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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事01
自从我三刀刺向郝江华之后,我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表面上的礼仪廉耻不过是人们粉饰太平的虚伪面具罢了,而人们暗地里的那些勾当,却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肮脏不堪。
白颖,这名字在我心中也焕发了新的意义。原来我心中的女神,早已沦为了他人的胯下玩物,用「婊子」来形容她,或许更为贴切。
此刻,我的神情冷漠,目光如冰锥般凝视着匍匐在地的郝江华,只见他双手掩面,无助的姿态仿佛在哀求着什么。
然而在我心中,只有将郝江华从这个世界抹去,才能真正平息我心头积压已久的怨恨。
我手中的水果刀不仅仅是报复的武器,更是我意志的延伸。
就在我准备一鼓作气,手刃此贼时。
刚才还被郝狗骑着的白颖,此刻却一步跨前,双手展开,尽管全身的颤抖透露出她的紧张,但她依然毫不犹豫的挡在了我和郝狗之间。
白颖!?
我的双眼瞬间被愤怒的火焰吞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这狗男女!!
内心的复仇之火已膨胀成一团能够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焰,这让我的肾上腺素激增,让我所有的感官变的前所未有的敏感。
瞬息之间,周遭的世界仿佛被迫进入了缓慢的旋律。那些曾被忽视的微小细节,在我眼前逐一展开,清晰得就像一张有着极致细节的照片,让我将眼前人看的清清楚楚。
白颖的面部表情显的尤为生动。悔恨、惊恐、解脱、愤怒——这些情感在她的脸上交替上演。
而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我读懂了她眼中的哀愁与不舍,那是一种深刻的情感流露。
她对我还有感情?
可是!?她为什么要护着郝江华?
我不由自主地细究起眼前的白颖,她的身体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光泽,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内里还透着红润。
看来,白颖的肉体还沉浸在刚才的翻云覆雨中,回味着尚未消散的余韵。
这时,白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才一会时间,她就感到了某种不安或愧疚,面对着我的直视,她缓缓地垂下了头,眼神也变的游弋不定起来。
而我的目光则被她阴阜下方,异常醒目的两片红肿阴唇所吸引。
呵!都被肏肿了,怕是要在你阴道里抽插过上千次吧!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片肥厚的肉唇,此刻像极了正在吐水的蚌肉,开合之间持续地往外吐出一股股脓白色的液体,顺着白颖雪白的大腿内侧,流淌着滴落在地上。
操!她被郝狗内射了!
见我直勾勾的眼神,白颖才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下意识的一手挡在胸前,一手遮住了下体。
与此同时,郝狗迅速地捕捉到了我的走神。他如同一道闪电,瞬间从白颖身后窜出,三步并做两步地跨过门槛,几乎是在我回过神来之前,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
我连忙转身欲追,却感到一股力量在牵扯着我。
回头一看,白颖正紧紧地抱住我的大腿,她仰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慌与哀求。
她的声音颤抖而急切:「老公,求你了,别做傻事。我们回家好吗?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顿时,我恶向胆边生,恨无穷已及,我扯着嗓子嘶哑的怒吼道:「解释你妈逼!!」随着话音落下,我抬起一脚,朝着白颖的上身狠狠地踹去。
「噗!」一声闷响。
白颖趔趄着连退三步,接着狼狈的摔倒在地。
我这一脚,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了。
白颖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缓过神来,她努力地支起上身,看见面前由榻榻米铺陈的地面,充满了各种细节。
但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使她撑着地面的双手,开始发抖了起来。
这些都让白颖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该来的总归要来,白颖知道她总有一天要面对现今这样的情形。所以她曾无数次地在心中预演过这一幕。
最后白颖总会问自己,左京知道一切后,她该如何自处?
或许是白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在捣乱,或许是她不愿直面可能到来的后果。
无论如何,当这个必答题摆在白颖面前时,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将那些不确定的恐惧留给时间去解答。
其实,白颖在逃避的同时也在默默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很想知道,左京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尽管这个结果很可能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但,可被预见的惨烈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而现在,白颖必须阻止左京,即便此时左京的怒火已成燎原之势,即便这会让左京误会她在支持郝江华,可反过来想,如果她帮助左京呢?
杀了郝江华?
那么左京自己也将走向毁灭。她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不能让左京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毁掉自己的一生。
想到这儿,白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她顾不得胸口的剧痛和从嘴角渗出的血迹。
驱身向前,又一次抱住了左京的大腿。
「亲爱的,我求求你,让颖颖回家给你解释,好吗?
你不要生气了,颖颖知道错了。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就移居国外,永远不回来了!好不好!」白颖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紧抱着我的大腿,祈求我的原谅。
我看见白颖嘴角渗出的血渍越来越多,原本洁白的牙齿也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几乎每说一句话都有新的血液渗出。
见此情景,我就像被打了一针镇静剂,胸腔中燃烧着的那股狂躁的怒火,渐渐的势弱了起来。
取而代之,我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痛,我几乎是本能地蹲下身体,将她柔软的身躯拥入了怀中。
我轻声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躺在我怀里的白颖,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那双眼睛清澈而纯净,仿佛她从未与郝江华有过任何纠葛。
我试图用衣袖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却发现越擦越多,直到我白色的衣袖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见情况恶化,我立刻拨打了120。
接着我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白颖身上,然后向下弯腰,右手一下就勾住了她的双腿,将她打横抱在怀中,随即冲了出去。
我抱着白颖一路小跑来到了温泉山庄门口的保安室。
此时,白颖的身上仅盖着一件外套,这样的情形无疑会让其他人看笑话。我心中暗自焦急,便开口请求这里的保安暂时避开。
「请你们稍微离开一下,等我将白颖送上救护车后,就把这里还给你们。」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平静,希望他们能理解我的苦衷,给我们一个私密的空间。
结果6个保安,主动离开的只有2个。
还有4人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
我看见郝虎也在其中,此刻,他正拉着身边1个犹豫不决的保安轻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瞥了几眼白颖。
「虎哥,这白小姐怎么还光着身子啊。」小保安问道。
郝虎一脸坏笑的答道:「嘿嘿,这多半是你郝叔做的好事啊!」
小保安忍不住又偷瞥了一眼白颖,然后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郝虎,惊讶的问道:「虎哥!
你可别说笑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跟咱家郝叔有啥关系啊?」
「啧啧啧,你郝叔和这个女人都搞了多少次了,他们什么花样没玩过。
哎,只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啊!
要是我能玩到这个女人,少活10年都愿意啊。
你看看她那白花花的大腿,那可比你家虎嫂强了不知多少倍啊。」说完,郝虎又色眯眯的看向了白颖。
虽然白颖的身上遮盖着衣服,可那双雪白的修长大腿仍然暴露在外,这让郝虎垂涎欲滴。尽管很早前他就有所心动,可是他很清楚,白颖是郝江华的女人,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区。
然而现在,这具让无数人着迷的娇躯,却被他心中早已打了上绿帽男标签的男人抱着,这让郝虎感到非常不爽。
眼见郝虎和他身边的几个保安纹丝不动,看着他们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我没好气的大声说道:「麻烦你们几个也一并出去。」
郝虎斜睨着眼睛来回扫视着我和我怀里的白颖,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讽刺。随后他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不是左大少爷吗?
您这大晚上的,跑我们保安室赶人,还抱着白小姐,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拐卖人口啊!
要不,您先跟李董汇报一下?」
我拐卖我的妻子?
我知道,郝家沟的人从未将我放在眼里,虽然他们现在的安逸生活是依靠我父亲的财富支撑的,但他们的眼中只有郝江华和李萱诗,李董…
另外,从郝虎看向白颖的眼神以及对我的态度上,我可以确定,他对白颖和郝江华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
这让我意识到,也许整个温泉山庄的人都知道郝白之间的事了。
那么,我才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没等我发作,白颖冷哼一声开口道:「这个山庄是用左京父亲的钱造起来的,因此,至少有一半是属于左京的,简单来说,除了李萱诗外左京也是你们的老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老板的,笑话!」白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向外传递着她的不满。
被白颖当面指责,郝虎自然不服。他暗自在心里骂道,谁不知道谁啊,你白颖也不过是郝江华的一个玩物而已,还真把自己当郝夫人了?
「郝夫,哦…白小姐,如果您要是被左京挟持了,就给我打个暗号,我随时都可以为您联系郝老爷的。」郝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狡诈,言语中更是有戏谑的成分。
郝虎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取笑了白颖,更是在挑战左京作为男人的尊严。
白颖的胸口只感到一阵发闷,这是要让她和左京彻底绝了念想吗?
很显然,郝虎这样做得不到任何好处,他只想单纯的想让左京和自己难堪而已。
白颖的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她红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郝虎,难抑心中的不忿,怒斥道:「郝虎!
如果让李萱诗知道你们这样对待左京,她会怎么对你们?
还有,我要提我的父亲,那是欺负你们。
但,我只要给我的那些叔叔们随便说几句,不一定非要让你们去死,但是给郝家沟找点麻烦,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
你和你的那些狗腿子们,最好现在就滚!
否则,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虽然白颖说的这些话看似有些夸张,但郝虎清楚,郝江华和李萱诗都对白颖十分看重。而关于她的背景,郝江化更是在多个场合拿出来炫耀过。
但有一点让郝虎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傲娇的千金大小姐,在和郝江华求欢的时候,却又显的非常奴性。这种反差一度让郝虎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以为白颖的背景,都是李萱诗杜撰出来的人设,专骗外人用的。
但今天听到白颖亲口说的,妥妥一个官二代的腔调,又不像是作假。
哎,搞不明白……
随后郝虎又想到了李萱诗的强势,那是真对她的大儿子上心啊,这肯定做不了假…
李萱诗可不会看在郝江华的面子上饶了自己。一想到李萱诗的手段,郝虎顿时就没了纠缠下去的兴趣,索性选择回避。很快,他带着几个保安就离开了。
白颖的表现让我感到意外,我忍不住低头,看向怀中。只见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此刻正因愤怒而满脸红霞。她强势的表现让我感到惊讶,因为我这是从未见过的白颖。
然而,如果我没有撞见今天的事情呢?
她还会如此吗?
哎。算了,一切已经过去。今天过后,我与白颖,天各一方。
我怀抱着白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接着冷冷的说道:「后面,我会让律师来处理我们的事情的,我给你自由。」
我感到怀中白颖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她望向我,两眼发热,目光中尽是委屈和愧疚,直到我们四目相对,她欲言又止,双唇紧闭,刻意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左京要给自己的结果吗?
白颖记的,曾经在某个时间里,她抛开了一切外界的干扰和成见,静下心来深入审视自己的内心,不断的问自己,她和左京会有什么结果。
然而,有些事情是永远没有答案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
在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间里,我内心的焦虑也在不断增加。
虽然白颖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愤怒,但我从未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想看到她遭遇不幸。
我只是希望她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我们都能够忘记彼此,仅此而已。
白颖看到我焦急的模样,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如雨点般落下,她紧咬着下唇,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但她的身体却抱紧了我。
尽管我没有直视白颖,尽管她的拥抱是如此用力,尽管我仍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炙热,可是我依然冷静的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不是吗?」
白颖究竟是如何看待和郝江华的关系的?
其实,就白颖个人的感觉,她很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激情和对性爱的无尽探索,沉溺与通过肉体交媾获得的极致享乐。
可是生活不仅限于床上之事,它是由无数个看似平凡却又不可或缺的元素编织而成,家庭的温暖、爱情的甘甜、友情的陪伴、同事间的合作、领导的指引、下属的支持,以及工作带来的成就感,经济基础带来的安全感。
是这些,构成了我们的生活。
相比之下,性爱只占了我们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
同样,白颖认为她和郝江华的关系也应如此,在这段不伦的关系中,她始终都掌握着主动,她随时都可以回到左京的怀抱。
可不知何时,这一小部分却逐渐变大,大到几乎要占据了白颖的整个生命。
白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她成了一个终日沉溺于淫欲和肉体交欢中的瘾君子。
她成了一个只知道在郝江华丑陋的肉体下求操的贱货,似乎只有那个巨屌才能给她快乐。
难道自己的生命除了做爱就只剩下做爱了吗?
因此,当白颖意识到自己对现实无能为力时,她只能通过不断地自我催眠和自我安慰,构筑起对未来的期望。
在那里,她是纯洁无暇的,是左京的白月光,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安心。
然而在现实中,却上演着渐无下限的淫戏,她在其中又扮演女主角,一遍又一遍。
这使得白颖的内心陷入一种叫做自我怀疑的漩涡,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下贱,却又甘之如饴。
在这混沌中,白颖没有办法解脱,她只能通过自己的幻想,寻找到片刻的宁静。
而所有这些她幻想中的必要条件,就是左京。
这不仅因为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更因为白颖坚信,如果她的未来没有左京的参与,将是一片灰暗。
白颖卷缩在我的怀里,泪水混杂着无尽的愧疚,她的哭声因此变得更加凄凉。
她颤抖着举起小手,轻触我的脸颊,泣不成声地重复着:「老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白颖而言,左京不只是情感的寄托,也是她最坚实的后盾,是她可以放肆的资本,更是她生命中的终极底线。
我用保安室的座机,给山庄里的服务员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尽快把白颖的衣服拿过来。
我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考虑到,如果让救护人员看到白颖赤身裸体的样子,他们会怎么想她?
在法律上,白颖仍然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受到其他人的轻视。
不久后,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装着衣服的帆布口袋。
我温柔地为白颖穿上了衣服。
在此期间我看见她眼中噙着泪水,泪珠顺着她光洁无暇的脸颊滑落,不久后,泪水将她的眼妆晕染了开来,糊了一片。
见此情景,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细心地将白颖哭花的妆容擦拭干净,然后又用手帕干净的部分将她满脸的泪水清理了一遍。
看着白颖哭红的双眼,我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怕伤到她,我又不敢放狠话,但我始终想对她叮嘱几句。
于是,我说道:「希望我离开后,你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每天记得定时吃饭,你喜欢的菜谱,咱们家的保姆也有一份。
还有,洗衣服的时候要多留意,你那些高定的衣服很多不能直接丢进洗衣机,需要手洗。
还有左静,左翔……」
我在他们学校的体检报告中,发现他们的血型检测下来都为B型,而我和白颖的血型都是O型。
这说明左静和左翔不是我亲生的……
我一直希望白颖能主动告诉我真相。
但,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原本想简单的交代几句,没想到最后越说越多,就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在我谈到如何照顾孩子时,白颖突然意识到,左京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早已潜移默化地融入了她的生活。
这种关心就像润物细无声,有些事情你看不到,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讽刺的是,在不久前,白颖还认为童佳慧在她耳边不停念叨的左京的好,都是虚无缥缈的,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倒不如郝江华带给她的快感来得简单直接。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当她意识到她真的有可能要失去左京的时候,这些有的没的就如潮水一般,一下子都涌上了她的心头。
原来!
左京在自己的生命中,是如此重要!
实际上,这一切都和白颖从小被娇生惯养有很大关系,她下意识地觉得许多事情的存在都是理所当然的。
例如,白颖从未做过饭,但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她回家就能享受到符合自己口味的美食。
结婚前,她的衣食起居完全由家里的保姆负责,这位保姆又陪伴着她的成长,因此对她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结婚后,照顾她生活的人变成了左京,白颖却并未感到不适。
那是因为左京一直在和这位保姆取经,例如白颖的口味,她喜欢的香水、喜欢什么样味道的屋内香氛、喜欢穿什么材质的贴身内衣、喜欢什么味道的洗衣粉、喜欢什么品牌的护肤品,痛经期间需要注意的事项、如何打理她那些高档的定制服装,包括抚育和培养双胞胎以及照顾他们的日常,等等等等……
这些年来,只要左京有空,他总是亲力亲为,因工作原因不在白颖身边时,他也给保姆打电话提醒注意事项等。
可以想象,左京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直到现在,白颖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生活的顺遂,背后全是左京在默默付出。
可是现在,左京真的要和自己离婚吗?
难道自己的未来,注定和左京无关吗?
不!
白颖对自己说,她不能失去他,不然她会死。
有生以来,白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想要往上爬,却无法阻止自己的坠落。
她是那样的无助,心像是被针刺般穿了无数个小孔,悲伤开始密密麻麻地充盈着遍布她的全身。
从今往后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白颖不想,也不敢往下想……
转瞬间,我已经帮白颖穿好了衣服。
她的上身是一件剪裁考究的白色修身衬衣,领口系着一个优雅的紫色蝴蝶结。
白颖修长的大腿上穿着一条肉色的裤袜,这不光使她的大腿显得更加光滑和白嫩,还完美的衬托出她腿部修长的曲线。
而她的下身搭配的是一条天蓝色的女士过膝裙。
一副都市丽人的打扮。
但只要想到白颖这一身精致的打扮,曾在一个丑陋且粗鄙不堪的人面前,一件一件的被褪去,我便涌起一阵恶心。
面对郝白之间的事情,我想理出个头绪却又寸步难行,因为我真的很难将白颖和那个丑陋的老头子联系在一起。
我倒是能理解郝江华对白颖的欲望,毕竟那是白颖啊,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是众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我搞不清楚,白颖是如何接受郝江华的,这里面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事情。
他们两个在审美观,生活层次,精神追求,受教育程度上,是完全不匹配的……
越想我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脑袋越大,直到后来,我告诉自己,算了,以后这些都跟我无关了。
人生嘛,放弃就是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两名救护人员携带着担架来到了保安室。
幸运的是,在等待的过程中,白颖的情况并没有恶化。
被抬上担架后,白颖勉强撑起身子,目光越过面前的两个救护人员,寻找到左京的身影。
她满眼柔情的看向左京,直到对方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那扇庄严古朴的大门后,才怅然若失般的躺回到担架上。
这一刻,白颖忽然感觉到,她将会失去左京。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该多好!
第二章:前事02
在确保白颖被抬进了救护车后,我选择留了下来。
我要在那间见证了郝江华与白颖秘密情事的房间,独自面对所有即将到来的挑战,至于结果如何,我都坦然接受。
温泉山庄的相思阁。
李萱诗通过郝江华了解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判断。
此事如果处理不好,郝家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李萱诗接下了这个烂摊子,她也记不清帮郝江华处理过多少类似的事情了,毫无意外,这些麻烦都是因为她丈夫那胯下之物引起的,年复一年,令人疲惫不堪。
但是这次是面对左京,她相信自己只要稍微上点手段,就可以将整件事情化解于无形。
于是,李萱诗先安排了郝江化就医,然后反复给对方强调不许擅自报警,一切都要等她的通知。
而后,她在脑中把整件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李萱诗判断,白颖是绝不会主动去揭露这里的事情,相反,她会为了自己和现有的社会地位,竭尽全力的进行隐瞒。
那么左京呢…
这正是李萱诗担心的,因为左京有充分的理由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公之于众,因为在整个事件中,他是唯一的受害者。
事情一旦被揭露,为了自保,白颖肯定会依靠父母的势力来封锁那些不利于自己的流言。
然而,这样一来,白行健和童佳慧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届时,白家会不会迁怒与自己?
以白父和白母的地位,只要随便和当地的主管部门打个招呼,就能毁掉她在这里苦心经营的一切。
看来,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了。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说服左京?
根据李萱诗对左京的了解,只要她照顾好对方的情绪,并给予适当的甜头,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唉,只能让左京再吃一次亏了。」她在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即从沙发站起,走到落地镜前。
李萱诗抬起双手,将散落在肩膀周围的长发束起,盘成了一个优雅的丸子头形状的发髻。
额前特意留下一束青丝,让它自然地垂落在自己朱红色的香唇前。
她决定给左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对镜梳妆,可是弄来弄去,总觉得还缺少些什么。
李萱诗撑起下颌,陷入了沉思。
恍惚间,她看见左京正盯着自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
色欲,没错,就是色欲。
那饥渴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完全吞噬。
「左京!」李萱诗猛然抬头,这一抬眼她不仅看到了对面镜中的自己,还有身前那对饱满又柔软的乳房,颠颠的抖了两下。
「呵!」她莞尔一笑,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萱诗的双手轻巧地解开了胸前的两粒纽扣,微微向外拨弄开,忽然一下子,原本看上去保守的领口,瞬间就成了深V,露出了一道诱人的沟壑。
看着镜中的自己,李萱诗自然而然地挺了挺胸,然后摆正姿势认真的看向镜中那个风情万种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哒,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当脚步落在榻榻米上面时,声音变得沉闷起来。
她很有耐性,等整件事情过去了整整3个小时,才来到事发地。
她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以郝江华妻子的身份为他做说客,同时以我母亲的身份来让我接受她的调解。
尽管这是她丈夫和我妻子之间的事情,因为当事人不在场,所以我要独自面对这些腌臜的事情,我们都必须面对彼此最不堪的处境,不是吗?
也不尽然,那家伙一年里有360天管不住自己的屌,所以,我的母亲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有经验的。
这次的事情除了事发的女主角身份有不同外,其他和那家伙平干的事情,也没啥区别。
室内的灯光有点昏暗,但不妨碍我看见她的表情,她紧锁着眉头,脸上还带着几分愠怒。
我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对她说道:「呵呵,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这一次是人赃并获啊。」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她,她的眉头微微一蹙,立刻就提高了声调,反来质问我:
「左京,你怎么能这么做?
怎么可以动刀呢?」
「呵呵…」我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
她气势十足般的一路走来,无非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让我接受她的调解,让她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对我一直以来都是用的这个方法,简直是百试不爽。
她以为这次我也会顺从她。
然而,她想错了。
「之前几次都是你帮白颖遮掩的,你给出的那些理由全都是谎言,对吗?」
我曾经在酒店和自家别墅中堵到过两人,后来因为轻信了她的理由,才没有深究。
如今经过前两次的抓奸,我有理由怀疑,白颖的出轨和她也有关系。
听见我的质问,她的脸色一时变幻无常,似乎无法找到合适的话语,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随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采取了一种防御的姿态,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严厉的表情,就像她以前训斥学生那样。
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怒气的看向我,质问道:「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明白你犯法了吗?这是意图谋杀啊,是要坐牢的啊。」
她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强调我捅了郝江华!
始终没有提及这对狗男女做的腌臜事。无非就是用这件事情来逼我,逼我住口,或者说让我做个瞎子,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没有是非观了吗?
当然,我和她之间不见得要闹的你死我活,我只是想知道,她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提醒道:「白颖和郝江华的事应该不止三次了吧,想来,你肯定比我清楚啊。」跟着,我还不忘调侃道:「李萱诗啊李萱诗,你可真是郝家的好媳妇呢!」
左京在说这些话时,看着李萱诗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这让李萱诗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悲凉,连带着心脏也好象被什么东西锤了一样,使她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多少次午夜梦回,李萱诗都想找到左京,告诉他自己有多累,渴望有由他来抚慰自己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
她想,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能一双臂弯温暖自己的话,毫无意外,只能是左京的,只有他能和自己感同身受,只有他懂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有他……
是的,只有他,可他是自己的儿子啊。
可,在儿子的眼中又是如何看自己的呢?
她不敢想。
但她又忍不住去想,大抵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吧,自己的母亲竟然可以和这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丑陋而又无一技之长的老东西,还帮助这个老东西创立产业,帮助这个老东西得到白颖。
而那个老东西甚至还在床事上不断羞辱于她。
可李萱诗又能如何,郝家庄是她的一切,没了郝家庄,人到中年的她怕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她不敢赌,赌输了,那是真的一无所有啊。
可现在又如何呢?
又能好到哪儿去?
人到中年,视为自己唯一骄傲的儿子都开始针对自己,他现在甚至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了。
左京叫自己郝夫人,郝夫人?
这话从左京的口里说出来,简直是比杀了她都难过。
他在侮辱自己,他和自己在划清界限。
左京的态度很强硬,李萱诗却不能退,她必须保住郝家沟,因为那是她ALLIN一切后的结果,她决不允许有半点纰漏。
对不起了,左京,你就让妈妈一次,好吗?
「你真的认为这件事与我有关吗?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
京京,当务之急要处理的是你伤害郝江华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你可是要坐牢的。」李萱诗的话语依然严厉但其中又透露出关心和商议的成分。
在等待我回应的期间,李萱诗的右手有意无意地摆弄起上衣的领子起来。
我注意到,她的衣领敞开着到南半球都没有任何遮挡,这让她身前那道深深的沟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
「咕咚。」我的喉咙微微蠕动,暗自吞下了一口口水。
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在这一刻,似乎空气也变得稀薄而炙热,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的越来越急促。
我忍不住想靠近李萱诗……
就在我燥热难耐的恍惚间,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幅郝江华骑着白颖的画面。
操!
我瞬间回到现实。
我意识到自己不能被这种情绪牵着走,立刻举起了双手,拍打起脸颊两侧,连续发出清脆的声响:「啪!啪!啪!」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瞬间回到了清醒的状态,我冷冷的看向李萱诗,说道:「可是,白颖和郝江华通奸的事情就不重要了吗?
还有,你作为我的母亲,为何总是强调是我的过错?
那他们呢?他们就没有错吗?
难道在你眼里,我所遭受的伤害就完全不值一提?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在乎我?」
在我看来,李萱诗一再强调我伤害了郝江华,无非就是为了回避我的问题,还有让我服软的意思。
尽管我还是那个左京,但我对世界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以前的我认为,家庭和睦就是幸福,家庭是避风港,我可以无条件地信任家中的每一个成员。
然而现在,当我摒弃原有主观的情感视角,转而用客观的逻辑思维来分析自己的家庭时,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我开始意识到,自从李萱诗嫁给郝江华的那一天起,我的原生家庭就已不复存在了。
虽然我是李萱诗所生,但从血脉上来说,我始终都是左家人。
而我的母亲,尽管我不愿承认,事实上她已经成为了郝家人,她只能代表郝家的利益。
以前的我自以为是的将自己和自己组建的家庭以及母亲和母亲组成的家庭混为了一谈。
还有,李萱诗口头上的那些话,以及她说她如何如何的关心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给郝家生了三个小孩,而他们都姓郝。
而我呢,姓左!
所以,之前所有的不适和委屈,所有的冷眼和屈辱,在这一刻都找到了答案。
因为这不是我的家庭,因为我的李萱诗早已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而在别人家眼中我永远只是外人。
可怜啊,我还一直奢望从李萱诗那儿得到公正的对待。
呵呵,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本质上来说,这是我左家和他郝家的恩怨。
听见了我的质问,李萱诗无法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偏心,让左京不断地遭受到了伤害,还因为左京不断的让步才让自己有持无恐。
被偏爱的才有持无恐……
李萱诗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左京的逼问,和寸步不让的劲头,让她摇了摇头。
李萱诗笃定,这次左京肯定是铁了心的要追究到底,在她看来,若还像以前,一味地用母亲的身份去威逼和打压对方,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在等了很长一段的时间后。
在我看来几乎有一个世纪这么漫长。
李萱诗重新睁开了双眼,原本在她脸上严肃的表情开始逐渐缓和,望向我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柔情与关切,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温暖如玉般的质感。
她的情绪转变是如此自然,流畅得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李萱诗决定换种方式和左京交流。
转眼间,她已经靠近了我,她冰冷的双手,轻触过我的脸颊。
在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中,我不仅能闻到李萱诗身上散发的令人迷醉的香气,还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这让我更加细致而清晰地观察起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了。
尽管已是中年,但李萱诗依旧拥有让我沉溺的魅力。
她穿着温泉山庄定制的休闲服,修身的上衣紧贴着她丰腴成熟的身材。
两个饱满的乳球将休闲服的上部撑起,并向两侧扩张开来,但在地心引力的影响下,胸前两团软肉又呈现出微微下垂的状态,在视觉上,展现出一种柔嫩又饱满的曲线。
她的小腹略略凸起顺着身体延伸至双腿之间,最终在那片三角地带往内深陷,呈现出一副优美而又令人深陷其中的弧度。
另外,她宽大丰满的肥臀,依然紧致和挺翘,在她每一次的自然摆动中,都能给我带来身心愉悦,还有心跳加速的冲动。
此刻,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光线柔和地勾勒出她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仿佛在她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她的所有都被这光影效果所强调,将她丰腴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充分彰显出成熟女性的独特魅力,使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诱人而魅惑的气息。
我贪婪的将这一切收于眼底,不知不觉间,我竟有些出神。
同时,她柔和的声音适时的我耳边响起:「京京,乘现在郝江华还没报警,你去跟他赔礼道歉。
我会尽力阻止他将此事闹到上去,我们内部自己就可以协调这个事情,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忘了这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会管好老郝,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萱诗需要给郝江华准比一个台阶,因为她知道,只有以一种更为温和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才能促使郝江华接受她的提议。
同时,她也意识到,这样的处理方式对左京来说也有利,至少可以让他免去牢狱之灾。
所以,让我免予刑责的代价,就是让我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
还要我给那个老东西赔礼道歉?
李萱诗啊李萱诗,你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让我给他赔礼道歉?
郝江华和白颖做的那些事情,还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你们在乎过我的尊严吗?
我的家庭支离破碎,又有谁给我公道?」
我冷静的吐出每一个字,声音中没有任何波澜,却如寒冰般深入骨髓,我希望李萱诗也能感知到我此时的心境。
李萱诗又何尝不想给左京公道呢?
可是要给左京公道,就意味着要让一切真相大白,即便只让真相在小范围内传播,这也会毁掉郝江华的,会让他在政府内的职位会立刻受到挑战。
而郝江华是她的面子,是她社会地位的象征。如果面子倒了,她作为里子也将不复存在。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李萱诗是懂得。
尽管左京在她心中依然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可是要拿她在郝家沟的一切来兑换,她却也做不到。
第三章:告别01
和李萱诗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因为我们的立场对立,根本无法达成一致。
所以到最后,我都没等到我想要的答案。
在随后的时间里,我意识到和李萱诗的商讨,只是在浪费时间,于是我下了逐客令。
可李萱诗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她低估了我的决心,而且她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我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如此行为会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推向地狱,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因此,我的选择就只剩下死而已。
我不是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而是在得知道李萱诗和白颖背叛我之后,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留恋。
明天,我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于左家来说,我是个不孝的儿子。
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无法承受,我真切地感的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他们不断拉低了我对人性底线的认知。
我的妻子背叛了我,我的母亲站在了我的对立面,而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双胞胎,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我猜,也许我的存在是白颖和郝江华play的一环,可我凭什么是你们体验的一环?
就为了你们在玩耍的过程中体验那种纯粹的背德感吗?
还是你们都把我当傻子了,可是傻子怎么能考上北大?
是你们把我的信任当成愚蠢,是我的爱蒙蔽了我的双眼。
我只是睁开了眼,可我看到了什么?
是背叛,背叛、背叛!!
那个我至今都无法看清的母亲,李萱诗,你爱我吗?
那个我此生挚爱的妻子,白颖,你爱我吗?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却是伤害我最深的人。
我能拿你们怎么办?
我又不能杀了你们!
看着白颖给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即便我心中已是怒火燎原,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想抱紧你,想保护你,没办法,我控制不住去爱你,爱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
还有李萱诗,从你嫁给郝江华开始,就不配再说爱我了,你把自己和郝江华捆绑在了一起,你和他建立了郝家的一切。
可你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左家,都是我爸给你的。
而你又是怎么对待左家的,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做到去恨你。
因为那20多年来你对我的好,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我又怎能忘记?
可即便我付出了再多的爱,却还是失去了你们,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今天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我打了我的妻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了我母亲的意愿。
晚上我住在了那间发现了郝白偷情的房间。
中秋节这天,我团圆了个屁。
一夜未眠。
今早,我拨通了温泉山庄的服务电话……
「喂,是前台吗?」
「嗯,大少爷,有事吗?」
「告诉李萱诗,今晚7点,让所有知情人去会议厅,我有些事想说。
要跟她强调,她必须安排所有知情者到场,不然我就公开昨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可怕的地方在于,当你想象中的疯狂在现实中被重现时,只会让人们感到无奈,而不是惊讶。
因为现实的荒诞是可以被接受的,而想象中的荒诞往往要被套上一层道德的枷锁。
所以我策划的事情,时时刻刻都让我感到困扰,让我感到不安。
可在实施的时候,我却又心安理得。
一颗石子扔进池塘总会引起涟漪的,我只希望能死的有点意义。
是的,我设计了自己的死亡,并为我死亡的后续结果,设定了几个目标。
其一,我想知道还有谁了解白颖和郝江华的事情,不论是有意、无意,还是刻意隐瞒的,反正我有权知道真相,有权知道是谁隐瞒我,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其二,让某些人想起我的好,或者让他们记住我的离去,无论是想起我的好,还是记住我的离去,只要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我的印记就可以了。
其三,既然我已经决定赴死,便想将我死亡的效果发挥到最大,因此我要举办一个较为正式的告别仪式,让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参观我的死亡直播,让她们记住,曾经有一个人,因为她们的冷漠而丢失了性命。
其四,关于白颖,我昨晚写了一份遗书,准备定时发送到她的手机上,我会告诉她,我爱她,是全世界最爱她的人,然而,正因为我爱她,我才无法原谅她对我的背叛,最后,我会告诉她,我的死是你和郝江华联手造成的。
说白了,我只是想杀人诛心而已,因为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另一边,接到电话的李萱诗,瞬间就明白了。
昨日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她非常担心左京会将其公之于众。
因此,在听到左京的条件后,她没多想便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今天会满月吗?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在十六这天……
我的目光越过窗外的房檐望向天空,却发现月亮被云层遮住了。
直到看了有一会,却连月亮的影子都没见到。
然后,岑晓薇、王诗芸、何晓月、徐琳和吴彤相继到达。
又等了一小会,李萱诗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郝江华姗姗来迟,没想到的是,郝小天也跟着来了……
那狗畜生的儿子也知这事情啊,李萱诗啊李萱诗,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妈。
众人纷纷到位,李萱诗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了一圈,
对到场的各人进行了确认后,便对我说道:「京京,人都到齐了,你说吧。」
在空阔的会议大厅中,漫不经心的众人,各自找到位置并坐了下来。
我站在会议大厅正前方的高台上,感受到台下众人投来的眼神,半是轻蔑,半是冷漠。
所以,她们并不关心我将要说的内容。
她们中的大多数只是为了完成李萱诗的交待罢了。
当然,在这里面,徐琳是个例外。
她是我年轻时爱而不得的女神,也是我在彷徨无措时给予过我温暖的大姐姐。
她看我的眼神是不同的,满是关心。
她是李萱诗的闺蜜,所以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应该也知情了。
也是我这两天以来,唯一一次感受到的善意。
徐琳也来了!?
她也知情?
难道她和郝江华也有关系?
我赶紧摇了摇脑袋,抛弃脑中的杂念,来到演讲台前,拿起放在台子上的话筒,轻轻地拍了拍。
同时,空旷的会场内用于扩音用的音箱,也发出了「嘭!嘭!嘭!」的声响。
接着,我又对着话筒喂了几声「喂,喂,喂!」
音箱放大了我的声音,众人听见后都自觉的看向我,难得保持了安静。
这说明话筒和音响的运作都很正常。
我咳了咳嗓子,说道:「简单说几句,我叫左京……是李萱诗的第一个孩子。」
接着我的手指了指人群中正对着我的李萱诗,说道:「她就是李萱诗,我的母亲,记忆中的她温婉动人,大方得体,事事都以我为先。
她的微笑就像阳光洒在我心头,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温暖。
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她总是耐心倾听,给予我最真诚的建议和帮助。」
李萱诗听到我近似独白的讲话,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心慌。
她直觉的认为我情况不对,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可能这来自于母子之间在心灵上的某种神秘的关联吧。
李萱诗在人群中找到了吴彤,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注意盯着左京,如果有不对,我们一起上去控制住他。」
我继续着我的发言:「可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的母亲自嫁给郝江华之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温婉和优雅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给替代,从那时起,我母亲的眼中就只剩下郝江华和郝家的一切了。
最初的时间,我以为她只是适应新生活的正常过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她把爱倾注在了郝家的每一个人身上,唯独没有给我。」
这时,我看向李萱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多年来她对我的忽视,此时我早已看开,倒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受够了她
的偏心,有意识的忽视而已。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自从郝江华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你的首选就变成了郝家,而我则成为了你众多选择中的最后一位。
你肯定已经忘了,你曾说过我是你生命中的骄傲,是你唯一的依靠。
可是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过去的种种行为都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家人。
我真的累了,我好累啊,妈!
就在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过后,还告诉我要我体谅你,要我理解你。
可我真的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去你妈的,李萱诗!」
最后,我几乎无法自控,怒吼出的声音被音箱放大,在整个会场上空回荡了好久,好久。
此刻,李萱诗惊讶的发现,左京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的冷漠和敌意。
她先是感到委屈,而后又是心痛。
在李萱诗的记忆里,左京从小到大都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愿,更何况像今天这样,直接对着自己爆粗口呢?
只见李萱诗的眉头紧蹙,一双明亮的眸子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开始浸湿了她的眼眶。
左京把自己视为仇人了吗?
可他在自己的心中,明明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啊。
李萱诗只是为了维护在自己郝家的地位,选择小小的忽视了儿子一下,在处理一些事情暂时让他吃些亏而已。
可这又如何,只要一有机会她会就想办法,十倍百倍的补偿给左京啊!
他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一时间,李萱诗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泣声质问道:「左京,你不要血口喷人,妈妈对你怎么样?
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吗?
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你,你,你真让我失望。」
她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情绪愈发激动,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李萱诗心中的委屈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淹没。
以往只要看到李萱诗受委屈,我肯定会立刻跑过去安慰她,默默地靠在她身边传递着我的关心和支持。
可现在,当我听见李萱诗满是委屈的质问时,不怒反笑,轻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呵呵,那你觉得我该怎样?
继续接受你的理论?
接受你一边伤害我,一边又说心里有我的精分事吗?
相反,我要举出很多例子告诉你,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还记的你让我给郝小天下跪道歉的事情吗?
还记的白颖前二次出轨后,你都做了什么吗?」
听见质问,李萱诗的身子先是轻微的颤了一下,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一般。
就在她的身体快要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李萱诗在慌忙中,将她的手掌撑在了身边的桌子上,略显尴尬的稳住了阵脚。
接着,李萱诗抬手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
那天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记得,那天是我让左京向郝小天下跪道歉的。
当时,我和左京正在跳舞,郝小天见状,便不顾一切地跑过来拉开了我,气喘吁吁地告诉我,左京打了他。
我只是觉得好笑,左京和我在跳舞呢,哪有时间去打他啊。
于是我没怎么理他,就拿好言好语先劝着。
可那郝小天却不依不饶,最后见说不动我,就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仿佛他真的被欺负了一样。
作为前教学主任的我,对小孩那些心思,可谓了然于心,所以我很快就猜到了郝小天的想法。
作为我二婚对象的儿子,他由父亲独自抚养长大,从小生活在贫困中,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更不幸的是,他还患过白血病,因此常常面临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
生活中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自卑。
而我的到来,给他们的家庭带来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当他看到我和左京过于亲密时,自卑的他以为左京会抢走我,抢走我对他的爱,郝小天的心中自然感到不安,才会表现出那种无理取闹的行为。
这样的反应虽然让我感到无奈,但我也能理解,毕竟郝小天曾经有过那样的童年。
于是我意识到,既然我和老郝已经结婚,那么我也有责任照顾郝小天。
这种想法醒了我作为母亲的本能,促使我想要给予郝小天更多的关心和支持。
所以,我并没有因此而讨厌郝小天,反而在他身上找到了被需要的满足感。
至于左京,我曾错误地认为他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的关爱。
而且,从小他就表现得十分独立,让我觉得他可以应对一切。
在左宇轩离世之后,左京的成长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他仿佛瞬间变得成熟了,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责任感,这让我感到既欣慰又心痛。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孩子了,而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
所以,在左宇轩离世后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感到过于痛苦,这完全是因为左京在家中承担起了照顾我和安慰我的责任。
按理说,在他那个年纪,他应该是需要我照顾的,但结果却是我成了他照顾的对象。
因此,我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偏向了郝小天,因为考虑到左京毕竟是成年人,我心中产生了让他吃点亏以取悦郝小天的想法。
所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让左京给郝小天道歉,其实我的意思是随便糊弄一下就好,毕竟是小孩嘛……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左京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他不仅不道歉,还反过来指责郝小天偷看我和白颖换衣服。
没想到,左京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他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公之于众?
还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指责我现任丈夫的儿子,这不是让人看我笑话吗?
当初可是你左京和白颖劝我嫁的,如今却又来打我的脸,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会对我造成怎样的伤害吗?
我的婚姻本来就不被看好,为了嫁给郝江华我早和左京父亲的家人断绝了关系,而我的娘家则嫌弃我嫁给了一个农民,基本也不怎么走动了。
我就想是借着生日宴会的机会把他们请来,向他们展示我的生活,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甚至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
可事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而是关乎我的面子问题了,更涉及到我婚姻的正确性,而我必须坚定地维护我的婚姻。
当着这么多亲戚和以前的同事,我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对左京说道:「如果今天我没看见你跟郝小天下跪并赔礼道歉,那以后,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了。」
愤怒取代我了我的理智,我将所有的怒火全发泄到了左京的身上,完全没有想到我给左京造成的伤害。
听见我要断绝母子关系的那一刻,左京他竟然哭了。
他努力控制住全身的颤抖,尽管犹豫不决,仍然完成了下跪的动作,满脸倔强地向一个不满10岁的小孩恳求原谅。
……
经过时间的洗礼,当事人在回顾记忆中的那些片段时,没了彼时彼刻的情绪波动。
以相对客观的角度再次审视事件本身时,许多曾经看不清的事情,如今像拨开了云雾般,一下子变的清晰起来。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李萱诗因为二婚对象的儿子嫉妒,诬陷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并通过实际行为践踏了亲生儿子的尊严。
故事在多年后被自己重新解析,愧疚感从心底迅速生长蔓延至李萱诗的全身,迟来的真相如同一把大锤,狠狠地捶打在她的胸口,让她感到了一阵阵的眩晕。
忽然,李萱诗像是窒息一般,脸涨得通红,张着嘴不断地喘息,却好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她握紧拳头,在胸口连续锤了几下,情况未见好转,身子却止不住的向一边倒去。
徐琳赶紧上前,一把搀扶住了李萱诗的臂弯,她才勉强的直起了身子。
接着,李萱诗摆正了身形,喘了口气,仿佛又活过来般。
她这才缓缓地挣脱了徐琳的搀扶,朝对方淡淡的一笑,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软弱。
随后李萱诗将手撑在了身边的桌上,扶着额头,心中在想,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第四章:告别02
左京和白颖结婚后,他回家的次数变的越来越少,所有人都说他的未来是星辰大海,可是我只想他陪在我身边。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左京在暑假期间回了一趟家,这次寒暄少了许多,温馨的问候也不复存在。、
他有点心虚的看着我说:「妈,我和白颖商量过了,我个人也考虑了很久,鉴于未来的工作机会和对子女的培养等因素,我们决定定居在北京。
不过,妈你放心,我会抽时间来看你的,而且只要你想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什么距离,我只要有空,就会放下所有来看你。」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一阵沉重。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句话终于从左京的口中说出时,还是让我感到了无比失落。
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我还要和我的儿子告别。
这就像是一场成人仪式,左京仿佛在对我说:「妈,我长大了,我将带着你对我的爱和期望,与白颖携手建立起一个新的家庭。」
有了新的家庭,是否就意味着要告别旧的家庭?
当下并非必然,但在未来却是不可避免。
因为你将面对无休止的工作、儿女的教育,以及客户之间的应酬,渐渐地,你会忘记那些曾经的点滴。
我和儿子终将留守在各自的家庭,尽管我们看上去仍然是一家人,但陪伴彼此最多时间的,却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是吗?
我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的那些瞬间,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啊,他多可爱,我的京京如今要远离这个家,去追寻他的新生活了。
尽管我明白他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但作为母亲,以及心中那些不可告人的情愫,我却无法摆脱那种失落感,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这一刻,我感到无比复杂,既为他的成长感到欣慰,又因即将失去而心痛。
那段时间也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时刻,甚至连左宇轩去世时都没有如此绝望,因为那时,我至少还有左京。
直到我遇到了郝江华父子,我在不知不觉中,将对左京的那份期待转移到了郝小天身上。
我曾幻想着把郝小天培养成另一个左京,然后把他牢牢的锁在身边,弥补我心中的空缺。
而随着我和郝小天接触的时间变长,他的性格和品行逐渐显露出他与左京的差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无法与同时期的左京相比。
事实证明,左京的优秀和对我的依恋,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份特殊的情感深深扎根于我们的关系中,同时也让我意识到,无法被复制的不仅是他的才华,还有那份特殊的亲密与依赖。
而关于郝小天的为人,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当时认为他还小,我以为那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郝小天上初中后,似乎只是一瞬间,郝小天就完全失去了小时候的灵动与可爱,连那份天真也悄然消失了。
左京说得没错,郝小天确实在偷看我换衣服,甚至有时还对我动手动脚。
我能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感受到,他对我有不为人知的想法。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郝江华,出人意料的是,他显得毫不在意。
他的底线确实很低,他说:「女人被摸几下身子算什么?只要没被肏,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和郝江华在价值观、道德观念以及社会认同等方面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这种差异不仅体现在我们的生活方式上,还深刻的影响着我们对未来的期望和对家庭的理解。
他这样的人,作为床上的玩伴倒是合适的,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表现,是很难让人挑出问题的。
但作为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他连最基本的及格都达不到。
因此,我只要一想到郝小天长大后会和郝江华一样,就感到莫名的烦躁。
然而,不仅仅是性格,郝小天的样貌也愈发像郝江华,逐渐显得有些猥琐。
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
经历了这一切后,我后悔了……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我都梦见过与郝江华离婚。
可是离婚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要考虑很多,再说离婚后,我这个年纪还带着一对双胞胎,会有谁要我?
如果当年和郝江华的婚姻再慎重一点,考虑的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如今这个局面?
骑虎难下啊。
所以,我没有三心二意的余地。
在郝家的事情上,与其说他们依赖于我,不如说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实际上寄托在郝家的身上。
所以关于白颖的事情,我该如何说呢?
且不论我的儿子是被白颖勾走的,也不论你白颖凭什么要劝我嫁给郝江华,就单论你白颖是没脑子吗?
我非常乐意将白颖送上郝江华的床,这其中费了不少心思,不必多说,单最起码一点,这要你白颖配合吧。
所以我一勾引,你就上钩?
可见你白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不论其他,就儿媳妇和她丈夫的后爸发生关系这一点来说,白颖,你这个婊子就注定要和我儿子分开了。
如果事情败露,你的所作所为被公众知晓,也肯定无法被社会接受。
我虽然失去了左京,但你也没有得到他。
这时,左京的话仍在我耳边回响着。
「我真的累了,我好累啊,妈!
就在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过后,还告诉我要我体谅你,要我理解你。
可我真的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去你妈的,李萱诗!」
在会议大厅中,左京站在台上,李萱诗则在台下,二人看似近在咫尺,却又显得遥不可及。
此时李萱诗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想告诉左京:「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但我又知道,我伤害过你。」
此时的李萱诗,连呼出的气息都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一时间那些过往如潮水般涌来,李萱诗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控制情绪。
每当想到左京因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她便心如刀绞,直到此刻,李萱诗才意识到,是自己亲手摧毁了他的尊严与信任。
我看到李萱诗朝我望来,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恳求的神情,声音微微颤抖:「京京,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不要这么想。
是妈妈以前是对你疏忽了,才会导致你有这样的想法。
从今往后,妈妈会更加关注你,更加爱你。
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微微皱眉看向李萱诗,心中在想,我渴望得到你的认同和爱,但很明显,在我和郝江华之间,你永远选择的是后者。
见我沉默不语,李萱诗继续补充道:「还有,京京,我和郝叔商量过了,关于你捅他的事,只要不对外说,就可以不用道歉。
京京,把昨天的事情放下吧。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只会让外人笑话我们。
我们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好吗?
你要相信妈妈,妈妈不会骗你,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
我立刻讥讽道:「在你心里?
如果没有你的参与,白颖和郝江华能搞到一起吗?
就凭那狗一样的东西,他凭什么?」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想着骗我,利用我对你的偏爱,肆无忌惮地牺牲我的利益,来帮你的郝家遮掩吗?
我的手上虽然没有证据,但就昨天白颖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洗干净的。
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
白颖每次来温泉山庄几乎都有你的影子,而她前两次被我抓包,能够轻易糊弄过去,也都是因为你事后给我的解释。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母亲,但我不是傻子。
我看上去像傻子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一直认为自己与人为善,从未与他人结怨。
然而,命运的不公却在我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念及此处,我环顾周围,观察现场各人的反应,但他们大多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可李萱诗已经意识到我接下来要说的,但她没有做出回应。
因为李萱诗早已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她要让左京继续说下去,让左京在这里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的怨气总归要有个出口的。
毕竟,是自己和郝江华对不起左京在先,只有让左京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才能解开横亘在他心中的那道障碍。
「我怀着最大的善意去看待每一个人,曾真心相信善良会带来善意。
我和妻子帮助了郝江华和他的儿子,筹集资金为他儿子的白血病治疗,并将他们从一文不名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我本以为这样的付出能让他们心存感激,然而,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击。
郝江华不仅夺走了我最亲爱的母亲,还处心积虑地占有了我的妻子。
我无法理解,一个本该心存感恩的人,怎么会变成背叛者,反复对给予他帮助的人施加伤害。
人怎么能如此自私和无情?
所以,我曾经的善意都给了畜生,因为郝江华根本不配被称为人。
人,应该懂得知恩图报。」
郝江华双手用力地握住了轮椅的把手,指节泛白,仿佛想把一切都捏碎。
此刻的他已面目狰狞,流露出了压抑许久的愤怒,一双通红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将我刺穿。
呵呵,我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事实,他就已经受不了了,原来他也知道自己没做人事啊!
李萱诗敏锐地察觉到了郝江华的情绪,走到了他的背后,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拍打着,试图安抚他不安的心情,缓和紧张的气氛。
对此情形,我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而我的妻子和母亲,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在我从未伤害过她们的情况下,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对于妻子,我努力扮演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
只要有时间,我都会陪伴着她和孩子,带他们出去玩,享受家庭团聚的温暖。
在工作上我也尽心尽力,为家庭努力提供一个安稳的生活。
然而,这一切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因为我的妻子迷失了在郝江华的胯下,她在这段背德的禁忌中寻求快感而无法自拔。」
说这段话的同时,我直勾勾地盯着被我捅了三刀后坐在轮椅上的郝江华,可我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愧疚。
却看见他那扭曲的面容上露出的怪异微笑。
忽然,郝江华一把拉住身边的王诗芸,强行将她拽倒在自己的双腿上,随后粗暴地捏住她的乳房,毫不顾忌她的反应。
他一边用力揉搓,一边朝我投来挑衅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快意。
或许是因为王诗芸与白颖之间惊人的相似之处,再加上郝江华看向我那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似乎是在告诉我,他侵犯的不是王诗芸而是白颖。
是的,毫无疑问。
这是他在向我展示,他对我所爱之人的掌控力,仿佛在宣告他对白颖的占有权。
这种侮辱让我感到无比愤怒,我的自尊心被他踩在了地上,践踏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秒钟,我都能感受到内心的怒火在不断膨胀,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郝江华的手掌此刻正覆盖着王诗芸的乳房,食指配合拇指,隔着外衣捏住了她的乳头,
可王诗芸并没有惯着对方,她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郝江华的手掌,奋力地挣脱出对方的搂抱。
噌地一下站起身,脸上流露出愤怒与不屈的神情。
她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子,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努力地恢复自己的尊严。
忙乱中,她回头看了一眼李萱诗,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疑惑,仿佛在问,这是被左京刺激到了吗?
然而,李萱诗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郝江华是什么时候开始,敢在李萱诗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
他们在背后到底发生了多少不堪的事情啊,才会让李萱诗降敏到如此程度?
我的心中顿时生出些复杂的情绪,因为我眼中的李萱诗宛若仙子,身材丰腴却不显臃肿,曲线玲珑又透着几分成熟的饱满,她所有的一切都长在了我的审美观上。
但此刻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她在郝江华胯下求欢的场景,不由得让我感到一丝心痛。
我必须平复一下心情,因为还我需要完成我的发言。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算是我的遗书了。
心境逐渐安稳后,我接着说道:「给我造成困惑的是,我母亲的态度也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理应是我的支持者,应该站在我这边,但对于妻子的出轨,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遮掩,而不是为我寻求公道。」
面对我的质疑,李萱诗显得更委屈了,她欲言又止,似乎在权衡着自己的言辞。
沉默片刻后,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埋怨,看似深情地对我说道:「京京,妈妈非常非常爱你,你要相信我。
可是,有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的,你要学会体谅,就当是妈妈求求你了,我真的输不起!」
体谅谁?
体谅你?
那么谁体谅我?
我的手掌一把盖住了自己的额头,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我摇晃着身体仰头大笑起来,笑的很颠,但其中更多的是无奈。
李萱诗与我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复杂,尤其是在处理我与郝家的事情时,更是一言难尽。
然而,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她的心中只有她的郝家。
我笑着笑着,竟流出了眼泪,跟着眼泪浸湿了整个脸庞。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郝江华推着轮椅一下子就冲到了我跟前,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似乎想要趁我不备,给我致命一击。
不过,我对那个老狗早有防备。
我的头往左稍微一偏,躲开了袭来的棍棒,接着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身子前倾一步跨前,瞬间就将刀锋顶在了郝江华的脖子上,然后恶狠狠地盯住了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逼我杀了你!」
刀刃处微微发凉,在触碰到郝江华皮肤的瞬间,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微微的颤抖和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冷冷的说道:「你连让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还真是高看了你这个狗一样的东西!」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但是我杀了他有什么用?
难道就能挽回李萱诗和白颖的背叛?
接着,我直起身子,抬脚,用尽全力的踢在了郝江华的的轮椅上。
瞬间,他像个离弦的陀螺一般,一边自转一边慢慢地离我而去,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让我的妻子和母亲如此羞辱我。
乃至我的孩子,五年来我倾注心血养大的两个孩子,也非我亲生。
李萱诗!!
白颖和郝江华的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
没有你在背后帮助遮掩,我会让那东西玩我的媳妇,一年?
二年?
还是三年?
这山庄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我却一无所知,你可真是郝江华的好媳妇啊!」
这更像是一次当众的自我凌迟,其结果就是对外宣示,我是一个绿帽男,我妈妈帮助我媳妇出轨了我的继父。
可笑可悲……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心想我这一出是演给谁看的时候……
我对着话筒,自顾自的说起了结语:「谢谢大家,我想说的,都说完了。」
最后我在心里和父亲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让左家绝后了……」
还有,李萱诗!
还有,白颖!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尽管吴桐已经反应迅速,她在我举刀顶住自己脖子的瞬间,就已经冲上了舞台,不过总归是迟了……
一刀划过,我没有犹豫,也没有拖泥带水,一切都是自然的就像本该如此般。
会议厅内,几个胆小女生看到了讲台上发生的一切,纷纷发出了惊叫:「啊!杀人啦!」
冰冷的触感从脖颈划开的瞬间,就迅速蔓延至全身,鲜血顿时如泉涌般从划开的伤口处迸发。
从割破的大动脉处喷涌而出的血液,立刻飞溅到四周,经过一段肆无忌惮的喷溅后,以我为中心的3米- 5米内,鲜血由盛至衰般铺满了这片区域。
墙壁上、地上、天花板,各处都是血液喷溅后留下的点状痕迹,而越靠近我躯体的地方,鲜血就越多,多到汇成了血泊。
墙壁上多余的没被干透的鲜血,悄无声息从上滑下,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后,慢慢地汇聚在墙角。
那些汇聚而成的血泊,因为无人打扫,慢慢的变成了浓稠而近乎发黑的液体。
若有人从上面走过,便会将那汪粘稠的液体带起,粘附在脚底,走路时会在地面上留下血色的脚步痕迹。
天花板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斑驳痕迹,由血液喷溅而至。血溅的中心处,形成了一朵鲜红色的花蕊,由中心向外,无数个圆点状的血液留下了痕迹,像是涟漪般向四周蔓延开来,逐渐变得稀疏。
我甚至找不到一个留念在这个世界的理由,那就再最后看一眼这个让我失望的世界吧。
这时,李萱诗推开了人群,她向我大喊着:「京京!!!」
她看见我逐渐瘫倒的身体,面无血色,瞪着大大的双眼,满脸的惊恐。
似乎是才确认到什么,她忽然变的疯狂起来,无论谁拉她都不在乎,直朝我扑来。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神情模糊…
仿佛是无尽的悔恨……
我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忽然间,我感觉有人紧紧地抱住我。
我等待这个拥抱,真的已经很久了,那是我无论经过多少时间依然铭记的温暖。
「京京,不要离开我!
呜……呜……
京京,你不要把妈妈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啊!!
呜……呜……
京京,如果你走了,我该如何独活?
以后你说什么,妈妈都听你的……
呜……呜……
京京!!!」
不对,你还有郝小天、郝萱、郝思高、郝思远……
可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连那两个孩子都不是我亲生的……
可可无论如何,白颖!
我就像是中了降头一样,爱着你,无法自拔,明明不想,却又被迫深陷其中。
但我不能让你践踏完我的尊严后还留在我身边,那样只会时刻提醒我自己的卑微和委屈求全。
然而,我又无法彻底将你从我的记忆中抹去,毕竟那十几年已经涵盖了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白颖,从今往后,我们天各一方。
至于你,李萱诗,最后你流下的眼泪和绝望也不过是触景生情而已,我只是你众多子女中的一个,没那么重要的。
等过几天,这段悲伤的日子过去后,你仍然可以回到你熟悉的生活中。而我只不过是在你某个失眠的夜晚,心中一个难以释怀的回忆罢了。
至于郝江华,没有亲手了结此贼,是我的无能。
但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清楚,那三刀是我留情了。
我知道,我必须为李萱诗留一条退路,因为她还要养育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我不能让自己的愤怒和仇恨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
尽管心中充满复杂的情感,但我明白,无论李萱诗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始终不忍去伤害她。
那么,再让我最后看你一次吧。
可我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需要努力的调整,才能聚焦在一个特点的目标上。
我看着李萱诗很久,很久。
她还是那么好看。
我举起满是鲜血的手掌,想抚摸着李萱诗的脸颊,可怜这个动作我都完成的很艰难。
李萱诗似乎四意识到我想做什么,她抓起我的手,贴紧了自己的脸颊。
她带着我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自己的双眼、鼻子、嘴唇、下颌。
我张大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我想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吧,我说:「妈,我爱你……」
李萱诗满脸泪痕,听见我的告白后,突然「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她知道,她的左京爱着她。
她知道,她很早就知道。
李萱诗再次紧紧抱住我,生怕我从她的怀里滑落。
然后她看见泪水滴落在了我的脸上,于是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她看着我,露出了我最喜欢的微笑,但不久后,她又哭着摇头,泣不成声地央求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京京,妈妈求求你。」
可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我已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意识也逐渐消散。
在某个瞬间,我丢失了所有的力气,抚摸在李萱诗脸颊上的手掌,突然跌落在地,发出一声「啪嗒!」
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京京!京京!」
此时的左京已没有了任何反应,他就像一个布娃娃,脑袋垂在一边,身体和四肢像是失去了控制般,无力的垂落在身体两侧。
然而,李萱诗仍然拼命的抱紧左京,她似乎想通过这个拥抱,唤回怀里那具早已失去了灵魂的躯体。
「李董,节哀,你不要太悲伤,左京已经走了。」吴彤轻声说道。
听见吴彤的劝慰后,李萱诗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在她胸中熊熊燃起,愤怒与绝望交织。她瞪大眼睛,环视四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不是来看左京的笑话吗?
呵呵,笑话。
没错,就是笑话!
滚!
都给我滚!
都给我离开这里啊!!!」
人群被迫散去,会议大厅内只剩下李萱诗和她怀里的那具冰冷的尸体。
孤独与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李萱诗的声音再次从寂静中响起,满是破碎与无助:「我错了,京京,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本该保护你,却让你承受如此痛苦……」
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失声痛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哭声中崩溃。
「京京!
妈错了,妈知道错了,
你醒来吧,好不好?
妈什么都听你的,我离婚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京京,你醒来吧。
你醒来啊……」
李萱诗的整个身体在哭泣中不停颤抖,直到最后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彻底崩溃在绝望中。
然而,我并没有坠入无尽的黑暗。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竟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
我看见李萱诗正紧紧地抱着我的尸体,她坐在血泊中,哭到最后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静止不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弥漫在空气中……
李萱诗仿佛才刚从绝望中苏醒过来。
她的上半身被鲜血浸染,满是鲜血的手掌轻轻揉了揉额头,另一只手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从血泊中爬了起来。
随后,她轻轻拨开垂在眼前的发丝,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抬头望向前方,眼底闪过一缕寒光,周身瞬间弥漫出一股肃杀之气。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京京,我一定要让所有侮辱过你和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为你陪葬!」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悲伤与无助都化为无尽的怒火,燃烧在她的心中。
在光影的映衬下,脸上满是鲜血的李萱诗正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看上去有些诡异,而她不在乎。
因为她知道,她的京京死了。
有人要负责。
第五章:重生了吗?
当徐琳看到左京自刎的那一刻,心中一紧,立刻要拨打电话,奈何会议大厅内信号太差,只能跑到门外拨打120。
没想到刚挂完电话,徐琳就看到其他人被李萱诗赶了出来。
正当她愣神的时候,一个双手捂脸、飞奔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女孩引起了徐琳的注意。
是岑小薇!
徐琳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揪了过来,焦急地问道:「左京,怎么样了?」
此时的岑小薇已经泪流满面,她一边哭一边说:「左京哥……他留了好多血……好多血。」
在人群中,何晓月推着郝江华也来到了会议厅的大门口。
「那小畜生没大没小的,他妈的还敢踢老子的轮椅,我看死了就挺好。」郝江华坐在轮椅上骂骂咧咧,看来他还没有忘记刚才左京给自己的难堪。
从郝江华的角度来看,左京的死无疑是个难得的好消息,但是,他显然没有考虑过李萱诗的反应。
「哎,爸,你说那个左京不会真的死了吧!」郝小天心有余悸的问道。
「嗯!?
怎么不能死?
那刀给脖子拉了那么一大道口子,血流的满地都是啊!
我看那小畜生是死的透透的了!」郝江华一边用手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一边说着。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出现的李萱诗。
但郝小天看见了,于是他瞪大了眼睛使劲给郝江华甩眼色,奈何此时的他,正说的眉飞色舞,完全忽略了对面传来的信号。
「我看那左京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如今那左家啊,算是绝户了!
啊,哈哈,绝户了!
你左宇轩也有今天……」
郝江华说着说着,忽然想通了什么,暗自嘀咕:「哎,卧槽,这左家死绝了啊!
死绝了!」
这这,这幸福来的猝不及防啊!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可谁也无法阻止郝江华开心的前仰后翻。
可开心了才一会,郝江华立刻就捂住了嘴,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很龌龊。
郝江华妄图掩饰住内心中的狂喜,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语重心长但又忍不住偷笑的说道:「小天啊,哈哈,咱家终于熬出头了啊!
感谢上帝,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玉皇大帝,你收走了左宇轩,还收走了左京啊!
他李萱诗现在没退路了啊!
生是我郝家人,死是我郝家鬼,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吃绝户了啊,哈哈哈。」
那郝小天眼见暗示不起作用,又开始疯狂的朝着对面打手势,挤眉弄眼,这近乎于明示了。
可天欲灭其人,必先使其疯狂。
此时,在郝江华的心中,他第一次有了完全掌控住李萱诗的希望,因为在这之前,他和李萱诗之间还隔着一个左京。
「左京死得真是好,没了他,李萱诗心中再无牵挂,到时候她可真就让我随意拿捏了啊!
哈哈……」郝江华一边笑着,一边对郝小天说出心里话。
此时,李萱诗瞪着泛红的眼睛……
忽然,整个世界仿佛停滞一般,所以人都停住了动作。
飘在空中的我,发现周围瞬间变成了完全黑暗的状态,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一个有点沙哑的男声,从黑暗中冒了出来:「所以,最后是李萱诗杀了郝江华,细节呢?」
那男人说话时还带有点鼻音,似乎是感冒了!
他问我是不是李萱诗杀了郝江华?
说明那男人不知道后面的发生的事情,他在询问我的意见,还让我补充故事的细节。
可我怎么知道后面的事情,我才自刎死掉啊。
「可我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啊!」我尝试着说出我的想法。
现场一片寂静……
等了一会,那沙哑的男声再一次响起,他说:「放轻松点,这是你的故事,你多想想。」
为什么还要完善我死后的故事?
啊,脑袋疼!
一瞬间关于这个故事的后续,猛然的乍现在我脑中,真的就是平白无故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于是我顺了顺那些内容,然后说道:「李萱诗并没有杀了郝江华,后来的故事是这样的,她乘郝江华志得意满的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用双手捂住了郝江华的双眼。
郝江华起先当是玩笑,可随着李萱诗诡异的笑容,郝江华的双眼都被挖了出来,当时大家都被吓坏了。」
暗处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写字声音,见我没有往下说,那个沙哑的男声适时的说道:「继续。」
「那时,郝小天都吓尿了,双脚一软就摊坐在了地上。
那郝小天爬不起来,显然是因为紧张。
他试图从血泊中站起,却一次又一次地跌倒,最终选择了放弃。
此时,李萱诗已绕过郝江华的轮椅,微笑着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刀,那是左京自杀时使用的水果刀。
在外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李萱诗猛然一刀挥向郝小天的胯下,瞬间就切断了那小流氓的根,鲜血在屁股下面留下了一大滩痕迹。
至于后来嘛,李萱诗就自杀了,白颖在收到我的遗书的时候也自杀了,具体是怎么死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男声继续问道:「你之前说左京已经死了,那么他怎么离开那里?」
「那一段不好说哎,按理说我应该死了。」
「你不能死,不然后面我没法帮你圆这个故事。」
「那,我没死!?」
「给我个你没死的情节。」
「现编可以吗?」
「你只要说服自己就可以。」
这时,李萱诗推开了人群,她向我大喊着:「京京!!!」
她看见我逐渐瘫倒的身体,面无血色,瞪着大大的双眼,满脸的惊恐。
似乎是才确认到什么,她忽然变的疯狂起来,无论谁拉她都不在乎,直朝我扑来。
我眼前的景象开始变的模糊,意识也开始涣散。
忽然间,我感觉有人紧紧地抱住我。
紧接着,我听到了「嘶」的一声,李萱诗很快就将我上衣撕成了几件条状样式的布条,她用这些布条,快速的包扎起了我的伤口。
后来,我记得我被120拉走,并被抢救了回来。
那沙哑的男声立刻补充道:「最后你来到美国重新开始了你的新生活。」
「不错,应该就是这样,这是个美好的结局。」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好,那等我打个响指后,你会忘记我们之间的对话,然后醒来。」
叭!
随着一声响亮的指响,一道强烈的白光在我眼前绽放开来。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却对梦中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只隐约感到那个梦很重要……
瞬间,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束耀眼的白光所吞没。
……
一时间,我感到茫然无措,脑中一片混乱,尚未理清发生了什么。
一个男声就传进了我的耳朵。「左总醒醒,你醒醒啊!」
此刻,我正仰面倒在地上,脑袋朝一边歪去,左脸颊与地面的橡胶垫产生了亲密的接触。
我费力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一片模糊,隐约中看见有个人影在我面前晃悠。
我眨了眨眼,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地清晰过来。
然后我又使劲地抬起头。
环顾四周,我发现周围由三道由上往下排列的绳子组成,它们紧紧地拉伸在四个角的柱子之间,构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围栏。
这是,拳击台?
仔细观察了一会,没错,这就是拳击台。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我的脑中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个所以然。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开始四处张望,试图迅速了解周围的环境。
不多一会,我就留意到正前方偏右的位置,靠近边上的围栏,有一男一女,两人正在交谈。
其中一个是留着板寸头型的壮硕男人,他下身穿着短裤、上身穿着无袖的运动服。
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身材修长,穿着一套黑色职业套装。
女人的脸庞显小,柳眉杏目,一头银色的波波头短发造型,和匀称的身材相得益彰,显得十分精明干练。
此时,那位黑衣女子眉头紧蹙,细长而有神的眼睛眯起,流露出恼怒的神情。
她左手插进裤兜,右手抬起,用食指点在那位壮硕大汉的胸口,质问道:
「好啊,张馆长,是让你们的钱太好赚了吗?
我记的签的合同的是陪练教程,可没有挨打这一说啊。
这给了钱买的就是服务,可你那教练倒好,刚那一拳,直接照我们左总的右脸呼去了,那击打的声音,我隔那么远都听见了,那得是多大力气啊。
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你们是想让左总死在这场馆里吗?
还是您真把我们不当回事?
我就把发话放这儿了!
要是我们左总真出了事,我立刻就让你们拳击馆关门,信不信?」
黑衣女子先是夸大其词,她一定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方便她后面坐地起价,这一点倒是继承了她家族坑蒙拐骗的传统。
虽然她并不打算追究对方(如果左总没事的话),因为她看得出来,这家拳击馆很穷,没啥油水。
但家族的基因让她在谈判时,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掌握的资源或信息转化为主动权。
作为资本家,她从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机会!
只见张馆长不断的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朝着黑衣女子道歉:「哎,柳助理,您消消气,消消气。
本来按计划,我们的陪练员先是出直拳,然后你们左总,选择右闪或左闪都可以,随后再摆拳回击。
以前都是按这个套路玩的啊!
可没想到今天…咳…」
那张馆长原本想说,这明明就是你们家左总自己出神被打,可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头上扣。
可这话要是对普通的学员说,当然没问题。
但如今面对的是左总,富美投行的掌舵人啊!
这段时间以来,可以说他们拳击馆完全依赖这位金主,正是因为有了他的赞助,拳馆内几个打职业的拳手才能安心打比赛,才让张馆长捉襟见肘的财政得到了喘息。
但拳击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危险运动,拳不长眼。
奈何商量好的套路,你不按剧本来,出了事还怪自己,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吞,这要是没点心理建设,自己早就崩溃了
张馆长很憋屈,想自己也是200多斤的好男儿,怎么可能为了钱轻易向他人伏低做小呢?
奈何形势比人强,再大的委屈也得忍着啊。
所以,他不得不陪上一副好脸,跟个龟公一样,挤眉弄眼的憋出来一笑。
他一脸谄媚的向那柳助理解释道:「今天这一拳,肯定我们队员开小差,指定是那家伙的出拳的频率变了,所以才导致你们家左总挨了这一拳。
虽然我们以前都是玩的这个套路,你们左总也是认可的。
但这毕竟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们的队员没有注意细节,没有考虑各种因素带来的影响。
还是按照老套路,不懂得随机应变,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事故。
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
因此,我代表我们的队员,诚恳而又无比后悔的正式向你们左总赔……」
「哎,左总醒了,左总醒了哎!」刚才那男声再次响起,打断了张馆长的发言。
张馆长也注意到左总醒了过来,但他想将未说完的话说完,于是他补充道:
「正式的向你们左总,赔礼道歉!」
完成发言,张馆长才转过头朝左总看去。
连张馆长自己都没想到,在金钱的诱惑下,他是可以没有尊严的,也是可以给自己扣屎盆子的。
关键在于,对方所提供的是否足够诱人。
因此可见,左总给他们的利益远超他们的预期,所以放弃尊严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伺候金主嘛,不丢人!
张馆长见左总并无大恙,连忙说道:「哎,我的柳助理,您看,您们左总也醒了啊。
这样,我再免费送你们一个月的课程,您大人有大量,就把今天的事情当个屁。
权当没发生,好不好。」
柳助理再次抬手,手指在张馆长的额前点了点,略显妩媚的说道:「左总的事啊,我可决定不了,这样,我费力帮你问问吧。」
张馆长自然是诚惶诚恐,一脸紧张,他生怕此事过后,金主跑了。
思考再三,他将柳助理拉到自己身边轻声说道:「那就有劳您啦,回头我把我那私教Trevon的联系方式推给您,他可以陪您玩几天的。」
这时柳助理眉眼弯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眯眼看向张馆长,笑声说道:
「那个Trevon我见过,就是一个长的还挺帅的黑人吧。
我可听说他在你们拳击馆,是最讨年轻少妇开心的私教啊!」
说完,柳助理轻咬了下下唇,似是情动,又似害羞,双颊早已染上了红晕。
她的那双杏眼中又透出一抹迷离,挥手轻拍了拍张馆长的胸膛,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玩笑地说道:「想必,那Trevon的身材也是极好的,他肯定哪儿哪儿都好。
就是黑人那玩意的尺寸啊……
想着倒是挺刺激的,可我们亚洲人有点吃不消呢。
哎,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啊……
不过,都谢谢您啦!」
张馆长顿时就没了主意,他觉得自己没看错啊,那柳助理看上去就是挺色的,怎么能对他家的Trevon没兴趣呢。
这张馆长是没想错,柳助理确实好色,可目前只对自家的左总好色,这就叫情有独钟吧。
也许等过两天,这富家千家玩腻了,想找新人,没准还能想起来这Trevon,那也是说不定的事。
柳助理名叫柳欣,是柳氏家族的独女。
三年前,她在自家的酒会上结识了家族旗下投行的高管左京,立刻对他产生了疯狂的迷恋,并开始了暗中追求。
为了能够靠近左京,她求助于家族中管投行的叔叔,让他把自己安排到了左总的身边,并成为了他的私人助理。
其实在今天之前,两人早已互生情愫,该做的都做了,就差给彼此个身份了。
可万万没想到,此时的左总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啊,头痛!!
我刚醒来,这头痛欲裂的感觉便不时袭来,挑逗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
我立刻抬手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见那柳欣径直地向我走来。
她来到我身边,从一旁的男子手中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蹲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将我脸上的汗水擦个干净。
跟着,柳欣又凑近了一点,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随之,一股淡淡的奶油香水味,传入了我的鼻腔。
这股香气甜美沁人,散发着令人垂涎的气息,让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就在我出神间,她仔细的检查了我脸上的伤口,又将手背贴在我额头,测量了一下我的体温。
我能感受到柳欣的阵阵均匀的呼吸,纷纷吹在了我的脸上,一阵阵的,犹如兰香轻拂,我立刻就被撩拨的心猿意马起来。
柳欣倒是没有看出我的心思,却愈加仔细地观察起我脸部的伤情,才一会功夫就和我越靠越近,直到她那挺翘的鼻子,刮到了我的脸上。
我连忙不好意思的侧过脸,谁知那柳欣一下子就将我的脸掰正了回来,与她四目相对。
她眉头微蹙的看着我,哼了一声,然后埋怨着说道:「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天天上赶着来打拳。
你说这帮助你治疗失眠。
这下好,被揍,就睡的着了?」
虽然说出的话满是抱怨,可是她的眼神里却都是关心,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温柔。
然而,她的这种关心在我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象,我感到了恐惧。
并不是因为她的关心导致的,而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因为我完全记不起眼前的这个女孩,以及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还有,她为什么关心我?
第六章:柳欣
我的记忆停留在了李萱诗的温泉山庄,我在25岁时亲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死在了2007年的9月26日,也就是农历的8月16日,中秋节的后一天。
柳欣见我她没有反应,有些焦急。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满脸忧虑地说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我没有理会那女人的质问,继续抬头望向天花板,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稍微缓过神后,我直起身,抬起双手,轻轻放在柳欣的肩膀上,掌心处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润,和宛如玉石般的细腻。
我稍一用力,就将她那柔软而又曲线玲珑的身躯推开,随后撑着地面,慢慢坐回到了拳台上
我的屁股立刻感受到橡胶垫的弹性,让人到一阵放松,随后我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随着四周的喧嚣逐渐远去,心中的思绪开始慢慢理顺。
在这之前,是我死亡的记忆,而在这之后,是我躺在拳击台上的经历。
醒来后,眼前的一切又都显得格外陌生。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穿越了!!!
根据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我推测之前的左总在被打倒后其实已经身亡,而我恰好穿越到了这具身体里。
这就是所谓的魂穿吗?
我竟然成了左总!?
大概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后,我还要弄清楚对面那位女士是谁,以及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随即,我回想起刚才她与那位壮汉的对话。
那个壮汉就是张馆长。他称呼黑衣女子为柳助理,而柳助理则在为我,即左总,向对方讨要说法。
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是认识的,更有可能她就是我这个左总的助理。
想到这里,我对柳欣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柳助理,我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吗?」
然而,柳欣听后并没有回答,反而脸色一沉,嘴角微微下弯,显得有些不悦。
见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心中一紧,暗想: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不会吧,我只不过是问了一下我的行程而已。
还没等我分析个子末寅丑出来,柳欣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怎么了,床上欣欣,欣欣的叫,平常都还叫我小欣呢。
这脑袋被人揍了一拳,把你那闷骚的骚都给整没了,就只剩下闷了是吧!」
我靠,原来我和她有一腿。
不对,其实是的我前身左总与她关系亲密,所以,左总和她已经上过床了吧。
我禁不住抬头看向柳欣,只见她一双杏眼明亮如星,眸子间氤氲着淡淡的怒意。
她那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轻轻颤抖,一下一下的,显得格外生动,仿佛在温柔地询问我:你想死吗?
柳欣见我依旧沉默,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拉到她身前。
她凑近我的脸,鼻息粗重而绵密,犹如阵阵热浪般向我朴面而来,并气势汹汹地问道:「左京!
我看你是想上了老娘不认账吧!
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正经,叫我柳助理,难道我这个助理还自带暖床功能的吗?
我叔叔真没说错,你们投行界果然没有一个好人,都是花心大萝卜。
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我估计再过不久你就得把我换掉了吧!
所以,先叫我柳助理,是想在称呼上淡化我们的关系,然后冷落我,再来就怪我缠着你,最后提分手呗。
我怎么就没早看出来啊,左京,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呜……」
刚才她还柳眉倒竖,吐槽怪附身,一阵连续密集的输出后,战斗力拉满,可转眼间又变成了嘤嘤怪。
柳欣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但凡是个男人,看到美人哭泣,难免会心生怜悯。
然而,我却没有被她那副嘴脸给迷惑住。
刚才她连续输出的那些道理一套一套的,并且逻辑自洽,让我对眼前这位美人有了清晰的认识:她得理不饶人、爱嘴炮、谈判是个好手,还擅长给人戴帽子。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才叫我左京!!!
原来,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左京!?
那我岂不是穿越到了自己的身上,或者说是重生了,只是重生后,剧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我的想象。
「哎,柳……
额,欣欣,是我错了,刚才被人一下打懵了,我没转过弯来。
你就原谅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说完,我犹豫着是不是要搂住她,结果这一犹豫,我的动作就显得很滑稽,手伸了出来,却僵在半空中,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没想到柳欣比我想象的更主动,她看出了我的犹豫,于是她流着泪,不管不顾的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自然顺势将她搂住,跟着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角落的柱子上。
柳欣钻进我怀里后,双手很快就环住了我的腰部。
此时,柳欣很认真的看向我,撅着嘴,显得特别委屈,同时,我也看向她,看到她眸中流露出的温柔与期待,心仿佛一下子被融化了一般。
她的情绪渐渐平复,擤了一下鼻子,似乎觉得我双手环着她脖子的动作还不够亲热。
于是,她悄悄牵起我环在她脖颈的手腕,轻轻拉住,顺着她的娇躯缓缓向下移动。
直到将我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腰肢上,才心满意足地朝我一笑,说道:「左京哥,今天晚上你约见了我的叔叔,商议在国内建立投行的事情。」
柳欣一边用手指在我的胸口轻轻打着圈,一边将侧脸紧贴在我的胸膛上,像小猫一样依偎着,轻轻地在我胸前来回摩挲着。
我并没有迷失在柳欣温柔的拥抱中,只是觉得头脑有点发热。
但我心中还有一些疑问,我必须搞明白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以及当前是什么时间。
所以,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随便找了个借口问柳欣:「欣欣啊,晚上要去的那个饭店你记下来了嘛?
在什么地方啊?」
「是QualityMeats,就在叔叔的公寓附近。
叔叔说他好久没来纽约了,挺怀念开在中央公园附近的这家牛排馆的。
我们到了之后给他打电话,他自己能过来。」柳欣躺在我怀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她现在是色心已起,在我胸口打转的手指早就不老实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运动衫,几根手指专盯着我的乳头,开始进行更细致的打转和揉捏的动作。
我自然是招架不住,可也不能顺着她的意思,于是一把将她抱住,站了起来。
同时,柳欣的口中传出「啊!」的一声娇吟,四肢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躯干,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了我的身上。
站起身后,我抱着她迅速转身,将她欺压在角落的立柱前。
由于我们之间的距离过近,导致我的胸膛和她的36D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一时间,那对圆润而饱满的小白兔,在我和她的双向用力下,被压成了向身体两侧外溢的两团软肉。
与此同时,我的感受愈发刺激,想象着柳欣那紧贴在我胸前的柔软,在我们共同的用力下,不断地变换着形状,我的下体也难以抑制的向我的大脑,传递着强烈的冲动。
这一刻,我心中燃烧着如火焰般炽烈的渴望,脸上逐渐泛红,口干舌燥,迫切渴望找到一个出口,来发泄胸腔中那快要溢出的欲望。
然而,除了欲望,我还有些东西需要进一步了解。
譬如,今年是何年?
我需要弄清楚时间,以便更好地理清我的思绪。
只有在确定了我所处的地点和时空后,我才可以不是随意的NoName,才可以最终确定,未来我将要扮演的人生。
我看向柳欣的双眼中燃烧着欲火,却在极力地压制着冲动。
我的嘴唇几乎快要碰到柳欣的唇,贴着她的脸不断地喘着粗气,就在她以为我要一口咬上她的唇瓣时。
我忽然问道:「我来美国多久了?
我来的时候是几几年,我都快忘了。
你知道,我在这里没多少朋友,所以,我想借这个名义弄个Party,把所有的朋友都凑到一起热闹一下。」
拙略的借口!
但是我演的很认真!!
而迷恋我的柳欣更是不疑有他,她耐心的跟我说道:「你怎么就忘了呢,我记得上次还是你跟我说的,你说你是2009年的春天来的,现在是2013年的夏天。
你来多久,自己算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差不多四年半。
所以,我离开家乡已经四年有余了,可我的记忆却告诉我,我死在了六年前的农历八月十六日。
要么是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要么我与这个左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接着,我放下了怀中的柳欣,抬头看了看挂在场馆中央上空的表盘,发现时间大约是4点25分。
我轻轻的拍了拍柳欣的肩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身上都是汗水,先去洗个澡。
随后我们就一起去找你叔叔吧。」
经历了刚才那场充满性暗示的肢体互动后,柳欣脸上的红晕依旧未退,心中小鹿乱撞。
此刻,她对我的态度变得异常温顺,完全不见之前的那种大小姐的傲气。
她温柔的看着我说:「其实你刚被打那一拳也挺好的,变的比以前温柔多了。」
说完,柳欣瞥向身旁那个五大三粗的男陪练,他正是此次事件的肇事者。
她朝对方轻轻点了点头,眉毛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的神情仿佛在向对方暗示:这儿没事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柳欣又一次紧贴着我,用她的唇瓣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的双唇,随即调皮地说道:「冷得像块石头,一点情趣都没有。」
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和我并不是同一类人,我怎么可能会对眼前的这个尤物冷若冰霜呢?
「好,那我先洗澡,我们在门口见,你开车。」我和柳欣叮嘱了几句。
她满口答应,朝我一笑,然后便转身走下了拳台。
来到洗澡的地方,我先将满是汗渍的运动服扔到了衣物回收的篓子里。
又穿过更衣处的隔门来到淋浴间,就是那种健身房常见的淋浴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淋浴间的隔断,由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制成,可以看到每个独立的空间,有的隔间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打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重点清洗完身体和头发后,我回到了更衣区。
映入眼帘的是几排金属更衣柜,柜门上贴着各自的编号。
我坐在一张长椅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右手腕处。
刚才在洗浴区的门口,有一个工作人员递给了我这枚塑料号码牌。
我按照号码牌上记录的数字,找到了相应的更衣柜,将手腕处的号码牌贴在感应区,紧接着发出了「滴」的一声,更衣柜的门被自动打开。
我连忙用手支撑住柜门的边缘,目光随即落在门内挂着的一面镜子上。
我仔细打量着镜子中映出的那张脸,眼前的面孔与我记忆中的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份沧桑与成熟的气息。
柜子的上面有两根杆子,其中一根挂着一件淡黄色的休闲西服,底部整齐的叠放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裤子上还摆放着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
我迅速将这些衣物和饰品穿上,整理完毕后,又在柜子的深处摸到了一部手机,随手将它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
随后我用双手在全身上下各处拍打起来,检查起衣物内的物品。
很快的,我就在外套左胸口的位置,发现了一处鼓起,便迅速伸手摸向上衣内部的暗袋,果然,找到了一个皮夹。
皮夹里装着一千多元现金,还有一张纽约州的驾照和几张黑卡。
驾驶证上的名字是左京,而他的出生日期与我的出生日期完全一致。
这意味着,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毕竟,要找到一个同名同姓、容貌一致、出生日期也相同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早就死在6年前了啊?
难道我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中的左京身上?
这话我自己听着就离谱,可我无法解释我还活着的事实。
既然解释不通,那就一切随缘吧,毕竟重活一世,我要过好自己的人生,珍惜身边的一切,譬如说那个叫柳欣的女孩子。
「叮铃铃,叮铃铃」裤兜里的手机一边振动,一边响个不停。
我掏出手机,屏幕自动亮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超大的4英寸显示屏,上面的内容清晰得令人惊叹。
此刻,屏幕上正闪烁着柳欣的来电,但我找不到接听的按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在手机屏幕的右下角偏上的位置,有一个绿色的电话图标。
心想随便按一下,当我的拇指触轻轻地触碰到到那个图标时,电话瞬间就被接通了。
高科技啊!
这是一部2013年的iPhone5S。
当我正在惊叹不已的时候,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更衣区这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行啊,洗这么长时间,爱干净的左哥哥,是等会洗完后,准备直接上床了吗!?」
这女人说话怎么夹枪带棒的,是嫌我洗得太久,她等得不耐烦了吗?
于是,我好心安慰道:「柳……
额,欣欣,我马上就好,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啊。」
「啧,别这样,左京。
你这温柔的态度,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洗澡的时间都快赶上女人的进度了,这前后差不多快40分钟了吧?」
「好好,那你在门口等着,我立刻就过来。」说完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衣柜,发现确实没什么东西拉下之后,便赶紧的往拳馆的大门处走去。
来到门口见空无一人,我又掏出手机开始琢磨起来,这2013年的手机和我之前用的手机完全不是一个产物啊。
屏幕点亮后,让我输入密码。
密码,密码,密码,我想想看啊,难道是我的生日?
尝试着输入,随后手机上反馈的信息是密码错误。
正想着密码时,我的拇指不自觉地,放到了手机下方唯一的按钮上。
忽然「咔哒」一声响起,屏幕上的画面转变为一个放置了各种图标的界面。
这时,在我不远处,一声轰鸣响起,震耳欲聋的引擎嘶吼在空气中回荡。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瞬间刹停在了我面前。
我愣楞的看着眼前的跑车,将手机塞回了裤子的口袋里。
这时,兰博基尼向上掀起了车门。
由于我站在路边的台阶上,视角略高,只能看到驾驶室的下半部分,而我看到的这一幕,再次令我的心跳加速,情绪也变得躁动不已。
透过上掀的车门看向驾驶室,我瞥见一双修长的美腿,裹着黑色渔网丝袜,优雅而略显慵懒地伸展在座椅前,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直令我陶醉。
在灯光的映照下,丝袜上细密的网格反射出磨砂般质感的光泽,完美勾勒出她那如水般流畅的腿部曲线,并散发出一种极致的诱惑,深深的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令我心生向往。
我小跑着来到车前,附身坐进副驾驶,接着再将双腿逐一放进车舱,便转身仔细的打量起柳欣。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身高定的黑色小礼服,裙摆未过膝,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走光,好在,我注意到她在里面穿了一条黑色的安全裤。
那双腿是真漂亮啊,要说不动心,就不是男人了吧。
刚坐下,我的手就不受控制的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摩挲着。
柳欣像是对我的不满似的,瞬间发动了车子,轰鸣声立刻响彻街道。
随着她一脚油门踩下,黄色的兰博基尼在众人的瞩目下,瞬间就消失在了远方的街道上,只有引擎的轰鸣声悠远地回荡在空气中。
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我推回到座位上,我的心脏似乎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见街旁两边的场景飞速地从我眼前滑过。
等车子行驶了有一段时间,我转头再看柳欣,她的双手摆放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惊魂已定的我,又一次将手放在了柳欣的大腿上,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入她的裙摆。
我的手掌在柳欣的大腿上不断摩挲着,感受着丝网细腻光滑的质感,缓缓的向前推进,眼见马上就要进入她的隐秘花园。
柳欣的右手,一下就打在了我那不老实的手上,她脸颊微红,咬着下嘴唇,似怒似羞。
没好气地嗔怪道:「你把我弄湿了,那等会儿见我叔叔,我还有心情吃饭吗?」
第七章:柳全忠
车窗外的夜景飞驰而过,黄色的兰博基尼像一道闪电般穿梭过纽约繁华的街道。
而我则完全没有听进柳欣的警告,手仍然停留在她的大腿上,反复摩挲着她的大腿,感受着丝袜柔软滑腻的触感,这种感觉令我沉醉。
柳欣握紧方向盘,目光专注前方,她的头发在风中被吹得凌乱,此刻显得尤为动人。
我的手像是黏在了柳欣的大腿上,她表示很无奈却没排斥我。
时间久了她也就没在意,只是偶尔会瞥我一眼,眼神深处流转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或者说她早已动情了,只是碍于这辆跑车内部的活动空间太小,还有和他叔叔约定的时间近在眼前。
说不定我们会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启一场激烈的车震。
其实,就我已经知道的情况而言,我的前身和柳欣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工作与助理的界限,却始终未对外界宣称恋人关系。
是我的前身更喜欢这种半隐秘的暧昧关系?
我猜测,也许这样相处方式会给彼此之间留有更多的空间吧。
从柳欣口中得知,今天是柳全忠约我的前身谈事,要我回国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她在言语间流露出些许神秘,让我隐隐感到这并非是寻常的差事。
在驶向QualityMeats的过程中,我试探着打听更多细节,终于从她话语中捕捉到一丝关键信息,今天我和柳全忠商讨的事情,是他一个重要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具体是什么事情,细节还得等这次面谈后才能详细了解。
我们的车很快就抵达了中央公园南门偏东位置的那家叫QualityMeats的牛排馆,那儿以优质食材和舒适的环境闻名。
停好车后,我打电话给柳全忠,告诉他我们已经到达,然后我们又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
过了不久,他才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柳全忠热情地向我们走来,「你们久等了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随后便引领着我们进入牛排馆,来到预定的位置后便招呼我们坐下。
这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但是QualityMeats开在一个小巷子里,除了看着路边停靠的汽车和行人外,着实也没什么看头。
我们坐下后,柳全忠热情地为我和柳欣介绍起了这里的招牌菜。
当我和柳欣都选好要吃什么后,他随即招来了一个拉丁裔的男性服务员,他让对方弯腰凑到自己身前。
柳全忠在这个服务员的耳边轻言了几句,随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100美元的纸币,塞到了服务员的上衣口袋里,然后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服务员在收到小费后,朝柳全忠会心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柳全忠看着离去服务员的背影道:「我刚才给服务员说,让他们把我们的菜单优先处理。」接着转头笑盈盈的看着我说:「你知道,我从喜欢不浪费时间。」
接着他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说:「我们开门见山吧,我记得应该是6年前,我曾委托在国内的朋友帮我收购湖南境内的茶油公司,而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我能说什么?对于前身的事我真是一无所知。
因为我早死在了6年前,他说的那些事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可我也不能这样回答对方啊,于是我朝柳全忠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没多久,那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醒酒器皿,来到了我们面前。
器皿内装着暗红的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服务员将器皿轻放在我们的桌上,然后为我们每人倒上了一杯红酒。
柳全忠顺势拿起酒杯,接着品尝了一口,才说道:「我本身是搞金融的,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国内的茶油公司感兴趣吗?」
我想这个问题对于前身来说同样会感到疑惑,所以我试着回答道:「柳总是想涉足国内的粮油市场?」
柳全忠听完我的说法先是一愣「嗯!?」跟着就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转向柳欣笑着问道:「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家伙平时也这么幽默吗?
哈哈哈……」
妈的,被看低了,我在心中一阵懊恼。
此刻的柳欣一双媚眼漫不经心的从我身上滑过,看向柳全忠,一脸愠怒的娇声抱怨道:「他啊,榆木疙瘩一块,哪有一点幽默细胞。
柳叔你得帮我说说他,他说他经常失眠要去打拳击释放压力,可打完拳击回家后倒头就睡,根本就不理我。
他这样都持续好多年了,他这个人啊,真的是过的断舍离,害得我都跟着受罪。」
柳全忠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嗯,他是这样的人,不过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要好点,那时候他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嗯!?六年前见过我,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对了,那是我撞破白颖和郝江华的时候。
记忆中,那根粗粝的肉棒深深嵌入白颖的体内,红肿的阴唇清晰可见。
她和郝江华的连接处有一抹浓白色的液体,那是在白颖阴道深处反复抽拉,经过上百次的深浅交错后,才留下的的痕迹。
或许我的前身和六年前的我,是一样的遭遇……
只是后面的事情出现了不同,我选择了自杀,而我的前身则选择活下去。
我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所以大概,也许,我和前身应该是平行世界里的两个不同的左京吧。
就在我陷入了那段让我感到屈辱的回忆时,柳全忠又说道:「八年前,我被确证胰腺癌晚期。
即便身家万贯,我也无法抵御这病魔的侵蚀,所以只剩下等死的份儿。
就在命运让我跌入深渊之际,上天却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
我曾经投资过的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负责人,在得知我的病情后,便将他们最新研发的抗癌药送了过来。」
这时我看向柳全忠一脸认真,因为我知道这种药代表着什么,它可以拯救无数人的生命,同时也代表着数不尽的财富。
柳全忠举起装起装着红酒的杯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玻璃杯里的红酒如同燃烧的火焰般闪烁着光芒。
他一口饮尽,余温缭绕,柳全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意,他接着说道:
「我原先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吞下了那颗白色的药丸。
然而一年后,奇迹出现了,根据体检报告的显示,我身体里的癌细胞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
我一脸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过去几年,我在这项研发项目上投入了近百亿美元,就是为了帮助这款抗癌药进入市场。
但它其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人工合成的,造价非常昂贵,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推广。
因此,我们一直期望,能够在自然界中找到这种关键元素的替代品」
当柳全忠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大概理出了一些思路。
这时,柳全忠忽然问我:「当时我特别说明,要收购带有农民包产包销协议的公司,现在,你联想到了什么?」
我曾在跨国贸易公司混过几年,所以柳全忠说的我立刻就能明白,随即回答道:「可以理解,你们是想掌握供货渠道,建立商业壁垒。」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考虑,但不是全部。
我想你也猜到了,这抗癌药和茶油的提取物有极大的关系,可以说是抗癌药众多材料中最重要的一环。
而我们收购这些公司的其中一个目的和你说的一样,但不是那个阶段最重要的目标。
我们当时那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商业泄密。」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我们点的牛排,并放在了我们各自的桌前。
柳全忠熟练地拿起刀叉,将一块三分熟的带血的牛肉切下一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等他慢慢的咀嚼完后,才缓缓说道:「这抗癌药里的特殊成分经由茶油提取,但问题是,究竟哪种茶油的提取物才是最有效的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品种的不同、产地的不同、日照的不同、温差的不同、还有土壤的不同,都有可能造成最终效果的千差万别。
所以,只有最后明确完有效的成分后,那些农民的包产包销协议才会最终派上用场!」
商业泄密?
虽然我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只要一想到这个项目投入了上百亿美元,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柳全忠接着说道:「为此了防止泄密和推进研发进度,我们开始在全国各地大量的收购茶油公司,这样做,既可以迷惑竞争对手,同时还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实验验证,以求寻找到真正的有效成分。」
柳全忠拿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接着又说:「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竞赛,你在研发这款药品的同时,有很多家都在盯着我们的研究。
所以,针对这款抗癌药的保密,不光要做到,在确定有效物质之前的保密,而是要尽量持久的保住抗癌药的秘密。
只有做到全生命周期的保密,才算合格。
所以即便是得到想要的有效成分后,我们还会持续收购茶油公司,用来迷惑竞争对手。
而最终确定有效的那款茶油,正是因为签订了包产包销协议,所以我们可以拥有一个最低限度的保障。
万一有一天,这里的秘密被揭露了,我们仍然能够掌握主动权!」
我猜想,这个所谓的有效提取物,一定跟我的前身在六年前收购的某家茶油公司有关。
而这家公司又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才会有后来,我的前身去往美国,并进入柳家的金融公司担任高管,这一系列的后续。
柳家之所以会和我的前身保持六年的联系,大概率,是因为我前身的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所以,是什么东西呢?
我大胆猜测,如果我的前身通过某种手段获得了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控股权呢?
届时,和柳家的合作对象就会从李萱诗变成我。
而我会拿出部分股权与柳家进行利益勾兑。
而且,大概率上,我的手上从始至终都掌握着很大一部分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股份。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即使是六年后,柳家仍然能和我保持亲密的关系,甚至让他们家的大小姐跟我谈起了恋爱。
那么,基本可以确定,我的前身是在通过出卖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约等于间接的出卖了郝家沟的所有人的利益,才得到了控制权。
呵,我巴不得让郝家沟的人都去死才好!
然而,无论是谁想要掌控郝家山金茶油公司,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李萱诗的。
那么,我的前身是怎么得到金茶油公司的控制权的呢?
「如果碰到不愿意被收购的公司,该怎么办?」我问道。
因为我清楚,李萱诗是不会轻易放弃金茶油公司的控制权的,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条件,因为这是她在郝家立足的依仗。
「对赌协议」柳全忠缓缓说道:「对于不愿意配合的茶油公司,我会让自己的投行适时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并帮助他们规划好一条光鲜亮丽的赴美上市之路。
往往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但最终都会让他们的控股人在对赌中失败,从而失去公司的控制权,进而将其扫地出门。」
柳全忠的话语简洁而直接,透露的方法简单又粗暴,却十分有效。
所以,我只要对我母亲的金茶油公司来一遍同样的操作就可以了。
服务员见柳全忠的酒杯空了,立刻上前给他倒上了一杯。
柳全忠接过服务员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摇晃着其中的红酒,说道:「后来,我在美国的那家生物制药公司,经过对上万种茶油的提取物的筛选,终于确认,唯有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茶油提取物,才是真正有效的关键成分。」
我猜对了!
看来,我的前身曾和柳氏资本合作过,并最终协助他们吞并了李萱诗的金茶油公司。
其中发生的事情,我大概猜测一下,应该八九不离十。
起先,我一定是利用我左家的身份从母亲那里拿到茶油公司一半的控制权。
她如果不给我,我就起诉,所以,这一半股份我是必拿的。
然后我直接引入柳氏的资本,给李萱诗画了一个大大的梦,而且我肯定会给他们开出一个,他们不能拒绝的条件。 其一:我给他们开的对赌条件,一定是在他们能力范围内能实现的。
其二:大幅度提高茶油公司的估值,然后为其注入大量的资金以换取少部分的股份。
给的资金越多,对赌失败后赔偿的就越多,赔偿的金额往往要按注入资金的一倍甚至是三倍来计算。 其三:利用各种外围条件,譬如说流氓、黑社会、或当地政府,影响其日常运营。
其四:利用各种媒体,释放利空茶油的信息,导致市场环境产生剧烈的变化。
通过各种手段,最终使李萱诗的对赌失败,然后将她和公司所有的股东的财产全部清0,并且还要欠债,然后再扫地出门,然后再用相当低廉的价格收购掉他们手中的股份。
柳全忠朝我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他说道:「我听说,你要和柳欣结婚了?
很抱歉,之前一直瞒着你,主要是你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外人。
不过现在不同了,只要你和柳欣结了婚,你就是我们自己人了。
所以,我可以给你先透露一些我们的重点计划,譬如这次的癌症特效药的商业化过程,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让你也参与其中。」
难道是因为我要跟柳欣结婚了,才让我知道真相的吗?
也许这是原因之一,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他们有六年的时间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等到六年后的今天才告诉我这些所谓的真相呢?
我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们应该是一早就确定了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茶油可以提取出有效成分,不然不会操作我来到美国,还让我进入他们的金融公司并担任高管。
但是他们不确定这是唯一起效的茶油。
所以他们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筛选,直到最近,他们才最终确认,只有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茶油提取物,才是唯一有效的。
想着想着,忽然,一股尿意袭来,我从位子上站起,对柳全忠和柳欣两人说了一声抱歉,便朝卫生间方向走去。
直到看见左京远去的背影,柳全忠才蹙眉看向柳欣,说道:「到现在还没搞定这家伙吗?」
柳欣则皱了皱眉,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回答道:「我之前催过他结婚的,他也同意,但是要和我签婚前协议。
我想他大概是猜到了,我们在图谋他手中的金茶油公司的股份。
还有,都这么多年了,我总觉得他对我没什么兴趣。
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又对我感兴趣了,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我很快就上完了厕所。
回到了靠窗的座位后,我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所以,柳总今天是来和我阐述茶油的真相的?」
「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因为郝家山茶油公司的包产包销的协议,其中漏签了一批茶农。
需要有人把这些漏网之鱼也给圈到合同里来。」柳全忠微笑着回答。
我刚才进入厕所的时候,打开手机查看了下来往的邮件,其中有一个国内的邮箱,里面只有三封邮件,都是5年前的了。
这三封邮件,全是由国内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发给我的。
其中第一封邮件,是郝家山金茶油有限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上面的内容表明,由李萱诗转让给我60% 的股份。
第二封邮件,富美投行注资5亿人民币,收购郝家山金茶油有限公司的20% 的股份,我的股份经过此轮融资被稀释到40%.
第三封邮件,我收购李萱诗的11% 的股份,共计持有郝家山金茶油有限公司51% 的股份。
51% !!
这代表我有绝对的控股权,也意味着我掌握着数百亿美元甚至是数千亿美元市场规模的癌症特效药的未来。
所以,我几乎可以断定,我的前身一直在防范着他们,导致他们在这四五年的时间里用尽各种手段,都没有能够吃掉我前身手中的,关于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股份。
我去,我的前身真是个老阴比啊!
想到这儿,我竟然浑身颤抖起来,不禁将大拇指放入嘴里,牙齿在大拇指的指甲上反复啃咬着。
这时,柳欣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看着我轻声说道:「别多想,就是想让你知道柳叔叔的计划,我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不是吗?」
和柳欣结婚?
我的前身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但是我的前身是否知道,如果没有签署婚前协议。
双方只要在一段时间内维持过婚姻关系,再选择离婚,那么所有的家庭财产都会视为夫妻双方的共同财产。
同时,这个所谓的夫妻共同财产,也包括我前身手上持有的郝家山金茶油公司的股份。
结婚?
这是柳欣的想法,还是柳全忠的想法?
还真是不能有一点大意啊,差点就着道了啊!
这样看来,我的身边还真是群狼环伺啊。
「而且!」这时柳全忠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维。
他继续说道:「之前的协议都是三年一签,不符合我们长久的利益。」说完,他从身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合同,丢到了我的面前,接着说道:「你看,主要是改动了签约的年限,由以往的三年一签改成了现在的十年一签。
还有包产包销的合同续约问题。」他拿起笔指了指合同里的具体条款,跟着说道:「其中重点改动的条款是,等合同到期后,郝家山金茶油公司拥有优先签约权。
只有等郝家山茶油公司宣布放弃收购某农户的茶油后,那个农户才可以给其他实体进行供货。」
这个合同要一签下去,无论我们给什么价位那些茶农都必须卖咯,你们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啊。
柳全忠看见我盯着条款沉默不语,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将笔指向下面的一个条款,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国内的政策,是不会让这些茶农的利益受损的。
这个条款说明了,我们保证以不低于当前市场收购价的80% ,对农户生产的茶油进行收购。」
要是农户知道了,你们是通过这些茶油的提炼物去生成抗癌特效药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想?
「这件事,我希望你代表柳家,回到国内帮我们去完成,同时,你要代表富美投行,在国内建立分公司。
其主要的业务就是,帮助我们收购一些具有医药销售资质的公司,为以后这款抗癌药打通国内的销售渠道。」
第八章:被毁掉的人生
她昨夜做了个梦,梦里她和那个男人再次相拥,她紧紧地抱着对方,仿佛想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髓,死都不愿再放手。
可她不知道的是,你越想抓住的,往往离你越来越远,你越想忘记的,却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你的生命。
她想抓住左京,却被对方越推越远,左京甚至拿出她出轨的证据,逼着她离婚。
可离婚后呢?
现实总是冰冷无情的,在有心人的传播下,那些标签,「出轨」,「下贱」,「婊子」,如刺一样扎在她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她试过摆脱它们,却发现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牢笼里,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而她的生命,自从在温泉山庄被撞破的那一刻开始,便不再完整。
之后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她破碎的生活上,一次次地进行加法运算,将她的生活变的更糟糕而已。
生命中的每件事都有一定的代价,她曾经挥霍过左京的爱,也挥霍过父母对她的呵护和庇佑。
如今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回首往事,她才认识到自己错的离谱,而她却再也无法挽回。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结束这一切,可每当她看到那两个和自己长相如出一辙的双胞胎时,她又始终下不去决心。
她爱这两个孩子,可是每当看着他们的笑脸,心中便会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孩子成为了她现在窘迫生活中的唯一慰藉,但同时也会让她想起曾经那个堕落的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生活经历,以及导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同样,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成了她与左京之间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成为她一生都无法逃避的原罪。
可她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问题出在大人身上。
而如今,六年过去了。
她失去了左京,也失去了父母。
往日那些讨好她的人如今避之不及,曾经嫉妒她的,则会乘机踩上两脚。
而那些看上去真心待她的人,往往只是贪图她背后的权势。
权力一直像一层保护膜一样,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但当这层保护膜被剥离后,她只是一个拥有者漂亮脸孔的普通人,而已。
而在现实生活中,拥有好皮囊的普通人,往往都会成为当权者手中的玩物。
不过对于白颖而言,虽然她曾经堕落过,放纵过,但她最终也没有选择成为任何人的依附。
即便生活再困难,她的选择也只是强撑而已。
所谓家道中落,大抵如此。
绵密的雨滴像透明的珍珠般穿透阴沉的天空,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色调中。
33岁的白颖穿着米黄色的长款风衣,拉紧领口,高挑的身材向下弯曲,努力地抵挡着风雨中带来的寒意,她带着妹妹左静和哥哥左翔,匆匆往学校的方向赶去。
路上雨声淅沥,滴答反复,让白颖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昨夜的梦。
梦里,她和左京相拥,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时光仿佛倒流回曾经那段充满幸福的日子。
那时,她的感觉细腻,左京的手心带着一丝粗糙却显得异常温柔,他会用他温暖的双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每次都会反复地轻轻地滑过她的肌肤,慢慢地摩挲着她肌肤的柔软,仿佛永远都摸不够般。
他的目光,像是炙热的太阳,专注而深邃,总是痴情的望着她,眼神里饱含爱意,把她视作最珍贵的宝藏,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
梦中的触感和温度,此刻回想起来,显得无比真实却又遥不可及,因为那些都是在白颖生命中真实存在过的,如今却又丢失了的。
一切如同幻梦一般,看得见却摸不着,只剩下回忆在脑海中翻涌,让她忍不住叹息。
白颖终是成熟到了可以分辨什么是对自己好的,什么是被包装得很完美却终究是一坨屎的年龄了。
像昨夜梦里的那种幸福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逐步淡忘,反而在她心中显得越来越珍贵,越来越清晰。
而那些曾经堕落的生活,和带给身体上的愉悦,确是最不牢靠的记忆,就像一阵风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甚至没有在白颖的生命中留下过一丁点值得怀念的地方。
雨滴下的越来越密集,转眼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像一把无形的巨网,将白颖和孩子们笼罩在其中。
路上满是积水,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溪,在清晨的光线下泛着冷幽幽的寒意。
白颖小心翼翼地带着两个孩子,绕过挡在人行道中的自行车等障碍物。
正当他们绕过一辆临时停在人行道中央的电瓶车时,前方忽然传来轰鸣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至,一路溅起水花不断。
白颖在心中大喊一声「不好」,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可溅起的水花却宛如瀑布一般朝着路边的他们倾泻而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面前都是污浊的泥水,全身已被彻底打湿。
当车辆远去后,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左静和左翔显然都被吓到了,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也因为惊吓而微微颤抖着。
但出奇的是,他们并没有哭闹,而是帮着妈妈清理身上的污水。
左翔掏出餐巾纸,笨拙地替左静擦去脸上和头发里的泥巴。
左静则用手帕细心地帮妈妈擦拭脸上和外露的手臂,嘴里还念叨着:「妈妈你没事吧?我们回家换衣服好不好?」
雨声滴答,像是昨日的梦境在耳畔回响,白颖的心思不知怎的又飘回了过去。
温暖的记忆如一缕阳光穿透阴云,为她带来一丝慰藉。
左京瘦高的身影在她脑海中再次浮现,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般。
记忆里,那个男人……曾经无数次的为她遮风避雨过。
可如今的日子越发沉重,生活越来越糟糕,思念却如同藤蔓一般,开始不断地缠绕着白颖的心。
白颖越想念左京,就越痛恨自己。
或许是当时的心,被欲望的火焰炙烤得太过狂热。
她像是中了某种媚药,沉醉于短暂的欢愉之中,却忽视了其带来的后果。
当时的她无法看清事物的本源,也无法看清自己,她就像一只在迷雾中飞舞的蝴蝶,被眼前的幻想所吸引,却忘记了身后的荆棘和风雨。
猪油蒙心?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白颖像是被那份虚幻的快乐冲昏了头脑,忘了初心,也忘了责任。
如今,回首往事,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当年那些轻率的抉择,现如今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尖刺般,重新扎回到她的心脏上,让她疼痛难忍。
可后悔又如何?
时间不会因为她的懊悔而倒流,那些已经逝去的日子也无法重来。
白颖明白,自己应该坦然面对过去,摆脱那些沉重的枷锁,可现实却像一把无形的巨手,将她牢牢地拽在那一段不堪的往事中,无法挣脱。
那是因为她无法摆脱这两个孩子,他们需要她的爱和照顾。
这份责任,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也难以逃离。
白颖清楚,无论自己有多么痛苦,也无法逃避养育孩子的责任。
至少,孩子不应该因为成人之间的纠葛,而背负起不该属于他们的罪责。
最终,她活成了连死也不敢死的状态,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悄然在她内心深处蔓延开来。
「妈妈,妈妈。」左静的声音柔嫩而清脆,唤醒了正在沉思的白颖。
白颖低头望向眼前两个小小的身影。
他们稚嫩的动作中流露出关切的温度,纯真的笑容,清澈的眼神,仿佛映照出曾经她拥有过的幸福。
一瞬间,长久压抑的情绪如同闸口被打开,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白颖哭了,雨水和泪水瞬间融为一体,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情绪奔溃,很快也被雨水掩饰的毫无痕迹。
白颖单膝跪地,张开双手将两个小家伙搂入了自己的怀中,不断地说道:
「妈错了,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
她轻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向孩子们,也向自己忏悔。
两个小家伙则乖巧地点了点头,左翔说:「没关系,妈妈,我们先回家换衣服。」
而左静则更加贴心地安慰道,「等回家换完衣服后我们就可以自己走啦,妈妈就别管我们,先自己去上班,可别迟到了啊。」
白颖望着对面,眼中尽是温柔,她知道孩子们早早的懂事,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体谅和包容,完全是因为家中贫困的环境导致的。
可她又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在无尽的焦虑中挣扎着。
走捷径,出卖自己的身体?
白颖的内心深处曾无数次的闪过这个念头,它既是无奈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凭她的身材和她的容貌,她完全值得更好的生活。
可是,白颖依然坚持依靠自身,不就是为了守住自己,为了那万一能与左京复合的机会吗?
老公,你在哪儿?
颖颖好想你,真的好累啊。
白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带着些许疲惫。
直到她带着孩子匆忙赶回家,换好衣服后,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但是她还是坚持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学校门口,直到看着他们踏进学校的大门,才又开始感受到雨水的寒冷。
这股寒意似乎也渗透进了她的身体,将她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忧伤之中。
雨点淅淅沥沥地持续下着,白颖匆忙赶往地铁。
这时她的裤子口袋持续的震动起来,她赶紧从中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院长的短信。
「白颖,来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信息简洁而直接,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她的坚持,终究抵不过对方的撕破脸皮。
大学毕业后,她也曾是一位三甲医院里备受瞩目的妇产科医生,她的技术精湛,口碑极佳。
然而,白颖出轨的事被有心之人传得沸沸扬扬,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
那些被传出来的照片被众人传阅,但画面里的男人被打了马赛克,因此身份未明。
这对她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真把那男人的身份给披露了,她的人生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几乎会立刻陷入社会性的死亡。
讲真,那个报料人还是给白颖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尽管如此,婚内出轨的事实依然让白颖离开了她所任职的医院。
白颖后来确实尝试着寻找机会,却始终无法摆脱现实的束缚。
正规医院对医生的道德要求格外严格,无论以哪个标准而言,她在同等规模的医院中都难以获得一份和她过去地位相当的工作。
白颖的过往成为了一种难以逾越的障碍,就像一块沉重的阴影笼罩着她的人生。
后来她逐渐放低求职的门槛,但无论是大医院还是社区医院,都因为她过往的经历而婉拒了她的求职。
绝望中,白颖将目光投向了目前任职的这家莆田系的妇科医院。
虽然这类医院的名声不大好,甚至有些钻到了钱眼里,但她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与以往工作经验相似的岗位。
这时,汽车的鸣笛声,将她从纷繁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白颖深吸一口气,望着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她心中明白,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不放弃和左京的感情,就还有希望。
可如今面对生活的压力和孩子们,她的内心终于开始动摇。
这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硬撑,可在现实面前却又显得如此无力。
她要么接受对方的要求,要么就滚蛋。
是委身于那个脑满肠肥的陈院长?
白颖每次都会从对方那张油腻的笑容里感到一阵反胃。
那种带有暧昧意味的微笑,那些不经意间手指的触碰,以及在走廊拐弯处故意停下脚步,用含蓄的语气询问她生活状态……这一切都让白颖感到无比压抑和厌烦。
因为这让她联想到郝江华,每次想到这个人哪怕只是联想到他的名字,她的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一阵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地挣扎着,让她的身体感到无比的难受。
那么就辞职,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工作,继续坚持那渺茫的希望?
她多么想念左京啊,他的名字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回荡,却像是一块遥不可及的云彩,始终无法触碰。
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丝他的消息,仿佛他就像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平白无故的出现,然后又在一夜之间消失,整个人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了深深的空白。
就在白颖踌躇间,马路对面的绿灯忽然亮起,她匆忙向前,走进了地铁站。
进入车厢后,这里的拥挤环境与此刻白颖清冷的表情形成一种反差。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试图在喧嚣中找到一丝宁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白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前不久的一次例行检查后,陈院长在办公室里和她谈话的场景。
「白颖。」陈院长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你工作能力不错,但你需要明白,你之所以还留在个行业里,是因为有人睁一眼闭一眼,有时候有些人,是需要做出一些妥协的。」
陈院长这种轻佻的态度与往日截然不同,这让白颖隐隐猜到,对方会有如此露骨的暗示,一定是知道了她的过往。
同时陈院长也知道,如果她离开了这里,想要继续在这个行业工作,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步步紧逼。
虚与委蛇间,白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过往最终成为了射向自己的箭矢,这些年来反反复复的以各种姿态,各种形式,给她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多处创伤。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些阴影,但此时陈院长的言行让她意识到,过去的痕迹依然深深地烙印在她身上,成为了她前进道路上避无可避的障碍。
这时,陈院长用一种轻蔑的语气继续说道:「我对你很欣赏,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白颖本能的觉得对方恶心透顶,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但她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她敷衍的说道:「陈院长,我知道您的意思,容我考虑一下。」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不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情绪波动。
这是自陈院长暗示过后,她第二次给出了「考虑一下」的回答。
可是从此之后,她的工作生活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只是些许细微的差别,一些原本应该优先处理的任务被分配给了其他同事,她在会议上发言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
她曾尝试主动揽活,但总会被委婉地拒绝,理由大多是「你最近太辛苦了」,或「这个病人比较复杂,需要更长时间来熟悉」。
白颖知道这是陈院长在有意无意地让她感受到压力,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迫使她妥协。
但她并没有因此气馁,依然努力地完成每一项工作,尽可能地保持着专业素养和冷静的态度。
然而,这种微妙的改变逐渐升级为一种明显的立场。
同事们会在她面前低声议论,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和异样的目光。
一些原本与她关系融洽的同事开始刻意疏远,仿佛害怕和她有任何密切接触。
她被排除在很多重要的会议之外,甚至连一些基本的日常安排都变得不确定。
这种冷落和排斥让她感到深深的不适,她的脖子如同被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扼住,无法喘息。
她的内心逐渐陷入一种焦虑和不安之中,她明白陈院长这一番操作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她妥协,但她自信,她的底线始终坚不可摧。
直到今天,陈院长的态度变得更加直接和露骨,他的言辞不再含糊,终于撕破了脸皮。
时间紧迫,白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可无论如决定,在现实中,她只有一个选择,为了孩子,为了生活,她必须违背自己的意愿。
这种无力感让白颖心如刀绞,泪水又一次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敢轻易流淌。