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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5/03/14 04:10 / 623 / 11
【小说】秋辞

(1)
  “木家代代经商”,这个说法其实是站不住脚的。
  在上世纪末期,顺着历史的风口扶摇而上的鸡犬不知凡几。用现在偶尔会从一些愤怒长辈口中听到的说法是“顺风的猪”。在那个年代,更通俗的叫法则是“暴发户“。
  木家开始做生意,其实也就是上一代开始。
  说是顺风猪也好,暴发户也罢,木要武确实在最激烈的浪尖上摘得了几朵浪花。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基本是没有余力给自己寻得什么兴趣爱好,或是思考人生意义啊这些抽象东西的。
  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或者说痛处,便是自己太年轻就出去打拼闯荡,没有机会好好读书。虽然这么多年跟着见到的达官贵人们有样学样,架子气势是学了个十成十,可那股子狠劲和江湖气还是难去掉。
  他一直想打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不光是为了生意,多少也带着他对所谓“世家“的一些向往。
  当然,请不要误会,现在这个年代哪儿可能还有什么小说里常见的欧阳世家上官世家这种手眼通天的魔幻玩意儿,这里说的世家只是一些书香门第,在本地有着比较根深蒂固的圈子人脉而已。
  可人的精神需求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所以将“梦想”“愿望”“更加圆满的可能“这种祝福寄托于后代,便实在是人之常情。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昂贵西装,带着自己小儿子木夏合站在会场中。
  年幼的木夏合一点也不关心父亲满面红光地和经过的大人攀谈,只是百般无聊地盯着旁边餐桌上雕刻精致的石花。
  他不想学父亲能记得每个人名字和他们背后故事的本领,事实上木要武也一点都没有要小儿子继承自己衣钵的意思。可为什么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能打入本地上层圈子的机会,他要带着这个沉默寡言几乎要被以为有自闭症的儿子来呢?
  “阿合,来,给叔叔阿姨们展示一下你的才艺。”一双粗厚的大手趴在了他背上,他几乎被吓了一跳。
  父亲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他轻轻叹了口气,从身后的小书包里拿出来了一块木头和一把刻刀。在周围大人们好奇或怀疑的眼神中,他有些吃力的坐上了椅子,在洁白的桌布上雕刻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朵和桌上石花别无二致的木花便出现了。
  “我家这小子,天生就是搞艺术的料!我打算等他长大后送他去国外深造,将来啊,说不定能成为小有名气的雕塑家呢!”
  父亲中气十足的嗓门也淹没在周围大人或惊叹或怀疑,亦或不以为意的纷乱杂音中,他只觉得心烦意乱。
  正当夏合在嘈杂的声音中几欲放空自己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在耳边响起。
  这声音不大,但可能真的太清脆的,又或者离自己耳朵太近了,所以他听得很清楚,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她站在椅子旁边,得稍微踮着脚尖才能看清桌子上的雕塑。她的身体很小很窄,胸口几乎被她抱着的线状书占满。深色长裙的裙摆吹到脚踝,很像老照片里常见的那种颜色,和她的年纪比起来有些不太搭调,太庄重了。不过天蓝色的发箍轻轻扣在她额前,又透着孩子气。
  “你这个,不是照着桌上的石花模仿的吗?”
  虽然人和声音都很美好,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夏弦嘴角抽了抽。
  欺世盗名的骗子,和恃才傲物的天才,都是世界上最受不了别人质疑自己成果的人。
  夏弦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他小小的鼻头一抽一抽的,不需要凑得很近也能听到他激烈的吸气声。
  “石头和木头的纹理完全不一样!你一个小丫头懂个屁!”
  很显然,小男孩儿并没有办法理解这句平日里父亲在电话和下属面前出现频率颇高的“你懂个屁”在正式的社交场合意味着什么。
  小女孩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模样颇为好看的小男孩儿。
  木夏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什么问题,他看着面前小人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除了被质疑带来的小小愤怒,此时在他脑海中的徘徊的想法竟然是赞叹:“有点像宝石……”
  可惜的是,下一瞬间这双圆润光泽的深棕色宝石便在秀气锐利的眉头下,变成了一道带着强烈谴责意味的视线。
  女孩略带颤音但眼神无比认真地盯着他说:“你怎么能讲这么粗俗的话?!”
  “啊?粗俗?你在说什么?”
  “你刚说…你刚说我…我懂个那什么!就算我不懂,说错了,你告诉我就可以了,我道歉就是,但你为什么要骂我!“说道这里,女孩眼中的泪光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口,马上要开始倾泻。
  这意想不到的反应让夏合有点慌了神,他下意识想要道歉和解释点儿什么,但小男生的好胜与自尊不允许他在此时低头。
  ”我觉得是你无理在先,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就质疑我。”他看见对面的女孩儿一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他接着道:“说到底,你又会什么才艺呢?”
  他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因为被父亲逼着表演才艺而不快的心情。他现在只觉得必须要赢一头,虽然此时的他丝毫不明白这种在漂亮异性面前证明自身的冲动来自于何处。
  “我能写诗!”听到夏合的质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踮了踮脚,因为夏合还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她莫名地觉得非常不快。
  “而……而且老师说我的字很好看!”说着她将胸前抱着的线装本递给了夏合。
  翻看着手中装裱得古色古香的本子,他强装镇定并没有表现出一丝里面好多字自己有好多字都不认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首他全部都认识的儿童式五言绝句,装模做样念叨:“咳咳……《燕子吟》?春风拂柳绿,燕子剪晴空。衔泥归檐下,筑巢暖意浓。”
  小女孩儿也学着他之前臭屁的样子抱着胸,“怎么样?这你写得出来吗?不过你为什么不念第一页我写的《皎夜翥游记》?”
  “咳……”当然不可能说那首诗快一半的字自己都不认识,他脸红地说道“因为我喜欢燕子,不可以吗?而且,你这句子写的,你一看就是高墙大院里的小姐,你真的有见过燕子吗?你哪里长得像是去过农村的样子,‘衔泥归檐下’,这根本就是大人告诉你的吧。”
  他看着面前女孩的脸由红到白,稍微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话。可男人就是这样的,骑上了老虎下不来,那自然只有一路装到底,尽管他此时还是个小男孩。
  就在他以为面前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快要滚落泪水时,她一把抢过自己的本子,转身跑走,一边用风铃般清脆的嗓音大声喊道:“我讨厌你!!!”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断宴会的进程,尽管不少大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但在确认了并没有真的闹出什么矛盾之后也就无人在意了。只有木要武比较紧张,不过在他仔细询问了夏合前因后果之后,他不但没有责备夏合,反而神秘兮兮地交给他了一个任务。
  —  很快宴会来到了尾声,各家都领着自家孩子打算离场了。这时木要武拉着夏合找到一对极有气质的夫妇面前。男方穿着一身长衫,带着一对圆眼镜,活脱脱像是上世纪早期的读书人模样。女方则一副低调奢侈的贵妇打扮。
  木要武身材高大,但在读书人模样的男子面前他主动佝腰低头,降低自身可能带来的压迫感的同时,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令自己不会显得卑躬屈膝:“季先生,请留步!我刚才听闻犬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冲撞了大小姐。我这是想带着臭小子来给季先生,大夫人,还有大小姐赔个不是。”
  被称作“季先生”的男子连连摆手,示意小孩子打闹,不足挂齿。而木要武则从身后用一种近乎刻意的夸张动作把木夏合拉了出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低声呵斥道:“还不快点而道歉!”
  感受着后脑传来的痛感,心中一边嘀咕着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一边以无可挑剔的姿态鞠躬低头大声说道:“季先生,请让我当面给大小姐道歉!”
  还没等季先生有所表示,在贵妇身后便探出来一个带着天蓝色发箍的小脑袋,用极为认真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低一头的后脑勺,说道:“你要怎么道歉?”
  听到这风铃般的轻语,木夏合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那是一只正在筑巢的燕子。和许多儿童绘本中简洁圆滑的外形不同,这只木刻的燕子有着漂亮的羽毛和如扇的尾翼。它筑巢的神态专注认真,与那双正在端详它的漂亮大眼睛颇有神似之处。
  “我之前和爸爸回老……去乡下视察项目的时候……有见过农村的燕子。觉得大小姐可能会喜欢……”
  男孩儿并没有看向女孩儿的眼睛,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但他的耳朵又有些红。
  他举着木雕燕子半响,没有听到女孩有什么回应。正当他开始感到尴尬与局促时,手里一轻。
  小女孩抱着燕子转过身去,并没有给男孩儿看到自己的表情。
  可旁边的贵妇却在捂嘴轻笑,另一位男子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原谅你了。”
  “我叫木夏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自报姓名,女孩儿依然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
  这时候读书人模样的男子用微微带着点严肃的语调对女儿说道:“淑瑾,礼貌呢?”
  听着父亲略带责备的提醒,她转过身来,用那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叫秋辞,季秋辞。”
  —  在回去的路上,木夏合和父亲抱怨,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道歉,他觉得自己就算有些失礼,也并没有有做什么严重到得当着对方父母面低头认错得事情。
  木要武看着身边有些闹脾气的小儿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你这臭小子懂个屁!有个由头和季先生说上两句话,多好的机会!而且……”
  回想起自己儿子在那漂亮小姑娘面前那面红耳赤的样子,他笑着摇了摇头,“……你今后谢你老子我还来不及呢。”
  此时的木夏合当然听不懂父亲话里的意思,他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脑海里回响的是最后那女孩儿风铃般的轻声细语。
  季秋辞……
  …这名字挺好听的……
  — 【待续】
  -------------以下作者废话---------------  我相信没有人想看无意义的作者废话的,所以我就把这个放到最后了。
  毕竟这是我在网络上发的第一篇文章,总觉得还是应该有点儿仪式感,所以请各位新朋友们勿怪。
  和大多数这里的作者大大们一样,我也是看了数都数不清多少年小说,一直是作为享受大佬们创作的读者在体验着各种编织的奇异人生。
  最近随着年龄增长,一种强烈的情绪开始涌现,驱使着自己趁还有热情和力气留下一点什么东西。
  所以在忐忑和兴奋的心情之下,我也不自量力地打开了文档开始进行码字创作。
  【秋辞】会是一部中短篇的小说,已经完成了所有大纲和重要节点的设计。具体会有多少章,因为我的经验问题无法在这里给出一个比较确切的数字。
  既然发在了这个板块,自然毫无疑问的这是一篇绿文,不过会比较慢热。
  与此同时新人上路,只能凭借自己的审美和经验来控制节奏,因此也还是相当期待可以得到新朋友们的反馈的。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14 04:23:03

(2)
  学生时代总觉得时间多得用不完,尽管那是一段一无所有的时光。
  对许多十几来岁的年轻人来说,没有收入,没有自己的事业,也搞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自己的一切多要仰赖长辈的馈赠。
  若是生在一个明事理的家庭便罢了,如若父母古板固执,那少不得三天两头鸡飞狗跳。
  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这种毫无安全感,也缺乏自我掌控能力的状态当真是万万不可接受的。可为什么还是会怀念年少的时光呢?
  想来是因为,那种没有过往纠缠,也不为来事烦扰的状态,对成年人而言实在过于奢侈了吧。
  秋季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毒辣,但这些天城区万里无云,还是在窗边切出了一道对比强烈的明暗分界线。
  已经是少年模样的木夏合坐在教室的窗台边上,无聊地盯着操场上挥洒汗水与青春的同龄人们。
  如果是熟识他的人,或许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些闷闷不乐。
  可这里是离家两个省份的所谓」全国无人不知的最好的文艺重点高中「,被父亲送到这里刚过去一周,他也没认识几个同学,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他的伤春悲秋。
  倒是有那么几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偷瞄着一下这个坐在窗边的清秀男生。
  夏合不是什么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大帅哥,可作为木要武的小儿子,也是家族里唯一一个具备艺术天赋,而且是相当了不得天赋的孩子,老汉对他的关心和教育可是一点都没少。
  五官并不奶油小生,但脸和衣物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搭配上艺术天才身上常见的那种疏离感,对这个年纪的怀春少女们来说确实还挺有吸引力的。
  他并没有什么背井离家的乡愁,老家也不是什么一线大城市,要说玩好玩的好吃的必然也比不了现在在的地方。但他为什么对于离开家乡来到这座繁华大城市读书这么抵触呢?
  这事儿说起来时间就要退回到几周之前:
  —-  ———木家宅子的书房里——  「你撅个腚儿老子就知道你要放屁还是拉屎。」木要武带着老花眼镜看着书桌上的报表,头也不抬地对站在对面的小儿子说道。
  听着父亲毫不客气的粗话,木夏合嘴角抽了抽。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你不是打算过几年送我出国吗?我何必这时候还跑去读什么艺术高中?我又不高考。」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而且也就只剩三年了,出国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一趟,你舍得我,妈妈怎么办?璇姐刚嫁人,还说让我有空就多去陪陪她。
  而且上次季先生不是还让我明年帮他雕个仙鹤他要送给老丈人吗?你连季先生的面子都不给了?」
  听到小儿子的话,木要武简直被气笑了,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拿起手里的文件朝夏合头上打去。「臭小子这嘴是挺能说啊!」看到父亲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子,他一边试图躲闪,一边也在心里惋惜:为什么自己不能像老爹一样身高体壮。不然的话,每当这种时候也不会狼狈至此。
  「老子还不知道你这小臭崽子!拿你妈!和你姐当挡箭牌!」报表在空气中划出劈里啪啦的破空声。
  木夏合双手抱头,试图减少受到攻击的面积。
  「还说什么季先生的老丈人??我看你是想要让季先生当你的老丈人!」「你在胡说些什么?!」本来默默承受父亲怒火的夏合听到这句话可没法儿继续沉默了。
  「呵呵,你老子我吃过的盐比你这辈子见过的米都多,以为我没瞧见你盯着人家小姑娘那样子,你哪儿舍不得离开我们,你是舍不得季家大小姐吧!」木要武露出讥讽地坏笑。
  被父亲戳穿了心事,夏合也不防御了,颓然地放下手叹了口气,「您佬都知道,那干嘛还要把我弄那么远……」
  看到儿子这样子,木要武也没有兴致继续下手了。他哼了一声,坐回自己书桌,一把拉开抽屉在里面哗啦哗啦地找到个东西然后扔向了夏合。
  接过一看,是一封信。
  信来自父亲年轻时的一位极亲密的战友,据说早年间去了意大利,现在发展得很不错。
  听说老木家生了个特别有艺术天赋的儿子,便写信来说,他和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院长私交不错,他问是否需要他举荐入学?
  信中还提到,因为国内的中学成绩基本是不被欧洲一些老牌大学承认的,尤其是这种每年申请书塞爆信箱的名校。为了能让推荐信发挥最大的作用,夏合必须从国内仅有的一两家被认可成绩的艺术高中毕业才行。
  看着儿子沉默的样子,木要武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季家在我们这儿有多大能量吗?」
  「……」尽管并不完全了解成年人社会运作的一些规则,夏合也知道季先生,或者说季家在当地是十分有影响力的名门望族。
  「季家大小姐知书识理,秀外慧中。不管是为了季家的势力,还是单纯看上人家大小姐本人,虽然年纪尚小,但等着过两年上门求亲的人能从咱这宅子这儿排到你奶奶农家院子门口。」
  「……」听着父亲的话语,木夏合虽然不知道要反驳什么,但他的眼神显示出他并不服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你和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别人季先生何许人也?一族之长那是能被小娃娃私情左右的人吗??
  对,这些年来咱们两家关系是不错,我们也有些家底。但比你老子我有钱有势的想提亲的人海了去了!人家凭什么要你做女婿?!」听到这里,少年虽然不忿,终究还是觉得有点泄气的。
  但不等他沉浸在情绪中,这个在商海沉浮数十载的老汉用包含情感的声音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离开这里要你去留学深造吗?」听着这问话,夏合抬起头来。他紧咬着牙,下颌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他刚想要回答就被打断了。
  「我不需要你来挣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得比你老子多。季家也不缺咱这二两碎银子。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你要想娶人家大小姐,你就得用天大的名去换。」
  他粗糙的大手按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你在咱们这小地方当个劳什子『天才神童』,没用。
  你必须得要闯出一些大名堂来,你得带着所有人都没法儿忽视你的成就回来,这样季家让你做女婿才不掉份儿。
  阿合,你能明白吗?」
  「……」
  父子间一时沉默,只有夏合粗重的呼吸声回荡。
  半响,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当他再一次抬头看向父亲时,他的眼神已经足够坚定和明亮。
  看着儿子的表情,木要武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  一阵呼唤打断了他的回忆。
  「夏合~ !一起去吃饭吧。」
  他转过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站在自己身旁。
  虽然身处窗边那道明暗交界线的暗处,但她的笑容明亮得好像夏合才是站在阴影里的一方。
  她有一头及腰长发,烫卷成了这时女孩儿间最流行的韩式波浪。或许因为是艺术重点高中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是戏剧社团的新门面,女主演,居然没有老师来管一管她这一头作为高中生来说略显夸张的头发。
  青色的运动装校服的袖子被撸了起来,她还穿着夏装的短裤,露出了白皙健美的膝盖和小腿。
  她的站姿随意放松,一点儿也没有被男生注视着的紧张感。
  就像她的名字「顾落落」一样,落落大方。
  「阿川说逸夫楼后面有家新开的四川馆子,味道很不错哟,一起来吧?」一边说着一边眨了下眼睛。
  …只能说不愧是剧团的新台柱,这种一般人做起来要不变成挤眉弄眼,要么就做作尴尬的表情在她身上却浑然天成,只觉得俏皮灵动……夏合在心里由衷赞叹了一句,而人家女生都这么邀请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着全班同学拒绝,他自然便跟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一起行动了起来。
  ———  前面她提到过的『阿川』是她的男朋友,不过在另一个文化班上,夏合也并不清楚具体叫什么。
  对于这种女高中生明目张胆地在学校交男朋友的事情,少年也只能感慨于不愧是大城市。
  一路上顾落落似乎对夏合非常有兴趣,主动和他搭着话。尽管少年在交流中比较被动也不怎么积极,但她倒像是乐在其中般一直寻找话题。
  「所以你之后打算出国呀?为什么啊?」少女踩在学校绿化带的边缘上,试图保持平衡前进。
  夏合一部分精神担心她会不会摔下来,另一部分则在想如果她摔下来自己应该避嫌还是扶住她。所以回答得也很心不在焉,「嗯,因为想要去意大利深造一下。有机会的话,学艺术的还是不能不去欧洲吧。」「诶……你好有上进心啊。」说着轻巧地一个蹦跃,吓得身旁的夏合一阵激灵,但她却平稳落在了另一块石头上。
  「倒也不是……只是我青梅竹马……她家境特别好,所以我必须得努力一些……」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同学摔倒在自己面前使得他分心,还是男人就是容易在漂亮女人面前放松戒备,他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自己现在最大的心事。
  「嗯?啊!所以你为了要回来娶她才打算出国?好浪漫!」她居然在跳到下一颗石头上之后单腿做支撑并转过身来看向夏合,露出一脸兴奋好奇的神情。
  「那你青梅竹马一定是个超级大美人吧,身材好吗?」「额……她当然很美……至于身材什么的……」面对这有些露骨的问题,夏合只觉得有点头痛。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校门口。
  平日里午休时校门就人来人往,但今天他们发现这里比平日更是要拥挤不少,虽然没有人刻意扎堆,但莫名其妙有很多男生在附近假装闲逛的样子走来走去,亦或是突然撩撩头发,抖抖衣摆,亦或以一种漫画里常见的姿势靠在围栏上,场面很是诡异瘆人。
  仔细观察会发现,这种神秘现象似乎是以校门旁一个点为中心向外发散的个圆。
  顾落落不知何时爬上了一旁的花坛,将手放在额前搭了个遮阳棚,试图以高度优势看清前面在搞什么鬼。
  她甚至还踮了踮脚。
  随着少女动作的校服短裤也向上伸展,露出了一点点结实的大腿。那洁白的光滑肌肤令夏合感到刺眼,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地转开了视线。
  此时却听到上方传来落落的惊讶声:「哇,有个好有气质的姑娘在校门口站着耶~ 」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他心里传来一阵悸动。
  随着一个前面的男生走开,恰好为视线留出了空间。
  他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校门口。
  那身影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连身长裙,剪裁修身。而在这之下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靴,可能站得久了,一只脚正在用足尖轻轻点着脚下的地面。
  一条灰色披肩盖在肩上,身影用最经典的淑女姿势抬起一只手臂,让手腕内侧面向自己,露出了长袖下面精巧奢侈的腕表。
  那身影看了看时间,好像叹了一口气。
  而她另一只手除了自己的小包,还提了一个纸袋,看上去像是给某人带的什么东西。
  『亭亭玉立』,除了这个词,你几乎没办法在看到这个画面时想到任何别的形容。
  这位与校门口纷扰气氛格格不入的少女就这么站在那里,很明显是在等什么人。
  而在看到这道倩影的刹那,木夏合就已经傻了。
  不过他只用了大约两个刹那的功夫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便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类似自己珍藏的宝物被放在阳光下,由他人窥探的不快与焦躁感充满了内心。
  他几乎是没有自我意识向着那道身影喊了出声:
  「秋辞?你在这里干什么?」
  —  在门口站着等了不知道多久,脚踝早已酸痛难耐,如果不是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自己的矜持,季秋辞早就想弯腰揉揉脚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抬腿弯曲下膝盖的想法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出自那个熟悉的声音,喜悦的心情雀跃而出。
  可她强迫自己等待了一秒,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不想露出太过明显的惊喜情绪,然后才转头看去。
  正当她嘴角的笑意正要绽放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高挑漂亮的长发少女,用一种似乎摔倒的姿态扑在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怀里。
  ……
  「啊……痛痛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站稳!」顾落落在摔倒在了夏合怀中之后似乎脚被崴了,没法儿自己站起来,便对着他低头道歉。
  然后她察觉到场面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她转过头看见那位气质极为出众的少女正面色铁青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
  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她双掌一拍,她用惊喜的语气说着:「啊?这就是你提到过的小女朋友?」
  木夏合此时已经没有余力思考落落的问题,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季秋辞,尝试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化为无形。
  好在这时少女接话了,可惜内容却不是少年想听的。
  只听她一字一顿地用风铃般悦耳的嗓音说道:「不- 是!」说罢,便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气势转过身去,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脚踝处的酸痛,她跑步的姿势看起来有些吃力。
  这个举动让木夏合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在落落身下没有很快成功。就在眼看着少女的身影要消失在拐角之时,他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强势地站了起来。
  而这个动作自然也就把顾落落给甩在了地上。
  他只来得及回头甩出一句「抱歉!」便急匆匆地向少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顾落落坐在地上,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的脸上此时没有表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尴尬。
  她只是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
  【待续】
  ----------以下是作者废话------------ 首先,非常非常感谢给我留言的朋友们,你们可能无法想象,作为第一次发文的新人,能获得那么多真诚的鼓励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
  如同前面提到的,这篇会比较慢热,肉戏可以预见的不会很早登场。尽管大纲已经确定,但我发现在真的开始创作正文的时候,许多想法和灵感还是源源不断冒出来,而其中有不少对我之前的大纲提出了叩问和挑战。
  嗯,我相信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连载写手,我在这里说再多的「我会怎么怎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真的把后续创作出来了才是对所有期待与鼓励最好的回应。所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感谢各位观看,我继续肝后续去了。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14 04:30:37

(3)
  生活在都市中每天都会遇见无数的面孔,尽管知道这些或生动或疲惫的表情背后总是有着一个个完整的人生与故事,但在他们与自己产生交集之前,都是模糊而如幻灯片一般的背景板。
  少年在人潮中前进,试图分开左右的行人。
  就像在由各种毫无配合的杂乱色彩中寻找到唯一可以下笔的空隙。
  他不住地道歉,同时尽最大努力不要被绊倒在地。
  有点像是在礁石上跳跃,去追逐那一尾快要消失在汪洋中的马林鱼。
  透过人潮组成的浪花,他仿佛看到两个人在向少女搭讪。
  因为距离的原因,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
  但少女神情冷淡,嘴唇轻抿。
  她根本没有在意身边两人在讲什么,她只是借着撩起耳畔的发丝这个动作,一边观察着四周。
  当她发现少年在人群中已经看到自己之后,便轻声对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
  只见两人露出错愕的表情,其中一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另一个人拉走了。
  可少女也没有在原地等待少年的意思,她转身走进旁边一家咖啡店。
  —---
  叮铃铃,门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木夏合打开门,他没有花多少功夫便发现了少女的位置。
  她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双腿优雅地交叠。深蓝色长裙顺着膝弯滑落,在裙摆边缘与黑色小皮靴靴颈之间留下了约一指宽的空隙。
  也不知道该感到遗憾还是庆幸,那空隙间流露出的并非少女的肌肤,而是深灰色的棉质长袜。
  她抱着胸,视线朝向窗外,完全没有回头看看进门的是谁的打算。
  桌上只有她的小包和那个精致的纸袋。
  木夏合微微苦笑,走向吧台。
  不一会儿,他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坐到了桌子对面。
  他看着她,也没说话。
  虽然开在闹市,但这家店的隔音做得相当不错。
  窗户外的绿植也修剪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高度,令坐在窗边的客人不会一眼看见街上的其他行人。
  阳光穿过防眩光处理的玻璃后不再刺眼,她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脸上令人懒洋洋的暖意。
  如果不是她轻抿的嘴角在提醒着对面的人一些什么,他几乎都要以为她快睡着了。
  安静的气氛就这么在两人间蔓延,只有店里柔和的轻爵士背景音在回荡。
  此时他感觉自己满肚子的话倒也不急着说了,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也挺好。
  直到他在大约第十次眨眼之后,突然意识到对面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正带着一种生怕表现得不够明显的怒气瞪视着自己。
  但或许是因为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实在太秀气了,少年一点也没有慌张,只是觉得很好看。想到这里他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男孩的笑声,季秋辞一下子觉得自己脸红到了耳根。她再也没法保持那副端庄淑女的仪态,用清脆优美的嗓音极尽凶狠地说道:「木夏合!我讨厌你!
  」
  ………………………………
  ……………………………
  …………………………
  在这段小小的插曲过后,夏合把咖啡推到了少女面前。
  尽管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说道:「唔……
  .....你也看到了,那是误会。我总不能由着同班同学摔在地上吧...我...」
  「你以为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傻女人吗?」少女拿起面前的杯子,打断了少年的解释。
  她并不常喝咖啡,看着面前这杯还散发著微微热气的澳白,她依稀记得上次一起出门时确实顺口称赞过这个品种绵密的口感。想到这里她心底最后一丝不痛快也悄然消散了。
  听到这个回复,夏合有点挠头,「那你还......」
  「因为我不想和那些莺莺燕燕打交道,毕竟我只是来看你的。」说罢抿了一口咖啡。「我还得谢谢那小姑娘给我个借口,不然难道还要我和你那么多同学一块去吃饭?」
  说着这话的季家大小姐全然没觉得自己称呼另一个同龄人为「小姑娘」有什么不对的。
  夏合看着少女用舌头轻柔地舔掉了粘在嘴唇上的白色泡沫,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而注意到这一点的季秋辞脸颊不自觉染上了一丝桃红。
  刚才那完全是无意识的,也只在他面前出现过的举动,在其他场合完美的季大小姐可不会做出这种失礼的行为。
  每当他们两个独处时,她就会觉得紧绷的神经可以放松些,做出一些这个年纪女孩儿该有的行为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和尴尬,她将桌边的精装纸袋递给少年。
  「这是木叔让我带给你的一些东西,还有...我给你的小礼物。」看着夏合正打算打开包装,赶紧补充了一句,「等你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
  看着挠头的少年,季秋辞用无可挑剔的端庄手势拿起杯子,将最后的咖啡一饮而尽。
  ………
  …..
  …
  当他们走出咖啡店时,午休时间早以结束了。
  但两人自然都不会提起这个,而是继续并肩走在街道上。
  大城市的人见多识广,但还是有不少向身边的少女投来目光。对于这些目光,季秋辞倒是显得十分自在,一点都没影响到自己。
  但感受到身旁少年有些不痛快的情绪,她抿嘴一笑,说道:「能带我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于是他带着少女来到了一条有些冷清的街道。在街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建筑物。
  在千禧年之前,这里是本地最繁华的商场,承载过许多大人与孩子的快乐和回忆。后来随着经济发展,尤其是周边几个设施更新,规划也更合理的商圈拔地而起,这里便逐渐萧条了起来。
  据说老板曾想过许多办法来挽救,不管是力度惊人的促销活动,还是请人穿上设计有待商榷的吉祥物玩偶装,可因为远离新规划的地铁路线,还处在另外几大商圈包围之中,于是最后也没有摆脱令人唏嘘的结局。
  就像大多数被掩埋在时之沙中的老物件一般,它并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被淘汰,单纯只是被不曾停歇的时光留在了原地而已。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年,这块并不太小的地块会受到新的青睐亦或得到规划者的注视,但至少现在,这栋大厦还在做着它最后能做的事情 - 为在这片文明森林中感到疲惫的人,提供一个能够喘息的片刻时光。
  两人爬上早已停摆的自动扶梯,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处玻璃已经滑落的走廊。
  他们来到一处开着天窗的休憩处,坐在了一条依然完整的长椅上。
  这条长椅并没有很多灰尘落在其上,看来不止有他觉得这是个好地方。
  他们的肩膀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却又没有真的碰到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享受着这独属于他们的平静,感受着时之沙砾划过的触感。
  突然,少女开口了。她的声音在这安静空旷的地方显得空灵清晰,她说着:
  「我今晚就回去了。」
  「嗯。」尽管早已知道,但还是不由得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年轻声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爹爹打算让我下个月转到钱伯的学校去。」
  钱伯是和秋辞的父亲季先生同龄的另一位长辈,也是在那里相当有影响力的一位家长。手下有一所升学率不错的中学,许多当地的世家也把孩子送到那儿去,主要是让年轻人们互相认识联络感情。
  毕竟在一个家族想要在一个地方扎根生长,人脉关系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夏合还没来得及升起一些别的情绪,就听见少女继续道:
  「但我改变主意了。」
  说着她转过上半身,用那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她的眼神是那么认真,夏合脑海中闪过了儿时第一次见到她的场面,那时她的表情也是这么认真。
  「我不要去钱伯那里,我要来你的学校。」
  「啊?」听到这句话,比起欣喜,更先涌上来的感情是担心。「季先生..
  .会同意吗?」
  「我会说服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季秋辞没有一点动摇,她并不是不知轻重地在逞强,而是有着确定的把握,「我不需要去和别家的孩子培养感情。在我成年之前,爹都会由着我的。更何况...」
  说道这里,她微微垂下了眼帘,声音也不似之前那么坚定,带上了一点从不在其他人面前流露过的柔弱:「...更何况...你还有三年就要走了...
  」
  听到这句话,再铁石的心肠亦或再不识风情的男子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夏合也转向她,用自己最坚决的语气向她许下此生最重要的诺言:「我会回来的。会带着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成就回来的。」
  「嗯...」或许是察觉到现在场面有点太过暧昧,红霞后知后觉地爬上了她的面颊。
  她突然转身和少年拉开距离,用一种刻意的冷淡语气说道:「而...而且如果我不来盯着你,谁知道你身边会有多少野桃花?」
  听着这话,少年一点也不恼,他只是苦笑了一下,便站起身来半蹲在少女身前。
  伸出那双赋予了无数石木以生命的双手,轻轻托起少女的脚踝并为她脱下了小皮靴。
  「阿合?!」
  没去理睬青梅竹马羞涩的叫喊,他只是用温柔又带着心痛的声音说着:「今天走了很久吧。」
  说着,便隔着那深灰色的棉质长袜,开始了为她按摩。
  本来试图挣扎一下,但他的双手实在带着太多感情,而站了大半天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早已酸痛难耐的脚已经完全沉溺在这温柔乡中,没有余力抽离了。
  沉默又一次回到了两人之间,唯有少女的呼吸声回荡在空间中。
  ……
  过了不知道多久,少女抬头看着上方被天窗分割成了数道的阳光,空旷的休憩处响起来她的轻语:「阿合...不要让我等太久...」
  少年就像对待最宝贵的玉石一般,轻抚按摩着少女的腿脚。
  他没有说什么煽情的台词或保证,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
  ……
  …
  将少女送到机场之后,他们就像之前还在家乡时各自回家一般,自然轻松地道别了。
  因为既然季秋辞说了,她会说服父亲来到这边,那她自然很快就会回来了。
  夏合从不怀疑这个外表娴静柔弱的女孩坚定要强的那一面。季先生既然说了在成年之前会尽量依着她,那便没可能制止下定决心的女儿。
  —
  度过这有些漫长的一天,少年终于回到宿舍,室友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跑到了网吧去亦或者去找了些什么乐子。
  不过都不关夏合的事。
  他洗完澡刚打算睡觉,便想起青梅竹马带给他的纸袋。
  拆开之后除了母亲送来的一些衣物,便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很硬,拆开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台全新的智能手机(此时是智能手机刚刚面试,国内尚未普及的年代)
  开机之后,发现里面竟然已经储存了一个电话号码,署名叫「我的大小姐」
  。
  此时,手机震动起来,是来自「大小姐」的消息:
  「你要记得回来,不然我就躲起来了。」
  看到这儿,他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并不太熟练地使用着触摸屏,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拼写回复道:
  「不管你躲到了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
  ……
  …
  ------------以下是作者的「废话」------------
  看了一辈子小说,从来没想到过写小说竟然是这么消耗精神的一件事情。之前对「日更七八千」乃至上万字没有概念,现在只觉得不愧是吃这一碗饭的大佬。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14 04:46:11

(4)
  美术教室里弥漫着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间或还有便宜画架的木头味道混在其间。
  笔刷在绿与蓝间摇摆,模糊暧昧却表达得恰到好处的笔触是莫奈的经典画法。
  随着最后一笔落在画中女人的面纱上,这副模仿《撑阳伞的女人》的作品便算完成了。
  以高中生的水准来看,这幅模仿作使用的技法已经令大多数同龄人望尘莫及了。
  但夏合却深深地叹了口气。有点颓然地将笔扔进了洗笔筒,溅起的两点水花沾染了他的裤脚。
  他没有在意,只是愣愣地盯着画中女性的脸庞。那最后一笔给的白颜料有些多了,令本应轻柔的面纱变得厚而不明晰,遮住了她的双眼。
  他并非失手,而是有意为之。因为他感觉自己无法理解画中女性应有的神情。
  他努力地去体会和捕捉了,但总觉得差了太多东西。
  《撑阳伞的女人》画的是莫奈自己的妻子,他在其中倾注的情感与对家庭的爱造就了这副传世名作。夏合甚至尝试将季秋辞带入其中来描绘,可还是失败了。
  他无法忍受自己画出的那肤浅眼神,便用这种逃避一般的办法将之盖住。
  他感受到了挫败,和天赋的边界。
  这时一个明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不是雕塑系的吗?怎么连画画也画得这么好?”
  顾落落翘起了自己的椅子,并侧身将手肘搭在了夏合的椅子背上。
  为了保持平衡,她不得不伸直她修长的左腿以平衡两只椅子脚苦苦支撑的重心。这是一个十分高难度的动作,简直让人怀疑她是否是在炫耀自己的舞蹈技艺。
  虽然夏合背对着她看不到这番美景,她那条笔直的长腿却令周围的男生们大饱眼福。虽然校规不允许穿热裤和短裙,但顾落落从不穿长袜,总是不吝展示她健康光滑的双腿,这种不拘一格的奉献精神,让班上的男生们一致将她称为女菩萨。
  而这位女菩萨此时几乎快要把下巴搭到夏合的肩膀上了,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夏合的画作。
  她的眼中除了惊叹,还有一些藏得更深的,此刻夏合还无法分辨的情绪在其中。
  “都是在对事物客观总结之后,再用技巧主观复现出来。雕刻和画画在这个层面是一样的。”
  夏合并没有心情去享受身边传来的少女清香,只是随口回答到。
  “诶……听不懂。”
  说着,便收起了那条极大影响了其他男生进度的长腿,也让快要不堪重负的椅子重新四脚着地。
  “对了,夏合,我听阿川说他们班上最近转来了一个超级有气质的大小姐,难道是那天我们在校门口见到的姑娘吗?”顾落落背对着夏合,随口和他闲聊着,并对两人青梅竹马前后脚一起来到异乡读书的行为给出了评价:“你们这也太浪漫了吧。”
  听到这儿,夏合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所以他简单的“嗯。”了一声之后便试图跳过这个话题,于是他转过身来看向落落面前的画布,说道:
  “倒是你,你不是表演系的吗?为什么还要来上美术课。”
  对于这生硬至极的岔开话题方式,顾落落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不要小看表演哟~”
  但只见她将笔转出一个漂亮的笔花,煞有介事地说道。
  “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们是要去模仿和代入没错啦,但如果演员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不会的话,一个干瘪的灵魂要怎么填充各种各样的躯壳呢?”
  说着,她开始继续涂抹自己的画布,她正在描绘画中人物的眼睛。
  这堂课的主题是“选择任意一副世界名画尝试进行模仿”。
  夏合这时才注意到她选择的主题,这确实令他有些意外。
  “……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选这副《自画像》?”
  在她画布上的,一个面貌带有些微男性特征的浓眉女子直视前方,颈缠荆棘,血迹隐现。肩上的蜂鸟与猴子静默相伴。
  她的技法只能说是将将入门,尤其是对结构的总结过于想当然了。
  可画中女子坚韧如炬的眼神中蕴含着的不屈生命力令夏合看得一阵恍神。
  “……”
  顾落落斜眼用余光观察着夏合的表情,用很不在意的语气问道:“我们的大艺术家觉得如何呢?”
  “嗯……技法有待磨练。”
  听着这儿,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不过因为她的漂亮脸蛋儿使得这个表情看上去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可其中的情绪表达很充分……顾同学你好像很有天赋。”而随后的评价令她有些意外。
  “我……有天赋?”顾落落有些不敢相信的轻声重复着这句话。
  “嗯。尽管你这幅画与原作传达的气质有较大差别,但你依然表达出了一些非常强烈的情绪。”夏合一边磨蹭着自己下巴,一边继续分析道。“弗里达的自画像通常被认为是拒绝被定义的主张,和对现实磨难的积极态度。”
  “你的这幅画虽然没有表达这些意思,但其中带有极为强烈的不甘于原地踏步与试图挑战极限的情绪,这种突破传统限制的表达,与原作也是有共同之处的……额,顾同学,难道你平时有很大压力吗?是来自家庭还是哪里?”
  顾落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她本来根本没有指望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可以画出什么能让人感受到的东西,可这个少年却对着自己的画作侃侃而谈。
  顾落落有着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身材和外表,她总是展现着自己身体美好的一面。无论是游走在违反校规边缘的着装,亦或是她个人生活中的一些时刻,她从未在他人的视线面前感到退缩和脸红。
  可当面前这个少年眯着眼睛审视着自己的画,并且分析其中蕴含的感情时,她突然感到了一种紧张的,甚至令她有些陌生的情绪。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害羞……
  所以当她突然听到少年对自己发问时,她脸红了一瞬间。
  “啊?我?压力?我没有什么压力啊。”她有些不自然地回应着,同时察觉到面前这个的少年对艺术作品的可怕洞察力。
  …这就是天赋?……简直不讲道理……
  她在心底有些恨恨地想着。
  她突然不希望少年再观察自己的画了,于是她突然开口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其实那天之后我一直想和你青梅竹马道个歉来着,毕竟……你知道的……是我不小心踩滑了。希望没有惹出什么误会才好。”
  “啊,这个不用担心。她知道是意外,没有放在心上。”
  “但还是不太好吧,正好她和阿川也是同班,我们四个人要不一起吃个饭?”
  木夏合并不擅长拒绝,至少在现在这个年纪,大多数男生面对同班女孩的请求一般也不懂得该怎么推托。
  他打算把这个难题交给更擅长的人来处理。
  ……
  “想见我?没问题啊,就今天下午吧。”
  当他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回答时,他有点意外。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交际吗?”夏合挠着头,在走廊压低着声音。
  手机另一头的季秋辞听到少年的问话,想起了那一天校门口的情景。
  尽管自己说过并不在意,但想着那女孩儿扑倒在男孩儿怀中的一幕,她意识自己心底的火气并没有完全消散。
  ”那你可太不懂女人心了。”
  听到这句话,夏合更迷惑了。不懂女人心,谁的女人心?
  不过既然季大小姐发话了,自己也没有别的意见,事情便定下了。
  而此时顾落落从教室内看着在走廊上偷偷打电话的木夏合,神色微妙。
  ……
  当夏合与顾落落一起来到约好的餐厅时,季秋辞和“阿川”已经站在门口了。
  “阿川”挺高的,他应该有给头发上一些啫喱水,发型显得很有层次。五官也很俊俏,加之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确实很讨女孩儿喜欢。和顾落落倒也显得十分般配。
  此时他正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摆出了一副潇洒的样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一直在跟季秋辞说这些什么。
  季秋辞今天穿着白奶色的针织毛衣和一条墨绿色的格子长裙,她一手环抱着上臂,一手提着小包。站姿端庄笔挺,只有偶尔被风带动的裙角能让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幅画。
  她的表情娴静,眼帘低垂。既没有不耐烦,却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有兴趣的样子。
  在“阿川”的视角看来,面前这位不久前刚转学过来的少女实在太神秘了。
  她几乎不主动与人说话,也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对于老师和同学的互动则会给以十分得体的回应,不,应该说过于得体了,有时也令人很难与她接着聊下去。
  因此到现在,班上也没有什么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平日在座位上则是一直在看书。
  按道理来讲,这样的女生一般都是校园霸凌的绝佳对象。
  可她实在太自然了,没有一点做作的意味在里面。加上她浑然天成的端庄气质,让人毫不怀疑这就是所谓的“大小姐”,因此倒也没有什么女生敢去找她麻烦。
  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这种女孩儿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不光是他自己,甚至连隔壁班都有男生过来试图和她搭讪。
  不过若是礼貌客气的还好,她也会给予对等的教养婉拒对方。若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幼稚者,她也不会吝惜于直白且不留余地的当众批评。
  于是现在也没几个敢明目张胆骚扰她的男生了。自己正在发愁怎么才能有机会和她搭上话,结果今天居然有机会和她一起吃个晚饭。
  他正使出浑身解数来尝试和她聊天,已经把所有压箱底的趣事和笑话都搬出来了,但她实在太滴水不漏了。
  就像一株藏在重重幕帘之后的鲜花,空能闻到散发的清香,却没有机会一睹芳华。
  可就在他开始泄气之时,好像有一道清风吹开了面前的屏障。虽然她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站姿也一如之前端庄优雅,可整个人身边的气氛变了。
  像是冬雪融化,又有些类似夜来花开,她眼帘抬起,露出了别样的神采。尽管薄薄的嘴唇依然轻抿,不带一丝笑意。可眼角分明已经柔和了起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第一时间看见的是自己在艺术班的长腿女友,身边的一个男生……
  第一眼感觉这男生不算很高,至少没自己高。发型也很低调,完全没有打扮自己的意识。
  衣着倒是很干净,走路姿势显示他很低调,但步履稳健,是属于有自信的人。
  而这样一个人却令自己身边的少女出现如此明显的变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
  这是一家环境非常典雅的餐厅,出现在高中旁边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考虑到此处临江而且再过两条街便是京城大学,倒也说得过去。
  四人经过简单的寒暄便进入餐厅落座,不过有趣的是,当夏合和季秋辞并排坐下之后,顾落落居然直接坐到了夏合的对面。
  这个举动让季秋辞微微挑了挑眉毛。
  本来觉着默认应该是男对男,女对女的“阿川”愣了一下,但想到可以正面对着季秋辞倒也不坏,便默默坐了过去。
  ”啊,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旁边这位是我男朋友,郝川,不过你们现在同班肯定认识。我叫顾落落,也是夏合的同班同学。”
  顾落落首先十分大方地开启了交谈,并主动向季秋辞伸出了手。
  季秋辞先是对着她轻轻笑了笑,以比起“立刻”要稍微慢了半拍的速度抬起手来握住了对方,十分轻柔地浅浅摇了下,并回应道:
  “我叫季秋辞。感谢你对阿合的关照。”
  “秋辞?是秋日的辞别吗?好美的名字啊。”顾落落有些夸张的拍了下手表示赞叹,紧接着又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咦?但我听夏合之前叫你小弦?”
  “‘秋辞’是名也是字,阿合和我一起长大,所以叫的是我乳名。”
  “欸,青梅竹马呀,真美好……”顾落落双手交叉在胸前,然后突然用热情的语气说:“那我也可以叫你‘小弦’吗?”
  “叫我秋辞就好,顾同学。”季秋辞露出了无可挑剔的礼貌笑容。
  虽然没有很明白个中细节,但木夏合本能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些火花。着尝试寻找别的话题:“听说文化班期中有活动?”
  听到这茬儿,对面的郝川可总算找到机会加入对话了。
  “对,这事儿也和你们艺术班有关呀。再过三个月就是艺术节了,落落他们剧团必须要在期中前确定剧本。”
  说着他一边搂住了女朋友的腰。
  顾落落在一瞬间有些尴尬,她下意识撇了一眼木夏合的表情。
  夏合只是有点诧异,并心里再一次感慨不愧是大城市的高中生。
  一旁的郝川则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文化班这个月除了基础课最重要的就是每个人都要交上一个剧本,听说这次在期末评定占比还挺重。你说这事儿多没道理?”
  “为何?”季秋辞的发问让郝川有点意外,他完全没有预料之前在外面聊了大半天,对面的冷美人儿都没什么反应,这时却又对自己提问。
  所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额?季同学是说什么为何?”
  “为何写剧本没道理?”她的语气非常平缓,尾音带着悠然上翘的余韵,显示出她并非在反问亦或质疑,单纯是好求对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对于冷美人初次主动与自己互动,郝川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开始侃侃而谈:“虽然我们是文化班,但未来打算报考编剧专业的人很少吧。以国内目前的情况来看,编剧无论地位还是收入都低的令人发指。”说着还耸了耸肩。
  “而我们大多数要么是历史或社会系,要么像季同学一样是文学系的,为什么强制要求我们写剧本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竖起食指,很显然他最后的问句并非发问:“当然是因为从今年开始每年都会有京城大学的教授来参加艺术节咯。”
  郝川一旦开口便涛涛不绝起来。
  所以事情总结来说就是,国家这两年开始大力扶持文化方面产品。为了增加人才储备和提前找到好苗子,京城大学从去年开始就和国家电影艺术协会开始了合作,每年都会派人去往国内各大比较优秀的十来所高中参加一年一度的艺术节活动。
  其中话剧剧团的演出是重点,会从“演员”“编剧”和“导演”三个位置进行特招。并非一定每年都会给出这三个名额,一个都没有也是可能的。
  而京城大学的升学名额是全国所有高中都要争夺的硬指标。因此学校对于艺术节也是无比重视。学生演员和导演本来就竞争极为激烈,能上位的当然都有两把刷子。
  可编剧这个位置则一直不受到重视,毕竟影视业界一直以来人脉比实力要重要得多,能露脸和认识人的演员导演怎么都比隐藏在幕后的编剧吃香。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校方便要求我们所有高一高二文化班的都必须在期中前提交一份剧本,万一有好苗子呢?”
  夏合心中一边想着“宁可错杀”这句话是用在这里的吗?一边注意到身旁的季秋辞在若有所思。
  “所以你并不是说写剧本没道理,而是指通过剧本获得特招生资格这件事?”
  “季同学很懂我啊。”郝川听到季秋辞再次接话,很开心的说道:“你们知道每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进京城大学,结果他们却搞了个特招模式,主演和导演就算了,毕竟落落肯定可以去竞争一下‘演员特招’,但编剧只要写个故事就能特招了?”
  “可按你说的,编剧特招进的是文学系。”季秋辞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对面的郝川,继续说道:“一个人的眼界,经历,看待世界的方法,基本就决定了他能写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反过来说,一个人写的故事也反映了这个人本身。”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一个极为优秀的,且被证实并无抄袭或其他舞弊行为的故事,我认为是有理由作为特招评价标准的。”
  季秋辞的话并不咄咄逼人,但她认真的态度让本来只是随意找个谈资聊聊的郝川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求助于身旁的女朋友。
  “额,落落你应该会竞争演员特招吧?你平时练习那么努力,换做是你,你觉得写个故事就能拿特招这公平吗?”
  一旁端着奶茶的顾落落发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她歪着脑袋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轻咳了两声回答道:“咳,我觉得,如果想要写出一个好故事,凭运气是不可能的。”
  发现桌上众人都在看着她,顾落落也丝毫没有怯场,她很自然地一手撩了下长发,一边理所应当般说着:“因为人写不出来超出自己阅历的故事啊。”
  “没有学习过艺术的人评价名着,很快就会被人看穿是在牙牙学语吧。没有失恋过的人,再怎么想象和共情也只会给人无病呻吟的矫情感。又或者从未经历过欺骗背叛的幸福之人,所写出来的伏笔转折真的能扣人心弦吗?”
  季秋辞有些意外地看着顾落落,她没想到这个好多心思都花在打扮上的女孩儿会说出这种话。
  “所以我觉得,如果艺术节的剧本真的非常优秀,那应该能说明编剧本人有相当扎实的知识和阅历吧。秋辞同学你也这么想的吧?” 顾落落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季秋辞。
  不得不承认,顾落落真的是相当有魅力的女孩。季秋辞尽管对她的第一印象可谓是相当不对,但她之后的举止谈吐,都表明这并非一个胸大无脑的肤浅女人。
  “嗯……顾同学说的与我所想很像。”而季秋辞也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家子气女人,当她认为对方说的话是正确的时候,她不会因个人好恶而违心评价。
  “叫我落落就好啦~”少女双手托着下巴,笑靥如花,大概就是形容这样一副表情吧。
  即使是季秋辞也没法在这种热烈的善意下冷着脸回应,“好的……落落同学。”
  “说到这个人与艺术表达的相关性,我们班今天的课题是选择一幅‘最符合自己想象’的名画来模仿哟。你们两个来猜一猜我和夏合选了什么主题吧?”顾落落开心的一拍手,顺着话题提出了一个类似默契挑战的游戏。
  郝川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心里想着:我一个历史系的你让我猜艺术品多少有些为难我吧。
  可面对女朋友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他只能干咽了一口唾沫,死马当成活马医的说道:“额……落落那么漂亮……我猜是……《蒙娜丽莎的微笑》?”
  顾落落笑容更加灿烂了:“哎呀,不愧是我亲爱的男朋友。”却并没有纠正什么。
  郝川夸张地做出了一副擦掉额头冷汗的动作:“呼……那必须的。”
  夏合当然也不可能不解风情地去指正什么,毕竟人家情侣间的互动。
  随后顾落落看向季秋辞:“秋辞同学,你猜猜夏合选了什么主题?”
  季秋辞轻轻白了一眼身边紧张的男孩儿,她一手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地说道:“以阿合这性子,会选的无非是《睡莲》……”
  听到这里顾落落嘴角刚要往上翘,就听那优雅的声音继续说。
  “或者《撑阳伞的女人》吧。”
  说完季秋辞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夏合热切的目光。那眼神看得她的脸颊轻轻染上了一层红晕,她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目光。
  看着对面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身边的男朋友,顾落落只觉得胸口有点闷。
  “欸?这是犯规吧!夏合你一定提前告诉她了!”她有些不依地说着。
  反应过来的木夏合也有点害羞,为了遮掩这一点他拿起旁边的菜单分别递给三人,试图岔开话题:“没有的事儿。来,大家看看吃些什么。”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季秋辞看顾落落的反应很显然自己猜中了。本来她心里应该是开心居多,可她突然回过味来,为什么顾落落一直在直呼自己身边男孩儿的名字,他们有这么熟悉吗?
  她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但身体先一步行动了。
  她没有接下菜单,而是轻轻扯了扯木夏合的衣袖,当他靠过来时则以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贴在他耳畔,轻声细语地对他说着:“你知道我爱吃什么,你点就好。”
  顾落落看着这一幕,几乎想要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但她凭借学校剧团女主演的定力生生忍住了。代价则是她狠狠地拧了一下身边男朋友的大腿,让毫无防备的郝川浑身一震。
  至于木夏合,他感受着耳畔传来的呼吸和幽香,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孩了,此刻他只能苦笑……
  ……
  随着夜幕降临,这场让四个人多少都有些疲惫的饭局总算结束了。
  两对男女互道了晚安便分开了。
  …
  在回去的路上,夏合并没有不知趣地提及季秋辞在顾落落面前那些‘宣示主权’的行为,而是问道:“小弦,你想要参加京城大学特招吗?”
  “嗯……”她理了理耳畔的发丝,声音很轻。
  “到时候我也不在你身边……我怕你照顾不好自己。”木夏合知道季先生是不乐意女儿离开家乡读书的。
  尽管少女来到这边之后从未提及,但可以想象父女之间应该是有过一番争论的。
  季先生对这个女儿可说是相当宠爱。因而虽然季秋辞外表端庄娴静,人也知书达理,可内里实在固执骄傲得很。嗯,这点季先生本人也一样。
  她来到这边,既没有带从小照顾她的姨婶,也没有让父亲的保镖跟着。父女两人未必没有点儿较劲的意思,比如‘我能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和‘我看你多久哭着鼻子回来’。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第一次来到异乡生活,其实哪儿有她表现得那么风轻云淡呢?
  不过好在还有夏合。
  木要武年轻时就上山下海到处打滚,虽然宝贝自己这小儿子得紧,但却从不溺爱。因而夏合无论是独立生活的能力还是经验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可就算是青梅竹马,两个高中生难不成还能明目张胆住在一起吗?所以木夏合平日里还是住在宿舍,但每个周末都会去季秋辞在校外租的小公寓帮她打理收拾。
  所以当听到身旁的少女打算在三年后继续留在这边后,他心底泛起了一阵担忧和心疼。
  “你连洗衣服之前得掏空衣兜都记不得,我要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边生活。”说着,长长得叹了一口气。
  听着少年这话她没忍住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记得了!我后来再也没有忘记过……”
  她轻咬着下唇,为自己辩解着。可此时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那天少年坐在地上,神情专注地帮她把衣服上被洗衣机搅碎的纸屑一个一个捏掉的画面。
  幸好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昏黄的路灯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红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胸口翻涌的情愫。
  “阿合……我没有在任性。”她认真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继续开口说道:“我只是……我不能呆在原地等你。”
  两人此时正好也来到了湖畔,或许是气氛所致,他们很自然而然地在草地上坐下来了。
  “三年很快,那之后你就要去追寻你的梦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可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平稳。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可你要带着天大的名头回来……那时候……”
  说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用河畔清冷的空气,来中和心中快要压抑不住的炽热情感。
  她强压下心中的羞涩,可还是直视着少年的眼睛说出了后面的话:“到那时候……我不能只是作为‘天才青年艺术家的妻子’而站在你身边……你能明白吗?”
  “小弦……”听着这几乎就是告白的深情话语,看着少女如水的双眸,木夏合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等你回来之后……是七年,还是八年,我不知道……但到了那个时候,别人看到你身旁的我,除了‘季家大小姐’这个头衔,我还是什么?”似乎也承受不住身前少年那热切的目光,她垂下了眼帘,轻声继续说着: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阿合,你总是迁就我。但我不允许……我不能允许那时候在你身边的是一个肤浅的,除了家世和年轻一无是处的花瓶……”
  她又重新抬起头来,这一次,虽然她的脸颊依然绯红,可她的眼神不再害羞地闪躲,而是明亮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必须要靠自己作出一些什么来,我必须要有自己的骄傲事业和成果,到那时……
  那时的我……
  我才能……”
  或许是少女的吐息过于香甜,亦或是因为晚风带来了不知何处的醉人味道,波光粼粼的河水在两个身影中间的反光越来越少……
  他们越靠越近……
  ……
  就在此时……
  ……
  “妈妈你看!有对大哥哥大姐姐在河边就快要亲嘴……唔!!!”
  一个穿破天际的童稚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正气急败坏地捂住儿子的大嘴,一边满脸通红地对着少年少女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这小兔崽子不懂事!我这就收拾他,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咱啥也没看见啊,没看见!”
  说着一把提溜起儿子飞也似地跑开了,空气中间或传来“老娘打死你个捣蛋鬼!!”和男孩凄惨的哭号声……
  ……
  经过这一番闹剧,两人只觉得脸红得快要冒气了,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呆在原地。
  “咳咳……阿……阿合……你快送我回家吧。”季秋辞拍了拍臀下的裙子,赶忙站起身来,却不敢转头看向少年。
  而木夏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嗯。”
  当他们在楼下分别的时候,木夏合只来得及说了句:“我周末来找你。”
  就逃也似地跑开了。
  …
  而当季秋辞回到自己的公寓里,她一下子失去力气地坐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感受着被夏合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木质质感,她双手捂着脸颊。
  “……羞死算了……”
  ……
  夜幕降临,城市这个巨大的幻想生物逐渐显露出它的第二幅面貌。
  街道两旁的窗户一扇扇亮起,另一边又一扇扇熄灭,就像是城市睁开眼睛。
  行人有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归家,有的则携着喧哗走向霓虹灯闪烁的酒吧与街角。
  远处车辆的轰鸣声低沉而连绵,与隐约间传来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如同巨兽的呼吸声。
  穿过高楼间的阴影,视角来到一栋不太起眼的宾馆。
  它的招牌在夜风中摇曳,缺乏维护的霓虹灯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尽头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窗外街灯透进来的微光,昏黄而模糊。
  地面上散落着青色的校服和短裤,间或夹杂着几件男女的贴身衣物,像是匆忙间被抛弃的思绪。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欲望的气息,而压抑的喘息则和外面的车流声交相呼应。
  “呼……啊……你要是……呼……你要是再带我来这种破地方,我就……啊!……轻一点……”
  一个好听的女声从床上传来,她似乎在抱怨对这里环境的不满。可话未说完,便被下体传来的刺激给打断了。
  而正在她胯下耕耘的男人并未接话,男人用手将女人的双腿大大分开,一边咬牙一边挺动着下腰。
  那两条洁白健美的腿实在太长,廉价宾馆的小床无法提供足够的空间,只见一条小腿不得不悬在半空中,就像一只随着男人的动作不断点头的白鹤。
  “呼……啊!……你……你今天怎么……怎么这么硬……啊……”女人喘息着,她一边感叹着今天男伴的勇猛,一边问道:“你……你该不会……在想那狐狸精吧……啊!……啊!慢点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心事,男人在听到女伴的话语之后更是狠狠冲刺了两下,把她顶得花枝乱颤。
  “呼……”男人此时终于放缓了节奏,准备调整下呼吸,以免太快结束战斗。不过他也并没有离开女人的身体,两人的下身依然紧贴在一起缓慢的摇动着。
  “呵呵……之前不还跟人家秋辞同学秋辞同学地叫着,背地里就骂人家狐狸精?”随着男性一手撩起沾满汗水的刘海,赫然是之前与夏合他们一起吃饭的郝川。
  而在他身下赤身裸体,胸膛起伏的女子自然便是我们的剧团女主演,顾落落同学。
  只见她一只手抚摸着身前男人的腹肌,一边轻轻喘气一边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得了吧……呼……你那眼睛都快长人家大小姐身上了……以为我没看见?”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一直在和别人小男朋友互动……人家有那种大家闺秀的大小姐当女朋友,看得上你这骚货?”说着下身使坏地一挺。
  “……噢~”顾落落话刚到嘴边,便被这一顶给顶了个烟消云散,只能仰起那漂亮的博子,从O型的小嘴里吐出一声呻吟。
  ”嘶……郝川你要死啊……啊!别闹!”看见女伴快要真的发飙,郝川坏笑两声还是停下了动作。
  “……呼……呵呵,大家闺秀……我跟你说……我一看到那季秋辞,我就知道她闷骚的很。”
  “噢?怎么说?”郝川对于床上的互动驾轻就熟,他并不排斥这种能增添情趣的对话,而且要说他对那个气质动人的漂亮大小姐没点儿兴趣还真是不可能的。
  “你看她穿的衣服,永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穿得和上世纪大小姐似的……啊……继续动……呼……”
  “遵命遵命,你继续说。”
  “啊……但我能看出来……她身材肯定不会平。啊……而且她这种女人……骨子里就有一股骚劲儿……啊!你怎么又这么硬了!”
  “那她如果是个骚货,岂不是我也有机会?”郝川一边说着,一边觉得下体坚硬如铁。
  “就凭你?就你那点学识和这狗屁性格,如果不是看你床上厉害我早就……啊!……慢……慢点!啊~!!啊!”
  看着顾落落那嘲讽的坏笑表情,郝川决定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季秋辞是不是骚货他现在还不知道,但他今晚必须要面前这个骚货学会尊重他。
  “啊!……慢点儿……啊!我错……我错了!呼……嘶……啊!”
  顾落落的小腹开始剧烈颤抖,明显已经高潮了。
  可郝川没有停歇的意思,听到身下女人的讨饶,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施虐欲望,他把顾落落翻过身来,令她下半身高高翘起,然后狠狠地插入了进去。
  “额……额啊……歇……啊!川……让我……让我歇……啊~!……歇一会儿……求……求你,啊!求你了……真的……啊!啊!!!啊!!!!!!”
  求饶没有换来怜惜,郝川反而像打桩机一般更加快速的冲刺着。
  很快,顾落落的下体喷出了一道透明的液体……她潮吹了……
  ……
  最后,当郝川终于发泄出来之后,顾落落已经高潮了三次。她现在的姿势没有一丝尊严可言,雪白的屁股颓然地落向一侧,散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不断起伏的身躯和呼吸声能证明她还有意识。
  郝川点起了一根烟,看着床上自己的杰作,想象了一下万一面前这个雪白的大屁股是季秋辞的话……
  光是想了一瞬间,他就感觉下面又硬了起来……
  ……
  【待续】
  —-----以下照常是作者废话--------  终于迎来了【秋辞】这部小说第一场肉戏,而想必也在许多朋友意料之中,首先为这场戏限献身的便是我们的女主演-顾落落同学。实在是辛苦她了。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14 04:53:50

(5)
  刚爬过山岗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几乎没有遮光作用的窗帘,轻轻笼罩情侣宾馆的房间中,像是一层薄雾。
  一名少女从床上悄然起身,她的动作轻盈柔和,没有惊动身旁呼呼大睡的男人。
  她坐在床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吐出昨夜的余韵。随后便拾起洒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对着厕所里沾满水渍的镜子整理好自己的模样,手指在微卷的发丝间划过,顺便带走了最后一丝的睡意。
  然后她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融入了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
  街道上,蒙蒙亮的天色之下是尚未熄灭的路灯。
  城市只有在这昼夜交替的短暂片刻才会偃旗息鼓,就像她只有在这种时间里才能沉浸在独属于自己的思绪中。
  她忍不住搓了搓冻得冰凉的膝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校裤改这么短。
  她双手插兜,一边活动双腿一边蹦跳着前进,为了稍微驱散寒意,就像是在跳一只幼稚的舞蹈。
  鞋底和地面碰撞的声响,回荡在这条唯有她一人的小街上,是轻松随意地鼓点,也是伴奏。
  …
  离开小街的时候,路边的早点摊已经升起袅袅白烟,包子的热气夹杂着豆浆的香甜在冷冽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停下脚步,目光在摊前的食物上游移片刻,最终买了四份早点。
  小心翼翼地装进袋子,一手拎起袋子并托在怀中。感受着那份温暖透过胸口慢慢传遍全身,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
  行人稀疏,大多睡眼惺忪,不过偶尔也会有匆匆掠过的不知为何奔波的早鸟。
  她不紧不慢地走进女生宿舍楼,轻声叫醒了看门的宿管大妈,解释着刚才出门买早餐,看阿姨在睡觉便没吵醒她,同时晃了晃手里的早点。
  在少女甜美的嗓音中,半梦半醒的宿管大妈便将其放了进去。
  …
  推开宿舍房门时,一名室友正喊着牙刷走出厕所,一人只穿着条内裤趴在床边翻箱倒柜,另一人则坐在床上大打哈欠。
  少女不等室友们说话,便高高举起手中的早点,用开朗明快地声音说:「锵锵!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啊?早餐!」「谢谢落落大人!」「你太好了!宝贝儿!」
  三个女孩立刻围着少女,千恩万谢地接过早餐。
  「哼哼~既然拿了我的好处,你们可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昨晚没回来哟。」顾落落笑吟吟地看着室友们收下自己买来的早餐。
  「落宝你这什么话……咕咚。你昨晚不是...咕咚。好好的待在宿舍的吗?咕咚咕咚」 一位身材微胖的女孩一边吞咽着早餐一边说着。
  「就是。就算是撕烂我的嘴,我也绝对不会说你昨晚找男人去了!」另一个则拍着胸脯。
  「尽胡说!谁找男人?!」少女极力否认,但依然不自觉地回想起着了昨晚,俏脸一红。
  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看见她这副表情,立刻起哄道,「啊!果然说中了!
  落落咱们可是高中生!你得注意安全啊,小心闹出人命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会出事的!」顾落落只能满脸通红地挥舞着双手试图驱散这个话题。
  ………
  ……
  …
  一阵玩闹之后,有室友问要不要下午一起去逛街,毕竟周末。
  顾落落则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呀,下午得去上舞蹈课。」
  「哎?又有课?」「周末还要练习也太拼了吧。」「落落从来不和我们出去玩。」
  「抱歉抱歉,下个月一定好吧!」
  总算安抚好了室友们,她轻盈地走过堆积着杂物的狭小空间,来到自己的床位旁。
  床头有一个小小的书架静静地伫立着,不大的架子上排满了整整齐齐的书籍。在书架背后的墙上一角,贴着一堆形态各异的小兔子贴纸。
  最靠内侧的是一本很陈旧的,蓝色封皮的《演员的修养》,而往后还有《舞蹈编导的艺术》和《舞台表演心理学》等,而在它们书脊的边缘都有着粗糙的褶皱。
  随着少女纤细的手指滑动,她将最外面唯一两本包着塑料封皮且写有编号的书取了出来,它们的封面分别写着《现代舞的创新与表达》和《世界戏剧史简述》。
  ......今天得去图书馆还书了......
  ……不过在这之前,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这么想着,便告别了室友们,前往宿舍的电话室。
  ……
  是的,在这个年代高中生拥有手机并非普遍现象,别说是在大洋彼端也才将将问世的「智能机」了,便是一般用于通话短信的手机,对于此时的学生群体而言都是相对奢侈的产品。
  尤其是住校生,想要与家人联系,通常要借助宿舍楼或教学楼里的公共电话。
  等待着电话接通的时间里,少女面无表情地靠在墙边。心里面想着的是待会儿怎么开口要生活费的事情。
  尽管交了个不怎么靠谱的男朋友,伙食上的开销减少了一些,但终究是大城市,物价比家里面想象的要高不少。
  随着一阵响动,电话的那头接通了,传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操着一口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喂?请问找哪个呀?」
  少女则用充满地方口音的方言说道:「妈~是我,落落。」
  「哎哟,乖乖,你咋样呀?在那边过的好呀?吃得饱不哟?」
  面对母亲一连串的问询,少女有些招架不住,赶忙回答道:「妈,莫担心,我好得很。都是有点想你咧,给你打个电话来。」
  「过得好都好,好都好。乖乖哟,你比你弟弟争气,考了个好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哈。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不要和别个起冲突哟,和同学搞好关系哈。
  」
  「妈你莫担心,我成绩好得很,班上同学都老喜欢我咧。」听着母亲的唠叨,少女脸上也浮现出无奈又温暖的苦笑。随后,她刚想说一下大城市的物价问题,就听到母亲说:
  「唉...还好你那边好好的。你爸哟,唉...这两天为了你弟弟的学校,简直要跑断腿咧。」
  听到这话,少女心里一紧,赶忙问道:「爸?爸他咋个啦?」
  「唉呀,也没咋个...就是这两天你爸到处给这个送礼那个送礼的,搞得焦头烂额。你那弟弟要是有你一半争气就好咯。现在好,怕不是真要去读个中专。」
  母亲的话令少女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宽慰着:「妈,你放宽心。男娃娃嘛,小天他这个年纪就是坐不住,静不下来。他还是懂事的。」
  「嗨呀,不说他咧......乖乖呀,你那边钱够不够哟?」
  听到这儿,少女刚想开口,母亲却紧接着说道:
  「你爸这几天买太多礼品送人了,家头暂时有点抠搜。下个月生活费晚两个礼拜给你打,要不要得哟?」
  少女紧咬着下唇,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免让语气出现波动,她用开朗的语气说道:「哎呀,莫得问题,我这边够用的很。你们好好的就行,莫担心我哈。」
  「那都好,那都好。乖乖,先不说了,电话费贵哈,你快去忙嘛。还有你一个女娃儿家家,在外面千万也要保护好自己哟,不要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娃儿混哈!」
  「妈,你放心!我安分守己的很,你还不信你女儿哟!」
  「我信,我闺女最乖啦。你读的是好学校,有面子,你晓得那些条件好的男娃娃都只喜欢洁身自好的妹妹哈,你今后可是要嫁个好人家的。」
  「妈!你在说撒子,早得很!我高中都没读完,嫁个锤子的人。」
  「我说你今后嘛,好啦好啦,真不说了,我挂了,你好好保重哈乖乖,妈想你得很。」
  「我也想你,妈,我挂啦,拜拜拜拜。」
  ………
  ……
  …
  听着耳畔的忙音,顾落落只感觉手里的电话听筒比印象中的要重很多。
  她甚至是有些吃力地才把听筒重新挂回了座机上。
  身子靠在墙边,良久也没有动弹。
  ……
  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书还是得还的。
  当她重新走出电话室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精神面貌。
  在迎面而来的学生眼中看到的,又是那个自信大方,走路带风的顾落落同学。
  ………
  ……
  …
  图书馆的空气理所当然地弥漫着一股旧书纸页的气息。事实上少女并不喜欢这股味道,尽管也谈不上讨厌,但会给她一种古老的,陈旧的感觉。
  她归还了书籍之后便步入馆内,尝试物色两本新的「营养」读物,希望能藉此暂时放空一下头脑。
  也就在这时,她在两排书架中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男生穿着墨绿色的外套,一条米色的裤子。头发浓密,但很干净,应该有每天洗头。少女看到他外套上的Gucci字样,还有裤子上不起眼的角落写着Louis Vuitton。内里的衬衣从这个角度看不见商标,但从面料来看肯定也不便宜。
  她注意到他拿著书的手指修长秀美,同时带有男生关节特有的分明感。
  他神情十分专注,全然没注意少女微笑着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少女看着眼前的背影,轻轻踮了踮脚跟,好像在比划他比自己高多少。当意识到男孩似乎只比自己高一点点的时候,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并用甜美的嗓音在他身后说道:
  「夏合同学~」
  听到耳畔突然传来的呼喊,木夏合吓了一跳,并下意识地向后靠去。当他意识到自己背后靠着的柔软意味着什么时,立刻触电一般弹开,并且像投降一样高举双手,满脸尴尬地说:
  「顾...顾同学?」
  看着面前少年红红的耳根,她突然觉得心里开心了一点。
  ……
  两人各自抱著书来到了图书馆的自习区。
  少女很自然地坐在了木夏合旁边的位置,将书本摊开在眼前。她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至少自己好像没有完全沉入书中的世界。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微妙的张力,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她刚将新的书页翻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刚才精心挑选的书籍有些失去了吸引力。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滑向旁边的少年。
  看到他紧皱着眉头的专注神情,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另一个娴静端庄的身影。她还记得昨天那个女孩的打扮。
  不像男孩儿身上姑且还在彰显商标的奢侈品牌(这当然是夏合父亲-木要武的品味),季秋辞身上穿的甚至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标志。只能从面料和剪裁看出来,一定是贵得吓死人的定制款奢侈品。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下贱。可她心里面更多的是愤怒。是一种对不公平而感到的愤怒。还有悲哀,对无力抵抗命运的自己的悲哀。
  这些强烈的情感就像蒸腾的水汽,推动着机械的活塞一般,令她向少年的方向探出了身子。
  少女的探身让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了一种微妙的程度,她的胸口几乎要擦到他的手臂。她的动作谨慎又暧昧,她的一缕长发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好奇地看向少年目前摊开的书籍,页眉上写着《质疑年代的塑刻》这种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标题。
  而木夏合此时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指尖在书页边缘微微用力,甚至有些泛白。他的脸颊早已充血,目光在书本和身旁的少女之间游移不定。
  他犹豫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他想挪开身子,保持礼貌的距离,却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显得过于疏远和冷漠。于是,他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泄露出自己的紧张心情。
  在通读了各类表演书籍并苦心钻研技巧的少女眼中,男孩儿的举动实在明显且好懂。
  「夏合同学看的书好难懂啊。」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不会引起馆内其他人的注意。
  同时她的吐息却很甜,甜到木夏合有些头晕目眩。
  可令少女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少年在一次闭目深呼吸之后,轻轻挪动了下椅子,以一种十分端正的坐姿正对着她说道:
  「顾同学,你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像你这么漂...漂亮的女孩儿应该要注意一下,额...那个,男女之防什么的...」
  一开始他的表情还十分严肃,目光坚定。可说着说着自己便面红耳赤,目光游移。
  顾落落微张着小嘴,愣愣的看着面前少年从试图说教到尴尬低头的表演。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股自内向外的笑意再也憋不住,她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可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场所,便捂住嘴抖动着肩膀。
  「顾...顾同学!我认真的!」木夏合压低着嗓音,有些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角落。
  少女用袖子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用调皮的语气说着:「你说话好像老头子呀。」
  看着少年还试图解释一些什么,她赶忙制止着说:「好吧好吧......
  听你的,木老师。」
  随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侧着脸,没有看向对方,一只手卷着自己的发梢一边问道:「不过...你刚才说」像我这样的漂亮女孩儿「?你的意思是觉得我漂亮咯?」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少年并没有害羞的表情,而是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当然,学雕塑的人自然必须要理解什么是美与丑的。顾同学既漂亮又有魅力这一点我是没有说谎的。」
  听到这容易害羞的少年用严肃认真的表情说出这番话来,这显然出乎了少女的意料。半响,她嘴唇轻启,用即使在安静的图书馆也不太容易听清的声音说着些什么,「......落。」
  「嗯?」
  「叫我落落.......不要喊顾同学什么的...可以吗?」她觉得这应该只是顺应气氛的演技,虽然她也不确定自己的演技是否真的好到了可以令耳根也发红。
  「额...这,那...落落同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听到这回应,她心想已经很足够了。现在必须见好就收,否则再让这暧昧的气氛发展下去,恐怕会激起少年心理防线的警惕。
  她完全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和季大小姐在少年的心中同台竞技,如果表现得太过激进,少年很快就会在对恋人的忠诚与责任心驱使下和自己划清界限。
  …「一个比较熟识的异性朋友」,嗯,暂时不能更多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
  于是她立刻向后靠在椅背上,与身前的木夏合拉开了距离。并且用很轻快的口吻随意问道:「对了,夏合同学下午有空吗?」
  「下午吗?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本来是打算看书到四点左右去买菜的。
  」少年一手摸着下巴思考着今天的计划。
  「买菜?我们学校宿舍有厨房吗?而且你居然会做饭?」这并非演技,顾落落是真的有些惊讶。木夏合穿的都是名牌,而且他的手比好多女孩子的还漂亮,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居然会亲自下厨?
  少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我爸教的。而且也不是在宿舍啦,是买菜到小弦的公寓去。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好好吃饭,所以周末只能靠我去给她做了。」
  「嚯...真好啊。」少女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她只是微笑着。
  「嗯.....所以,落落同学下午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只要那之前都可以的。」
  「其实是这样的...」听到少年的话,她立刻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去,开始解释道......
  原来顾落落每周六都会去学校外上舞蹈课,可上课的地方却是在当地一条比较有名的酒吧俱乐部街。
  虽然大下午的也不会有什么醉汉闹事,可对一个高中女生来说那种地方终究有点害怕。平日里自然是由郝川陪着去,可因为「某些」原因,郝川现在人还不知道醒没醒过来。  本来顾落落都在考虑要不要翘掉这一节课,但已经交了的学费令她十分心痛。而恰好遇见了少年,便想看他是否有空陪自己过去一趟。
  本来一开始听说是陪她去上舞蹈课,他还犹豫这是否有些不妥。可听到解释是因为安全原因,那身为男生自然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
  ……
  …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舞蹈教室的路上,穿过那条以夜生活闻名的街区。
  白日的阳光让熄灭的霓虹灯招牌更显得晦暗无神。紧卷的门帘则告知着窥视者,此时街道还在沉睡,狂欢的时分尚未到来。
  尽管现在没有醉汉闹事,街道却也并非宁静安详。
  一些尚未开门的门店旁,零星坐着几个身影。宽松的衣服,慵懒的姿态,在你看到他们空洞麻木的眼底之前,视线会先被外面那层敏感的神经质与戾气给撕碎。
  少女的脚步轻盈却带着不安,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那些混混,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的肩带。她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向身边的少年。
  这一次少年没有躲闪,他感受着少女紧贴着自己手臂的柔软肩膀,他步伐走得更加稳健,以传达令人宽慰的安心感。
  他挺直了背脊,挺胸抬头。回忆着父亲告诉他的,在面对那些下九流的混混时,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露怯。「那些脆弱敏感必须要依靠暴力才能维护尊严的可怜人,你自信的眼神都可能伤害他们的自尊心。」
  所以不要和他们对视,但也不要低头。
  察觉到身旁少女越发紧张的身体,他开口道:「别担心,这里是京城。他们可不敢在白天做什么。」
  听着少年低沉磁性的嗓音,顾落落觉得身体突然放松了一些。
  随后少年随口问:「不过落落同学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来上课?还是挺不方便的吧。」
  少女低下了头,用有些不太自信的声音回答着,如果不是因为此时街道足够冷清,木夏合几乎要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因为......因为便宜...」
  听到这个回答,少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突然街边的一个混混吹了个口哨,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十分刺耳。他察觉到身边的少女浑身一抖,似乎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
  他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将她搂在怀中,一边回过头去朝口哨声传来的方向瞪视过去。
  似乎被他可怕的眼神和气势吓了一跳,那个小混混眼神立刻躲闪了起来。可似乎马上觉得自己这样很丢人,又坐直了身体恶狠狠地看了过去。
  可此刻木夏合已经回过头去,搂着身旁的少女走到了目的地。小混混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说着什么「放你一马。」这种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嘟囔。
  ………
  ……
  …
  舞蹈教室坐落在一家夜店的楼上,通往那里的唯一路径必须经过楼下的入口。而入口处此时正守着一个脖子上纹着黑色蛟龙的大汉。
  他早就注意到了走过来的两人。他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在夏合干净的外套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向顾落落身上的青色校服。当视线扫过她短裤下的白皙膝盖和小腿时舔了舔嘴唇,最后停留在了她漂亮的脸蛋儿上。
  他缓缓站起身来,挡住入口,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恶心笑容:「小姑娘又来啦,咋还换了个凯子?缺钱啦?找哥哥我呀,我给你介绍份工作!」他的声音油腻而轻佻,带著明显的调戏意味。
  木夏合感觉到手掌中少女的肩膀僵硬了起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挡在了她身前。
  他的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地看向大汉,没有去在意他短袖下粗壮的肌肉。
  语气礼貌但沉稳地说着:「我们是来上舞蹈课的,教室就在楼上。请让我们过去。」
  大汉的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上下打量着少年,嗤笑道:「舞蹈课?你看到这牌子了吗?」荒唐人间「,你知道这店是干啥的?」
  少年调整着呼吸,继续礼貌地说着:「我们只是学生,来上课的。请你放我们过去。」
  可谁知大汉这次根本没接话,反而歪头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低头的少女,用一种调戏的语调说着:「小姑娘,你想学跳舞哥哥教你,包你练得第二天下不了床。」
  木夏合看不到身后少女的表情,但从她拽着自己衣角颤抖的手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
  他的胸口涌出一股怒意。他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压住了情绪。依然保持着冷静,可嘴里却说出了一段令人意外的话:
  「龙老爷就这么教育手下的?还是说你这条街不归他老人家管?」
  大汉听到这话面色一变,在一刹那间甚至有些煞白。他用明显动摇的声音说道:「你哪儿来的野小子??什么口气?你在说他妈些什么鬼话?」
  「我是木要武的儿子。你可以滚回去问问你家主人,当年龙老爷打江山的时候是和谁一起的。」
  大汉看着面前少年的镇定气场和锐利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摸不准对面什么来路,怀疑是不是在诈自己。可看着少年一身价值不菲的穿扮和临危不惧的气势,心里已经信了七成。
  片刻后,他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算了,老子懒得和小孩子计较,进去吧!」他的语气夹杂着尴尬和恼怒。
  少年也没有得寸进尺,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拉起身后少女的手,带着她迅速穿过入口,踏上了通往楼上的楼梯。
  一个脚步沉稳自信,另一个轻盈急促。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阴影中,大汉才坐回原位。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女的背影,如舔舐一般看着她小跑的双腿,和那短裤下也无法完全遮盖住的紧致臀型。可随后想到少年的眼神,一阵心悸又袭上心头,他带着不甘和怨恨地啐了一口。
  ………
  ……
  …
  当少年少女穿过两个拐角,来到一处无人的走廊时,少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低头鞠躬道歉着:
  「落落同学对不起!我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只是为了不让那些人渣来找你麻烦,希望你能理解。」
  顾落落愣愣地低头看着少年的后脑勺。在听到少年不再刻意压低嗓音的声音,以及发现他的耳尖有些泛红后,她突然感觉那个熟悉的大男孩形象又回到了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后她开始捧腹大笑,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说:「你装的好像啊...哈哈哈!」
  木夏合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而少女在迈着轻快的步伐即将进入更衣室前,转过身来。「那还得麻烦我们的木大少爷在旁边等我两个小时咯。」说着,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同时对他眨了下眨眼睛,补充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
  没过多久,少女推开更衣室的门。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袭纯黑色的舞蹈服,薄纱与绸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虽然时常看见她健美的小腿和膝盖,可此时才发现,她的大腿也是如此紧致优美,而往上的臀部则出人意料的挺翘。
  整个胯部如同一颗诱人的蜜桃,看的木夏合口干舌燥。发现少年试图躲闪却又如同被磁吸一般看着自己身体的目光之后,少女轻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心跳很快,而更令她脸红得是,她察觉到自己下腹隐约传来了一股热流...
  女孩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她的舞步带着举重若轻的轻盈感,每一个动作都信手拈来一般,恰到好处又行云流水。
  她专注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比以往更执着地想要确认每一个姿态的完美。可时而她又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眼神轻轻飘向男孩的方向。
  男孩坐在一旁,手中翻看着从图书馆借阅的那本令人难懂的书籍。少女完全无法理解《质疑年代的塑刻》这种鬼名字的书在讲什么东西,或许这本书真的很难懂,所以即便过了好久,他还在看前头几页。
  有那么几个刹那,他们的目光在镜子中不期而遇,而就像子弹时间一般,这些刹那总感觉过的非常缓慢。
  男孩的眼神带着欣赏与赞叹,那是艺术家对美的纯粹情感。但在那背后,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热切,索求,挣扎,或者说反省吗?少女不相信。少年恐怕自己也不完全相信自己。
  那一刻,镜子里映照得不仅仅是他们的身影,还有一些尚未启口,可或许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启口的秘密。
  ………
  ……
  …
  回去的路上,尽管天色已经开始微黄,也不知道街上的混混们是不是听说到了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们麻烦。
  但为了保证今后女孩再来这里的时候不会被人骚扰,少年还是一路牵着她的手走着。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混混,都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女孩。
  ……
  当他们刚离开这条街巷,便默契地松开了手。
  一路上两人什么也没说,一种微妙的气氛笼罩在彼此身上。
  道别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低头鞠躬,客气的样子看得周围的行人十分好奇,这是在闹哪儿出?
  ……
  少女与少年分开之后不久,很巧地撞见了回校的舍友们,四人便吵吵闹闹地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餐厅吃了晚饭。
  席间...
  矮个子女孩戳了戳高瘦女孩和微胖女孩,悄悄说着:「今天落落是不是有些怪...」
  两位舍友从美食间抬起头来,看向对面。
  ……
  顾落落正一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可明亮的室内灯光下,昏暗的街道在玻璃反光下应该什么也看不清才对。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在看任何东西,就是这样双眼迷离的盯着外面,时而俏脸微红,时而失落地闭眼,叹了口气。
  「确实有点奇怪...」
  「思春了吧...」
  「可昨晚不是才?...」「嘘!......」
  ……
  回到女生宿舍后,少女提着一篮衣物便前往澡堂洗澡。
  在哗哗的流水中,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胸部虽然不似内衣模特般夸张,但形状倒也饱满挺翘。
  一双长腿已无需赘述,不知成为过多少男生夜晚梦中的配菜。
  而当目光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下时,她脑海中浮现出少年的样子。
  手指不自觉地移了过去...
  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被人听到羞耻的呻吟。
  可就在她快要抵达顶峰的时候...少年的脸突然消散,取而代之充斥在脑海中的是母亲之前在电话中的话语:
  …「那些好的男娃娃都只喜欢洁身自好的妹妹哈」...
  她低垂着头...手指还放在下体上,可却没有再轻抚的动作。
  她轻轻拨开自己那光滑诱人的外阴,看着里面已经颜色已经有些深沉的小阴唇。
  那是频繁性行为造成的色素堆积。
  ……
  她蹲下身子,将头埋在手臂中,任由水流淋遍自己全身。
  ………
  ……
  …
  ———以下照常是作者废话——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21 03:40:31

(6)
  无论在老宅还是新公寓,季家大小姐通常与太阳一同醒来,并以洗漱后的一杯清茶开始一天。
  可遗憾的是来到这边后,没有姨婶帮自己提前沏好并放凉,她只得自己动手。
  亲手泡的茶叶,有着一种别样的甘甜口感,但偶尔......
  “啊...”
  她发出了轻微的吸吮声,似乎烫到了嘴。
  这在老宅中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其实对于季秋辞转到这边来读书一事,父女二人是有过一段争执的...
  ******************
  在书案上的青瓷笔洗倒映着女儿洁白长裙下摆的菊花暗纹。镇纸下压着的是王廷相《慎言》的线装书,朱砂批注洇出淡淡的红晕。
  季先生摩挲着玉扳指,指节敲击案面的节奏与身后的挂钟摆声重叠。女儿胸口的天蓝色绸巾随呼吸起伏,节奏一如十分钟前平缓,没有收到挂钟与敲案声的影响。
  是的,自女儿步入书房请安,并讲明要去异地求学的意向之后,他未发一声。只是就这么扶着额头沉默着。
  若是别人,在这云香缭绕的案前看季先生沉默片刻,便要冷汗淋漓地解释和反省自己来意。可此刻站在案前的人是季秋辞。
  她面对着父亲的沉默和压力,只是眼帘轻垂,连呼吸的节奏都未曾变化。仿佛她可以一直在这里站下去,而事实上也不会有人真的怀疑这一点。
  “.........”
  季先生何许人也?自然是明白女儿嘴里说着什么想要“自铸青锋,不借家族恩泽而锤炼己身”这种话,无非是为了她那小情郎罢了。
  木家的小儿子其实算熟识了,他多少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通文达艺的同时又不矜不伐,他很是欣赏。而木要武又是个能人,江湖规矩门清,庙堂路数也不怯,和他打交道很是省心。因此这些年来两家往来甚密。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反对女儿的心思才是。
  可婚嫁大事岂是儿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木要武再有本事,终究也就他这一代才开始发家,也不是高门血脉。若是把自己女儿嫁给暴贵之家,可要被人笑话是‘木门对竹门’了。
  “白家来问过好多次......我都推脱了,说你尚幼。”他揉着眉角,声音低沉,没有抬头看向女儿,“夏合那孩子...我是喜欢的,等你日后成婚,你们也未必不能再继续来往。”
  “我不会嫁入白家。”季秋辞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愤怒也没有哀求,她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意志。
  “他木家就指着这一个小儿子雁塔提名,从此登龙门!决计不会让他入赘!”他的语气开始带着怒意,“难不成要我把你嫁入竹门之家?!”
  “爹爹为何一直在提阿合。我此来说的便是我自己想要效仿易安风骨,女子也可,也应有所作为。与木家儿子有何干系?”季秋辞不为父亲的愤怒所动,反而用轻柔但坚定的语气应答着。
  “但你本可锦衣玉食,白家大儿也必奉你为掌上明珠,你又何苦......好,你说你想自铸青锋,可你要那青锋作甚?”他的眼神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疼爱的女儿,那股一家之主的气势也令人窒息。
  少女确很明白,此刻绝对不能向父亲示弱。她用那双认真的大眼睛与季先生对视着,她的语气真诚且平缓:“挽青锋以提剑,女儿也想当大丈夫。爹爹教我读圣贤书,带我见世间苦,可是为了让我仅做一人妇?”
  听到女儿的话语,他无言了一瞬。而自己那蕙质兰心的女儿没有放过这个破绽,她紧接着说道:“我知晓自己作为高门之女,有所责任。可如若真的只是期望我成为白家的乖媳妇,那爹爹又何苦教我读书识字,让我通读古今历史?扔我一本《女诫》不就足矣?”
  虽然知道这是女儿的小心思,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我怎忍心把你教作那等愚妇?!”
  听到这话,季秋辞立刻向前一步。她白色的裙摆此时像一朵绽开的百合...她握住父亲的手,目光含泪地说道:
  “爹爹疼我,女儿哪里不懂。可我到底是在无理取闹,还是真的能有所为,我总是想试试。”
  ………
  ……
  …
  看着一向稳重娴静的女儿,带着轻快飞舞的裙摆离开书房,季先生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女儿大了,留不住了...”他突然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
  可片刻之后,在他身后的屏风中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小,但腰杆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
  他是季先生的心腹,师长,挚友,保镖,也是知己。旁人只知他姓匡。
  这名男子看着揉着额角的季先生,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小姐和你很像。”
  “呵...”季先生没有回头,嗤笑了一声,“终究还是为了那木家小子。”
  “此不假。”顿了一顿之后,花白头发的男子继续说:“但小姐所言亦不假。”
  没等季先生回答,他的语气又带上了一些回忆,道:“就像当年你和老家主说要娶大夫人一样。”
  “.........”过了半晌,终究没有任何回应传来,花白头发的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
  当然后面那一幕季秋辞是不知道的。至于木夏合,她只跟他说父亲同意了自己转学,并伴随着一句“和爹爹说话好累,要一直咬文嚼字”的吐槽。
  ……
  自从来到这边一个人住之后,她学到了许多不曾想过的事情:
  比如地板原来是会堆积灰尘的,衣服也不会在扔进衣篓后自己变干净。
  做饭比想象的难很多,调料并不只有盐和酱油。
  书店的书有些少,但有好多从未见过想过的内容。
  这一切新奇的体验都令她好奇之余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好在有她的木家小子...
  她坐在桌边,屋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书页和笔记上。纤细的手指缓缓翻动书页,时而停下在一旁的笔记本上书写两行。她的字迹如同她本人一样,秀丽清风,飞白映雪。
  她眼帘低垂,在构思着新的剧本。可时不时地,却又抬眸看向厨房中忙碌的那个背影。锅碗瓢盆的轻响其实并未扰乱她的思绪,到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让她吸了吸那精致的小鼻头。
  少年的动作从容而熟练,那一手颠勺的技巧看得她很是羡慕。她回忆起之前自己尝试颠勺的狼狈结果,感觉有些不服气。
  ……
  当夏合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出来时,大小姐已经铺好了桌布并摆上了餐具。她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围裙,在听到他又一次‘不能和衣服放一个篓子哟’的提醒后,对他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夏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意识到自从少女搬过来一个月了,她学习得很快,虽然一些细节还有些笨拙,可她无疑很努力地在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了。
  看着自己用心搭配了营养和味道的食物被少女用优雅的姿势夹起,并消失在她粉色的小嘴中时,一种满足感充满了他的胸口。
  “我今天下午陪顾同学去了一趟虹街。”虽然自认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可木夏合还是觉得不应该隐瞒。
  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直到夏合觉得额头有些流汗的时候,她又垂下了眼帘,开始继续享用碗中那块红得发亮的红烧肉。
  当那块令人羡慕的红肉消失在她的唇中后,她轻抿了抿嘴唇,用十分自然的声音随口问道,
  “为什么是你陪她去?”
  “平日里是郝同学的,可今天似乎他生病了。而虹街确实也不太安全,既然碰见了就陪着去了。”听到少女发问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于是连忙解释到。
  “是龙老爷的那条虹街?她去那儿干嘛?”她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唇边的油脂,这动作更像是享用完法国正餐,而不是木式红烧肉。
  “舞蹈课。听说是因为便宜,周边其他好教室确实很贵。”看着少女一副打算点到为止的样子,木夏合提起筷子又给她碗里夹了三大块肉。
  看着碗中的食物,少女沉默了片刻,可还是重新端起了碗:“那你陪她去一趟没什么问题,为什么特意告诉我这个。”
  夏合摸了摸自己鼻子,有些心虚地说:“怕你误会。”
  享受着烹饪得恰到好处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少女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心中想的却是中午自己坐在阳台上小憩时,看见两人并肩离开校园的场景。本来还在盘算该如何旁敲侧击一下,没想到少年直接跟自己坦白了。
  “有发生什么?”可我们蕙质兰心的大小姐还是敏锐地从少年摸鼻子的紧张动作中窥出了一些端倪。
  “我报了龙老爷...和我爸的名字...”
  少年不是一个乖张跋扈的人,用父亲的话来说便是不矜不伐,克制有礼。所以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抬出长辈名头来找压人。
  季秋辞虽是高门小姐,却也不是只识阳春白雪的瓷娃娃。顾落落这种长相身段的姑娘走在虹街那种地方,会发生什么实在不难猜。而少年又说到自己搬出了长辈的名号,怕不是还来了场‘英雄救美’的俗套戏码吧。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说道:“怕我吃醋?”
  看着夏合忙不迭一地点头,她忍住想白他一眼的冲动。端起身旁自己泡的清茶,抿了一口。
  …这次又有些凉了...
  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她优雅地侧身靠在椅背上,“你什么性子我当然懂,你以为我们认识多久了,我自然不会...”
  她正要说出‘自然不会像那些小姑娘一样‘,可季秋辞侧眼看着少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于是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吃醋的。”
  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向阳台。
  “之前郝川同学邀请我去明天的联谊晚会,说什么只是请我和他去凑个数,晚上会送我回来。”
  而本来松了一口的夏合,听到少女的话有些错愕。
  “我本来告诉他我明天要在家构思剧本,不打算出门。”季秋辞的手正扶着玻璃门的扶手,回过头来看着夏合,轻声说道:“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随着她打开了阳台门,夜晚的清风徐徐吹入屋内。吹得她的裙摆飘扬。
  夏合觉得胸口被强烈的情绪塞满,他立刻站起来向少女走去。
  “我觉得我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她看见患得患失的少年,随着她的话语表情越发紧张,心中涌现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我明天不打算在家写东西了,我要出去...”
  她轻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的男孩儿满脸通红的紧张表情,看着他想要伸手拉住自己又不敢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坏了......
  所以她伸手拉住少年的领子,将他向前一扯...
  少年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双手扶在了阳台的围栏上。可这样一来,他便虚虚地将少女环在了他的怀中。
  他并没有真的碰到她或抱住她,而她则扯着少年的领子,抬头看着他。
  她的眼神盈润如水,他在等待着她那双薄唇即将吐出的话语...
  “...我要你明天陪我一整天,我们去约会。”
  面对少年错愕又陡然放松的表情,季秋辞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傻木头,看你的表情!”
  看着少女的春风笑靥,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瞧见他的反应,季秋辞一边帮他整理着被自己扯乱的领子,一边说道:“怎么?你难道以为我会说我明天要和他们去联谊?”
  “额...嗯...不会,当然...我只是担心你...”
  虽然少年语无伦次的样子很有趣,但她还是没好气地说:“就为了赌气让在意的人吃醋,故意跑去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后指不定还被人搞到床上去。你觉得这种蠢事儿适合我吗?”
  看着眼前少女那皱眉的表情,他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忍住了抱上去的冲动。“我...我明白知道你不会...”
  虽然衣领早已理得平整,但她还是没有松开放在他领口的手,“我知道你和顾落落不会有什么,但我确实吃醋了...”
  “所以我要你明天一整天都陪着我,别想跑。”
  “嗯...”
  ………
  站在阳台边上,季秋辞的发丝和裙摆一起在夜风中飘扬,看着下面正在离开的少年背影。
  回想起昨晚在河边被小孩子打断的浪漫气氛,她摸了摸嘴唇,无声地叹了口气......
  *****************************************************************
  在东岸新城的商业区边上,有一座开业才两年的新游乐园。
  初春的城市中人们还没从新年的懒散气氛中完全恢复。所以清晨的这里依然是人山人海。可即便是拥挤的人群,也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街边的一角。
  ‘枭虎’蹲在街边看着面前绕开自己的人群,得意之余又觉得衣服弄得自己浑身难受。他挠了挠脖子边上的猛虎纹身,又扯开了白色衬衫的领口,露出了大汗淋漓的深棕色皮肤和扎实肌肉。
  他完全不明白少主人为什么非要自己这些人换上西服,明明都是下水道的野狗,这不合身的衣服一套上,可不就正应了那句‘人模狗样’的俗话?
  在几个礼拜之前,自己和会里另外几条狗一起被派到了这座城市,还让接管了个劳什子夜总会。本来他对此有些怨言的,可这两天发现这大城市的女人质量一个比一个要高,皮肤好不说,一个个还都贼会打扮。
  知道手下野狗需要吃肉,所以少主人放话说,只要别引起龙老爷注意,别坏大事,随便想怎么玩都行。
  想到这里,袅虎呸地往地上吐了口痰。
  这话听着大气,但‘不引起龙老爷注意’说着轻松,意思可不就是不准用强吗。但不让用强,哪个良家妇女会送上门来?会所里那些浓妆艳抹的烂货也让人提不起兴致,他这几天整个人都要憋坏了。
  好在前两天有个手下跟自己说,楼上舞蹈教室里来了个特漂亮的学生妹。听送她来的男朋友说家境不太好。手下和自己保证,他有办法过段时间就把那长腿妹子送到他床上去。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实在受不了了今天就来到街上,想蹲在路边享受一下路过的各种美妙大腿。但千算万算,没算到现在才刚开春,哪里有姑娘会露着大腿出来?
  虽然天气依旧凉爽,但他还是憋得满身大汗。加之这幅一看就不好惹的块头和流氓气质,行人都离他远远的。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对面游乐园的入口处不知何时来了位顶极品的女娃。
  她穿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深色裤袜把两条美腿包裹得严严实实。墨绿色的格纹呢裙将少女美妙的臀腰曲线尽数拢住不让窥探。可枭虎阅女无数,从站姿和贴着大腿垂下的裙子轮廓就可以想象出来,这屁股光是在床上翘着的样子就能让一些废物直接交货。
  而且他敢打赌,那藏在白风衣和黑色高领毛衣下的奶子一定很丰满。想到这里,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脸,就直挺挺地站起来朝那女孩走了过去,完全不介意自己胯下支起来的硕大帐篷。
  *****************************************************************
  季秋辞翻过手腕看了眼表,意识到自己来的实有点太早了 。她有些不开心的闭上眼睛,并非因为少年还没出现,而是想到作为女士却比男方更早来到约会地点,这显得很不矜持。
  尤其是还有不识趣的社会青年试着来搭讪时,大小姐的脸色更沉了。
  不得不说她一身精致打扮,轻轻倚靠在红色巨大邮筒旁的样子,想要不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实在不可能。
  本来她端庄的气质在喧闹街道的衬托下,已然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冷漠。而能够无视这种拒绝气场继续前来搭讪的,无疑也是比较难缠的。
  少女看着面前男人脖子旁的虎头纹身,又发现了他胯下西裤被高高顶起的帐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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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枭虎来到近处才看清少女的脸。
  以他贫瘠的词汇量根本没有办法形容眼前的容貌,除了‘美’以外,他能想到的只有‘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见过的高傲和冷漠’这种很勉强的描述。
  不过此刻他只觉得浑身舒坦,见惯了女人阿谀奉承或惊恐求饶的表情,此刻面前这位少女紧皱着的眉头是那么可爱,而当她不小心用充满厌恶的视线扫了一眼自己的胯下时,他一阵抽搐,差点就射出来了。
  他只觉得少女瞪视自己的眼神就像实质般地在抚摸自己一样,简直神清气爽。
  就在他刚打算拿腔捏调地伸手邀请这小美女时,一个提着纸袋的男生挡在了自己和对方面前。
  他有着一头浓密干净的头发,身材均匀但没什么肌肉。提着袋子的左手手指又白又长,比女人的还漂亮。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虽然能察觉到一点点的紧张,但总体十分冷静。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虚张声势的蔑视。他的右手放在兜里,那姿势让枭虎觉得他八成是捏着什么利器。
  本来这种小屁孩就是拿着把大砍刀,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可他发现男孩的视线从自己脸上转到了脖子,而此刻他眼里最后一点紧张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如同在观察石头木头一样的感觉。那种仿佛通过皮囊观察骨肉的样子让他一瞬间觉得颈后的汗毛直立。
  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要拉开距离摆出架势。
  在旁人看来,这个试图骚扰漂亮女学生的大汉只是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生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看到他后退的动作,那个男生依然没有放松他收在兜里的右手。
  枭虎此刻则突然惊醒过来,刚才他差点就要在大街上和人打起来,而如果这男孩真掏出一把刀子,无论男孩事后有多少麻烦,引起社会注意的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明白这点,他嗤笑一声,直起腰杆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了。临走之前,就像每一个不得不暂时退场的反派一样,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少男少女的样子,并伸出两根指头隔空点了点他们。
  少年沉静的表情并没有随着枭虎临走前的挑衅威胁而变化。直到看着壮汉消失在人群中之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副有点抱歉的笑容转过身去对身后的少女说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啦,想着早上门口排队还挺冷的,刚才就去买了份早饭。”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纸袋。
  而那冷漠少女自从少年出现之后,身旁拒绝的气场也消失了。看见少年嬉皮笑脸的样子,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径直向检票口走去。
  *****************************************
  虽然长长的队伍前进得十分缓慢,但季秋辞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豆浆,心里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儿还是冷冰冰的,在表达着因为少年没有提前出现,而让自己遇上那般恶心事情的不满。
  可在那带着笑意的温柔注视下,她的脸上的寒冷还是在淡淡的绯红中逐渐解冻了。
  考虑到周围都是人,于是她只能对着他低声说道:“我讨厌你...”
  看见笑得更开心的木夏合,她正想该怎么教训这得意忘形的家伙,此刻又想起刚才少年的表现,她很在意地问到:“你刚兜里拿着什么?”  只见夏合从兜里拿出一个比手掌略长,像画笔一样,只是笔头部分换成了一节斜头刀刃的工具。“我出门了才发现它在兜里。”
  少女目瞪口呆的带着这把雕刻用的刮刀。虽然刮刀是很锋利,但刀身部分只有短短两三厘米,想要用它来自卫实在有些痴人说梦。此时一种后怕的心情涌上心头。
  她扯了扯少年的衣袖,轻轻说:“阿合......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但你别和人打架,我不要你受伤。”
  少女的话让夏合心里很温暖。不过他并没有回应少女的请求,只是轻声回答道:“我保证不会轻易涉险的。”
  不会轻易涉险,可若是有不得不涉险的理由呢?她听明白了少年的言下之意,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脸去,轻轻把身体靠在了他的身上。
  在熙熙攘攘的队伍中,两个年轻人互相倚靠着,享受着这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小空间。
  ………
  虽然人很多,入园速度却不慢,两人很快就通过了检票口。现在听起来可能有些意外,但在那个年代游乐园进场是不用安检的。木夏合衣兜里的刮刀也并没有被发现,否则还真可惜了一把好工具。
  “乐园的门票也是要钱的”这句话还是不能太早告诉孩子的。作为梦想的载体,穿着各色布偶外衣的工作人员正使出浑身解数与小朋友们互动着。
  广播里欢快旋律切换的间隙,则总会传来提醒父母照看好孩子,提防人口拐卖的告诫。
  园区里甚至还有穿着校服出来约会的其他学生情侣。可能是刚过完年,大家都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门口摆满了各种烘托气氛的小商贩,夏合询问着身旁少女的意见要不要去卡通人像的摊位让师傅画个大头像,得到的却是“有你在,我要别的人画我干嘛?”这种令他哭笑不得的回应。
  他们甚至还看到了一个起码得有一米九,甚至可能有两米的胡子大汉,拎着小朋友们把他们扔上空中,然后再一个个接住。
  少女瞪大了眼睛,轻声说:“真不怕摔着呀...”
  兴许是他那一身在红色大袍子下也足够夸张的身体轮廓给人以一种安全感,他身边围满了排队等待的孩子们。
  ……
  小心地让开奔跑的孩童,两人来到了这个园区著名的云霄飞车下面。
  木夏合用手掌在额头搭起一个遮阳棚,看了下那几乎垂直的滑落坡度,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而一旁的季秋辞则用带着羊毛皮手套的小手遮住嘴巴,看着那夸张的坡道,双眼越来越明亮。
  没有男人可以在看见女伴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后还能逃走的不是?所以就算再怎么恐高,木夏合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
  这当然不会是他第一次陪大小姐来坐过山车了,尽管今天这一个看起来格外刺激。
  当载具在链条的拉拽下‘咯噔咯噔’地向上攀爬时,他不得不倚靠深呼吸来平复心跳。好在,他心里想着,他有自己的独门方法来克服高空带来的恐惧。
  ……
  当身体开始感受到失重时,他无法控制地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他顶着拂乱了头发的强烈风压,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向身边。
  大小姐此刻正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开朗的笑意。
  虽然她平日里的端庄姿态很美,悠然自得的轻声细语也总是自信清晰。可在这没有其他人注视着她的高速空间中,她正与后方座位里的其他游客一样尖叫与笑闹着。
  看着她这幅或许还没有其他人见过的,如同普通少女一般的模样,夏合心里面只觉得...
  …很迷人。
  而他就这么沉浸在这份心绪中,不知不觉迎来了项目体验的尾声。没错,这就是他用来克服恐高的独门办法。
  ……
  当季秋辞从载具上下来时,虽然俏脸通红,可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装,娴静稳重的气质又回到了她身上。不会有人知道,刚才划空而过的欢笑声中,短暂地承载过什么。
  除了...
  她轻轻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什么也没说,便拉着他一起去看自动抓拍的照片。
  当看见载具向下冲刺的抓拍瞬间,少年紧闭双眼端坐在座位上的样子,她二话不说就把照片买下来。
  对此木夏合只能无奈地摇头。
  不过少女终究是心疼少年的,她以肚子饿了为由,两人一起来到了园区中心的巨大就餐区。
  她优雅地翘腿侧坐着,一手托腮,看着夏合狼吞虎咽地吃着一整盘咖喱猪排饭。她说:“其实那些刺激的项目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说好了今天要陪我的大小姐一整天,那就不能逃跑。”少年也开玩笑似的回应道,说着满足地放下了干干净净的空盘子。
  她看着少年嘴角的饭粒,拿出手帕帮他轻轻擦掉。她幽幽地说道:“你总是迁就我......”
  本来随着她动作而有些害羞脸红的少年,突然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疑惑地看向少女身后。
  她随之也转过头去,可除了来来往往的喧闹人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可这时木夏合突然坐到她身边,并向一个方向伸出手指。
  季秋辞还没来得及为少年突然的靠近而做好准备,就听见他压低声音对自己说:“小弦...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儿吗?”
  他的声音此刻非常低沉严肃,而连带着被这种气氛感染,她立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她确实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儿。而要说印象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呢?那就是前天晚上在河岸旁大喊大叫破坏了她和夏合浪漫气氛的小屁孩。
  可她还没来得及感到生气的情绪,就立刻发现了一些情况不对的地方。
  *****************************************
  小男孩儿的神情显得有些呆滞。他穿着一件干净好看的黑白色小夹克,可膝盖附近又有泥土和擦破皮的痕迹。白色的运动鞋脚背上也脏脏的。
  而更重要的是,当时在他身边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在附近,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材肥胖穿着破旧棉袄的中年女性。
  这名中年女性自己面前放着大堆的炸鸡薯条,正在大快朵颐。而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拽着小男孩儿,在其面前则只有一盘土豆泥。
  很快中年妇女就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食物,随手在身上擦了擦。看见小男孩儿还是呆呆地并没有动自己盘中的食物,哼了一声,也没理会就拖起他向外面走去。
  小男孩儿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般跟在她身后。有时则会突然下坠一般重心垮在地上,这时那中年妇女则会很不耐烦地把他拖起来,并伴随着一阵打骂。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出口附近的林荫道时,一位非常漂亮的少女拦住了她。
  即使是这位没读过书的中年妇女也能从衣着看出来对方肯定是富家子女,而她此刻正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但非常柔和的笑容搭话:
  “您好,抱歉打扰一下。我注意到您孩子的外套非常好看,想请问一下是在哪里买的呢?我的小侄子马上要过生日了,我在想也给他买一件类似的。”
  *****************************************
  这名少女自然就是季秋辞。
  她和夏合发现了这名小男孩儿后,都觉得情况并不太对,他们立刻想到了或许是人贩子。可他们并不十分肯定是否就是当日见到的那小男孩儿,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真的是拐卖。
  不过本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方针,他们决定有必要试探一下。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让人贩子伤害到小孩儿,由女生的季秋辞上前去搭话可以避免激起对方的警惕心。木夏合则发挥体能优势跑向最近的服务台,寻求警卫力量的帮助。
  中年妇女听着少女的问话,很明显有点呆住了,嘴里嘟囔着一些季秋辞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正当少女有些苦恼无奈的时候,她发现被那妇女紧紧牵住的小男孩儿抬头看向了自己。
  他本来呆滞无光的眼神在看清自己的脸后慢慢变得清澈起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突然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啊...”
  “啊...你...那天的大姐姐!”看见小男孩儿的反应,季秋辞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中年女性肯定是人贩子。但现在不能激怒她,必须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稳住对方。
  可就在这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着浓重口音味道的普通话:“小姑娘有什么事呀?我婆娘嘴巴不利索,你看孩子也累了,我们想早点回家休息了。”
  只见一个极为邋遢的中年男子挠着肚子走了过来。
  ……有同伙。
  心里面这么想着,少女正打算与他们拉开距离,却发现退路被男子堵住了。
  走得近了,那邋遢男子才发现面前的姑娘漂亮得不像话。他露骨贪婪的眼神让少女觉得十分反胃。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少女轻轻按压手机旁控件的动作。不过即使注意到了,从未见过智能手机的男子也并不懂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少女快速权衡了一下此刻放声大叫的后果,那男子虽然对她充满了贪婪的样子,但动作十分谨慎,完全堵住了自己跑回大路的方位。而且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胸口的领子里,她可不信做这种掉头生意的犯罪分子兜里也是一把刮刀。
  此刻她十分感谢礼仪老师从小对她的严苛教导,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容还是足够自然:“我刚才在和您太太说,你们孩子的外套十分好看,我想请问可否告诉我是在哪里买的?我打算送给我小侄儿一件。”
  男子此刻正沉浸在面前少女的美貌中,听到她的问题,突然恶向胆边生,心里面冒出来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他用自认为最友善和蔼的声音说道:
  “哎呀,小姑娘喜欢这衣服?巧了不是,咱家就是开服装店的,是自个儿进的货。我们车子后座刚好还有几件儿,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儿?”
  男人那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脸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么恶心吓人。
  季秋辞的目光在小男孩儿和两个大人之间快速扫视,最后停留在了小孩儿恐惧又颤抖的眼睛上。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好...好啊,可以请你们带我去看看吗?”
  “喔喔,那快,这边请这边请~”那男子让中年妇女拖着小男孩儿在前面带路,自己也走在最后面。
  季秋辞不敢走太慢,因为那男人恶臭的气息几乎就快要从背后贴上来了。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智能手机的分享定位功能有在好好运作...
  因为此刻正在正午,无论是要来还是要走的游客此时都是最少的。所以停车场也并没有多少人。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辆破烂的面包车旁。
  季秋辞此刻十分后悔自己为了搭配得好看而穿的马丁靴,厚厚的鞋底让本就不擅长运动的她明白自己绝对跑不过这邋遢男子。
  中年妇女已经开了面包车的侧门,那男子背着手站在季秋辞身后,眼神不住地在她的腿和裙子附近徘徊,同时催促道:“小姑娘进去看看呀,衣服都在车上呢,快上去看呗。”
  少女浑身每一寸肌肤此刻都无比敏感,在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绷紧着。一滴汗水顺着脖子流进了领口。明明是凉爽的初春,可此刻自己却像是在炎热的夏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般。
  ………
  (未完待续)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26 03:49:31

(7)
  在两人分头行动之前,季秋辞就给出了一些预案。
  「如果确认是误会,我会打电话给你。如果有问题,我会给你发短信。而若是对方表露出攻击性或是有同伙……」她轻轻握住了木夏合的手臂,安抚着闻言紧张起来的少年。睁着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抬头看向他,神情无比认真:
  「我会用紧急模式给你分享定位,阿合,那时你一定要冷静,不要急着自己来找我。报警也好,寻找保安也罢,先让专业人士来到现场。」
  *****************************
  当木夏合飞奔到服务站台时,兜里手机也恰好振动起来。
  他顾不上调整呼吸,立刻取出手机放在眼前,屏幕上像脉搏一般跳动的红色定位点让他觉得周围空气一下变得粘稠,肺部在嘶吼着寻求更多的氧气。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剧烈奔跑之后的这个动作使得周围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耳中暂时只回荡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持续了大约4-5秒,他缓缓地把胸中的浊气吐了出去,周围的喧嚣声逐渐恢复。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也冷静了下来。
  服务站台里的一名年轻姑娘好奇地看着这个干净好看的大男孩儿,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去询问一下,便看见他径直向自己走来。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和那大步流星的气势让这位姑娘一时有些脸红,可还没等她来得及乱想,就听见少年用急促但清晰的吐字说着:「园里有人在拐卖儿童,我的女...我的同学在和他们周旋,她有危险,请以游乐园名义尽快报警!」
  那姑娘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也一并紧张了起来,可当她理解对方话语的意思后,第一时间却没法立刻相信。毕竟叫警察这种事情,对游乐园的正常运营肯定会造成影响,万一是误会的话,自己的经理会不会责怪自己?
  「额,这位同学,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呢?」
  看着她不太相信的样子,木夏合立刻补充更多细节道:「有个小男孩儿膝盖有伤,神情也很萎靡。身旁大人衣着与他并不搭调,而且大人对孩子的状态一点都不在意,也十分粗鲁。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一起人口拐卖!」
  「但万一是误会......」
  听到这里木夏合觉得血液一下往头上涌了去,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继续尝试说服对方,不过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可万一是真的呢?晚一秒种报警,就多一分危险,对了,你看,这是我同学发过来的定位!她现在没有办法和我通话,他们正在往停车场移动,你觉得这正常吗?」说着他掏出了季秋辞之前买给他的那台智能手机,将画面展示给对面看。
  「手机可以定位?...这什么高科技,不是游戏吧?...而且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大声?你凶我干嘛?」
  「你...!」就在木夏合觉得自己的涵养和耐心已经来到了临界点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褐色风衣的大叔站在自己身旁。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下巴胡子拉碴,头发有些长,被定型水很随意地拢在脑后。
  乍一看之下有些不修边幅,可细看会发现胡子边缘修剪得还挺整齐,衣服虽然旧也并不脏。他的手掌十分宽大且粗糙,正牢牢的按在木夏合的肩膀上。
  「别着急,年轻人。」他的嗓音十分沙哑低沉,感觉应该没少抽烟。可能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沉稳,木夏合侧头看着他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只见风衣大叔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快速在服务台姑娘的眼前晃了一下便收了起来:「便衣警察。请协助我们以园区名义报警,并且对支援的警力提供必要帮助。园区的安保人员呢?请安排他们立刻封锁停车场的出入口,阻止其他游客靠近。」
  可能是被风衣大叔过于镇定自若的气势和语气感染,虽然完全没有看清那证件上写的是什么,那姑娘还是有些慌慌张张地照办了。
  看着她终于开始打电话,夏合松了一口气。道了个谢就打算赶快跑去停车场,可被风衣大叔叫住:「年轻人你等等,你这么跑过去会打草惊蛇的,让我和你一起。」
  ***********************************
  两人快步向停车场前进,一路上只来得及进行了简单的信息交换和自我介绍。
  风衣大叔自称为「宏」,没有说这是姓氏还是名字,「看你年纪小,可以叫我宏叔。」看着他那张胡子拉碴的方脸,怎么着应该也有三十好几快四十了,夏合倒也没反对。
  他提到最近市里确实发生了几起儿童失踪案,根据经验,游乐园是儿童诱拐的高发区域,所以趁周末前来蹲点一番,没想要还真遇见了疑似事件。
  不过当木夏合质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便衣警察时,他只是打了哈哈。
  也就在此时他们恰好碰上了闻讯赶来的安保队。安保队长是个有些秃头的发福中年人,他的表情不知为何非常兴奋。
  他首先称赞了木夏合的快速反应,又对手机定位的功能啧啧称奇。并把胸脯拍得邦邦直响,说着什么「一切交给我们安保队,定叫那人贩子有来无回!」这种令人不安的话。
  **************************************************
  季秋辞意识到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没有更多游客进入这片区域,看来夏合确实收到了自己的定位并且采取了行动。
  她心里面刚松了一口气,就感受着身后那股恶臭的气息越靠越近。这种毫不在意个人卫生的中年男性气味让她胃部一阵抽搐,一种从脚尖传到头顶末梢的颤抖让她如同膝跳反应一般立刻向旁边跳开了一下以拉开距离。
  可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动作会令那邋遢男子产生警觉,果然,他那令人恶心的面孔开始逐渐露出疑惑和怀疑的神情,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不过在他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季秋辞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用最标准的笑容说道:「啊,我想到您儿子的膝盖受伤了,我包里有创可贴,让我帮他处理一下吧。」
  说着,也不等男人回答,便径直穿过他来到了小男孩儿身旁蹲下。
  「啊?我儿子?哦哦,你说他啊,哦,对,是我儿子。」当少女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那股清新香甜的气息让他差点没有忍住想要伸手抓住她。
  看着少女确实好像没有意识到什么的样子,他挥了挥手让那位中年妇女前往驾驶室,准备一会儿就驱车离开。一个小姑娘和小崽子再怎么也不可能在他一个大男人面前讨得了好,有其是自己怀里还有把匕首的前提下。
  可随后他的视线就开始跟着少女移动。尤其是当她一手整理着裙子下摆蹲下后,那被格纹呢裙包裹住的下半身和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他几乎是在用视线舔舐那漂亮的弧线,只感觉开始口干舌燥。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得体优雅的蹲姿竟然也能引起男人的欲望,但幸运的是背对着的她此刻无需被那凝视打扰。她从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了一个带着可爱兔子头像的创口贴和酒精贴纸,轻轻撕开包装。
  小男孩儿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如同天使的大姐姐温柔地帮自己处理着伤口。
  可酒精清理伤口的激烈痛感让他正要大叫出声,就听见那大姐姐说道:「男子汉要勇敢哟。」
  于是他的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忍住了即将滚落的泪水。
  「好孩子。」季秋辞为小男孩儿的膝盖轻轻贴上了创可贴,看着他骄傲坚毅的眼神,心中除了同情,还有正常人面对幼儿时的责任感。她下定了决心,要为男孩儿创造逃跑的机会。
  她注意到了身后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那几乎溢满而出的欲望让她恶心反胃的同时又让她发现了一线机会。她伸手抚摸着小男孩儿的头。凑近了他的耳畔,轻声说:「一会儿姐姐给你信号,你就一直往那边跑...」
  看到小男孩儿认真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她又捏了捏他肥肥的小脸蛋儿,少女冰凉光滑的手指弄得小男孩儿十分脸红。
  身后的邋遢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少女在对小男孩儿耳语,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少女弯腰摸头时不自觉翘起的,长裙包裹下的完美臀型上。
  是的,季秋辞故意没有站直身体,这是她此刻唯一可以利用来令男人分心的优势。这个动作本来也不算轻佻,毕竟她只是弯腰摸了摸面前孩子的脑袋。可那有些下塌的后腰,无疑是主观地强调了自己下身的曲线。
  即便目的是为了帮助小男孩儿脱离险境,可这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主动性,依然令她羞得快要无地自容。而更令她难以接受的却是...
  …我都没有在阿合面前摆出过这种姿态...
  这想法甚至令她产生了愧疚的感觉。而为了驱散这些扰乱她思维的情绪,她立刻直起腰杆并转身,就像身后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拍了拍臀后的裙子。
  看到少女隐隐有护住小男孩儿在身后的架势,邋遢男子开始察觉到不对,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面前的少女脱下了外套的短风衣披在了小男孩儿的身上。
  而她那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正含蓄却准确地勾绘出少女上身的体态。密织的上等羊毛下未曾露出一丝肌肤,可那胸部的轮廓却分明饱满圆润,并不夸张却足够诱人。
  季秋辞几乎是带着奔赴火场一般的心态强忍着不让手臂遮住胸口。平心而论,她此刻的打扮没有任何暴露的成分,甚至可以说得上足够保守。
  但少女年轻美好的身段在那恶心男人毫无掩饰的欲望注视面前,宛如赤身裸体,蒙受着近乎实质的冒犯和羞辱。
  上涌的血液令她的思维变得敏捷而清晰,她开始观察并分析周围有什么可以被利用来制造机会的东西:
  离自己约20米的灭火器?太远,而且对自己来说太重...
  旁边车内的高尔夫球杆?自己没有破窗的手段...
  包里的发卡?杀伤力太低,而且更可能激怒对方...
  广播?自己没办法控制不说,震慑力也不够...
  环绕着停车场的云霄飞车轨道?背后这一段恰好很低,等一下...
  刚想到这里,却听见在停车场远处的入口方向传来个一道尖锐的男声大叫着:「那边的人贩子听着!不准动!乖乖投降吧!!...」
  ………
  ***************************************************
  木夏合和风衣大叔同时僵住了伸出去的手,他们不约而同地试图阻止安保队长愚蠢的大喊大叫,可惜慢了一步......
  那立功心切的尖锐喊话划过了停车场寂静的空气,也扎破了季秋辞费尽心思维护的场面泡沫。
  时间在这一刻开始变慢了......
  邋遢男子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暴露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连滚带爬跑回车上,可刚转身了不到半秒,他就想起来面前有两个可以利用的人质。
  而季秋辞没有漏看他这一瞬间的迟疑,立刻推了一下小男孩儿并大声喝道:
  「跑!」
  小男孩儿此刻并没有像一些蹩脚故事中的碍事包一样犹豫,而是很干脆地向入口处的人群跑去,只是不时回过头来担心地看着那个勇敢的大姐姐。
  此刻驾驶位上的中年妇女急忙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中,季秋辞瞥见了人群中的木夏合。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少女的身躯,她发现这一刻恐惧竟能离自己而去。
  很清楚自己无法在安保力量来到身旁前与男子拉开足够的距离。为了令他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而不去追逐小男孩儿,她把手里短风衣朝着他罩了过去的同时,她竟然往远离安保方向的停车场另一侧跑去。
  遭到戏弄的男子气急败坏,他拔出匕首,划破身前罩来的外套,嘴里喷吐著恶臭的飞沫面色狰狞地向少女扑去。
  ****************************************
  木夏合在人群中与季秋辞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就动了起来。
  他压低身体,借着人群和其他车辆的掩护,向侧面狂奔而去,划过一个半圆试图从侧面接近。
  他看懂了少女在动手转身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眼神。身周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感觉自己奔跑的姿势有点像是压弯的摩托。
  当他超过最后一排汽车的时候,刚好看见那名男子追上了少女...
  男子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则粗暴地拉扯着少女,直到将她环住并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
  愤怒至极的男子在抓住少女之后,嘴里嘟囔着肮脏的咒骂。这一刻愤怒以及落网的恐惧同时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看着被夹在臂弯中的柔弱少女,闻着她发丝间清新的花香,动物的本能令他胸中萌生了一种接近临死前的欲望。
  他的左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少女青涩但饱满的右侧乳房,几乎是带着惩罚性质地用力揉捏着。
  正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窒息于男人恶臭的体味时,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和剧痛让季秋辞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她的喉咙甚至没有办法发出一声完整的呼喊...
  随之而来的羞耻与愤怒几乎将她吞没,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乱了阵脚的时候,她必须,她必须冷静地等待机会...
  因为她相信她的少年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他一定正在救自己的路上..
  .
  她用所有的精力专注于身后的动静,竭尽全力无视自己还在发育的敏感乳房传来的剧痛与耻辱触感...
  *************************************
  中年男子发狂一般挥舞着匕首,斥退着小心翼翼围拢过来的安保队。
  「宏叔」则站在人群面前张开双手,阻止他们进一步靠近激怒对方以伤害到人质。
  当他看到那男子开始轻薄羞辱怀中的少女人质时,他紧咬的下巴令额头青筋暴起,可他还是不得不大喝着让那些缺乏应对经验的保安不要再往前进了...
  ………
  而当木夏合看到男子的动作时,意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不,并非没有愤怒,而是已经完全突破了临界值的情感使得他的情绪几乎归零。
  此刻的他对自己必须采取的行动没有了一丝犹豫和负担。他像一只豹子一样,压低着身子潜伏在侧面的汽车阴影中。
  距离三十米,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突然跑过去的距离,除非有什么事情的发生极大影响了男子的判断力......
  ************************************
  当那疯狂的男子嘶吼着再不让开就要杀人的时候,季秋辞微微睁开了眼睛,透过男人挥舞着的右手,看见了隐藏在阴影中的木夏合。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在远处传来了她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的动静...
  那是钢铁的车轮与轨道摩擦的剧烈震颤,以及以340米/秒的速度持续叠加迫近的尖叫声...
  游乐园的招牌项目「环园云霄飞车」正在飞速通过停车场这一侧,而这一段最低的轨道处正是季秋辞试图逃跑的方向。
  头顶震耳欲聋的尖叫和轰鸣声瞬间盖过了男子的声音,也令他不自觉地抬头看去...
  就是这个瞬间!
  木夏合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向右腿流过去,他相信自己从未以如此快的初速度爆发起步过。但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远处那名少女,而她也正直直地注视着自己。
  在她的视线中,少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羽毛一样轻盈,他的双腿以完全无视后果的频率摆动着。
  云霄飞车载具上游客们兴奋举起的双手,在停车场的地面上划过了如同斑马线一般飞掠而过的影子。
  而忽明忽暗光线下,令男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旁边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少年。
  就在他有所察觉,想要转过头去的时候,怀里的少女此时抬起了右腿...
  马丁靴厚厚的鞋底虽然令她难以奔跑,可此刻那扎实的质量却化为了少女最大的助力,她狠狠地一脚踹向了男子的小腿骨!
  小腿骨的疼痛令男子无法集中注意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他怒发冲冠,右手握持着匕首打算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妞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而此时此刻,木夏合距离两人已经只有三米了...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而少女也回望着她。
  这一刻时间如同暂停一般......
  他向两人的方向伸出了手,像是想要抓住正在落水的人...
  少女此刻眉头皱起,因为暴怒的男子此刻抓着自己右胸的手指更加用力..
  .
  男子终于注意到了疾驰的少年,他想要挥舞匕首...
  而少年的袖口中,滑落出了一把雕塑用的刻刀。刃身很短,只有两三厘米,但是...
  锋利无比。
  少年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冷静专注,他看着面前挥舞的手臂,就像是石,或木,一如美术室里的那些雕塑胚子...
  他的手总是很稳,可以在最恰到好处的位置为材料划下刻痕。而他的眼睛很毒辣,总是能找到材料最适合下刀的地方...
  简单得就像是想要拨开垂落在眼前的羽毛,他的右手轻轻拂过男子的手腕.
  ..
  鲜血像泼洒的墨水一般溅在了少女无暇的脸庞边上,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全是信赖,与欣喜。
  被松开的刻刀从少女的发梢旁飞过,少年的右手终于触到了少女的脸颊。他顺势为她拭去了那血珠,留下的痕迹如一片飞散的红色花瓣,在她洁白肌肤的映衬下,如梦似幻。
  那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右手使不上劲,手指再也不听使唤,匕首坠地的清脆响声如醒梦的钟声,他开始感到钻心的剧痛,他再也无力挟持住怀里的少女,他哀嚎着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手筋被挑断了......
  少年就像被狂风卷起般,飞奔过来也不过三秒多。强大的惯性令他无法停下,他将少女顺势抱起之后试图以滑铲一般的姿势「着陆」,可惜也许因为注意力全在怀中的少女身上,他的双脚没有那么听自己使唤了。
  于是他极为狼狈地摔在地上还滚了一圈。而当他摔倒时,自然也紧紧地护着臂弯中的人儿。
  ……
  纷飞的灰尘中,他挣扎着坐起身,试图确认少女有没有受伤时,却只见怀里的少女微微昂起头,正愣愣地看着他的脸庞。那双大眼睛里快要溢满而出的情感,让木夏合有那么一刹那快要忘记两人现在身处何处。
  ……
  正当他几乎就要陷进那目光的温柔乡里时,少女的表情突然惊慌了起来。
  只见那中年男子如同三流电影里的丧尸一样,耷拉着血流不止的右手,用左手捡起匕首,迈着扭曲的步伐向两人靠拢过来。
  他的表情狰狞得找不到一丝作为人的知性,仇恨与愤怒充斥着他的双眼,嘴里嘟囔着诅咒和谩骂。
  夏合试图站起来,可之前的爆发与专注已经透支了他的体力,一时竟使不上力,他刚抱着少女站起下一步就没踩稳,一个踉跄半跪了下去。
  他抓住试图起身挡在他身后的少女,以从未在她身上用过的霸道力道将她死死按住。他没有尝试让少女跑开,因为他知道她不可能丢下自己逃走。
  所以他只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张开他并不算很宽阔的肩膀,想要尽可能挡住所有会伤害到少女的攻击。
  季秋辞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失态,她越过男孩儿的肩膀看着那逐渐逼近的男子,看着他举起手里的匕首,看着他用残忍的表情看着男孩儿的后背,她发疯般地想要做点什么,她多希望此刻自己可以挡在他的身后。
  可木夏合死死的抱着自己,他想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争取时间。
  在少女绝望地哭喊中,那高高举起的匕首下落......
  ……
  可在那之前,一只宽厚粗糙的大手从侧面狠狠的按住了那男子的脑袋!
  名为「宏」的风衣大叔早在云霄飞车令男子分神的刹那便向这边跑来,只不过因为距离较远,稍微晚到了一点。
  而此刻他正跃在半空,姿势如同跨栏一般,整个身体像是一张大弓!他用如同抛掷铅球,又像美式橄榄一般的动作,按着那男子的脑袋狠狠地砸向了一旁的桑塔纳!
  「嘭!」的一声巨强!那台无辜的汽车震颤了一下。
  那男子的脑袋靠在被撞得凹进去一块的门边,翻着白眼抽搐着,嘴角留着口水。似乎快要或者已经失去意识了。
  「呼......」而做完这一切的风衣大叔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后看着那男子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说着:「坏了!可别死了呀,救护车?谁帮忙叫一下救护车啊!」
  ……
  在慌忙的安保队脚步声中,听着远处依稀传来的警笛声,情绪几次大起大落的季秋辞此刻总算彻底放松了下来,在少年温暖的怀抱中,失去了意识。
  *********************************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面前红红蓝蓝的灯光闪烁,模糊中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
  自己身上裹着一张毛毯。她试着张嘴说点什么,可一下子就被自己干涸的嗓音吓到了。
  注意到动静,一位面容和蔼的女警察立刻给她端来了一杯水,叮嘱道:「小姑娘你醒啦,来,慢一点喝。」
  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而那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流进胃部的同时也令她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看见她这反应,面善的女警立刻安抚道:「别怕别怕,小姑娘,你现在安全了。坏人已经被抓到了,你看周围都是警察叔叔。」
  「合...阿合呢?」她并不喜欢现在自己这虚弱的嗓音,可她实在没有更多力气了。
  「那个男同学吗?他没事儿,没事儿的,现在在配合调查做笔录呢。」这位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警察姐姐说着露出了一副姨母笑的表情:「哎呀他是不是你的小男朋友呀?我听说了,他为了救你好勇敢耶。」
  季秋辞的脸颊一下就红了起来,她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不...不是.
  ..阿合是我的...青梅竹马...男朋友什么的还...」可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有些难为情地把下巴缩进了毛毯中。
  看着少女这幅欲拒还羞的表情,就连身为女人的警察姐姐也没忍住咽了口唾沫,啧啧称奇地想着:就这祸国殃民的小美人样子,难怪那大男孩儿要这么拼命。
  同时还暗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和男朋友就那么平平淡淡呢。
  也很巧的是,刚完成笔录的木夏合此时从一旁回来了。
  警察姐姐带着一副「我过来人,都懂的」表情离开了,留下一对少男少女在原地。
  ************************************
  少年告诉季秋辞,警察们考虑到她受到的惊吓,今天就不做笔录了,让她早些回家好好休息。下一个周末有空去一趟派出所就好。还顺便提到了那位风衣大叔,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名片就消失了,多少有些神秘。
  随后坐到了少女的身边,关切地想要检查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谁知季秋辞一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并隔着毛毯抓住了他的手。她没有抬头,因此夏合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见她说:「约会......只进行了一半。
  」
  夏合闻言,也有些为难,正想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偿一下,便听见少女用极轻的差点快听不见的声音接着道:「今晚上......你也要陪我。」
  听明白了少女的意思,他的脑袋嘭的一下就有些膨胀了。发现少年支支吾吾手舞足蹈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季秋辞只是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
  看见少女平静的眼神深处潜藏着的恐惧与不安,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心痛地点了点头。
  ****************************
  既然要去校外的公寓过夜,那必然得回宿舍取一趟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木夏合在室友震惊到要吃人的表情面前,无奈地打包好了两三天份的衣服,并把洗漱用品都塞进了背包。无视了室友强烈要求自己解释为什么周日晚上要出去住,是不是要变成大人了之类的问题,只是挥了挥手说下次有机会再介绍认识。
  ………
  当他来到公寓时,便看见季秋辞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今天他们没有力气再去买菜了,所以她应该是用的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在料理。
  他感觉此刻的情景很温馨,于是也没有打扰她,他开始整理起来外面的桌面。看着少女摊开的本子,上面是她正在构思的剧本。
  因为少女并没有开始和自己讨论,出于尊重他也没有擅自翻看。只是看样子好像是一部关于带着族人流浪的青年的故事。
  正想到这里,他闻到空气中传来了一丝有些不妙的味道,于是赶忙冲进厨房。
  只见季秋辞正在把一团焦糊的黑色物体扔进垃圾桶,表情充满了不甘和后悔。
  苦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了平底锅,麻利地冲洗干净。好在剩余的食材还能勉强应付一顿,他尽可能不去在意身边闷闷不乐的少女,左右开弓很快就端出了一盘青椒炒蛋和蒜苗五花肉。
  可能因为太饿了,又或许是刚出锅的炒菜实在太香了,席间竟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专注地享用这家常至极的晚餐。
  在吃完之后,季秋辞开始收拾餐桌,并在他试图帮把手的时候用眼神把他瞪走了。少年只能苦笑着坐到客厅打开电视,试着找点有意思的节目。
  洗好了餐具的少女双手还滴着水珠,可她却一下坐在木夏合的身旁,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用少年的衣服擦手。
  少年却一点也不恼,少女这幅在只自己面前流露的孩子气模样实在令他心醉。终于有些受不了他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神,季秋辞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教我做饭!」
  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但他还是在大小姐真的发飙之前赶忙答应了。
  ………
  ……
  …
  两人刻意地都没有去提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们很有默契的只聊着上午开心的游玩项目以及学校的一些趣事。
  或许是今天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很快就开始感到了疲倦。尽管时间还稍早,可少女还是催着少年快点去洗澡。
  ……
  当少年抱着睡衣进入浴室后,他首先感受到的与男生宿舍浴室完全不同的气味。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那味道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应该是淡粉色的。
  磨砂瓷砖的地板很干净,几乎没有头发遗落在角落,看来大小姐对浴室的清洁还是很上心的。正感慨着,他才注意到门后的架子上挂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几件可爱的内衣内裤......
  少年一下子就感觉浑身都不太对了,他满脸通红的转过脸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往那边飘。可咱们也别自欺欺人了,木夏合再怎么说也是十六七岁正在长身体的,身心健全的男子高中生。
  他此刻现在正身处在心上人独居公寓的浴室里,身旁的架子上则挂着几件那位少女的贴身衣物。若是这样子他还能忍住不去看两眼,说明他精神和生理应该真的出问题了。
  而幸运的是,我们的夏合同学也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实在没可能忍住不去稍微看一看。
  意料之中的部分,季秋辞的内衣并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尽管面料看上去极为柔软高级,但款式保守简洁,且以纯粹的素色为主。最多只有一些精致可爱的蝴蝶结一类的点缀其上。
  而意料之外的则是,少女的胸衣比他预想的更大。他不记得少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育的了,只记得从好多年前的某一天起,本来还会偶尔和他打闹的小女孩儿变得越发矜持,那小小的胸部也开始变得越发饱满。
  只不过平日里因为穿衣风格,确实看不出来实际的尺寸。木夏合也没有可对比和参照的对象,所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罩杯。平心而论,这并非什么夸张的大小,只是相对于少女整体的身材而言,这曲线便显得格外危险和诱人。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女纤细的身体,她害羞地用双臂遮挡着那相对细腰而言有些丰满的胸部。而这幅画面,让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开始昂首挺胸,这令他感觉既陌生刺激,可也有些尴尬。
  好在浴室里只有他自己,于是他打开淋浴,选择来一个锤锻心灵的冷水澡。
  ………
  其实在少年关上浴室门过了快半分钟,季秋辞才惊醒般想起来浴室里挂着自己的换洗内衣。
  但这时候再进去未免太尴尬了...
  而且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水声传来?他是不是在看自己的内衣...
  ...
  带着纷乱的思绪,加之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少女没有去敲门,只是害羞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柔软的靠垫,盯着浴室的门出神......
  ………
  当少年顶着一头微湿的乱发,穿着一套宽大睡衣走出来的时候,那躲闪自己目光的表情让季秋辞肯定少年一定注意到了自己的内衣。
  可出乎意料.......?好吧,其实完全没什么好意外的,她的心里面没有生气,只是塞满了纷乱的情绪。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走过,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
  少年则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少女什么也没说。
  他并不是第一次进来大小姐的卧室,但穿着睡衣进来这儿当然是头一遭。他走到书架旁边,尝试找一本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籍。
  可那上面不是各种名著古籍的详解,便是一堆写作相关的技巧介绍,实在看得他头疼。就在这时,他在书架的角落位置,看到了几个与周围书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质感极为廉价便宜的塑料书脊。
  那几本书很薄,什么没有足够空间在书脊上留下名字,所以如果不抽出来便看不到具体是什么书。
  他好奇地伸手抽出其中两本,那轻薄的手感以及封面角落那从未听过名字的可疑出版社都让他确定这就是周边小书店里常见的那种地摊读物。
  《七夜心跳手册:让他不再伪装》《男性心理学:比你想的还好懂》这两本读物的名字看的木夏合直发愣。
  随后,一股寒颤从尾骨传到头顶,绝对不能让季大小姐发现自己翻了她的书架!会死人的!
  可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两本书的顺序了,但听着浴室门传来了被打开的动静,他只能祈祷着顺序不要反了并赶紧把两本书塞了回去。
  并立刻站起身来装作只是对卧室装修感兴趣的样子,他回过头去想要随口说点什么以表现得足够自然。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愣住了......
  他想起来秋辞曾经说过总觉得地面附近有虫子什么的很可怕,因此她总是穿着袜子,凉鞋一类的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他记忆里似乎从未见过少女赤脚的模样。
  可此刻那珍珠白的丝绸睡裙下,她白皙的赤裸双脚正一前一后踩在厚实的地摊上。
  而随着视线往上,宽松的裙摆遮住了腰臀附近的曲线。
  她的双臂有些无措地抱在胸口,似乎有一点点炫耀的意思,可又无法控制想要遮挡的本能。
  少女还未完全吹干的发丝垂在肩旁,一滴顽皮的水珠落在了她的锁骨上。侧着的脸庞显示出柔和光滑的下巴曲线。
  眼帘低垂看着脚边,好像有些打瞌睡。但她的脸颊又微微泛红,呼吸也有点急促。那颤动的睫毛下,分明是在悄悄观察少年的反应。
  ………
  可等了半晌,也没等来任何回应,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
  ..
  只见少年正微微张着嘴,眼睛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正有些得意却还是害羞地重新埋下脑袋时,却瞥见了少年宽松睡裤下那无法忽视的高耸玩意儿。
  一种恼羞成怒的感情冲上云霄,她抓起手边的一个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大色狼!!!」
  ………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3/29 09:01:39

(8)
  夜幕悄然降临,城市里的人们都在争分夺秒享受最后的周末时光。
  从公寓的窗外可以看到连绵一片的灯火一盏盏亮起,为晚归的行人照亮了来路。诞生自人手的光芒可以驱散亘古以来的黑暗,可人心中的阴影又该怎么办呢?
  此刻她正侧坐在地上,为夏合膝盖的伤口上药。
  他坐在少女的床上,低头看着她温柔细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尽管自己一再表示只是擦伤,没必要上绷带什么的,可此刻没有人能忤逆大小姐的意志。
  感受着从她薄唇中徐徐吹出来的轻风,少年觉得膝侧的伤口一点都不痛了,只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难道纯洁少女的吐息真的有魔力?」「难怪故事里的独角兽只让圣洁的处女骑乘自己。」脑海里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时,少女为他细心地缠上了最后一处绷带。
  看着自己腿上这十分夸张的伤口处理,虽然小题大做了点,但他很开心。道谢后接着便站了起来问道:「说起来备用的枕头被子在哪里?我该去铺好沙发了。」
  「……」
  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回应,他转过身来刚想再问一次,就看见季秋辞正满脸通红地抱着枕头看着自己。
  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妙的预想,试探着问说:「小弦......?」
  「......这里。」她的声音很小,但眼神却很凶。
  少年吞了口唾沫,此刻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想说「我们两个都长大了...」
  可少女此刻却带着枕头贴到了他身前。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用手臂环住了她,可来不及升起什么绮思,就感觉臂弯里的娇小身躯在微微发抖...
  「阿合,不要留我一个人。」她的脸埋在枕头里,而枕头的另一侧则靠在少年的胸膛上。
  自下午的惊魂动魄之后,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去提及那起事件。
  因为那并非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亦或打发时间的话头。
  那是对季秋辞,对这位成长于家人亲友精心呵护之下的少女,残酷且直接的伤害。
  肉体的苦楚会随着时间淡忘,即使刚才沐浴时,看着自己那尚在发育的乳房上的淤青指印,她更多感到的也只是愤怒和懊恼,而未曾真的恐慌。
  可当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高楼的缝隙之间,意识到夜晚来临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了迟来的恐惧。那是对于这残留在自己第二性征上的触感,会伴随着自己入眠的恐惧。
  这种心灵上的创伤,会在睡梦中化为梦魇。今夜,那一段记忆将轻易地撕开她精疲力竭的灵魂外壳,为她刻上难以忘却的印记。她不知道那之后要经历多少个夜晚才能慢慢淡忘,但她明白如果带着这种触感入眠,自己将会每晚都被噩梦折磨......
  虽然当少年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稍稍安心一些。但她意识到...或许自己需要更多...
  感受着手臂间那副柔软身躯的温度,以及那轻微的颤抖,木夏合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抚着她的后背。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厚实的鹅毛枕头,所以并没有紧贴着彼此,可也正因如此,两人的这个拥抱都格外用力...
  ………
  当夏合再三保证自己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后,才哄得少女坐到了床上并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随着门外洗衣机的动静被隔绝,宁静的卧室里,昏黄的床前灯与窗外的皎月无疑也增添了一丝暧昧和浪漫的色彩。
  少年刚轻轻地坐回床边,一个微热的娇躯便贴上了他的后背。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失措,他就稳稳地坐在那里,成为此刻她最需要的倚靠。
  「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真的好臭,回家后我也感觉那臭味在缠着我。」少女轻轻地诉说着,夏合则静静地聆听,「直到你回来了,你身上的味道才让我忘记了那股臭味。」
  说着她把脸更深地埋在了少年的背上,因此说话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但我到现在也能隐约感觉到...感觉到他抓着我...我那里的感觉。」
  在尚且年轻的现在,少男少女还不需要去思考对方于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们只是凭着本能互相倚靠陪伴。
  木夏合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当时仍由情绪支配了自己的精神与身体,可当一切尘埃落定的现在,他的脑海中也无法不被一些想法琐扰。目睹少女被猥亵的画面,对他造成的精神冲击并不比当事人更小。
  被留下了梦魇的,又何止少女一人呢。
  「...我不能带着这种感觉入睡。那样会变成我的噩梦。」那声音轻得像是对自己得絮语,但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他静静地等待着少女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要你让我忘记那种触感。如果是阿合的话,唔嗯...」说到这里她闷声摇头否定了一下,「是只有你,只有你可以。阿合...你可以给我新的记忆。」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柔软与温度,木夏合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有些紧张地转过身去,看见沐浴在银月下的珍珠色睡裙正隐隐散发著淡淡柔光。
  这条裙子很长,当少女侧坐在床上时,才将将露出了她纤细的脚踝。
  木夏合并非文学专业出身,他脑海里的辞藻也不多。他始终觉得用「白玉」
  来形容女性身体实在是一个被滥用到有些令人乏味的比喻。但当他真的看见那双平日里始终被保护在长袜中的赤裸小脚时,却找不到比「白玉」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季秋辞没忍住伸出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赤脚,她偏着脑袋没有看向少年。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却是:...那本书上写的男人都喜欢赤脚,居然是真的......
  可这样一来,她胸前青涩却足以称得上饱满的雪丘就不自觉地挺立了起来。
  加上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这一切都能轻易摧毁任何一个男人的理性防线。
  「顾此失彼」,说的难道就是这种时候?而便是木夏合最后一个冷静的念头。
  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膝盖跪上了床沿,有些霸道地揽住了少女的后腰,在她的轻呼声中将她轻而易举地放倒在床上。
  她的发丝轻轻散落在耳旁,睫毛微颤着,没有敢去正视在自己上方的少年。
  她用一只手的手背遮住嘴角的紧张。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被子,努力克制着想要挡在胸前的本能。
  两人逐渐粗重的鼻息回荡在宁静的卧室里。少女带着甘甜的味道化作最后一份助燃剂,进入了少年的神经系统中。
  他的手,如同跋涉过了千山万水的朝圣者一般,迈着缓慢但虔诚的步伐,轻轻地攀上了那座玉峰。
  当他的手指刚刚覆盖在其之上时,少女的身体整个地颤抖了一下。而她睡裙下的膝盖,甚至轻轻擦过了少年坚硬敏感的下体,令少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随后看着大小姐这副紧闭双眼满面绯红的少见表情,一种有些想要使坏的心情,混杂着那一刻未曾停止地从下腹涌来的冲动,驱使着他移动着手指,揉捏了起来。
  「啊...痛...阿合,轻一点...」轻呼声惊醒了差点沉溺于欲望的少年。他并不了解发育中的少女乳房是极为敏感的,加之之前还被人那般粗暴对待过。
  但少女皱起的眉头和骤然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都令他再也不敢用力。
  他开始缓慢的移动,仅仅使用最轻的力道抚慰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就像对待最为珍贵易碎的艺术品一般,温柔地感受着指腹下那醉人的柔软。就像是拂去恶灵的驱魔仪式一般,他的手指仔细地行遍着丘上每一寸肌肤,他要用自己的触感,来令他的少女忘却那不愿忆起的感受。
  而随着他的动作,少女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她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迷离地看着那少年,看着他专注深情的面孔。
  随着手指的动作,他感觉到手心下有一颗小小的花蕊轻轻绽放了。那微小的坚挺,像是提醒着他一般,令他也抬头望向了少女。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躲闪,就这么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少女朱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只化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只因他的手指刚好划过了自己的蓓蕾。
  这轻吟就像鼓舞的信号一样,令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面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脸庞,她无法控制住奔涌的羞涩情感,闭上了眼帘。
  当两人的双唇重叠时,他们同时轻哼了一声。
  她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了少年的腰与脖颈。受到这鼓励,刚完成了左手「仪式」的少年,又换了一只手攀上了少女另一侧的高峰。
  若说之前的行为还能用「帮助忘记不好的回忆」来解释,这一次则是完全是发自少男少女之间情欲的动作了。
  此时两个青涩的年轻人还都不懂得许多大人间的互动方式。他们并不懂什么法式湿吻,只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情感索求着彼此。
  少女的唇很软,很薄。她的吐息甘甜如花香,直到感觉快要窒息了,两人才终于分开。
  她的睫毛像被露水打湿的蝶翼,轻轻颤动着,在眼睑下投射出细碎的阴影,为方寸间彼此缠绕的视线织就虚幻的纱帘。
  她轻轻地说:「...这是我的初吻。」声音有些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少年则微笑道:「也是我的。」
  「我要你负责。」她轻咬着下唇,那眸光里的水雾就像是月下的酒酿,让人如何不醉呢。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所有的坚决和心意都注入了下一吻中...
  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好几次少女扭动的大腿都擦过了少年的腿根。而少年的手则顺着背后抚上了她的后腰,在那小小的腰窝停留片刻,而后向下..
  .隔着丝滑的睡裙握住了那紧致诱人的小巧臀部。
  不一会儿,少女突然紧紧抱住了他,用力到他几乎要无法呼吸,紧接着他感觉少女轻轻地颤抖了起来。整个过程不长,大概也就四五秒的样子,而后她徒然像失去浑身力量一般瘫软在了床上。
  很自然的,少女并不太理解这其实是一次浅浅的性高潮,她只知道自与少年相拥在一起后,那股满溢的幸福感越来越强烈,直到少年那修长但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羞人的屁股时,这一切的感觉达到了一个巅峰,然后喷薄而出。
  随后一股倦意如潮水般涌来,令她难以再睁开眼睛。
  因为自己体内的欲火尚未得到发泄,夏合其实很希望可以借口去一趟厕所来着。可少女此刻正牢牢地抓着他,令他动弹不得。退一步讲,她毕竟也还不太懂男生在这种时刻的感受。
  好在吧,看着少女那彻底放松安心下来的睡颜,再是躁动的欲火也终究还是逐渐平息了......
  他伸手关上了床前的台灯,轻轻地为她拢上了被子。
  ………
  ……
  …
  当清晨的暖光洒进房间时,季秋辞一边呻吟着一边在被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只觉得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一夜无梦,浑身都舒坦得不得了。
  刚刚睡醒的头脑还有些迷糊,一些思绪和记忆都得花时间来慢慢归位。
  当试着回忆那起事件时,她有所预感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回想不起来那些讨厌的细节了。无论是那臭味,亦或印在胸口的触感,都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
  而这一切,自然是因为......
  当她终于想起来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后,她轻呼一声然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坐了起来,盯着窗外的橙色朝阳出神。
  少女推开卧室的木门,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她径直走进浴室进行洗漱。
  当她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还冒着热气的培根鸡蛋,旁边放着一杯清茶。
  少年有些遗憾地一边擦手一边说着,冰箱里只剩这点儿了,做不了太丰盛的早餐。
  季秋辞什么也没回应,只是优雅地端起那杯清茶抿了一口。
  不凉也不烫,温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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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之后又在公寓住了一晚,遗憾的是没有什么更加香艳的故事发生。毕竟没有那一晚特殊的气氛加持,两个脸皮都很薄的年轻人最多也就只能肩头靠着肩头地坐在床上各自看书。
  要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便是之前差点被拐走的小男孩儿母亲带着丈夫孩子来到学校,找到了他们并表达了郑重的感谢。让本就小有名气的这对俊男美女更加出名了,尽管对当事人来说觉得这种风头完全是困扰居多。
  又一个周末,木夏合来到了学校西边的商业区。虽说是商业区,但主要面向的客户主要是周边高中与大学的学生。所以除了一些年轻人喜爱的娱乐活动,这里也有许多文具书店。
  在上次的事件中,他那把相当趁手的刻刀目前正作为证物保存在警察局里,而且老实说都沾血了,即使拿回来了再用多少也有些膈应。加上之前那套工具确实也用了挺久,有些磨损不堪用了,便打算来买一套新的。
  不过当他看见收银台里的同班女同学,还是有些意外的。
  「」神钢「木刻工具全套,总计1998元,多谢惠顾。夏合同学真是好大手笔呀。」顾落落正露出完美的营业用笑容。她灿烂的微笑中眼睛眯成了月牙湾,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伴随着收银台「叮」的一声,木夏合觉得有些如芒在背.
  ..
  她今天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并在脑后裹着一条橙绿色的三角头巾。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洁白的小臂,搭配上那张惹眼的漂亮脸蛋儿,难怪说这家平日里不温不火的店里居然这么多人来逛。
  「额...好巧,落落同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回了信用卡。
  这套工具配件可不少,而且价格在那个年代对学生来讲算得上是一笔蛮夸张的开销。所以对这种大单子,可要好好给客人包装。顾落落把收银位置交给了同事,拿着工具和包装纸来到了侧面的柜台。
  「我听说了哟,你和秋辞同学见义勇为都上报了,好厉害。」她一边闲聊着,手下却也不停,熟练地收拾着包装纸。
  「其实当时挺危险的。还好有个厉害的大叔也一起的。」夏合回想起来当时那个自称「宏」的神秘风衣男,突然想起他当时给了自己一个名片来着,于是从钱包里翻了出来:「」宏氏侦探事务所「,原来宏是姓?说起来我们国家有侦探吗?」
  稍微有些好奇的少女顺手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看,随口回答道:「肯定不是动画里那种侦探吧。多半是找人或跟踪婚外情的那一类。咦,这事务所位置居然在虹街?」
  少年拿回名片看了下,居然确实是在虹街。那片地方鱼龙混杂,他能在那里做生意,果然有些门道。而想到虹街,他自然也回想起了之前陪顾落落去了一趟还差点与人起了冲突,于是也顺口问道:
  「落落同学还在去那边学舞蹈吗?」  「嗯,不过今天最后一节课了。一会儿晚上那节上完我之后就不去了,那边确实有些危险。」
  「唔,晚上的虹街,需要我陪你再去一趟吗?」天地良心,木夏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百分之一百的想着晚上那边可能比较混乱,真的是从关心朋友的角度问出来的。
  顾落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却什么也没说。那不带笑意的复杂眼神看得木夏合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她又垂下了眼帘继续手里的活儿,十分干脆利落地打上了最后一个蝴蝶结,然后把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盒子递给了他。
  「不用了。一会儿阿川来接我,他会陪我去的。」
  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自然不能勉强。两人又简单地寒暄了下,夏合便提起盒子离开了。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顾落落此刻心中想起的却是那天他挡在自己身前,直面那黑道大汉的样子。那并不很宽阔的肩膀,在当时她的心里那么高大有安全感。
  而下一秒浮现在眼前的,却是他与那位充满书卷气的女孩走在一起的样子。
  那位大小姐在任何时候几乎都冷着一张脸,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总是温柔得令人心醉。
  顾落落自嘲地笑了笑,摇头甩开了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思绪。
  重新回到收银台时,那完美的开朗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欢迎光临~请问今天您要买什么?」
  *****************************************
  「落落,真是辛苦你啦。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了,下周也拜托咯。来,这是你今天工钱,给你多算一点,60块。」
  「啊~谢谢店长!」少女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开心的接过三张20大钞。
  夕阳西下,走出店外的时候路灯已经亮起。正好看见郝川叼着根香烟在灯柱下吞云吐雾。
  少女走到他身旁时挥了挥手,说道:「少抽一点,跟你说了对身体不好。」
  郝川用力吸了一口,然后扭头吐向一旁,嘴里嘟囔着:「你一个女人懂什么,哪儿有男子汉不抽烟的。」不过也还是把烟头摁在一旁的石头墩子上灭掉了。
  顾落落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随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哎呀...这个嘛,我这两天手头有点紧...你刚结算了薪水吧,要不今天你先帮我垫一下?我下个礼拜请你吃好的。」郝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闻言她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说:「你又没钱了?上个礼拜不也是我请的?」
  「嘿,这不还得留点儿钱等你下课了去开房嘛,你上次说不想再去廉价酒店了,我寻思着这次怎么也得找个好一点儿的。」郝川露出了一副「瞧瞧我可记得你说过的话」的得意表情。
  「我开你个...!」脏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顾落落闭上眼进行了深呼吸。
  「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蠢货...」说着迈开那对大长腿就向虹街走去,郝川则慌忙跟上,一路试着解释些什么。
  ………
  结果最后就在街边吃了两碗加足了料的豪华肉酱面,当然,顾落落请客。
  ………
  又来到了名为「荒唐人间」的夜总会。
  少女皱着眉头走上楼梯,前往舞蹈教室。
  这一次门口那纹龙大汉没有为难她,只是当注意到这次陪她来的不是上次那个少年时,他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而且他叫住了打算跟上去的郝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本来周末的舞蹈课应该是下午的,但老师联系自己说最后一节只能调到晚上
  。想着就最后一次了,也懒得再往后拖自己便答应了。
  可此刻楼下夜总会那隔着墙壁也能感受到的低音炮震荡令她开始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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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川跟着大汉走进了夜总会,刚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声浪就让他却步,可那大汉就站在自己身后,不愿意露怯的他壮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去。
  绕过中央乌烟瘴气的舞池,不一会儿就在吧台处看见一个穿着夏威夷衬衫,脚上穿着拖鞋的红毛痞子。他明明在昏暗的室内,却还是戴着副墨镜。
  这位形象经典到不能更经典的痞子正翘着极为嚣张的二郎腿,嘴里叼着根雪茄在吞云吐雾。而他的左右则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
  一看见他,本来还努力保持冷静和气势的郝川立刻漏气一般点头哈腰地跟痞子打招呼:「哎哟~这不强哥吗?原来是您老的地盘儿呀。」
  「强哥」没有理会他,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女郎便识趣地走开了。接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郝川紧张地坐了过去。
  痞子一直都没有看向他,至少那副大墨镜没有转向他的方向,只是盯着舞池方向出神。如果不是雪茄头上忽明忽暗的红光和不时从嘴角吐出的烟雾,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只是在发呆。
  郝川如坐针毡地搓了搓手,嘴角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即使对方并没有看着自己,他还是讨好地笑着说:「强...强哥,我这马上...下个礼拜手头就宽裕了,一定可以还你钱...」
  话音未落,「强哥」朝他举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转身对着郝川,轻轻朝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说道:「川仔,刚才那女娃,你马子?」
  郝川愣了愣,心里涌出非常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额...对,是我女朋友。」
  闻言,痞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哟嚯,有点儿本事呀,小子。」说着他一只手把墨镜往下摘了摘,露出了一双眼白远比瞳孔更多的渗人眼睛,他挤眉弄眼地说道:「咋样?弄上床了没?紧不紧?」
  「咳咳...额,这个...我们是开过房了。」郝川感觉自己身后的汗水快要浸透衣服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什么,闻着男人身上呛鼻的雪茄味道,他快要窒息了,「额,那个,强哥,我这个...我下周一定能还你钱.
  ..」
  「我在问你话呢,紧不紧?」痞子的声音一下子低沉冷漠了起来,那双眼睛变得像蛇一样盯着郝川。
  他咕咚一声咽下了口唾沫,坐得无比端正地赶忙回答道:「紧!特别紧!虽然我和她上床的时候她就不是处了,但交往后她就没乱搞过!」
  「强哥」闻言则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川仔,那就好。来,跟我来。」
  ………
  郝川跟着「强哥」一路往夜总会的深处走去。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但每个人在看到红毛痞子的时候都赶忙让路,所以一路走得很顺畅。
  他低着脑袋跟在痞子身后,看着他不时从经过身边的女人身上摸上一把,却无人敢提出异议。心里面又是羡艳又是唾弃。
  终于,他们来到了极深处的一个房间门口。
  回望背后昏暗漆黑的通道,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只能隐隐地传过来。郝川吞咽了唾沫,他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条不归路上。
  那一路嚣张无比的红毛痞子在房间门口却站直了身子,简单地整理下衣服,然后煞有其事地敲了敲房门。
  郝川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粗壮的喘气声。
  「进来。」得到了里面人的允许,「强哥」按下了门把手,然后慢慢地推开了门。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郝川逐渐看清了房间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间以金色和黑色为主调的奢侈包间,空间很大,四周全是埋设在墙内的隐藏式灯具,橙黄的色调令整个房间显得暧昧温润。
  整个房间的天花板竟然都铺满了镜子,显得上方的空间极为深邃。
  在一处角落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床铺。不过此时上面空无一人。
  因为房间的正中央那黑色的宽大实木办公桌前面,有一个赤裸的身影,哦不对,是两个。
  首先吸引了郝川全部注意力的,是那个如熊一般高大的背影。他深棕色的皮肤上满是汗珠,映衬着那满身扎实的肌肉越加饱满,每一块都散发著暴力的原始气息。
  他的背极宽,整个背部都纹着一副巨大的双虎争斗图。在脖子附近恰好是其中一只的虎头。
  这个高大的身影此刻正半扎着马步,双手如练气功一般虚放在腰间,而他的整个胯部正在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往前挺立...
  由于他的身体过于宽大,郝川只能透过他岔开的两条肌肉大腿才能看到有一个娇小的身影趴在办公桌上,从那无力垂下的两条腿和脚上白色的短袜来看,毫无疑问是一个女性,而从皮肤光滑程度来看,年纪应该不大。
  这小姑娘的皮肤不算很白,但在大汉深棕色的肤色映衬下依然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从这个角度,郝川看不到大汉的下体。可那宽松的人种袋,令他有理由相信这人的那话儿必然不会小。
  而大汉的每一次耸立,都会使得胯下的两条腿不自觉翘起,白色短袜里的脚趾也会瞬间扣紧。
  可奇怪的是,尽管身体反应很强烈,但那女孩儿却并没有叫喊出来,只是发出嗯嗯哈哈的鼻音。
  红毛痞子自从进屋之后就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墙边。看到「强哥」这个样子,郝川自然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在痞子稍微靠后一步的地方端正地站着。
  一时房间里只有男子的喘气声,女孩儿的闷哼,以及胯部撞击屁股的啪啪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虚握的双手突然用力抓住了身前两瓣小巧的屁股,然后胯下用力向前一顶。那一直沉闷的女声此刻突然激烈起来,尽管还是哼哼呀呀地鼻音但却令人听出了绝望的挣扎感。
  随后男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从女孩儿的体内拔出了肉棒。此时郝川能看到粗大的肉棒上正挂着往下滴落的白色液体。并没有安全套,很显然他刚才直接射进了女孩儿的体内。
  随着他走向一旁给自己披上了浴袍,他也终于看清了桌上的女孩儿。
  原来她嘴上带着一个口球,难怪发不出什么声音。此刻她正浑身抽搐着,眼睛微微上翻,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尽管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女朋友,但这姑娘长的还算清秀,尤其是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应该是自己学校的学生......
  那大汉转过身来,赫然便是之前与夏合与秋辞有过一面之缘的「枭虎」。
  他随手拍了拍身边女孩儿的光屁股,那张开得一时合不拢的穴口里正一股股地往外流淌着浓稠白汁。
  「这学生妹不错,强子。」枭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对着两人的方向吐了口白雾。
  之前在外面不可一世的「强哥」,此时正露出小心翼翼的微笑对大汉回应道:「虎哥您喜欢就好。别担心,后手我一定处理的干干净净,这丫头绝对不敢说出去。」
  枭虎笑了笑,说:「没错。只要不传到龙老爷耳朵里,那咱就不算用强的。
  你说是吧?」语毕,他又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屁股,那可怜的女孩儿浑身又是一个哆嗦,下身又往外溅出了一些白液。她只能用哭声和求饶的鼻音来回应。
  「哈哈哈哈,真他妈浪费,你如果怀上爷的娃,保你荣华富贵小半辈子,还读什么书呀。」「枭虎」笑骂完,然后转向门口的二人,「说吧,强子,啥事儿?」
  「哎呀,是这样的。上次不是跟您提过,楼上舞蹈教室来了位顶漂亮的学生妹子吗?这小子就是她男人。我就给他个机会,让他之后把那马子带来孝敬您,也算他走了狗屎运了。」红毛痞子一脸讨好地对大汉说着这让郝川整个人如坠冰窟的话。
  「额,强哥,那个我...我没有要让她,不是。我对我女朋友认真的..
  ..」郝川此刻着急了起来,他赶忙往前一步,左右回头的试图解释:「虎哥,您听我说...」
  可话音未落,伴随着「嘭」地一玻璃碎裂声,他就感觉头顶一凉,他回过头去,看着「强哥」手上的半截酒瓶子,随之传来的便是头顶的剧痛。
  他再也站不住倒下去抱着头开始哀嚎。
  红毛痞子走到他身边气急败坏地一边踹着他一边嘶吼到:「操你妈!虎哥也是你能叫的?!你他妈得叫虎爷!小比崽子!」
  郝川一边忍受着头顶的剧痛,还要承受踩踏,他只能不住求饶:「我错了!
  虎爷!虎爷爷!强哥,强爷!我真错了!但我女朋友我不能...啊!」
  「给你个泼天富贵的机会你不要!护着个破鞋!她不是跟你之前就和别人上床了?!哪儿来的傻屌?!」红毛痞子越打越生气,眼见着他抬起手里那半个碎酒瓶就要砸下去...
  「好了,强子。」枭虎终于发话了。
  听到这话,红毛痞子立刻停手然后恭敬地站到一边。而枭虎则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然后在郝川身边蹲下。
  「你叫郝川是吧,嗯,我叫你一声川仔。强子呢,性子是急了点儿,但他也是好心。。」说着,枭虎沉醉地吸了口烟,然后慢慢吐到了郝川的脸上。
  「我刚听到了,你那马子原来跟你之前就和别人搞过了。女人这东西,只要被人开了苞,那是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男人的。你既然不是她第一个,你何必这么认真呢?」
  郝川此刻其实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他在说什么,浑身的疼痛在撕扯着他。他试图随便找一点什么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只能看到枭虎蹲在自己面前时,浴袍下的那根大屌。
  「那姑娘我还没见过,但听强子说贼漂亮,腿还长。这种女人你管得住吗?
  你说你们认真的,就算你们最后能结婚,那不也是绿帽子顶顶带?」
  为了让自己忽视全身的痛苦,他开始不着边际地想东想西。枭虎的话就像天边传来的一样,他没有办法去思考那些话的含义,但却还是被不自觉地印入了脑海。他看着面前的那根大屌,开始不自觉地和自己的比较起来。
  「我呢,你也看到了,不缺女人。但我这个人爱尝鲜,尤其喜欢尝别人的女人。我也没有要你把她送给我,她还是你女人。不对,她就得是你的女人,这样我操起来才来劲儿。你懂吗?川仔。」
  听着这些话,郝川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顾落落被这根比自己还大的肉棒进入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恶心极了,但想着这些画面的时候,头顶和身上的疼痛似乎变得没那么剧烈了。
  「听强子说你还欠着他一大笔钱。嘿,你说都什么事儿?你想想,你只要把你马子带来给我,咱们就是操过一个穴的兄弟了。强子,你会收我兄弟的钱吗?
  」
  闻言红毛痞子立刻搭腔道:「虎哥您什么话,您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还谈什么钱啊。」
  枭虎随后伸手捏了捏郝川的手臂,他那满是肌肉的大手捏在身上的触感,令郝川心底升起了一股无法对抗的感觉。「听听,你看。只要你把你马子带来,我帮你驯服她,保管她再也不会出去找别的野男人。你尽管和她百年好合,除了我,谁也不会上得了她,你看,多好多好呀。」
  「虎...虎爷...我...」此时郝川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之前顾落落一脸生气但还是请客带自己吃饭的表情,以及她从店里走出来时,那充满信心期待著明天的脸。
  随后,那张微笑着的漂亮脸蛋儿和桌子上那失神的留着口水的女生重合了。
  他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但同时也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
  枭虎没有催促他,只是低头看着他,看着他那悄悄盯着自己胯下的眼神。枭虎嘴角露出了微笑。
  「......好。」听到这答复,枭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强子,还愣着干嘛?包扎啊!你他吗怎么回事?把我兄弟伤成这样。」随后枭虎就站了起来,把那桌上的女人扛在肩上,向房间角落的大床走去。
  红毛痞子则拖起郝川向外走,同时嘴里念叨着:「我的我的,对不起啊川仔,我刚一时鬼迷心窍,今后咱们就是兄弟啦,哈,别放在心上。」
  随着大门逐渐关闭,郝川只见枭虎把那女孩儿扔到床上之后,轻巧地提起她一条腿,又插了进去。
  而在门缝关上的一瞬间,他恍惚间看到那女孩儿的脸,是落落绝望的表情。
  「砰」...
  通道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  顾落落满身疲倦地从教室走了出来,今天最后一节课的强度好高。但还好,
  自己基础足够扎实,不但很好地应对了一些极为刁难的动作,而且老师还表示对自己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老师甚至还给自己了一张名片,是京城一家相当有名气的剧团制作人的联系方式,表示可以向对方说是老师推荐自己过去的。
  她非常开心地收下名片并诚挚地表达了感谢。
  她迈着疲惫但轻快的步伐下楼,此时看见自己的男朋友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她刚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就看见他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
  「阿川你怎么了?!」她立刻靠过去抓住他,「你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
  」
  「啊...额,没事。」郝川不知为何显得很尴尬,「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店里的人帮我处理好了...」
  但在顾落落眼中,那应该是觉得自己在女朋友面前受伤很丢人吧。她有些担心地问道:「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额,不用...真的不用。有一点点痛,但还好,问题不大...」他看着顾落落焦急担心的面容,只觉得心底的感情如同一个漩涡般开始纠缠起来。
  「有一点痛?你把头低下来,哎呀,你低下来就是了。」看着郝川听话地把头低了下来,顾落落摆出一副煞有介事地表情开始念着一段咒语:
  「疼痛飞走~疼痛飞走~呼!」随后朝着他的额头吹了口气。随后好像被自己的这个行为逗笑了般,咯咯地笑了起来,「感觉好些了吗?」
  看着少女如花的笑颜,他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顾落落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落落你太好看了。」这一次是心里话,他这么想着。
  「突然这么油嘴滑舌,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顾落落一下子后退了一步,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呵呵,哪儿有。」郝川觉得自己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躯壳,从上方冷冷地看着下面的那个东西在表演着,「下周我们去约会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这次真的全部我请客。」
  「诶~真的呀?哼,好吧,看在你这次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就好好期待咯。」顾落落闻言感觉自己这个男朋友终于开窍了,十分开心地笑着。
  「嗯...一定,一定不会后悔的...」郝川看着她轻快地走在前面的背影,这么说着。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4/13 04:07:22

(9)(肉前伏笔开胃菜)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地上,就像是碎金。
  如果这是一本日式轻小说,此处应该是在天台或者无人的中庭,但很遗憾,在国内的高中里你不太可能找到这么一个环境优美却没有其他学生的场所。
  因而这里只是图书馆外人来人往的小花园而已。
  顾落落坐在一张有些褪色的木质长椅上,双腿交叠,那美好的线条让经过的男生都不免侧目。
  她手里拿着本杂志,是关于话剧社团的。并非是讲学校里那种‘预备军’或‘兴趣班’一样的小打小闹,而是正儿八经会在剧院里登台演出,有各界人士来观看的专业团队。
  据舞蹈老师所说,她朋友在一家‘小有名气’的剧团里担任制作者,但这当真是太过于谦虚的说辞。‘回音壁’可是此时国内屈指可数的,以善用新人演员来出演超高水准话剧而闻名的明星剧团。许多在这个那里登台演出过的年轻人都被各大影视公司相中从而平步青云。
  尽管拿到了这么一位大人物的联系方式,但在打过去电话之前不做好功课可不行。此刻少女嘴里叼着充当午餐的威化饼干,手上拿着的杂志就是一期‘回音壁’的专题介绍,里面包含了制作人接受的采访。
  这位制作人挺特别的,他十分偏爱使用不为大众熟识的新人。用他的话来讲,不被过往印象束缚的演技才更能打动人心。在他的手下许多出身贫寒,或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都能崭露头角,即便他们后来前往了别的公司或行业,也对制作人本人保有极大的尊重和感激。
  ‘回音壁’自然也因此被称为演艺界黄埔军校。有很多娱乐公司都希望自己旗下的艺人可以经他之手得以出道亮相。
  只不过尽管偏爱新人,但他的要求之严苛,眼光之刁钻,也与他的顽固脾气一般出名。无论给多少钱来带着多大噱头,只要不合他眼缘,或被认为专业水准不过关的,一律都被淘汰掉。
  采访中有提到他最近深感装置技术进步飞快,希望新一代演员也能具备各种扎实专业技能,诸如舞蹈或特技一类的,以应对越加夸张的舞台效果。
  …嗯。资料收集完毕。
  顾落落‘啪’的一声关上杂志,吃完最后一块威化饼。利落地站起身来,灵活地绕过路上行走的同学,一路跑回宿舍来到了电话间。
  她先是进行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紧张心情,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落落你是最棒的!那么多年的努力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了!...
  感觉情绪已经到位后,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此刻她坐得无比端正,俩腿并拢靠向一侧,双手认真地捧着电话,仔细聆听着听筒中传来的等待音。
  随着电话接通,顾落落礼貌地确认着对面的身份,“喂?您好,请问是雷导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用平稳的甜美嗓音开始了介绍起了来意...
  “很抱歉打扰您,我叫顾落落,是徐老师介绍过来的,她给了我您的私人联系方式......啊?她跟您提起过我?
  啊!真的吗?......
  对,我在目前在学校社团当主演,舞蹈是练了十年了......
  嗯嗯...是的,嗯...”
  ………电话室中一时满是少女热情洋溢的声音。
  ******************************************************
  郝川自从上个周末之后,整个人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不过本来他平日里就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所以老师也没管。
  他觉得自己从那天之后,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漆黑的通道。
  酒与血从头顶流下的触感,那双白袜子下扭曲紧扣的脚趾,还有那残忍又戏谑的眼神...都如烙印在他的脑沟深处般,挥之不去。
  他就像人格解离一般,本我处理着最机械的日常活动,自我则缩进了黑暗的最角落,任由那段记忆一遍遍在视网膜上播放。
  如果说人脑会像计算机一样按任务分配性能,此时他对外在世界的感知几乎已经如同潦草的铅笔画一样。
  直到......
  他看见顾落落靠在楼梯旁的护栏边上。
  她一上一下踩在阶梯上,正伸出一只手对着他比了个‘射击’的手势,居高临下地眯着一只眼睛瞄准一样看着他,另一只手则揣在兜里,姿势好不潇洒。
  在他愣神之际,‘扳机’被扣动,她嘴里还进行了配音:“砰~”
  随着少女指尖抬起,就像真的有一颗子弹射向了他一般,黑暗的世界突然破碎了...
  从外界涌入的光亮和色彩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不得不举起手臂遮挡那过于灿烂的存在。
  看着他的动作,少女还以为他是特别配合的临场发挥,笑得很开心。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楼梯上跳了下来,那流畅的动作展现出非凡的平衡感。顾落落此时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胸前,她轻咳了两声,得意地宣布道:“哼哼,感到开心吧,你的女朋友很快就要变成大明星咯~”
  “啊?”郝川还沉浸在少女活力四射的耀眼光芒中,听见她的话一时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是说,我刚拿到了去‘回音壁’试镜的机会咯。那可是传说中的雷大导演耶。”她身子微微前倾,微笑等待着对方震惊的表情。
  可郝川却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好半天不太确定的说道:“姓雷的导演?哪部大片是他执导的吗?”
  顾落落后退了两步,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学无术的男朋友,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真的完全不看话剧,只知道电影吗?”
  “话剧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特效,而且坐远了都看不清台上在干什么。”郝川撇了撇嘴角,倔强地表达着不屑。
  “老娘我就是话剧演员!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着一脚朝他踢了过去。
  以往两人之间打打闹闹还挺平常,不过今天郝川整个人反应都很慢,所以顾落落一脚蹬在了他的裤子上,留下了一个灰色鞋印。
  “啊...抱歉。你怎么不躲开?”看着男友那条黑裤子上显眼的印记,顾落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别担心。”郝川则只是呆呆地低头看了一眼,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伸手拍掉那个鞋印,只是叹了口气后接着道:“所以那位雷导是个很厉害的人?”
  看着他这个样子,少女也没心思玩闹了,于是也靠在了他身旁的护栏边上,回答道:“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现在最火的几部剧都出自他手,最重要的是经他发掘出来的新人,后续要么成为各大剧团台柱,要么也是进入影视行业大红大紫。”
  看着少女说着这话时抬头望天的向往神情,他没忍住泼了点冷水道:“但你不是只是去试镜吗?人家也没说一定要你吧。”
  “哼,只要我认真表现,没有人可以忽视我的才华。”顾落落说这段话的时候,虽然刻意表现得臭美和轻佻,但郝川知道她每天都为此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努力。
  看着少女那自信又耀眼的漂亮脸庞,他突然觉得心跳变快了。但他意识到这并非单纯来自于爱慕,只是开始试探着问:“那如果你通过了,你也会成为明星?”
  “唔,原则上来说,没有因果关系啦。但我觉得我可以,只要我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我就可以走上书写自己命运的第一步...”
  看着少女的侧脸,那眼神中的期盼与向往,让他感觉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了。他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话语就如同从胃部被挤上来一般脱口而出:“那如果你功成名就的话...我怎么办?”
  “你?你要好好加油噢阿川,我可不会在原地等你。”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感觉到一阵眩晕。
  “高中只有两年了,说真的你也应该好好用功...但阿川我相信你可以的。”少女如数家珍般扳着指头畅想着未来的样子,在他眼中开始变得越来越远。
  ”你不是说过想要当律师,要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吗?啊,到时候你不是可以正好可以帮我吗?哪个大明星没有法律困扰呢,到时候咱们正好互补,嘻嘻。”
  此时那心跳声已经快要震破自己的耳膜了,因此他完全没有听清少女后面的话...
  他此刻脑海里只回荡着少女说过不会原地等他这句话。眼前又一次逐渐被黑暗所侵袭...她看着少女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想象着聚光灯下,她靓丽的身姿穿着华丽的礼服,身边围绕着各种优秀的年轻俊杰。
  他就快要被这幻想压垮的时候,一个低沉邪恶的嗓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只要你把你马子带来,我帮你驯服她。”
  这是那晚枭虎在他耳边的低语,此刻却如魔音一般充斥着他的世界。
  ……只要把落落带到那里,她就不会离开我。只要让她被...让她之后乖乖听话...这样一来,我就不会被远远甩在身后...
  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睛,他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粗重。注意到他异样的顾落落逐渐停下了话语,有些担心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他突然握住了少女的纤手,那喘着粗气低头沉默地样子令她感到有些害怕。不过随后当他抬起头来时,只见郝川露出一副微笑表情说:“落落,周六的约会没忘吧,我这次带你去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就当是提前庆祝你试镜成功。”
  不知为何她心里开始感到了一点不安,但手还被牢牢握住,男友的话语和获得试镜机会的欣喜冲散了这一点浅浅的不安,可她还是有些担心地确认到:“但晚上我必须回宿舍准备哟,可不会陪你出去开房。因为我周日早上就要试镜了。”
  “嗯,就只是吃个烛光晚餐。我晚上就送你回来。”郝川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机械地说着台词,因为在他的脑海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只有这样,面前这位耀眼的女孩儿才不会去到天上他触及不到的地方。
  “好吧...那一言为定?晚上你可一定要送我回来哟?”
  “...嗯。一言为定。”
  ……
  ***********************************************************************
  “铃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的叮嘱与座椅和地板摩擦的声响此起彼伏。
  顾落落一手托腮地望着窗外,试镜确定后的兴奋感逐渐褪去,情绪又恢复平静,她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是进入大学后在校招季面试,还是把握机会一举进军圈内,这两个选项之间差距悬殊到没有构成比较的必要。
  普通家庭的孩子能够通过按部就班的努力跻身另一阶级或圈子,这几乎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童话。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她如何能够甘心。
  这么一想,胃部突然开始隐隐抽搐了起来。终究,只是位十几岁的少女,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正当她开始调整情绪的时候,听见教室外面传来了一些动静,她轻轻往那边瞥了一眼。
  ……啊,是那位大小姐来找她的情郎了。
  季秋辞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斜扣上衣和一条藏青色长裙,脚上竟是一双古典布鞋。她一如既往的表情礼貌而冷漠,只是静静地站在走廊上,就和周围青春热烈的学生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扮酷,装帅,甩出一张扑克脸,在这个年纪的学生中是不少见的。可事实上在周围同学的眼中,这往往也是一种极为强烈主动的自我表达行为。因而在许多年之后,这些记忆也容易成为当事人入睡前的尴尬回忆之一。
  但季秋辞是不一样的,她的冷漠是纯粹被动的结果。她其实从来不会拒绝他人的搭话,但或许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她的意识中并不存在换位思考感同身受这种习惯。
  这并非是说她缺乏礼数,恰恰相反,她的礼仪之得体,举止之方正,令大多数老师在她面前都束手束脚。但真正让人不敢与她搭话的原因在于,她的回应从来不会顾及社交气氛或对方的自尊心。
  曾有男生鼓起勇气邀请她周末去看电影,她却认真地反问对方,这是否是带有浪漫意图的邀约?若是的话,她便不得不予以拒绝。如若不是的话,一起看电影这个行为过于暧昧,或许可以换成在活动室进行辩经,只要对方能拿出足够有意思的主题。
  一般小孩儿哪里见过这阵仗,只能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难道大小姐真的不懂得读空气吗?顾落落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季秋辞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拒绝没必要的社交而已。
  或许她本身就没有任何社交需求,她耐心认真地回应每一个人向她传递的互动请求,但若听众自己招架不住,那便是对方自己的问题,怨不得我们知书达理的秋辞同学。
  这种纯粹被动的冷漠,却意外地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季家大小姐就应当如此。’人们便是如此点头认可的。
  ……
  所以当那双花纹精美剪裁现代的布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顾落落很惊讶地抬头看去。
  “额,找我?”她看见那位大小姐拿着个笔记本抱在胸前,听见自己的疑问后轻点了一下头。
  “夏合同学呢?”她向四周投去扫视的眼光,却没有发现那个干净好看的大男孩儿,明明刚下课时还在的。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即使同是女生,顾落落也不得不承认季秋辞的那双大眼睛是真的漂亮,尤其是当她对着你说话的时候神情总是很认真。
  …诶,原来也不是总黏在一起啊...
  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大小姐继续补充道:“我有一些剧本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落落同学,请问你一会儿有时间吗?”
  “唔,有空。而且就算没空,难得秋辞同学来找我,怎么都要给面子的呀。”说着她露出了一脸迷人的笑容。
  季秋辞也回以得体礼貌的微笑,说道:“那来我家可以吗?”
  *******************************************************************
  顾落落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高档公寓。以一个人住的标准来说,显得有些太大了。
  不过地面一尘不染,很难想象大小姐自己会这么勤快地拖地,难道定期请人来做清洁?
  室内的家居和装潢都无愧于‘高档’定位,简约奢侈。不用怀疑,租金必然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价位。
  大多数台面和区域都很干净整洁,看上去使用的不多。只有厨房里面放满了各类厨具和调料。此时她想起来之前有听夏合提到过他周末会过来给大小姐做饭。
  可她还没来得及想象那大男孩儿在厨房里的身影,就看见季大小姐穿上了围裙走了进去,然后回过头来问道:“介意吃我下厨做的饭吗?”
  “..........啊?”她有些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过在季秋辞看来,既然她没有表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因此很自然的打开冰箱开始从里面往外拿东西。
  看着大小姐煞有介事地开始备菜,那手法竟还有模有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笔记本上,里面便是秋辞所写的剧本故事。她一边转着手上的红笔,一边仔细阅读了起来。
  ………
  *************************************************************
  当季秋辞端出一盘西红柿炒蛋 煎意式香肠配腌黄瓜的时候,顾落落更多是惊讶于一顿晚餐的菜品之间竟然可以做到互相完全没有一点配合。
  可能是因为中午就只吃了一包威化饼干,那略有些焦黑的西红柿皮,以及看上去油还不够热就放进去的炒蛋,也奇迹般的没有削减她此刻的食欲。
  安静的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响动。相比起对面动筷的频率和进食速度,季秋辞要慢条斯理得多。
  但季秋辞还是率先结束了战斗,她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眼帘低垂地随口般问道,“如何?”
  “唔,意外的还不错。虽然这西红柿炒蛋的火候好像有些问题,但调味挺到位的。煎香肠的话,是不是油有点少?”
  听着这样的评价,季秋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样可没法做给他吃...”
  嘴里正叼着一根腌黄瓜的顾落落眨了眨眼睛,心里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做给夏合同学吃之前的试验呀。
  但她此时心中却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一定要说的话,她竟然觉得私底下默默练习厨艺的大小姐还挺可爱的。
  于是她紧接着说道:“不过这个腌黄瓜很棒哟,这道菜我爸老爱给我做,所以我知道看起来简单但其实门道不算少。要让爽脆的口感与酸咸辣甜的平衡都做到完美,这个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没想到大小姐却侧过了脸,似乎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儿还是承认道:“黄瓜是阿合腌好的。”
  ………
  顾落落轻车熟路地帮着收拾干净并洗完了碗筷之后,两人重新坐回了桌子旁。
  季秋辞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姿随意又端庄,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落落同学觉得如何呢?”但过于平稳均匀的语调暴露了她的在意。
  顾落落把笔别在耳后,闭着眼睛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摊开,开始讲述自己的感想:“首先呢,我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卷入三个大国纷争的少年邂逅神秘少女进而阻止了一场席卷大陆战争的阴谋’,无论是其中角色们的动机还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冲突都推敲得很到位。嗯,不过呢......”
  感受到对方的迟疑,季秋辞拿起身旁的茶壶倒了杯清茶,然后递了过去,同时说道:“落落同学直说无妨。”
  虽然并不太品得出茶的好坏,但面前这杯茶光是放在鼻子下面就有种并不强烈却难以忽视的花香,想来一定是上品吧。带着这种感慨,她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也决定应该直抒胸臆才好。
  “嗯,虽然故事很不错,细节也足够完善。但秋辞同学,你这个却完全不是话剧剧本。”
  看到对面没有回应,但却用眼神表达出倾听的意思之后,顾落落也一下进入了专业的状态开始分析起来:“首先高中舞台的话剧通常也就15-30分钟,即使在部分情况下1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但即便节目组老师同意,以高中社团的水准大家不一定有能力和精力可以专注于这么长时间的项目。”
  说着她用手轻轻翻过面前的笔记本,过程中她感慨着这一手字实在写得太漂亮工整了,但嘴里并没有停下:“可这个故事太宏大了。其中三个国家之间的恩怨情仇很合理,但光是想要讲明白这其中的妙处你需要先解释前后长达四百年的民族纷争。可这仅仅是背景板,在舞台上你不能用超过15秒的台词来讲这一段,但这样一来如此精妙繁复的设计又浪费了,因而不如一开始就把设定简单化。”
  “以及这一幕,‘男主跳下飞龙的后背,接住坠落的女主,最后两人一起落入冰河。’如果是电影或动画都会很精彩,但你要如何在舞台上表现这一幕?”
  “然后呢,是这里。‘他看着她的侧脸,逐渐发觉除了把她视作值得信赖的军师外,还将她看做一个值得保护的爱慕对象,而她紧抿的嘴角表明她发现了他的窥视。’这段我挺喜欢的,可实际在话剧中观众是看不清演员表情的,退一万步来说,能仅用表情就传达出这种情感的演技,实在有些为难高中生了。”
  “还有......”
  “最后这里......”
  一旦涉及到自身专业相关的领域,顾落落就变得认真又严格,她滔滔不绝地讲了快一个小时,过程中季秋辞给她添了好几次茶,她都是一饮而尽。
  随着最后一口清茶下肚,顾落落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讲完了,过程中季秋辞除了偶尔提出几个问题,几乎没有打断过她。有些疲惫,但此时她觉得还蛮过瘾的。
  季秋辞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小腹前,以十分正式的礼仪微鞠一躬以示感谢。
  顾落落有些招架不住地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自己能读到好故事也感觉不错。
  经过这一番,两人之间似乎也不那么陌生了。所以顾落落把下巴搁在椅子背上,开始很随意地聊了起来:“我以为秋辞你的故事会更加,唔,童话或者少女一点?没想到这么的...额...这么的...”
  她正在冥思苦想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不过季秋辞却替她回答了:“这么男孩子气?”
  “啊,对!这种不通常是男生喜欢的故事吗?明明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有女人味的女生了。而且你那些政治戏到底怎么写出来的啊?你不解释的话我好多地方都没看懂。”此刻她说话的语气和姿势总算不复两人初识时那般做作紧张了。
  “家里从小对我如何做女子的教育就很上心。但爹不想让我只当个二十一世纪的闭门愚痴小姐,所以他还要我读史。至于那些男孩子气的情节...”前面她说得风轻云淡,但到了后面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或许是因为处在自己熟悉的居所,而且看着顾落落随意的坐姿,心里一下也比较放松了点儿,她继续开口说道:“阿合还会跟我分享许多他的漫画...那些漫画,比母亲给我买的有意思很多。”
  “诶...真好啊。我也好想要有个青梅竹马。”
  季秋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因而她只能寻找一个别的话题,所以问道:“说起来,你和郝川同学相处得如何?”
  听到这个,顾落落总算重新坐直了身体,轻巧地翘起一条腿,看着拖鞋在脚尖一晃一晃地样子回答道:“还行吧。之前上半学期的时候,嗯,就你刚转过来的那阵子,我还以为我们差不多走到头了。不过最近不知怎么他开始对我特别上心了,所以我也就再给他点儿机会呗。”
  “突然特别上心?”季秋辞一边去给茶壶温新的水,一边问道。
  “嗯。就有事没事老称赞我,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个周末还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神秘兮兮的。”不过虽然嘴上在吐槽着,但看她笑着的表情,看得出来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难不成是对你有所企图?”季秋辞又一次为两人满上茶杯,顾落落致谢后接过,听着她的问题一愣。
  “对我企图?我们早就...啊。”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对面大小姐纯洁的好奇表情,她还是生生的把后半句‘我们早就上过床了’给咽了回去。“咳咳,我跟他说了得早点送我回来。我周日早上要去一家剧团试镜。”
  “能得到专业剧团试镜机会的高中生不多,不过落落同学是有真材实料的,这个今天我已经有所领教了。因此必然不会有问题。”季秋辞没有说着‘我相信你可以’‘或应该能行’这种模棱两可的公式化安慰,而是基于自己的判断给出了‘必然不会有问题’这个结论。
  “......”顾落落反而被她的信任和肯定给弄得一愣,随后轻轻一笑,举起了茶杯,做出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那就承你吉言。”
  季秋辞看着那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片刻后也还是抬起手臂...
  两个茶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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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傍晚的微风夹杂着湖水的湿气和草叶的清香,拂过少女的脸庞。
  顾落落穿着一件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修长而纤细的双腿,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沾染了些许泥土。上身淡粉色的运动外套下的短体恤与裤子之间露出了缝隙,能看到一点那白皙光滑的细腰。
  顾落落早已听闻大城市里有一些坐落在隐蔽角落的‘会员制餐厅’,通常极尽奢侈且不对外开放。看着湖边的这座隐匿在茂密的绿树之中的餐厅,她很惊讶自己那个没几个子儿的男朋友为什么能带自己来这里。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郝川的背影上,他今天走的比平时要快,肩膀也微微绷紧,像是在紧张或压抑着什么。令她很担心他们两人到底能不能进去。
  可当那扇与浅灰色石墙完全融为一体的隐蔽大门被推开,一位门童确认了郝川和自己的样貌后竟毕恭毕敬地邀请两人入内。只不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门童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微妙。
  穿过铺着石板路的竹林,总算见到了一座深色的建筑物。橘红色的灯光从宽大的玻璃窗中投出,但磨砂的表面令人看不清内里。
  一入其间,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那是餐厅独特的调香,混杂着一旁湖水的清新,给人以一种奇妙的安宁感。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想要保持自己的姿态,以免显得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随后她还很察觉到男友的异样——他的眼神在游移,像是在寻找什么,同时嘴角紧抿着,没有半点笑意。
  她跟在他身后,学生气十足的帆布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心里却开始涌起些微的不安。
  餐厅的建筑结构简约大气,但内部装潢的气质却奢侈张扬,显得略微有些不协调。墙上挂着几幅裱以暗金色的画框的油画。
  在最高处中央的那一幅画中,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以及他身后一位站立的中年人。老者全身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外面还罩了件黑袍子。可那画师相当了得,尽然如此情况下还能将他的姿态与衣物下孔武有力的身躯刻画得入木三分。
  他的坐姿大马金刀,完全不像一位老者。至于在他身后站着的中年人,不知为何,少女竟然觉得那中年人的眉眼竟依稀和木夏合有些相似。
  她眨了眨眼睛再仔细看去,却发现完全不一样。那中年人虽然一副商人模样,也穿着一套棕色西服,但神情说好听点叫意气风发,直白一点就是桀骜不驯。这和木夏合那温柔如水一般的气质相去甚远。
  恍神之间,两人被服务生领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旁。
  窗外是平静的湖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泛起金红色的涟漪。这一切本应是醉人的美景,但在这一切之间却都有些格格不入的东西。
  具体一点的话,是指这里的其他客人们。
  他们大多穿着深色的西装,但许多人的领带都歪斜地挂在胸前,像是被随意扯松的绳结。而且她竟看到好些人把西装的袖子撸了起来,姑且不论如此对待价值不菲的正装这种行为,那些人的手臂上竟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纹身。
  而这里的女人,则大多打扮得花枝招展。尤其是当她们经过充满青春少女气息的顾落落时,那不加掩饰的敌视与嘲笑眼神更是令她感到奇怪和不适。
  简而言之,这里的客人和她想象中的‘高档会员餐厅’全都格格不入。
  男友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低头翻着菜单,点了一瓶红酒,并询问她想要吃点什么。
  她此刻只想尽快结束晚餐好离开这气氛诡异的地方,因此随意点了份法式煎鸡腿肉烩饭。不过当饭菜上桌后,那相当美味的食物又令她打消了一些疑虑。至少这里厨师的水平确实表明是高级餐厅。
  她很少喝红酒。平心而论,品酒这种带着特定阶级玩乐色彩的东西多少是有些唯心成分在里面的,或许是环境和服务生郑重其事地倒酒流程,令她心里觉得这酒确实蛮香的。
  当郝川试图殷勤劝酒的时候,她则再一次重申‘很感激今晚带自己来这里,但如事先说好的一样,今晚上不会陪他在外面过夜,最多下次好好补偿他’。
  就在这时,一个染着一头红发,带着大墨镜的西装男子走了过来。周围的服务员和客人都对他表现出额外的恭敬,这令顾落落不安中又有些不解。
  “哟~悄悄这是谁来了,我的郝兄弟呀!”只见他走到男友身边,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顾落落看到红发男子碰到男友的瞬间,男友浑身难以抑制地抖了一下。
  “强......强哥,你...你好。”他挤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回应道。
  可红发男子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摘下了他那大墨镜,从头到脚地开始打量起顾落落,同时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令人反胃的声音。
  “哎哟,原来这就是弟妹呀~近看一下真的是个不得了的大美人啊,你说是不是?郝兄弟。”
  自红发男子出现之后,郝川就一直深深埋着头。每当被叫到名字的时候,他几乎都要颤抖一下。
  看到这一幕,顾落落站了起来,神色严厉地说道:“您好,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的男朋友现在看上去很不舒服,请你离他远一点。”
  红发男子吹了个惊讶的口哨,听见少女的话,他不但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反而嘴角咧得越来越开,他一边睁大眼睛打量着少女站起来后更显修长的双腿,一边更加用力地拍了拍身边郝川的肩膀说着:“郝兄弟你牛逼啊!这女娃够劲啊!”
  顾落落努力将怒火压抑了下去,之间她走过去同时低声呵斥道:“站起来!”然后一把拉住郝川的手就把他扯了起来,打算向外走去。
  可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拽不动身后的男友了。
  她回过头去,却看见男友丢了魂儿一样站在原地,那红毛男子吊儿郎当地勾着他肩膀,用一种油腻恶心地眼神看着自己说:“小姑娘,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没给钱呢。”
  顾落落很疑惑为什么男友这么个反应,但她明白自己此刻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所以她取出钱包说着:“要多少?我来付。”
  “不多不多,七千六百六十六,我是大堂经理,给你们打个折,只要七千就好了。”红毛男子双手一摊,做出一副自己吃了好大亏的样子。
  “你!”顾落落简直不相信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尤其是当她看见郝川还是一副毫无动静的样子她忍不住骂道:“郝川!这种下九流的痞子你就任他羞辱我们吗?你是不是个男人!”
  听见少女的喝骂,他总算抬起头来,他鼓起全身的勇气向身边的人说着:“强...强哥,我那个...”
  可刚开一个口,看见红毛男子冷冰冰的眼神,他又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看见男友这窝囊至极的样子,顾落落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却撞上了身后不知何时围过来的一群西装大汉。
  她当然明白自己应该是中局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放弃,“等我之后回去取了钱来换给你们。我可以把我学生卡留在这里,这样你们就能找得到我。但是让我和我男朋友先离开。”
  “嘶......唉。”红毛男子看见顾落落这表现,他突然开始摇头叹气起来。“我说啊我的郝兄弟啊郝兄弟...这么好的个女人,你就没想过好好把握住呀。”
  “哎呀,这样吧,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如何。小姑娘,你去和他讲讲道理,他可比我有文化,万一你把他说服了,决定给你们的单免了呢?”
  听着那油腔滑调的样子,她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但看着身边那些大汉,又看了看自己男朋友快要垂成九十度的脖子,她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被人群裹挟着一样向湖边的一座大别墅走去。
  ………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人都不走了,只听那红毛男子说:“郝兄弟,前面我们就不进去了,你带着你的女人进去和老板聊聊吧。”
  面对那扇像是怪物巨口般的红色大门,刚才一直丢了魂儿的郝川此时却突然主动地拉起了顾落落,然后向前推开了它。
  大厅极为空旷,极具现代设计感的灯具悬在空中,撒发着柔和但暧昧的光芒。
  在正中间,是一个比最大尺寸的大床还宽大的沙发,而上面正坐着一只披了浴袍的熊...哦,不对,是一个只披着浴袍的棕皮肌肉壮汉。
  他的肩膀太宽了,那浴袍完全合不拢,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粗壮的臂膀。他的皮肤挂着一些水珠,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其间间或有各种各样的疤痕,有的像利器造成的,也有的像是牙印或抓痕。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双眼半闭。随着顾落落越走越近,他的嘴角浮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几乎把周围空间的所有注意力都吸收了过去,你几乎无法忽视他来观察四周。
  顾落落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握住般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很危险很危险。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却感觉到一双手扶在了自己的腰上。
  “......阿川?”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想要回头。
  一直软弱退缩的男友的手此刻却像铁链般将她锁在原地。他双手从后面握着少女的腰,就仿佛在向面前的巨兽献上一份宝物一般。
  此时巨兽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感,他说:“出去把门带上。”
  腰上的那双手抖了一下,随后慢慢松开了。
  听着身后男友渐渐远去的动静,直到“嘭”的关门声传来,顾落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再试图做任何动作,也没有再说任何话。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4/13 04:19:26

(10)(大肉,小重口警告)
  枭虎陶醉地吸了一口香烟,看着沉默站立的少女,他无法抑制自己强烈的欣喜。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迷人。
  并非因为她的那张脸,也不是那双漂亮的长腿。诚然,顾落落的外表是极好看的,但对枭虎这种地位的行刑手而言,他从未缺少过女人。
  因为他的身手和忠诚带来的便利,少主人慷慨地赠予了他作为一条狗会需要的一切东西。无论是蒙昧无知的青春少女,还是八面玲珑的社交名媛,他都品尝过许多。
  可到最后,他发现对自己而言,性交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比‘进食’和‘睡觉’具备更多的意义,都是生物最基础本能的生理需求之一。
  就结果而言,说起来有点好笑,但他确实开始像人一样思考起了生命的意义。
  那些谄媚或恐惧的女人,就像破烂的玩偶一般。就算进入她们的身体,也无非完成了另一次机械的发泄。而每一次发泄完成之后的空洞感,都令他越加坠入虚无的深渊。
  而这一切的改变来自于一次追回叛徒的任务。当他敲碎了那个试图离开组织的男人的膝盖骨之后,他的妻子护在他身前苦苦哀求,说着什么只是想要两个人安安稳稳过完普通人的一生这种他听不懂的话。
  他一时兴起要求那女人脱光了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可当那个女人真的一脸屈辱却依然坚决地脱得一丝不挂跪俯在自己面前后,一股洪水般的冲动自下而上直冲脑门。
  他并没有信守诺言,他不但让周围所有手下轮奸了她,还把那女人抓回去卖给了妓院。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参与,但在观看的过程中他射了,不但射了,还射的前所未有的爽快。
  追根溯源,那女人的哭嚎自然是美味的,可那男人绝望心碎的表情才是真正让枭虎爽到战栗的根源。
  自此,他意识到了,自己需要的并非是性爱本身。对他人人格与尊严的践踏,才是他一直追求的。只不过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许多时候‘性交’是最好最方便的手段罢了。
  …….
  枭虎听郝川说过许多关于顾落落的事情。无论是她超乎常人的毅力和乐观,还是她家庭给她带来的压力和期盼,甚至她为了发泄而与他上床做爱时的细节,枭虎都知道。
  但当他真的看见那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她可能带给自己的快乐。
  即使经历了那样的背叛,她都没有放弃。她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依然悄悄地打量着四周,寻找逃走的机会。
  枭虎光是想象了一下,这张此刻愤怒不甘的漂亮脸蛋儿,之后会如何失神地舔弄自己几把的样子,他的下体就冲破浴袍高高地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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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幸或不幸的,面对一种似乎不可能更糟糕的事态这种体验,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顾落落惊恐之余只觉得荒谬,为什么自己此刻要处在这样一种境地之中?而看见壮汉胯下那粗黑的大棒顶开浴衣翘起时,就像事件的号角声一般,她突然往大厅一侧的窗边跑去。
  那条本来为了约会而穿的紧身牛仔裤,现在却成为了限制双腿的累赘,她此刻无比恼火丹宁布那紧密扎实的质感。
  好在她对身体优秀的掌控力令她获得了突然的出发优势,她已经跑了一半的距离了。
  可下一秒,枭虎那巨大的壮硕身躯就以一种和现实物理开玩笑一般的速度出现在了自己身旁。
  面对那向自己伸过来的大手,顾落落却以出人意料地柔韧姿态弯腰躲过。但是...她那头飘逸美丽的长发却没有来得及跟上身体的动作,而被男人给牢牢拽住。
  “啊...!”瞬间的剧痛令她的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只见她即将被扯着头发拽倒之际,她一手撑地,身躯却像旋风般转动,一条长腿如鞭子一般狠狠抽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做完这个动作的顾落落自己都惊呆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个舞蹈动作在凶险气氛的加持下能作为伤人的招式。
  在近身格斗中,无论多么强壮的人,下颚受到重击都会眩晕昏迷一阵。
  但遗憾的是...前提要是‘重击’。
  只见枭虎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少女的脚踝,虽然另一只手放开了她的头发,但此刻顾落落是以一个极为难堪的姿势背摔在了地板上。
  枭虎沉醉地将她穿着帆布鞋的脚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全然不在意鞋底的泥印,他贪婪地嗅着舞蹈少女特有的足香,发出了爽到发颤的声音:“啊......刚才就是这只脚踢的我吗?”
  她粉红外套下的短体恤此刻向下翻落,露出了她干净的肚脐。 此刻她的脸不知是因愤怒或是羞恼而涨的通红。
  看见枭虎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吸着自己的右脚,她调动起浑身的肌肉再次旋转起来,左腿则更加凶狠地踢向了他的耳朵!
  但枭虎的右手仿佛早就等在那里一般,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脚踝......
  此刻顾落落的姿势十分羞耻,她的双脚被男人抓住,整个人几乎被倒提了起来,只有脖子和后肩还贴在地板上。她试图挣扎,可此时的动作却实在没有办法发力。
  只见枭虎将她的双脚放在耳边,居高临下地分开两条长腿看着少女那羞愤欲哭的样子,他的表情全然没有遭遇反抗的恼怒,只有越发疯狂的兴奋,他眼神几乎是发直般看着少女说道:“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我实在太爱你了,我必须要好好的奖励你!”
  说着他放开了顾落落的两条腿,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枭虎就用类似空手道劈砖一样的姿势一掌狠狠地劈在了她的胯下!
  下阴的剧痛像一只摆锤一样,自下而上轰入她的脑中...双眼事实性地黑了好久,她甚至痛到嗓子里无法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她只能像虾子一样蜷缩着身体颤抖。
  当然枭虎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他不会真的用力伤害到这女人,不然真把批给劈坏了一会儿他操什么?
  尽管他十分享受女人反抗的过程,但顾落落有点太辣了。他需要先用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来粉碎掉她的攻击意志。这样下次她还想袭击自己时,此时的痛感回忆就会触发,令她再好好考虑一下。
  他把少女丢回了那张巨大如床一样的沙发上,耐心地等待着她恢复。他一丁点儿都不着急,今晚上他会慢慢享受剥掉这个阳光女孩每一丝骄傲和自尊的过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疼痛终于缓慢消退...顾落落才总算不再颤抖抽搐,而且有余力注意到自己眼角有几滴泪水的触感,她赶忙擦了擦。
  注意到她的动作,意识到她总算没那么痛了,枭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强迫她面对自己。
  当枭虎那双大手碰到她的时候,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并用双手护住下体。这让她回忆起了郝川在这些人面前时的表现......
  枭虎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地却不容反抗地分开了她的双手,然后解开了她的裤腰带。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难逃此劫,但顾落落真的做不到坐以待毙。她只能夹紧自己的双腿来阻止对方。
  而之前那令她恼火的紧身牛仔裤,此刻却成为了最好的保护。因为无论夹紧还在分开,在对方不主动配合的情况下,结实紧致的牛仔裤无论如何都是脱不下来的。
  一开始枭虎还觉得颇有意思,和她玩着脱裤子的拉锯战。可当过了好久顾落落也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时,他开始觉得自己耐心被耗尽了。
  他不打算再用暴力来对待她,因为万一把这可人儿的女娃弄坏了就太扫兴了。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更好却更残忍的办法...
  顾落落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似乎是来到了浴室。只听见水龙头打开的声音,枭虎开始在浴缸里放水。
  被解开了皮带的牛仔裤半挂在腰间,露出了里面她的半边屁股和黑色蕾丝内裤。她无力地坐在地板的瓷砖上。
  她不知道枭虎要干什么,此刻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自己却完全提不起趁机攻击他的胆子了。那下体的疼痛虽然已经物理上消退了,可毫无疑问已经被印入了她的脑海深处。光是想着攻击他,那针扎一样的刺痛就会冒出来提醒自己那样做的下场。
  她不自觉地望向门外,她想要逃。不敢在攻击他,但她还想要逃走。
  就在她刚抬起身子想要向外面跑去时,脑后就传来了拉扯的痛感。
  枭虎抓住了她的头发,并将她拉扯了回来。并不等她说任何的话,就将少女的头摁进了水池里......
  水里冰冷刺骨,顾落落的脖子紧贴着浴缸边缘。那股寒意就像许多把锋利的刀,划过她光滑娇嫩的皮肤。她的双手胡乱拍打着,但很快就被枭虎单手抓住反摁在身后。
  挣扎的空间早已被剥夺殆尽。男人的手掌粗糙而沉重,牢牢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水花四溅,冰冷的水流灌入抠鼻,窒息的本能恐惧像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感到胸腔仿佛要炸裂,绝望在心底翻涌,和寒冷一起化作了一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抖。
  水压和窒息的痛苦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就在她即将昏迷的边缘,男人猛地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拉出水面。
  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少女的脸,水珠顺着下巴滑落低落。她大口喘息,肺部如风箱般贪婪地吸入空气,可还没等她喘满一口气,男人的手掌再次落下,冷酷地将她重新摁进水里。
  与做好准备进行潜水憋气不一样,当你在吸气的途中突然被打断的话,此刻那种难受欲裂的感觉学习过游泳的人恐怕都能有所体会。因而窒息的恐惧和水流一起,又一次吞噬了她。
  枭虎看着少女挣扎扭曲的身体,尤其是她那本就被解开的牛仔裤里若隐若现的诱人屁股,他吞了口唾沫,随之又把她拉了起来。
  可当少女刚说出一个“等...!”字的时候,他便狞笑着又一次将她送入了窒息的深渊...
  如此反复,顾落落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在一次次窒息中被碾得粉碎。她的肌肉因缺氧而痉挛,小腿徒劳地翘起后又落下。
  绝望就像一张网,将她纠缠裹挟,她感到自己正在被残忍地撕裂。
  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交替,令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开始不再挣扎,只剩下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回荡——活下去...
  “求......求你......”她的声音微弱而破碎,带着哭腔。泪水混着水珠滑落脸庞。她的头发还被扯在手里,她只能斜着眼睛露出恳求的目光。
  枭虎陶醉地看着手中的杰作,少女此刻的表情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艺术品。
  “把裤子脱了。”他命令道。
  “我......”可仅仅一秒钟的迟疑,就令脑后那只大手又一次把她送回了绝望深渊。
  随后又进行了三次打断式的窒息惩罚。
  当她再一次被拉起来之后,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把自己的牛仔裤褪到脚踝,同时也扯下了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她甚至还自觉地翘起了臀部......
  枭虎的嘴角大大咧开,看着那条蜜裂中间晶莹的水渍,戏谑地问道:“不打算跑了?”
  “不...不跑了。请不要再...”
  话音未落,枭虎就狠狠拍了那蜜桃般的屁股一巴掌,他呵道:“屁股再抬高点儿!”
  顾落落的长发被放开后重新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她扶着浴缸边缘,赤裸的下身还是听话地高高翘了起来...
  枭虎再也忍受不了这幅美景的诱惑,扶着肉棒狠狠地插了进去。
  ……
  没有任何的前戏,枭虎一开始就全力冲刺。
  人在濒死体验时,会基于生物的繁衍本能获得极大的性快感,这在现代已经不是什么冷知识了。
  因而枭虎并不意外此刻顾落落的阴道足够的湿润顺滑。但他还是打算借此嘲笑一下少女,他说着:“看你之前那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结果没想到下面这么湿了,你说你是不是个婊子啊?”
  顾落落拼死命地咬紧牙关,只是随着每一次抽插,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
  感受到少女最后的倔强和抵抗,枭虎一边继续快速抽插,一边残忍地说:“还想再进水里体验一下吗?老子在问你你是不是个婊子!”
  听见这话,顾落落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不得不张嘴回答,但此刻双唇一启,下体的刺激又不由自主地从嘴里传了出来,只听她说着:“啊......啊!我...我是。啊!我是!”
  “是什么?老子听不到!好啊,看来你还想进水里。”说着作势要伸手按住她的头。
  感觉到一只大手离开了自己屁股往脑后伸来,顾落落只能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婊子!啊...!我就是个婊子!求你了,求...啊!求你操我啊!不要让我再...啊!我是个贱婊子!”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嘶....卧槽你个烂破鞋下面还真挺紧的。”
  ……..
  *******************************************************
  在别墅的外面。
  郝川自从关上门后就一直站在那扇大门前,一步也没有挪过。
  红毛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搬来了几把沙滩椅子,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正坐在他腿上和他调情。
  突然,大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枭虎走出来的同时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浴袍大大敞开,除了露出他结实的棕色肌肉,还有那条已经软下来但依然尺寸不小的肉棒。
  看着他那样子,红毛痞子吹了个悠长的口哨,说道:“虎哥~咋样啊,看你的样子似乎还算尽兴?”
  “卧槽,好久没这么爽了。”说着,大刺刺地躺在了红毛痞子身旁的沙滩椅上。
  他叼起一根烟,痞子很识相地立刻递了火过去。
  枭虎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后意犹未尽地说道:“一开始还贼辣,但我上了点儿手段给她整服了之后就乖乖把屁股翘起来了。嘿,你还别说,这破鞋是真的紧!”
  “哈哈哈哈哈哈......”
  枭虎自从走出来之后,就完全没有正眼看过一眼门口的郝川。
  此刻他听着枭虎在与庭院里的众人分享自己女朋友的使用心得,只能紧紧握住了拳头...
  ……
  正当枭虎说道里面那女孩后来是怎么一边哭一边笑的把穴掰开请他草的时候,只听见郝川弱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虎...虎爷。那个...您要是对落落满意...我今晚可不可以先送她回去了?下...下次我再带她来孝敬您。”
  枭虎总算侧过头来,吞云吐雾地道:“回去?这么晚了还回去,路上多危险啊,碰到坏人怎么办?”
  “......”听到这简直如同羞辱一般的玩笑话,郝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枭虎面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虎...虎爷,求您了...落落她,她明天有很重要的试镜要参加。这个试镜她期待了很久很久了,等了很多年才得到的机会。既然她服侍得您还算满意,就求您通融一下。”
  枭虎眯着眼睛盯着身前的郝川,其实本来今天他已经很过瘾了。可当他听见郝川说明天有顾落落等了很多年的机会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更加令他兴奋满意的点子。
  “嘶......我说郝兄弟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你的落落一直在哭着求我操她,是不是你满足不了人家啊?这可不成!这样吧,你都叫我虎爷了,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把你的女人彻底喂饱。”
  听到枭虎这句话,郝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他朝周围一个站着的西装成员说道:“就你,额,把那个清洗屁眼儿的针管拿两个过来,我一会儿给小姑娘屁股开个苞。”
  “虎爷!虎爷!我求您了!”说着郝川竟然对着枭虎磕起了响头。
  “嘿嘿嘿!给我拦住他,操你妈别搞得这么晦气啊!”红毛痞子看着这场面立刻插嘴了进来,他生怕郝川惹得枭虎不高兴。
  但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枭虎不但不恼,反而嘴角咧得更开,那笑容简直令他都觉得不寒而栗。
  “嗨呀,郝兄弟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想背着你搞你女人,我是真打算给你也参与的机会的。哎,那谁,拿过来了吧,把针管给他,让他自己去给自己女人把屁眼儿洗干净。”
  郝川呆呆地接过了两个和成年人手臂差不多大小的针管,里面装满了奶白色的液体。这在日本的AV里时常见的灌肠用道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此刻这种荒诞的魔幻感令他嘴角抽搐。
  枭虎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郝兄弟,我也不诓你,只要你去帮她把肚子洗了,我帮你喂饱她一次,你就带着她回家,好吧,怎么样?我枭虎说话算话!”
  郝川正打算说一些什么,就被枭虎轻而易举地扯着来到了别墅门前并打开了门,直接把他扔了进去。
  郝川抱着两个大针管踉跄着走进了别墅大厅,他刚想回头说点什么,大厅中央的景色就令他的所有台词都化为乌有了...
  只见一赤裸的少女侧躺在大床一般的沙发上。地上随意地散落着她的衣服,脚踝上还挂着那条黑色蕾丝内裤。
  她浑身都湿漉漉的,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那对圆润的胸部正夸张的起伏着,似乎于她而言呼吸是一件奢侈又宝贵的事情。
  她的两条大腿并拢地侧向一边,这个姿势也展现了腰部惊人的柔韧性。只有一只脚还穿着黑色的袜子,两只帆布鞋一东一西分布在大厅的两端。
  她的小腹偶尔会一抽一抽的,伴随着每一次抽搐,都会有一股浓稠的精液从她那浅棕色的红肿阴唇里流出。
  郝川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入她两腿之间的景象了。
  那微微张开的阴道口,很明显是被相当粗壮的阴茎暴力使用过。他甚至怀疑如果此时自己进入她的体内,是否还可以感受到以往的紧致。
  他简直已经看入迷了,因此当他听到女孩用极为虚弱的声音的呻吟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趴到了沙发边上,并把脸凑近了她的下体。
  “......阿川?”
  少女没有力气起身,她只是凭借着感知和脚步声判断来者是他的所谓‘男朋友’。但她此刻已经彻底孤立无援,因此只能依据本能地进行着求助,她喃喃道:“阿川......救我。”
  听到少女的话语,郝川把头放得更低了,他要确保面前那圆润的屁股可以遮挡住少女的视线,不要看到自己。
  他与其说是在回答少女,更像是在催眠着自己般说道:“虎爷说过...这个做完就放你了,落落,坚持住。做完这个,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说着,他掰开了少女雪白的臀瓣儿,将那塑料针筒朝她的菊花芯里插去......
  感受到他的动作,少女没有再说任何话,甚至也没有尝试任何的挣扎。只是任由泪水又一次滑落,这一次,她的眼睛里的火焰似乎熄灭了。
  ………
  当两根粗针管里的灌肠液全部被打入了直肠后,顾落落的小腹鼓得像是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此时枭虎和红毛痞子‘强哥’都走了进来,看着少女这样子很高兴地拍了拍郝川跪在沙发前的肩膀,称赞了声‘干得不错呀’。
  此时顾落落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从额头逐渐滑落。她双手尝试抓住身下沙发的布料,可结实质感却令她无法抓握。因而只能轻微扭曲着身体。
  那股液体开始在她的体内翻滚,像是有一只狂暴的野兽在撞击着闸门。每一次冲击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翻江倒海的力量,时而滚烫时而冰冷。
  她的下腹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着,试图锁住那即将失控的洪水。她的双腿紧紧加在一起,大腿内侧的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酸痛发颤,甚至开始微微痉挛。
  当枭虎看见郝川失神地跪在少女痛苦扭曲的身体面前时,他内心深处的喜悦几乎要喷薄而出。为了奖励自己想出这么个天才的点子,他决定要亲自为这场演出带来最精彩的高潮。
  他抓住了顾落落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像抱娃娃一样把她抱在了胸前,并让她的双腿夹住自己的腰。
  这个动作令少女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顾落落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汗水浸湿了她本就未干的头发,黏腻地贴在额头和脖颈上。她的脑海已经一片混沌,理智就像一根细线,随时可能崩断。
  双手无力地想要扣紧他的肌肉。两条大腿更是没有意识地紧紧盘在他的腰间。
  “怎么会这么辛苦,乖孩子可要按时通便呀,让我来帮帮你吧。”说着他抱着少女来到了郝川的面前。
  郝川跪坐在地上,几乎是虔诚地仰着头,看着面前那雪白的两瓣大屁股。
  中间的菊心一缩一缩的,像是摇摇欲坠的河堤。而下面的浅棕色阴唇,之前的白色精液早已流干,此刻正源源不断从里面分泌出透明的爱液。
  而那爱液却未能顺利低落到地板上,因为在她的正下方,正有一根粗大的深色肉棒在翘首以待,爱液颤巍巍地滴在那巨大的龟头上。
  “张开嘴。”
  听到枭虎的这句话,郝川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一切自主思考能力,他大大的张开了嘴巴,唯恐张得不够大,而漏掉了即将降临的圣恩。
  时间在此时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被拉伸成了永恒。少女的感官被放大到了极致:腹部的胀痛,肌肉的酸楚,汗水在微风下冰凉,还有...下体感受到的那炽热如火的气息。她的蜜穴正在颤抖着,仿佛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求求你......让我去厕所吧...”顾落落的双臂紧紧搂着枭虎的脖子,她的双眼已经翻白,她几乎是用仅剩下的理智发出了最后的呻吟。
  “没有问题,厕所就在这里,让我帮你解脱吧。”说着,他狞笑着抬起了顾落落的屁股......
  然后残忍地向下一按......
  顾落落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就像乘坐着飞机冲上了云层,看见了平流层之上的阳光一般,宁静,永恒的瞬间。
  而随后,伴随着一声雌兽般的哭嚎,她甚至花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被重力重新拉回了云层之下。
  她感受到就像是一个倒过来的火山,岩浆的炽热洪流夹杂着岩石,从体内深处爆发,带着惊人的力量冲出体外,喷溅在地面上,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发出一连串急促而沉闷的撞击声。
  她的身体失去了一切控制,腹部剧烈痉挛,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新一波的喷发。
  回荡在这个房间中的,只有刺耳而混乱的声音,仿佛一场暴雨砸在地上又夹杂着气球漏气的声音,以及她自己的尖叫...
  ………..
  郝川的眼睛没有眨一下,他看着那根此刻带有神圣意味的粗大肉棒,是如何轻轻顶开了那两片柔软的阴唇,而后如攻城锤一般轰入了自己心爱女人的阴道。
  随后,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尖叫,那两瓣屁股中间的花心,如同开闸的大坝一般,让黄白相间的涛涛江水奔涌而出。
  他贪婪地长大嘴巴,他感受着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脸上,脖子上,淋遍了身上每一个地方。
  当少女的粪便触碰到她的舌尖,那咸腥而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像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在切割他的舌头。
  他的身体产生了本能的抗拒,可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说着“接住,别浪费”。于是他只能顺从自己的内心。
  那些粪便的质地粗糙又粘稠,带着顾落落体内的温度,滑过他的舌面,沉甸甸地落入他的食道。
  ………
  顾落落的双腿颤抖着,那根肉棒此时此刻也还在无情地抽插着,而且节奏还跟随着自己小腹抽搐的喷射频率。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地在绝望中高潮了。
  此刻,她的一切——她的意志,她的尊严都在着剧烈的喷发中被掏空了。
  释放的过程短暂却漫长,她能听到粪便落地的声音逐渐减弱,从激烈的喷溅转为零星的滴落,最终一切归为死寂,除了,那还在慢慢一下一下操着自己的啪啪声。
  顾落落将脸埋在了枭虎的肩膀上。她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那摊秽物,不敢去想象自己下身那吹到自己屁股上的呼吸代表着什么。
  她感觉自己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那个红毛痞子来到自己身后...
  “虎哥真是太厚道了,居然让小弟我来开这个马子的后庭花。”说着,‘强哥’从裤子里也掏出了几把,顶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而正在操干着自己阴道的枭虎则大方地说:“嗨,咱两兄弟有穴同操,有婊同享,哈哈哈哈哈哈哈,快请用啊。”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随着另一个肉棒从后庭也进入了自己的体内,顾落落知道了这个夜晚不会轻易结束。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4/13 04:31:32

(11)
  在十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有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父亲欣喜若狂地冲入产房,在母亲温柔的笑意中轻轻抱起了她。
  早已装修好的婴儿房,和那些尺寸由小到大的好看衣服,都预示着双亲的爱意自她降生的那一刻前便伴她左右。
  或许会因为溺爱而变得有些骄纵刁蛮,这种傲慢会令她决计看不上那些虚有其表的男人。尽管拥有了坚实的后盾,她可能不那么坚强,但她会轻松而健康地长大,成为一个自信美丽,落落大方的女孩儿。
  而这美好的心愿,也正是她名字的由来。
  或许本应是如此才对。
  ……
  老人怒极的咒骂和家具摔碎的声音回荡在家中。
  尚未足月的婴儿自然无法理解房门外传来的怒吼代表着什么,但那穿透房门的老人嘶嚎依然将她吓得哇哇大哭。
  母亲打开房门将她抱入怀中,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女儿。她不能理解母亲为何流泪,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要和爷爷争吵,此时的她还是个婴儿,甚至不能理解母亲怀抱以外的任何概念。
  在她一岁的时候,她迎来了一个弟弟。
  因为太小,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用悲伤又怜爱的表情看着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什么每一次爸爸都要和爷爷吵架,直到后来他们几乎没有了来往。
  直到她长大了才明白什么叫「重男轻女」,什么叫「超生罚款」。
  爷爷奶奶几乎是以死相逼,强迫着父亲母亲又怀了个孩子。幸或不幸的是,这次总算是个男孩儿。
  可当爷爷要求不需要给女儿上户口,而仅仅供给儿子读书上学的时候,在爷爷面前低头驼背了一辈子的父亲终于无法再忍受了。
  他告诉爷爷,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该了了。如果还要让自己的女儿当一辈子黑户,那就立刻让儿子跟着妻子姓。
  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子其实她都没什么记忆,最多只是在后来回忆起一些小细节时恍然大悟,「啊,原来那时候是在摔花瓶啊。」
  在那个年代超生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有许多封建落后的家庭为了避免巨额罚款,会通过不去登记户口的方式来隐藏超生的孩子,也就是所谓的「黑户」
  。
  可这样一来,作为国家系统记录中并不存在的人口,其便会与所有社会福利与正规机制绝缘。
  她的父亲很爱她。所以主动上报并缴纳了罚款。
  可在当时,超生罚款通常是按家庭年收入的八到十倍来进行收取。因此本来还算小康的家庭,一下子被掏空了家底。更严重的是,父亲还失去了公职。
  他年近三十的时候开始下海经商闯荡。起起落落,虽然勉强也能糊口,但与之前风光稳定的小富之家那自是一个天一个地。
  父母从来没和她聊过这些。这些是在有一年走亲戚的时候某个不认识的也不知道属于哪一个旁支的姨母神神叨叨地告诉自己的。
  她那时候依然无法充分理解这些事情的含义。只记得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愤怒的斥骂一个亲戚,当时场面很不愉快。而自那之后,父母便再也不带她与那些亲戚来往了。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开始逐渐理解了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家庭的事情。
  当半夜看见温柔的父亲浑身带着酒气回到家里,趴在水池边呕吐的样子。她偶尔会想,为什么只因为自己是女孩儿,家里就要受这些罪。
  她并不服气。她想要功成名就,不光是想要帮父母减轻压力回报他们。她更不能甘心的是做的比男人更差。
  父母为了生下她,才一直瞒着爷爷怀的是女孩儿。父母为了让她上学,家里才会变得如此困难。若是到了最后,她若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女人,嫁给一个同样没什么出息的普通男人,她如何能够甘心呢?
  在那个年纪的小孩儿看来,最赚钱最光鲜靓丽的职业,毫无疑问便是演员和明星。于是她练习跳舞,练习演戏。
  她比谁都要更加努力。
  她确实如父母期望的一般,长成了一个自信美丽,落落大方的女孩儿。不过她一点也不刁蛮,十分的懂事。她很坚强,她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会想办法自己解决。
  她从来不给家里人添麻烦。尽管她好多时候快要坚持不住想要撒娇和痛哭,但她不希望让父母觉得,「花了这么大代价养起来的女儿」,竟然最后还要靠自己来帮助。
  但她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儿,她觉得很累,很多时候都很累很累。
  所以当一个徒有其表,却能用花言巧语提供情绪价值的人接近她的时候,她尝试了他口中那「很舒服的事情」。
  一开始很痛,不习惯。但后来她发现,做那事儿确实很舒服。
  不但可以暂时忘记自己的压力和烦恼,而且看着男人对自己身体每一寸地方都痴迷的样子,她总算能感受到强烈的身为女人的自满。
  她离取得真正的成就,还太遥远了。仅仅这种肤浅的满足感,对那时的她来讲却是维系精神不被压垮的最后一点安慰。
  因此当那个千载难逢的电话被接通时,她就像在阴暗的水底,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想要放手。
  不对,这不是一根稻草,而是真的系在大船上的绳子。尽管只是试镜,但她相信自己,只要能登上那个舞台,自己一定可以发光发亮,没有人可以忽视自己的才能与汗水……
  只要能去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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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蒙蒙亮了,枭虎将手中的大碗随意递给了身后的服务员,满足地出了一口气。
  运动了一夜,不补充一些能量可不行。清晨一碗满满的猪排盖饭或许并无益于养身之道,可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油脂和蛋白质进入胃中后,他开始感觉自己又充满了能量。那一度获得了满足的欲望,此刻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低头看下桌下...
  顾落落的长发凌乱地散落着,遮住了她半边的脸。她漂亮的脸蛋儿,此刻正失神地舔舐着自己的肉棒,一丝不挂地狗爬在地上。
  当他刚把她赤身裸体拖到餐厅里来的时候,看见这里居然还有好几个服务生和厨师的时候,她还发疯一样地挣扎过。
  可在她被自己摁在桌子上,当着他们的面疯狂打桩,一边痛哭一边颤抖着潮吹之后,似乎总算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与负担。
  郝川换上了一身服务生的制服,提着根拖把来清洁自她下体流到地板上的各种液体时,她仅仅是浑身颤抖了一下,就毫不在意地继续抬着屁股为枭虎口交,任由自己狼藉的下体和后庭暴露在「男朋友」的注视之下。
  郝川的心思,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在意了。
  看着这位昨日还神气骄傲的女孩儿,此刻却像最初自己意淫时幻想的画面一样臣服在自己胯下,枭虎觉得无比的满足。
  可再过了一会儿,他看着顾落落那破碎无神的眼神,几乎已经只是再机械般重复着动作了。她的内心如果不是已经死去,就是藏入了心灵的最深处,紧紧地封闭了起来。
  这可不行,这么泼辣又带劲的漂亮玩具竟然一不小心就被玩坏了,实在太可惜了。他决定要帮助她一把,帮助她重新燃起希望......
  「你叫落落是吧,听说你一会儿要去参加个试镜?」他一边擦着嘴,享用着被端上来的甜品。语气自然随意地更像是说话对象正端着坐在桌子的对面,而不是在桌子下吞吐自己的肉棒。
  感受到包裹着自己龟头的温暖口腔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颤抖着的女生从桌子下面传了出来:「请...请让我去参加。」
  闻言,枭虎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拦着你,但这你一宿没睡,一会儿那试镜去丢人了怎么办?到时候别人说我们招待不周。」
  「你,那个谁?郝兄弟啊,去把我屋里新买的摄影机来过来。对,就床头那个。来帮我们未来的大明星先进行个试镜练习。」
  听到这话,明白了他要做什么的少女突然浑身战栗了起来,她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拍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拍我...」
  「哎呀,落落姑娘你怎么这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想啊,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万一你出去之后再也不来了,多可惜啊。又或者说你跑去报警,污蔑我说我欺负你,那我多麻烦啊,你也为我稍微着想一下不是?」
  说着他把少女从桌子下拉了起来,就像一个可靠的大人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一样,「我跟你保证,只要你让我出来一次,啊,就一次,我就把你放走,好吧?」
  看着少女那依然惊恐怀疑,但总算重新燃起了希望火焰的双眼,枭虎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压制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
  ………………..
  他又把少女扛回了客厅的大沙发床上。
  顾落落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因为她看见郝川正拿着那台手持摄影机站在一旁。
  尽管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但当枭虎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时,她依然无法适应那有些夸张的尺寸。她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与耻辱,竭尽全力喉咙不要发出声音。
  「你这样子可通过不了啊,这么放不开,连脸都不敢露,就这样还想当明星啊?来,郝兄弟,把镜头对准她。」
  说着,强行掰开了她遮挡面孔的双臂。那张羞愤的漂亮脸蛋儿眼角还挂着泪滴,她紧咬着牙关承受着自己的冲击,那模样别提多么诱人了。
  但对枭虎而言尽管极美,却不够令他满足。因此他一边加快进度,一边嘴上说着:「卧槽,你是真的够紧,都操了你一晚上了还这么紧,我要射了!」
  可就在少女以为噩梦终于快要结束的时候,枭虎突然抽了出来大步后退,然后用练气功一样夸张的姿势双手从上往下虚按,嘴里还说着:「呼......
  抱元归一,不能射啊不能射。」这种胡话。
  少女感受到下体突如其来的空虚,首先涌上心头的是不真实感。她重新坐了起来,双手环着胸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在说什么?我这不是还没射吗?我说了呀,你得让我射出来才能放你走。」说着他捡起一旁的裤子,打算穿上。「让我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午再继续。
  」
  听到这话少女只觉得荒谬和错愕,她难以置信地说:「但我已经要迟到了!
  我真的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求你让我走吧...」
  「哎,我也想啊。但我看你一副那么不乐意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强迫你和我做了。等我下午精神好一点儿了来吧。喂,那个谁,你帮我看好她,可别让她自己跑出去了,我先去场子里视察一圈。」枭虎一边开始系上了皮带,俨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出门去了。
  这时顾落落突然向他跑去,可或许是太过激烈频繁的性行为令她双腿已经乏力,她一个踉跄结果跪倒在了他的腿边,但她立刻扯着他的裤腿说道:「我不会再反抗了,请你完成诺言然后放我走吧...已经迟到了...」
  「噢?那你的意思是你在请求我来上你?」枭虎低头看向少女,似笑非笑。
  少女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枭虎并不着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的煎熬和挣扎。
  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她撩开了自己眼前的发丝,嘴角绽放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她仰头说道:「对,我请你,不,求你操我。」
  只是同时,那止不住的泪水也从眼角滑落。
  枭虎开心地咧开了嘴角,他接过摄像机,对准了身下少女的脸:「你看,这可是你要求的啊。」
  少女凄惨地一笑,也不接话,只是重新解开了男人的裤腰带,将那根已经重新软下去的阴茎含进嘴里主动地吞吐了起来。
  …………………………
  在枭虎的记忆中,他从未记得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个女孩儿一样带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愉悦。他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双臂枕在脑后,看着她骑在自己身上,卖力地扭动着腰肢。同时还不忘嘲笑她:「你真是个天生的婊子。」
  正在努力抬臀又落下的少女的头发纷乱,几乎遮住了她的整个面庞,自然也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能听见她轻声地回应:「对,我天生就是婊子。」
  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没有痛苦也没有魅惑,令枭虎有些不太满意。
  可他看着一旁正跪在地上专心拿着摄像机拍摄两人交合处的郝川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又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生理上的快乐就这么一回事儿,但看着好端端的人被毁掉,才能给他带来永不腻味的刺激。
  ……………..
  终于,当他最后射入少女的体内之后,顾落落一言不发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看着她抱着衣服冲进了浴室,刚从外面看完场子回来的红毛痞子「强哥」吹了个口哨,对舒服地正在回味的枭虎说到:「虎哥?这么正的妞,你真就放她走了?」
  枭虎又点上一根烟,闭着眼睛笑着回答:「今天够过瘾的了,再玩真就给玩废了,那反而没意思。人家梦想是想当大明星,只要这段片子在我手上,就不愁她下次不乖乖回来。」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数据卡。
  顾落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时间她应该没来急好好洗澡,仅仅冲洗了下脸和全身,就穿好了来时的衣服。
  枭虎打了个响指,示意郝川送自己的「女朋友」出去。
  ………………..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当顾落落打开出租车们进去前的瞬间,郝川还是没忍住喊了声「落落…」
  但少女甚至连停顿也没有一丝,就连关门的动作也很自然,没有任何用力赌气的成分在。
  她单纯就是,完全当他不存在了。
  ***********************************************
  当出租车在市中心的剧场边停下时,顾落落甚至来不及等待司机找零,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此时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她刚跑到剧院门口,就看到杂志上刊登了照片的雷姓制作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酒红色的休闲西服,有着一头黑白相间的杂色头发,留着一撮山羊胡。无论形象还是气质都在人群中十分的眨眼。
  他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拦下他大口喘气的漂亮女孩儿,但又似有所感地制止了保镖驱赶对方的动作。
  「雷...雷导,您...您好。我叫顾落落,真的很抱歉我迟到了!我因为...我...请给我一次机会试镜!」说着她深深地低下头去鞠了一躬。
  「雷导」皱着眉头,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女,过了半晌,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顾同学是吧,徐老师跟我讲过你许多。我本来对你抱有很高的期待。」
  闻言少女着急地抬起头,刚想解释什么就被打断了。
  「我多等你了一个小时,为此还把排在你后面的其他人都晾在了一边。一个连时间都不能妥善安排的人,我无法对你的能力给予任何信任。」
  「不是的!我,我没有忘记时间!我是...我是被...」话刚到了嘴边,少女看见雷导身边紧紧围着他的人群.....
  那里面有刚刚通过了这一次面试的其他新人,也有「回音壁」里面熟的两位明星团员。更多的是行业内相关人士,能出现在雷导身边,想必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
  甚至在旁边还跟着两名手持单反的记者。
  此刻这些人全部都看着自己......
  ……我要在这些人面前说出来我被人强暴了吗?......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粘稠到她快要窒息,而那解释的话语,自然也卡在了嗓子眼,迟迟无法吐出...
  看着她这样子,「雷导」又一次失望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需要说你穿多光鲜亮丽的衣服,毕竟我也听徐老师说了你家庭条件不好。但你看看你的衣服,又皱又脏,还有泥巴在上面!而且瞧瞧你自己的样子,蓬头盖面!我看连头都没有洗。」
  「我...」她此刻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想要解释一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你确实长得漂亮,但你如果以为光靠着这张脸蛋儿就可以把这次试镜当成儿戏,那就说明你对我,对演艺这件事情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那你的专业素养是什么水平,想来我也就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来确认了!」
  听着制作人对自己的怒斥,顾落落只能低头看着脚下,她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当「雷导」说道自己专业水平想必也极为糟糕的时候,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她看着脚边一只蚂蚁努力地搬运着一块小小的面包碎,那一步一瘸的样子,有点眼熟。
  雷辰恨铁不成钢地最后看了低头的顾落落一眼,哼了一声,便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周围的人带着好奇,同情,甚至幸灾乐祸地表情从她身边经过。
  也不知道人群里的哪一只脚,无意中踩扁了那只拼命搬运食物的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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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顾落落回到学校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
  她当时下车的时候没有等师傅找开零钱就急忙冲了出去,钱包里的钱已经不够再打回学校了。
  而此刻的她也没有办法挤巴士,她无法处在任何拥挤的环境里。她害怕和任何人产生肢体接触。
  所以她是从市中心一路走回学校的……
  街灯投下昏黄的光晕,这种太过符合心境的渲染令她开始感到烦躁。今晚的风很轻,撩起了她的发丝,感受着耳畔的触感,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洗个头才对。
  宿舍的灯火在夜色中温暖明亮,像等待着游子归来的烛火。然而,此刻这光芒对她而言却有些刺眼。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好狼狈。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和蔼的宿管阿姨解释,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关心自己的舍友。她知道,她们会用轻柔或放松的语气安慰自己,然而,一想到面对不止一双眼睛,或许会有好多人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一想到那些注视的神情,就令她回忆起了下午那些审视自己的目光....
  ..
  她此刻不想面对任何人。
  低下头去,才发现脚后跟早已破皮流血,袜子里有些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迟来的疼痛开始折磨起那早已疲惫不堪的双脚。
  她弯下腰,缓缓脱下鞋子和早已浸满汗与血的袜子。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令她没忍住痛哼了一声。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意令她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一侧的教学楼此刻在黑暗中沉默地伫立着,只有零星几个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她觉得这里应该能容纳自己度过一个不那么冰冷的夜晚。
  ………
  少女一手提着鞋子,赤裸着双脚走在有些年久失修的木质走廊里,踩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本漫画里讲过,日本大名的城堡里会刻意用这种木材来铺设地板,这样如果有忍者来暗杀的话就会被提前察觉。
  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此时才意识到牵动嘴角的肌肉变得好沉重。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舞蹈教室的门口。
  ……
  轻轻推开了们,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镜子墙在昏暗的月色反射出微弱的柔光,像是一个沉默的老友,等着她的到来。
  那些镜子,曾无数次映出她挥汗如雨的模样。她不光在这里练习舞蹈,对演技而言,肢体动作有时甚至比神态更加重要。而无论家里还是宿舍,都不具备放置这么大片镜子的条件。
  空气中还隐约飘散着淡淡的木香,混杂着汗水的咸味,她尝试抓住这些令人熟悉又安心的记忆碎片。可就像一张被扯碎的幕布,「雷导」失望的神情猝不及防地闪现在脑海中。
  昨夜被信任的人出卖,而后遭遇了惨无人道的性虐待,苦痛不堪回首,可她依然明白那是被强加于己身的伤害。她一开始就习惯了,走出他人投射出的阴影,于她而言并非陌生的经验。
  真正让她感觉到无力的是,努力拼搏了那么多年才换来的机会,被以这么可笑的方式错过了。
  她看向身畔的镜子,里面的那个女孩儿真的狼狈极了。憔悴的神情,干裂的嘴唇,还有纷乱的头发与皱巴巴的衣服。她不怪「雷导」在那么多人面前对自己的数落,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可到最后都没有机会证明自己,还被认为只靠一张脸恃宠而骄的肤浅花瓶,才是对她最沉痛的打击。
  这相当于否定了她人生迄今为止的所有奋斗目标。
  没错,这仅仅只是某一个人的误会。她当然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但那是怎样一个具备影响力的人对自己所下的评语?
  当时在他身边的那么多业内人士都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既听到了她的名字,也听到了那毫不留情的批判。她真的还有可能再在这个方向寻到出路吗?
  这一刻,窒息,痛楚,以及屈辱像雪崩一般,将她淹埋。
  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像又回到了那冰冷的水池里,她觉得呼吸好累,于是开始大口喘气。
  但还是好闷,难道室内的通风出了问题?
  于是她跌跌撞撞地跑向窗边,打开了窗户。随着夜风拂过她的脸庞,带来的那丝凉意稍稍驱散了胸口的结郁。
  看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模糊闪烁,像巨兽的眼睛,又像是往生的灯火。
  她贪婪地呼吸着窗外冰冷的空气,只有当那股寒意进入肺部的时候,窒息感才被略微减弱。她太害怕窒息的感觉了,所以她的身子越来越向外探去....
  ..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已经踩在了窗台边上。
  自懂事起来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她突然好想放松一下。她感到自己的脚尖已经微微探出了窗台。
  可下一刻,她又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因为想起了母亲电话里的叮嘱,和父亲深夜归家的身影。
  若是她有一个恶毒的母亲,亦或嫌弃她的父亲,她此刻恐怕会很轻松。但她的父母都深爱着她,甚至就连那个自己认为应该会很讨厌的弟弟,实际上也还算懂事,对自己也很依赖。
  她有那么好的家人,她不可以那么自私......
  她长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肩膀。
  正打算回头下来的时候,双腿此刻却突然失去了知觉...
  她有着惊人的平衡力,可她一整夜没有休息的同时,今天还徒步走了那么远。她的肉体早已越过了极限,仅仅凭借着毅力在坚持着。
  此刻脚下已经打滑。
  她感到重力就像一双大手,温柔但却不容抵抗地拉住了她的全身,将她拖向大地的怀抱。
  她开始坠落...
  …啊...
  这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惊呼,但此刻她已经无暇思考了。
  她不知道该后悔要令家人伤心了,还是该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但这样的结局,多少有点好笑。
  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头,竟然是遗憾城市夜空的云也太厚了,让她有些怀念乡下晚上明亮的星空......
  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最后一刻。
  ………
  ……
  …
  可一双并不很粗壮,但足够有力的臂膀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有些吃力却坚定地将她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她的后背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兴许是来人过于用力,连带着惯性两人一起狼狈地滚回了室内,然后摔在了墙上。
  身后传来了少年的轻哼,他的后背消化了所有的冲击力。
  感受到腰上那紧张环绕着自己的双臂,还有他胸膛剧烈的起伏,闻着身后传来的清新的淡香,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
  少女突然觉得放松了下来,于是将头轻轻后仰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有些无奈地轻笑说道:「夏合同学,你勒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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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拨回十几分钟之前...
  走廊拐角的另一侧是雕塑教室,木夏合正独自坐在靠墙的木桌前。
  作为本届最受瞩目的艺术特长生,他是有着雕塑教室钥匙的。图书馆晚上并不开门,班级教室更不必说,因而这里自然而然便成为了最好的自习室。(顺便一提,顾落落也有舞蹈教室的钥匙。)
  他早已适应了空气中弥漫的木屑和石膏粉末味道,在面前摊开着厚重的课本和习题集。
  请不要误会,他并非是因为糟糕的成绩而不得不在深夜努力,恰恰相反的是,他是要在两年内修完三年的高中课程,才不得不这样追赶时间。
  「早去早回」,当他告诉季秋辞自己打算的时候便是这么说的。佛罗伦萨艺术学院需要的只有这间高中的毕业证书,而非高考成绩,因此只要提前毕业,那自然可以早一年入学。
  并非是不希望有更多时间陪伴自己的大小姐,而是他无法再悠哉游哉地等待分别的一刻慢慢到来。于他而言,早一日前往艺术之都进修,便更可能早一点取得成绩,提前归国。
  两人都太过清楚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因此季秋辞对此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只是她当时露出的寂寥神情,依然不时会闪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教室的墙壁上挂满了学生和老师的作品,石膏投降和半身像在月光下投下了有些奇异的影子。要知道,深夜的雕塑教室可是众多校园鬼故事的热门发生地。
  尽管木夏合十分专注于课本里公式的推演,可当一阵微弱的「吱呀吱呀」声透过夜色,从走廊的另一端传过来时,当真是有些瘆人的。
  他的手一顿,笔尖停在纸上,眉头微微皱起。他努力侧耳倾听,心跳有些加快。
  这么晚了,教学楼里应该没有别的学生回来,难道是巡夜的保安?但这些天来他早已发现那个保安大叔虽然和蔼,但时常偷懒,晚上基本不用指望他来巡逻。
  那这个断断续续,听起来不怎么规律的脚步,更像是一个没有目的地的存在在黑暗中徘徊......
  好奇心中夹杂着担忧,他放下了笔,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探出头去,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墙上挂着的艺术海报边缘卷曲,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吱呀」声再次响起,更加清晰,随之而来的是拐角处另一段舞蹈教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令人奇怪的是,如果是学生或保安,此刻应该会开灯才对,但从拐角的阴影处来看,来人进了教室后却没有光亮出现。
  他深吸了一口气,沿着走廊慢慢摸了过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好在雕像教室这一条走廊去年才换成了大理石地板,倒不用担心会被踩出动静来。
  当他转过拐角,轻轻推开舞动教室的门时,没有想象中的鬼祟人物或别的什么存在出现,却看见一名少女站在窗台上。
  月光下,这场面带有一种莫名的幻想感。
  可定睛一看,那名少女的衣服皱巴巴的,有些凌乱。满是泥巴灰尘的帆布鞋被放在一旁,她赤裸的双脚上满是伤口...
  他几乎一瞬间就在心里构想并理解了现在的情况,尽管他不可能得知细节,但也能充分明白场面的危险性。
  生怕突然出声会惊动对方,他压低了身子双手着地,悄悄地靠了过去...
  尽管看着十分眼熟,但此刻这无力又脆弱的背影与他记忆里的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女孩儿相差太远,他竟一时没有认出来。
  直到她抬手擦拭眼泪时,看见那银色月光勾勒出的侧脸,才认出来少女的真身。
  也就在这个时候,明明她似乎做出了想要转身下来的姿势,可脚下却一软.
  .....
  ……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幸好窗台够高,也幸好他自己不矮。
  当他的手将将触及到少女纤细的腰肢时,一阵大风恰好从外面吹来,掀起了窗帘。
  也让少女的身躯向他靠拢了一厘米.....
  不过这就够了。
  他双臂立刻环住了她,用力向后一拉,将少女从窗外扯了回来。
  用力过猛加之一个同龄女性的身躯压在自己的胸前,尽管连退了好几步但还是无法消解这冲击,自然而然地摔倒在地,背部则重重的撞上了墙边。
  但来不及感受疼痛,他先确认了下怀里少女的情况,除了同样受到惊吓和起伏的胸口,似乎并没有更多的问题,于是总算放下了心来。
  可刚才的画面太过惊悚,看着那和自己也算有过好些交集的花季少女差一点就香消玉殒,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心脏快要跳出胸口来了。
  所以没有意识到自己双臂太过用力的紧紧环住了她的腰肢,生怕她再一次做出傻事来。
  直到怀中紧绷的少女躯体逐渐放松,她的头仰靠在了自己肩上。
  耳畔传来她轻柔的话语:「夏合同学,你勒疼我了。」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4/18 08:04:03

(12)
  木夏合刚从医务室回来,手里攥着碘酒和一卷纱布。
  顾落落坐在地板上,头顶的窗户则被重新紧紧地锁上。她大半个身子都蜷缩在窗台投射出的阴影下方。
  只有一条伸直的腿沐浴在月光下。脚踝和后跟处的伤口难以忽视,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肿。
  少年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托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顾落落侧过脸去,任由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有略微起伏的胸口暴露了她的情绪:她害怕走了一天的自己脚上难免会有一些味道。
  尽管那只是混合著少女汗香,以及一些更加微妙的带有荷尔蒙气息的味道。
  事实上,比起令人介意,更可能让同龄男孩产生冲动。
  好在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只见他神情严肃地将棉签蘸了碘酒,动作轻柔地缓缓涂抹在伤口边缘。
  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扣紧了脚趾。
  和季秋辞不太一样的是,顾落落常年练习舞蹈,自然不可能和大小姐脚上的肌肤一样吹弹可破。但她的脚趾修长,脚背有个漂亮的弧度,整体有力而干净,非常的好看。
  少年垂下眼,继续处理伤口。
  他的表情没什么波动,仿佛只是在清理雕像。不过他的呼吸也太均匀了,多少显得有些刻意为之。
  他拿起纱布,动作小心地围着伤口缠绕了一圈。过程中手指不小心擦过了脚背,相触的瞬间他顿了一顿,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她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
  他很快就处理好了一侧,但没等他伸手或开口,少女便收回了脚,并自觉地将另一条腿也搭上了他的膝盖……
  整个过程中,两人的目光都没有接触过哪怕一次。
  ………
  她轻轻抚摸着双脚上缠绕的纱布,那手指的触感还残留在其上,她觉得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木夏合把用完的器具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打算明天再还回去到医务室。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现在的场面也并不比之前轻松到哪里去。
  他只能背对着少女坐在地板上,他既不想给她带去压力,也不太确定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因为看着她凌乱的衣服和凄惨的表情,不难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正当他打算随便开口说点什么时,身后传来了少女轻柔的询问。
  「夏合同学,你可以…陪我去一趟药房吗。」
  她的声音实在太轻了,如果不是此时这里足够安静,他几乎要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他自然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
  校外24小时开门的药房里,白炽灯洒下的光冷清且沉闷。
  顾落落有些难堪地看着自己只剩一点零钱的钱包和手上的一盒事后避孕药。
  柜台里的中年女医师面露鄙夷地看着她,嘴里嘟囔着「又穷又不知廉耻…」
  一类的闲话。
  木夏合本来在门外等待,但随时注意着少女情况的他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当看见那盒避孕药之后他眼睛一眯,但什么也没说,轻轻将女孩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帮她付了款。
  两人走出药店,外面那根灯罩早就不翼而飞的街灯此时有些刺眼。顾落落低着头,过一会儿后她开口说道:「我过两周一定还你钱。」
  闻言木夏合深吸了一口气。夜晚冰凉的空气涌入肺部,令他的一些难言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是因为刚才那女医师的态度?还是那盒避孕药背后象征的意义?又或者少女此时这样子代表的遭遇?
  紧接着他又想到少女既然出现在夜晚的教学楼,看来是没办法回宿舍。可她连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今晚该怎么过呢?
  烦恼了半天,一股奇妙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分不清这是愤怒,同情,抑或是别的什么。但他抓住了少女的手腕,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往前走去。
  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她努力开始跟上少年的脚步。
  脚上的伤口令她没法走得很快,但她没有吭声,只是咬紧牙关紧紧跟随。
  但似乎是马上也想到了这件事,少年的脚步一下放缓了许多。尽管他依然抓着她的手腕,但至少少女走着不那么费劲了。
  ………
  看着少年带着自己走向了街角对面的豪华宾馆,一瞬间顾落落的心里竟同时涌起了慌张,失望,和羞涩并存的复杂感情。
  但看着那张严肃的侧脸,以及联想到平日里他的为人,又很快明白了少年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今晚落脚的地方。
  只是当两人在前台登记时,那接待小妹在仔细打量了木夏合的衣着和样子后,向自己投来的嫉妒眼神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
  一路上木夏合都没有回头说过一句话。
  直到将她送入房间,进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是一间干净整洁且符合星级标准的客房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并背着她说道:「落落同学,今晚你好好休息吧。这个房钱......不用还我,没关系,因为是我擅自选择的。那..
  .我就先走了。」
  「等…等一下。」
  声音比动作先到,而动作则快思考一步。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抓住了少年的衣角...
  已经走到门口的少年停下了脚步。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鼓起勇气地说道:「可以...可以陪我聊会儿天吗?
  」
  木夏合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留下来,可他轻轻叹了口气后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紧张又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请等我洗个澡。」
  说罢,不敢等待对方的回应,径直地跑进了浴室里。
  ******************************************
  ******************************************
  温热的水流自上而下淋遍了她的全身。
  顾落落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的污渍和疲惫一同被流水带走。
  算上护送自己去往虹街并赶走了难缠流氓那次,木夏合这是第二次救她了。
  对一名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来说,几乎很难有比这更加触动心弦的经历,尤其是在她刚经历了被托付信任的「男友」背叛的事情之后。
  她没有像许多文学作品中遭受了猥亵的女孩儿一般,试图一遍遍清洗受到「
  玷污」的身体。因为她不能让他在外面等太久。
  不过她依然很仔细地整理了自己的一头长发,尽管已经被看到了最难堪的样子,但她不想在他心中留下更多狼狈的印象。
  脚下的纱布因为浸水,很遗憾不得不拆掉。但这一次她自己在浴室里给自己裹上了新的,而没有走出去让他再帮自己处理一次。
  …毕竟,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合适再让他碰自己的脚了。
  一边想着,一边旋转着打量着身上的酒店浴袍。
  有些太短的下摆只是将将遮住了一小半大腿,她修长笔直的小腿和膝盖都暴露在空气中。
  明明平日里也没少在外面露腿,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感到面红耳赤。
  想来是水蒸气的缘故......
  随即她用手擦了擦雾蒙蒙的玻璃,看着映照出的那副姣好的面容和诱人的身体。她呆呆地出神...
  此刻,没有人知道她脑海中闪过了多少念头,思维跨越了多少的阻碍,又做了多少决定。
  ******************************************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木夏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外套则搭在了椅背上。
  老实说吧,他觉得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也很危险。
  他从未见过这个印象里阳光坚强的女孩儿这么虚弱无助的样子,无论是从同理心还是紧急情况救助的角度考虑,他确实应该继续提供一些陪伴。
  可与同班的漂亮女同学共处一室的这个事实又令他坐立不安。
  他无法抑制住脑海中浮现出青梅竹马的身影。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也不打算做任何事,可若是她见到了现在的情景,她会作何想法呢?
  当然,蕙质兰心如她,必然会搞明白前因后果。而且她太了解自己,也总是能理解自己。
  但他此刻依然有种愧疚和心虚的感觉,这又是为什么呢?
  正当他第三次站起来在窗户旁踱步时,他却听见浴室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仅仅迟疑了一小会儿,他就跑向浴室,然后敲着门问道:「落落同学,你还好吗?我刚听见了什么声音。」
  「.........」
  但回应他的是沉默。
  焦急和担忧自心底涌起,他开始用力拍打着木门,并更加大声地询问道:「
  喂,落落同学?还好吗?你听得到吗?能回答我一声吗?」
  「.........」
  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却连最细微的响动也没有听到。
  他咬了咬牙,判断此时必须要立马确认里面的情况。于是将手搭在了滑门的把手上,同时大声喊道:「我现在要进来了!你还有意识的话就回答我一声!」
  等待了约三秒钟,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他便不再犹豫地拉开了木门...
  扑面而来的湿热蒸汽夹杂着沐浴露的香味让人呼吸一窒,他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浴室内的情况。
  衣物被整齐地叠好后放在了马桶盖子上。
  洗脸池旁的黑色胸罩与蕾丝内裤看得他心跳陡然加速了一下。
  视线再往下,却看见少女晕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浴袍松松垮垮地裹着她的身体,堪堪遮住了上身和臀部,却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毫无保留地裸露在外..
  ....
  无暇欣赏这幅「美景」,少年赶忙蹲下,轻轻抱起她的上半身,令她稍微坐起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惊讶于她身体的透软和温热,另一只手不得不扶在了她的腰间,却不敢用力。
  她的皮肤在雾气和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胸口处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一滴水珠从发丝间滴下,顺着锁骨,滑入了两条动人的曲线之间...
  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可能是浴室的水蒸气,他觉得血液开始往头上涌去。
  「喂,你还好吗?」他轻声呼唤道。
  回应他的是少女舒缓平和的呼吸声。
  刚听说她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而且还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和心力,她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想来是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下放松,结果晕倒了吧。
  但还好,少女平稳的呼吸令他略微安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也随着这个动作,他看见了少女腿上的淤青和勒痕...
  光是看见那些痕迹,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进了眼睛,令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而后他又注意到少女一双缠绕着纱布的脚,看手法显然是她在洗完澡之后又自己再裹了一次。
  …真是好要强。
  这么想着,他的手轻轻地穿过她的腿弯,尽力不去触碰那些淤青。他将少女用公主抱的姿势温柔地护在怀里,然后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慢慢走出浴室,随后想将少女轻轻地放在床上。
  正在这时,一支白皙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浴袍的袖口随之滑落,露出了大片洁白的肌肤。
  无法得知这是梦话亦或心声,但她将额头深深埋入了少年的脖颈间,用脆弱轻柔的声音恳求道:「不要放开我...就一小会儿...拜托了。」
  ………
  ………
  窗外的车流声在穿过树梢又透过玻璃之后,在房间里化作了连绵的背景音。
  街灯无法照亮高楼之上的房间,自然也意味着屋内的景象不会被人轻易窥视到。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的姿势已经变成了夏合坐在床边,而落落则坐在少年的腿上。此刻少年正安慰般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柔软的臀部紧贴着大腿,温柔的触感在夏合的感官里,却是致命的毒。
  怜爱,后悔,愧疚,心痛,乃至莫名的占有欲,最后都落入了名为本能的欲望大锅。
  她发丝间的清香,和她鼻梁顶着自己脖颈的触感,令大锅中的内容物沸腾翻滚,直至溢满而出。
  而那些溢出的情感,汇聚到一处,便成了如铁般的坚硬。
  它就像一个硬挤在中间的搅局者,令两人再也不能假装相安无事地继续拥抱。
  房间中只有越发清晰的呼吸声回荡着。直到那此起彼伏的节奏慢慢靠拢,令人呼吸节奏趋于一致的刹那,她坐直了身体。
  眸子里如水的妩媚快要可以淹死人了。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说完这句近乎是犯罪宣言一般的话,她的手指轻巧地解开了他的裤扣,拉下了拉链。动作流畅得让他心慌。
  发烫的长棍还没来得及感受外界清新的空气,便落入了一只柔软而微热的手掌之中。
  手指像舞蹈一般轻抚,而当掌心的纹路擦过敏感的尖端,少年紧闭双眼吸了口气,同时挣扎般地说道:「别...我不能...」
  平心而论,顾落落的手法只是温柔和有点经验而已,远称不上神乎其技。
  可若是用来对付这辈子都未被同龄女性握住过下体的纯情少年的话,却绰绰有余了。
  「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抱着目的来帮助我的人。」她幽幽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看着少年不由自主颤抖,却依然试图抬手的样子,她知道,此刻在少年的脑海中是另一个女孩儿的身影。
  她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情感。
  …对的,你救了我,我却打算要利用你。所以我现在是在尽可能补偿你..
  .
  她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可惜,她其实是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的。
  那个声音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为什么是我要被人背叛,是我要遭遇那些事情?」
  「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过了,却还是被人瞧不起?」
  「为什么,你此刻想着的那个女孩儿不能是我?」
  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说是为了补偿这位少年。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这不是为了他,而是出自她自己的欲望:
  哪怕只有短短一小会儿,她也希望此刻他的心里只想着自己。
  她轻轻起身,转而跪在了少年的双腿之间。当温热的呼吸吹拂过敏感的顶端时,他感到针刺一般的电流从脊椎传入大脑。
  预感到她要做什么的少年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
  可下一秒,她整理好了耳畔垂下的发丝,俯下身来,将他欲望的化身含入口中。
  少女柔软的唇瓣触碰着龙首,湿润如融化的蜜露般包裹着他。这种连他最野的梦中也未曾有过的清晰体验,裹挟着远超想象的真实快感自下而上,引起了一连串的爆炸。
  所有抵抗都化为乌有。他喘息着,试图说点什么,可声音离开喉咙后却碎成了意义不明的低吟。
  浓烈的男性气息刺激着少女的味蕾,她小心翼翼地不让牙齿剐蹭到口中坚硬但敏感的分身。
  当她舌尖轻轻舔过尖端的缝隙时,强烈的味道在她口中扩散。可意外的是,这次她却没有像服侍其他男人时一样感到恶心和难过。
  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身体的抽动,以及耳畔传来的压抑喘息,都让她感到一种欣慰和满足——是她在让他快乐。
  更重要的是,从他的反应来看,自己是第一个带给他这种快乐的。
  温润暖和的口腔完全包裹住他,舌头灵活地绕着冠状沟打转。她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就像在舞台上展现自我一般,她要让他此时此刻只想着她。
  看着同班的漂亮女生头发还未吹干,就跪在自己双腿之间含弄着自己的下身。这份视觉上的冲击甚至超过了生理上的快感,甚至会唤醒心底最深处潜藏着的一些黑暗情感。
  「落落......我...」少年口中叫着她的名字,对她而言既是鼓励又是表扬,因此她无视着喉咙深处轻微的窒息感,舌头抚过其上每一条鼓起的青筋。
  汗水开始滑落,明明四肢都能自由活动,但夏合感觉身体却被完全掌控住了。尤其当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睾丸,并温柔地开始揉捏之后,少年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玩弄于股掌之中」。
  随着她节奏的加快,失控的快感像海啸般层层叠加。他的呼吸开始紊乱,肌肉紧绷。
  「落落...等一下...我要...啊...」他几乎是用最后的毅力挤出了一句警告,可回应他的却是少女更加卖力的动作。
  终于,无法再被抑制的狂乱欲望自下体喷涌而出,浓烈的热流全部射入了她的口中...
  所有的神经在这一刻都集中到了末梢处,她舌头划过的每一点最细微的颗粒感在这一瞬间都被无限放大。
  她口腔壁的温柔触感如同裹住了他的全身。
  每一次律动都代表着一波新的快感高峰冲击着他的精神。
  直到最后,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仰躺在了床上......
  透过剧烈地起伏着的胸口,他看见少女用手捂住嘴角,喉咙鼓动,作出了一副吞咽的动作。
  随后她把手放了下来,乖巧地张开嘴巴,向少年展示空空如也的口腔,除了...从嘴角流下的那一滴粘稠白液......
  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无尽的愧疚同时填满了他此刻空虚的身体。
  ………
  少女帮他擦干净了下身,而后又替他穿好了裤子。
  「落落,何必要这样...」虚弱的声音传来,虽然是好像是质问,但他已在不知不觉间开始直呼她的名字了。
  少女整理了下身上的浴袍,确保没有走光之后,轻轻地趴伏在了他的身上。
  在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中,传来了她轻轻的反问:「你是不是嫌弃我脏?
  」
  感受着胸口温暖柔软的躯体,夏合无法理整理清楚自己纷乱的思绪。他必须要分出一部分理智来控制双臂搂住她的冲动。但他还是回答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应该。」
  「我没有想要让你难办,对不起。只是我真的好累...」
  「......」木夏合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他能意识到少女口中的「很累」,并非在指现在身体上的疲惫。他尝试组织语言说点什么,但失败了。
  不过也并没有在等着他的回应,少女继续说道:「我有时候...会希望家人不要那么的爱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心地当一个坏孩子。」
  「我还幻想过有一天成为了大明星,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找爷爷奶奶,让他们道歉当年这么对我们家。」
  「可我发现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想向别人证明自己,证明爸爸妈妈我把生下来没有错,可都没有人在意我的能力。」
  「每一个接近我的男人,都只是想让我和他们上床。或者更变态的....
  ..把我送给别人玩......」说道这里,少女打了个寒颤,缩紧了趴在他身上的身体。
  昨晚绝望痛苦的回忆又一次从背后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她的牙关开始打颤,浑身抖个不停。直到一只手从背后轻抚着她的背,她的应激反应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其实从过往的交集中,少年不难猜出顾落落的一些情况。
  只是当他听着少女没什么逻辑地喃喃自语,并试着用那些混乱的细节拼凑出她故事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要我陪你去报警吗?」当他试探着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只感觉怀中的躯体又开始不安了起来。
  他赶忙安抚地抱紧了她,甚至还轻轻抚摸着她的脑后的发丝。
  「.........」少女在怀中的呢喃实在太轻了。他十分努力地尝试听清她说的内容。
  可当他总算听明白她之所以不敢报警,是因为被人拍下了性爱视频之后,一股炽热的愤怒填满了他的胸腔。
  很显然,这愤怒并不单单出自于正义感。
  感受到少年的情绪,她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像是在笑,可更多的反而是耍了小心机后的自责和愧疚。
  她竟然会为了少年此刻的愤怒而感到开心,明明她知道他心里早已住下了另一个女孩儿。
  ……顾落落,你这种女人,就是活该。
  在心里这样骂着自己之后,她总算是顶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在少年的胸口上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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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校外那栋豪华公寓中,季秋辞停下了手中的笔,她看向窗外。
  不知为何,今晚她一直心神不宁。就好像忘记了某件特别重要的事情,或遗落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
  但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事,看来是自己构思故事到有些思考过度吧。
  想到这里,她决定站起来走走。
  艺术节剧本的截止日期早就过了,实际上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故事交上去。在和顾落落畅聊了一晚之后,她意识到了许多的问题。
  尽管若是以高中为舞台,光凭她的构思本身就足以脱颖而出。但她没有兴趣在矮子里拔高个。对她来说,「鹤立鸡群」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意义。
  如果她要出手,必须要交出一份能令自己也无话可说的答卷才行。
  好在高一结束之后,高二才是重头戏。以她的成绩自然完全无需担心迫近的期末考试,完全可以放松心情期待即将到来的艺术节。
  但只要一思考任何与时间有关的事情,脑海中就仿佛有跟指针在「滴答滴答」地响着,令人烦心。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都是从那天他告诉自己,他打算提前一年从高中毕业后直接出国这件事开始,自己就仿佛能感觉到时间从身边飞过的痕迹。
  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可她又开不了口。
  毕竟,大小姐终归是矜持的。但她真的能说什么吗?如果能用即将到来的一年陪伴,换取他之后早一年回来,她自然还是愿意的。
  可,终归还是会感到寂寞啊。
  想要打开窗户吹一吹晚风,可此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
  她脚上踩着白袜,穿着棉质的拖鞋走向门口。
  敲门声急促但不用力,她很好奇来人到底可以敲多久,所以她就这么端庄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来人应当听到了她拖鞋走近门口的声音,可察觉到对方并不想给自己开门之后越发著急起来,敲门敲得越来越快。
  季秋辞的心里没有哪怕一丁点着急或尴尬的意思,她听着那频率越来越快的敲门声,几乎要连成一片,像敲击架子鼓一般的节奏她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快速如同演奏的敲门声突然戛然而止,门外传来了力竭后大口喘气的声音。
  听到这动静,大小姐总算打开了门。
  ………
  门口站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的模样没有木夏合好看,但五官神色要张扬不少。头发和衣服都比较夸张,「纨绔子弟」,大概会是许多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此刻他正弯着腰吐著舌头夸张地喘着气。
  看见门总算开了,他也不顾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立刻换上了一副嘻皮笑脸的表情,用浮夸的声音说道:「嘿呀,我听说,听说这里住了个...呼.
  ..多标志的美人,一看,果然是沉鱼落......」
  可话音未落,季秋辞「砰」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了。
  而外面却传来了凄厉地惨叫:「别呀!我的姐!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我叫您姐了,求开开门吧,我真敲不动了!我错了!我大老远跑过来您至少让我进个门呀!」
  ………
  喉结上下跳动,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整杯茶水后,他就像喝完啤酒的中老年人一样发出了「哈~~~」的怪叫。
  坐在对面的季秋辞双腿交叠,一席长裙把腿脚遮得严严实实的。她正冷冷地看着他。
  「这茶泡的真不错,话说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有滋有味呀,这房子多好。」他一边啧啧称奇地打量着房子,一边想要站起来逛逛。
  可随后就在季秋辞冰冷的眼神下悻悻地重新坐下。
  「钱多多,你出现在这里干嘛?」她抱着手臂,打量着对面那「纨绔子弟」
  模样的年轻人。
  在季秋辞和木夏合家乡有一个很有钱的家族——「钱」家。家主人称「钱伯」,是个长袖善舞与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的人物。
  手下有个学校,入学标准很高,算得上是某种「贵族学校」吧。当地有钱人的孩子基本都在那里读书,以便从小就开始结识人脉培养感情。
  而面前这位就是「钱伯」的独子。他有一个乍一听以为是外号或小名,但其实是真名的名字,叫「钱多多」。
  他与季秋辞和木夏合其实都能说是一起长大的,不说关系多亲近,但算得上互相都极为熟悉。
  「哎哟说了多少次,别叫我这个名字,我改名了,请叫我」钱胜天「。」
  不难想象,他这个名字从小没有少受到朋友们的嘲笑,所以他痛定思痛,决心给自己改个名字。但很显然,没有熟人理会他的改名宣言,几乎都还是叫着他「钱多多」这个他深恶痛绝的名字。
  「你这取名品位不比你爹好到哪里去。行了,说吧,你来这里干嘛?」季秋辞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着。
  「唉......你这明知故问呐。」钱多多,好吧,钱胜天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你会来我们学校,结果倒好,你追着那个木头跑到京城来了,伤透了多少人的心啊。」
  她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的话语却十分无情:「废话真多,你再不讲正事就给我出去。」
  「哎哎哎,我投降,大小姐。」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随后便开始摩擦着下巴开始组织语言,半晌后说道:「嗯,其实你肯定也能猜得到。就,听说你为了那木头自己跑来这边,白家老大很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季秋辞满不在乎地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她此刻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阿合有没有好好休息」。
  「我的大小姐,我们都知道你和木头眉来眼去,呸,我是说两情相悦。但您别闹了,你爹还能真把你嫁入木家不成?」
  「钱多多,现在二十一世纪了,我想嫁谁难道不能是我自己说了算?」季秋辞坐正了身子,她两手端正地交叠在腿上,眼神明亮地看着对面。
  「你别瞪我呀,不是,又不是我想娶你。不不不,就算我想,我敢吗?谁要打你的主意,不用你爹动手,白老大不把他皮给扒了?」
  他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后继续说道:「对,那木头是特别的。人家白老大也说了,知道你们两小无猜,不介意你们玩玩。但你终究,终究还是要给他留点儿面子嘛。你看你现在这样追着木头跑到京城来,嘿,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呀,搞得两家都下不了台。」
  季秋辞深吸了一口气,即便以她的涵养也几乎快要压制不住怒火:「首先,我和白家那家伙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然后,是我自己想来这边读书,和木家没有关系,他有什么冲我来。」
  然后不等对面回应,她紧接着说:「我不管你是领了谁家的任务过来说事儿,回去告诉他,要是他敢动木家,我才要扒了他的皮!如果想要追我,可以啊,拿自己的本事来,我给他机会。靠家族的势力耀武扬威算什么东西!」
  听着回答的钱胜天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长长了吐了口气,感慨道:「唉.
  .....我就知道这传话人不好做,两头挨骂。得咧,大小姐的意思我知道了,他的意思呢我也带到了。不是,到底关我什么事呀?为什么是我来受这个罪?
  」
  季秋辞闻言没有再出声,只是在座位上开始了闭目养神。
  看着对面这样子,基本就是下逐客令了,他摇了摇头,感慨着:「哎呀哎呀...那木头,真是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份哟。」
  「唉,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挨了顿骂就被赶走了,我也太可怜了。」说着便走向了门口。
  「等等。」此时季秋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他喜出望外,以为大小姐要留自己在这里吃一顿饭甚至住下来?
  「把你用过的杯子洗干净再走。」
  无情的声音残酷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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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多,好吧,为了尊重他自己的意愿,还是叫他钱胜天吧。
  钱胜天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在校园外的街道上,全然没有之前在公寓里表现出的沮丧和为难的样子。
  「不愧是京城呀,花花世界,可比我们那儿好玩太多了。」
  他一边打量着夜晚街道上花枝招展的年轻女郎们,一边向街角对面的豪华宾馆走去。
  他来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有些无聊地发现前台小妹正发直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名牌,尤其是手指上甩着的法拉利钥匙更是快要晃晕了她的眼睛。
  这种肤浅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玩起来都是浪费时间,他自然不会掉价地去勾搭这种货色。
  可就在这时,一侧大厅的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后,表示有人从上面坐电梯下来了。
  他本来并不在意,只是等待办理地过程中四处张望而已。可余光中又看到了那个从电梯里走出的身影,让他一下子握住了手上的车钥匙。
  他不动声色地将脸转向另一侧。等那人经过了自己身边才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打量起他的背影。
  「先生,您好,您的房卡准备好了。先生?喂...您好?先生?」
  他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背影,直到他离开宾馆,消失在了外面的夜色中。
  紧接着他突然转过身来,接过了房卡的同时顺便握住了前台小妹的手。
  这个动作让那小妹吓了一跳,然后慌张地面红耳赤地说:「额,先生,那个...您...」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和我喜欢的一个明星长得好像啊,可不可以邀请你一会儿来吧台和我喝一杯?我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