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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5/03/22 08:47 / 1202 / 16 /
【小说】灵兮传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6/19 08:43:30

第14章 筹码
  「此时入宫,正好」
  老太监刘瑾言笑容灿烂。
  苏灵兮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公公了,出发前灵兮想和蓉儿说几句话」
  说罢,她不再理会对面的老太监,旋然转身走向了不远处被中年妇人牵着的小女娃。
  刘瑾言刚想说几句客套话,见对方不愿与自己多做寒暄,把话噎到了肚子里。
  对面新封的圣女倒是不把自己这大胤第一宦官放在眼里,老太监眯了眯眼,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冲着门外尖着嗓子唤道:
  「门外几个不长眼的,没看到苏圣女准备启程了么?该备车的备车,该抬轿的抬轿,都愣着干什么!」
  随即一甩拂尘,抬眼望天。
  院子另一头,苏灵兮轻轻走到小女娃身边,原本牵着她手的中年妇人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蓉儿,姐姐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大体要很晚才回来,你跟着吕姨,别乱跑,京城很大,如果跑丢了,姐姐可不一定能轻易寻到你」
  苏灵兮弯下腰,手轻握住对方的小手,柔声道。
  小女娃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语气有些不舍:
  「灵兮姐姐,蓉儿知道了,这房子很大,吕阿姨对我也很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跑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到了白衣女子面前:「哦,姐姐,给你这个?」
  苏灵兮一愣,有些好奇这女娃准备送自己什么东西,却见对方有些脸红的说道:「昨天那几个宫女姐姐送来的糕点我偷偷吃了几块,这块最好吃,我就想着包起来准备拿给给姐姐尝尝,但姐姐一直闭门修行,就揣在身上到现在,姐姐要是路上饿了,就吃这糕点,可好吃了,桂花味道的!」
  看着对方手上的糕点,苏灵兮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想到了以前自己也是这么做好了点心送给师傅吃。
  伸手轻轻接过那装着糕点的小纸包,女人眉眼弯弯,左手摸了摸小女娃的头。
  自从来到大胤京城,因为她特殊身份的缘故,从未踏出过幻海阁,更不要说带着林婉蓉逛逛繁华的都城了,说来也难为这小女娃被整日闷在幻海阁之中,苏灵兮心中颇感愧疚。
  女子起身,对着身旁的中年妇人盈盈施了一礼:
  「我不在阁内的时间里,也劳烦吕姨对蓉儿多加照拂」
  「姑娘这说的哪里话,伺候您和小蓉儿本就是我的分内事,您就放心吧,这里是皇城,阁外周围又有高手保护,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中年妇人笑着躬身说道。
  苏灵兮未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门口刘瑾言一行人。
  老太监笑道:
  「不知圣女平日出门是喜欢乘车还是坐轿?老奴差人都备了,圣女可以随意选择」
  苏灵兮望向了门外,
  「乘车就行,刘叔叔费心了」
  「诶!不打紧,圣女出门,该有的排场,老奴岂会怠慢……」
  这声刘叔叔,又说的刘瑾言心中舒畅。
  苏灵兮上了车,刘瑾言也乘了另一辆马车,车队便沿着京城路面向着宫中行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疾不徐,前面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老太监望了望天,此时太阳已高悬,他眯起眼睛,撂下了帘子。
  另一辆马车紧随其后,马匹的动作微微摇晃,但苏灵兮身处其内,盘坐于马车软塌上的身形却纹丝未动,像是坐于室内床榻般稳定,她闭起双目,对外界街道的嘈杂充耳不闻。
  行进约莫小半个时辰,车队驶入了高耸的宫墙。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靠在了一处宫殿门外。
  老太监下车来到了后一辆马车前,弯腰行礼:「圣女,已经到了」
  车厢内应了一声,苏灵兮款款走下了车。
  白衣如雪,清冷如霜,殿外一众的太监宫女皆是眼前一亮。
  刘谨言领着苏灵兮缓步走上台阶,进入殿前时,站定一甩拂尘,忽然拔高声调,高声道:「启禀圣上,苏圣女驾到」
  殿内肃然,一个中年男人的浑厚的声音从殿内深处响起:「请苏圣女入殿!
  」
  「请苏圣女入殿!」,身旁,尖细的太监高声重复。
  「请苏圣女入殿!」,靠近门口的太监再次重复。
  老太监刘谨言略一躬身,让出了位置,笑道:「有请」
  苏灵兮倒也不怯场,微微点头,抬脚迈入殿内。
  大殿内正中央有一方池水,几处莲花点缀,池水氤氲,衬着殿内犹如仙境,苏灵兮眼眸微抬,似乎也有感于此方天地的意境。
  随后,她注意到了大殿前方正中央高坐龙椅上的大胤皇帝,对方正微笑地望向她,苏灵兮也冲他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老太监刘谨言跟在其身后指向了皇帝右手边的上座:「圣女,时辰也不早了,就请落座吧。」
  苏灵兮莲步款款走了过去。
  「妙啊!」,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骤然在大殿中响起,声音不大,但在座的各位都听得清楚,说话之人显然内力深厚。
  苏灵兮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大殿之内还有高手。
  她寻声望去,却见皇帝左手边的上座一位身披红色僧服的光头和尚正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人看起来约么40岁上下,皮肤倒是十分光洁,身板微微发福,倒也不像个高手的样子,但刚才话语之间所展示出来的雄浑内力,却告诉苏灵兮此人不一般。
  「极乐大师,不知何妙之有啊?」,坐在高位上的皇帝,颇感诧异,侧头礼貌的询问这光头和尚。
  「回禀陛下,本僧前些时便听闻大胤朝新添了一位武学宗师,一剑竟破了那拓跋蛮的神功,那时本身正在西域闭关,错过了这巅峰一战,此次前来,除了方才和陛下商讨的事宜之外,也是想亲眼见见这位新晋武学宗师,未曾想方才得见,竟是如此一个绝代风华的大美人,妙哉妙哉呀……」
  在座的众人听到,西域高僧竟然说出如此轻浮的话语,皆颇感意外,倒是均未接话,苏灵兮听闻此言眉头一皱,未曾言语什么,转头又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很快便落了座。
  皇帝却是不以为意,拍了拍手轻笑道:「大师果然见识非凡,苏圣女天资卓越,是我大胤不世出的人才,自然气质出众,有了苏圣女鼎力相助,是我大胤之福啊!」
  「能力压拓跋蛮,这份实力可不是天资卓越能够形容的,陛下还是过谦了」
  ,极乐和尚双手合十,笑道,但眼珠还是轻轻扫过对面那已经坐定的一袭白衣。
  皇帝捋了捋胡须,眼神颇为得意。
  苏灵兮坐的位置处于皇帝右手边首座,与那极乐和尚,刚好遥遥相对,其下座是一中年道人,那人笑眯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正是新晋国师,冲虚道人吕良。其身后站着一年轻道士,让人不解的是,这小道士满脸通红, 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瞟向左边,目光又迅速收回。
  冲虚道人十分了解自己这小徒弟的脾气秉性,清咳了一声,压低声音对身后小徒弟说:「更久啊,第一次面见圣上莫紧张,别失了礼数」
  小道士,有些委屈,默默嗯了一声。
  吕良嘿嘿一笑,此事便糊弄过去了,他转向左边一拱手:「灵兮仙子,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啊」
  「灵兮见过道长」,圣女是个冷淡的性子,逢人打招呼,一句话带过。
  这吕良一副仙风道骨,为人倒也热情,和苏灵兮寒喧数句,显得并不生疏,大殿之中,一派祥和。
  高坐中央的皇帝看众人皆已落座,抬了抬手,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他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了右手边的白衣仙子身上,笑着说道:「苏圣女,这位是来自西域佛国的极乐高僧,此次前来我大胤,是为了将西域佛法传于我大胤,此次会面便正是为了商讨此事,如今邀圣女和国师前来此处,朕也是想听听二位的想法。」
  眼见大胤皇帝提到了正事,坐在对面的极乐和尚神情不再如先前一般随意,正襟危坐,遥遥望向了苏灵兮和吕良二人。
  苏灵兮静坐其位,手指微屈,似在无声地敲击扶手,目光波澜不惊。她向来对这些佛道之争并无兴趣,此番前来,不过是陛下召见,吕良则恰恰不同。
  只见他嘿嘿一笑,瞧了一眼对面的光头和尚,似乎心中早已打好腹稿,对着极乐和尚拱手道:「极乐大师,佛道两家虽理念不同,但都是修身修心,如能多多交流,相互借鉴学习,那自是好事。贫道听闻如今的西域人人皆信奉密宗佛法,首领阿依努尔更是唯大师马首是瞻,想来如果密宗佛法传至我大胤境内,用不了数年,我大胤子民也定会对密宗佛法有所改观。贫道本也想让我到中原道家发扬光大,既然大师想传法中原,那不妨也让贫道传道西域如何?」
  此话一出,大殿内气氛瞬间一凝,极乐和尚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渐渐的冷了下来,他盯着对面似笑非笑的老道,语气不客气道:「我西域佛国之所以被称为佛国,正是整个西域只信我佛门,国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又何必明知故问。大胤乃中原大国,道家并不是立国之本,本僧无意参与政事,仅仅是传法中原,道长见识广博,不至于连这二者的差别都分不清吧?」
  吕良还未开口,身后的小道士张更久却有些怒了。
  他心想这和尚也过于狡辩,明明是他理亏在先,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倒打一耙。
  不知不觉间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但限于身份,他并未很明显的表现出来自己的心思。
  虽说殿内双方暗自交锋,但皇帝高坐龙椅却不着急下场,如看戏一般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国师吕良听闻对方语气如此傲慢,不由气笑:「大师此言差矣,道门若是如寻常宗门,陛下又何必立本宗为国教,既是国教,那与佛门之于西域有何分别?
  若大师不愿本宗传道西域,那我大胤又何尝愿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纵使西域佛门,也不能无视规矩吧?」
  吕良此话一出,对面的极乐和尚,以及其下座的诸位西域高僧皆是面色阴沉。
  「诶,国师言重了。西域极乐高僧亲自前来,那便是有诚意的,国师也自当放宽格局。大师想来中原传法,朕不会阻拦,至于国师提到的传道西域一事,也请极乐大师多加考量,毕竟诚意是相互的,现如今北边兵强马壮,慕容擎野心勃勃,更是需要西域和大胤同进退」
  大胤皇帝抬手说道。
  光头和尚一听此言却也不好再过计较,对着吕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随机他双目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光忽然落在了斜对面白衣圣女身上,忽然笑道:
  「陛下,您刚才所言本僧也知其中厉害,天云宗不是不可以在西域传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讲,立国之本不能如此草率,除非陛下可以答应本僧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大师不妨直说。」,皇帝眯着眼睛问道。
  「若天云宗真有意与我佛国共修正法,需派遣德高望重者驻留西域,以示诚意。」,极乐和尚说到此处顿了一顿,不再急于往下说。
  「德高望重?想来大师心里已有人选?」,大胤皇帝试探着问。
  极乐和尚似乎就在等对方说这句话,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本僧仰慕苏圣女剑道已久,若由圣女领队入西域,我佛国当开门接纳。」
  此话一出,大殿众人皆是啧了一声。
  原本一脸淡漠的白衣圣女皱了下眉,疑惑的望向对面的中年和尚,不知对方为何要让自己作为谈判的筹码。
  大胤皇帝也是一脸的诧异,眯着眼不置可否。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凝。
  还是国师吕良一声咳嗽,打破了寂静:「极乐大师,这是何意啊?圣女是我大胤柱石之一,岂能随意入驻他国?奉劝大师三思,不要以为北面虎视眈眈便狮子大开口」
  大胤皇帝面沉如水,并未阻止吕良的责难。
  苏灵兮也沉默的望向对面的和尚,神色冰冷,似是对吕良言语的默许。
  「既然这样,那恕本僧不能同意国师的提议,至于佛门传法中原,这本是陛下的提议,既然诸位不愿满足本僧的请求,那就此作罢吧,西域和中原的盟约便也不用再谈了。」
  「这……,大师何必如此,有什么事情你我可以商量……」
  大胤皇帝一听对方这话,顿时坐不住了。
  极乐和尚见自己的威胁有效,眼里瞬间闪过得意神色,面色更加阴沉,似乎吃准了大胤皇帝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有恃无恐起来。
  吕良眼神扫过大殿高座上的皇帝,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皇兄这么多年,性格还是未改,对方稍加逼迫便漏了怯……
  老道身后的小道士张更久更是焦急的频频望向侧边的白衣圣女,心中震惊和愤怒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心,此刻的他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心中也在盘算若是这极乐和尚恬不知耻的用两国盟约相要挟,回头他怎么都要求师傅带着苏灵兮离开此地,大不了回天云山做回隐居宗门,总比在这里受这份鸟气强。
  就在这光头和尚得意洋洋之时,却见白衣圣女悄然起身,面色沉静似水,眼神冰冷的望向和尚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说道:「想要和我切磋功法,不难,现在就行」
  说罢,却见她伸出右手,白嫩修长的手掌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大殿中央的池水摇摇一点。
  顿时,一道水线从池中飞出,快捷如闪电般袭向光头和尚。
  极乐和尚怎能想到对方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娃居然当着大胤皇帝的面对自己出手,面色一变,那道水柱来势极快,光头和尚哪里顾得上说话,双手快速在胸口结印,一道金光从对方掌心涌出,瞬间形成一个半尺有余的光盾护在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光盾成型的那一刻,水柱已经猛然撞了上来,众人想象中的轰响声未发出,却见那道水线居然被这光头和尚手中的光盾给接了下来!
  张更久探着头张望,脸色焦急,心中恨不能这一道水线直接取了这老秃驴的性命才好。
  大胤皇帝更是瞠目结舌,原本脱口而出的「不可」二字在水线被光盾所阻时被他硬生生给咽回了肚子,心中五味杂陈,一半是畏惧,一半又是期待。
  站在皇帝身后的老太监刘瑾言也是一惊,纵然其跟在皇帝身边见多识广,却又哪见过这般阵仗,这可是皇宫啊,这可是当着皇帝的面啊,两个绝世高手的对决可不是闹着玩的,闹不好是真的会出人命的,老太监倒也是忠心耿耿,这一瞬间就侧身护在皇帝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要知道,这极乐和尚能够立足西域这么多年表面上看似是靠着讲经说法,实则是强横的武力为依托,一身护体神功金刚不破,号称是当世最强防御,不仅是皇帝,就连一旁观战的国师吕良也是细细观察,啧啧称奇,这武魂境高手的对决可不多见。
  与殿内其他人不同,苏灵兮当初与拓跋蛮一战他可是亲眼见过的,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苏灵兮未出全力,此击与当初刺向拓跋蛮那可撕裂一切的剑气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老道士也是淡定,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捋着山羊胡全当时欣赏高手对决了。
  也正是此时,众人才看清楚那道水线的模样,水线细且长,被半透明的乳白色光华所包裹,其顶端居然形成了一个如剑尖般的形状,一道气旋在其与光头和尚掌印前的光盾之间隐隐汇聚,那几乎凝如实质的光盾居然被慢慢顶成了一个弧形!
  仅仅遥遥一指便有如此威能!
  大胤皇帝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武魂静高手,不难想象这一指要是点在他这个九五至尊身上,明天太子就要登基了。
  极乐和尚也是心中震惊,他也是第一次和对方过招,哪知道对方随手一击居然有如此威力,若不是他不败金刚神功已修炼至大成,刚才那一击就够他喝一壶的,即便现在挡下了对方的攻击,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其势头并未减弱,他望向对面的白衣女子,喝问道:
  「小圣女,本僧只是提个条件,若是不愿,那边罢了,何必如此相逼?」
  苏灵兮右手微抬,体内真气催动那道水线试图突破对方的防御,她语气清冷:
  「灵兮不懂国事,但先前听闻大师之言,却明白大师是以我为由步步紧逼,怎么说是我相逼于你?我不喜欢你以我作为筹码讨价还价,如果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商量正事,那便好好商量。如果不是……」
  极乐和尚瞬间感受到掌心处所承受的压力剧增,不得不调动八成功力加以抵御,剩余两成则是游走于全身,地方敌人暗中偷袭,汗珠从其头顶渗出,随即化作丝丝缕缕的雾气蒸腾。
  「那我这么做便是对了」
  苏灵兮把话说全,仰起头望向对方,竟有些小孩子气。
  大胤皇帝赵懿静静的望向眼前不远处的这名女子,熟悉却又陌生,他想起了那日幻海阁顶与这名女子对坐饮茶的情形,温婉端庄的形象却怎么都无法与此刻意气风发的她对上,但不知为何赵懿此刻却想静静的走向她,将其拥入怀中细细把玩。
  怦然心动……
  掌心压力骤增,极乐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费劲心力将不败金刚之身练至大成,却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的攻击之下如此吃力,本想在大胤耀武扬威的心气被挫了几分。
  他心里明白,自己未出全力,对方也一样未出全力,在这大殿之内,双方默契的并未大打出手,所谓的切磋,不过是集中于掌心方寸之间,虽说那道水线此刻已被自己压制的无法前进一分,但这毕竟是在自己身前,与那苏灵兮所在之处相隔数丈,自己本就讨得便宜,就冲这一点,自己已然落得下风。
  不远处,几名西域僧人皆已起身,默默运功的同时一脸警惕的看相那白衣女子,大有一副若极乐和尚落了下风便要冲上来同归于尽的架势。
  「罢了罢了……」
  殿内响起一声叹息,随着那道水线失去光华支撑洒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光头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随即说道:「圣女年纪轻轻便可与本僧不相上下,后生可畏啊」
  苏灵兮却不知可否,只是轻轻又坐回了座位上,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大胤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笑着说道:
  「哎呀呀,原来是两位高人互相切磋,真是大饱眼福,大饱眼福啊,哈哈哈」
  「是呀,是呀,大胤圣女、西域高僧,这等巅峰对决,若是流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呈陛下的洪福,咱们这才能亲眼见证啊」,老太监的马屁赶紧跟上,笑的合不拢嘴。
  此时,张更久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下。
  吕良捋着胡须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却是侧头看相苏灵兮所在方向,点了点头一脸欣赏。
  「从今日开始,西域允许国师传道,与此同时,就按陛下先前所言,佛门也会在中原传法,至于盟约之事,陛下不必担心,本僧自会和阿依努尔说清厉害」
  ,光头和尚此刻一扫先前的嚣张气焰,说话到很实在。
  「好!大师既然承诺如此,朕心甚悦!朕会命国师和首辅分别拟定文书,尽快敲定具体细节,这几日就有劳大师费心了」,皇帝笑着说道。
  极乐和尚坐回原位,缓缓点头道:「多谢陛下」
  与此同时,大殿偏门,一名太监悄悄溜了出去,沿着宫殿廊道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殿门外,他轻轻叩了几下门,不多时,一位穿着粉衣的年轻宫女探头出来,见除了这太监外四下无人,便拉着对方进了门。
  殿内,檀香袅袅
  那名太监跪于地上,尖声说道:
  「奴才叩见娘娘」
  「多余的规矩就免了吧」,一个慵懒的女子声音响起:「跟本宫说说,皇上叫那什么圣女来宫里做什么呀?」
  粉衣宫女紧跟着补充道:「可要说清楚哦,所有细节都不能落下」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6/19 08:54:22

第15章 深宫之约
  景曜殿外,午后阳光斜洒而下,碎金般跳跃在青砖地面之上。
  苏灵兮自殿内轻步而出,只见殿门口站着一位犹显青涩的小道士,正是天云山清虚观内那位才满十三岁的张更久。
  他抬头望向殿门,目光与苏灵兮恰在半空相交。
  那一瞬,张更久如遭电击,脸色微红却不敢动弹。
  苏灵兮却出奇地回眸,一抹浅笑漾动在眸底。
  她弯腰施礼:「更久小道友,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声音如清泉流淌,温柔如这午后阳光。
  张更久只觉胸口一股暖流涌上,喉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一阵狂喜,却依旧稳住身形,抱拳回礼:
  「弟子张更久,那日观内闭关,未曾见到师父与仙子赴京。今日……今日偶得圣女关照,弟子愚钝,甚是……甚是荣幸。」
  虽说这小道士平日里也算伶牙俐齿,却见了苏灵兮时,竟也言语紧张。
  苏灵兮见他言辞谦恭,浅浅一笑道:「你天子聪慧,武学进境可喜。适才见你身形轻灵,步伐却更加沉稳,看来不负师门栽培。」
  张更久连连摇头:「灵兮姐姐过奖了……,弟子不过依葫芦画瓢,还差得远呢,虽得师傅教诲,却始终无法领略所学功法之深意,更惶惑师傅的功夫又远不及仙子姐姐。」
  他的话语有些磕磕绊绊,却语气真挚,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对方那一袭素白衣裳。
  苏灵兮也知对方刻意低调,况且自己与对方虽有几面之缘,倒也并不熟络,但不知为何,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她竟会对这小道士心生亲近之感,遂走上前来聊上几句,她忽而看相对方脚踝,神色略显诧异。
  张更久也是察觉到对方的目光,脸上猛然一红,将双脚向后缩了缩,原是他忽学青云身法,将足踝磨得皮开肉绽。
  苏灵兮正欲开口叮嘱,忽然一阵太监急促脚步踏入门来,见来人是老太监刘瑾言。
  对方瞥了一眼小道士,转头笑着禀报皇帝之意:「传陛下口谕,请圣女速入御书房觐见」。
  苏灵兮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对老太监点头道:「灵兮知晓了,请刘叔叔引路……」
  刘瑾言见对方应允,瞬间喜上眉梢,作揖道:「好好好,老奴这就帮苏圣女带路,随我来吧」
  小道士本想多和仙子姐姐说上几句,谁知被那皇帝唤去了,心中失望至极。
  却见一袭白衣微微弯腰,将一物塞到他的手中,随之而来的是耳边一声轻柔的话语:
  「将药膏涂抹到伤处,一个时辰内便可恢复……」
  对方说罢回身,步履如云,轻飘飘地消失在景曜殿的大门处。
  张更久看着那飘渺的背影,脑海中久久回荡着她话语的温柔,心头犹如悬着一轮皎月。
  他忍着高兴,装作平静地回转身。
  清风徐来,道袍轻轻飘荡。
  少年的情愫犹如宫殿群中骤然吹拂的这阵微风,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撩拨心弦。
  他紧紧握住了那小瓷瓶,掌心处传来瓶身上隐隐还保留着的温度。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宽阔的书案前,大胤皇帝赵懿手摊宣纸,目光悠然,却在苏灵兮踏入房门的一刻,陡然明亮。
  他笑着道:「灵兮仙子,近来闭关如何?听闻你心境大进,方才更是亲眼得见仙子神功压服那西域高僧的壮举,朕心甚慰」
  皇帝刻意避开圣女二字,却仍用初次见面时称呼对方的「灵兮仙子」。
  苏灵兮淡淡一笑,脸上并无得意神色,弯腰略施一礼:
  「陛下过誉。西域僧人底蕴深厚,灵兮仅占先机,对方似未尽全力。若再相较,未必能胜。」
  赵懿眉梢一挑,话锋一转:「极乐大师曾言,尚愿再见仙子一面,朕已帮你婉言谢绝。但他所谈之事,关联重大,非书函可详,故请你移步于此,面言此机密。」
  说罢,举袖暗示,侍从退至门外。殿中只余檀香与烛影,气氛微妙。
  苏灵兮略一思量,却只是嗯了一声,神色自若,轻声问道:「陛下有何密事,灵兮洗耳静听。」
  赵懿望着眼前的绝色美人,鼻中嗅到从其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皇帝心中啧啧称奇,他不自觉的喉头滚动,作为九五至尊,此刻掌心竟也微微渗出细汗。
  但即便如此,作为见过大世面的一国之君,起码的风度还是能够保持,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声音略微压低,语气试探道:「不知灵兮仙子是否知道,我朝国如今运艰难,朝堂之上风声鹤唳。外有北域摩拳擦掌,又有西域假借传法伺机而动,面对内忧外患,朕无时不刻都在思量破局之法,也是度日如年……」
  苏灵兮微收目光,心知其中定有别意,颔首不拒。
  赵懿缓缓踱步,随手拨动帘幔,并暗中观察,确认侍从皆退至门外远处,此刻并无外人。
  他的声音微低:
  「仙子,你自入京路途颇多艰险,今日之事又需你助我大胤稳固局势。朕心中深知,其中之艰难。你才华脱俗、不染凡尘,然终为女流,本不当负此重任,朕知你恩师紫玉仙子与我大胤开国先祖之渊源,可此事却不能为外人道也。仙子欲护我大胤江山稳固,不惜立下雷劫之誓,然朕却无以为报。一想到此事,朕便寝食难安,心中愧疚,朕苦思冥想数日,倒也想到了一法子,不知仙子可愿一闻?」
  苏灵兮听闻对方说的郑重其事,心中不知为何由内而外生出一丝寒意,却又不知缘由,心想既然对方有此一问,那便听听也好,随即应到:「陛下但说无妨,灵兮愿闻其详」
  皇帝眼中光芒一闪,深吸了一口气道:
  「朕素知仙子道心超逸,倘若……倘若能与朕结为道侣,秘结双修,共守大胤江山,则朕当于深宫之内立下誓约,许你苏灵兮为朕结发同心!及天下安定,朕必册你为皇后,母仪万方;若仙子所生皇子,朕必立为太子,继承大胤基业,运筹六合。且朕应允会为你恩师紫玉仙子于太学之旁立碑,撰载其盛德丰功,流芳后世。你若肯应诺,与朕同榻共枕,你我共御外敌,如此可天道共助,大胤自当永保无疆!」
  言至此处,他停顿,目光柔和却如深潭一般,他也之言多必失的道理,此刻心意已表,遂不再多言。
  其意不言而喻,便是邀请苏灵兮成为自己的隐秘禁脔。
  苏灵兮眉眼如画,静静注视着赵懿,眼中似有隐秘情绪流转其间。
  赵懿微微扬颔,目光深沉如水,柔声道:「倘若你心存顾忌,朕亦不强。只是国之大事,环环相扣,若无灵兮相助,朕恐此山河难寄后人。今既有此一机,愿以长夜寸心许卿,不求同朝共枕,只盼灵兮甘心为国,留此深意于后。若能存心照拂朝纲,朕自可暗结誓言,与卿共守一方江山」
  赵懿拱手退后,一脸恳切,似将性命托于她身。殿中烛影摇曳,便将此情此意尽数映于檐瓦之上。
  苏灵兮心下微动,指尖轻抚剑柄,良久未发一言。
  半晌,她垂眸行礼:「灵兮闻陛下千般厚意,心甚感佩,然自蒙紫玉仙子指点,已于云岫之间立下雷劫誓,誓心既坚,不容凡情所动。若非国运危殆,断不敢扰乱朝堂。但今日国事当务,愿以一腔赤诚辅佐,鞠躬尽瘁于朝廷之上,不复深宫之约。恳请陛下体察女流本分,勿以此情自扰,灵兮愿尽余力,护大胤江山万代无疆。」
  赵懿神色几分错愕,眼眸之中闪过失望神色,但他毕竟一国之君,更知道孰重孰轻,他旋即轻笑:「善。朕既知你心志凛然,雷劫在胸,非儿女私情所能动摇。今日之言,不过朕一片心意,欲示谢忱,决无强人之意。既然你意有所坚,朕当妥帖搁置,暂不复提及。朝堂之上,朕自当与你共商国计,诸事俱举,不容迟疑。朕心所重,不过灵兮之才。然适才朕所承诺的后宫之事,本出自朕之初心,即便如今你不应允,但朕的承诺,亦不会改变,如仙子回心转意,朕定不负卿!」
  苏灵兮说道:「谢陛下体谅,灵兮愿以毕生微力,护大胤安定」
  赵懿回以一笑,并未再继续追问,唯有目光中闪过几分迟疑。
  片刻后,他话风一转:
  「近日北域战火渐急,西域暗潮汹涌,如何破我大胤之危局……」
  烛光下,两人神色转归国事之思,殿外风声渐起。
  ……
  夕阳西斜,天光仍亮。
  马车轻摇,苏灵兮靠坐车厢软垫,正在缓缓调息。
  车轮碾过地面青石,不时发出吱呀之声。
  她静静闭目,回味刚才与极乐和尚的互相试探。
  复又想起与大胤皇帝的对谈,她轻轻叹了口气。
  也无怪乎师傅先前每每提及过往,都会不自觉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之感,此时的苏灵兮也逐步感受到了大胤朝堂之上的波诡云谲。
  车行约莫半个时辰,正驶过一片林荫道,忽闻近处马蹄骤响。
  苏灵兮睁开双眼,扭头望向马车的一侧,抬起手掌快速一挥,马车车帘瞬间荡起!
  只见一个影黑如鹰隼般从侧面的高墙之上极速掠下。
  马车车夫哪里见过这般架势,手中皮鞭下意识猛抽马背,马匹吃痛之下打着嘶鸣前脚高高抬起,却见那黑影如闪电般已跃至马背,借着马匹起身的力道,竟是以极快的速度扭转了身体方向,如同鬼魅般窜入了车厢之内!
  被黑影踏中的马匹好似被千斤重物压迫身体般重重跪在地上,原本还在快速前进的马车竟是在石板路面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赶车的车夫也被黑影重重一撞,飞到道路一旁,俩眼一黑,晕厥过去,生死不知。
  车厢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车厢内发生了什么。
  然而再下一瞬间,木制车厢周身发出一阵嘎吱声响,随即居然爆裂开来!
  一阵劲风随着车身的解体向四周冲去,木屑飞的到处都是。
  一袭白衣和黑影沿着两个方向退开,在原本车厢位置不远处显出身形。
  黑衣人蒙面,身形高大健硕,双目深邃,阳光射下,照见他黑色短打武衫下肌肉虬结,身躯之外隐隐有一层劲风围绕着,隔着不远便能听到其衣衫在劲气的驱动下发出咧咧之声。
  对方显然实战经验丰富,未及苏灵兮有所动作,那人已踏前两步,挥拳疾攻。
  拳风呼啸而至,劲气卷起地面灰尘,犹如山崩欲来,扭得空气都颤抖。
  这层劲气,赫然与那极乐和尚的金刚护体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是那中年和尚?
  苏灵兮美眸微眯,也来不及多想,双臂交织做十字状抵在胸前,身体却迅速已脚下为轴,斜向后仰倒,对方的刚猛拳风随即而至,刚好擦着苏灵兮手臂衣衫而过,拳劲扫过其身,女子秀发飞扬,起身后一颗淮阳树居然炸开一个脸盆般的大洞!
  苏灵兮心中一惊,来人的实力之刚猛竟不再拓跋蛮之下,为何如此般高手竟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京城重地?!
  但不论如何,此时的她已然确认此人并非极乐和尚,虽然对方拳劲也是练体之术,一身化劲游走全身,但高手对决岂能以假乱真,其催动功法的本源和西域金刚体术还是有所区别,先前那可以远距离撕裂树干的一拳已然无法再模仿金刚劲,对方索性也不加掩饰了。
  即便如此,苏灵兮的被动局面依然没有化解,对方显然不是空有蛮力的角色,在其堪堪躲过一拳后,居然能够在一瞬间变拳为掌,须臾间转刺拳为掌拍,此时苏灵兮已足尖为支点,身体仰倒的姿势,已然避无可避!
  黑衣人眼看得手,目露得意之色,手上的速度竟是加快了几分。
  随之此时,原本还处于下风的女子居然以右足为支撑,左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了对方右臂腋下,这一脚看似不快,但却蕴含十足力道,黑衣人能够明显感受自其踢起足尖之上的劲气还未碰触自己身体,却让其右臂隐隐有酸麻之感。
  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他这一次对攻不能赌,自己看似处于上风,实际却一招被对方反制。
  他不再犹豫,从丹田爆发出另一股劲力,硬生生止住了手臂的下压,旋即身形猛然一拧,旋转着向侧面飞出。
  随着刺啦一声响起,一大片黑色布料四散,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其右臂一大片衣衫都被扯下,露出古铜色的手臂肌肉。
  黑衣人心中后怕,若是对方那一脚踢实了,饶是自己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也免不了右臂要疼上一阵了。
  苏灵兮此刻也已站定,静静的注视着对方,脸上显出少见的凝重之色。
  却见黑衣人右手缓缓上抬,一块白纱被其握于掌中,竟是苏灵兮衣袖上的布料!
  女人左侧手臂露出一抹白皙,嫩滑如羊脂美玉。
  「阁下是谁?为何袭击与我?」
  顾不上自己衣服被扯的事情,苏灵兮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轻轻吐气,二指并拢,抬手一点——屋檐下流年的积雨,顺势聚成细长的水线,如长鞭搅动。水线带着灵力,在苏灵兮双指方寸间伸缩,其上环绕劲气如蛟龙出渊,犀利无比。
  刹那间,黑衣人紧皱眉头,一股汗意从背脊涌出。
  直到此刻黑衣人方才醒悟,先前这女子看似被动,实则已然留了手段,如果先前对方用此招数,自己的右臂可不是疼上几天这么简单了。
  此时再看对方,其身姿飘渺如烟,果然如传说中深不可测。
  他口中低哼:「你果然不简单。」
  男人似乎刻意用内力改变了声带发声方式,说出的话如同从其胸腔发出,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苏灵兮见对方避而不答,刚欲追问,却见对方一个转身,纵身越过墙头,瞬间消失不见。
  她见对方居然逃了,心中更是好奇疑惑,双足点地正欲旋身追赶,却不曾想其脚下一软,一阵眩晕袭来,脚下一个踉跄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面色陡然苍白,右手扶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苏灵兮双眸现出震惊之色,显然也被自己此刻身体的异状吓到了。
  一向冷静甚至有些淡漠的少女,此刻竟也如同一般女子般感受到心中的惶恐。
  这是潜藏在人内心中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任她也无法避免。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依旧站在原地,脸颊却更显苍白。
  原本挺直的腰渐渐弓起,一丝鲜血顺着其嘴角渗出。
  就在此时,女人忽而凝神,转身望向不远处,眼神泛出一丝寒芒。
  脆弱之时,更生戒备之心。
  当她看清来人身影,
  原本冰冷的眼眸缓缓转为柔和。
  来人竟是那个少年……
  为什么会是他?
  刚想到此处,
  女子眼前一黑,身子斜向一侧倒去。
  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
  她看见那道身影正向自己奔来……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7/09 01:32:40

第16章 紫玉玄机
  皇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金碧辉煌的殿宇中只余大胤皇帝一人伫立在屏风前,脸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
  一人自左侧暗室缓缓走出,身着青衫,气质仙风道骨,神色却颇为凝重,正是大胤国师
  吕良
  对面,披着龙袍的赵懿皇帝抚须沉思,忽见吕良现身,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向中年道士点了点头,边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国师可知朕心焦?」
  赵懿语气里虽含疑问,内里则隐含迫切。
  吕良弯腰行礼,叹了口气,声音平稳却难掩内心疑虑:
  「回禀陛下,圣女年纪小,功法确十分奇异,天赋卓绝。陛下若真心动了念想,还是要再三思量,切莫操之过急啊!」
  赵懿转身踱步,目光如炬:
  「朕登基已三十三年,自知其中风险,但大胤国运已陷艰危,内忧外患叠加,此时若能得这苏灵兮相助,便可扭转乾坤。此事事关重大,岂容朕有片刻耽搁?」
  这番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只是吕良是什么人,作为天云宗宗主的他,对于人心揣摩自与寻常人不同,也心知对面之人的心思绝对没有如此赤诚与简单,但此时的他却并未想要反驳对方,顺着皇帝的话接道:
  「陛下说的极是,灵兮仙子刚刚年满十六,方一出关便可与拓跋蛮打的有来有回,此等天资真乃世间罕见,若是能成为陛下的双修道侣,就此收入后宫,大胤便可倾注国力辅佐其突破境界,倘真的能够在有生之年成为传说中的陆地神仙,那大胤便可雄踞天下、威震寰宇,再也不必烦忧北域铁蹄、南疆蛮夷和西域诸邦,这确实是一条可见的捷径」
  赵懿忽然板起脸道:
  「朕知你心中有所顾忌,是否也以为朕见色起意,不顾全大局啊?」
  吕良连忙作揖,口中连连说道:
  「臣不敢,陛下多虑了」
  赵懿似也看穿了对方的敷衍,明明先前有所劝阻,这时又摆出一副「陛下英明神武」的架势,但其常年与臣子打交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致,周围人能说真话的实属难得,也不再计较,他表情改为郑重道:
  「你放心,朕此番招她入朝,非为儿女私情,实为家国大事。当年高祖与紫玉仙子本有姻缘,其中秘辛重重,无人堪知,功法中更暗藏惊天奥秘,唯有天子可知。你……想知道么?」
  吕良闻言心中一震,心道紫玉仙子与高祖旧事,朝野秘闻,少有人敢触碰。
  他再行礼道:「陛下言重。臣愿随驾辅助圣女,调度天云宗之力,辅佐她安顿京师。但现在看来此女标新立异,心性孤高,恐难同众臣一体,需分寸拿捏,还望陛下审慎。」
  赵懿凝眉不语,良久,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干,你可是朕的亲弟弟,以后我们二人私下见面时你便称我皇兄吧」
  吕良忽闻对方袒露此番秘密,顿时脸现惶恐之色,顷刻间竟是趴伏于地,语气颤抖道:
  「陛下,此等言语可不足为外人道也,臣惶恐!」
  赵懿不以为意,躬身将其拉起,待对方慌里慌张的站定,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
  「弟弟,当年对付你我二人的迂腐老臣们早已告老的告老、辞官的辞官,现如今朕乃一国之君,就算是为当年的你翻案又如何?还怕那帮老家伙们不成?」
  皇帝话说的虽然响亮,但吕良的表情却未有丝毫放松,他缓缓的摇头道:
  「皇兄,此案不能翻,若是翻了,于你我而言并无好处,反而日后史官若是记上一笔,恐连累皇兄声誉。臣本是该死之人,如今捡回了一条命,还执掌一方宗门,此番也身居国师之位,倒也没有什么遗憾,所谓名分一说,与我而言,不值一提」
  赵懿凝视吕良半晌,随即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并无怨言,为兄也不再强求。若是为了避嫌,可以采用折中方案,私下里你可称朕为师兄,朕叫你师弟,此乃国师之礼,量他们那些老顽固也挑不出什么于礼不合之处,弟弟意下如何啊?」
  吕良,也就是赵干,欣然同意,拜服在地,唤道:「师兄」
  「师弟」
  二人说罢,相视而笑。
  待吕良起身,赵懿正色道:
  「当年先皇传位予我之时,曾与我说过,若是紫玉仙子传人现身,则大胤气数未尽,要求朕需全力与其成为双修道侣,不可怠慢,无论其样貌如何,都需谨记此番话语,朕只是在履行先皇托付」
  「为何会有此一说?这……这女人莫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吕良眉头一紧,说出心中疑问。
  「朕不知,先皇提起此事也是将信将疑,若不是祖训传承,或许他真的就不会提及此事了,到朕这一代,当年高祖皇帝与紫玉仙子的秘辛就连朕也雾里看花,看不透其中门道了,只晓得其体内先天真元与大胤气脉相通,故功法传承一脉有别常人。若这女人真传了紫玉仙子的功法,恐其身负当年足以扭转乾坤的机密。」赵懿抚须沉思,借着似自言自语道:
  「吾今日与圣女一席话,虽说欲借她之手巩固国运,实则更想知晓那」紫玉玄机「。可惜她不肯与我同局……」赵懿语气中有些急切,「若非朕欲挽救社稷,又岂至于如此为难这女人?」
  吕良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说道:
  「难怪,难怪先前拓跋蛮被苏灵兮击败却仍对这丫头纠缠不休,难不成他也知道此等秘密?」
  「你说什么?那北域的拓跋蛮也欲成为苏仙子的修行道侣?!」赵懿紧皱眉头,一脸焦急中夹杂着愤怒,他提高了声音怒道。
  吕良想到先前拓跋蛮追求苏灵兮的窘迫样,出言讥讽道。
  「是,他曾提过,要苏灵兮成为其妻子,只是圣女并未答应,几番回绝倒是让那拓跋蛮灰头土脸,哪有什么宗师风范!」
  赵懿神色依旧不满,他沉声道:
  「话虽如此,你我却不可掉以轻心,现在看来只能日后尽力避免圣女与那北蛮子当面交锋了」
  吕良拱手道:「皇兄心情可见。然而圣女虽有紫玉传承,然资历尚浅,若不加扶植,只怕难担大任。既然今日之局尚未稳固,不妨先以天云宗之威,护其周全;等机缘成熟,再图后事。」
  赵懿凝视吕良,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先利用圣女的人望,引她入朝,以安人心?」
  吕良点头:「正是。天云宗闻名中原,弟子遍布京城与边关。圣女如今声名远扬,一旦加以扶持,定可使朝野上下同心协力。但待时机成熟,方可取其所需。」
  赵懿微微一笑:「如此,便依你所言。待到天云宗与圣女名声鼎沸,再行后计。」他转念提醒道:「此事须得谨慎为之,切不可露出粗疏之处。」
  吕良颔首:「遵命。」
  皇帝摆了摆手,脸现疲惫之色,悠悠说道:
  「师弟,大胤是否能转危为安乃至重振声威,就看朕与你二人了,朕已向圣女表露心迹,暂时不便出面多做接触,你且替我去安顿和照料圣女日常,就以天云宗的名义,朕自会下旨给你们一个正当理由伴其左右」
  吕良一脸正色:
  「臣当踏实接触,以天云宗戒律为纲,借道家清修之名,稳固圣女于京师。
  陛下可安心休息,臣自有分寸。」
  言罢,退身入暗室。
  ……
  夜色深沉,皇宫偏殿中朱栏金柱在烛光下微微摇曳。
  赵懿回到寝宫,只见殿内香气缭绕,他嗅了嗅,是前些天从西域进贡的天竺檀香,抬手掀开珠帘,就见一位淡妆浓抹、仪态万方的女子正背对梳妆镜,薄纱缠指,似在盘发。
  那人正是皇后阮绮琴。
  见皇帝归来,她放下手中玉梳,转身款款而出。
  薄袍檀香,肤如凝脂,眸若秋波。
  一见赵懿,缓缓起身施礼,声音柔中带抑:
  「陛下回宫,皇后道喜。」
  赵懿解衣就坐,斟了一杯凤眼乌龙,淡声道:
  「朕今日事务繁多,才得回宫。皇后夜深未眠,可是有什么心事?」
  阮绮琴走上前,眸色淡漠似水,却能看出隐隐的不安。
  她跪伏于皇帝膝边,眼神忽而露出委屈之色,右手搭在皇帝大腿上,左手则微微掩住朱唇,轻声道:
  「陛下,臣妾听闻今日在景耀殿内,西域来的高僧和人打起来了?臣妾从未听说有人胆敢在皇宫内动武,更是担忧圣上龙体,思虑至今,方才见到陛下,这才稍稍心安」
  赵懿止步,凝视阮绮琴那张淡雅如画的脸颊,面上隐现一丝柔和:「绮琴,不必担忧朕,白天圣女为了与那西域高僧讨价还价,出手教训了一下对方,点到为止,根本伤不了朕」
  「哦?」皇后一脸惊讶,随即问道:「您说的圣女莫非就是前阵子刚刚从北域来的苏……苏什么来着?」
  「苏灵兮」,皇帝提醒道,此刻的他正闭上眼睛享受来自极品檀香的味道。
  「原来圣女名为苏灵兮呀,呵,一个女人整日打打杀杀的,想来过去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也不知道这江湖险恶,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在里面保全自身的呢?」
  ,阮绮琴这话说的甚是轻巧。
  赵懿妄想了她,颇感兴趣道:「朕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她一直在隐秘之处修行,不曾踏足江湖吧,所谓的江湖,的确如你所言,不是她这般女子能够长期浸染的」
  阮绮琴却摇了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那可说不准,都说这走江湖的,谁没有点儿过去啊,深山老林,江湖之远,随心所欲,跟臣妾这种打小就进宫伺候皇上的女人可差得远呢」
  赵懿此刻方才听出皇后此番话语的弦外之音,皱眉问道:
  「皇后怎么突然对圣女如此感兴趣?不妨说说看」
  阮绮琴心中一惊,以其对圣上的了解,知道对方已然有些不悦,遂急忙话题一收,不再试探:「臣妾哪里敢对朝局胡乱点评,不过是听闻陛下昼间召苏圣女入殿,陛下虽封其为圣女,但此女来历颇为隐蔽,又听闻其与陛下诸多知遇,臣妾心中不免挂念。」
  赵懿止步,凝视阮绮琴那张淡雅如画的脸颊,面上隐现一丝不忍:「圣女幼承师训,其来历朕早已知晓,今日邀其进宫,是因为有重要国事相商,需圣女相助稳固局势,皇后莫要多虑。」
  阮绮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却故作温顺,静静抬手拭去指尖残馀的檀香:
  「臣妾自知圣女武功盖世,臣妾也望尘莫及,此等出色女子臣妾又怎能不好奇?若是陛下应允,臣妾倒是想和这位奇女子见上一面,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姐妹相称呢……」
  大胤皇帝听到此话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本以为阮绮琴此番拉扯十分麻烦,却不曾想对方居然还说什么「姐妹相称」,倒也省了口舌,他顺水推舟道:「不错,皇后若是能与圣女亲近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你们二人携手,一个管好后宫,一个辅佐国事,此真乃一桩美谈」
  阮绮琴看向对方,只见大胤皇帝的笑意掠过双眸,似有不言而喻。她心中波澜更甚,怀疑与妒意交织成暗潮。
  「既是国事,妾身自当全力配合。」她轻轻颔首。
  赵懿望着她,默然许久,终是起身覆袖道:
  「朕乏了」
  阮绮琴起身轻柔的服侍对方褪去衣物,娇躯贴了上去,柔声道:
  「陛下,今夜就交由臣妾帮您解乏……」
  殿外夜色如墨,宫灯闪烁。
  ……
  此番,月色正浓,大胤皇城一处别院。
  黑衣人纵身跃入墙内,脚步飞快如同飞掠。
  转瞬间其身影一晃,钻入了一间房屋之内。
  看见屋内之人,他眼中一丝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摘下脸上面罩,露出花白的胡须,他对着屋内之人略一施礼,说道:「少主,那人我已经试探过了,一身功法十分邪门,速度居然能在老朽之上,看来传言果然非虚」
  对面一人影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庞,那人身材修长,转身对着老者回了一礼,开口说道,声音珠圆玉润,确是大家世子:
  「无妨,叔叔此番前去试探也只是打消心中疑虑,大胤高手就这么几人,若不知己知彼,未来遇上岂不更加棘手?叔叔认为若是您全力施展,和她对上能有几成胜算?」
  「三成,若我拼命,最多能到五成!」黑衣老者语气斩钉截铁。
  「好!」人影手中折扇一收,打在其手掌心上发出啪的一声:「今日宫里线人来报,赵懿邀她进了御书房,这事就有意思了,叔叔,你怎么看?」
  「老朽不知……」,黑衣老者似乎对此事十分谨慎,并不急于发表看法。
  人影冷哼一声,语气忽而转冷:「别人不知他赵懿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无非是见色起意的臭男人,说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不也是男人嘛」
  黑衣老者皱了皱眉,语气中略带些疑问:「少主的意思是,大胤皇帝居然会打圣女的主意?这圣女的身份不是他封的嘛,都是圣女了,难不成还要当他的妃子?这未免有些过于儿戏了吧!」
  「难说,咱们这大胤皇帝看似清静无为,实则心里龌龊的很!宫里的事情我自是更清楚一些。苏灵兮这女子刚到京师,就被各方惦记上了,那极乐和尚据说也要点她,哼,这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人影声音愈发冷了下来。
  黑衣老者轻轻撇了撇嘴,从袖中抽出了一块白色丝布,右手轻轻一送,一股劲力化作微风将那块白布缓缓送到人影手中,他沉声道:「少主,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虽口中这么说,但是心下依旧嘀咕,全然不知自家少主要自己扯下苏灵兮身上的一块布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查什么线索,或是溯源对方的师承?
  但出于长期以来的习惯,他还是忍住了没问。
  那人影眼中精光一闪,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随即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咳了一声,柔声道:「叔叔,经过这一战,侄儿想来您也乏了,不如早些休息,至于接下来的谋划,不急,还未到时机,现在大胤形势波诡云谲,早晚会生出变数,不妨多加等待,静观其变」
  「少主的心性更加沉稳了,这是好事情。老朽择日便要南下,京城这边危机四伏。少主身边没有顶尖高手护卫,一切皆需小心。」
  「南下?看来那件事情颇为棘手……」就在人影喃喃自语之际,黑衣老者已然转身大步跨出了屋门。
  人影见黑衣人已然走远,竟忽然间迫不及待的转身,右手仅仅握着手中的白色布料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浑身战栗,如同入魔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他左手缓缓解开了腰间玉带,跨间早已挺立的阳具青筋暴露。
  男人一把将那白色布料盖在其已然充血的大屌之上,他右手隔着丝布开始轻轻摩擦起来。
  黑暗之中,却见其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着:
  「苏灵兮」
  「苏灵兮」
  「灵兮……」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07/24 11:40:33

第17章 银月符
  黄昏时分,
  北域,盛京五里外,
  官道上黑压压数千名兽甲骑兵浩浩汤汤,为首一名身材肥硕臃肿的中年男人拉了一下马缰绳,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高大城墙,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身后的兽甲骑兵群也随之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偌大的天地间仅能听到战马的嘶鸣。
  一人骑着黑色棕须马脱离了骑兵群,来到那臃肿男人身后,对方看了一眼他左眼上所缚的眼罩,眯了眯眼,转头眺望前方,未发一言。
  「王爷,咱们已到了盛京,您看队伍直接进城还是先原地休整?」
  虬须大汉虽带着眼罩,但是眼中凶历却丝毫未减,他毕恭毕敬的对着眼前肥胖身影问道。
  「颉戈木,你喜欢打仗么?」
  对方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和他的问题毫不相干的话,这让这位原苍狼部首领不知如何接话,但面对这位看起来并不十分能打的镇南王,他不知怎的还是忍不住说道:
  「属下,喜欢打仗,也喜欢杀人」
  说完此话,他悄悄望向了对方,不知自己此番言语是否会显得过于嚣张。
  「呵!」镇南王慕容岈笑出了声,声音浑厚低沉,他扬起马鞭指向了昏黄天际的高大城墙,嘴角现出一丝嗜血的笑意:「那么,今日边让你杀个够,如何?
  」
  听到此话,颉戈木身上陡然打了个寒颤,他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杀个够?
  杀谁?
  那可是盛京!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镇南王见他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遂不再多言,只是手里的马鞭扬起,重重抽在了身下骏马的臀上。
  颉戈木脸色阴晴不定,却也一夹马腹,快速跟了上去。
  兽甲大军也再度开始向着北域王都的方向前进。
  ……
  北域王都,通天殿
  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铸铁浇筑的王座之上,殿内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在他的脸上,老者如今已经衰老起皱的面颊之上攀上一层病态的红晕,他将手里握着的斩月刀拄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大殿门口,整个人仿佛泥塑一般。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眼皮一跳,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
  只见一名西域长相的中年男人从门口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付黑色披风,鹰眼勾鼻。
  正是北域王慕容擎的心腹——乌尔图。
  男人走到了大点中央位置停下了脚步,明显神色有些难看。
  白发老者忍不住率先开口了:
  「乌尔图,她们果然搞在一起了?」
  鹰眼男人不敢露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异常严肃。
  「贱人!」
  白发老者霍然起身,手中长刀出鞘,刀锋锐利!
  他喃喃自语着:「沐月柔,孤待你不薄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乌尔图看到对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狰狞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心处直窜头顶。
  此刻他已然知晓,今夜必然是个血腥的晚上。
  「乌尔图,带上你的人,随我去御宁宫!」
  「是,大王!」
  ……
  沐王妃寝宫,
  雾气弥漫,
  王妃沐月柔坐在金丝楠木所做的浴桶之内,纤纤玉手拨弄着水面,深红色的玫瑰花瓣被波纹弹开,水波之声回荡,女人白皙的肌肤上滑落一滴晶莹,她嘴角翘起,偏头望向纱幔对面的北域皇子。
  桌前,身材魁梧的慕容宣脸色微红,手中的酒盏已然空了,他端起酒壶,晃头晃脑的盯着纱幔那头的王妃身影,眼中淫靡神色尽显。
  「宣儿,你这么盯着母妃不放,本宫心里怪不适应的」,沐月柔声音娇媚,与先前对这二皇子的态度截然相反,听在男人耳中却是一阵的酥麻。
  「月柔啊,你……你年纪比我小,咱们都合作了,你还什么母妃……母妃不母妃的,若是将来本王继承王位,你便是本王的皇妃,可不能宣儿宣儿的叫着,说出去怕不是被人笑话」,二皇子慕容岈打了个酒嗝,起身先开纱幔,屋内木桶中的美人身影尽收眼底。
  「好好好,大王,奴家依了你还不成么?奴家早就想跟大王了,无奈,你父王可舍不得奴家呢,你要是能真当上北域王,那奴家当您的王妃有何不可?」沐月柔靠着木桶边缘,眼神中秋波流转间再也不是原来高高在上的沐王妃。
  其能够小小年纪就成为北域王最宠爱的妃子,不仅仅是长相出类拔萃,就连气质都是极尽魅惑之能,惹的眼前慕容萱裤裆高高支起,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扔到了一旁,大跨步冲到浴桶前就要亲上去,谁知以一只白嫩玉足竟从水中浮出,足尖缓缓抵住了魁梧男人正欲扑来身影。
  水滴从女人足底滑落,闻着对方脚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慕容萱愈发沉迷,双手顺势握住女人的脚掌,轻轻的摩挲起来。
  沐月柔隐咬着唇,轻轻哼出了声,水下的娇躯也不自觉的扭动着。
  「宣儿,你这样的话,本宫可实在有些遭不住了」,沐月柔咬着嘴唇说道,眼中一丝异芒闪过,对面的慕容萱神色微微呆滞一秒,随即神色恢复,但脸颊红云更盛,即便喝了烈酒也达不到如此醉人的地步。
  「母妃!本王最是喜欢你的玉足,当初第一次见到你便喜欢上了,遥记得那时你还是一名宫廷舞姬,怎奈如今居然成了本王的义母,父王果然也被你这狐狸精给迷住了!」,慕容萱喘着粗气,忽然张开嘴将对方湿滑的脚掌含入口中!
  沐月柔眼中寒芒一闪,右腿下意识抽离,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任由对方大口舔舐她的趾丫,她不经意间翻了个白眼,双腿轻轻夹住,红晕悄然爬上了脸颊。
  「母……母妃的脚丫果然……香甜」,男人闭着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女人勾脚向后,随着男人身躯不断向前,某一瞬间,沐月柔右手忽而拽住男人脖领,借着足踝的登力,竟将对方直接拉入浴桶之中!
  噗通……
  水花四溅,慕容萱一个激灵,松开了女人的脚掌,他全身已经浸湿,魁梧的身躯让金丝楠木的浴桶中水不住的溢出,片刻后,男人披散着头发,大口喘息的盯着眼前咯咯娇笑的女子,眼神痴迷。
  女人穿着轻纱,高耸的胸脯裸露在水面,紧紧的贴住男人的不断起伏的胸膛,她伸长白嫩脖颈,轻轻咬住对方的耳垂,舌头如同灵蛇般环绕在男人耳垂之上,她悄然吐出一句话:
  「宣儿,本宫现在就想要你……」
  随即她闪身向后,一脸媚态的望向已经痴狂的二皇子,嘴角悄然勾起。
  「好,好,儿臣这就给你!」男人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胡乱的扯开自己的腰间束带,在水中退下裤子,右手抓着自己高高耸立的阳具就欲探入女人的幽深之处。
  沐月柔此刻也盯着对方,娇喘着迎了上去,当男人的巨蟒寻到那迷人洞口,便已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情绪,随着他的一声怒吼,直刺入沐月柔的腹地之中!
  「啊!」女人失声叫了出来,随即咬住了唇,仰起头对上了对方渴望的目光。
  「宣儿,母妃的身子怎么样?可否满意?」
  女人说出了几近挑逗的话语。
  「舒服!紧,真紧!」,慕容萱有些语无伦次,硕大的身躯已经在水中开始激烈的抽插起来!
  骤然承受对方大力鞭挞,即便早已身经百战的沐王妃此刻也浑身战栗的长大了嘴巴。
  她娇喘着,右手仅仅抓住男人的肩膀,忽而笑到:「本宫自幼学舞,这一身媚骨自认天下无双,你知道你父王怎么说我的么?」
  慕容萱感到自己的阳具如同进入一个吸盘之中,周围的嫩肉如同活物不断的蠕动将自己的阴茎仅仅的包裹住,每一次抽插都感觉仿若被对方一点一点吸食,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儿臣,儿臣不知……」
  男人的思考能力快速下降,只听见水花四溅之声响彻屋内,对方胸口那一对白腻软肉随着自己的冲撞不断的滚动。
  「呵呵,你……你父王称本宫」女人忽而凑上男人的耳边,一边微微张口,一边眼神迷离的轻生哼道:「北域第一嫩穴……」
  说罢,女人居然嘻嘻的笑了起来,她随后感到男人的冲击力陡然又上了一个层次!
  啊!
  她受不了叫出了声!
  「你,太大力了!干死奴家了!」沐月柔声音颤抖,紧紧的抱住了对面已经杀红眼的男人。
  「对,本王今天就要干死你!干死你这个北域第一嫩穴!」
  慕容萱眼神通红,表情兴奋至极的吼道!
  忽然,对面女人小柔猛然一收,她勾住男人的脖颈,眼神如刀般盯着对方,眼底那丝奇异光芒此刻被对面的男人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
  那是一轮银色光轮!
  没错,复杂的符文如同古老的文字,在那银色光轮之上缓缓转动,男人眼神骤然失焦,整个人如同泥塑般停止了动作,屋内水声瞬间停息。
  「听着,想要本宫的话,杀了慕容擎」
  沐月柔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带着无比的狠辣:
  「杀了那老贼,本宫这次被你玩弄便是报酬!」
  「是,杀了慕容擎那老贼」
  男人目光呆滞,喃喃的重复着女人口中的话语,如同对方的提线木偶!
  女人满意的笑了,她轻轻推开对方的身躯,男人挺立的阳具也随之抽了出来,女人娇躯一颤,嫌弃的撇了一眼慕容宣,随即其身影瞬间一闪,跃出水面。
  女人白嫩玉足方一落地,她屈指一弹,红色轻纱飞来,她轻盈一旋,轻纱便覆盖住了女人浮凸有致的身躯。
  就在此刻,屋内一处阴暗角落中,一个男人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
  「公主,你若是早有计划要杀了慕容擎,何不直接差我去做?缘何……缘何便宜了这狗娘养的,我……」
  暗处的身影恶狠狠的望向木桶中已经晕过去的慕容宣,眼神中怒火中烧。
  「慕容擎那老贼看似不中用了,但我始终觉得他还留有后手,此人纵横北域二十五载,当年……」,女人长了张嘴,眼神中的悲伤一闪而逝,她摇了摇头道:「我谋划了这么久,但真要动手之时,心中还是不踏实」
  「公主,你的意思是?」黑暗中的身影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对方的话。
  「慕容擎已经经营北域数十年,根深蒂固,单凭我一女子,就算杀了他,想要复国也是无比艰难,所以我想通过他……」
  沐月柔赤足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她眼神望向了桶中依旧晕厥的男人。
  「公主,你想以慕容宣为傀儡?」男人惊讶的问。
  「没错!」,沐月柔眼神中有些疲惫:「先前他与我……与我交合之时,我已经给他暗中种下银月符,待他醒来之时,便会绝对信任于我,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他便会做什么,他不会有任何怀疑,只以为他爱我,这么做便是对的……」
  女人抬眼对上了暗处人影的目光,她笑了,笑的很开心。
  男人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
  「你……你怎么了?」,女人轻声问道。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阴沉的话语悠悠传来:「若是义父泉下知道了公主……
  公主为了复国甘愿给慕容家父子做……,他一定不会同意」
  沐月柔眼中浮现复杂神色,她别过脸去,不想让对方看到此刻她的表情。
  片刻后,女人的话语声传来,带着些许哽咽:
  「世人都以为你独来独往, 不属于任何一方,此刻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已经踏出这一步,便已然无法再走回头路了,自此以后,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算是默认。
  「西域那帮人我已差碧沁和他们接头了,兴许能用上」,女人缓缓说道。
  「都是一帮边角料……」,男人不屑的嘲讽。
  「自是不能和你比」,沐月柔笑道。
  忽然,木桶中的男人身躯动了动,似乎要转醒了。
  原本还和女人说话的男子悄然隐匿于黑暗之中。
  「母妃,我……我刚才是怎么了?」
  这是慕容萱转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宣儿,你只是累了,睡了一觉」
  沐月柔笑着回答,只是此刻她的眼里不再有先前的魅惑神色,反倒是十分冰冷。
  随着女人眼神中的异芒闪过,慕容宣有些失神的愣在木桶里,紧接着机械的点了点头,似乎对沐月柔的话不假思索般全盘接受,场面十分诡异。
  女人走到木桶边缘,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勾住对方的下巴,她凝望着对方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宣儿,记住你对本宫的承诺,呵呵」
  女人已经掩饰不住的笑出了声。
  随后,她松开了手,不再看向他。
  转身,她伸了个懒腰:
  「你回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是,母妃大人」,慕容萱的回答很干脆。
  他就这样木讷的爬出了木桶,拖着早已湿透的衣衫如同行尸走肉般向门口走去。
  沐月柔回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她心知:
  银月符虽然霸道,但刚刚种下之时,寻常人是不能立刻适应的,需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与身体同化,这还只是初始状态,要想完全看不出破绽,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逐步完成对宿主的侵蚀与控制。
  索性,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银月符生效即可。
  筹划了十多年,终于要开花结果!
  沐月柔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
  老不死的,
  终于到你了……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沐月柔猛然转头,当其看到来人之时,神色才悄然放松下来。
  「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
  沐月柔板起脸骂了一句。
  来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妃的贴身侍女,碧沁。
  少女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二皇子,对方与其擦肩而过都未望向她,碧沁皱了皱眉不知这家伙怎么了,却也顾不上那么多,快步行至沐月柔跟前,脸色十分苍白。
  王妃此刻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张口问道:
  「碧沁,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你快跑,大王来了!」,少女语速飞快,根本顾不上说细节。
  「你说,慕容擎来了?他来做什么?!」,沐月柔心中一沉,表情凝重起来。
  「来不及了,通天殿那边来消息了,乌尔图不知跟大王说了什么,大王听闻后暴怒,带着亲卫直奔这里,大王,是带着斩月刀的!」,少女焦急的说道。
  「你说什么?!」沐月柔深色震惊,原本得意之色早已消失不见,面沉如水。
  慕容宣这一步她慎之又慎,本打算快刀斩乱麻,况且那老头早已经被自己榨干了精力才对,怎得反应如此迅速,那里出了错?
  沐月柔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
  「王妃,您不能留在这里了,我在此与其周旋,您赶紧趁守卫还未完全惊动,赶快离开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碧沁这一刻已然跪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劝道。
  「离开这里?去哪?」,沐月柔喃喃自语,她缓缓闭上双眼,回忆着二十五年前的一幕幕,
  恐惧
  绝望
  麻木
  痛苦
  仇恨
  她忽然笑了:
  「也罢,也该做个了结了,你说我说的对么?玄刃」
  「早该如此了」,黑暗之中,一个高大却精瘦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寝宫之中,那人外貌不似中原人,皮肤又黑,样貌也十分普通。
  此人身着黑衣,颇为特别的是其身后交叉背负着两柄长剑,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强大杀意。
  「玄刃大人!」,看到来人之时,碧沁立刻认出了对方,急忙施了一礼,似乎对面这人身份地位颇高。
  对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碧沁,你立刻去传信给宫内死士,告诉他们立刻来我御宁宫,今夜便是决战!」,沐月柔语气不容置疑,随即她补充了一句:「如果来得及,也和西域那帮人说一声,要他们来帮本宫,告诉他们,若是不帮,待本宫得了天下,第一个就取他们的人头!」
  「是……」,碧沁毕恭毕敬,暗自下了决心:「奴婢一定不辱使命!」
  却在此时,御宁宫的宫门被一股大力轰开,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你!
  好啊,您真的敢干出这种事情?!」
  「父……父王!」慕容宣的声音颤抖着传入了屋内。
  此刻,碧沁已悄然离开了御宁宫。
  玄刃身后的双剑微微颤动,隐隐发出低鸣。
  沐月柔缓缓睁开双眼,双瞳中由银色符文构成的异芒缓缓转动起来。
  ……
  大胤,京城一处私宅内。
  身着白衣的少女在床上悠悠转醒,
  却听身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
  「仙子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苏灵兮缓缓睁开眼,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清秀的年轻道士正凑到自己眼前瞧着,待看清对方样貌,她心中诧异,随即轻声问道:
  「怎么会是你?我……我这是在哪里?」
  少女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即便是现在,仍能感受到隐隐的眩晕感。
  「这……这里是天云宗在京城的宅子」,年轻道士挠了挠头,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攀上的红云和眼眸中流露出的喜悦却是骗不了人。
  他便是天云宗小道士,张更久。
  他是真的开心!
  随即,他瞥见对面的美丽少女面色有些难看,对方下意识伸手挡住了自己的领口,正一脸警惕的望向自己。
  小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身子急忙向后一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伸出双手不住的摇晃着,他慌里慌张的解释道:
  「我……你……,哎呀,灵兮姐姐你不要误会!」,他急于辩解,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是前日晚上,我和师傅从皇宫出来,刚好遇到姐姐遇袭,师傅追那名刺客了,我……我就把你抱……不不……接回了天云宗,你放心,我哪都没碰,真的没碰!我发誓!」
  张更久脸已经红到脖根了,伸出两根指头做发誓状。
  趁对方说话间,苏灵兮已然运功探查了自己身体一番,确认自己仍是完璧之身,又看到对方略显滑稽的一幕,心中也是一松,权当是对方少年心性,她气力略微恢复,急忙问:
  「那黑衣人在哪?他是谁?你师傅有追到么?」
  「这……」,小道士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轻松气氛的话,却见少女如此急迫的追问,他只好说道:「没追上,师傅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跟得上那个人,再说,灵兮姐姐武功这么高都无法击败,更何况我师傅了」
  苏灵兮有些失望,但想想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她掀开身上的被子,右手撑起身体,就欲起身。
  「诶,你现在可不能下地,你身体还没痊愈呢!」,小道士焦急道,想上去扶住对方,却因为先前对方的态度踌躇的不敢向前,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摆手劝阻。
  「我该回去了,蓉儿还在等我……」,苏灵兮身体依旧虚弱,但动作却很坚决,她已经坐直了身体,下一刻,就准备起身下地。
  「贫道吕良,见过圣女!」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师傅!」,张更久转头望向门口,如同看到了救星。
  随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玄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缓步走入了屋内,他腰间悬剑,神色间略有疲惫。
  苏灵兮倒也不感到意外,对方走近门口之时,其神识早已探查到对方的行动,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想到这里是对方的私宅,对方又在危机时刻救下了自己,既然人家都来了,这般不辞而别倒也不合情理。
  索性,苏灵兮也收起了立刻离开的打算,先听听对方此番前来的意图再说。
  「师傅,苏仙子醒了!正欲回去,但现在她方才苏醒,身子还十分虚弱,哪里能这么折腾,师傅,徒弟劝不住,您来的正好,也帮忙劝劝吧……」
  小道士张更久方见到吕良,忍不住急忙请求道。
  「更久,你急什么?为师这不就来了嘛,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啊!」,中年道士吕良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口中责备道,见对方只是吐了吐舌头,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倒也习惯了,旋即转头笑着对坐在床榻上的苏灵兮说道:
  「圣女刚刚转醒,贫道望您气力仍旧有些不足,勉强支撑,可不利于身体恢复,依贫道看,还需运功恢复个把时辰,方能彻底痊愈」,他看到苏灵兮欲言又止,忽而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幻海阁那边,贫道已然去过了,一切都安好,我已差门下二弟子前去守卫,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一点您尽可放心」
  听到此处,苏灵兮虽不完全信任对方,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是长舒了一口气,盈盈冲吕良施了一礼,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辞。
  小道士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多半确实因为这样又可以和仙子多呆一段时间了。
  「仙师,听闻您曾追踪那名黑衣刺客,不知是否探察到了一些消息?」,苏灵兮对吕良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名黑衣人的下落。
  吕良早已猜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捋了捋胡须回忆了片刻,他颇感遗憾的说道:
  「哎,不瞒圣女,贫道是曾追过那名此刻一段距离,但对方轻功极好,一身劲力诡异莫测,贫道也不敢过于靠近,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跟丢了」
  苏灵兮露出失望神色,但仔细想来倒也能够理解,毕竟对方的一身功力就连自己都忌惮三分,更不要说对面这个仅仅魄心境的道士了,她柔声道:「那黑衣刺客功法的确奇特,一身劲力看似是用于防御,但实则更偏向进攻,虚虚实实,很是难缠」
  「确是如此」,吕良点头道,随即他抬头补充了一句:「不过圣女也不要灰心,虽说贫道没能追上那人,但黑衣人能够如此熟悉京城街道,想来不会是北域或者西域的高手,依贫道看啊,此人极有可能出自大胤甚至京城的某个大势力!
  」
  苏灵兮面色凝重,一时间陷入沉思。
  「这只是我的猜测,贫道也并无十足把握」,吕良见对方如此郑重,忽然觉得自己过于笃定,急忙把话往回拉了一拉。
  苏灵兮缓缓摇头道:
  「我并非认为你说的有错,只是觉得若此人是大胤人,那这里所面临的危机或许比我想象中还要棘手,仙师,以你所知,大胤是否有此般高手?」
  吕良刚欲回答,却瞥见身旁张更久正默默的瞧着苏灵兮的脸出神,他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随即对着小道士摆出师傅的威严道:
  「更久啊,你今天的修行做了么?」
  「更久啊,你……今天的修行做了么?!」
  吕良绣袍一翻,一阵劲风拂过小道士,张更久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答道:
  「师傅,今天一直都在照顾……照顾灵兮姐姐,哪有时间修行」
  小道士的语气有些委屈。
  「好了,你也快去休息休息吧,为师还有事情要和圣女商议」
  吕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张更久望向苏灵兮,见对方也是点了点头,他也知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也是遵从了师傅的话语,走到门口又关上了房门,临走前还偷偷的瞄了仙子姐姐一眼。
  待小道士离开后,吕良仍旧等待片刻,神识探知周遭确实只有自己与苏灵兮二人,方才转身对坐在床榻上的圣女说道:
  「据贫道所知,在苏姑娘出世前,大胤仅有两名明面上的武魂境高手,其中资历最深者便是被称为剑神的墨剑前掌门谷穆阳,一身剑法出神入化,已臻化境,只是当年峰峦隘口一战,被北域三大高手围攻,受了重伤,自此以后深居简出,已然隐退,更有传闻说老剑神当时几乎跌了一个境界,不出山只是害怕被人发现,以此来维持墨剑门的声威不倒。具体什么情形,贫道也不曾知晓其中秘辛,但以他八十二岁的高龄,想来就算再神通广大,如今实力也定大不如前了」
  听到此处,苏灵兮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
  「那就不是他了,那人与我对战之时,我能探查到对方大致的年龄,不可能是八十多岁高龄的老者,看起来应该五十岁上下」
  苏灵兮回忆着当日的情形,便已确认了对方不是墨剑门谷穆阳。
  吕良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对此颇感认同:「谷老剑神多年未入世,想来也早已看透这江湖,此人不会是他。这另一人嘛,则是陆家枪的当代家主陆青峰,此人不到五十岁,正值壮年,一身枪术出神入化,如今是大胤第一武将,不是江湖人,却有江湖气,如今坐镇南境,不少江湖高手前去投奔,南疆这才收了蠢蠢欲动之心。在贫道看来,这黑衣人更不会是他」
  中年道士声音笃定,却不似说谎。
  「难道大胤还有其他高手?」,苏灵兮表情不变,出言问道。
  「贫道不知……」,吕良摇了摇头,他补充道:「这些年大胤王朝风雨飘摇,若是真有高手进入武魂境界,也未见得愿意为大胤出力,甚至可能不会宣扬,此时低调反倒能避免很多麻烦,所以民间到底是否还有天阙阁未曾知晓的高手,还真说不准!」
  苏灵兮笑笑,忽而抬头望向身前的中年道士,问了一句话:
  「所以……吕先生,你便是方才所说的天阙阁未曾知晓的高手,对么?」
  中年道士表情一僵:
  「不知……不知圣女此话怎讲?」
  刚说到此处,一尺青锋骤然抵住了吕良的脖颈,其上剑气吞吐,道士脖颈皮肤被轻轻割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远看如同一丝血线。
  白衣少女缓缓起身,伸手握住了悬在半空的剑柄,目光冰冷。
  「苏姑娘,你功法已经恢复了……」
  吕良并未显现出恐惧之色,他开口问道。
  「你……究竟是谁?」
  苏灵兮语气清冷。
  吕良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面对对方的质问,又有剑芒架住脖颈,中年道士显示沉默了片刻,他并未作出还击姿态,只是缓缓道:
  「你还是看出来了」
  苏灵兮并未回答。
  男人笑了笑,忽而表情变得极其郑重,他开口一字一顿道:
  「在下紫玉仙子林梦玄亲传弟子赵干,拜见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