段时间,所以前面褪下来很快,眼见胜利在望,纪澜的眼神热切起来,舌头舔弄地也更为积极。
经过困难的攻坚,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陈娜:该死的偷腥猫!)伊幸朝着成为大人又迈进一步,鹅蛋般的巨龟横空出世。
“妈妈,你们还没好吗?”
柳依可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取在屋内二人的耳朵里却如惊雷炸响。
“纪姨,对不起。”
“嗯?”
口中的巨龟突然深入,一颤一颤地跳动起来。
“笃笃笃——”
柳依可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别... ...别进来。”
伊幸的声音中透着痛苦,声音有些憋闷,柳依可担心母亲教训他,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
“妈妈,你不会在打伊幸哥吧?”
女孩满心都是自己的伊幸哥哥,又敲了两下门,没听到母亲的回应,她鼓起勇气,按下把手,推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
妈妈好像很生气,喝了口桌上的菊花茶,毫不客气地质问她。
“我... ...我不是怕你打伊幸哥嘛——这房间里怎么有一股臭臭的气味?”
纪澜心虚地摸了摸嘴角,咽下口中苦涩的茶水。柳依可却没看她,狐疑的视线投向面色肃穆且端坐着的伊幸身上。
“伊幸哥... ...”
伊幸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里慌得一批。这傻妹子不会看出什么了吧?平时没见智商多高啊?
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你... ...你是不是放屁了?咯咯咯咯~”
看到伊幸尴尬不已,柳依可更加确信了。怪不得他不开门,妈妈也不作声。
她捏住鼻子,发出怪声:“好臭,好臭。”
纪澜长舒一口气,似笑非笑地剜了眼伊幸:“确实挺臭的,得好好洗洗。”
伊幸配合着作出尴尬到无地自容的表情,心下为自己“机智”的小女友点了个赞。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噩耗(上)
妮可不喜欢冷冰冰的车筐,乖巧地让主人擦干净小爪爪,一溜烟就钻进了伊幸的衣服里。
柳依可第一次见,很是新奇。她拉开伊幸上衣拉链,妮可舒适地盘成一团,冲她“喵”了一声。
“这样不会掉下去吗?”
女孩语气中的羡慕让伊幸有些哭笑不得,她瞅了瞅自己的小裙子,失望地瘪了瘪嘴。伊幸猜到她肯定也想把妮可揣怀里,失笑道:“别想了,小心妮可挠你。”
柳依可不高兴了,这只小母猫居然敢和她争宠。
“喵呜~”
妮可喵叫附和,小脑袋在主人腹部蹭个不停,萌圆大眼穿过衣领和柳依可对视。
柳依可被挑衅了。
“汪!”
“喵?喵!”
“汪汪!”
“喵喵喵!”
纪澜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这闺女像谁。没好气地上前打断女儿和小猫的“战争”:“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路上慢点骑,注意安全。”
听到伊幸要走,柳依可也顾不上和妮可吵架,娇俏问道:“伊幸哥,明天还来嘛?”
面对女孩期盼的眼神,伊幸本欲即答,又忍不住窥视起纪澜的表情。
纪澜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想来就来吧。”
得到了母亲的允许,柳依可兴奋地甩了甩辫子:“嗯嗯!你明天早点来,我们出去玩。”
乱花渐欲迷人眼,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或明或暗地等待他的到来,伊幸跟喝了冰镇雪碧一样,心飞扬。
“行。”顿了顿,他又冲纪澜眨眨眼,哄着依在母亲身边的小女孩:“不过就不出去了吧,周末我想陪陪纪姨。”
柳依可拖长声音回答了声“行——”,对上纪澜不怒自威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纪澜将耳边的碎发挽至耳后,平静道:
“你们俩自己决定就好,不用管我。你们不在,我正好改改作业。”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嫌弃,伊幸不禁怀疑方才看到的不悦是错觉。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在书房玩还能打扰您不成。再说了,马上要上初中了,能和纪姨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男孩的话语中满是不舍。纪澜的眼神中浮现出几分慈爱,不再面无表情,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说不定呢。”
柳依可视线在二人间游移不定,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俩小家伙要去县里上初中,纪澜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一同前去。
这件事还是陈娜起的头。她秉承着读书考学,出人头地的朴素观念,手头宽裕之后心思也活泛起来,想着把孩子往城里送。一开始拿不定主意,趁纪澜光顾店里的时候询问了她的看法。伊幸的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了。
他还是从柳依可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
那天柳依可到校很晚,进了教室就趴在课桌上,怎么叫她都不理。女孩委委屈屈的模样看得他心疼不已,浮肿的眼袋,显然是哭过。
趁着大课间,他拉着柳依可的小手到僻静处问她怎么回事。
柳依可霎时红了眼眶,鼻子一抽一抽的。她抹着眼泪,词不成句:“伊,伊幸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可可了。呜呜呜,我... ...”
女孩吸了吸鼻子,哭诉道:“我听妈妈说,你要去县里上学。呜哇——”
柳依可的生命里,镇上的街道就是她丈量过的最远的土地。她不知道“县里”在哪,可她知道,她最喜欢的伊幸哥,一直陪伴着她的伊幸哥,要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她很恐惧,贫乏的词汇却无法描绘。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调皮捣蛋后,纪澜生气地说不要她的时候。
她的世界很小,伊幸占据了一大块。
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伊幸的衣服上,伊幸却不在乎,只是把她搂得很紧、很紧。
这个女孩,柳依可,不知不觉走进了他的心里,在那里扎了根,发了芽。
他突然记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我叫柳依可,是大班的,你叫什么吖?”
她顶着可爱的蘑菇头,脚上踩着吵人的“叫叫鞋”,婴儿肥的圆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小手在泥巴地里摸得脏兮兮的。
伊幸是个臭屁的小破孩,不愿意和这个泥娃娃玩,还骂她“胖丫头”,惹得柳依可哭着去找老师。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就搅和到了一起,变成了如今密不可分的状态。
“可可,伊幸哥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
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做出承诺。他体会到了责任的重量,在这份沉甸甸的感情面前。
柳依可抽泣声低了下来,脸却依旧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拉钩。”
小拇指悄然竖起,伊幸坚定地勾住。
当天放学后伊幸罕见地和陈娜闹了一通,陈娜知道原因后气得饭都吃不下,和他冷战了三天。
纪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把他叫到办公室一通训。伊幸出奇的倔强让纪澜心中生气又欣慰,同时也促成她做出让女儿也去县初中读书的决定。
风波过后,伊幸和柳依可之间的感情产生了若有似无的变化。
... ...
2008年5月12日,星期一。
午休时间,伊幸却顶着太阳在单杠上压腿,旁边还有十几个同学在陪他。 六(二)班报的节目是武术。因为这次汇演有领导要来,排练的老师鼓足了劲头,孩子们就遭了殃。
负责教导动作的却不是老师,而是体育委员刘一宁。班上同学都传她练过武术,保不保真伊幸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女孩手黑,拧人贼疼。
不过现在看她熟练地在单杠上压腿的动作,传言非虚。
热身结束后,演练完几遍套路,孩子们就散了,三三两两朝教学楼走。
到了教学楼底下,刘壮发现大伙都在外面玩,挠了挠头:“不是还没下课嘛?”
伊幸也很好奇,看到吴虎在到处乱串,便拉住他问道:“你们咋提前下午休了?”
吴虎是个话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什么教学楼晃了,老师带着大家往下走... ...
伊幸脑子一懵,难不成是地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