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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谢菲尔德:毒舌女仆和懦弱的我
叩叩叩。
木门即克制地响了三声,就敞开了。女仆撑着膨大的花边长裙,缓缓走进。
三目相对,她眨眨没有没前发遮住的那只眼睛,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还没能逮到机会骚扰舰船吗?害…主人,”她说着,屈膝提裙,“早安。”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叫我害虫来着…
不过比起那个…
“为什么要以我一定会骚扰谁作为前提啊!”我抗议道。
“哈…”女仆皱皱眉头,“确实不能因为偶发的低劣行为就下断言呢,是我失礼了。”
“低劣行为…啊算了。反正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了。”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管好自己。
或者…一定不要被抓到。
“那么在此更正:这里是你今日的执勤女仆谢菲尔德,早安,”她又一次提起裙摆,弯下腰去,接着亲切地称呼我道,“害虫。”
“结果更正的地方是那里吗!”我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吼道。
“您有什么不满的吗?抱怨宪兵队的刑期太短了吗?抱怨我强行结束爱宕小姐的秘书舰吗?还是抱怨我不能相爱宕小姐一样满足您低劣的期待了吗?请问是哪一项呢?垃圾桑?”谢菲尔德面不改色,低沉却清晰的吐字明明不是审问,却像是一把尖刀,一寸一寸望我的脖颈上斩来。
一滴冷汗从额角渗了出来。
“是哪里呢?废柴桑?”她望着我,面沉如水。毫无神采的目光平直地射来,像是在看着砧板上的一块肉。
话说…你已经改了三次我的称呼了吧!
明明都很过分,我却只能一口把屈辱都咽了下去。
因为…因为…
“我、我知道了,没、没有任何不满哟,诶嘿嘿,”我双手竖在胸前,讨好地笑道,“麻烦你把枪收起来好吗?拜托了…”
“啊嘞?”谢菲尔德歪歪头,淡金色的前发后边,不经意间闪出另一只眼睛来,盯着自己正端平的小臂看了一秒,“非常抱歉,大型不可燃垃圾桑,似乎这是我的应激性失误。”
啊…称呼什么的我已经不想吐槽了。
“那个…我说啊,我也没有那么危险啦…”我举着双手,无力地辩白着,“昨天那个,你看,那个是意外啦。而且还不是因为宪兵队开发的奇怪刑具。”
顺带一提,昨天我亲自试验了一下,发现只是极小电流的提醒装置,但还是废除掉了。
毕竟…人为压制港区的部分姑娘更容易适得其反…
“您的废柴程度我深表理解,可以不必赘述了,”她说着转身走向储藏室,“那么寒暄结束了,请把扫除的工作交给我吧。如果您还有百分之一的作为指挥官的自觉的话,请注意不要妨碍我就好。”
看来被嫌弃的很彻底啊。
“好吧。”我叹口气,坐回桌前。
长草期的工作千篇一律,刚翻了几页,我就忍不住停下了手,偷看着女仆小姐工作的样子。
她稍稍弯着腰,扫把轻巧地在地板上耕耘。田田的裙幅有节律地摇摆着,那身形却略显纤细,偎在衣服里面,像是一根伞骨撑着伞面。她缓步向后的时候,含蓄的圆润才稍稍浮到裙子的表面上,留下一弯令人遐想的弧度。
哒。
银色的小皮靴一改平时的轻盈,清脆地踩在地面上。一手就能掌握的小巧丰满一闪,就从裙面上隐没。当我正差点叹息出声的时候,那裙摆一转,她转过身子,笔直地盯住了我。
“哈。总感觉主人的目光像是夏日里的蚊虫一样。”她冷冷地说,左手轻轻在身后扫了扫,“即使是谢菲尔德这样贫瘠的身体,也能让您兴奋吗,变态桑?”
“诶诶?”突然被质问的我吓了一跳,心里话不禁脱口而出,“当然可以啊!啊不是!”
完啦!我心里大叫着,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且再一次认识到欺骗弟弟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当我担心不知道会被如何扭送宪兵处的时候,女仆小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这样的吗,”谢菲尔德轻轻转开目光,两只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一如既往地,您的变态程度还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
“那个,谢菲尔德?”我没搞清状况,只能惴惴不安地唤道。
“什么事?如果是进一步的言语骚扰的话,”她停下动作,正好弓着身子,柔软的布料勾勒出青涩的弧线,一手却向着腿上的手枪摸去,“我可能没法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是!没什么事情了!”我赶忙坐直了。
她愣了一下,就继续扫地,没几步,正巧转到我的桌前。她转过身子,俯视着我。金色瞳孔像是看着一只虫子。
“胆小鬼。”她说。
“咦?你说啥?”我一呆。
“没什么,您耳鸣了。”她不停留,一低头,倒退着又继续扫地了。
工作无聊却还是得继续,不知过去多久,一只茶盘从身侧推到了我的手边。
“今日的红茶,请用,”谢菲尔德轻轻鞠躬,说道。
“啊啊,麻烦你费心了。”我说。
“啊,没关系的,我只是使用了廉价的方便茶包。”她摇摇手,面不改色地说出残酷的事实。
“呃,这种事情稍微瞒过我也可以啊,”我苦笑道。
“嗯...我只是希望减少您对我的微妙期待,”她板着脸,左手从身前抓着右臂,又像是故作扭捏一样,轻轻晃着身体,却仍然是不依不饶地补刀道,“顺便一提,即使是在廉价茶包里面,这个也算是最廉价的那一种。”
“啊哈哈哈...”我一边想着“看来这次是被彻底地讨厌了”这种事,一边苦笑着端起茶杯。温润的滋味淌过舌头,恶作剧似的苦涩一漫,就向着喉咙坠落下去。甘甜的回味在口腔里面弥散开来。
“啊,好喝诶这个!”我惊喜的说道。
一转头,女仆小姐急急地把盯着我的双眸往窗外看去,语调平缓地说道,“是这样吗,可恶。看来是我不小心搞错了。”
她说完,默默转过身来,和我对视了两秒,一低头,又把一碟精致的蛋糕向前推来,然后退后一步,“请您慢用,这是为您特制的糕点,名称叫做‘白雪公主的苹果’。”
那个是有毒的苹果吧喂!
嘛...一定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那个...谢菲尔德,一起来吃吧,”我说,“前几天让你去宪兵队帮忙,今天又临时来做秘书舰,都没休息。”
“呼...如果这是您在表达歉意的话,就不必了。请抓紧时间,我会在二十分钟之后提醒您继续工作的,”她说完这些话,一边向茶水间走去,一边补充道,“用双枪来提醒。”
呃。
我心里打着鼓,可是看着那微微浮动的裙摆,正稳稳地越走越远,还是下定了决心。我快走几步,抓住她的手腕,“嘛,一起休息一下吧,都忙了一天了。”
扑。
宽大的裙摆疏忽掀起一阵风来,银白的靴子,微微透着红晕的丝袜,细腻的肤色渐次从雪白的裙子里伸展出来,像是瓶中的插花,摇曳着春的气息。
最后是一条绑着枪的束带。
啪。
她那精致的小手抽出枪来,撞开了保险,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是谢菲尔德的话声音太小吗?是谢菲尔德的话难以理解吗?是谢菲尔德的话产生了歧义吗?”她扬着头,一步步把我往后逼退,一连串的质问追了上来,“还是说,即使是被威胁,也想要骚扰我呢?”
怎样想都不可能回答是最后一个吧!
总之先冷静下来!
“没、没有的事哦~只是偶尔想和谢菲尔德喝个下午茶嘛。哈、哈、哈...”我干笑着。
“‘偶尔’啊...请问是一周一次吗?是一天一次吗?还是仅此一次的限定呢?主人,是哪个?”她不依不饶,“依照你的回答,谢菲尔德可能会赏您一颗子弹,也说不定哦。”
这种事情都会说不定嘛!
“...可以的话,我也想可以经常邀请你啊,”我苦笑道,“女仆队很忙不是吗?但是今天正好有机会...”
“是这样的吗?”她眨眨眼睛,收回了手枪,然后自顾自地走回了办公桌前,转头看看还愣在原地的我,说道,“怎么,失去了自我移动的能力了吗?需要我来扫除掉吗?”
“不用不用!”我应着。
我慌忙跑了回来,正要准备从旁边把秘书舰的座位搬过来,一伸手,却听到一声不容置辩的冷酷声音:“坐下。”
“是!”我赶忙坐了下去。
腿上一重,少女的体温渐渐传了过来。眼前,金色的卷发扫得视野里一片迷乱。一双小手摁着我的膝盖,热乎乎的两条腿往后蹭着,直到坐在了我大腿上肉最多的部分。
“谢、谢f...”我正吞吞吐吐地叫她的名字,却被一口打断了。
“不客气。这种事情也要道谢吗?您的变态已经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她边说着,一边捧起了茶杯,优雅地啜了一口,然后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间接kiss,兴奋了吗?”
唔。
兴奋的话也不是因为间接kiss好吧!
不等我回话,她熟练地操起叉子,小口地品尝着蛋糕。
“唔。好甜。”她说着,端着碟子,咬着叉子望向我,“怎么不说话了?是有什么期待吗?对不起你可能要失望了。”
“啊哈哈,没有啦,”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啊。”她切下一块,伸了过来。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她又往前递了递。
“呃,我自己来就...”实在不明白她的企图让我有点害怕。
“啊。”她的声音一沉,叉子直接戳在了我脸上。
“啊痛痛痛!别别,我吃我吃!好吃!”我一边叫着,一边赶快把蛋糕吃了下去。
“那个啊,谢菲尔德,”吃完蛋糕,我揉着脸,轻轻问道,“你...讨厌我吗?”
“啊,你这样认为吗?”她自顾自地吃着蛋糕,“可是我刚刚给看了大腿哦?”
“诶?”
“还坐在你的腿上。”
“啊,不是我是说...”
“还和你玩间接kiss和喂食这种既幼稚又羞耻的笨蛋情侣游戏?”她放下碟子,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我、喜欢你哦。这些行为都让你困扰吗?请你理解为是我的爱情表现。”
“可是昨天...”我有点发愣。
“人总归会有必须要上的时刻吧,即使是不被规定允许。”她说道,“‘被惩罚’和‘做错了’,在我看来,不太一样哦。比如现在我觉得是您可以上了。”
“是...”我点点头,却忽然意识到这家伙说了什么,“诶诶诶?”
“那么,请给我回答。”她拨开前发,澄澈的目光照近我的眼睛。
咕。
我吞吞口水,正要把“是”说出口来,却被堵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说的这么慢,麻烦死了。”她热热的嘴巴冷冷地嘟囔道。
翌日。
我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我原来以为你是女王那样楞楞地往上冲的角色,没想到你是和姐姐一样傻呵呵的憨憨。
我回复:...为什么不当面说。
回复:怎么,分别不过几分钟就开始忍不住想念了?所以说贝尔法斯特已经把你宠成了废柴。
我回复:不是啦。
回复:哦?没有想念吗?已经厌倦了吗?想被扫除了吗?
看到回复的我冷汗直流,慌忙回到:只是想听你的声音。
啪。
卧室的门应声而开,餐车缓缓推了进来。她款款走进,轻施一礼,“一如既往地变态呢,主人,”她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吾爱。”
我怔怔地看着她和昨晚沐浴后一样的衣着,不禁发送了如下回复:
你把手机放哪了?
(五八)南安普顿:迷迷糊糊皇家骑士
(文中()内请自行带入自己ID的首字母)
噗通。咕噜咕噜。
咦?
屁股一空,我感到整个人都悬了起来。一团迷离白雾一晃,热腾腾的水淹了上来。
水?
来不及闭上眼睛,清澈的水体上浮着一层粉红色的泡泡。三只载着小兔子的橡皮鸭子摇摇晃晃地漂着。一双小脚丫躲在角落,藕白的小腿蜷缩着,像是受惊的小兽。
水没过了头顶。
““呀啊啊啊啊啊!!””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不知所措地挥舞着双手,在水面上挣扎着,水花哗啦啦地四下里飞溅。我扑腾着,热水混合着泡沫咕咚咕咚灌进肚子。
“咕噜咕...救...呜呜...命!”我喊道。
“啊啊啊,”恍恍惚惚之中,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脸上一烧,又飞快地坐了回去,小拳头在水面上乱砸,焦急又羞愤地叫道,“为什么指挥官会在这里啦!”
“咕咕...不知...”我挣扎着,忽然脚下一硬,像是踩到了地,慌忙奋力一蹬。
哗啦哗啦。
衣服裹着大量的水花纷纷落下,房间里面,一片水雾迷离。我抹开脸上的水,费力的睁大了进水后涩涩发痛的眼睛:纤细的舰体蜷缩在浴缸的一角,粉白的涂装被热水蒸腾的微微涨红。舰炮交叠着,慌乱地在核心区前扫动着,想要遮挡蜕尽装甲保护后,绵柔的指挥室一一如同初夏湖水上,并蒂莲花的两朵小花苞。
“南...安普顿??”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那头蓬蓬的金发和绿宝石一样泪汪汪的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当然,更难以置信的是现在的状况,“唔啊啊啊!什么情况!”
“啊哇哇哇,我怎么知道!”看着我望了过来,她小手上上下下得在胸口和脸前一阵乱舞,终于是一头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中间,遮住了全部的甲板,一面叫了起来,“不许看啦!”
“哦哦!”我条件反射式地答应着,飞快地转过身体。
哼。真是熟练到让人心疼。
然而,因为是轻小说的缘故,这一步显然是无法完成的。我脚下一滑,竟然朝着南安普顿的方向扑跌过去。
“啊啊啊!危险!”我虽然知道只是例行公事,但是戏还是要演足。
“等等等...情节推进的太快啦指挥官!”南安普顿拼命地摇着小手,白色的蒸汽从头顶上冒出来,眼睛也变成了一圈圈的混乱形状。
哦吼完蛋。
这孩子彻底泡晕了。
只能靠自己了。
咚。
一声闷响。
“嘶,哎哟哦哦哦。”骨头碰撞的沉重痛感从手腕和手肘上传递了上来。不过我好歹是双手撑住了浴缸的边缘,没有摔在她的身上。
可是。
四目相对,两人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身上的水像雨水一样,滴滴答答,沁透粉白的舰体。濡湿的金色发丝散乱地黏在她的额头,让一双囧囧碧眼也渐渐迷离了起来。
“唔...”她缩缩脖子,眼神闪烁起来,终于一皱鼻子,转过脸来。她攥着拳头,死死闭上了眼睛,一寸寸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南安普顿,里边没事吧?我在外边听到好大的动静...”
“啊啊,姐姐!我我我我,”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手舞足蹈地往后闪着身子,稍稍拉开一段距离后,才忙不迭置地回答道,“没事没事哦~”
“啊,这样吗?可是我从这边好像看到有个影子...”纽卡斯尔的影子在门口晃了晃,像是在张望什么。
“啊啊啊啊,是...是()酱!我我我把它拿进来了喔。”南安普顿一遍拼命想着答话,不自觉地竟然在浴缸里面正坐了起来。
这样一来!毫无保留的核心区域像是新结出的果实,影影绰绰地藏在了阴影里。
唔。姐姐这种生物,恐怖如斯。
“这样啊,嘻嘻,南安普顿还是和从前那样呢,”门外的姐姐轻笑道,“总之,别玩得太久。我泡了茶,一会儿和你的朋友一起来喝一杯吧~”
说着,轻盈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了,我也趁机恢复了坐姿。
南安普顿瞥了我一眼。
“呜呜呜,”她低低地呜咽着,往浴缸的一角挪去。
“咳,总而言之,”我挠挠脸,“刚才那个...要继续吗?”
“怎么可能啊!”她气鼓鼓地瞪我一眼,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赶快把原本放在膝头的双手往上边遮了。
“啊啊,没关系的,反正也不一定比我大,”我一边这样说着,一遍却还是背转过身去。
“哇哇哇!指挥官大白痴!”她叫道。橡皮鸭子一声叫唤,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啊啊啊,好痛!
这家伙哪里来的怪力啊!
“所以,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我揉着脑袋,看看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现在可麻烦大了啊...”
“诶诶?我,我什么也没做啊!”她叫道,“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稍微有想了你一下...”她低低的说道,像是凝结在屋顶的水滴从天花板上滴落的声音,然后又慌忙补充道,“就就就想了一秒钟哦!真的真的只有一秒钟哦!”
“诶~哼哼,”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偏偏是在洗澡的时候?羞羞~”
“白痴白痴白痴!”她飞起小脚,奋力地踹在我的后背上。
噗噗噗。
虽然听上去有点可爱,但是这力道也不是开玩笑的。
呃,感觉血液涌了上来!
我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鲜血,说道:“...总而言之,我可能明白原因了。那个...还记得誓约时候说的话吗?”
“誓...约?”余光里,好像看到她歪了歪头,“那个时候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吗?”
“喂...好歹也是限定一次的重大活动啊,给我好好记着啊。说起来,你这家伙不会连自己的台词都没有记住吧!”我抱怨道,一边偷偷瞄了一眼。
“啊?台词...我我我我有记着哦!那是...那是...是什么来着?嘿嘿嘿。”她像是被人戳破心事一样,抬着脑袋,眼珠飞快地转着,终于还是放弃了,抓着脑袋傻笑了起来。
啊真的有啊,这种连自己的台词都不记得的舰船!
“喂,你这家伙...嘛,算啦,提醒一下,你不是说,只是想在希望见到我的时候,我可以马上出现吗?”我感到脸上稍微发烫。
“啊啊,我记起来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还说不要在早上八点到九点就好!因为你要用厕所。”
“喂喂!为什么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你要记得那么清楚啦!你这家伙!”我装作发怒的样子,趁机转过身去,却正迎上光洁如玉的舰体,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样,从水面上升了起来。晶莹的水珠走过清丽的花茎,灯光照见柔和的起伏。她把一双轻轻背在身后,像是誓约那天一样,双肩微微颤动着,却挺着胸脯。
“因为...是你说的话嘛。”她轻声说。
“好吧,”我红了脸,赶快转过头去。
“那个...没事的,指挥官。不、不不转回去也可以的!”她扭捏地别过头去,“今天这么冷,这里蒸汽还是很多的,所以,没事儿的。”
“这样啊。嗯...”我正缓缓地转过身子,领子一紧已经被揪住了,“诶诶?”
“我来帮主...啊不是,指挥官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来。”她说着,身体已经贴了上来。
“啊,不是,我还是趁现在回去吧,从窗口,”我说道,顺便找着借口,“还有明天的科研计划没有安排。”
“诶~崩得太紧弦会断掉的哦,”她飞舞着小手,把纽扣一颗颗按了出去,“今天一起悠闲地摸鱼吧!”
“啊啊,你要干嘛!”我感到身体已经变得老实起来,却还在嘴硬。
“要要要!嘿嘿!”她忽然像是换了个人,双手紧紧扯着我的衬衫往两边撕去,“快给我确认你的啦,指挥官!竟然和我比大小!”
“不要啦!”我奋力挣扎着,可恶,这家伙力气好大!
“嘿嘿,人家可是乔治陛下的骑士哦,经常锻炼的!”她得意地笑道,一双脚已经踩在了我的膝盖上,“快点洗热身体,不然会着凉的!这可是来自皇家骑士的关心哦!”
呜啊!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关心啦!
翌日。
我侧躺着,望着那忽闪的碧色眼眸,笑道,“我以为你会掏出根烟来。”
“嘿嘿嘿,是吗?我真心想要的话,就马上会有哦。”她说。
“嗯嗯,这下我可是见识到了。”我叹口气,“麻烦你想见我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哦。昨天被水淹没的时候真的很不知所措哦。”
“哈哈,抱歉抱歉,”她挠挠头,“可是总觉得你在忙,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毕竟你又不能和我一样悠闲。”
“是啊是啊,啊不过我可没有台词要背。”我笑答。
“呜呜,你又嘲笑我,”她撅起嘴巴,“嘿嘿,指挥官,你说如果两个人本来是一起的话,我还是要召唤你,会怎么样呢?”
“诶?诶诶诶?不要乱来啊!”我看到她悄悄闭上了眼睛,慌忙叫了起来。
“我~现在超想见指挥官哦~”她故意拉着长声,说道。
身子一轻,嗙。
我从天花板上摔到床上。
好痛!
嗙。
旁边衣柜被震了一下,一个等高立牌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砸在我的头上。一看,竟然画着我的脸。
“啊啊,()酱。”她叫道,目光闪到一边,嘟囔道,“...快帮我放好啦。”
“诶...原来这就是你和纽卡斯尔说的东西,”我恍然,“啊,那为啥你不会把它召唤出来。”
“唔唔唔,”她忽然两只手把脸盖住,细若游丝的声音像是清晨的第一缕曙光,“...能叫你过来必须...真的、真的、超想见你才可以哦。”
(五九)纽卡斯尔:茶桌前的恋碍选项
沙一一
风拂过树叶,午后的花园里响起清唱。阳光穿透轻盈的叶片,小桌上点缀着翡翠般的光点。水鸟般灵巧的手在眼前舞蹈,穿过树影和流光,将琥珀色的一湾掬在茶杯里。
她笑笑,捏着碟沿,随手递了过来:“喏,绿茶...你点的。”
我坐得笔直,恭敬地端了过来,点头致意。
“您不尝尝吗?”她双手扶着桌沿坐在一旁,含笑问道,“我对自己的冲泡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哟。”
嘛,如果是一般情况我肯定是非常期待。
但是,实际情况确是...
昨天在南安普顿房间醒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放在了床边。吃完之后,又被若无其事的纽卡斯尔服侍着穿好了衣服,打发去上班了。本来以为风平浪静的我却突然接到了一起下午茶的邀请!
怎么想都很可疑!可是又不得不去...
我来不及想太多,只好扯着僵硬的嘴角,挤出个笑容来,抿了一口。
清癯的苦涩在口中晕开,眼前像是春来的江水,烟波浩渺地涌来一潮碧波。波浪甫平,清甜的香气又沁开,两岸早是柳绿花红。
我瞪大了眼睛。
“了、了不起!”我脱口而出。
“惭愧惭愧,嘻嘻,”她托着腮,笑眼弯弯,像是早就期待着我这样的反应。
“纽卡斯尔你...也懂中国的泡法?”我不禁问道。
“嗯...倒也不能这么说,”她扶着膝盖又站起来,拉过我一口气喝完的茶杯,又蓄满了,低着眼眉,说道,“只好说是学习了东洋的风味,作了些许用料上的变化罢了。”
“唔唔,”我捧起茶杯,感到冷汗正发起来,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好偷眼瞧她。
纽卡斯尔并了双脚,又坐回了旁边的椅子。她侧坐在桌旁,一手托腮,一手抱在腰肢上,饶有兴味地观看着我小口小口地啜饮。
简、简直像是审核女婿的丈母娘一样!
不行了,到极限了...
我放下了杯子,正正地看向她的眼睛,深深一了一口气。我...我要...
我要飞快地跪坐在椅子上给她低头道歉!!
“未经允许就去你家里真是非常对不起!”我真诚地叫道。
“欸?啊啊...是说昨天的事情吗?”她一惊,两手不自觉地抓着膝上的围裙,撇开头小声说道,“您多想了,南安普顿有和我解释清楚。我并没有责备您的意思...您快别这样了,陛下她们就在不远的地方呢...”
“啥啥??”我一呆,完全没反应过来。
“哎呀...”她急急地站起身来,握住我的双手,轻轻合在自己眼前,稍稍晕红的脸上罕见地带着一丝紧张,“拜托您了...”
她轻轻拉着我的手,引着我懵懵懂懂地坐好,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您可真是的,声音那么大...倒...倒像是我在欺负您似的。”
“啊抱歉抱歉抱歉!”我双手合十,一连串地鞠躬。
“好啦...”她赶快抓住我的手腕,“您知道的,我也不擅长处理这些人际间的距离...也要您包涵呢。”
“请继续品茶吧,我去拿点心,”她说着,背过身去,一面向着推车走去,一面像是极隐蔽地聚着手往鼻子上凑过去。
海风带着夏季的暖流,像是少女的热忱在低低地唱。
她端着餐盘绕到我的身侧。
“今天的海风暖洋洋的呢,”她瓷白的小臂越过我的肩膀,把糕点放在我跟前,又回眸微笑道,“...就和我家乡的西风一样。”
女仆制服的花边很多,柔软布料和滑凉的发丝不时地从身旁擦过,伴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旁边开着雪白的栀子和红粉的木槿,好像就是,又好像并不是。
点心也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平。
我看见她叉了小块,却放在碟子里打着转,眼睛盯着,却犹犹豫豫地想往我这边瞟。
“咳...”我清清嗓子,然后冲着她张开了嘴巴。
“噗...”她笑了,摇摇头,白我一眼,一边念叨着“真是受不了您”,一边递了过来。
她脸粉扑扑地,像是木槿。腕子却和栀子一样白皙。
茶水喝得很快,她又一次冲泡时,却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茶叶没有了,指挥官。我可真是的...卸任之后变得懈怠了不少呢,呵呵...”
“欸?不是还有吗?”我站起来,指着罐底一层碎屑。
“这是碎茶哦,不能喝的...”她笑着看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啦,我小时候经常喝这种碎茶叶,”我笑道,“小饭馆里免费的茶水冲的都是碎茶叶。不要洗,开水一冲,味道比整片的还要足。”
“呵呵呵...”她忍不住笑道,“哪有您这样安慰人的。”
“没有啊,我说真的。”我说这站起身来,去拿热水壶,却被她抢先稳稳提在手里,往身后藏去,“这是开水,小傻子。”
“喂!”我嘴角抽筋,“你是不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啊,总感觉...您和小动物一样,窜来窜去的,不自觉地就这么叫了。”她掩着嘴巴,顾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不可以吗?”
“唔...也不是不可以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假装加重了语气,“那我怎么办,还能禁止你这么想不成?但是总而言之,请保证必要的尊重!”
“好~好~”她莞尔一笑,轻佻地答应着。
这下好了,彻底没有尊重了!
她不再说话,而是拿出一片滤布,专注地把碎茶叶扫进其中,包好后放进茶壶又倒上热水。她端起来,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斟了一杯。
我刚要伸手,却看她自顾自地捧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唔...有点苦,不过勉强也能接受吧,”她歪头笑笑,把杯子放回碟子里,轻轻推了过来。
“那个,你这是?”我指指杯口,小声问道。
“嗯...”她飞快地扫我一眼,又转开目光,肩膀却稍稍晃动着,她说,“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能做到什么地步...总得让我自己先试试。怎么,您不满意了吗?”
“没、当然没有。”我回答。只不过...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端着杯子,看着灰白的水汽缭绕着,消失在绿荫之中。眼角余光却踱过明暗交错里,正悄悄熟透的苹果。她捻着衣角,纤细腰肢前后微微扭着,蓬蓬裙摆像是风里的蒲公英一样摇曳着,展翅欲飞了。
我当然知道你会去尝尝这种事啦...
我是想问,你把不小心印着口红的那一侧,转到我面前的那件事。
于是,我稍稍了解了为什么宝玉要偷吃胭脂这件事。
“嗯...”我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只是单纯评价起滋味来,“和过去的感觉差不多。”
“是这样吗?”她笑笑,却忽然柳眉一挑,“嗯...没有比过去的更特别吗?”
“啊,更香,”我本来心里就乱,一着急,把口齿间残留的一点甜甜触感全交代了出去,又赶快急着弥补,“我是说,呃,是说...香多了,特别香。”
这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冷汗直冒。说的简直像是特别喜欢这个一样!
“嗯...或许是栀子花的芳香吧,又或许是木槿的味道,”她边说着,一边又斟好了,同样轻轻一抿,送回我跟前,“...是哪个呢?您要好好分辨哦。”
“欸,每一杯都...啊,没事没事!”话没说完,看她像是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去,头也埋低了些,我赶快住了嘴。
“...您不喜欢吗?”她轻轻问道。
“喜欢啊!当然喜欢!”我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还留在桌上的手,大声说道。
沙一一
树叶也如同听闻了,奏着乐音。夏的呼吸吹过她的发梢,眼洼里的碧蓝湖水拖动阳光粼粼的尾巴。她稍稍有些发怔,“...您,您是说茶水吗?”
“欸?嗯嗯嗯,是茶水哦!”我慌忙收回手去,忙不迭置地点头。
“嗯...是吗?”她把小手放在胸口的地方,粲然笑道,“我也是...非常喜欢哦~”
“嗯嗯...”我埋着头喝着苦涩的茶汤,却听到一声如同轻风的低语一一
“但是...不仅仅是茶水哟。”
“欸?”我猛然抬头,却被一根手指点在唇上。
深灰的领口像是远山,低低地向着大地伏下身子。天空柔软,如同微微发稠的奶泡,轻轻发颤,越过山峰,晕开大片的留白。
“...是哪个呢?您要仔细地猜哟。”她笑着,调皮地说道。
是的,我是打算仔细地分辨。可是茶水和点心终究还是消耗完了。
收拾好杯盘,她趴在推车的扶手上,翠绿的树影映照在山和天空的间隙里,格外迷人。她望着呆立在桌旁,若有所失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呵,您在看什么呢?...即使再如何去许愿,悠闲的下午也无从回归哦。”
“是啊,”我点点头,看着她轻盈地走到阴影的边缘。
纽卡斯尔抬起头,仰望着明媚的如洗碧空,撑开了那一把伞。转回头,她浅浅一躬,笑道:“平静的日子都会像流水一样,悄悄溜走的...您知道的。”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倩影被刺眼的光芒掩饰,推车的轮子转动作声,“...即使是我,不好好看着的话,说不定也会乘风而去哦。”
沙一一
风鼓了起来,扫过身遭的叶子。阴翳在飞速地后退。扑进明媚的光晕里,我像是一个瞎子。我拨开夏天,挤进时间的湍流。桃红,木槿的颜色,栀子的芳香。循着这灯塔,我闯进了一个温软的拥抱。
啪、嗒嗒。
阳伞在阳光中谢落在地。
“您...您这是...”吞吞吐吐地,我砰砰跳着的心贴近了自己的同伙。
“嗯...我没想要时间回来,我知道那个办不到的,”我说道,“但是为了分辨清楚,我需要更多的和你的平和日常。”
“...您,好狡猾,”她轻轻叹道,“您说着平和日常...却让我...完全平和不下来呢。”
“那么...”我低下头,望着湖水般泛起涟漪的双眸,“请让我首先分辨一下...甜美的味道吧。”
“嗯...”她一边扬起那唇间的木槿,一边小声呢喃道,“那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翌日。
“您回来啦。...您想要红茶还是绿茶?”玄关的纽卡斯尔温和地笑道。
“唔,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选择。”我有点纠结。
“木槿还是栀子?”她不理,反而拿出了买来的花束。
“似乎越来越难了!”我头大了起来。
“嗯...那么,”她莞尔一笑,“纽卡斯尔还是贝...”
“Stop!!”我飞快地摇摆着双手,大声喊道,“我选纽卡斯尔!”
“欸?...我可是前任哦~”她顽皮地竖起手指,“...您真的这样想吗?”
“啊啊,反正你有没有说完名字,我也就没有把你或者任何人拿来比较哦,”我得意地说,“而且啊...”
“嗯?”
“唔...对我来说,西雅图那家伙才比较像前任啦...”
(六十)西雅图:狂欢者的派对
啪!
一巴掌狠狠拍在背上。
“振作一点啦!指挥官!”耳边像是响起一声拉炮,吓得我身子一歪,几乎蹦了起来。
我猛一转头,迎上一张嘿嘿傻笑的俏脸。她双眼弯成月牙儿,咧着嘴,亮出锋利的小虎牙。
我浑身一抖,像是过电一样。
胃也跟着颤抖起来。
“嗨呀!有那么可怕吗?指挥官羞羞!”她踩着初歇骤雨留下的水迹,纵身一跳,扑到人背上。一条胳膊架到我肩膀上,凑近脸来,一下下刮着我鼻梁。被锅炉煨得温热的核心区隔过薄薄装甲,豪放地在我侧脸上弹挤着。
暮色初上,微凉的夜灌进我的后颈,又被那双呼闪着的眼睛挤碎。
好像…
我感到一阵恍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啊啊啊要死要死!!你要记得把舰装脱掉再蹦上来呀西雅图!我膝盖都要碎掉啦!”我不堪重负的肌肉发疯似的颤抖起来。一双膝盖也不由自主地往水泥地上跪了下去。
我手赶忙往身后摸去,手忙脚乱地从她那满身钢铁的舰装里面扶稳了热乎乎的身子。
“呀!指挥官H!!不要乱摸啦!”她忽然叫了起来。
“不是我想的啊!我马上放你下来,你别乱动,这可是在海堤上!”我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慢慢地把她放回了地面上。
“呼…你这家伙。这下边就是海面啊,掉下去会死的!”我转过身子,指着堤坝下方正涌动的海潮。
西雅图压着大腿上的裙子,往中间塞去,目光躲闪着,向后边挪去,嘴里嘟囔着:“我是舰船,才不会有什么事。”
喂喂,这个自我中心的发言…
不妙不妙,我感到腹中一阵涌动。
“会死的是我啦!”我压着不适感大吼道,顺便转移注意力,“说起来,我刚刚碰到了哪里,你反应好大。”
我开开合合地看着自己的手,品味起刚刚软弹有温暖的触感。好像有点液体…我正往鼻子下送去,却被她哇哇叫着扑了上来。
她双手擒住我的两根手指,奋力压了下去,闪着泪花的眼睛狠狠瞪视着我,嘴里喊着:“不要闻啊!变态指挥官!!”
诶诶诶…明明都怪你吧!
心里这么想着,但是紧缩的胃袋让我只能含糊答应着。
雨后的天空如同一块石青的古玉。濡湿的云尾蜷曲着,一缕一缕,钩挂在碧色影子里。
啊啊,偏偏又是这样的天气。
我品尝着苦涩的凉风,把所有的既视感都压在颤抖着的胃袋当中。我伸手捂…嗯?捂、捂…
啊嘞?
试图盖在肚子上的手被人拽着,怎么也抽不回来。
我转过头去。西雅图耷拉着脑袋,两手捏着我两根指头,不肯放松。
“…那个,”我苦笑着说道,“肚子有点不舒服,能让我揉揉吗?”
“欸?啊!嗯…”她一惊,慌忙松开了手。
“谢啦。”我终于捂着肚子,往堤坝下边走去。
“咦咦?指挥官!”走出去几步,她忽然叫了起来。
“啊?还有什么事儿吗?”我扭头。只见她双手攥着裙角,飞快地瞟我两眼,脸色也涨得通红,像是在做什么极大的努力一样。
她呼吸急促起来,突然喊道,“如如如果指挥官希望的话!”她说着,双手一扬。
灰白的鸟群飞上碧霄。玉砌的山峦之间,榛莽葱郁。乳白的原野向着视野尽头铺陈开去,那本该遥远的峰峦都如同触手可及般,形致玲珑起来。
呼嘿!no胖!
outout!!
“呜呜呜呜!!”海风骤起,翻上去的衣服被吹得往上翻去,像一朵郁金香一样,团团包住了她的头。看不见路的粉白花茎胡乱地跺着脚,身子直接往海面的方向扑了过去。
啊啊这个白痴!
我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去,一把揽住那双腿。两人七手八脚地把蒙在她头上的裙子拨了开来。
“你在干啥呢!”这是我吼的第一句话。
“内衣要好好穿着啊白痴!”第二句。
“不要和圣地亚哥走得太近!”第三句。
“诶诶?”她瞪着眼睛,“圣地亚哥前辈怎么了嘛?”
“和她玩你也会变白痴啊啊啊啊!”我大吼。
““呼…呼…””
在终于把这个随便就把裙子掀起来给人看的莽夫安顿好了之后,我俩肩并肩坐在堤坝上喘着粗气。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咋想的。”我翻个白眼,看向她。
“哦哦!我是觉得给指挥官看的话也没有关系!”她举着手骄傲地说,说完了却一缩脖子,转过头去,小声嘀咕着,“既然您那么希望的话…”
“哈?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了!”
污蔑啊!我才没有想看no胖下属掀起裙子!
就算想了我也不会说出来啊!
“咦?不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掉头就走吗?”她眨眨眼睛,颇为不解。
啊嘞?
难道说刚才碰到的是…
“…这样啊,”我讪讪笑道,“只是个误会啦。我刚才有点胃疼。啊啊,纯粹是生理反应和西雅图没什么关系哦。”
“咦?”她忽然像是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是啥是啥?”
“哈?…可以不说吗?”我躲避着那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
“欸~说嘛说嘛,指挥官!你看我们的交情都这么好了!”她说着扳过我脑袋,双手挤着我的脸。颇有几分压迫感的舰体也向着人胸口挤了过来。
咕。似乎胃里又有预兆。
“呃,好吧好吧…”我挠挠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说啊…西雅图…你和我的前女友有点像…”
“咦?!!…”她瞪着眼睛,吓得往后闪开了好远一段距离,半晌却是噗地一声笑出了声音。
“噗哈哈哈哈哈!什么啊,指挥官!”她双脚笑得在堤坝斜斜的地面上不断拍着。双手一拄,站起身来。
她一边拍拍手上的沙粒,一边蹦跳着晃到我身前。她弯下腰来,问道,“是吗是吗?哪里像了?脸吗?衣服?还是动作?”
她边说着,一边嬉笑着戳戳自己的脸,展开自己的裙摆。忽地,她蹲下身子,把脸凑地很近很近。俏丽的鼻梁像是圣洁的白塔,映着海天上,月牙升起前,最后的一丝银光。
“说呀。哪里像?”她笑着,问道。
啊啊。
“没有。完全不一样。”胃里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映照着窈窕的塔影。
漫长的纠葛。
柔软和坚硬在无痕的水迹里交汇、碰撞。过往被粉碎,突突跳着的崭新从心口上,冉冉升起一轮银白色的月亮。
嘛,从那结结实实地往人嘴巴上咬着的牙齿我又一次断定,真的是完全不同…
月华皎洁。
海风熨着墨蓝色的海面,镀上粼粼的辉光。
“就是说啊就是说,明明是指挥官这样连派对都不肯参加的社交废人,竟然也会交到女朋友!难以相信!”靠在肩头的一颗小脑袋忿忿说道。
“喂!好过分!”我辩解道,“在港区我可是有很多老婆哦!”
“可是一个岳父岳母都没有!”
我去!直接抓住了重点!
“啊哈哈哈…真是现实的话题啊。”我苦笑着打着哈哈。
“那么决定了!我也要有一个前男友!”她斩钉截铁地喊道,“就决定是亚特兰大前辈好了!”
“啥?这种事情不需要征求本人的同意吗!”我一脸蒙蔽,“而且她也是女孩子吧!”
“嘿嘿,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反正就是这种设定了!”她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原来是设定啊!
“欸~啊,说起来你不是和佐治亚关系不错嘛?那家伙就不行吗?”我说。
“咦?佐治亚啊…不行!”她摇摇头。
“哈?为啥?”
“你看,总感觉她的社交能力不是和指挥官很像嘛。哈哈,会胃疼的!”她得意地回答,“这种前男友和交往的人很像的话。”
“啊啊,果然你也会这样啊…”我叹口气,“你倒是很方便。欸等等…”
““我(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交往的人?””我们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欸!咦?那那个…”她手舞足蹈地拉开一段距离,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着说道,“就就说啊!我也没有正式告白什么的啦!哈哈!你看哈哈,还是很奇怪的对吧对吧!”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好啦听我说!”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身前,“…反正也没有见家长的环节…那就也让我再享受一下这个方便吧。”
我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那一头微黄的卷发中间,“给,请和我誓约。”
“唔…”她双手慌忙地捧住了,轻轻打开。
“嘻嘻…指挥官行动太快了吧!”她故意斜着眼睛,做出一副取笑的表情,可还是被喜不自胜的红晕出卖了干净,“嘛,我也不是对你没有意思啦!那么从今天开始,除了这样的约会,你还要记得按时陪我参加派对哦!”
“欸欸欸?”我飞快地从那盒子里把戒指取走,高高举了起来,“那还是算了吧!”
“啊啊!白痴!变态!还给我啦!”她生了气,挥着小拳头,蹦跳着扑了上来。
我趁机一把环住这入夜的海岸上的唯一温软,掰开少女的葇荑,把微凉的指环戴了上去。
“抓住你了。”我说。
翌日。
“指挥官!把盐递给我!”西雅图认真地盯着菜肴,一边伸过手来。
“…给。”我无奈地递了过去。
“哦~谢啦!”她俏皮地伸出舌头,举起拇指。
喂喂…
我身边围坐着的舰船,而她哼唱着背景音乐,一边欢快地摆盘。
圣地亚哥欢叫着以几乎相同的速度抢夺着吃的。
“咿!呜呜…指挥官,对不起…”不经意地和偷看过来的朱诺对视了一眼,那孩子慌忙死死掩着胸口,往亚特兰大身后躲去。
“别别别怕啊朱诺!一会儿交给姐姐就好!哼,不就是指挥官嘛!看我把把把把他…唔…”亚特兰大狠狠地瞪视了我一阵子,却还是不敢说出后边的话,慌忙避开目光,自顾自地取下食物,往妹妹那边送去。
“啊哈哈哈…”我讪讪笑着,转头又望向佐治亚,“佐治亚也是…这样的活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恩?咳…嘛,我、很高兴哦,”她说着,不自然地挺了挺胸脯,“如如果您感觉到很美的话…请尽情欣赏…”
喂喂!不是这样吧!
我可没听说过今天的是泳装派对!
而且还是用我的身体当作旋转寿司台!
“那个,我说西雅图啊…第一次参加派对就是这么刺激的…会不会有点过分…”我小声问道。
“哦哦!说的也是呢!”她欢笑着,一边伸手抓住了我的泳裤,“指挥官都这么说了,那大家就不要拘谨啦!”
啥?
完全蒙蔽的我只看见了纷飞而起的众多布料。
连朱诺也?我看着那个微微颤抖却还是伸出手来的身影,留下了晶莹的泪水。
“虽然不懂,但是这个是蘑菇寿司吧!嘿嘿,我拔!”金坷垃的声音传来,来不及拒绝的我一发晕了过去。
(六一)圣地亚哥:笨女孩(伪)
轰!
一声巨响。我靠在沙发上,看着我上星期才修好的门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砰地一声,在墙上磕成两截。
哦~好厉害哦~
什么的...
我捧着水杯,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一切。
防御手段终于失效了,嘛,我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呜哇!诶哟哟...”门廊转角,罪魁祸首一双小臂抡得像是风车一样,一头撞进客厅,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诶嘿嘿,好像做的有点过分了...”她挠着头,傻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双手捧着茶杯,细细体味着温热的感觉,“一会喊你姐姐来看一下就好~”
“欸!!不要哇指挥官!啊啊啊啊,”她挥着双手,慌慌张张扑了过来,“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姐姐变得更严厉了!这样会害我被骂的!”
那我的门也是无辜的好不好!
我...不不不,我不生气。
我把嘴边的怒吼咽了下去,温和地笑道:“嘛,也不会怎样的。最多是叫她把你普通地吊起来,普通地打屁股,最后普通地把我的门修好罢了!”
“喂喂!这样哪里普通啦!笨蛋指挥官!”她气鼓鼓地在地板上跺着脚,握着小拳头,往我肩膀上凿了一下。
咔。
唔呃。
骨头上普通地传来一声脆响,不自觉地一声闷哼过后,灼烧的液体从喉咙里涌了上来,渗出了嘴角。
我...不不不,我不生气。
我用极隐蔽地动作揩掉嘴角的血迹,笑着露出带血的牙齿,说道:“真是的,圣地亚哥小姐明明自己是笨蛋,也好这样叫别人吗?哈哈哈。”
“哈?”她皱起眉头,拍拍胸脯,“指挥官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笨蛋。人家可是港区的NO1!”
嘛,话倒是没错,只是没有明说是哪方面罢了。
“是这样的,你好棒棒哦~”我假装开心地拍拍手,暗自叹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的排队时间之后,这家伙总是一有时间就跑过来。一开始我也没拒绝她,但是...我看看自己刚刚才又塌下去的肩膀,祈祷着这次不会太严重。
总之,在物理隔绝失败之后,只能尝试在精神上拒绝沟通了。
“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指挥官今天很恶心。啊,不过比起那个~”她话头一转,欢笑着贴了上来,“来玩吧,来玩吧指挥官~”
Oh NOOOOO
我的心里狂叫着,冷汗悄悄渗了出来。我机械地转过头来来。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一左一右地晃荡着。手肘钟摆一样,前前后后在温柔乡里敲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又笑得露出满口小白牙。
Nmd,我这小心脏在跳个什么劲啊!
这伤才好了几天啊!
我把正在不自觉地往移动的手拽了回来,拨开她的双手,平静地说道:“不可以哦,我还在养伤。”
“嗯?指挥官好冷淡!”她鼓着腮帮子埋怨道,忽然眼珠一转,嘿咻嘿咻地站到了沙发上。
裙幅翩翩,如同初秋的洋面。腴美的白鱼闪烁着夏末最后的躁动,鱼尾向着水中隐去,留下黢黑而水润的影子。
“嗯诶诶诶?”我吓得往后一躲,叫道,“你要干嘛啦!”
“嗷!指挥官不要往上边看啦!笨蛋变态!”她慌忙按着裙子,羞了个大红脸。
没做好准备就不要来这种危险动作啊!
“嘿咻嘿咻。”
很刺激的好吗,我的伤可是刚刚才好啊!
“嘿咻嘿咻。”
不不不...我不生气。我仰着头想道。
嗯?沉迷脑内吐槽的我似乎自动屏蔽了什么奇怪的响动。
说起来为什么膝盖上似乎热热的。
我一低头,噗地扎进了热乎乎地海平面下。
“嗷...”海水一阵轻微的颤抖,拍打在我的脸上,敲鼓一样的心跳声咚咚地跳了起来。
“...工口指挥官...唔...”她小声地说。
欸?
什么nmd情况!我脑袋嗡地一声变大了。
被袭击了??被那个圣地亚哥?啊,好香...
给我等下!生活管理条例有没有关于智商的...啊,fuwa fuwa~
停下,我的塑料日本语!说起来我的伤,我的伤不要紧了吗!
吸、吸、吸。
身体无声地做出了回答。
不妙。
一定是养伤的时间太长,导致些微的刺激都使人无法承受。
“嘿嘿,怎么样,果然圣地亚哥是最棒的吧!”她得意地说。
“哦哦,”我耽溺其中,竖起大拇指,违心地说道,“最棒了,最棒了。”
“诶嘿嘿,指挥官嘴上不愿意说,其实超级开心对吧!好乖好乖~”她像是抚摸指挥喵一样,飞快地撸着我的后脑勺。
可恶,给我记着!仅限今天这一次啦!
“哎~”她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原本紧紧环着我脑袋的双臂也稍稍放松了下来,“指挥官听我说啊,因为上次的事件,啊啊,还有上周、大前天和昨天的事件...”
喂喂,你这家伙原来都好好记着的吗!
“所以,姐姐都不肯放我出来...好寂寞啊~”她揉揉眼睛,小手又轻轻放在了我的头上。
唔,是不是有些做得过分了...
不不不...这样想就错了。
“虽然不让你来。可是你并没有减少过来的次数吧!”我说。
顺便还有我受到二次伤害的次数也没有变少!
“咦?嘿嘿嘿,指挥官都记住了啊...”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会很寂寞啦~”
不如说想忘记都没有办法忘...我正这样想着,她却继续说道:“会很寂寞吧,指挥官你。”
“啥?”我傻傻地转过头来。
“欸?没有我陪你来一起玩,指挥官养病一定会很寂寞吧~”她竖着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最近都忙着活动,指挥官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所以聪明的圣地亚哥工作一结束就跑过来陪你啦~”
这家伙。我心里一暖,可是嘴巴上却不肯服输:“欸~可是直接过来的话,不怕我闻到汗味吗?”
“哼,nonono~,”她昂着头,摇摇手指,“我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呢,又不是笨蛋的说!圣地亚哥已经赶回家洗香香才过来的哦~”
吸、吸、
唔,确实是她常用的水果香波的气味。
等一下!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啊...说起来,这家伙这几天好像都是这个味道来着。难道说,她在这种事情上边意外地变聪明了?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不过...
“虽然很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抬起手,轻轻戳着她的脸蛋,“但是你这家伙也能注意到这么多事情也是非常不容易了。嘛,谢谢。”
“嘿嘿嘿~被夸了~”她捧着脸,笑得满脸桃花,“人家可是一直一直都在想着指挥官的事情啊,这点小事怎么会注意不到!”
Doki Doki~
不不不,这样想就错了...
顺便塑料日语给我停下。
“姑且一问,你都在想我些什么啊?”我决定搞个明白。
“欸?是呢...有在指挥官的胳膊上荡秋千,在指挥官的肚子上蹦床,给睡着的指挥官化妆...”纤细的手指点在朱红的唇上,她望着天花板回忆道。
你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事...
我轻轻叹气,她却忽然看了我一眼,埋低了头,小声说道:“...还有指挥官的摸头、抱抱、Ki-su...”
...都说了,塑料日语给我停...啊嘞?
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盖了过来,如同夏日的蝉唱,在安静的屋子里响彻。
好像...我并未贴着她的胸口。
噗叽。我戳了一下那软绵绵的海浪,借以确认这一事实。
竟然是我自己的心跳。
她没说话,低着头往后蹭着,坐到了我的膝盖上,向着前面伸出了手来。
“喂给我停下!”我抓住她滑嫩的手腕,想要用大音量压制自己的慌乱,“虽虽虽然我我我有一点点点动心!你这家伙不要太得意忘形Kora!我还有伤在啊!”
“欸!啊啊啊!我没有没有!”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洋红的一对马尾吓得突破重力,朝上飞去,“唔啊啊,我又不是笨蛋!”
“你最好不是啦!”我皱皱鼻子。
“人家当然不是!”她摇着双拳,大声吼道,“我、我可是和女灶神小姐确认过你的康复日期才跑过来的啦!啊!!”
话刚说完,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满面通红地盯了过来:“...那个...就是说...我想第一个过来...补偿指挥官的寂寞...不、不行吗?”
不妙。在融化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之前,我想道:这家伙也许真的不是笨蛋。
翌日。
“耶!指挥官赛高~mua!”从早餐蛋糕里吃到戒指的圣地亚哥高高地跳了起来,又一头撞过来,在我脸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嘛,不过是普通的脑震荡而已。
我忍着眼前噼啪冒出来的金星,幽幽说道:“你就不怕这个是我随便找来的玩具戒指?”
“诶诶诶?指挥官不是认真的吧!嘿嘿,骗你的啦~”她坐回椅子上,甩着小腿,一面高高地把戴好的戒指举起来端详着,“指挥官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啦~我知道的!”
嘛...这家伙或许没我想得那么笨~
“明早想吃点什么?我提前准备一下,”我说道。
“啊啊,指挥官,我已经放在微波炉里叮上了哦~”她双手捧着脸,扭着身体,“人家也在学着做一个妻子哦~”
“嗯?你做了什么?我来看看,”我向着厨房里走去。
砰!一声巨响。我稍显老旧的微波炉的门飞了起来,在我脑袋上一磕,摔在了地上。
“是鸡蛋哦~”她的声音这时才传了过来。
我...不不不,我不能...
Qnmd我不忍啦!Kono Baka!
停下!我的塑料日语!
(六二)亚特兰大:姐姐的话有爱就没有问题了!
砰!
小手奋力地在桌子上一拍,亚特兰大目光炯炯地瞪了过来:“指挥官,快点把你金针菇给姐姐吃!”
这是什么糟糕发言!
“啥啥啥?...现在时间还早吧,而且至少请称呼它鸡腿菇!”我冷汗直流,姑且辩白道。
“你说什么呢,”她急不可耐地凑到我身边,拽住我的手臂,“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啦!很快就要来不及了。”
胡说!
很重要的好不好!对于我的尊严来说!
但是这不是重点。
“啊?什么来不及了??”我看着她紧紧贴着我手臂的纤细身体,桃红的发心不安地微微颤动着。
呃,难道说?
我不自觉地把目光向着那象牙般匀称的双腿上移去。
不会有奇怪的东西跑出来吧!
“你在看哪呢,真是的!”她白我一眼,轻轻把我推到一边,飞快地朝我伸出手来。
我心里一紧,双手忙往腰上拦去,嘴里非常丢人地叫出声来:“呀~不要!”
亚特兰大手疾眼快,利落地...从我手里抢过筷子把火锅里的金针菇捞到自己的盘子里。
“唉,指挥官还真是个小孩子呢,”她若无其事地把蘑菇在蘸料里涮,偏过头来,半炫耀地说,“蘑菇煮的太久会很难咬断的,这点小事还要姐姐教你嘛?”
“...哦,”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的我红着脸点点头。
“欸?你在扭捏什么劲啊,”她放低了碗盯着我看。
“没、没有。”我摇摇头。
废话,总不能说我误会你想要吃蘑菇想到要喷出奇怪的东西来吧!
“嗯?小孩子...”她鼓鼓腮帮子,筷子一挑,把调好味的蔬菜夹到我的碗里,“算了,姐姐的蘑菇给你吃吧。”
噗!!
正喝饮料的我一口喷了出来。
这什么剧情?姐姐的比我还大给我吃?
“欸?你也不需要这么激动吧,”她扬起头,轻轻地一撩鬓边发丝,“谁叫我是姐姐呢。”
“啊,不是那个原因啦,”我看着碗里的蘑菇,心情有些复杂。
她顺着我的目光,移动到碗里那团油光光的蔬菜,脸色忽然一红,忙伸出手来,捉住我的手腕。
“我、我,”她低着头,另一只手抓着裙子,声音低低的,“指挥官嫌弃的话...就扔掉吧。对不起...”
呃,糟糕。让她误会了。
看来,姐姐的蘑菇我必须得吃掉了。
“怎么会呢,”我轻轻拍拍那还抓着我的小手,让她松开,然后飞快地把姐姐的蘑菇填进了肚子,“不是说好是姐姐吗?哦~煮的时间拿捏得很好哦!”
虽然是自称。
“欸?嗯嗯,是哦!”她抬头,看着我飞快动着的腮帮子,忍不住笑道,“慢点吃,吃饭不能着急!”
看来是姑且打算继续这种角色扮演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一边从锅里捞出食物,往她碗里送着,“说起来,这是上次排队之后第一次见面了吧。”
“...是呢,指挥官,”她点点头,笑道,“指挥官醒着的时候,是第一次呢。”
“欸?醒着...啊,这样啊,”我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辛苦你了,亚特兰大。”
她轻轻摇摇头,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搔着自己的侧脸,“毕竟妹妹做出那样没神经的事情,而且我也...”
“啊哈哈,也不用这么在意啦,”我挠挠后脑勺。
“不不不,那家伙还说什么拔蘑菇之类的,真的是...啊!”她忽然像是被人按下了什么按钮一样,定在当场。原本狭长的俏丽凤眼也逐渐张大起来。
“喂!你怎么了!”我赶忙放下碗筷,着急地问道。
“...蘑菇...”她埋着头,双手攥成小拳头。
“啥?”
“指指指挥官!”她猛地抬起头来,语无伦次地喊了起来,“我我我是不是刚才说了超超超超让人误解的话!”
啊,察觉到了嘛...
“欸...那个啊,”我讪笑着偏开头去。
“呜呜呜呜!”她记得直跺脚,一双小手往头上一遮,像是要找个地缝一样,蹲了下去,“完了完了!明明身为姐姐,却像是那个没神经的笨蛋一样了!”
好过分!
“不!”我斩钉截铁地断言道,“问题完全没有在那边!”
“欸?”她眼角噙着泪水,抬头看着我。
“问题在于你称呼了错误的蘑菇!”我骄傲地顶起腰杆来,“这是鸡腿菇!”
“呀!!”她一声惊叫,慌慌张张地往后边躲着,“你你你不要过来!不然让尝试多炮塔神教啦!”
“欸!”我闻言一僵,意识到稍微有点过火了,赶快往后退去,“不要啊,只是随便开玩笑的说!只不过...”
“只不过?”
“你再蹲在那边,自己也像个蘑菇一样哦,嘿嘿嘿。”
“呀一一!!”
轰轰轰。
硝烟四起。
总而言之...
多亏了这家伙再生气也只是放了空包弹。虽然还是靠气浪就把我掀翻了...
我脸朝下地趴在地板上,声音从我上边传来:“现在懂了吗?多就是好,大就是美的道理?”
“是...”我沙哑地应道。
“笨蛋。”棉白袜子包着小小的脚尖,在我肋板上啄了一口。
“好痛。”我伸手要去捉,却被她灵巧地躲过,我撇撇嘴,嘴臭道,“不过你有立场这么说嘛?”
“嗯?咦,你在看哪边啦!”她双臂急匆匆地抱在胸前,一边忙不迭置地在我后背上跺了几下,“不够大,真、抱、歉、啊!”
“呃、呃、呃、”我被她像是撒娇一样一下下地踩踏着,却故意发出呻吟,一边用下巴把脸撑了起来,“投降投降。不过...”
“嗯?”她走到我的脸前,蹲了下来。雪白的袜口被稍稍涨开,匀称的双腿也稍稍丰润了些。我费力地把身子往上抬了抬,从身子下边掏出胳膊来。
我竖起平板的手掌,说道:“比起长成这样的小加加,亚特兰大超级有料的哦!”
像是插进热水的温度计一样,她正向着我这边靠过来的小脸蹭得窜红,“你你你在说什么性骚扰发言啦!想再吃一轮齐射吗!”
“不是不是!”我头摇地像是拨浪鼓,抬着头,往那温和起伏着的可爱曲线上瞄去,一边举着手,凹出一个弧度来,“亚特兰大看上去绝对有这种程度哦!”
“欸诶诶?真的吗?”她瞪大了眼睛,小手不自觉凑了过来,贴着我的手背,凹出个相似的弧度。
“真的真的!”我笃定地说。
虽然有大概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夸张...但是活命要紧。
她轻轻挺起了胸脯。紧实小腹也向前稍稍腆了出来。她抬起手来,用力盯了会一会儿,然后,义无反顾地扣了上去。
“怎、怎么样?”我撑起身子,紧张地问道。
“唔!”她双肩骤然一软,脖子如断线木偶一样,无力地垂了下来,“...大概,有个百分之二十左右的空当吧...”
我的肉眼x光功力提升了!
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假装吃惊的样子,双手摆个不停,一边不停地凹出形状,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比对了没有啊?”
“欸?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说。
“哎哟,”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亲自把她的手掌凹出弧度来,“你再试试。”
她脸上有点发红,却还是半信半疑地扣了上去,然后无力地摇了摇头。
“诶呀怎么搞的。”我挠挠头发,手放在她身边,眼睛在两者之间对比数次,然后举起调整好的手掌,“就是这样,肯定没错。”
“好啦,指挥官。不用安慰我了。”她说。
“哎哟,”我着了急,“不可能有问题,我证明给你看。”
手腕一翻,我罪恶的手扣了上去。
四月的春风如同少女的体温,柔软又香甜。绸子似的风绕指而过。时令的鼓点敲了起来,通通通得蹦跳着,揉碎了两人的心率。
哦吼,完蛋。
这么想着,我的手腕已经被洁白的一双虎口牢牢扣紧了。她低着头,心跳乱得像是开河时的溪水,水花四下飞溅着。我想抽回手来,却被炽烈堵个满怀。稍显分明的肋骨坚定地抵着我的掌心。
“指挥官,”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已、已经对圣地亚哥...做过这种事情了对吧...”
“欸?咦?”这个时候说这个嘛!
“回回回答呢!”她喊道。
“是。”我只好坦白。
完了,看来今天的宪兵队是免不了了。
“为什么!”她双手用力,狠狠地捏住了我的手腕,猛然抬起了一张涨得好像火烧云的俏脸,“为什么不能按照姐妹的顺序呢!!”
欸!还有这种说法的吗!
“呵呵呵...顺序这种很重要吗?”我傻笑着想要对付过去。
“那那那那还用说嘛!”她鼓着腮帮子,面露凶光,“被那家伙领先,我的姐姐人设会保不住的!”
人设这种词不要自己说出来啊!
“指指指挥官!”她忽然吼道,“我要确认你的成长!”
啊...结果还是一样的嘛。
“作为姐姐!”她补充。
不要纠结这种事啦!
翌日。
“...呃,好累,”早餐上桌,我无力地趴了下来。
“...这种时候我该说谢谢款待还是辛苦你了?”她别开眼神,双手捧着面包片,只露出两颗小门牙啃着。
“呵呵呵,你不是姐姐嘛?”我笑道,“自己想。”
“哦。”她抬起脚,整个人往椅子里缩去。
“有确认到我的成长吗?”我故意挪到她正看向的座位。
“不不不要问啦!”她红了脸,往膝盖后边躲去。
“欸~我可是确认到了某人的哦~”
“哼,不是隐藏巨乳真是对不起啊!”她忿忿说完,撇我一眼,然后轻声道,“...脸色怎么这么差,真的很累吗?”
“啊,这是你至今为止说过的最像姐姐的一句话。本来不会这么累的啦,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引导的话,”我喝着牛奶,嬉笑道,然后膝盖上被狠狠踢了一下。
“我说啊,不如不要那么坚持姐姐立场怎么样?”我试着说道,“你看,啊,比如像加贺那样,本来是姐姐,又跑去做天城的妹妹,不也挺轻松的?”
“不要。各家的情况完全不同,”她撇撇嘴,“我家那几个笨蛋妹妹,不拿出气场来,怎么让她们稍微正常点啊。”
“呃,确实,”我挠挠头,看着那脸颊染上几分朝阳的红晕,便把手中的小盒子推了过去,“不过不要在用在感情上边哦,大家都是特别的。”
她看我一眼,愣愣地放下了手中食物,然后打开了盒子。
亚特兰大眨眨眼睛,反射的光晕在她睫毛间跳跃。她一把抓起盒子,蹦下椅子,赤脚踩着地板,站到我跟前。她撅撅嘴巴,“又不是第一次,还要姐姐教你。给我戴上。”
“可以哦~”我眨眨眼睛,“那要你证明你不是在和别人比赛才这么做的。”
“哼,小孩子,”她像是嘲笑似的说道,可是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这也要姐姐来引导你吗?”
她说着,两只小手用力地拍在我脸颊两边,把我的厚嘴唇挤成个三明治。
“我~开~动~啦~”她笑道。
(六三)加贺:行酒令要在成为夫妻之后
(本文双视角,()内为加贺视角,其余为指挥官视角。)
唰。
我匆忙的展开菜单,往后边躲去。两道清冽的目光犹如疏落林间的月华,穿透整间酒肆,直射到这阴暗的角落。良久,一声叹息如在耳侧,那一对玉白尖耳终究缓缓转回。
我这才松了口气。
“喂~指挥官,你今天怎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啊。这样的话,我推荐能量特饮哦,嘿嘿~”侍者吹雪嬉皮笑脸地钻到身边,指着单子上标价1000钻石的饮料。
奸商啊!奸商!
我心里痛苦地大叫着,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叫了最便宜的低度酒,然后无奈地轰走了悻悻地做着鬼脸的酒馆实习生。
哼,让明石她们把这家伙的实习期再延长一段时间好了...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菜单的一侧探出头来。
卡座的暖桌里,伏着一堆雪色。她枕着一臂,一边晃动酒杯,昏灯一熏,透白腕子宛如暮云在烧。
唔,应该是醉得差不多了?
我悄悄地估计着分寸,一边回想起前天在赤城家搔耳朵结束时的事...
当我半蹲着身子,把那溜到脚踝的足袋穿好的时候,游鱼似的白皙挣了开来。鲜红的指甲在膝后一点,我就在铺跌在地板上。
绣金的苍红大氅扑了满地,罪魁祸首在空中游移着,如立着一条白蛇,鲜红眼睛盯死了我。镀着灯火的山峦在金线间绵延起伏,却偏偏扯了袖子,遮着带水渍的嘴角:“在我面前提起别的女人,呵呵呵,我是该说你勇敢,还是鲁莽呢。”
哦吼,要死。
虽然我只是在搔耳朵的同时稍微问了一下加贺的事情。果然还是做过头了嘛
不过…
“赤城你刚才…好可爱。”我说。
“欸?啊…可是口水都…”她完全没招架住这突然的公式,就被擒住了手。
我轻轻移开袖口,把起伏的潮红和无防备的濡湿口角收进眼底,“…别浪费了。”
失语前,她最后抱怨道:“指挥官…太狡猾了。”
咳咳…感到身体的某些地方开始有些僵硬,我赶快拉回思绪。
总而言之,得到了“至少要等她喝下三杯酒再采取行动”的情报。 一、二…唔,还差一杯嘛。
细长五指如竹叶般,握着杯口。半晌,她侧过脸来,一手捋过额头。前发滑落如叶上积雪。她擎着杯子往嘴上靠,一幅大袖顺势滑到臂弯。杯口一倾,暗金色的液体涌过嘴角,零零落落地,往雪峰下去了。
(那个人...到底在干嘛?
余光里,熟悉的身影猫在菜单后面,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可是你宽大的帽檐和板正的肩章哪里是好藏的?
唉,学别人搞跟踪都不像个样子,我叹口气。
想不到,从来也没预料到,我竟然在这样孱弱的人手下。
孱弱,可是...
我茫然地看向了擅自灼痛起来的手掌。
本来,那一下是要挥出去的。
到港时的轻浮欢呼我就认了,虽然不需要弱者的奉承,但极勉强地斥责也非我所愿。只不过,万万没料到这家伙会做到那个地步。
做到...硬闯别人房间这种事情。
战斗,是义务,受伤自然也是。自身的弱小自然要靠受伤来锻炼,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完全不值得什么人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家伙没有常识。
只是擦伤而已,却大张旗鼓地每一处都清理干净,裹上绷带。
当人怀疑他另有所图的时候,却把你拉近怀里,轻轻握住了手。
我举起了拳头,那一下,是要挥出去的。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抬眼看见了,含笑的眼角,噙着隐隐约约的光华。他闭着眼睛,把别人的手往心口上放。
弱者。我本来要在心里这样说,可是突突乱跳的声音太吵。手背上的伤口也灼痛起来。
这么久了,第一次,这样的灼痛起来。
“弱者,”我喉头咕哝道。
遇到那些人的话,他可一定会死的。
在那之后,不就只能由我来为他复仇了吗?哼,真是个麻烦的人。
我本来要把拳头挥下去的。只是忽然想起来,随侍也是一种义务。
如此而已。
果然,胸口贴上去的时候,这家伙假装安详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呵呵呵呵...我心里一阵冷笑。
你这家伙,死之前,就允许你稍微享受一下我所剩不多的柔软吧。
本来,是这样决定好了...
可是、可是。
啊啊...想到这些,喉咙忽然干渴起来。我把杯子凑到嘴边。清凉涌上来,可终究是酒。那些杂乱的事情梗着,咽不下去,辛辣就硝烟一样乱窜起来。
“咳咳咳咳...”身体立刻作出了反应。)
咦,这就到极限了?我望着那澎湃起来的一片雪涛。沉重的咳嗽像钉子一样,扎在人心上生疼。我不自觉地站起了身。 一、二,一、二...
我来来回回数了两遍,确实只有两杯。
难道赤城撒谎了?
不不不。我立即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我也和这家伙一起喝过。
几口下肚,她就变得话多起来。“啊啊,说起来还是天城比较好相处。人又好,即使让我辅佐她,也心甘情愿啊,”她斜眼看我一眼,然后苦笑着抬起酒杯,“而赤城这家伙,呵呵呵...”
酒液漫过泛白的嘴唇,鬓边的发丝也被灯火染得莹白。
我大着胆子往两只耳朵中间摸去。
啪。
她冷静地一把打开,伸手攥住我的领口,“这次饶你一命,下次我会给你一拳。”
她哼哼地冷笑着,指着我的鼻尖,像是410mm的主炮正在瞄准。
要死要死。
我心里吓得七上八下,只是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目光幽幽一转,她放了手。盯着我看了两秒,竟又迟疑着伸出手来。
来不及躲,那只骨感的手早粗糙地抹平我衬衣上刚刚扯出来的皱褶,收回去,端起了酒杯。
呼...我长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需要这么怕我吗?”她故意不看过来,只是喝酒,“和赤城相处得明明不错?”
“呃,”我挠挠头,“那家伙的话,像是有软肋一样的地方...”
就是h什么的嗯...
“哈?那家伙会有那种地方?”她撇撇嘴。
“喂,私下里就不叫姐姐了吗?”我笑道。
“呵呵呵,我喝醉了。”她得意地晃晃酒杯。
“真是方便的借口,”我苦笑道,“说起来不仅仅是天城,也这么容易就认赤城作姐姐,没考虑过土佐的想法吗?”
“土佐?那是谁?”她一愣。
“喂!”
“呵呵呵呵,说笑的...”
“喂!指挥官!”突如其来的呼叫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吹雪撅着嘴巴,把那廉价的易拉罐往我怀里一塞,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而那横卧的素白身子早就一歪,向着桌面下沉去。
“搞什么啊,”我念叨着,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酒吧里的昏灯正正地对着我的眼睛。暗淡的黄色光芒此时无比耀眼。光线晕开半圆的虹彩,像是隔着长久的距离,从海底仰视着高天的太阳。
是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唯独不同的,是后脑传来的温热和实在感。
视野一暗,黑黢黢地闪进一张脸来。
弱者,他看到了我。
不,是我允许他看到。
“我记得我说会给你一拳,”我涩着喉咙,费力地说,“有什么诡辩吗?”
“在别人说话之前就定性了吗。很不讲理耶。”他轻浮地苦笑着。
“...我说过别来找我,”我冷着脸说。
“欸?”他像是碰到什么颇棘手的发言,讪讪笑道,“你可没这么说哦,只是擅自躲开我罢了...”
躲开?没有说过?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苦涩的记忆和酒劲一起转成了一团。
“土佐啊,那种有点天然却暗地里藏着杀心的性子,说不定比赤城更难对付,呵呵呵,”我略带自满地笑道,“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诶~”那人笑着,指着我的脸,“不是和你吗?”
“哈?”
“和你正好相反不是吗,”他笑道,“表面上杀气弥漫,实际上也有现在这样天然的一面。”
可爱。
我听见他说。
这算什么?这个人真的明白我经历了什么?我本能地在心里反驳。
可是慌乱像是杂草一样,芜杂地堆积起来。不妙,得说点什么。
“你在说我?哼,我的杀意可是货真价实的,”我故意冷冷地回应,一边抬手,靠着酒精咽下了越发潦草的鼓点。冰凉的液体流入火热起来的身体,麻木的舒适在脑后蛇行着,“变强吧,指挥官,再强一点。这样,你就能...”
咦?发硬的舌头监守自盗,把清明时不肯厘清的想法一五一十地编成词句。
我狠狠顿住了。
小偷。强盗。我转过头来,凶光毕露地盯着他。
想说点什么,随便什么狠话。可是,被掐断的话头像是夏末的焰火,一丛丛在脑海里爆炸。
“...就能和我并肩而立了。”我听见无言的声音在心底说。
“哎哎哎,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他吓得往后边躲。
我心里的火苗胡乱地燎,不可以想,快做点什么。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团子,抓起来,直挺挺递了过去。
“诶?给我?”他一愣,还是迟疑地咬下一个,一边调皮的舔了舔签子的尖头,那里还挂着第一个团子留下的痕迹,“这样也算是间接kiss哦~加贺小姐~”
唔。幼、幼稚!这个人每时每刻都是发情状态吗!我大声斥责。在心里面。
“怎样?”嘴巴上,却呆板地只问的出这样的话。
“嘛,还不错啦,我在家乡的时候,偶尔也会吃得到啦。毕竟也算是邻国。”他笑答。
然后,我随口问出了那个让人后悔万分的问题:“邻国?你哪里人?”
“呃,按照这边的说法,”他说着,依然笑嘻嘻地,“东煌哦。”
细碎地,我听见了血管冻结的声音。)
醉眼,镜湖般泛着微波。一线红霞飞入鬓角。
“茶水间,小卖部,港口,街道,演习场...”我掰着指头,一一数着,然后笑道,“怎么,今天就不躲了?”
她撇开目光,手指攥了起来。
咦,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咳,是因为没钱买单被困住了吗哈哈哈,”我大笑。
噗。
肚子上挨了一拳。她白我一眼,自顾自转过脸去侧躺着,说:“...只是喝醉了。”
真是方便的借口啊...我想着,却没说出口。眼前闪现的,是上次这么说过之后,那个陡然起身,撂下一句“我很累了”,仓促奔往门口的身影。
那次之后,不要说一起喝酒了,即使是在港区,也没能再说上话。
明明好感都刷满了!
是决定的时候了。
“那个啊,嘿嘿,不知道算不算诡辩,只是我仔细地想过了,”我说,“上次的事。”
“上次?哪次?我都忘记了,”她低低地说。
呃,还有更敷衍的撒谎嘛。
“嘛,想说的其实很多,但真正总结下来就只有一句话哦,”我笑笑,“现在的你,无需为那个‘你’而自责哦。”
膝盖一重,雪白的浪花涌了上来。
(稍稍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揪住了他的领子。大帽檐也压不平的杂草一样的头发,放肆地生长着,漆黑的眸子却直愣愣的看着我。
这个弱者第一次让我心慌。
“...你又懂我什么,”我用尽力气,把咽喉里的滚烫死死压住,只挤出了这样的一句,“战争没有心慈手软!”
没有,绝不应该有。
但是,如果是他呢?站在那里,没脸没皮地笑着,我又该怎样放出战机?)
“啊啊,是的,我知道,”我点点头,“我不能原谅那样的战争。”
“那你还...”
“可是啊!”我扯住她的手,“战争的罪犯已经伏法,战争已经过去。而你,只是背负了不属于你的记忆的人。”
“你在说什么!记忆不会骗人的!”她用了力气,指甲透出了衬衫。
“是的,记忆不会骗人。”我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是历史,那么没人会追究兵器本身的责任。而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港区...”
我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咧嘴笑道,“x年x月x日,这是你回应我的期待,到港的准确日期哦~”
(他得意地炫耀着,嘟嘟囔囔地说着自己欧洲到几周目就出货这样的蠢话。
扑通。扑通。
从那时起,就被冻结的鼓点,又一次奏响了。像是开化的春水,破开冰壳。
记忆,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记忆,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呢?
特别是,当他笑嘻嘻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所以说啊,和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你是我的!”
啊啊,真想给他一拳!)
腿上一重,一袭裘袍雪崩一般盖顶压下。火热的浪花急促的在胸口上拍打着,尖下巴像是脱力了一样,锥着我的肩膀。
我双手想要抱,忽然想起来上次的下场,赶忙问道:“喂,你怎么了啊!”
“...喝醉了。”她沉沉说道。
嘛,同一个借口还能这么反复用的?
“好、好吧,那我送你回天城那儿?”我问。
话没说完,像是反驳似的,两袖白蛇死死缠住了我。
“带我走吧。我是你的。”
翌日。
“所以说啊,你的弱点到底在哪!为什么和赤城不一样,”我借着酒劲,问道。
“哼哼,这是强者的秘密,”她故意一歪身子,给肩膀找了个肉垫,轻声说道,“日子还长,既然和我同行,你最好做好觉悟。”
“可恶,”我故意地装作不开心的样子,一边却偷偷环住她的肩膀。
“胆子变大了,呵呵呵,不怕被我吃了吗?”她冷笑一声,艳红眼角却有几分妖娆。
“你懂什么,”我喝口酒,得意地说,“有句酒令没听过?”
“啊?”
“只要胆子大,天城放产假。只要胆子肥,一航来双飞。”我说。
(六四)吹雪:说“不喜欢”果然是指挥官搞错了!
嗙!
正端着杯子装模作样品茶的我背后挨了结结实实一托盘。
“指挥官!我终于明白了!”我飞快地转过头去,吹雪瞪着黄澄澄的大眼睛,一脸兴奋。
“哈?”我勉强压抑下怒气,阴沉着脸问道,“你想说什么?”
“哼哼哼~”她插着腰,圆嘟嘟的小胸脯简直要挺到天上去,“我发现了!指挥官一定是因为喜欢我却不好意说出来,才处处和我作对的!”
登!
回答错误的警告音在我脑子中轰然响起。我原本僵硬的脖子因为震惊,弯成了极不自然的角度。
“啥?”
“心事被说穿了,吓了一跳吧!嘻嘻~”她食指得意洋洋地往鼻子下边蹭着,柔软的耳朵左右摇摆。
我翻个白眼,说:“不不不,老实说这想法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还在嘴硬!”她挥挥小拳头,一面颠颠地跑到我正前方,双手狠狠敲着我的桌面,“快点承认吧指挥官!你对我超绝可爱的完美身体的感情!”
我吓得冷汗直流,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否认道:“stop!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对不存在的东西产生感情!话说回来你这样说话我会被宪兵队逮捕的!”
啊...虽然也算不上什么严重后果就是了。
“唔~~~”她双臂一抱,腮帮子嘟得像个小苹果,瓮声瓮气地威胁道,“指挥官,你最好快点承认哦。不然我一样会报警让她们来抓你的!”
噫!
不妙,难道是偷看服务生更衣室的事件暴露了?!
这可是死罪!
总之要先问清状况!
“呃,唔...”我故意做出非常为难的样子,“你直接这样说,我这边也不好处理啊...”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两只眼睛一眨不眨。
“啊对了,”我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不如说说证据啊!”
“欸~这样好吗指挥官~嘻嘻,”听我说完,她却嘴角一翘,小手轻摆,“指挥官最害羞的事情要被人家说出来了哦~”
嘶,果然是那件事吗!
“嗯...你说说看,”我用力吞下一口吐沫。
“欸,嗯...咳咳,”她神色一敛,却像是没料道一样僵了半秒,然后轻轻嗓子,声音却低了些,“嗯~就是说啊...指挥官最近不是经常派人家去各家实习嘛。”
嗯...因为送你过去就可以偷看别家的更衣间...
虽然都是自家舰船。
我感到一丝冷汗正悄然滑下。
“西餐店也好啦,礼品店也好啦,还有去做偶像...”吹雪低了头,声音也是越说越低,小手不停地摩挲着裙子上写着“实习”的徽章,圆嘟嘟的小脸蛋也像是入秋的苹果,渐渐染红。
“简直就是在欺负人家。”她噘着嘴埋怨道,又飞快地瞟了我一眼。
呵呵呵...这么一想我做得确实有点过分。我生无可恋地自我忏悔。
但是自家老婆们换上制服前的那一刹绝对是绝景!~
“所以说啊!”像是忽然鼓起勇一样,吹雪扬起头来,修长指头几乎戳在我的鼻尖上,“不是都说小学男生都会用恶作剧欺负喜欢的女生吗!指挥官也一定是这样!”
“啊?就这?”我愣了两秒,脱口而出。
“欸?”这次轮到她歪着脑袋,搞不清楚状况。
“我说啊吹雪,”我扶着额头,挡住此时仍因为大起大落而不断抽搐的脸部肌肉,“指挥官我啊...已经是可以生出小学男生的大叔了哦...”
嗡!
像是通电了一样,面前娇小的身形一下子站的笔直,淡蓝色的毛发根根倒竖。她呆呆张着嘴巴,全身关节也像是生锈一样,机械地颤抖着,带得头上铃铛叮当乱响。
“呵,”我微微一笑,“所以说,不要过多地以己度人哦~啊,顺带一提,如果想叫我爸爸我也不会在意的。”
咔。
跳着机械舞的身体猛然停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
我一惊,抬眼一看,她低着头,攥着拳头,早一把就拨开桌子。灰影一动,原本藏好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从制服裙里面闪了出来。
她脖子一昂,宝石一样的眼睛里露出猛兽一样的凶光,小虎牙也反射着晶亮,一跃而上。
...啵唧。
稍稍嫌小却实在的小水球凿在胸前,亮晶晶的瞳孔就在眼前几厘米的位置,鼻子尖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呜哇哇哇...”她鼻子被撞的酸痛,却兀自跪在我大腿上,双臂紧紧环过我的身体,锁着我一双胳膊,鼻水簌簌流了下来。
“嘶,你干嘛啊!喂喂喂!你的鼻水要进我的嘴巴了喂!”我被吓了一跳,赶忙大喊道。
“唔唔...哼哼,让你见识一下特型驱逐的决意吧!”她抱得更紧,通通跳动的小心脏像是擂鼓一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承认了!我喜欢吹雪!fbkfbkfbk!!”我看着那清亮的液体越来越近,终于自暴自弃地喊道,“所以你到底是要干嘛!”
“嘿嘿嘿~”她得意地笑着,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儿,“和我约会吧,指挥官!”
只是这点小事就...啊不妙!
进来了!!
当日午后。
失掉所有胃口的我看着她兴高采烈地把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塞进嘴巴,一边幸福地傻乐着。
嘛,就当做是补偿这段时间对她的折腾吧。我想道。
“唔唔唔,只亏官...唔唔唔,倒几...”她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听得一头黑线:“求你了,全部咽下去再说好不好。马上就要考核了,别咒我好吗?”
“唔哈~吁~”她听完,豪爽地咽下一大口冰,舒服地长出一口气,才说道,“我是说啦,指挥官到底喜欢我哪里呀~嘿嘿。”
还真敢问啊!
不都是你逼得嘛!
“呃,怎么说呢,呵呵呵呵,”我讪笑道,“冒失?会惹事?还毫无自觉?”
“唔~”她气鼓鼓地靠近沙发里,“完全就是在批评我吧!”
“不会啊,很可爱的。”我脱口而出。
嗯?难道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看着同样呆住的她,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经常毛毛躁躁的,但是那不知疲倦的身影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帮到你。
还是多夸夸她吧!
我笑笑,伸出手去,摸摸那圆圆的小脑瓜,“吹雪很了不起哦,做了很多工作,超级可爱的!”
“嘿嘿嘿。”
她傻笑着,小手却一刻不停地把冰往嘴里送...然后不小心戳到我的袖子。
我笑容一僵。忍住忍住。
手上动作渐渐狂乱了起来。
“啊啊啊啊...”她慌慌张张地四下找纸巾要擦。啪,不留神碰倒了冰淇淋的大杯。
我宿舍的电子钥匙没能幸免于难。
“Fbk 啊啊啊啊!!”我大喊着,攥住了她瑟瑟发抖的小脑袋。
当日黄昏。
“嘿嘿嘿,还好冰激凌没撒出来多少~”她扯着我的手,咋着嘴巴回味到。
最终还是放过这个傻丫头的我无奈地摇摇头,“重点是那个吗,我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喂。”
她忽然停下脚步。我也只好停下。回过身,吹雪双手揪着我两根指头,低着头,沉默不语。
橙红的街道上,两人的身影渐渐拉长。那只绒绒的大尾巴不安地在她双腿间乱窜。
微凉的海风一卷,洁白的长袖长云般在空中漫舞。她聚着手,往身后的招牌上指去。
我偏头一看,嘴角抽搐,“喂,你是真把我往火坑里推哇!”
立式灯箱上,光芒初上,“Lxve Hxtel”。
“没没没,问题的吧!”她轻轻拽了两下我的指头,“只是睡觉的话!”
当日晚间。
总而言之...还是快点出去吧。被吹雪不由分说地先推进浴室的我有点惶恐。
虽然不太靠谱,但毕竟还是女孩子,让我先用浴室的话,不会有点嫌弃吗?
我胡思乱想着,一边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吹雪...咦,你在干嘛?”我一出来,正看见她猫在柜子旁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指、指挥官!啊啊,你还挺快的...哇哈哈,啊,我什么都没做哦!”她猛地转过身来,双手却慌张地往后藏着。
“嗯~”我狐疑地靠了过去。
“暂、暂时别过来...啊!”她一阵手忙脚乱之间,一个圆形的茶杯滴溜溜滑到地毯上,滚到了我的身前。
嗯?这样子...怎么有点眼熟?
这不是吹雪现在实习的餐馆里的样式吗?我想着,不顾她阻拦快步过去。
哼,原来如此...
“我说啊...”我无奈地扶着额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碎了盘子想要偷这里的盘子去顶替吧...”
“唔唔唔,”她被说破心事,双手抱在头顶。
“还特地找了同家连锁的酒店...”我轻轻用手刀劈在她小脑瓜上,“用心良苦啊你。”
“因为...唔唔,因为,”她像是有话要说,可怜巴巴地抬眼看着我。
“咋啦?”
“我不想再看到你又跑去给人家刷盘子啦!”她一把攥着我的手,泪汪汪地喊道。
噫!丢人事儿就那么暴露了吗!
我红了脸,胡乱地揉着那头软软的头发,“好啦好啦,给指挥官添麻烦就是舰船的特权。我那次只是碰巧钻石花完了而已。”
嘛...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懂事啊。我正这么想着,又被哇哇叫着扑上来的她弄脏了前襟。
翌日。
“指挥官...这样就会有小宝宝了嘛?嘻嘻,”晨光熹微的时候,她嘟着嘴巴,满眼期待地问道。
“不会,”我从沙发上翻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是都说了只是睡觉,我可不会向驱逐舰出手的。”
“欸~”背后一阵软绵绵的脚步声,热乎乎地贴上来条大尾巴,带着哭腔问道,“那...那我的戒指怎么办呀...不是说御三家可以吗?我可是比凌波还要年长耶!”
我苦笑着摇摇头,把戒指递了过去,“好啦好啦,我交还不成吗。但是绝对不会出手哦,放心吧。”
“呜嗷!”特别的欢呼声从身后传来,吓得我一机灵,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肩膀后面拱了上来,坏笑着说道,“嘿嘿嘿,那这可由不得你啦~”
(六五)绫波:想要吃掉本大爷的竟然不止你一个
嘡!
几根头发从鬓角簌簌飘下,落在电脑键盘上。碎石掉落的声音从身后的墙角传来。
好像失重一样,心里陡然空了。我拧着肩膀,拽着手腕想抽出张纸巾,却抖地动弹不得。
门口黑影一动,冲进个人来。
不、不行!
至少死前让我把湿裤子换了!
“啊一一…失、失手了的说…”正胡思乱想中,一个稍显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指挥官,对不起…啦…的说…”
我睁着被吓得泪眼惺忪的眼睛,惨兮兮地问道:“…啥?”
她皱着眉头,平板的面孔上少见的有一丝踌躇,努着嘴角,却还是没能挂上一丝笑意。她扬起小拳头,笨笨地往脑门上一砸…
“欸嘿…的说…”
我盯着那双古井无波的茶红瞳孔,看见了自己狼狈的倒影。我深吸一口气。
“欸嘿你个头哇啊啊!呜呜呜呜!没失手的话是不是我就死了!”我哭喊道。
“…唔。”她像个办错事的孩子一样,两只小手攥着,不知道要往哪搁。眼神凌乱起来,一遍遍偷偷扫过我的脸上。
...为啥感觉是我做错事了?
慌乱中我想起了昨天尼米问我要不要趁着婚纱实装,和御三家一起补过婚礼的事情。
本来没有问题,可是这个尝过味道后就越来越堕落的前优等生竟然想要一起...
不行不行!!我吼道,至少单纯的绫波酱绝对不行!
难道暴露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行,得想办法掩饰过去。而且,我望着那肉眼可见地鼓起来小脑门,叹了口气。
“过来,”我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那小手腕,拉进怀里,顺手从抽屉里掏出跌打油,“你装傻装地那么实在干嘛…小傻子。”
她有些不满地撅着嘴巴,抬手要去遮自己秃秃的发际线。
“别动。”我拿开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地撩拨起她柔嫩的前发。
处理完了,我一边把纱布贴在她油光光的脑门上,一边故作镇定地问道:“稳重的‘鬼神’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和标枪一样。”
绫波埋着头,小嘴唇从上边看下去像是小鸡的尖尖嘴巴。她小声嘟囔道:“这样...可爱吗?”
“完全不可爱。”我毫不犹豫。
“唔一一”她撅着嘴巴往前又顶了一步,两只小手一左一右地揪住我的衬衫...
两只耳朵硬挺挺地往我心口扎了过来。
“...我看出了,你今天是铁了心想置我于死地,”我轻轻拉扯着有点瘦削的小脸蛋。
她脸变得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蹂躏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抬着头,绫波面无表情地小声说:“抱抱..的说...”
不等人说话,她一头已经扑在了胸口上。
嗯...确实不对劲。
我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啦好啦,我刚才不该吼你。对不起。”
小口的喘息沁着心口,热乎乎的。她不说话,脸埋在人身上,抬着腿,甩掉靴子,默不作声地往椅子上爬。噗叽,沉甸甸地,一屁股坐到大腿上。
嘶,不妙。
初秋的天气刚刚转凉,我俩都还没换下夏天的制服。只薄薄的两层棉布隔着,软绵绵的中裹着硬硬的颗粒压了上了,实在难顶。
“绫、绫波,这样被看到会很不妙啊喂!”我惊叫。
她不理,小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蹭得人胸前发烫。
“...绫波,绫波困了的说...晚安的说...”她说着,又轻轻蹭了两下,不动了。
“哈...这次是拉菲吗?”我问道。
“...嗯...的说。”正装睡绫波轻轻颤抖起来,闷闷的声音从我自己的胸腔传上来,“...怎么样,指挥官...可爱吗?...”
唔,说实话,非常可爱。
但是果然特别不对劲。
看着胸前终于是安静下来的女孩,我总算有时间,把刚才被打断的部分敲
(啪嗒。
小手飞快地一伸,抢出个空挡,在回车键上敲了一下。)
完 。
咦hsdhak ?
(啪嗒啪嗒。
像是调皮的猫咪一样,怀里的小爪子一下下在键盘上飞着。)
=kjlaskd
M,dsm Ayanamiiiiiiii Kawaiiiiiiii
=;
゚д゚
啪嗒啪嗒。
“那么...麻烦你放开我的键盘,可爱的绫波小姐,”我微笑着,擒住从我双臂中间飞快跳动着的小手。
“唔。唔...”她试着夺了两下,没成功,抬头看了过来。她鼓着腮,瞪着眼睛,装作严厉的样子:“指挥官...不好好接受指导的话...没办法成为粗色的舰船的说...”
啊,这次换做尼米了吗...
“那个,我说啊,”我挠挠头,“就算你是模仿尼米老师,指挥官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舰船啊。”
“欸?...不行吗?”她睁大了眼睛。
“嗯,不可能的。”
“欸...绫波...不是很明白的说,”她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一怔,像是悟了什么,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她用力睁大了眼镜,小手扶着镜脚,炯炯瞪了过来,“现、现在呢,指挥官,绫波有变得可爱吗?”
唔,超绝可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眼镜控。
我用力把“太好了准备去舔”的冲动咽进肚子,假装镇定的点点头,“嗯,还、还好吧。”
“欸一一,”她突然停下了动作,轻轻点点头,“指挥官...果然只是觉得尼米酱...可爱吧...”
“啥?我说的是绫波酱可爱哦。”
“欸?...可是、可是...今天的绫波只是在...”她弯着腰,拳头放在膝盖上,轻声地音调像是在呻吟。
“啊,是在模仿别人对吧,”我叹口气,“虽然不知道你是在干啥,但是绫波觉得自己模仿的很好嘛?”
“...没有很好...的说,”她撑着肩膀,一摇头,柔顺头发像是水面上细细走过的水文。
“所以说啊,”我轻轻把那个孤零零的肩膀揽进怀抱,“绫波就是绫波。绫波本身就很可爱了哦,不用模仿别人哦~”
“...真的?”她靠在胸前,仰着头,目光像是方才从壶里倒出的红茶,荡漾着圈圈涟漪.
“嗯,真的真的。”
“可是...”她皱皱嘴巴,“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啥?”我愣住。
“...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听见尼米酱问你誓约的事...你说绫波绝对不可以...”她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绫波...不是偷听的说...只是路过的说...”
嘶,果然是这回事!不过没听到的部分真的很微妙!!
“那和绫波的可爱没有关系!”我斩钉截铁地断言,“是...我的问题(怕被处刑)!绫波超绝可爱的嗯!”
“那么...绫波哪里可爱?”她眼睛亮亮的。
“呃...”
“唔一一,”她皱起眉毛。
“是...”
“...”一闪寒光掠过。慌乱中,那平整的三角形从眼角闪现,我不禁脱口而出:“是耳朵!绫波的耳朵最可爱啦!”
“欸!”正看过来的她小脸唰地变红。绫波抬着手,捧住自己的耳朵,目光闪烁了起来,“...那么...指挥官想要...摸摸吗?”
“欸?啊啊,好啊!”我姑且答应着。
嘿咻嘿咻。
她扶着我的腿,重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一张小脸好像是要熟透了。她微微低了头,扶着耳朵,往前蹭着:“...指挥官...请用...的说。”
我低头看着那绵软的发丝,轻轻把手放了上去,抚摸着稍微有点坚硬,却热乎乎的少女耳朵。
她轻轻地哼着,身体轻轻摇晃起来。小嘴巴呼呼喘着热气,不自觉地伏在胸前。
“...可以的说...指挥官...”她的手,银鱼一样,越过我的肩膀,抱住我的脖子。
“啥!”
你在说啥危险发言!
“...可以哦,...和对赤城小姐做的那样...”她红着脸,眼底流着柔波,“...耳朵之后就是...尾巴的说...”
原来那个人的事你也有学习啊!
“啊哈哈哈,绫波可没有尾巴呢,真是的,”我干笑道,打算蒙混过关。
“...唔,”她也踌躇起来,歪歪脑袋,“绫波...也不是很清楚的说...不过...裙子下边的话...有也说不定...的说...”
她又往前拱着,抬了抬腰,“指挥官的话...可以的说...”
不不不行!我感到自己的精神快到极限了,但是绫波酱太可爱了绝对不行!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正要夺门而出,却被一把从后边抱住。
绫波的手轻轻覆上我的手背,温暖又稍稍有些潮湿。轻轻地,说出了绝对无法拒绝的话:“...指挥官...要留下绫波...一个人吗...”
我停住了,转过身子,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
她揉揉眼睛,说道:“...我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的说。”
“啊哈哈哈,”我无奈地干笑道,“要用崩姐的台词,绫波的等级还不够呢。”
翌日。
“然后呢然后呢?绫波有没有把指挥官吃掉啦?快说给我们听呀~”标枪眼睛里简直要飞出小星星来。
“...唔,和指挥官...打了一夜抽鬼牌的说...”绫波黯然地垂下了肩膀,“...说是因为绫波是鬼神的说...”
“没办法的,”拉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软绵绵地靠了上去,眯起了眼睛,“指挥官...是笨蛋。”
“喂喂喂!你们三个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照顾一下我的看法不好吗!”我反驳。
“哈...所以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尼米语重心长地伸出手指,点在我的脑门上,“好好接受别人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已经被剥地一丝不挂的我卑微地土下座道歉,“请不要把我当做扑克牌比赛的奖品。”
“唉,放弃吧指挥官,”尼米耸耸肩膀,“惩罚就是惩罚,不可以更改哦。况且...”
她说着,满脸通红地凑了过来,小声嘟囔道,“...离上次很久了诶...”
“喂!上次不是周三嘛!”我脱口而出正确答案。
“咦!尼米酱偷跑!”标枪叫了起来,“那么第一轮就决定是尼米酱之外的三人共同胜利好啦!”
““哦~!””两人响应道。
喂那个本来都睡着的选手自重哈。
我一边坏笑着看着尼米满脸红透地辩白着,一边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为什么斗地主还有共同胜利?
还有...你们打算玩几轮???
(六六)宾夕法尼亚:驶向风平浪静的明天
嗡...
那辆老车沙哑地吼着,停在门口。
荒野无际,漫长的公路像一条银色的长龙,在苍黄的漫天飞沙里蜿蜒。你靠在像是集装箱般的破房子门口,把一口口水吐在那高高的“66号公路”的路牌下边。
她从车里站起身,随意地一甩长发,腰上一靠,撞上车门,随即笑出声来,“你那是什么表情,像个小狗一样...喂,嗯唔...呼,慢点,怎么这么急...”
“哈...哈...”纤细的五指如梳子,纠缠乱发,又如同鱼一样在海流中游走。
她没料到你扑过来地如此敏捷,却回应地得心应手。
刚跑过沙洲的车窗吸住手掌,烫的像是铁板。紧紧交叠的两片煎饼压得那老旧生锈的车架子咯吱乱响。
问候结束的时候,她拽拽你鬓角的垂下的长发,轻轻说道:“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去剪剪?”
你别过头去,却被掰着下巴转了回来,“怎么?一段时间没见,管不得你了?好嚣张...”
映入眼中的是斜飞的长眉,唇上桃红的釉彩还湿着,一双湖绿色的媚眼咄咄逼人。
你不理她,只是问为什么来得晚了。
“啊,是唐斯那丫头又淘气,”她扶着后颈,不好意思地笑笑,又一挑下巴笑道,“怎么?担心我啊。”
你不回答,视线贪婪地沿着丰润的下颌线滑过,步向颈子,步向宽敞的白色沙洲。
你伸过手去,扯住深蓝色的车门,擒着银色的扣子,拉开。她勾住了你的脖子,湿润的目光在你埋下的发心上流淌。
你剥开车门,探身进去,用心吮吸着车里重逢的喜悦。你挑开别子,唰地一声,抽出安全带。她腰肢一软,像一湾春水,化在你的臂弯。
你展开双手,久违地握住圆润的方向盘。还是一样的弧度,一样的掌握感。你仿佛感觉到了微微颤抖着的律动。你扣住带子,轻轻揭开方向盘的衣套,微微泛红的印子下边,是玉脂般的本色。
她双眼微瞑,手轻轻抓着你的小臂,似乎把这一路的安全已经全部交给你了。
你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用唇语告诉她,没问题。
你握住纱织包覆的手刹,探究式地安抚着这未启动的躯体。然后猛一用力,扯开这沙哑的停滞。她轻轻地惊呼一声,身躯一战,紧紧抱住你的肩膀。
你捉住她的手,吻着,告诉她没事的,没事的。
她抱着你点点头,轻轻舒着脊背。
你展眼望去。远方渐渐沉没的夕阳给天野都染上橘红色的光辉。暗红的远丘起伏着温柔,湖水在山下蓄积着一洼粼粼。平整的公路往远方,延长进幽深的夜色的门。
你伸着肢体,在油门和离合中间磨蹭,寻找着正确的位置。狂乱却已经冲上脑门,雨点一样在车前窗上狂吻。
终于,颤抖着,传动轴一发凿进油箱,黄昏在方寸之间燃烧起来。
细碎又悠长的车的喘息和着崩打在车窗的砂砾动人地交织起来,心口沸腾着燥热。气缸的活_塞律动起来,绵长的动力推着我们的脊背,在颠簸的道路上和椅背亲密地接触。
你们驶过路上偶然出现的露天小店,伸手取走那窗边的酒杯,留下几个子儿。
腥红的茄汁,齿白的碎冰,绵长的韵味,辛辣的酒精咬着舌头。她就着唇舌便饮,湿漉漉流到前襟。
夜晚就变得甜腻起来。
你双手拍拍方向盘,在她耳边耳语一声换挡。她就笑,转过身去。
将报废的老车缓缓地爬上陡坡。晚阳就像是清晨一样,缓缓迈上天脚,深色的红像是一杯酽茶。
你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她后颈烧得通红,捂着,就要逃开,却被你握住了心跳。车一时走进失修的路段,柔腻的沙土漫上来,裹着微微发硬的石块,缓缓迟滞了行路的速度。你颠簸起来,动作也稍显生硬。倒车镜里,你也看见她捂着胸口,抿着嘴唇。
一种坏心眼的冲动突然窜出火苗,你伸手握着车门上的把手,把车头拉了起来。她惊叫着,攥住你的手,却没有用上一份力气。你坏笑着看着她桃红的脸颊,踩着油门,向着远方一路奔驰,冲进星空辉煌的夜色。
她枕着你的手臂,和你一起并肩躺在那太寿终正寝的老车的车前盖上。她叼着烟,略有些含混不清地说道:“...你可以啊,...现在这么能折腾了。”
你侧着身子,细细把那一头微卷的长发理顺,轻轻问着有没有太过分。
“还好吧,”她板气脸来,故意用手去夹烟,好遮上红晕漫起来的脸。
看你不依不饶地看过来,咧嘴一笑,一拳锤在你硬挺起来的肚皮上,“啧...别太得意忘形啊,说是比过去结实点了...”她一把攥着你乱糟糟的长头发,胡乱挼弄起来,“...还是个小鬼头,要继续努力啊。...跟紧我。”
你收回覆着她手背的另一只手,有些局促。
她敏锐地瞟了你一眼,笑笑,在车前盖上站了起来。
她赤着脚,把这台爆漆又抛锚的老车踩得坑坑洼洼的,看你没跟,抬脚踹在腿上,“笨蛋。”她说着。
你坐起身来,没明白。
她抱着臂,白你一眼:“抱我。”
你慌忙爬起来,张着手臂,笨拙地挪过去。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靠在你的肩头。
“谢谢你,”她忽然说。
你拥着她,问她干嘛突然这么说。
“谢谢你又给了我们一个家。我没曾想过,如今还有这样胡闹的机会。”她轻轻笑道,让后展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你,“妹妹也好,那几个孩子也好,你都保护的很好。”
你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没有想过那么多。
“这就是另一个我想说谢谢的地方了,”她在你的怀中流动,凑到你的耳边,“我其实...也是一团火焰...”
夜空浩渺。老车仍不安分地震动,像是激烈运动后的大口喘息。两束车灯撒开不过几米的金黄舞台。你们紧握的双手如棉线,随着飞梭似的时间,缠绵在一起。
四目相对,眼底的篝火窜上天际,烧到眼角。
嗡。
陡然,雪亮的灯光照得遍地透白。你们抬手遮住光线,看到一个身影从高高的驾驶室里爬了下来。她小跑着走近时,你俩相视一笑。
“指挥官...姐姐...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她)缩着肩膀,不安地蹭了过来。
你笑着说麻烦你了,只是出来兜兜风。
手臂一软,她夺过你的手臂,抱在胸前。你慌乱地回头看她,迎上一张得意的笑脸。
你心里有点着慌,转回头,望着瞳孔渐渐变大的(她)想要解释点什么,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指挥官归我了...如果我这么告诉你,你想怎样,亚利桑那?”
她恶作剧得逞一样笑着,手臂一把搂住你的脖子,绣眉往妹妹那边挑去。
“我...我...”她咬着嘴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双手都一起捉住了你的手,“...指挥官的话...我不会退让的。即使...是姐姐。”
她低着头,削肩颤抖着。
夜空的星一闪一闪,脉脉无语地散开银辉。风过路边零星的小灌木,苍凉如岁月。
“哈哈哈哈,”她忽然大笑起来,窜到你俩中间,搂住你们的脖子,把两颗头都揉地乱蓬蓬的,“好孩子好孩子~看到你们都成长了,我好高兴。”
亚利桑那笑笑,含羞地看你一眼,就转身往开来的车那边去。
她使个眼色,又在你后背上拍了一把。
你往前跌了半步,攥住了那腕子,亲手拉开了另一座车门。
翌日。
小卡车的驾驶室更宽敞些。仙人掌沾了露水,滑落到地板上。你轻声道了句兄弟辛苦了。
你们并排坐着。右边的她紧紧抱着你的手臂,靠在你的肩头,睡熟了。
左边的她翘着腿,星星点点的火光不时磕在车窗沿上。见你望了过来,一双碧眼笑成月牙。她从你脖子后边伸过手去,把妹妹肩头正滑落的制服又往上拉了拉,然后顺势也倒在你的肩膀上。
“沉重吗?”她笑着问你。
你摇摇头。
“你最好是说真的。”她揽着你的脖子,稍稍用了点力气。
你点头。
她吊住你的脖子,噙着笑容转到你的正脸。盯着你被晨曦染得金光璀璨的脸,粲然一笑。
她挺着胸,大口咬着早安,爬上了你的膝头。
“宾西...法尼亚...”你呢喃着她的名字。
“哼,叫我崩姐就行了,”她说。
(六七)唐斯: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精神!
嘭。哐。
昏黄的灯光之下,小小的身影扎着步子,“嗯~”地绷足一口气,又“嘿”地跳跃起来。灰白的马尾辫一飞,荡进沉寂的夜色里。
她用力地扬着胳膊,那小拳头砸在自动贩售机上,最高的那一排按钮。
嘭。哐。
高大的机器一阵晃,饮料罐子砸下来,落在出口。
她飞快地蹲下身子,捡出来,往手上的购物袋里随手一丢。
她张开口袋,伸手扒拉了几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哇啊啊,不干啦!那个臭老姐!”她撑着身子,敞着两条腿,随脚一飞,磕在机器侧边,震得一阵乱响。
“看起来挺辛苦的样子,”她正呼哧哧喘着,一个影子盖过灯光,出现一张黢黑的脸,“我来帮忙?”
“呜啊,丑...嘁,什么啊,原来是指挥官啊,”她掩着嘴巴往后退了半步,才认出这张熟悉的脸,“Yaho!差点把炸弹丢出来。”
“靠,超危险的!”我也被吓得一跳。
“嘿,还不是怪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盘起腿来,坏笑着摊摊手。柔软的吊带衫被小肉腿一扯,弹力十足地往上弹去。影影绰绰地,闪出肉鼓鼓的影儿。
“喂喂喂,胖次胖次!”我赶忙捂住眼睛,转头看向一边,“穿的这么清凉给我多注意一点啊。”
“啊啊啊!”她手忙脚乱地把衣裳往下摁着,一边小声嘟囔着,“啊啊,还好今天没穿...”
嘶!
不,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在心里咆哮着,一边赶快伸过手去,“别再地上坐着啦,不怕着凉吗?”
“不用担心啦,嘿咻,Yoo...”热乎乎的小手攥着我的手掌,用力一拉,一头往我肚皮上撞了过来。她顺势扑进怀里,轻轻凿了一下,呲着小白牙笑道,“我可是能吃能睡,比你精神多啦!”
少女的小臂贴着我胸口,结实的触感像是揣了颗小萝卜。热乎乎的喘息往颈口钻去,惹得人心口发烫。而刚刚用了点力气,正起伏的小胸脯也胡乱挤了上来。
她跌跌撞撞地在怀里闯,偏嘴巴里还嬉笑着,叫道:“唔噢,坐到有点腿麻,哈哈哈,再扶我一会儿,指挥官!”
啧,无法拒绝。
“哦哦。”我红着脸,只能这么应承着。
“嗯嗯~~”她忽然敞开胳膊,“嘿”地一用力,紧紧抱住我的腰,小脸也一头埋了上来,“就是这样,嘿嘿嘿。”
这妮子...我无奈地摇摇头。也算是有两天没见了,就让她撒撒娇吧。我边想着,一边轻轻揉着她稍微有点翘起的头发。
“...Yo指挥官...”她忽然低声说,“那个...能不能...帮我揉揉...”
“哈?”
“这样...也会好的比较快嘛...”她揪着我的衣服,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小的身体扑在我的怀里,时不时轻微颤抖着。凉风轻抚过她银白的发梢,遮住她的眼眸。柔软的衣角和我的手臂纠缠着,而夜色微寒。
我本来想要拒绝的。
但是总感觉这样就好像是我本来心怀不轨一样...
“行、行吧!”我清清嗓子,故作镇定,“是哪来着。”
她轻轻松开我,两色眸子闪着各异的星光,看我一眼,又像是赌气似的撇开头。她咬着嘴唇,一把擒住我的手腕,牵着它,往自己身后送去。
“...这里,”她松了手,把我的掌心留在那里,自己却又缠上了我的手臂,抱着,往我怀里钻了回来。
啊啊。
结实的肌肉从虎口上闯进来,偱掌纹在手心里乱闯,撩拨得几条命运的线都挤到一起,乱作一团。偏偏,又是一层柔软的皮肤,像是奶冻的表层,腻在手中突起的部分,巍巍摇荡。握着它,像是握住了勃勃而起的枝蔓,像是握住了少女不曾示人的心跳。
而她的心跳,也正随着她逐渐升高的胸膛,柔弱而坚硬地轧过我的心口。她攀住我的脖子,卖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拉去,核心区则是贴着我的身体,一点点蹭过去。
这样很不妙啊喂!
“喂喂,唐斯??你要干嘛啦!”我不禁脱口而出。
“别、别说话,指挥官!这样还不行!”她咬着牙,费力地挤出声音。
“哈?”
“不高一点的话...不高一点的话...”她搂住我的脖子,已经把脖子架上了我的肩膀,“...你的手会伸到里面去的啦!”
“才不会!我会注意的!”我冲着肩上,那张正滚落汗珠的认真小脸大声吼道。
成群的飞虫纷纷扰扰,前赴后继地冲向那盏暗黄色的灯光。自动贩卖机的电机低低地响,像是夏夜的蛙鸣。而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唐斯背靠着长椅的扶手,龇牙咧嘴地呻吟着。我则是轻轻按摩着,那双盖着我的外套,又搭在我腿上的结实小腿。温暖的重量轻轻压着,我故意装作没注意到身侧流水似的目光。
“疼...yoyoyo...啧,指挥官,我怀疑你是在报复我!”她嘟着嘴巴,控诉道。
“哼,”我说,“那我也有足够的理由。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久还没好吗?”
她一愣,轻轻挠着脸颊,讪笑道,“刚才闹得太欢,还要再来几分钟,嘿嘿嘿。”
贪心。
我心里小声叹道,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转过头去,我一手从那袋子里摸出饮料,咬住铁盖。
呲。
“嘿,指挥官!那个是给老姐的啦!”本来看着一边的她转过头来,瞪着眼睛。
“咕咚咚...哈...”没来得及回答,我已经半瓶下肚,“没关系啦,一会儿我请客,多买几瓶送你。”
“啧...算了,便宜你了!”她摇摇头,缩回腿去,托着腮,向着远处望去,“你可要心怀感激哦,我刚才买的很费力。”
远方,灌木的枝叶中间,浮着深色的洋面。秋天渐深,透亮的星斗装点着无云的高天。星月彻下清辉,流离在天水之间,如记忆般遥远,又如此刻般近在咫尺。
“Yo,指挥官。”她安静地呼唤。
“什么事?”
“用现在这个身体,虽然还是很辛苦,很不习惯,”她看着前方,轻声道,“但是努力之后的那种疲倦,让人很充实。”
“嗯。”
“我现在,超想去炸很多很多很多的鱼!”她忽然跳起来,展开四肢,向着远方,高声喊道:“谢谢你!指挥官!”
喂喂!突然之间在干嘛啦!
我吓了一跳。结果她却蹦跳着转过身来,满脸兴奋,“这个港区真的很棒呢!”
“哦哦!”
“能让我也经常出战真是太好了!”她笑。
“嘛,这个更应该我说感谢吧。”我摊摊手。
“什么嘛,没有精神!”她撅起嘴巴,一拳揍在我肩膀上,顺手抢过可乐,“咕嘟嘟嘟,哈!活过来啦!”
“这个倒是看出来了,”我笑着,忽然一指瓶口,“啊,间接kiss。”
“嘿?指挥官,”她小手在我肩上一拍,鼻尖一挺,撞了过来,“你是在乎这种东西的阴暗角色吗!”
呃,不是只是个玩笑嘛。
“别说这个,直接kiss我也是完全ok!”她气势十足地喊道。
“啥?”我一呆。
嗡。
粉白小脸倏忽红了。
“我...我...虽然...身体是这个样子了,”她揪着衣角,头越埋越深,“...可是,我...愿意把我的心...全部...都给你。”
声音很低。几乎要被风声、潮声、和电机的声音盖了过去。
可是我清晰地知道,那声音就像是她的生命一样,坚强而执拗地撞了进来。
“是,”我扶着她的肩膀,站起了身,“我确确实实收到了。”
“欸?”她猛地抬头。异色的双眼闪起辉光,细碎的前发迎着风,像海潮般浮动着。
“嘿嘿嘿,嘿嘿,”她呲着牙,傻傻笑着,食指在粘着ok绷的鼻子下摩挲着。两粒珍珠用上眼角,却被她一把抹掉。
“啊啊,别哭啊,”我笑道,“那可得抓紧时间了,一会嘴巴里都是鼻涕。”
“哦哦!”她用手背飞快地擦擦嘴巴,嘴角正要翘起来,却被生生忍住。她绷了身子,僵硬地扬起了脖子。
赤红的眼睛,像是火焰,亮黄的好似夕阳。她炯炯望来。
啊呀呀,不准备闭眼的嘛,我心里鼓点一样响起来。
一弯腰,轻轻在那薄薄的风里挨了一下。
唐斯呆住了。
那张熟悉的脸上,正一半扑着银影,一半镀绣着暗金。月光和灯火温柔地在他脸颊上过渡,又拉长那青色的倒影。他并不算十分高大,但是却结实。整天恹恹地窝在办公室里,却还能让她在身上爬上爬下地折腾。
她咧嘴笑出了声。
我被吓得往后挪了一步,却感到脸上在烧。慌忙溜到长椅旁,拎起那一大袋的饮料,转身就走,“快点回去吧,卡辛会等急的!”
“Yo指挥官!嘿嘿嘿!”身后一连串脚步声急速跑近,我一回头,正迎上那小老虎一样的姑娘一头撞了过来。
“你,很有精神!”她叫道。
“等等,还有这个...”我慌忙掏出戒指想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可惜,没来得及...
这就是我被撞倒下巴上晕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
翌日。
我眨眨眼睛,温和的阳光轻柔地照了进来。
唔,看来不是监狱里,还好还好。一扭头,唐斯眨着眼睛,咧嘴一笑,“yo,醒啦。”
“嗯。”我挠挠头,盯着那稍显红肿的眼睛,“你这家伙,不会没睡吧。”
“嗯,想要等你醒过来。”她说着,往前凑了凑,抱着我的胳膊,“来吧。”
“啥?”我一呆。
希望不是奇怪的事!
“就...就是啊...”她把额头贴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偷偷抬眼看过来,“...不想要检查...我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吗?”
呵呵呵,以宪兵队为前提的话完全不想。
“...喂,你到底知道你在说啥吗?”我无奈地摇摇头。
“嗯,我请教过崩姐了...”她咬咬嘴唇。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总而言之先要叫姐妹过来...”她说着,一头黑发从门口闪了出来,怯生生地看了过来。
喂喂,这个认知偏差值太高了吧!
“然后...”唐斯却没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两件宽大的T恤一时间盖了上来。
诶你别说,还挺柔软的。
(六八)卡辛:我们真的不能一起睡觉
(本文采用双视角。正文卡辛视角,翌日谈部分指挥官视角。)
唔...嗯...
迷迷糊糊地,我似乎呓语着。柔和的风,潮湿而温暖地压在脸上。颅骨内软软的,像是有一个蓬松的泡泡在缓缓扩大,按着太阳穴。眼前一片粉红。
果然,即使是重新铸造的身体,也依然有血液流过啊。
我睁开睡意粘稠的眼皮,迎接旷野的阳光。
天色正是响晴。金灿灿的辉光裂开薄薄的云层,一片片,像是镀金的甲胄,密密地缀在天上。
视野的边角,一个胡渣稀疏的下巴不时地闪现。
脑袋后面柔软又结实。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我静静地品尝着室外空气的清癯味道。尖锐的草叶刺着袜子,被空调吹得干涩又麻木的触觉正灵活地跳动,敏锐到让我感到略微的不适应。
唔...
我不自觉地蜷缩了这幅贫瘠的身体,向着身边那窄窄的一湾大海藏进去。
“啊,你醒了?喂喂,好痒啊哈哈哈,”他乱成一团,手足无措地笑着。
硬挺的军用衬衫,柔软的肚皮,和裹着体温的熟悉气息。虽然被养得浑身发抖,那只热腾腾的大手却紧紧裹着我的脑袋,不让它滑到坚硬的地方。
托你的福。
我想着,一边温习着我这有些特殊的日常。
睡意像是灌木的小枝,又细密地织开一片郁郁的林。
“喂喂,怎么又睡过去了,”他五个指头轻轻捏着我的头,像是抓着一颗苹果,晃了起来,“已经~下午~了哟~”
“唔唔,不要嘛,”我说着,狠狠抱住他的腰,“再让我睡个回笼觉...”
他被迫坐直了身体,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五根指头像是小章鱼一样,在我的发间穿梭,嘴巴里也喋喋不休着:“起来啦,懒虫,起来啦,起来啦...”
唔,这家伙最近非常...感觉有必要教训一下了。
一边想着,我松开手,轻轻一滚,仰面躺在他膝盖上。
我费力地撑着眼皮,水光朦胧里,我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有点讶异。
“啊嘞,这么好叫醒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揉揉我的脑袋。
虽然好舒服,但是...
惩罚是必要的。
我如此想着,一边轻轻捏住肩膀上那松松的肩带。
呼、呼...
蒸汽炉剧烈地烧了起来,火热的空气压上来,往头顶上冲。
啊啊,这副身体还是有大概一半不听使唤呢。
“欸,怎么突然好烫?你没事吧,是不是改造之后还不太适应?”他慌慌张张地把手往我脑门上凑过来。
我轻轻拨开。
别拖沓了,赶快解决了好好睡觉吧,我对自己说。
“...呼,指挥官...嘿...”声音像是沸水一样滚过喉管,后来装上的那一只眼睛甚至模糊了起来:青色的天空,淡金的云层,都乱糟糟地堆在一起,中间露着那双没生气的死鱼眼。
我说着,把肩带扯了下来。
他面不改色,双手飞快地...把它又拽回了肩膀上。
唔...好像哪里不对?
我迟疑着,又拽了下来。
一秒过后,它又完好无损地回到原位。
我用力地眨眨眼睛,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笑着,依然像是午后的阳光一般和煦。只是...
额角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什么啊...原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
虽然只有一点点的...我忽然有点生气,两只手交叉着,不自觉地抓住了身上那件宽大T恤的下摆。
“喂喂,卡辛酱,衣服要好好穿着啊!你说是吧!”冷汗从他鬓角滑了下来,他宽大的手掌攥着我的手,急切地说道。
...现在才...我偏过头去,不看那张脸。“才不要,”我说。
不过...
“呼...好麻烦,”我轻叹道,其中也有对于自己行为的迷惑,我又一次蜷缩起身体,合上眼睛,“指挥官这样不怕被宪兵队抓走么?”
“既然意识到了就别这么干啊!”他兀自喊道。
...嗯,当然是知道才故意这么做的。
毕竟算是惩罚来着。
“呼...谁让你擅自把我拖出来的...上次都教训过你了...”我摸摸眼前圆圆的膝头,上次那家伙擅自带着我四处乱逛的场景一件件从眼前的黑暗里浮现上来。
结彩的花灯。摇曳着婀娜的深蓝色影子的树。人群的喧闹。绵柔的白色蒸汽。
水面上摇曳的星点灯火。
我本来不喜欢那样的景色,因为...类似的样子总是会出现在噩梦里。
可是...伏在那样厚实的肩膀上,我的、这轻飘飘的像树叶一样的身体,就不会再和那时一样,随意漂流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我不经意地问了出来。
“嗯?啊,是中秋啊,”他耸耸肩膀,“也才过去两个星期而已啊,这就忘干净啦?”
“嗯...上次也是有一半在睡着...”我闭着眼睛,欣赏着那像是被水迹洇透的一层层回忆,忽然有些怀念了。
“指挥官,下次的话,叫醒我也没关系的。”我说。
“呃,不是有没有关系,而是根本做不到吧,”他讪笑,“要不干脆从前一天就强制你早点睡觉好了...”
“才不要。”
这个人...简直得寸进尺。
“那么,要不趁着今天把你拐带出门了,一起去哪里逛逛呀?”他忽然说道。
“嗯...去哪...唔...”我睁开眼睛,正迎上凑过来的那张脸,“...好近。”
“诶诶诶!我没想到你会马上睁开眼睛嘛!”他狼狈地闪开眼神。
“...不睁眼就可以这样了哦,”我揉揉眼睛。
“欸?啊,不不不是...”他急的冷汗直冒。
“好了,嗯,我也不是很讨厌这样,”我说,“那么去哪?”
“哦哦,”他一拍胸脯,“这个地方我还是有点信心的。一定是卡辛也能感到舒服的场所。”
“你家?”我问。
“呃...”
“我家?”
“不是...”他挠挠头,“不过为啥我家也能让你感到安心啊!”
“嗯...为什么呢,”我握着他粗粗大大的手,站起了身,把他的胳膊抱在身边,偷偷抱怨道,“你说呢?木头...”
从那轻轻发颤的手臂上,我听到了他的反驳。
我坐在窗边,看着弯曲的海岸,灰白的道路和起伏的树冠正逐渐远去。秋渐深了,青碧的叶浪泛起暮色。海风灌进些微的凉。两人的衣衫飘飞起来。
“结果...就是过山车吗?”我托着下巴,对着对面的那人问道,“...虽然也不坏。”
但是,这狭小的车厢里,独自坐在一边的我,还是有些紧张。
“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嘛,想带你看看港区的变化,”他笑着,往下边指去,“那个是新添的教学楼,那边是俾斯麦的科研工厂,啊,还有黎塞留的教堂...”
“唔...这两个人都已经实装了啊。”
“欸?你认真的?”
“...当然是玩笑。”毕竟还是会好好去打招呼的...被那个吵闹的妹妹带着。
“嗯...变化真大呢。”
“是啊是啊,毕竟卡辛酱到港的非常早呢,现在可是更加舒适了!”他望着那些高低起伏的建筑群,眼睛里像是在闪光。
啊,好近...
为了解说,他已经凑到了我眼前。两人的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了。
可还是有那么几厘米...也没有办法靠着他入睡。
为什么...不肯坐到我的身边呢...
“...指挥官,”我向后坐了坐,又轻轻拍拍身边的位置,“...这里。”
“啊?不不不用了吧,哈哈哈...”他表情忽然抽搐了起来,“空间这么小,多多多不好啊,哈哈哈。”
“明明刚才那么靠近。”
“啊哈哈哈,刚才那不是没办法嘛,毕竟要带你过来。”他不放弃那破绽百出的逻辑。
那么,就让我来打破...
“欸——是这样啊——”我一边棒读着,一边站起身往那边靠过去。
可是我没料到,就连风儿都站在我这边。
海风拥了上来,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柔软的T恤衫像是出水的莲花,张开花瓣,向着天空飞去,绽放出柔嫩的白蕊。
凉意把我裹住,眼前则是被布片蒙住,像是每一个夜晚的睡梦。
可却是最快结束的睡梦。
他飞快地扑来,拨开我头上的黑暗,按好衣角,不由分说地,又盖上一件海军外套。
暖暖的,又似乎有点潮湿。
心里忽然一暖,又一紧。不中用的鼻子升起些微酸楚,“谢谢...指挥官好绅士。”
“诶嘿嘿,”他跪坐在地上,傻傻笑着,脸上竟然泛起了紧张的红。
“那个,”我抓着那外套,直直瞪着他的眼睛,“不行吗...宅女。完全没有兴趣吗?”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像是脱力一样,脸色红的像是着火,一边挠着胡茬,一边低低地说,“就是因为...动心所以才有大问题啊...”
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不该有情绪的义眼眼角忽然滚上烫烫的液体。啊啊,这新换的身体真是令人不适应。
我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够了...果然还是回去吧。”
“欸?那个...卡辛,我...”他脱口叫道。
可是,谁还要管你怎么想。我转过头,也不知道那僵硬的嘴角到底有没有诚实地做出那个表情。我只听到了自己说:“六点有动画。...可以...坐在你怀里看吗?”
翌日。
“喂...我得去办公室露个脸啦,乖。”我揉着压在身上的那头蓬松的黑发,轻声劝道。
“唔...就算是指挥官也别想让我离开家...”她闭着眼睛,抱得紧紧的。
“乖啦,给你这个。”我把准备好的戒指掏了出来。
“嗯...没关系,我不在乎形式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抢在我假装收起来之前抓在了手里。
...这力道,看来改造相当成功。
“那么现在?”我笑着问道。
“唔...现在就算是指挥官也别想离开。”她满足地微笑着,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